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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意转头看着激动的我,微微笑了起来,轻轻说:“我听到了。”
“CCU主任赫连意同志,为了医学事业鞠躬尽瘁,为了患者死而后已。”武院长,哦不,窦院长说:“我们决定恢复他正主任职称,正式提升他为CCU大主任,并专设「赫连意工作室」作为心脏科专家门诊!”
“我靠!!!”我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白茅赶快拉我衣服,我便又兴奋着坐下,继续听窦院长讲话,看来这个武则天还是个极具慧眼的明智人物!
窦院长还在不停地说出喜人的好消息:“医大正式聘用赫连意同志为硕士生导师,正式授予他正教授职称。同时,医院为了发展科研事业,决定建立实验基地,配备实验设备,正式邀请赫连意主任为科研所带头人,组成我们医院的科研团队!”
“噢买噶!!”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我转身握住赫连意的手:“老师!老师!”
刚喊出口的话在看到他脸上缓缓淌下的泪水后,戛然而止。他沉静地坐在那里,呆愣茫然,微微蹙眉,满眼盈泪。
那剔透的泪滴细线般顺着他皎洁的面庞缓缓滑落,落进我的心坎,浸得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
☆、医者仁心,沛雨甘霖
当窦院长将那巨大的光环罩在意博身上时,我看到飞鸟展翅给世人捎去他的名字,我听到众蕊醒绽都轻哼赞美的诗篇,我感到全宇宙的阳光都闻声而来,暖了俗界的凄寒。为受害医生鸣不平,归还正义,弘扬爱与奉献,在这所拥有百年历史的医院里,乃至在这座古老刻板的城市中,甚或这个号称千年文明的国度,都是屈指可数的事情。我敢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是个正值叛逆期的愤青,而是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体会到的彻骨的痛。
伴随一浪接一浪的掌声及欢呼声,意博被窦院长邀请到台上讲两句。我看着他缓缓起身,为他历经千辛万苦赢得的,那令所有人折服的荣誉,感到不可抑制的深深的自豪。
“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是说。这句话被赫连意写在了自己日记本的扉页。如今,也被他引用到他的演讲当中,使人心痛,更发人深省。
他的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都凝神屏气仔细聆听一个身受千疮百孔的医者发自内心的感慨。
“医学是一门用事实说话的科学,但是,它更是一门讲求悲悯与关怀的人文学科。都说医者无情,那是偏见。我和在座的各位同仁一样,日以继夜,倾心奉献;我也和在座的各位一样,用一技之长给众生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会觉得累,也会抱怨、会失望,但是我们深知自己的责任,不允许0。1的误差。”他以他那惯用的绵缓的语调,说出每一个医者的心声。
我看着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在大起大落面前彰显出医者永生不变的仁心柔肠。人生最大的勇敢之一是什么,就是在经历了各种欺骗和伤害之后,还能保持信任与爱的能力。
“我也会有误差,”他低下头,像是在对众生忏悔,但我们都知道,那次医疗事故并不是他的错,“每每独坐窗下,我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但是,我不能任由这种自责充斥我以后的行医之路,我所要做的,便是踏着我内心的懊悔,坚定且稳健地走下去,拯救更多的人!”
全场的医生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赫连意温柔地看着台下的每一个人,然后继续说着:“一个人一辈子耐心地去做一件事,是极其不易的。这个世界诱惑太多,有的人觉得行医之路道阻且长,便半途而废,最后一事无成。能够沉下心来耐得住寂寞做个好医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是很多人不懂的。我很感谢窦院长及所有同仁,感谢你们给与我如此殊荣,感谢你们再次敞开门扉接受我!”
掌声再次响起来,洪亮持久。我望着他,望了又望,仿若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满心渴望得到爱与怜惜的人,就是站在台上昂首挺胸的那个人,我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他可以鲜活,也可以褪色,可以怒放,也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单单这样望着他,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当天,赫连意是被心脏科的所有医生簇拥着离开会场的,都没有给我容身的一席之地。白茅拍了拍在一旁撅嘴的我,感慨道:“他总是让人爱得欲罢不能,唉~”
“耐得住寂寞…为什么非要去耐受寂寞…”我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他,他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他又何必如此。
人们簇拥着他,说什么也要去饭店庆贺一下。是啊,这个沉重压抑多年的科室,今天终于重见光明,终于改朝换代,而且是人人追捧的一代明君!他们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雀跃!
赫连意浅笑盈盈,不忍拒绝同事们再三的请求,便随他们走进了医院附近的维多利亚酒店。
这群平时累得如狗的家伙们,终于有机会下馆子开荤,个个都卖了力气吃喝欢乐。白茅更甚,出门提了一箱泸州老窖外加三瓶干红回来。落座后便遭到赫连意的频频指责,说喝得东倒西歪地,万一来了急诊,谁上台手术,白茅便开玩笑说没准儿喝多了上台,估计连X光都省了,双眼直接透视,把血管看个一清二楚。赫连意便摇头苦笑,又无奈地看各位热情似火。
我在一旁暗笑,侧头对他说:“老师就让我们开心开心喽~谁叫老师这么优秀!”
他白了我一眼,小声严肃地说:“你敢喝得不成人形,今天就别回家!”
不知为何,听了这句颇像妻子叮嘱丈夫的话,我心里暖洋洋地舒服极了。回家?对!回家!
小李医生举着酒杯站起来向意博敬酒,不好意思地说着:“赫连主任,我一直都想给您道歉,那次事件,都怪我没有写好病历,更怪我没有听取您的意见,导致悲剧的发生,我…我对不起您啊!”
赫连意也站起身,含笑地看着这个年轻大夫,温柔无限,他安慰着:“小李你想多了,每一个环节都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我没有坚持己见,事情的发生也全然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了好吗?”
他像安抚做错事的孩子,安抚着一个歉疚满满的下属。他又让白茅给他倒满酒,举起酒杯迎向小李:“谢谢你小李。往事无需重提,做好下一步工作要紧。来,干杯!”说完,他率先一干为净。
小李感动得不知所措,被旁边的小张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先敬的酒,便也仰头干杯为快。
这回可不得了,科里的这群年轻小大夫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要给赫连意敬酒。当然,除了庆贺,更多的是在拍准上司的马屁。
我看着身旁这个左右为难的赫连意,又知他一向心软,几杯酒下肚了,他仍旧不懂得拒绝。他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哪禁得住一杯接一杯的52度的泸州老窖!
我看白茅也承受着这群家伙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便偷偷拉了赫连意的衣服,让他把自己的杯子跟我的换一下,我杯子装的纯净水。
他脸都红了,看看我又觉得过意不去,我便皱眉瞪了他一眼,同时在桌下踩了他一脚。他便每次喝完一杯便乖乖在桌下跟我交换酒杯。
喝到后来,我觉得白茅说得没错。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X光了,看人们已经开始出现幻影。赫连意见我两眼发直,说什么也不肯再跟我交换酒杯。
第N轮敬酒递到他面前时,我一把摁住赫连意的杯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强迫自己捋顺舌头,举起酒杯对他们说:“老师从鬼门关闯出来不容易…”
众人安静了下来,赫连意低下了头。
“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我摇晃了一下,被赫连意伸手扶了一把,我稳定身体,轻轻推开他的手,“他…不能劳累…不能…喝酒…你们还是冲我来吧!嘿嘿~虽然升职的不是我~”
我的样子逗乐了在场的老师们,小邓调侃道:“呦~这个唐棣,都出科半年多了,还这么粘着自己的老师!莫不是有什么小辫子攥在主任手里吧?!”
赫连意的脸更红了。我气结:“邓大夫,话不能这么说哇~当初我可是帮您搞了一本又一本出院病历啊!您不能过河拆桥吧!”
听了我的话,一直聒噪的白茅拍案而起,指着小邓便骂:“好你个邓二军,怪不得你的病历天天拖沓着不出科,惯得你肉疼是不是?!病案室整天给我打电话批评咱们科,都是你这小子害我一大把年纪还要跟人家低声下气地道歉!”
小邓马上缩回脑袋支支吾吾跟白茅道歉:“呃…这个…主任您发什么火啊…您也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
“你说谁游手好闲的!”白茅可是吹胡子瞪眼了,“反了你了邓二!小李,把酒给他倒满了!老子今天灌得你求饶!”
我们看着这一对儿冤家上下属,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赫连意也靠在椅子上呵呵笑出了声。
我迷迷糊糊地感受着这个大家族的欢乐与温情,想融入他们,成为他们其中一员的心情油然而生。必须要考上研究生!
赫连意擦擦嘴起身要出门,脚步却踉跄了一下。众人皆惊,白茅从哈哈大笑中一把弹起来扶住了赫连意。我也甩甩头伸手搀助他。赫连意慢慢转身冲大家笑了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被你们这群小子灌醉了…以后谁要是上班贪酒,我就…把他放到实验室,跟老鼠养在一起…”
“哈哈哈~”众人一下子笑了出来。
白茅示意我搀扶赫连意去厕所,赫连意也觉得自己站不稳,便乖乖随我出了包间,去了洗手间。
他心情显然是好了大半,摇摇晃晃走着还不忘絮絮叨叨说话:“小唐…研究生考试过不去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哎呦…您慢着点…”其实我也喝得不少,但我年轻啊,禁得起折腾,去个卫生间还是走得出直线的。
我把他送进卫生间,又到他隔壁小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他:“老师,我月底要拍学士服照片,你…能去学校跟我合影吗?!”
那头传来细水长流的声音,却没有他的回答。
我敲敲隔板:“老师!去吧!”
“不去。”他晃到外面洗手。
我跟了过去,不满意地瞪视他:“为什么不去啊?!照个像而已嘛!又不吃你的肉!”
他一巴掌拍到我头上,呵斥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我翻了翻白眼,伸手捂着头,嘟嘟囔囔地反驳:“本来就是!拍照有什么可怕的,跟自己老师拍照,难道还有人说三道四不成?!”
他晃出洗手间,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本科毕业有什么可留影的,无聊…”
我气得在原地跺脚,谁以后说赫连意通情达理,我就跟谁急!
当晚嗨皮到十点多,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酒店。白茅被两个小大夫架了出去,扔到了出租车上。赫连意千叮咛万嘱咐小邓,要平安把白茅送回家,又叮嘱邓二自己注意安全。
但是他自己却被我架着…
他明显是不胜酒力,才几杯就醉成这样,我无奈至极。我可是那个替他挡了轮番轰炸过来的酒的人啊!我可是喝得超出标准的人啊!为什么我却能屹立不倒!还要处处搀扶着这个醉意醺醺的赫连意!
到他家时,这个不争气的人早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我一摇三晃地把他扔到床上时,他依旧在睡!我暗骂:什么世道!我累得一个跟头趴在他旁边呼哧呼哧乱喘,他却没事人一样睡得香甜!什么世道!
我一个欺身上前压住他,低头气愤地叫他:“老师!喝多了的是我!”
全然不知!他依旧呼吸深长!
我看着这张红彤彤莹润的面容,安详,宁静,毫无防备。我的心瞬间融化在他的睡颜里,我低头怜惜地亲吻了他布满酒香温润的红唇,抬起头温柔地对他说:“老师,这回你可以踏实地睡个好觉了!”
我从他床上下来,给他换了睡衣,盖上毛毯。全程他一无所知,面容皎洁安然,仿若一汪静水不起波澜。
时隔多日,我早晨起来便杵到赫连意面前,噘嘴示威。
他专注地听着早间新闻,同时动手津津有味地吃着早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往前走了几步,好让他发现我。他便伸手调大了收音机音量。
“阿巴斯解散由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任总理的民族联合政府,宣布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进入紧急状态…”
女播音的声音一下子全跑进了我的耳朵,捂着它们我冲赫连意咆哮:“老师!我也进入紧急状态了!”
他把音量又调小,抬起头皱眉看我。
“今天最后一天!照相!”我拉出椅子坐到他面前,“上午十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摇摇头继续吃饭:“我上午要去医院一趟,你自己照吧!”
可恶!我沉默地吃晚饭,又含愤而去。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当我看着本地学生拉着自己父母或老师照相时,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
我躲在梧桐树下抽烟,这是新培养出的爱好,当然在赫连意家还不敢展现。韩山跑过来喊我跟同学们合影,我看着孟采采也在,便推脱不去。韩山无奈,悻悻离开了。
看着一群一群的学生摆出各种POSE留影,我的心情更加阴郁,丢下烟头拿脚狠狠踩了两下。站起身一把摘下学士帽,刚要脱下学士服,便被人从后方按住了手臂。
“找了一圈,原来在这自闭呢!”
我转头看向来者,回惊作喜:“老师!”
他捡起地上的帽子递给我,弹弹上面的尘土,笑呵呵地说着:“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居然学会了吸烟!还耍脾气!”
我忙接过帽子扣在头上,笑嘻嘻地看着他:“老师居然来了!我…我…”
“我只是顺便路过,”他伸手扶正我头上的学士帽,又把流苏拉到一旁,“我去跟窦院长说,我不想做大主任。”
“什么?!”我的笑瞬间僵化。他开什么玩笑!他脑子抽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曲意,百舍重茧
你可曾体味过悲伤如影随形,月下一人时它离你那么的近,贴近心的最深处,如一层黏膜。你的心每跳动一次,它就戳入一次,不深,不痛,可你就是觉得窒息。形同一根连接心脏的导线,稍一碰触,它就会牵扯,继而弥漫四肢百骸。
仿佛时空倒转,如今我又坐在了赫连意的病床旁,看着他虚弱苍白的容颜,无力感阵阵蔓延。我若虚脱般把脸埋进手掌,始终不能从刚刚的惊悸中缓过心神。
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赫连意祈求的话语,“放过我…放过我…”,如今却像一剂猛药毒嗜着我。
那张布满冷汗的极度痛苦的脸,那阵阵艰涩急促的喘息,都在对我无耻的行为进行沉重的打击。
回想刚才的情形,我慌不择路般把地高辛与倍他乐克一起塞进赫连意嘴里,甚至忘了给他喝水,便强迫他吞咽下去。
我只能紧紧抱住他如风中残叶般的身躯,懊悔、怜惜、悲痛,全部从心底升腾。除了抱着他痛哭,我不知道该怎样挽救自己种下的恶果。
不知何时,我被赶过来的白茅一拳揍在地上,却不知疼痛,又追过去看白茅检查赫连意的身体。
白茅跪在地板上望着躺在沙发上脆弱的人,双手颤抖地扶正赫连意的头,轻轻唤着他,直到赫连意缓缓睁开眼睛,微弱地叫了他一声“小白”,白茅才长舒一口气,拿出听诊器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皱眉蹙额问我给他吃了什么药。
我告诉他是地高辛与倍他乐克,白茅便突然暴跳如雷,揪起我便不管不顾地揍了起来,并咬牙切齿地卷骂:“你他妈嫌他活得不够辛苦是不是?我警告过你不要伤害他,你的良心被他妈狗吃了?你知不知道地高辛与倍他乐克一起服用有多高的风险?!”
我蹲在墙边抱头忍受着狂暴的白茅一阵阵的拳打脚踢,丝毫不敢反抗,更不敢出声,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该打!
解救我的仍然是赫连意,他虚弱地喊道:“小白…小白…别打人…”
他让白茅住手,白茅就住手。老白啐了一下转身去抱赫连意,小声说着:“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你今天得跟我去医院,两药合用太危险,家里又没有设备。”
赫连意萎靡在白茅怀中,无力地点点头,若不是太痛苦,他断然不会随白茅去医院。
果不其然,到医院上了监护,他的心律一下子由快房颤变成了传导阻滞。白茅拿着图瞪过来,低声骂我:“你干的好事!幸亏问题不算太严重,他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白茅铁定要了你的小命!”
白茅说如果传导阻滞到了三度,就该考虑安装临时起搏器。夜深人静,我在这里陪他,时刻看着他的监护,丝毫不敢怠慢。看着那张消瘦的脸,苍白、疲惫,写满了沧桑,我内心焦灼万分,嗟悔无及。把他折磨成这样,我已经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无耻如我,还有何脸面求他原谅我,更无须谈爱。他可能,从来没有爱过我。
美貌、青春、财富,甚至爱情本身,都不能让深得上帝恩宠的人免于焦虑和痛苦,远离哀愁,也无法让他们避免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因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会黑暗、哀伤、凄凉。
窗外戚风骤雨,屋内衰惫凝寂,偶尓传来监护器滴滴地报警声,让我深感命运的戏弄与无情。
清晨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些早饭,希望赫连意吃完后能听我的道歉,以及…告别。经过一宿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放弃考研,还是回东北某个职位,成一房家室吧,何苦留在这里与他互相折磨。于他于我而言,分别,或许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是最好的选择。
端着热粥,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赫连意与白茅在里面谈话。
“我以为昨晚要给你安临时起搏器了。”白茅说,“那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地高辛加倍他乐克,全喂你吃了!所幸有惊无险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赫连意慵懒无力的声音传来:“还好…”
片刻,白茅又说:“唉…你们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赫连意没有说话,白茅便继续说:“虽然那小子犯的错不可饶恕,但是,师兄…”
我第一次听白茅叫赫连意“师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