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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后遥山隐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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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我,忙穿上衣服。我带着一副惺忪的双眼,不得不跟上他的节奏。说好了今天要带他逛哈尔滨的。
  这座东方小巴黎,冬季恰恰是她最漫长,也是最迷人的季节。带着赫连意逛这个北国闪亮的明珠,早就是我的愿望。如今拉着赫连意的手,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徒步观览着中央大街的异国风情建筑,心里甭提有多开心。
  赫连意也是兴奋异常,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瞅瞅那。中央大街上的冰雕各式各样,他一会儿要求与“杰克逊”合影,一会儿自己又跑去给超大啤酒瓶拍照,一会儿又被周围的建筑吸引过眼球。
  等我挤进人群买了有名的马迭尔冰棍回来,竟全然不见他的身影。我当场头大,这个大孩子!好不容易寻到他,他居然自己跑到圣索菲亚教堂门口,还和俄罗斯姐姐攀谈甚欢。走近一听,好嘛,讲得竟然是俄语!我的冰棍差点从手中脱落。
  他见我过来,喜笑颜开地说:“她们给我介绍这座教堂的历史,但是百闻不如一见,自己看见的才是真实的!”
  我拉过他的手,把冰棍塞给他,无奈地说着:“别着急嘛,时间很充裕,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喽!快尝尝马迭尔冰棍,来哈尔滨可不能错过这个!”
  虽然被冻得身体发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围着教堂仔细观赏,边观赏还边回忆哈尔滨的历史,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片刻后,我带着他来到松花江上。大江冰封横卧,天空雪花又飘洒下来,零零散散充斥着这美丽的人间。有的人在滑雪橇,有的骑冰车,还有的打起了雪仗。
  松花江上的两个著名活动项目,一是摔跤,二是冬泳。我拉着赫连意刚走进摔摔打打的人群,就被身后的人来了个下马威,一屁股便坐在了冰面上。我忙起来迎战,转身把偷袭的小伙子摔了下去。人们在这里,根本不分亲疏冷热,聚在一起便是朋友。
  赫连意笑得合不拢嘴,站到老远围观这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我跑过去,气喘吁吁地站到他面前,趁他一个不防备,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身体,一脚横扫他的双腿。他支撑不住,一下子就被摔倒下去。当然,我紧紧抱着他,充当了他的肉垫。他砸到我身上时,还未从惊吓中缓过心神,趴在我身上直愣愣地盯着我,半天才知道爬起来。起来后就开始对我进行报复,我们两个在人群外,一会儿是他趴在我身上,一会儿是我趴在他身上,最后竟摔出了一身热汗。
  等他开始呼呼喘气,我怕他兴奋过度,便开始求饶。拉着他又跑过去看冬泳爱好者的一身绝活。当地的大叔大妈们,还有俄罗斯的朋友,身着泳衣,在刺骨的松花江里进进出出,毫无畏惧。这着实让我们大开眼界,佩服连连。
  下一站是著名的“太阳岛”,在这里,冰雪都是有生命的,是活灵活现的。里面的冰雪城堡完全是雪堆积而成的,宛如一朵朵多姿的鲜花绚烂地绽放,真是蔚为壮观,令人惊叹。
  我和赫连意漫步景区,不但在里面的特色饭店品尝了家乡的东北菜,还买了东北特产。我跑到纪念品区,不顾赫连意反对,买了一套俄罗斯套娃。
  “这是爱情的见证!”我急匆匆付钱,拉着赫连意找到了景区一个偏僻的角落。
  “唉~你还真是天真!”赫连意无奈地摇头叹息,“姑娘才相信这些传说。”
  我蹲下身体,找了小铁锹在地上使劲地又挖又凿,边说:“我就是相信这些传说,我要让这些娃娃见证我的爱情。我要在我幸福生活过的每一处地方埋一件宝贵的东西,等到我和老师变得又老又丑,我就回来把她们挖出来,和老师一起回忆我们的今天!”
  起初赫连意还在挖苦我的幼稚,但听我陈述了自己的想法,便慢慢蹲下身,沉默着帮我把洞里的积雪掏出来,又仔细地把套娃放进去,最后用积雪将套娃一点点掩埋起来。
  我呆愣当场,出乎意料:“老师…”
  “但愿以后还能找到这个位置。”说罢他站起身,拍拍手,“走吧,天都黑了。”
  我望着他缓缓走远的身影,由衷的暖心,有一种像是拥有独立生命的喜悦常常不分场合地找到我,像太阳总在我看不见它的时候升起来一样,这喜悦也总是猝不及防地就把我推到光天化日之下,让我在某个瞬间可以和任何人拥吻。
  我快步跑过去,跟上他的步伐,甜蜜地拉着他走进冰雪大世界。夜晚的冰雪大世界灯火辉煌,彩灯将一个个壮观的冰雕映亮。正入神间,一位大叔的声音飘过来:“小兄弟,坐不坐南瓜车啊?!它可以带你和朋友游览景区!”
  我被眼前的五彩南瓜车惊艳地目瞪口呆,这…这不就是白雪公主的南瓜车!
  “坐!坐!坐!”我亢奋至极,拉着赫连意便钻了进去。赫连意兴许是累了,并没有拒绝。
  马车在一座座冰雕中穿行,我们看着这五彩斑斓的华灯,这洁白透明的冰砖,这是只有梦里才有的世界!我和赫连意仰望它们,这座艺术的殿堂,像置身梦幻童话世界。
  我转头看向赫连意,他也陶醉在这个幻象世界里。我望着他琉璃般的双眼,缓缓贴近他冰凉的红唇,轻轻搂过他的身体,将一个缠绵的吻印在了这个美丽的世界,甘美盈香,历久弥新。
  我松开赫连意,温柔地看着他,内心悸动,胆怯地问道:“老师,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不知是羞赧,还是受冻,还是这彩灯映照,他的脸颊流火,唇红欲滴,眼神温暖洁净,缓缓启齿:“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在做什么?!”
  我回惊作喜,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师!老师的意思是,你同意了?!是不是?!你正式答应我了是不是?!”
  他敛眉垂目,轻轻“嗯”了一声。
  喜溢眉梢,我简直不能自已,上前将他拥在怀里,不停地说着:“老师真好!真好!我爱你老师!我爱你!”最后竟喜极而泣,声泪俱下,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老师,就让我们一起去承受人世的危难,一同去蔑视现实的限定,一同眺望那无限与绝对,我始终会不离不弃,与老师相守一生!”
  “咳~~”驾车的大叔一声咳嗽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那个…到广场了,你们要不要去跟着大伙跳舞啊?!”
  我松开赫连意,还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不能自拔:“大叔,这是我的爱人,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大叔看着我们,瞠目结舌。
  我拉着赫连意跳下马车,对天空大声呼喊:“我爱赫连意!”
  人生苦短,当你自己选择了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又何必在乎别人与众不同的眼光。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
  我转身再次抱紧赫连意,看着他通红的脸,看着他鬓染微霜,心疼万分:“老师,不许离开我,不许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许变老!”
  他轻轻转过头,低声呢喃:“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小臭刚来,我怎敢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无常,悲喜兼集

  
  世上最奢侈的人是肯花时间陪你的人。谁的时间都有价值,把时间分给了你,就等于把自己的世界分给了你。世界那么大,有人肯陪你,是多大的情分。真心对你好的人不会很多,一个也别弄丢了。
  赫连意就是那个肯花时间陪我的那个人,是那个不求回报对我好的人,他正式应允与我成为恋爱关系后,世界仿佛变得和以往全然不同。
  他,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我无法停止爱恋的人,到如今真实的成为我的爱人,这个坎坷艰难的道路,竟这样被我披荆斩棘地闯了出来。人生大抵如此,许多时候,不是因为有了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了希望。
  当晚九点多钟,我和疲累的赫连意搭车回家,一路上我都沉浸在喜惬中难以释怀。我趴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老师,你说追求你老人家容易吗?!我都被自己感动了,你却一直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还真是…”
  他推开我,沉声说道:“我就是这样子,不满意就play go。”
  我噘嘴冷哼一声:“让老师承受相思之苦,我真是于心不忍啊~”
  他撇过头看向窗外,叹息:“你这毛头小子…”
  我们着实累坏了,想必赫连意更是辛苦,天寒地冻,他的鼻音也越来越重,我生怕他被冻出感冒,赶快拉着他回了家。
  一进家门,一桌子美味佳肴惊呆了我的双眼。高女士和老李见到我们回来,忙从椅子中弹起来,热情洋溢地对我们前拥后呼:“终于回来了,我和你李叔一直在等你们啊!”
  我看着那一桌子丰盛佳肴,看着高女士企盼的面容,又看看老李畏惧殷勤的脸,想想他们为了讨好我,竟一直等到夜晚九点半。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又酸又涩,说不出的难受。
  赫连意仿佛看穿了我的难过,代我回应着母亲的热情:“您这是何必呢!让您二位忍饥挨饿,我真是过意不去啊!你们…受累了!”
  老李忙拉过赫连意的手,招待着他入座:“客气了,客气了。老师这一天应该是太累了吧?!快喝点酒暖暖身子!”
  我也坐过去,虽说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但看他们二人费心费力的成果,终究是盛情难却。而赫连意说过,不能给母亲难堪。
  老李不停给我们夹菜斟酒,像是极力展示自己的关切与友善。只是赫连意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好意。
  “那个…李叔…”我挡住赫连的酒杯,不好意思地开口,“老师身体不好,不能多饮,我替他喝!”
  高女士在一旁笑靥如花,看着我说着:“我儿子从小就这样,仗义执言,正直无邪。但是这孩子他心直口快,常常意气用事,老师平时可要多包含这虎头虎脑的野小子啊!”
  “妈!”我急忙打断老妈的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话语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我顿时满脸通红,瞪向赫连意,无声地说着:“你也取笑我?!”
  他眉眼微弯,含笑开口:“大姐,小唐这孩子没有那么调皮,他做什么事都心里有数,是个聪明伶俐的学生,将来一定会成大事的!”
  算你赫连意够意思!关键时候知道替我美言两句!
  当晚的家庭聚餐气氛很融洽,所谓杯酒解怨,我和老李的不欢不快,以及对他的不满意,全部被抛却至九霄云外,甚至到了最后,我们三个老爷们拍手称兄道弟,徒留老妈一人无语凝噎。
  热闹到凌晨,我拉着赫连意躲进屋子休息。一进门我便把他抱起来腾空来了个720度大旋转,心花怒放,满心欢喜:“老师,从今以后你就属于我了!”
  他紧紧抱住我的头,等待我的撒欢结束。待我放他落地,他因为眩晕便贴在我胸膛上,闭目微笑,轻轻耳语:“属于你了…你想做甚?”
  我抱他躺卧床中,啃咬他的颈项,双手上下求索,断断续续央求:“做甚?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
  酒后多姿,他躺在我身下,双眼扑朔迷离,双颊绯红,双唇艳丽莹润,轻轻呵气,酒香满室。
  我实在把持不住,二话不说便将二人的衣服拔了精光,取过棉被遮住胴体,在里面舒舒服服快乐了一场。
  赫连意咬着拳头一声不吭,生怕被高女士和李先生听了去。做到最后他实在难以隐忍,随着热流喷涌而出,他总算呵出一口气,断断续续地斥责:“太…太久了…你不怕…不怕被发现…”
  我揉进他汗湿的躯体,气喘吁吁地说:“我见老师有感冒的趋势,运动运动驱寒祛邪啊!”
  “一派胡言…”他疲累至极,说话都没了声音。
  我抱着他,蹭蹭他的裸背,戏谑:“就喜欢对老师胡说八道啊,有得治吗?!给点良药吧老师!快解救我啊老师…”
  我一句句地祈求,一句句地讨好,自言自语直到怀里传来打鼾的鼻音,才知道他已被我唠叨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我一个翻身,“咣当”一声从床上掉了下去,这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赫连意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他钻出被窝,迷蒙着双眼查看床下赤条条的我,突然清醒过来,“扑哧”一声仰笑过去:“哈哈哈哈~你这堆泼皮赖肉,摔到肉案上真是惊天动地啊~哈哈~”
  我一个猛子翻身而起,欺身上前便卷了他被窝,露出他白花花瘦嶙嶙的身体,他恼羞成怒,没好气地拉扯我手里的棉被。
  等他夺过去盖严实自己的身体,转头看见我依旧跪在一旁,晨起的老二生龙活虎、跃跃欲试,他的脸腾得烧了起来,猛然转身蒙头,闷闷地骂道:“出去自己解决!”
  一夜好梦,褪去一天的疲惫。我又马不停蹄地带着赫连意走出家门,去松花江钓鱼。
  公交车行使途中,赫连意接了通电话。
  “文燕吗?”他起身给老大爷让座,“家里还好吗?”
  “我在哈尔滨,过两天就回家陪你们过年。”他笑着看看我。
  “什么?!”他突然目瞪口呆,脸色骤变,语气异常焦急,“什么时候的事?!”
  “哪个部位?!”他随着公交车的刹车晃了一下,又被来往的乘客撞到身体,我马上拉着他下了汽车,意识到不详的事情似乎发生了。
  “赶快手术!”他促急促忙地喊起来,“必须抢救!”
  他挂断电话,魂不守舍,凝眉闭目,一行清泪缓缓下落。
  我赶快上前扶稳他飘摇的身体,疾声询问:“老师,出了什么事?!”
  他睁开双眼,愁容毕现,缓缓说:“我母亲…脑干大出血…”
  我当场惊恐万分!脑干大出血,代表着什么?代表必死无疑。
  他擦擦眼泪,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对我说:“小唐,我必须赶过去,我要见母亲最后一面。”
  我重重点头,握住他冰凉的手,安慰道:“老师别太着急,我们买最近的机票,肯定能…能见到伯母最后一面。”
  他痛苦难当地注视着我,慢慢点点头,说:“谢谢你小唐。恐怕…恐怕…我需要你…我…”
  我捂住他的嘴,忙替他说下去:“你又要连累我了,你恐怕不能让我在这里过年了,你对不起我。是不是?你想说这些是不是?!”
  他的眼泪又溢出眼眶,缓缓伸出双臂抱紧了我,趴在我颈肩泣不成声。
  当天我们快马加鞭,买了晚间的机票。又回家收拾了行李。临行前高女士说给我的银行卡打了一笔钱,说不要惦记她,嘱咐我好好照顾老师。最后,她还擦着眼泪说:“不要辜负任何人!”
  我握着赫连意的手,给母亲深深鞠了一躬。我慈爱的母亲,是最懂我的人。
  飞机上赫连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由于通讯中断,不能掌握他母亲的情况,他变得更加急躁,气息明显不稳,全然不见以往镇定自若的赫连意。
  我把随身携带的救心丸递给他:“老师,吃上几粒吧!我怕你心脏承受不住啊!”
  他摇摇头,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耳朵也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语。
  无奈,我收起药品,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飞机即将着陆时我才睁开双眼,见赫连意精神萎靡,呆愣愣地眼神茫然。
  下了飞机,我们马上寻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时间是凌晨两点。
  进医院,他边给妹妹打电话,边一路快跑,中途被楼梯绊倒跪在了台阶上,我冲过去一把拉起他,感觉他在微微颤抖。
  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外,她的妹妹,赫连文燕,抱膝坐在地板上。她的丈夫,在和医生攀谈。
  赫连意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问道:“陈慈…呼呼~她…她…怎么样?!”
  医生问道:“这位是?!”
  一旁的男子扶助赫连意,对医生说:“是我妻子的哥哥,陈慈的大儿子。”
  赫连文燕也走过去,握住哥哥的手。
  “哦,你们兄妹都到齐了,”医生推了推眼镜,“我跟你们交代一下病情。病人目前血压直线下降,有可能熬不过今晚,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
  赫连意踉跄两部,被一旁的妹夫一把搀扶助。我很担忧他的身体,扶他找地方坐稳。陪他等待里面的消息。
  凌晨五点,医生推门而出,说陈慈已逝。
  赫连意缓缓从座位中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央求:“让我看她一眼,就看一眼。”
  他在我们扶持下走进监护室,他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表情安详,头上敷着纱布,这是钻颅的象征,呼吸机已停止工作,一切都回归安静。
  赫连意缓缓俯身,在他母亲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又伸手摸了摸老人的胳膊,轻声道别:“妈,一路顺风。”
  我们站在一旁,悄声落泪。
  伯母的丧事天亮后开始举办。赫连意又回归了往日的冷静,请当地的白事操办人员,购置葬礼物件,招待亲朋好友。作为长子,他将一切处理得有条不紊。
  我听凭他的吩咐,忙里忙外,跑动到西,替他分担了不少责任。直到夜深人静,他才忙完事情,急匆匆去灵堂,操着一口吴语呼喊妹妹:“文燕,你快回家陪纤纤,我来守灵。”
  赫连文燕伸手拍了拍哥哥身上的灰尘,柔声细语地说:“哥,你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身体不好啊?!”
  赫连意笑笑:“哪有!放心吧!快回去!纤纤嚷嚷着找妈妈呢!”
  送走赫连文燕,赫连意给母亲上了香,抹了抹照片上的灰尘,转身寻到座位。我凑过去陪他,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小唐,真是对不起,忽视了你的感受,又冷落了你,我…”他憔悴异常,面色萎黄,苦笑一声,“唉…我…我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啊~”
  我伸手攥住他那搭在腿上细瘦的手,心疼无比:“老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老师完全是多虑了,能助老师一臂之力是我的荣幸啊,更何况,我们不是说过,不管前方艰难险阻,今后日子里的风风雨雨,都要一同面对,相互依存。老师真是没有必要内疚。”
  他总算是笑了起来,柔声说:“没想到带你来南京,竟是以这种方式。不能陪你玩了,我…”
  “我对不起你!”我抢过他的话,白了他一眼,“你又要说这个了!我不喜欢总是听到你道歉,我们是爱人啊,哪有功过是非可言!”
  他抿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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