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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后遥山隐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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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中秋佳节当晚,彩云初散,皓月当空。赫连意带回来几瓶桂花小酒,合着肥嫩的小螃蟹,我们三口人有说有笑,直至目酣神醉。赫连意在思姝央求下即兴弹奏了一首《城里的月光》,我望着他那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的风姿,迷醉在他的指下。
  曲毕,思姝迷上了钢琴,苦苦央求赫连意教她如何才能演奏。我拍了一下小妮子的头,笑话道:“就你,得了吧!智商都不够用呢!”
  思姝撅着嘴,跟赫连意撒娇:“爸爸,小唐哥老是这样欺负我啊!”
  赫连意哑然失笑,温柔地看着思姝红扑扑的脸蛋,说道:“爸爸替你教训他!”
  “喂~~是你自己太笨,”我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撇撇嘴,“先把功课做好,再想其他吧!”
  “这话对你自己说才是,”赫连意举起酒杯,抬眼暗示我,“某些人的智商也不怎么样啊!”
  “老师真是小看人!” 我瞪大眼睛,颇为不服,“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究竟谁的智商高。”
  赫连意啜饮小酒,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不要后悔啊!”
  “那好,倘若我赢了,就要奖励!”我昂头挺胸,“如果老师赢了,随你怎么惩罚!”
  赫连意摇头苦笑:“好好好…你说吧,你要比什么?”
  “据说琴棋书画,老师无一不通。但是我只懂象棋,只好和老师一比棋艺高下喽!”
  “哈哈~~”赫连意突然仰头大笑,“说什么比试,四样当中你只会一样,不用比就输给我了啊~”
  “比不比吧,不比就当你认输!”我凝视着这个把我当做小孩子耍脾气的人。
  “思姝,把棋盘取来,看爸爸怎么教训他!”
  为了挣回名声,更为了自己的“X福”,我算是绞尽脑汁,一丝不苟,上来给轻敌的赫连意一个下马威,吃了他的“老马”。
  “哎呦,行啊!”赫连意不可思议,“有两下子啊~”
  对弈半小时,我渐渐看出了赫连意的棋术,着实不怎么样。只见他每出一步都要思考上大半天,刚开始还能说说笑笑,到后来渐渐偃旗息鼓,面色凝重,愁眉苦脸。
  “不行,不行,不这么走了!”见我要吃他的“大炮”,他突然按住我的手,叫嚷起来。
  “老师真是的,哪有悔棋这说!”
  “比赛开始也没说不能悔棋啊!”赫连意厉声厉气,按住我的手不放,“我还没想好呢,你走那么快干嘛!”
  思姝在旁边观战,虽然她不懂棋,但她会看人的脸色,只听她连连苦叹:“唉~老爸,你行不行啊?!”
  “思姝别急,”赫连意举起一子,扬着手思索,“别急…”
  “将军!”见他慢慢落子,我啪得一声拉“车”上前。
  “啊!”赫连意大惊失色,眨眨眼难以置信,“哪里就将军了?!”
  “哼哼~~~老师服输吧!”我得意洋洋地看看他焦急的脸,又看看思姝失望的神色,站起身伸伸懒腰,“收拾收拾睡觉觉喽!!!”
  我兴冲冲地走进浴室洗澡,等洗出来见到赫连意还愣在棋盘旁边喃喃自语:“我先走的这步;之后…”
  我靠近他,趁他不备一把抱起他:“胜败已定,老师何必纠结于此,履行诺言才是正事!”
  赫连意在我怀里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我!你分明是在使诈!”
  “哎呀老师,愿赌服输嘛!”我的脸被他推歪到肩膀,乌鲁乌鲁地说,“老师的智商也有不如人的时候,不如运动运动充充电!”
  “混蛋!”他被我丢在床上,坐起来要逃,“贪得无厌!昨晚不才做过!我不做!”
  我扑上去,按住他挣动的身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师不能说话不算数!”
  “啊!!!”
  一室旖旎…
  此后的日子,总会看到某个人闲暇下来时便捧着棋谱认真研究,有时自认为自己棋艺大长,便涨红脸到我面前,小声说:“今天来一局!”往往也总是那样,他气急败坏,我捧肉而归。
  “嘿嘿~~”回想每次赫连意败在我手下,我便窃喜不已。
  “啪”,一本大书毫不留情地砸在我头上。
  “你不好好看书,傻笑什么!”赫连意眉头紧促,一脸严肃。
  我抬头愣怔怔地看看他,还有他身后偷笑的思姝,揉揉脑袋,闷声闷气地说:“我今天可是帮孙大夫收了四个病人,晚上九点才下课,赶回来你又让我看书…”
  见我委屈得不行,赫连意叹息一声,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喊:“大家都累了,那今天到此为止,休息吧!”
  “耶!”思姝一跃而起,偷拍我脑袋一下,奚落着:“傻笑什么呢唐哥!”说完她笑嘻嘻地溜出书房。我便追杀过去,把那没大没小的丫头按在被窝里痛揍一顿。
  正闹得不可开交,只听赫连意一声大吼:“谁给我的鱼喂了这么多食?!!!”
  “不好!”我放下思姝,赶快逃进浴室,躲着赫连意不敢出来。要知道,那一缸子“红绿灯”是他的心肝宝贝,撑死它们的话,那我就是罪大恶极。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到了深秋,落叶凋零,北风袭袭。赫连意每天病房与实验室两头忙,他关于冠心病与糖尿病结合研究中,对于大鼠模型的培育已经到了一定阶段。窦院是内分泌专家,这项实验她也参与其中。我与金皙也自然而然投入进去。
  何兮是实验室常驻负责人,每天负责养耗子,记录数据。我与金皙在她的指导下,对大鼠的各个器官进行剥离,储藏。又对细胞进行分化,观察各个形态下离子通道的异常。
  赫连意有时把我们聚在一起,集中讨论实验的瓶颈问题,也会抽时间给我们讲解科研试验的技巧与方法。
  某天讨论会议上,我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赫连意讲解AGEs/ABCG1通路对糖尿病小鼠动脉粥样硬化的调控机制,一个奶油小生便闯了进来。
  赫连意停下书写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口,问道:“小同学,你找谁啊?”
  小男生羞赧地低下头,小声问道:“我想找赫连意老师…”
  我们看向他,都感到这娃娃太唐突了。赫连意却笑笑,温和地说道:“我就是,不过得等我把课讲完。这样吧,有什么事,你下午去办公室找我。”
  小男生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好的!”
  我看着那小子远去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以至于下半节讲解全都顺着我的耳朵溜了出去。
  下午三点钟,赫连意安顿好患者,正准备看手里的标书,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刚灌进嘴里的水还没下咽,便跑过去开门,一看是他,差点把水喷出来。
  “赫连老师,打扰您了。”小生一鞠躬。
  赫连意放下资料,伸手示意:“坐下说话。小唐,给这位同学倒杯水。”
  “不用不用,老师客气了。”小生二鞠躬。
  赫连意呵呵笑了两声,挥挥手说:“坐吧坐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把水杯递给他,他讪讪地接过,小心翼翼地说:“我想报老师的研究生!”
  “我草!”我暗骂一声,瞪着这小子,恨不得把他赶出去。
  “这样啊~”赫连意瞟了我一眼,见我横眉冷对,便低下头做思索状。
  “请老师一定要收下我!”小生三鞠躬。
  “你是哪所学校的?”赫连意眉目含笑,柔声询问,“哪里的家?”
  “咳~”我大声一咳。赫连意皱眉蹙额地瞪了我一眼。
  “我…我是医大的,我叫「郝晓」,今年23岁…我…我是江苏人…”
  “咳~”我及时打断这小子的自我推销。
  “小唐,你去把3床ECT报告给我拿来。”赫连意冲我嚷嚷。
  想把我支开。哼~没门!“不行啊,老师。我突然间头好晕!”
  他又瞪了我一眼,继而转向小生:“果然好小,才23岁。”
  “我上学早,所以岁数小。”小生赧颜一笑,“我对心脏很感兴趣,也知道老师科学严谨,所以非常希望老师收我为徒!”
  赫连意站起身,拍了拍小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先准备考试,如果通过了再来找我吧!”
  小生喜笑颜开,兴奋地说:“真的吗?!老师的意思是?!”
  “考试要紧,不要分心。”
  小生再拜:“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赫连意抚摸了一下小生的头发,把他送出办公室:“祝你成功!”
  送走小生,赫连意见我闷闷不乐,便过来哄我:“怎么,吃醋了?!”
  “没有。”
  “那你板着脸做什么?!耍帅?!”
  “…”
  “实验室很缺人…”
  “那又怎样?科里有的是大夫!”
  “胡闹!科里的大夫现在都忙不过来,小白又不在,就算他回来,我也打算派他去阜外进修。”
  “反正不能收!”
  “你…简直无理取闹!任性!”
  “对!我就是任性!”
  “不可理喻…”
  “管你怎么说…”
  “唉…”
  过了几天,郝晓同学又来了。当时赫连意在查房,我们一干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拢着他,认真听他的剖析与建议。查到一位心衰患者时,赫连意提了个问题:“鉴别右心衰竭与肝硬化最有意义的指标是什么?小唐,你说说。”
  我大吃一惊,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蹭到李大夫身边悄声推了他一下,请他支援。
  “李大夫,既然他让你帮忙,你就说说吧!”赫连意抿笑着问救兵。
  李大夫支支吾吾地回答:“肝功能吧…”
  “不对,应该是肝颈静脉回流征阳性!”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我们一干人齐齐回头,一看是郝晓!!!
  我瞋视他,失声叫出来:“你怎么溜进来的?!”
  “是郝晓同学啊!”赫连意伸长脖子看过来,随即笑靥如花,“你回答的非常正确!不要躲在后面嘛,来来来,站到我身边。”
  郝晓羞赧地走过去,站到赫连意身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查房继续进行,对于郝晓何时、如何溜进CCU的,赫连意并没有过问,也没有生气。但是我就不同了,他不光让我出丑,还引起赫连意的注意,更甚的是,赫连意居然对他照顾有加!气死我了!我的地位要受到撼动了,让我痛不可忍。
  中午在办公室,赫连意叫了外卖,我闷闷地问赫连意:“你真要收他?”
  “是啊。”赫连意把自己餐盒中的肉挑出来扔进我碗里:“这孩子基本功好,可以培养。”
  “不行!”我大喊一声。
  赫连意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继续说:“为什么不行?”
  “他…”我顿时语塞,怎么说呢?为什么这么不愿意他再收徒弟?是因为吃醋?还是怕他不再关心我?我突然好怕,却不知怎么对他启齿。
  “哈哈哈~~”赫连意突然大笑,转而把头凑过来悄声对我说,“我不喜欢小白鼠,我只喜欢‘黑猪精’!”
  我回惊作喜,看着赫连意诡笑的眼睛,脸上一阵阵发烫,张嘴说不出话来:“老师…”
  “看什么看?!实验室的小白鼠太多了,倘若弄只黑猪精做实验,岂不爽哉?!”
  “老师!”黑线挂满我的脸。
  “哈哈哈哈~”见我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赫连意言笑晏晏,“你啊,想太多。我只是认为这个孩子学习不错,而且实验室缺人。再说了我又不是怪大叔,你瞎想什么!”
  “我怕…怕老师会被他迷了心窍…”我低头委屈万分,“我怕…我怕…他…”
  “小唐,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他歪过头看看一脸阴沉的我。
  “老师有名有利,如今又有了女儿,我一直认为自己对老师也不是那么重要,反而是老师生活与工作中的负担。”我顿感无力,把往日苦苦思索的烦恼一鼓作气全说了出来。
  赫连意冷笑一声,戏谑道:“哼~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更加疼痛,自卑感阵阵冲袭,眼泪也那么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跟别人不一样。我也认为,赫连意虽然腼腆低调,不事张扬,但他内心早已匀了一个位置给我。我一直以为,两个人在做最真实自己的同时,恰好相互迷恋。可是,事非如此,是我自作多情。
  “是你自作多情罢了,其实,我真的没把你看得那么重要,”赫连意低头继续吃饭,全然不在乎我萎靡不振的神态,自顾自地绵绵地说道,“只不过,身边少了你,我的生命就像缺了个小口,用尽力气却怎么也补不上。”
  我抬起头,盯着他柔静敛眉的容颜,不知是该喜该悲。
  只见他放下筷子,眼睛莹秀洁润,柔情似水,绵绵地倾吐:“小唐,我做好了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打算,也做好了放你自由的准备。我一直提心吊胆,整日担惊受怕,只因为此时的我,已年老体衰。”
  我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愧汗无地。
  他敛眉垂睑,摇头苦笑:“既然遇见了,结缘了,承诺了,在一起了,我只能自我鼓励。是天意安排,让我人道中年,终于等到你。所以我决定,一直等你。”
  他的微笑映在脸上,像天边的霞光与暖云,如梦如幻,如神如仙。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在来生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救苦怜贫,对床风雨

  
  人需要有真爱,真爱得是真的爱,爱他感受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跳出来,一起创造一个大大世界。而这个大世界可以给你很多启发,让你进步,让你得到不可取代的幸福。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于微弱的巧合之中,怦然心动。爱上他,因为他忧郁的眼神,淡淡的笑容,和那一缕抹不掉化不开的似曾相识。与赫连意结为师徒,发展成恋人,再到如今成为爱人、家人,这一路走来竟让我感到庆幸。这该是老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他。
  这样一个尘外孤标的人,鲜见他说出甜言蜜语的话,更不要期盼他做出亲密的举动。上次为了再收徒弟的事,赫连意居然对我毫无保留地倾吐衷肠。原来他同我一样,也在为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铸就的爱情而小心翼翼地呵护,只不过我们各有各的担心。维护一段感情,真的需要倾心沟通,说出感受,不至于猜来猜去反而会误会重重。
  正因为赫连意出人意料的告白,让我心潮澎湃,忘乎所以,居然就那么答应了他,允许他收下郝晓。而郝晓呢,过了很久才告诉赫连意他是七年制本硕连读学生,根本不用参加研究生考试。他隔三差五就到医院,无时无刻不跟在赫连意身边,让我颇为无奈但又不能发作,只因我与赫连意做了约定。
  这天是手术日,赫连意匆匆查了房,刚要搬出一摞摞出院病历签名,便听到监护室电话响了起来。我在电脑前忙着写病历,隐约听着接电话的护士姐姐说“没床了”、“先让主任去会诊”之类的话,我暗想一定又是急诊科,收了急症患者。
  急诊科现在说白了有点唯利是图,不管需不需要住院治疗的病人,也不管是不是对症科室,更不管你们科室有没有床,总之我大急诊打来电话要给你送病人,你就没有理由不收。
  正琢磨着,不知赫连意何时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在旁边瞪着我。我却全然未觉,写了一段病程打算起来去趟厕所,险些与赫连意近在咫尺的脸撞到一起。
  “啊!”我摸着狂奔的心脏,“老师吓死我了,你站这么近干嘛?!”
  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从背后默默捧出一本病历,展开来送到我眼前,沉声说道:“这段病程是不是你写的?!”
  我接过来,按照红笔勾画出的一段读了出来:“双下肢截肢术后,查体神清、精神可,步入病房…”
  看完我恍然大悟,模版没改好!我尴尬地抬起头瞅瞅赫连意阴沉的脸,挠挠头说:“呃…是我写的,当时仓促嘛…”
  他凝视我,依旧没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我手里,说:“那这个呢?你总是这么仓促吗?!”
  我再看看手里的小条,是张会诊单,写着:“患者尿常规见霉菌,邀请呼吸科会诊…”
  “我草!”我失声惊呼,这…这真的是我的笔迹!
  赫连意一掌拍上我的头,大骂:“让你在这里跟着学习,你就是这样应付差事的是不是?你令我大失所望!这星期你别回家了,给我在这里反省!”
  “老师!不回家怎么行!”
  “你有脸回家,我还没脸跟你一起走呢!丢死人了!”
  “我…”话说到一半,便听到楼道里传来大骂声。我与赫连意对视一眼,转而看向门口,显然屋子里的人都被这个动静吸引了过去。
  我与赫连意走出办公室,只见一群民工拥堵在楼道里,一个彪形大汉正怒目圆睁与护士长吵架,他身后一个满头大汗的民工背着一名毫无生气的男人。
  “急诊说你们有床,让我们上来住院,你们却说没床!”大汉挥舞着拳头,目眦尽裂,“在楼下给人胡乱搋了两下,然后就把我们打发上来,你们却见死不救!”
  “我们真的没床了!”护士长尖声尖语地也在嚷嚷,“他需要装起搏器,我们医院目前没有起搏器了,为了你们好才让你们抓紧时间转院。你嚷什么嚷!”
  “草他妈的!”大汉一掌掴上了护士长的脸。我们瞬间惊呆!顷刻,护士与民工两个团队厮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我与赫连意箭步冲了过去,我一把攥住大汉的手臂,把他推搡到一边,警告他:“你在这里撒什么疯!欺负一个女人你他妈真有种!”
  “小唐!”赫连意厉声呵止我,转而对旁边背人的民工说,“把这病人先送到我办公室,我看看什么情况!”
  他率先走开,到走廊尽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干民工也跟了进来。他们将病人放倒在沙发上,赫连意走过去俯身对患者说道:“大哥,你怎么不舒服了?!”
  这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吐纳微弱,悄声说道:“正干活的空,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连意叫我取心电图机,他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一阵,继续询问民工哥晕厥时的情况。等心电图出来后,赫连意转身对人群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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