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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老白实在忍受不住,大喝一声:“别叹息了!想去就去啊!”
“你说我去了,何兮会容忍我吗?!”我凑过去,恨不得从老白那里取到真经,“她那么排斥我,我还是不要去了…”
“你他妈就知道躲,躲躲躲~躲在一边猜来猜去,你他妈是老娘们儿啊!”老白频频翻着白眼,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要知道他们究竟怎样,你自己得亲自去看看啊,得监工啊!”
“对!对对对!对!”我重重点了下头,一拍拳头,“我得去监工!不不不!我得去把老师抢回来!”
老白吐了口烟圈,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就对嘛!幸福不得自己争取嘛!”
受得老白的鼓舞,我重新振奋精神,寻思着是时候改变一下作战策略了!当天下午,我匆匆去了学校,把正在上课的思姝同学揪了出来。利用思姝同学做挡箭牌,去医院探望一下何兮,总该可以吧!虽然思姝同学极其不情愿…
到了肿瘤医院,我问了护士何兮的房号,顺利寻了过去。推门进去,看到何兮比以前更加消瘦,躺在病床上似有似无地叫人心生恐惧。而我们并没有见到赫连意的身影。
何兮见我们到来,挣扎着要坐起来:“什么风把你们刮过来了…”
我赶忙上前扶住她,让她坐得更舒服些。之后我坐到床旁,尴尬地说着:“今天科里比较闲,思姝也吵吵着来看看阿姨,是吧?思姝?”
思姝赶忙开口说:“是的,是的!”
我对思姝挤挤眼,暗示她配合得太好了。此时,赫连意正好推门进来,看到我们后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把手中的暖瓶放到柜子旁边,微笑着说:“还知道来看看啊~~”
“呃~~”我抓抓头发,看着他娴熟地给大家削苹果,“我也想来帮帮忙啊~~”
何兮虚弱地向我们微笑,低声说:“我不想师兄每天耗在这里,他怎么也不听。小唐你替我劝劝他~”
我接过赫连意递过来的苹果,苦笑着说:“你快快好起来才是,老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听到我的话,何兮低下头,喃喃:“我…不会好起来了…”
“胡说!”赫连意扬声分辩,“要有信心!靶向治疗对你来说是行得通的方法,有治法就有希望!小兮,我不许你再这样灰心丧气!”
何兮抬起头,深情地望向赫连意,微微笑了起来:“师兄总是这样安慰我,不觉得累吗?我自己都觉得很累…”
赫连意面带忧色,缓缓坐下,紧紧握住何兮的手,那样子让我和思姝都觉得挺尴尬的。
“小兮,总会有奇迹发生,要保有期待,生命便永无止息。”
“师兄,”何兮笑了起来,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猛烈咳了起来。
“小兮!”
“何兮!”
赫连意紧张得站起身给她倒水,我赶忙跑过去为她拍背。却不料她的咳嗽越来越猛烈,本来蜡黄的脸色被憋地青紫,身体一个前倾,我惊见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咯血。
思姝被吓得赶忙跑出病房叫医生。赫连意大声吩咐我把床摇低,他迅速将何兮的身体放置于平侧位,频频拍着她的背,叫她把瘀血咳出来。
医生们蜂拥而至,以最快的速度挂上点滴,肌注药品。但是何兮的情况愈发恶化,意识很快丧失,没了呼吸。
赫连意一把卸了床头,抢过医生手中的开口器,自己飞快地做起了插管。医生们面面相觑,我连忙解释说:“他也是医生,情况危急,还是让他来吧!”
监护器马上发出刺耳的悲鸣,医生大叫:“室颤!”
更多的医生涌了进来,推着抢救车、除颤仪。而我与思姝,还有疯狂失态的赫连意,全部被赶了出来。病房外,我看到赫连意抱头失声痛哭起来。我走过去,掰过他的身体,把他紧拥在怀,却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他那些说给何兮的话,什么抱有希望之类的,大概都是他的自我安慰罢了。其实,他比谁都怕。
过了有几十分钟,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叫我们过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心跳恢复了,但是呼吸很微弱,我们建议用呼吸机,”医生递过来一张病危通知书,还有抢救知情书,“你也是医生,这些你该很了解。”
赫连意双眼通红,满目悲怆,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接过签字单,何兮病情危重,他只能代签。抬起头,他向医生们哀求:“拜托了!”
何兮被护送至ICU,据说咯血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来的突然又猛烈。我猜,她大概,朝不保夕了。
赫连意在ICU里守了何兮整整一宿,神志恍惚,不肯休息。怕他出状况,我把思姝送回家后又返回肿瘤医院,顺便做了些饭菜。但赫连意说他毫无胃口,我知道他难过,便没有强迫。
所幸的是,这一夜,何兮的病情很平稳,并无反复。凌晨时分竟恢复了神志,睁开眼睛寻找着赫连意的身影。
当时我萎在椅子中打着盹,突然听到赫连意低声叫着何兮的名字,便猛然坐起来看。何兮在冲我们微笑!赫连意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淌了出来,一遍遍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长舒一口气,竟为这生命的顽强而赞叹连连。也许,在一次又一次将息的霎那,在灯火燃尽的一刻,都会有一种内在的力量让它重新燃烧。未知也许让人恐惧,变数可能就在身边,但是所有人齐心协力总是会打垮命运!而那每一次的涅槃,大概就叫做奇迹吧。
何兮的眼神一刻不停地跟随着赫连意的身影,那其中包涵着满满的眷恋与不舍,还有数不尽的爱。不知何时,看着如此不堪一击的何兮,我像突然参透了人生。我甚至在想,当初如若把赫连意让给她,她是否就不会遭此厄运。又或者,如若我没有那么强烈的诅咒过她,她是否便是另一幅光景。也许,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其后的几天,赫连意依旧守在何兮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渐渐的,何兮摘掉了呼吸机,虽然精神衰减了大半,但仍旧还有心跳,还有呼吸,总归是好的。
我怕赫连意劳累,便每天回家做了饭菜,再送到医院。而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将以自己的行动赎回我所有的罪过。我与何兮,大概正应了这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我记得那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天气好得让人暖心惬意。而那过快增高的温度,也让我成为最早一批换了夏装的人。
赫连意为了照顾何兮,整个人也很快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自己首先要病倒。
拎着自己的拿手好菜,我匆匆前往肿瘤医院,要给他们两个人好好补一补身体。可是好心情却在病房外听到何兮与赫连意的谈话后,悄然熄灭。
“师兄,”何兮说话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一直深爱着你,你知道吗?”
赫连意轻轻回应:“小兮,对不起…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我恐怕不能再爱你了…”
“会好起来的,小兮…”
“你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师兄,”她的声音缓慢而失去活力,“你与唐棣的事,早晚会被暴露,那样…那样会害了你…”
片刻过后,赫连意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陷得那样深,为何一次次狠不下心…他那么真诚,又那么热忱,宛如一颗生生不息的情种,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间,任风吹日晒也毫不畏惧。而我,呵~说实话,却是一片盐碱地呢~”
我偷笑起来,他真会形容!
“活着真好,健康是福,”何兮接着说,“我如果健康,一定去做个勤劳的农民,好好改造你这块盐碱地!”
“呵呵~好啊!那你就快快康复起来,我等着你来改造!”
我在门外颇为不服,心想自己已经把他改造的很好了,才不需要别人插手!
“师兄,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我们心知肚明,我恐怕…”
“不会的!”
“你听我说,你的幸福是我今生最大的牵挂,我不希望你因为同性恋的事情丢了大好的前程。你如果还有一点点在意我,请你接受我的一个请求!”
“你说吧,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听到此处,我的心慢慢提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紧紧趴在病房门上,心脏开始狂跳。
“有一个人,爱慕你很久了…你能不能与她见一面?!”
什么?!我了个去!原来她兜了这么一圈,竟然是要给赫连意介绍对象!我草!我这些日子的同情心都他妈喂狗了!我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小兮,我不能…”赫连意的语气尴尬又为难,“我…”
“就知道你会拒绝,唉…算了…这辈子也是被你拒绝惯了…”
“不是的,”他急了起来,“我去,你放心。”
什么?!就一下下他便缴械投降了?!他要不要这么心软!受不了了!他还有没有立场!!!
火冒三丈,我简直要火山爆发了!不得了,不得了!他赫连意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何兮的相亲安排!还说与我陷得太深!狗屁!
我猛然推门而入,声音之大吓得他们齐刷刷望了过来。
赫连意站起身,笑嘻嘻地出来迎接:“来啦!辛苦你了!”
我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接过我手中的食盒,拍拍我的背,柔声说:“累坏了吧?!快坐下歇会儿!”
“我不坐!”我瞪视着面前这块儿盐碱地,回想着他的话,恨不得变成风暴潮,冲得他水土流失!
刚要变身,却被自己的手机来电打回了原形。我一看来电,忙做三口深呼吸,一溜烟跑了出去。
是金皙!
“什么事?!”我的心情更加恶劣。
“小唐,你能…”她的声音蔫蔫的,“你能陪我去做个检查吗?我…”
“没时间!”
“我可能…我可能怀孕了!”
她还真是可笑,这种老套的剧情还要搬上台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拿怀孕威胁我!
“那就做掉!”我现在对她厌恶至极,她真是不知羞耻,“你。。。真是可笑!”
“小唐,我并不是打算要挟你…我最近身体状况很差,我真的很害怕…”
“金皙,不要再提这样无礼幼稚的要求了!我根本不想见到你!”说完我果断挂了电话,气冲冲跑出了医院。一整天也没有再回去,怕面对赫连意,怕自己会失控,会互相伤害。
但是没有想到,一向留守在医院的赫连意,当天夜半竟回了家。进门后他便把一兜水果交给我,说道:“何兮那里的水果太多,她叫我拿回来给你们吃。”
我沉默着接过,暗想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而突然返回家中,还是觉得我今天情绪不稳所以特意回来安慰我。可是我不敢问,连看都不敢看他。其实是我无脸面对,即使金皙说的都是谎话,即使真的怀上孩子还能打掉,但这件事都是令人羞耻且无法原谅的。
走神当中,赫连意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伸出头向里面张望,见我在看书便又关门多了出去。
“赫连!”我大声叫住他。
他驻足,再次推开房门,跨步进来,倚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也回望着他,该说什么呢?!说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求他帮我想想办法?!还是坦诚交代所有的一切会让自己心里没有负担,会好过一些?我就这样沉默地面对着他,他又怎样知道我在心里对他说了多少话!当我忧心忡忡地站在他面前,他又怎么知道我内心早已为他千回百转!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审视我的面颊,“有心事?!还是在为考试担心?!”
我回过心神,恍然醒悟,怎么能让他知道我造下的罪孽!我支支吾吾地开口,语无伦次:“哦…不是…没有…学得脑子有点迟钝了!”
他缓缓微笑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嘱咐:“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被他爱抚,我的心瞬间融化开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亲吻,细细说道:“你才是最累的人,你才是最该休息的。”
任我亲吻他手心,他轻声安慰:“不用担心,我扛得住。”
“今晚为什么回来?”
“明天有些事,需要准备一下。”
我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却幡然醒悟一般突然缩回手臂:“嗯…我去洗澡…”
等忙完躺下,他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徒留我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内心纠结,形同乱麻。
由于失眠,第二天我睡过了头,被老白的电话吵醒时已经到了上午九点。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发现赫连意正准备出门。我呵欠连天地问他:“去医院吗?!”
“是的,早饭在桌上,快吃吧!”他穿好鞋子,我发现他今天的装扮与往日不同,“小白急着找你去帮忙,你给他回个电话。”
“哦~知道了!”
送他出门,我边吃饭边给老白打电话。大概他在忙,所以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回想着今天赫连意反常的举动,我一把丢下手中的面包,飞快抓起衣服跟了出去!
他妹的!他一定是去相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祝大家中秋佳节合家团圆,快乐永驻!
☆、水落石出,情断义绝
曾几何时,我流连梦境,心比天高,人生充满希望。我梦见爱情永不消逝,我梦见上帝慈爱宽厚。当初的我,年少轻狂,是那么无所畏惧,更不必付出什么代价。无歌不唱,无酒不尝;随心梦想,从不设防。
然而猛兽在黑夜来袭,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响。活生生撕碎了希望,把美梦全变成懊悔。
大概相爱的人之间都会有心电感应,正是那种莫名的感觉,使我意识到,赫连意不会走远。当我急速冲到楼下,跑出小区时,刚刚赶上他开车经过。我赶快拦下出租车,紧紧追了上去。
赫连意的车子一路前行,缓缓停到了我们医院附近的商业区。我尾随他进了商场,之后又进入了一家咖啡厅。三三两两的男女在交谈或工作。
我盯着赫连意被服务生招呼着坐进一个偏僻的角落,他的相亲对象还没有出现。我在咖啡厅外团团转,只恨自己没有在赫连意身上装个窃听器。正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着急怎样接近那个座位时,赫连意突然起身去了洗手间!好时机!
我赶快溜进去,坐到与他相背的餐桌旁,幸亏有高大宽阔的沙发椅做掩护。我尽量往里靠了靠,心想这真是绝佳的窃听部位!把卫衣的帽子戴上,随手抓了本杂志便佯装起文艺男青年。
一杯拿铁摆在面前后,我开始倒计时,寻思着一定要见识见识何兮耍的什么猫腻。但是,直至拿铁被灌进肚腹,那位大婶还没有出现。赫连意显然也是很着急,给何兮拨了通电话,问那位什么时候才能来。我在沙发后面感觉可笑,为什么不把大婶的电话给赫连意让他们直接联系呢?!
我看看手表,草!再等就四十分钟了,还不出现,耍什么大牌!端起拿铁,刚送入口中,便听到一阵女声传了出来:“让你久等了!”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我偷偷探出头,朝缓缓走来的大婶望过去,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听到赫连意惊呼:“怎么是你?!”
我赶快躲进椅中,努力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来的人是窦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耳朵竖起来,听到他们两个开始谈话。
“你怎么来了?!”赫连意的声音里充满不快,他从来没有对窦院如此不恭不敬。
“很惊讶吗?!”窦院很轻快地说,“难道我就不能与你见面?!”
赫连意放低声音:“如果你依旧抱有那种想法,那就抱歉了窦院,恕我不能奉陪您!”
什么“想法”?!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此刻百感交集,怎么感觉事情很不简单?!似乎感觉到赫连意起身要离开,我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意!”窦院的声音威严而强硬,“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何兮为什么这样安排?!”
赫连意站立片刻,还是悻悻地坐下,叹息:“你们究竟谋划了什么?!”
“谋划?!”窦院放平语调,不置可否,“只是公平交易而已,各取所需。”
赫连意问道:“小兮要与你交易什么?!”
“这么说吧,她偷窃你的实验材料之前,曾向我递交过辞职申请书。”
“你早就知道实验材料被盗的事?!”
“我一向是个爱惜人才的人,她要辞职,我自然不允。据我所知,她是因为你才调到这里工作,可是为什么又会主动提出辞职呢?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便百般追问她。她显然很不愿意透露,只是问我放她离开的话有什么条件。”
我与赫连意都认真听着,莫名紧张。
“我的条件便是,永远不得接近你。” 窦院继续陈述,语气冷淡,“她是个聪明人,想必她知道我并不是等闲之辈。”
“是你逼她离开!”赫连意咬牙切齿。
“笑话!若不是你如此无情回绝了她,她怎么可能执意要走!赫连意,你才是逼她离开的人!”
我躲在椅背后面,闭目长叹,暗想这窦院长原来却不是个善类!
“但是我没想到,脱离了医院组织后,她却偷了实验材料,这将会给医院带来巨大损失!”她显然对何兮偷窃实验材料的事非常生气,“我定不会饶了她,所以我派人去找她。没想到过了几天,竟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
赫连意质问窦院:“是你报的警?!”
听到赫连意怀疑报警的事,我倒吸一口气,却听窦院回答起来。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惊动警方,而是去医院与她再次交涉。我不能让她不劳而获,这也是出于对你的保护。”
“我不需要你保护。”赫连意沉声说道。
“呵呵~其实我就特欣赏你这骄傲的自尊心,明明很受伤很无助,却一直隐忍着不说。”窦院长突然和善起来,让我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言归正传,我本来是要威胁她交出实验材料的,没想到她却主动提出与我交换条件。”
赫连意马上追问:“什么条件?!”
“她大概爱你深刻,又恨你入骨,想到自己可能失去明天,还是希望在走前帮你完成最后一桩大事,就是申请国自然的事。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