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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空气让人窒息,没到初五,田泽就去了公司上班。
路边的迎春花开了以后,柳树发了芽,结了柳絮,春天就一步赶着一步粉墨登场了。
星期六的下午,心雨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同学进了门。安淇和田泽都不在家,田泽平时周六也不在家的,安淇是出差。安淇周四的时候去了长沙,走的时候就说要到周日下午才能回来,最近安淇老是周末去长沙,周日下午回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家里只有爷爷奶奶。
心雨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爷爷奶奶领着扎巴出门散步。女同学有点怕狗,看见扎巴直往心雨背后躲。
这是心雨第一次领女同学回家,爷爷奶奶好奇地看着那个女孩儿,笑眯眯地,直勾勾地,直到把人家女孩儿看到脸红,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家。
女孩儿长得很清丽,也很白净,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忧郁,就像春天的花,似开犹合的,还有些羞涩。
心雨长大了,男孩子只有长大了才会想起来跟女孩子交往,过了春天心雨就满十八岁了,也该到交女朋友的年纪了。要是在过去,十八岁结婚也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现在的孩子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他们不怕受伤害,却害怕负责任。结了婚又离的,遍地都是,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一句话不和就吹灯拔蜡、各奔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就像铁打的人儿,真禁得起折腾!他们老了,有很多事看不明白也就不看了,反正不是他们的时代,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搞那么明白又有什么用呢?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好在他们家固若金汤,真是祖上积德啊!
记得心雨小时候,到了一岁还不会自己走路,非要人牵着他的手才会走。在心雨一周岁生日那天,奶奶扶着心雨站起来,拿着一把菜刀在他两脚间剁了三刀,然后对心雨说,“你去把桌上的纸给奶奶拿过来!”结果,心雨“噌噌噌”就走到了茶几旁,把餐巾纸拿到了手里。心雨就是这样会走路的。原来,别说安淇不相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就是老太太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一旦灵验,居然让她们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传说是这样的,因为害怕游尸,人们一般都在入殓前绑住死者的腿。等到死者再次托生到人间的时候,腿还是绑着的,需要大人帮他断开绳索。于是就有了如果谁家孩子不会走路就用刀在他脚间剁几刀的惯例。但有些人是不需要的,那是因为他的家人没有绑他的腿。就是这样,民间传说总是这么神神道道的,但有时候你却不能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的祖辈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走到今天的。其实真和假、虚和实也就只有一线之差,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看不到的也不一定就不存在。
现在没人相信这些了,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很怀疑这些传说的出处,就像他们为电视机里的人物抹泪的时候,孩子们总说,“那都是导演编出来的,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儿!哭什么啊!”真真假假,都是日子,谁能分得清啊!
算了吧,让孩子们想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吧,谁的事情谁负责,谁的日子谁过,时代是他们的,他们又瞎操什么心呢?
初试云雨,心雨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愉悦,相反,他感觉到的居然是痛苦!从身体到心灵,从心灵到身体,无一处不是难受,尤其是在看到女同学下体流出血来的时候,心雨突然就想呕吐。女同学恐惧的眼神也让心雨愧疚。原本,这个女同学是很喜欢心雨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但现在,她好像是很厌恶地低下了头。
心雨把她抱在怀里,眼睛却看着窗外,他吻着她的头发,用手安抚着她紧张的脊背,心事却飘在另一个女人的笑容里。那笑容很妩媚,却透着邪恶,像一口深井,正在把他吞没。
心雨跟踪过父亲,他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哪里,也知道她住在哪一层楼、哪个房间。有时候,心雨真想冲进去,制止那间房子里正在发生的罪恶,但他始终没有进去,仅仅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究竟能够发生什么样的罪恶。现在,他知道了,是痛苦。那就让他们痛苦去吧!既然他是这么恨他们,他们也只配痛苦!
但是,眼前这个小女人该怎么办呢?几分钟之内,他把一个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女人,在这之前他却没有考虑过后果。
爱情是卑鄙的!如果你想获得就要先学会付出,说白了,爱情只是个幌子,是人们为了不劳而获寻找的借口,期冀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润。就像这个小女人,她想用自己的童贞换取长久而幸福的未来,想法幼稚而天真。就像这个小男人,扯虎皮敲大鼓,口口声声说着爱情,心里却没有一丝感动,未来对于他就如过眼云烟。他恨这个世界,就像他恨这个女人,她轻易地就交出了自己的贞洁,也轻易地把自己对自己的责任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还想轻易地得到他对未来的承诺……
远远地,看见爷爷奶奶带着扎巴回来了,心雨不失时机地终止了这无谓的纠缠。女孩儿整了整衣襟,一团红晕慢慢从脸上散尽,镇静地跟着心雨走出了房门。下楼的时候,心雨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女人真的都是天生的演员,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那痉挛的表情,那痛苦的脸,那忧心忡忡的眼神,那委屈的心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
再见扎巴的时候,女孩儿不再往心雨身后躲,好像真的是在一瞬间长大了,长大的女人无所畏惧。甚至,她还私下里认为,扎巴和她很亲近,就像心雨,就像这个家。但心雨看扎巴的眼神却是憎恶的,好像带着刻骨的仇恨。
吴萧萧之所以没有跟田泽分开,是因为她不知道分开以后和以前会有什么不同。如果说田泽存在着和不存在都一样的话,那他还不如存在着,毕竟,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况且,还不止说话,从某种意义上讲,田泽还是她的垃圾筒,她所有的不快、郁闷统统可以向他倾倒,甚至她还可以无事生非,提前发泄掉可能发生的不愉快。这样,她就可以在其他的任何时候,无论工作、学习、生活,都保持着平静和淡泊。
几年之后,吴萧萧终于明白淡梅当初为什么会对生命那么厌倦了,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吴萧萧看到了繁荣背后的空洞。
这座城市正在腐烂。它借七彩的霓虹掩饰着它本质的黑暗,它用钢筋混凝土掩藏它内心的虚弱,同时它也以高耸的楼宇烘托了人类的渺小。这样,城市以另一种方式宣告了人命如草芥的事实。
在这样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吴萧萧再一次想起了项小米,他正和这个春天一起沦陷进这样一种繁花似锦。
女人最终不能忘记的还是那一个丢弃她的男人。
我是一只流浪在城市的狗,我的名字叫扎巴。扎巴是一个地名,在青海的某个地方。这个名字是阿香为我取的,那时候我刚刚出生。尼玛是我的第一个主人,也是我终生不能忘怀的亲人。淡梅是我第二个主人,她和她的灵魂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把我留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田泽,他就在这个城市生活着。这个城市叫北京,有很多像我一样流浪的狗。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细菌,是他们让我恢复了自由之身。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主人,是主人恢复了我的自由之身。我是一只被遗弃的狗,在春天将要过去的某个早晨,被我的小主人和他的出租车带到了郊外,他对我说,“不要再回家了!”从此,我游荡在大街小巷,看无所适从的人们和无所适从的细菌在阳光下较量。但每天晚上,我还是会回那个叫做家的地方,每天早晨,在太阳没有爬上天空之前,就又开始了流浪。
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好像会永远持续下去似的。
城市的热是一种燥热,不像草原,阳光即使直射大地,云层淡薄,也是那种清朗的酷热。草原的阳光可以晒掉人一层皮,城市的阳光只能让人长一层醭。就像水和水的区别吧,这里的河是土黄色的,而玛多的水是冰蓝色的。这种不透明的燥热令这个城市愈加烦躁、不安。但从表面上看,这座城市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寂静,往日里轰隆作响的车轮、喧嚣的人声,绝了迹似的,几个孤单的人影、几辆匆匆忙忙的汽车点缀着寂静的城市,城市越发显得寂静。只有林立的大厦和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面从地心里翻动着燥热,就像隐忍不发的火山,从内里透露出危险。
是的,危险!这是一个危险的城市,一场瘟疫正在这个城市蔓延,人人自危而后危人,于是,人类引以为豪的社会就此解体。每个人都跳着脚走路,做完不得已必须做的事儿,紧赶慢赶转回了家门。那个家就像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监狱,现在,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了进去,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全。然而,细菌无孔不入,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细菌。
其实人类根本不应该责怪细菌,无限膨胀的人类以及无限膨胀的人类欲望早已使别的生灵无处藏身,无所藏身的生灵向四面八方寻找出路,于是,不得已冒犯了人类。没有任何一种生灵愿意冒犯人类,冒犯地球上最智慧的人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最可怕的莫过于种族的灭顶之灾。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冒犯。相互冒犯的结果就是这样:细菌们不得不加速变异,唯恐被人类一网打尽,人类又因为这些看不见的细菌忧心忡忡,生怕一不小心死于非命,这对他们伟大的生命来讲,是一种亵渎。至于动物们,不是跟着人类遭殃,就是跟着细菌遭殃,因此惶惶不可终日。
当初动物们被当作宠物失去自由的理由,后来成为他们被供奉的原因,后来他们被供奉的原因,今日成为他们被屠杀和抛弃的理由,所有的秩序在某一天被人类打乱,又重新建立,于是,地球被分为两半,一半是人工,一半是自然,一半是城市,一半是荒原。
这个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数的生灵被围困其中。
心雨恨扎巴,没错,只要他一看到扎巴就会想到那个女人,那个鬼魅一样的女人鬼魅一样的笑容,就会想到父亲和那个女人挣扎在一张床上,就会觉得牙根痒痒,尤其是和那个女同学又发生过几次云雨之事后。他终于明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究竟能发生什么事儿了,那事儿与爱情无关,与永恒无关,与责任无关,也与未来无关,只与身体有关,只与身体的欲望有关。一刹那的酣畅淋漓值得一个人背叛自己,一刹那的失忆也抵过了一生无谓的记忆,算了吧,蝼蚁一世,人生原本就没什么意义,能开心就开心吧,谁都是看不到未来的,谁又能对谁负责任呢?但心雨还是恨扎巴,虽说没什么道理。
虽然心雨恨扎巴,但还不至于想要抛弃他,尤其是想到他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回到了家。谁让这个城市发生了瘟疫呢?在附近的一座公寓被隔离之后,全家召开了紧急会议,一致决定要把扎巴送到城外去。其实把扎巴留在家也一样是危险的,即使他们没有被感染瘟疫,不会传染给他,谁能保证他不会传染给他们呢?即使他们不害怕,还有别人会害怕啊!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一只狗能够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所有的动物都面临着“人人喊打”的处境,尤其是狗,尤其是扎巴这样的大狗,好像这场瘟疫是狗带来的。关人禁闭可以,关狗禁闭怎么可能呢?总不至于让他在屋子里拉屎撒尿吧?但出去,不被人打死才怪呢!还不如先把他放生了,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呢!这个世界疯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瘟疫是怎么来的,又会什么时候走,但危险是随时随地存在的,人们只关注今天,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关注今天!明天?明天或许已经不存在了!
当然,这次会议是背着田泽进行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瞒着田泽,或许是认为田泽不会同意这样一个结果。而心雨充当刽子手是理所当然的,谁让他是这个家除田泽外唯一的男子汉呢?
离开扎巴的时候,心雨对扎巴说“以后不要再回家了”,其实是两个含义,一是说,你真的不要再回家了,我们不想再见到你了。二是说,我已经告诉你不要回家了,我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你要回家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无关了。既然上次失踪了那么久,他都能回到家,那么他这一次也一定能够回到家,心雨就是这么想的。至于说究竟是什么含义,心雨也不怎么明确,或者两者都有吧,谁知道呢?
但扎巴走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刚开始的时候,心雨还在等,后来就不等了。心雨该高考了,心雨没有时间再去关注其他任何事情,心雨早已不想再关注自己以外的任何事儿了!
单位采用轮班制,基本上算是放了大假。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事业也好,工作也罢,都变得不再重要,而先前,那却是他们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维护、去拼争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感染瘟疫,感染的人数连这个城市十万分之一的人口都不到,但万分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都在恐慌中,剩下的那个万分之一是厌倦了生命、也卸去了责任的人。
父母老了,老得只剩下唠叨了,田泽不得不每天很早就回了家,在萧萧那儿过夜是没可能的了,萧萧变得非常暴躁,暴躁得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只有告诉她扎巴又不见了的时候,她笑了,笑得很诡秘,让田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实,田泽也感觉这是一个阴谋,从他们众口一词的表白中他反倒看出了破绽。扎巴丢了,却没人着急去寻找,也没人建议去寻找,好像他们真的认定扎巴自己会回家似的。也或许他们是被这场来历不明的瘟疫吓坏了,认为扎巴就是瘟疫的源头,而扎巴走了,瘟疫也就该消失了。
但瘟疫才刚刚开始。现在,这个城市,每个人每天最关注的只有一件事,等待电视播出当天感染的人数,田泽的父母也不例外。整个城市沉陷在一种对未来的担忧中,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感染的是不是自己,谁都是对自己的明天没有把握的,无所不能的科学终于暴露出它精神的缺陷。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真的恐惧死亡,甚至可以说他们盼望更多的就是死亡,但他们仍旧恐慌,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亲人。在高速运行中的发展中国家的人类,将亲情当作负累抛在了轨道之外,现在高速运行的列车突然刹了车,人们这才想起自己的包裹,才发现,原来他拥有的只是被他抛弃的包裹,于是,包裹变得比自身更加重要。每个人都在回归,回归最初的人类感情,回归最后的人类思考。
或许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人类最终能够战胜瘟疫,战胜所有,人类是无所不能的!我们相信天才的力量!天才虽然不多,获益的却是大多数!只要我们有耐心,我们就能看到希望!
被人类遗弃的不只我一个,还有很多猫和很多狗和我一样流浪在这座城市。平日里他们总能在主人面前很讨巧,趾高气扬地像个绅士,现在都成了丧家犬,夹着尾巴、垂头丧气,像个可怜虫。不过他们也的确是可怜虫,自从他们的祖先选择了仰人鼻息,他们就越来越卑贱地堕落了下去。当然,在这个城市,除了人类的天敌老鼠、蟑螂之外,所有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只能仰人鼻息。说到底,城市是人类的,所有其他的生灵必须以不断流亡的方式证明自己非人的身份,但想逃离城市却没那么容易,一个连一个的城市让他们无处可逃,他们也只有在虚拟的目的地茫然地流徙。
但人类以囚禁动物为乐,美其名曰“饲养”。被饲养的动物忘记了自己的本性,以为自己是人,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不被饲养的动物一般都是人类要消灭的,其实被饲养的动物大多数也是人类要消灭的,只不过消灭和消灭不尽相同罢了。那么,也就是说,动物们的命运其实是把握在人的手里的,便也不得不“生死由人,富贵在天”了。
宠物是动物中的另类,也是动物中最为卑贱的品种。平日里作威作福,好像有人疼有人爱的,实际上他们只是主人情绪的垃圾筒。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不过被他们刻意忽略不计罢了,生为宠物,他们也只能如此。但当瘟疫到来的时候,人类全然忘却了平日里对他们的娇宠,即使是夫妻,也是同林的鸟儿,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这些宠物?可怜了这一群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家伙!现在他们终于成了人类的弃物!
但人终究还是人,不是神,生命对于每一个生灵都是公平的,所有的生命都会在某一天终止,无论动物、植物,还是细菌。
有一个漂亮的京巴脏兮兮地躲在街角几个大垃圾筒中间,每天我都会经过那里,每天我都会看到她,每天她都在那里流泪,战战兢兢、悲悲戚戚、东瞅西望,从垃圾堆里扒挠些残羹剩饭,再找一个看不到人的角落眯一觉。没多久,她就已经瘦骨嶙峋了。这,很让我烦恼。
只有在灾难中人们才会更加重视亲情,面对无助的未来人们也只能珍惜现有的。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吴萧萧才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除了父母,就是她亲爱的弟弟了。弟弟住在家,大学毕了业,在一家外企工作,待遇不错,工作强度也不是很大,整天下了班钻在家里上网,很少出门,也很孝顺,但父母对此并不十分满意。父母是那种很激进的知识分子,总是希望子女能够闯出点儿什么,即使闯不出什么,趁年轻闯一闯也是好的,至少闯过了,老了也不至于后悔,他们就是这么教育她的。甚至,他们认为,只要子女过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做的是他想做的事,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了,什么钱不钱的,钱够用就行了,人一生被钱捆住也太不值了!他们才不会拿钱来衡量子女的智慧呢!
有时候,吴萧萧很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骄傲,也很为父母悲哀。子女不成器,都老大不小了,还整天混日子,一没建树,二没归宿,让老人操心啊!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更需要家的感觉,哪怕跟父母坐着看电视,什么都不说也是好的,孤寂让她依赖家。但家并不能抹杀她的孤寂,那孤寂反倒越来越夸张了,憋得她胸口快要爆炸!家终究不能替代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