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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打得胸口气血翻涌，连退几步，心下大感不解，灭绝师太这一掌，明明便是自杀。
灭绝师太这一举动，实在是谁也没能预料到的，锦仪虽然之前因纪晓芙之死对灭绝师太生了芥蒂，可此时眼见师父将死，也心下恻然，与峨嵋弟子一起围了上去。
周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师父，师父！”其余峨嵋派众男女弟子都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灭绝师太道：“芷若，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派掌门，我要你做的事，你都……都不会违背么？”周芷若哭道：“是，师父，弟子不敢忘记。”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死也瞑目……”眼见张无忌走上前来，伸手要搭她脉搏，灭绝师太右手蓦地里一翻，紧紧抓住张无忌的手腕，厉声道：“魔教的淫徒，你若玷污了我爱徒清白，我做鬼也不饶过……”最后一个“你”字没说出口，已然气绝身亡，但手指仍然不松，五片指甲在张无忌手腕上掏出了血来。
灭绝师太死前最后所念，仍旧是峨嵋一派，锦仪虽然早已经知道师父的性情，可在师父临死之前，仍旧牵挂这些身外之物，突然就不再为纪晓芙之死而怨怼了，而是油然生出一股可悲可叹之情，流了几滴清泪。殷梨亭知晓她心中不好受，默默地抚着她的肩，没有作声。
范遥叫道：“大伙儿都跟我来，到西门外会齐。倘若再有耽搁，奸王的大队人马这就要来啦。”
张无忌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低声道：“咱们走罢！”周芷若将师父的手指轻轻扳离他手腕，接过尸身，向张无忌一眼也不瞧，便向寺外走去。锦仪擦了擦泪，朝着殷梨亭摇了摇头。
这时昆仑、崆峒、华山诸派高手早已蜂拥而出。只有少林派空闻、空智两位神僧不失前辈风范，过来合十向张无忌道谢。和宋远桥、俞莲舟等相互谦让一番，始先后出门。
张无忌以乾坤大挪移神功相援六派高手下塔。内力几已耗尽，最后和灭绝师太对了那一掌，更是大伤元气，这时几乎路也走不动了。莫声谷将他抱起，负在背后。张无忌默运九阳神功，这才内力渐增。
其时天已黎明，群雄来到西门，驱散把守城门的官兵，出城数里，杨逍已率领骡马大车来接，向众人贺喜道劳。
空闻大师道：“今番若不是明教张教主和各位相救，我中原六大派气运难言。大恩不言谢，为今之计，咱们该当如何，便请张教主示下。”张无忌道：“在下识浅，有甚么主意，还是请少林方丈发号施令。”空闻大师坚执不肯。
张松溪道：“此处离城不远，咱们今日在鞑子京城中闹得这么天翻地覆，那奸王岂能罢体？待得王府中火势救灭，定必派遣兵马来追。咱们还是先离此处，再定行止。”何太冲道：“奸王派人来追，那是最好不过，咱们便杀他个落花流水，出一出这几日所受的恶气。”张松溪道：“大伙儿功力未曾全复，要杀鞑子也不忙在一时，还是先避一避的为是。”
空闻大师道：“张四侠说的是，今日便是杀得多少鞑子，大伙儿也必伤折不小，咱们还是暂且退避。”少林掌门人说出来的话毕竟声势又是不同，旁人再无异议。空闻大师又问：“张四侠，依你高见，咱们该向何处暂避？”张松溪道：“鞑子料得咱们不是向南，便向东南，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径向西北，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是一怔。杨逍却拍手说道：“张四侠的见地高极。西北地广人稀，随便找一处荒山，尽可躲得一时。鞑子定然料想不到。”众人越想越觉张松溪此计大妙，当下拨转马匹，径向北行。
行出五十余里，群侠在一处山谷中打尖休息。杨逍早已购齐各物，干粮酒肉，无一或缺。众人谈起脱困的经过，都说全仗张无忌和范遥两人相救。
这边厢周芷若和峨嵋派众人将灭绝师太的尸身火化了。
空闻、空智、宋远桥、张无忌等一一过去行礼致祭。灭绝师太一代大侠，虽然性情怪僻，但平素行侠仗义，正气凛然，武林中人所共敬。峨嵋群弟子放声大哭，余人也各凄然。
空闻大师朗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峨嵋诸侠只须继承师太遗志，师太虽死犹生。这一次奸人下毒，谁都吃了大亏，本派空性师弟也为鞑子所害，此仇自是非报不可，如何报仇，却须从长计议。”
空智大师道：“中原六大派原先与明教为敌，但张教主以德报怨，反而出手相救，双方仇嫌，自是一笔勾销。今后大伙儿同心协力，驱除胡虏。”
众人一齐称是。但说到如何报仇，各派议论纷纷，难有定见。最后空闻说道：“这件事非一时可决，咱们休息数日，分别回去，日后大举报仇，再徐商善策。”当下众人均点头称是。
张无忌道：“此间大事已了，我有些私人俗务，尚须回大都一转，谨与各位作别，今后当与各位并肩携手，与鞑子决一死战。”
群豪齐叫：“大伙儿并肩携手，与鞑子决一死战。”呼声震天，山谷鸣响，当下一齐送到谷口。
张无忌行礼作别。杨逍：“教主，你是天下英雄之望，一切多多保重。”张无忌道：“兄弟理会得。”纵马向南驰去。
☆、第七十五章
这次回到武当，锦仪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
在经历了万安寺那些事情，亲眼目睹师父灭绝师太死在了自己面前，虽然知道师父的死是因为她自己太过固执，而不是无忌的错，可她却还是有些迁怒，在那之后更是没有与无忌说过一句话。
他们甫一回到山上，便被告知了一个好消息，当年伤了俞岱岩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他就是蒙古郡主赵敏的手下，那个叫做阿三的人，锦仪他们之前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是火工头陀的后人，在俞岱岩受伤虚弱之时逼问屠龙刀的下落不成，恼羞成怒地用大力金刚指将俞岱岩的四肢关节折断了。好在张无忌向赵敏要到了他们门派的独有秘药黑玉断续膏，将俞岱岩的四肢重新打断，又接了上去，敷上了药。虽说想要恢复武功很难，可在恢复之后，俞岱岩便可以拄着拐杖，自己行走，若是恢复得好，说不定也能不用拐杖，自己行走了。这对武当诸侠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只是他们转念之间又想起了当年因为妻子殷素素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愧对俞岱岩，最终自刎以谢罪的张翠山，心情又低落了下来。若是张翠山在天有灵能看到今日俞岱岩恢复了，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吧。
张三丰又新创立了两门武学，分别名为太极拳和太极剑，当日山上遭逢强敌之时，张三丰将俞岱岩与扶风一起叫了去，将太极拳与太极剑的秘药皆传授给了他们，就是以防他遭遇不测之后，自己新创立的这门高深武学会失传。在张无忌解救了他们之后，张三丰得知了自己的几个徒弟都被朝廷抓了去，不知身在何处，也没有再做闭关的打算，索性将太极拳与太极剑都教给了扶风。扶风虽然年岁不大，可习武已经有些时日了，悟性虽然不算上佳，可也还不错，在他们回到山上之时，扶风已经习得了太极拳与太极剑。
殷梨亭知道了师父亲自将太极拳和太极剑传给扶风的时候，忍不住笑着叹了叹气，见锦仪有些好奇地望着他，道：“锦仪，你知晓我入门较晚，在我入门之时，大师哥和二师哥他们已经在江湖上有一番声明了，师父虽然收我为徒，可我习得的大多数武学都是由二师哥代授的，没想到轮到扶风的时候，他却能有这番机遇。”
锦仪抿着嘴笑了起来：“六哥，你都这么大了，还因为这些事情吃扶风的醋，若是七师弟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你的。”
殷梨亭的表情变得有点窘迫，而扶风从这时开始不知是不是因为得了张三丰的眼缘，张三丰每每出关无事之时，便会将扶风叫到身边，问问他的武学进度，再指点一番。对于扶风来说，虽说当时受了些惊讶，可之后的受益却远不止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宋青书对周芷若的情愫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可一来周芷若论辈分来说是他的师叔，虽说年龄比他还小些；二来大家也都看出了周芷若与张无忌之间关系有些怪异，不过想起他们当年有旧，又觉得不是很奇怪。
宋青书回到山上之后没有多久，便又下了山，但是没过多久却又返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小尾巴见到锦仪之后便露出了笑容，甜甜地唤了一声：“贝师叔。”
宋青书对着锦仪点了点头，叫了声“六婶”之后便扭头离开了，脸色看起来还有些差。
锦仪睁大了双眼望着那个不告而来的小尾巴，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杨不悔会出现在武当山上，她望了望杨不悔的身后，有些狐疑地问道：“不悔，你爹呢？”
她这句话一出口，杨不悔的神情立马就变得愤怒了起来，她气冲冲道：“我和我爹吵了一架，然后我就自己跑下山来了，原本我想去找无忌哥哥，可无忌哥哥已经出海了，所以我就来了武当。”
说着说着，她有些犹疑地问道：“贝师叔，你会收留我吧？”
锦仪叹了口气，柔声道：“当然，我总不能把你赶下山吧？若是你不嫌武当山上清贫的话，便在这里先住下吧。你下山之前，告诉你爹你要来武当了吗？”
杨不悔摇摇头，道：“没有。”
看她的样子，已经意识到发现自己不在之后，杨逍会有多么着急了，锦仪点头道：“没什么，我已经知晓了，等下便让弟子去山下报信，你爹若是知道你在武当山上，必定不会急了。”
她又为杨不悔安排了住处，让小道童先将屋子打扫了一番，再带着杨不悔到了房间里。
杨不悔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显然对它十分满意，锦仪看着她很满意的样子，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会和青书一起回到山上？”
杨不悔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地道：“贝师叔，我和我爹吵架之后，一气之下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无忌哥哥又不在，只好到武当来找你，结果在路上的客栈里被小贼盯上，给我下了迷香，幸好宋大哥捉住了那个小贼，帮我拿回了银子。宋大哥见我独身一人上路，不是很放心，便送我回了武当。”
锦仪笑了笑，对杨不悔道：“你妈妈生前与我关系很好，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贝姨，毕竟因为你爹的事情，峨嵋已经不承认你妈妈这个弟子了。”
杨不悔从善如流，唤了一声“贝姨”，又道：“其实我后来也想过了，老贼尼做的虽然不对，可谁叫我爹是魔教的大魔头呢？我妈不愿去杀我爹，被她打死，我妈是心甘情愿的，虽然我不能原谅她，可我知道若是我妈还在的话，也不会怨恨她。”
锦仪皱了皱眉，低声道：“我师父灭绝师太已经圆寂了。”
杨不悔睁大了眼睛，半晌才道：“我……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的话，也不会这样说了。”
“师父生前最是护短，虽然她待我们很是严厉，可若是外人说上一点不好都不行。”锦仪突然很想和杨不悔说说灭绝师太，于是话便顺理成章地出口了：“你妈妈是师父当时最宠爱的弟子，虽然她入门的时间与我仿佛，可她习武的天赋比我更好，又是出身于世家，师父对她的重视令许多师姐妹都暗暗不服，丁师姐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你妈妈虽然入门比她更晚，功夫却比她强得多，她在你妈妈那里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杨不悔听得来了劲头，她丧母之后能够接触到的人中，与她母亲纪晓芙有旧的人极少，儿时的那点记忆也大多模糊了，此时从锦仪这里听来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令她十分喜悦。
锦仪见状又给她讲了许多有关纪晓芙的事情，杨不悔看着她的眼光愈发依赖，最终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妈没有那么早死就好了，我爹想她想得紧，每次他喝了酒，都会醉醺醺地叫我妈的名字，有的时候还会把我认作我妈，哭着问她在地下过得好不好。”
杨逍风流倜傥之名传遍整个江湖，锦仪没有想到，看起来那般不羁的杨逍，实质上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她叹了口气，道：“你爹和你妈都没有错，只是这个世道容不下这般的事情。你无忌哥哥的爹爹是武当派的张五侠，妈妈是天鹰教殷教主的女儿，她嫁给了张五哥之后，她的身份还时时被人提出来诟病，那些没有什么能耐的人，最喜欢仗着自己是名门正派，看不起那些真正有能耐的人。”
“名门正派与魔教就不能在一起吗？”不悔道：“那我就偏要嫁给一个出身名门正派的少侠，我又不会比那些出身名门正派的女侠差在哪里。”
锦仪笑了笑，道：“你年纪还小，若是再过几年再说这些事情也不迟。”
☆、第七十六章
不悔所说的那些话，锦仪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笑而过，可在几日之后，当她看到不悔在宋青书身边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
宋青书虽然看起来很有耐心地一一应答，可眸中已经蕴着些不耐，锦仪便走了过去，笑着问道：“青书，怎么你还在这里，二师哥寻你有事。”
宋青书感激地望了锦仪一眼，扭过头对杨不悔道：“杨姑娘，二师叔寻我，我就不便再与你在此闲聊了。”
杨不悔点了点头，宋青书便往武当诸侠的寝居那处去了，她却仍是不错眼地望着，直到宋青书的背影在她视线中消失之后方才作罢。
锦仪将一切都望在眼中，颇有些心惊地问道：“不悔，你那日所说的要寻个名门正派的少侠做丈夫……你该不会是看中了青书吧？”
“是啊，”杨不悔很爽快地便承认了，又问道：“怎么了？”
锦仪皱眉道：“青书那孩子，我虽然不能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我对他的脾性也算了解了一二。作为武当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青书武学造诣不凡，又有过目不忘的才能，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师父与几位师哥的期待中成长的，不免有些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而且他对峨嵋派的周芷若倾心已久，若是有些什么无礼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见怪。”
“周姑娘，又是周姑娘，”杨不悔嘟囔道：“无忌哥哥也是，宋青书也是，难道就因为她生得美，又是名门正派出身，他们便喜欢她吗？我生得也不必周姑娘差，为什么他们眼中只能看得到一个周姑娘呢？”
杨不悔不知是否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在杨逍身边长大，身边都是些狂放不羁的明教人物的缘故，为人处事比之一般的女子都要大胆直率，此时此语锦仪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道：“若是一个人的心里没有你，你再怎么做也是惘然。”
杨不悔突然道：“贝姨，你以为我对着他这般纠缠只是为了之前我曾经说过的那般话吗？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江湖阅历，可什么人喜欢我什么人讨厌我，我总还是看得出来的。宋青书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可那时我发觉自己遭了暗算，被下了迷香，浑身无力，而我又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那贼人是否还有同谋，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我一刀杀了。我当时想的是若是我不是这般任性便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爹爹最后一面……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躲到门后去，想着那贼人若是以为我逃跑了便是好事。然后门便被敲响了，我握紧了拳头，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宋青书，他在房内望了一圈，才发现缩在门后的我，对我笑了一笑，问道：‘杨姑娘，你怎么此时独自一人身在此处？’我才镇静下来，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洇湿了。”
锦仪之前也没有听得她细说，可此时听她说来，当时的情况极是凶险，若不是宋青书及时赶到，怕是不悔就有危险了，她责怪地道：“这些事情你怎么不与我说？你一人上路，遇到这么多危险，还好没出些什么事情，不然你爹不是要担心死？”
杨不悔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继续道：“当年我妈死前托无忌哥哥将我送到我爹那处，无忌哥哥便带着我上了路。我那时在路上见到个糖人儿好玩，和无忌哥哥说。我们没钱买不起，他便半夜里去偷了来给我。他给了我那个糖人儿，我舍不得吃，可是拿在手里走路，太阳晒着晒着，糖人儿融了，我伤心得什么似的，哭着不肯停。无忌哥哥说再给我找一个，可是从此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糖人儿了。他虽然后来买了更大更好的糖人儿给我，我也不要了，反而惹得我又大哭了一场。那时他很着恼，骂我不听话。宋青书救了我，从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装进了他的影子。我的脾气很执拗，宋青书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糖人儿，我再也不喜欢第二个了。”
她的眼中含满了泪水，泫然欲泣，锦仪也不知应该怎样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杨不悔索性扑入了锦仪的怀中，抽泣着说：“我知晓他应该是……是很讨厌我，我与他说话时，虽然他……他不会不理我，可他眼中写满了不耐烦……可我就是喜欢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锦仪柔声道：“可是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强求，只能慢慢图谋。”
窗外“哒”地一声轻响，锦仪的目光移了过去，又悄然无声地移了回来。以她的功力，自然不会察觉不到窗外有人在，看来宋青书终究还是放不下心，又回来了；看起来他心里对不悔也不全然是恶感，只是若想叫他放下周芷若却是有些难。
杨不悔哭了个痛快，但在拭干眼泪之后，望着锦仪衣服上的一大片湿渍，又有些难为情，连连道歉。锦仪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她，倒是有些唏嘘，杨不悔的性子虽说与纪晓芙有些相似，但更多地却是随了杨逍。
这天之后，杨不悔很快又恢复到没什么事情发生过一般，更是在宋青书再次下山的时候，以想要到江湖中历练的名义跟了上去。宋青书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他们这一下山，便许久都没有回来，到了腊月中旬，两人才一起回返，只是宋青书一直板着脸一人走在前方，杨不悔跟在后方，面色也有些不虞。
有些事情锦仪却是不方便当着宋青书的面问，好在宋青书也只是草草地向锦仪行了一礼，便扭头离开了。
杨不悔立马便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锦仪抱怨道：“宋青书之前那样急着下山，还不是为了去寻那峨嵋派的周姑娘，可周姑娘对无忌哥哥情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