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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庄,两人终于恢复了些,便如脱缰野马,无处不是他们的玩耍之地,一个不留神,这俩孩子便会跑得没影子。
冯玉儿虽因此大为头疼,却又舍不得拘着孩子们,总觉得之前将她们送走,让她们跟着受了苦,便再不忍孩子们有一点点不痛快,好在为了以测安全,除了不少宫人,徒元徽更是派了不少侍卫过来,将庄子围得纹丝不漏,她便也算放心,只让江顺带着人看紧了可卿和康安。
这日,大晌午的,哄了可卿和康安双双躺在床上歇晌,冯玉儿也退了其他下人在一旁盹着,杏月和何姑姑出去处理公事,待她回来,便发现可卿不见了。
叫醒了冯玉儿,她却是根本没觉察出可卿何时溜了,倒是旁边康安捂着嘴直乐,何姑姑作势唬起脸,才吓得他招了供。
“姐姐见娘睡着,便爬出去玩了,不叫大人们知道。”
只是问起守在院子里的江顺等人,却是没一个瞧见可卿出来,何姑姑带着人围着院子寻了一圈,这才发现屋后一个狗洞,显然,可卿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通知了庄头,众人自是满庄子找人,结果该去的地方都瞧了,愣是没什么都没发现,直到了日落西山,可卿还是不见踪影,把冯玉儿急得要哭了,可囿于身份,只能困在院子里干等。
“娘娘,都在找着,您莫急,”何姑姑瞧着冯玉儿眼圈红红,便在一旁安慰,“准不定她到哪儿躲着玩呢,这孩子机灵得很,说不得一会便能找到。”
“哦,”冯玉儿四处不停的张望,一时跺着脚,带着哭腔自责道:“我养了个什么丫头呀,竟比儿子还不省心,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爹还不得怨死我,我真是太蠢,怎么就睡得这么死,连孩子搁我跟前跑了都不知道!”
何姑姑也是无奈,“谁没个不小心的时候呢,可卿吉人天相,哪会那么容易出事。”
“怎么办呀!”冯玉儿自觉心都快急碎了。
“哎,小郡主回来了,回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喊声。
冯玉儿这会子已慌了神,只觉得仿佛听到说孩子找到了,不由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何姑姑的手,问,“姑姑,外头是不是有人说话?”
这时院门一开,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男子,手上拎着个孩子,可不就是那小疯丫头。
冯玉儿的目光全落到那孩子身上,虽夜色下瞧不清楚,却能看得出她头发散乱,衣裳也抽抽着,走起路还一蹦一蹦,大概因为小胳膊被人拎得死紧有些不痛快,孩子小身子倔倔的,似乎想摆脱正制着她的人。
冯玉儿哪顾得上别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女儿身上,飞快地帮可卿理了理头发,又翻翻她的小胳膊小腿,生怕伤到了哪,只低头瞧时,才发现可卿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忙道:“卿卿,这鞋丢到了哪儿?”
“丢那边……塘里了。”可卿委屈地道。
“我说娘娘,您家小郡主胆子贼大,居然下到荷塘岸边,就想不出她哪只眼瞧见,光秃秃的塘里,这会子还能长出荷花!”
冯玉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康安着实觉得自己委屈,明明是姐姐偷跑出去,为何自己也被罚跪到了堂屋,害得他这黑灯瞎火的不能睡觉,跟着姐姐一块受苦。
可卿也不明白,她不过出去逛了一圈,怎么就被爹娘同仇敌忾地给修理了呢?
说来有了冯玉儿的纵容,可卿这些日子在庄子里玩得极痛快,觉得这儿比东宫好个千百倍,她也知道规矩和安全,到也忍住了,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出去了,偷溜出来后,竟似没有人瞧见她似的。
等到了外头,便去了荷塘边玩。
尽管那荷塘光秃秃的,除了水什么都没有,也把可卿给看呆了,想来小郡主长到六岁,就是瞧过几眼大湖,也不过瞧几眼罢了,大人们总是急急慌慌的,连累可卿连长见识都没得机会。
今日既然遇着了水,可卿既然已经出来,小孩子心性自然准备下到泥岸边就近瞧瞧,尤其是见那帮孩子被她吓得直蹦,一个劲地表示大人不许小孩下到塘里时,可卿的勇气更是无比得大。
这可卿玩起来便忘了时辰,连孩子们叫她也不搭理,顾自在塘下扔着石头玩。
等到她再想上来时,周围已然没了人,可卿这回下得去,却再难上来,连脚上穿的一只鞋也陷到了塘里,眼顾四周,可卿哭了。
就在她要被冲走,徒元徽骑马从路上走过,然后急着下水将可卿抱了上来。
可卿也懵了,随后就是知道自己错了。
爹的脸色很是不好,眼睛瞪着老大,只是,爹一点也不给她这位小郡主脸面,当着手下人的面,朝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还不许人哭。
打便打了,可卿看在动手的是她爹的份上,也不计较,却没想到,爹一路居然是将她拎回去的,不知道她掉了一只鞋吗?
再到后来,娘就更不要说了,一瞧清楚旁边是她爹,便一副亏心的模样,那脸变得真快呀,开始还哄得她好好的,到后来跟着爹教训自己,真是……太伤人心了!
可卿揉了揉小膝盖,下面虽垫了三层蒲团,可要跪两个时辰也是艰难的,再瞧了旁边正用可怜的小眼神望着自己的康安,可卿睨了他一下,威胁道:“就你告的小状是吧,以后不带你玩儿了。”
“不是!”康安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我没跟何姑姑说你睡半道跑了!”
“随便你们怎么拦,”可卿恨恨地道:“下回得着机会,我还得出去!”可一说完,她就皱了小眉头。
她才不出去玩了。
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
可卿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康安这时倒急了,“姐姐乖乖些吧,爹把娘都带进屋教训了。”康安没说的是,你这一跑,我也得跟着受罚,谁耐烦陪你呀!
冯玉儿好不容易摆脱徒元徽的教训,穿好衣裳出了屋,要去瞧瞧已然在正屋跪了一个多时辰的姐弟俩,谁知刚从帘缝偷看了一眼,便心疼得不行,这会子康安竟已蜷着身子倒在蒲团上睡着了,而旁边的可卿也在东倒西歪,昏昏欲睡。
虽正屋里放了两个火盆,可孩子们也不盖着些,病了可不得了。
正想撩帘进去,便觉得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了过来,耳边响起徒元徽的声音,“孤可还没教训够呢,你跑什么?”
“你什么时候够过,起开!”冯玉儿用手肘捅了捅身后之人,悄声骂道:“果然不是你生的,心里便不疼,没瞧见我的孩子有多可怜!”
徒元徽也伸头瞧了瞧,心下也有些不忍,回了一句,“那可都是我的孩子,你怎么知道我不疼,今日刚到庄子上,便听到小丫头不见了,我可一口气都未歇,便带人四处找,你说我容易吗!”说着便进到屋里,先捞起蒲团上的康安到怀里,随后将可卿扛在肩上,便出了正屋。
到院子里瞧了瞧左右,徒元徽并没像冯玉儿以为的那样,将孩子领回他们的屋,而是迈步到了何姑姑同杏月还亮着灯的屋前,喊了一声,“姑姑。”
没一时,何姑姑便来开了门,瞧她的衣裳,还没有睡下,看到徒元徽怀里两个孩子,立马会意,将可卿抱了过去,随后杏月也接过了康安。
被徒元徽拉回屋的冯玉儿气道:“你倒把孩子随便扔了,她们平日里都是同我睡的。”
“我的女人,只能同我睡!”徒元徽一本正经地回了句,心道自己好不容易回来偷个香,怎能让儿女搅黄了,接着便将冯玉儿推回床上,道:“之前还没教训够,差点把爷的女儿弄丢,你该当何罪,今日这罚,你吃定了!”
自知不是对手,冯玉儿也只能乖乖就犯,又被罚了几回。
雨骤风歇,徒元徽表示冯玉儿虽是认了错,不过心下肯定是不服的,这罚便先记上账,总有一天,太子爷要让她心服口服。
冯玉儿嗔了他一眼,瞧着徒元徽呵欠连天,怕他太累,忙催了睡下不提。
只没想到,第二日还没睁眼,冯玉儿又被徒元徽按住教训了一回,这一个“羞”字,惹得冯玉儿背过身子骂了两个字,“色胚!”
这一下倒把徒元徽逗得直乐,“爷可是堂堂正人君子,除了一个太子妃,身边连半个女人都没有,你不信到外头打听打听,谁能污蔑太子爷的英名!”
冯玉儿哼了一声,坐起身问:“什么时候接回去?”
“可是急着要当皇后娘娘?”徒元徽笑着翻了个身,望着冯玉儿问道。
“我得先把座占了,”冯玉儿回他,“省得有人瞧不得太子爷得了势,便蜜蜂苍蝇一般全叮上来,万一谁把持个不住,亏的可不是我们母子?”
“这话有远见,”徒元徽夸道:“真得看紧了些,如今朝中还真有人向我明示暗示,要送人给爷暖床,这也难怪,太子爷英俊风流,又德才兼备,自是难得一见的香饽饽,真是不胜其扰啊!”
冯玉儿侧了侧身,瞧着徒元徽揉了揉眉心,认真地问道:“这几日很辛苦吧?”
“陪我说说话。”徒元徽拉了拉冯玉儿,夫妻二人很快依偎到了一块儿。
“说吧,我听着呢!”冯玉儿将头靠在徒元徽胸膛。
徒元徽转头亲了亲冯玉儿的额头,“玉儿,当日是我太粗心,竟不知……让你受委屈了。”
“说什么呢!”冯玉儿先是愣了愣,随即领会出徒元徽话中之意,可不是指弘圣帝那龌龊心思,一时眼睛一酸,起初还想闪过一边自己抹一把泪,最后还是将脸埋到徒元徽胸膛上,狠狠地大哭了起来。
徒元徽再没有开口,只温柔地抚摸着冯玉儿颤抖的身体,静静地等着她将所有的羞愤全部渲泄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玉儿抬起头,嫌弃说道:“你衣裳都湿了。”
徒元徽却不在意,用手指抹掉她脸颊边残留的泪痕,道:“我只许你哭这一次,此事以后咱们谁都别提,将它扔到九霄云外。”
“谁想提它,糟心死了!”冯玉儿使劲笑了笑,
“那老家伙带着他的小老婆们给我赶到西山行宫去了,”徒元徽长叹一声,“以后便让他在那安度余生吧!”
冯玉儿嗯了一声,心下觉得舒畅多了。
第102章 0102
两人温情中,一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娘,娘!”
冯玉儿已然翻身下床,瞧了瞧地上的衣裳,回身狠瞪了徒元徽一眼,挑出徒元徽的扔到床上,又把自己那些已然成了碎片的衣裳裹巴了一下,往角落一扔,从衣柜里取了件锦袄穿在外头。
门外已响起“砰砰”敲门声,康安显然已在外头更急了,丝毫不理会旁边劝说的宫人,“开门,娘,开门!”
穿好衣裳的冯玉儿回头看看床上,徒元徽居然还躺在那,身上依旧不过一件中衣,一时无可奈何,又怕急坏了儿子的小脾气,冯玉儿赶紧应了一声,“就来!”便自去开了门。
到了外头,除了眼巴巴望着她的康安,还有跟在后头的杏月,以及远远地同江顺等人站在一块的小德子。
“康安,怎么起得那么早啊?”冯玉儿蹲下身问。
“想娘了!”康安拍了拍胸口。
冯玉儿瞧着他身后,问,“你姐姐呢?”
杏月低声道:“郡主昨儿得了教训,这会子学乖了,和姑姑待屋里不肯出来呢。”
“康安,进来!”不一会,屋里传来徒元徽的声音。
冯玉儿怕杏月瞧着尴尬,便让她在外头等着,自己拉了康安进屋。
待进到里头,冯玉儿哑然失笑,原来徒元徽早整整齐齐地穿好衣裳,正取了本书册,装模作样地坐在屏风外书案前在看,显然是给康安瞧的。
忍了笑,冯玉儿对康安道:“康安可知道,见到爹该怎么做?”
康安立时听话地扑上前去,准备爬到徒元徽怀里。
父子俩便是这般没规矩,这会子徒元徽装这样,也不知为给谁瞧的。
显然没抗住儿子的热情,徒元徽想了半天,还是把他抱了起来,口中却道:“等回了宫,你小子便是储君了,可不许一副长不大的模样,该学的规矩要赶紧学起来。”
后来大概又琢磨着不对,徒元徽抬头吩咐冯玉儿,“明儿我让林文烨给孩子们挑个师傅过来,看可卿就知道,孩子在你手下只能养野了!”
冯玉儿不愿意了,嘴角带着笑和他斗嘴,这也是夫妻情趣。
最后徒元徽败退,美其名不和女人见识。
康安乖巧地伏到冯玉儿怀里,任爹娘在那边斗嘴,他只要抱着娘就好,规矩是做什么用的,他反正不懂。
这会子可卿也跑了进来,左瞧瞧,左看看,正觉着爹娘二人这么吵吵还挺有趣时,一只大手将她抱了过去。
徒元徽免不得心下感叹,幸好还有一个可卿,倒不至于自己吵架时势单力薄,干瞧着那母子俩瞪眼。
摸了摸女儿的双丫髻,徒元徽吭了一声,道:“爷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姑娘,你倒一点都不上心,再这样下去,哪还有一点郡主的气势,看来得派两个教引嬷嬷过来了。”
可卿不由张大嘴,小手下意识扯住了徒元徽的马蹄袖。
别看可卿在庄子上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心里却有最怕的,那便是从来不会笑的教引嬷嬷们,可卿曾经见过,那些女人在一群宫女后头,走一步便教训好些话,而且还凶得很,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管是不是她们的错,便罚不许吃饭。
“爹,不要教引嬷嬷!”可卿低声恳求道。
冯玉儿一时被逗笑了,“卿卿,你爹的意思,没教引嬷嬷,可卿成不了有气势的郡主哟!”
让可卿顿时纠结起来。
这时候,小德子来报,“太子爷,袁大人他们到了。”
徒元徽点点头,然后嘱咐冯玉儿几句,然后就过去了。
他手下的皆是人精,察颜观色本就长项,待见过礼后,见徒元徽一脸不悦,免不得袁子信同林文烨等人互相看了看。
“吏部那帮官员筛选得如何了?”徒元徽整整表情问道。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好,但是也不是全部就被徒元徽控制的。
如今最关键的,是要将朝中各部重要职缺牢牢控制在手里,但弘圣帝和徒元晔绝不会就此缴械,很可能留下一些暗桩,为防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直白地说,尽数排除掉异已,已然是当务之急。
新任吏部侍郎林文烨回道:“回太子爷,各部三到四品官员调任已近完成,臣等已将名单带过来。”
徒元徽接过来瞧了瞧,其中弘圣帝同徒元晔的手下,名字已单独列出,一部分安置了闲差,一部分有痛脚的,全抓了直接干掉。
徒元徽点了点头,又问袁子信,“徒元晔那边审得如何?”
“老安子二人已然认罪,臣按供词,派人查抄了白云观,观主认了,那和尚道士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是老安子弄到白云观挂名的。”袁子信回道。
徒元徽点点头。
“那徒元升最近有何动静?”徒元徽又问。
一个大臣上前道:“三爷倒一直在闭门养伤,期间曾去过一趟西北行宫,待了一个多时辰出来,然后也没去别的地方,便直接回了府,盯着三皇子府的人说了,并未见有人暗中进出。”
徒元徽倒笑了笑,望一眼林文烨,道:“查查有没有倒夜香、送水或送菜的人,还有他府中出入的仆人也要跟紧着些,孤无论如何不肯信,他会一辈子引而不发。”
众人应诺,正要告退之际,徒元徽又叫住了林文烨。
“文烨,帮孤留意一下,有没有学问、人品皆优的名门之后的女大家,孤要给郡主寻位师傅。”
徒元徽到底心疼姑娘,姑娘不喜欢嬷嬷,那就选个贤女给她做师傅,
林文烨自是应下,倒真是认真筛选起来,务求选个合太子爷心意的。
※※※
这日徒元升再次被招上朝,满朝官员不免开始拭目以待了。
说来这位三爷没有陷害东宫,也算是躲过一劫,但朝中曾有传言,弘圣帝有意将位子传给老三,如今形势已明朗,也不知徒元升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还有,太子爷对差一点抢了自己位子的老三,到底抱持着什么态度?
结果朝会上,徒元徽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宽容姿态,更是寄予希望,要兄弟们同心协力,帮重病的皇上撑起这座江山。
下了朝,徒元升便随徒元徽到了东宫的书房。
望着徒元升递到跟前的折子,徒元徽笑着问,“三弟,这就准备要走?”
“回太子,臣弟身为川南提督,已在京城耽搁日久,川南那头多次来信催问归程,臣弟着实心急如焚。”徒元升低头道。
徒元徽放下折子,不慌不忙地问,“听说三弟去过一趟西山行宫,孤一直忙于政务,倒疏忽了那边,不知皇上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尚好。”徒元升心中愣了愣,转而便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一言一行都已被盯上,想来徒元徽起了防备之心,这一次直接点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个警告,或是给自己,或是给弘圣帝。
虽叹徒元徽有些多虑,可想到当初弘圣帝那么宠这个嫡子,结果几乎一夕之间想将人打翻在地,这般落差同羞辱,徒元升想,若轮到自己身上,怕也会心性大变,徒元徽生了疑心,说来也不难理解。
徒元升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说来这天家的兄弟父子,着实没有意思。
“你这折子便放着,”徒元徽将折子放到一边,“说来孤未登基前不过代行政务,三弟之事,到最后还得由皇上定夺,不如你暂且待在京城一些时日,皇上那头,想来也未必舍得你走,孤还得劝劝他。”
“是。”徒元升自是无话可说,回身退了下去,当然没看到,徒元徽此时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
放徒元升回川南?徒元徽不会做这等傻事,便是三皇子府,他本意都不想让徒元升踏出一步。
徒元徽一直相信,徒元升面上瞧着平和,可背后一定隐藏了些什么,显然,此刻放虎归山将是愚蠢之至,他绝不能让徒元升逃出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
徒元升离开东宫后,想了想后,还是打马去了西山行宫。
徒元升到的时候,弘圣帝刚服了药歇下,甄贵妃听到说儿子过来了,忙带着赵嬷嬷出来见他,一见面便觉得万般委屈,忍了泪将徒元升拉进自己屋。
“儿啊,你这伤可好全了?”甄贵妃想着上一回徒元升过来,走路还有些不方便,今日虽见他还算正常,不过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