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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价一番过后,徒元徽摇着头道:“如此想来,朕倒想念起皇后的琴声了,你们要去便去吧,朕这会子得去凤仪宫,让皇后独为朕弹奏一曲。”说着,便丢下大臣们,自已带着人走了。
袁子信一计不成,自是要再失计策,随后几日,竟不时有据说外头盛传的贾元春的诗画传得到处都是。
冯玉儿和徒元徽一直冷眼瞧着,却也不动作。
没几日,徒元徽亲自上了门去。
“袁子信啊,早听说你这人极会享受,难为还知道挂念朕,”徒元徽在众人簇拥下走进水音阁,抬头看到戏台上已然粉墨扮上,便笑了起来,“朕正好累了,你寻来戏班子,今日唱的哪一出?”
“头一折《醉打山门》,后面还有一出《寻梦》,说来这戏班子如今在京城颇受欢迎,下臣特意叫过来,只为搏皇上一乐。”袁子信一喜,本还是在排着贺万寿,没想到皇上提前来了,
徒元徽点了点头,“朕倒是好听个热闹。”说着,便坐到了上位。
没一会,鲁智深大步跃上台来,这《山门》果然唱得热闹,花和尚难忍五戒之苦,待遇到山中卖酒小哥,二人你来我往,鲁智深诙谐打趣,竟从小哥那儿骗得了酒喝,把众人看得皆哈哈直乐。
袁子信偷眼看去,皇上还真瞧得入了神,不知不觉间,竟随着台上鲁达,自灌了几杯水酒。
再过一时,等鲁智深下了台去,戏台上传来一阵莺燕儿般的轻唱,“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随后,一个婀娜身影甩着水袖上到了戏台,鼓乐声中,回转间,身段儿摇动,唱腔儿婉转,惊艳了台下众人。
望着台上,袁子信不由点了点头,果然是国公府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且不说了,如今扮上,竟活生生一个杜丽娘,别说徒元徽了,便是他这半百之人看了,心也要扑腾一下。
只是待袁子信转头瞧时,上首的徒元徽已现三分醉意,一条胳膊搭在御座上,用手支着脑袋,歪着身子倒是似睡非睡,像是在看台上之人,又像在打盹。
小德子见有些不对,忙让人送上醒酒汤,端到徒元徽跟前时,却被他给推了。
“朕好好的,谁耐烦喝这些。”徒元徽训了一句,随后又望向戏台,只是眼皮子有些耷拉了。
袁子信突然叫了一声“好”,众人赶紧高声附和,一下子将徒元徽惊醒了过来,问了袁子信一句,“可是唱完了?”
袁子信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皇上,两个折子都唱完了。”
“好!”徒元徽这时站起身来,道:“唱得不错,赏!”说着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就给摔了。
“皇上小心!”一个女子立时叫了起来,这声音颇为突兀,倒使得众人目光都放到了那正关切地望着徒元徽的“杜丽娘”身上。
这时小德子已扶了徒元徽坐回御座,徒元徽揉揉脑袋,开了一句玩笑,“袁子信你害朕呀,那鲁达骗人酒喝,倒惹得朕跟着喝了不少。”
袁子信也笑起来,“皇上,那鲁达带着杜丽娘谢赏来了!”
果然,此时“鲁智深”和“杜丽娘”跪到了徒元徽面前。
“好,唱得不错!”徒元徽一挥手,道:“回去继续好好练练,下回再宣你等进宫。”
“皇上,杜丽娘正是宫里的,若皇上想听,倒也不用宣召那么麻烦。”袁子信笑道。
“此话怎讲?”徒元徽故作诧异地问。
袁子信说道:“这一扮上,倒是难瞧出来了,前些日子在皇后身边伺候,前些日子得皇后恩典出宫几日……”
徒元徽心里骂了袁子信一句“龟奴”,面上却仍在笑,“仔细一瞧,可不就是贾姑娘,没想到女官真是多才多艺,不错,回头得空,去给娘娘和公主热闹一下。”
一时,贾元春低了头,也瞧不清她脸上什么表情。
“好了,朕这会子也听了戏,该去忙正事,”徒元徽打了个呵欠,道:“袁子信,和朕一块去御书房吧!”
在戏台后梳洗已毕,贾元春怏怏地往玲珑斋走去,心觉这苦练了几日,也不过是这结果,皇上油盐不进,反而不像之前一样似乎有得到青眼的感觉,难道注定自己无法陪在他左右了?
贾元春是贾府孙子辈头一位姑娘,从小就是在祖母疼爱、父母娇惯下长大,处处都争先好强,得了多少夸赞,也养成她外表恭顺,心里却倨傲的性子。
说来长那么大,贾元春谨守本分,循规蹈矩,并不曾动过芳心,便是对她第一个男人弘圣帝,她心中未曾起过任何波澜,不成想,如今她好不容易心有所属,忍着羞怯尽力取悦那人,却总是无功而返。
徒元徽这等样人物,年轻英俊,天下之主,便是让贾元春为奴为婢地侍候在左右,她也是愿意的,更何况,若获他的宠爱,不仅终生有靠,还可让贾府中兴不衷,最重要的,是得到天下女人们的艳羡。
为何徒元徽就对自己提不起一点兴致?难道……
贾元春忽然有些心慌,是不是他知道了自己曾委身于太监这事,所以才会介意?可徒元徽既能容得下一个曾为青楼女子的冯玉儿,为何要介意她贾元春这一点点瑕疵,那也是她当日不得已而为之的。
贾元春忧伤不乐地回了宫,这一回去,便见冯皇后的杏月从里头出来,一瞧见是她,便笑道:“贾姑娘大喜了!”
贾元春一愣,“江夫人,小女何来之喜?”
“将你放还贾府的恩旨明日便要下发,这还不是喜事?”杏月笑道:“以贾姑娘的人品,怕过不了多久,贾府的门槛都要被提亲的踩烂了!”
“如此……多谢!”贾元春勉强地笑笑,竟转身直接回了自己屋去,连给冯皇后请安这事都省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贾元春再醒来时,天色已然有些暗了。
贾元春坐到了镜台前,望着里头自己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咬起了牙关。
明天?自己这上进之路竟就此终止了?待回到贾府,老太太必将失望,难道看着贾府气数已尽?
不,贾元春不甘心!
“贾姑娘,皇上宣您去御书房。”有宫女隔着门喊了一声。
“知道了。”贾元春惊魂未定,这一回又听徒元徽宣她,更是心如刀绞,知道必是为送自己出宫之事,万般无奈地梳洗一番,这才出得门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御书房里,除了徒元徽外,冯玉儿也坐在了一旁,而在御案下,正跪着头垂得极低的袁子信,众人似乎都在特意等着她。
贾元春心叹一声,进到里头,在袁子信侧后也跪了下来。
没待徒元徽说话,冯玉儿先开了口,“倒是恭喜元春表妹,皇上下了恩旨,为你择选到一位好夫婿,日后夫贵妻荣,怕是贾府的老太太跟太太们,都要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贾元春大吃了一惊,并不知冯玉儿这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小德子捧了圣旨上来宣读,贾元春胸中顿时悲愤莫名,就此昏了过去。
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然回了自己在玲珑斋的居所,有宫女正帮着她收拾东西,见贾元春睁了眼,忙笑着上去道贺,“恭喜贾姑娘,您这一出嫁便是一品诰命夫人,咱们宫里,您可是头一份呢,下回女官再进宫,奴婢们便要遵您一声‘袁夫人’了!”
贾元春猛地翻身下床,道:“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见皇上何用啊,”宫女笑道:“贾姑娘收拾一下,贾府已然派人在宫外等着,要接您回去备嫁了!”
“你管我何用?让开!”一向好脾气的贾元春猛地怒吼一声,推开试图拦着她的宫女跑了出去。
到了外头,贾元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也不管迎面走过的人都有惊诧的目光瞧着自己,此刻她心中无尽委屈,只觉得若不当面问一问徒元徽,为何要这般对她贾元春,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
然而到了乾阳宫外,贾元春才发现,转眼之间,她竟再也进不得里面了。
侍卫上前拦住道:“贾姑娘是宫里人,自是知道规矩,皇上未曾宣见,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我进去!”贾元春涕泗横流地道:“皇上,请听奴婢陈情!奴婢要见皇上!”
“贾姑娘,不要在这闹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贾元春转过身来,原来是何姑姑带着几个凤仪宫的人在她后头站着,贾元春不由冷笑,这些人怕是紧跟着过来的,少不得是冯玉儿的指使,怎么,都这会子了,还在提防着她呢?
“娘娘召见你。”何姑姑不冷不热地甩过一句话,对身边人递过眼色,便顾自掉头先走了。
等贾元春在两个宫女“搀扶”下踏进凤仪殿时,冯玉儿正坐在凤座上悠然地喝着茶,瞧见贾元春进来,便笑着对站在旁侧的杏月吩咐道:“元春表妹眼见着就是一品夫人,还不紧着看座。”
“娘娘,”贾元春显然没心情和冯玉儿假客套,直挺挺跪在地上,问道:“娘娘,为何这般对付奴婢?”
冯玉儿掩口而笑了起来,反问一句,“你觉得自己真有资格做本宫的敌人,值得本宫去……对付你?”
“贾姑娘不得无礼!”另一边的何姑姑大喝一声。
“娘娘,奴婢自问谨守宫规,并无任何逾礼之举,”贾元春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冯玉儿讥刺起人来竟不留情面,少不得软下身段,语带哽咽地道:“您要将奴婢赶出皇宫,奴婢听命便是,为何还要逼奴婢嫁给一个年过半百之人……”
“行了,若非你是本宫的表妹,就是嫁给袁子信,也就一个妾,你是个聪明人,皇上容忍袁子信也是有限度的,你如今的作为,只是皇上和本宫给他的最后一次警告,日后脑子再不清楚,皇上也不会再容忍!”
贾元春此时羞辱难当,自己本金玉一般养大的世家女,竟落得被赶出宫的下场,还要陪个老头过完下半身,她一时觉得前途渺茫,竟已是生无可恋了。
她咬牙,跪着说道:“可否……可否请娘娘收回成命,奴婢不愿嫁给袁子信,奴婢恳请出家为尼。”
冯玉儿淡漠地说道:“这婚乃是皇上所赐,本宫可做不了主,再则君无戏言,古往今来,也没听说有哪位皇帝下的旨意再收回去的道理。”
“娘娘,这是一定要逼死奴婢吗?”贾元春终于大喊起来。
何姑姑刚要出言训斥,冯玉儿却摆摆手制止了:“贾姑娘应当清楚,如今得这结果,全因你们咎由自取,袁子信跟你在后头做了什么手脚,打着何等盘算,还需本宫说出来吗?”
“这……”贾元春脸色有些难看了,心虚地辩解道:“奴婢没有做什么手脚。”
“贾姑娘,如今将你嫁给袁子信,已是皇上网开一面,你们都还不太了解皇上的性子,”冯玉儿叹了口气道:“你想日后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一品夫人也尽够了,但也得回头提醒一下袁子信,想做能臣,皇上自会给他机会;只这权臣,他还是不要做这美梦了,背后算计皇上的下场,可是不妙的,别真以为皇上不会动任何人。”
何姑姑这时道:“贾姑娘,出去嫁人后,当知自己的身份,莫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还有,如今皇上和娘娘还算给你们贾府和袁府的面子,都回去好好想想,别自寻不痛快!”
这头袁子信领了赐婚旨意回府,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袁夫人此回倒是没晕,却跟疯了似地,将自己住的正院砸了个稀巴巴烂,接着还准备点上一把火,幸亏给旁边的女儿跟女婿硬是哭着喊着给拦住了。
而袁子信早无心去管袁夫人,却将自己独个儿锁在书房里唉声叹气,想着怕是自己这相国之位已岌岌可危,他终于领教到徒元徽这位帝王的耐心。
这一回面上徒元徽皇恩浩荡,给他袁子信赐了一位美人为妻,不过其中却暗含着徒元徽又一次的警告,袁子信彻底明白,谁人想控制皇帝,不管用的何种手段,都是徒劳。
“爹,快去瞧瞧娘!”外头是袁小姐惊慌的叫声。
袁子信却是心烦到了极点,“随她,想死便死,正好大家一拍两散,老夫没空管!”
这一刻,袁子信不免对袁夫人生起了怨恨,觉得若非她为妻不贤,先是撺掇着自己阻止皇上立冯氏为后,后又挟着私怨,劝他鼓动皇上纳妃,甚至亲自跑到贾府去搭线,要将贾元春送上龙床,也不至于他袁子信如今这般难堪。
大概只有这么想,袁子信才能心里好过些,只不过他却忘了,所有这一切的发生,都出于袁子信对权力过分的贪婪,以及对皇帝没有清醒的认识。
第113章 0113
等袁子信终于被女儿拉去了几乎已成一片废墟的正院,袁夫人紧闭的屋里恰如其时地传来凳子倒地之声,被袁夫人赶在外头的人们一片惊呼,有身强力壮的男仆直接跺开了屋门,众人一拥而入,将自挂在屋梁上的袁夫人放了下来。
瞧见袁子信跟在人后头进来,躺在地上的袁夫人破口大骂道:“袁子信,有本事你便休了我,若敢迎那小狐狸精入门,我便死在你面前。”
“还愣着作甚?快些将夫人扶回床上去。”袁子信根本懒怠搭理她,袖着手对众人喝道。
众人也不管袁夫人乐不乐意,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到帐帘都已被扯烂的床上,也没有人敢留下,生怕被袁夫人近些年越发暴躁的脾气给误伤,最后,连袁小姐和陶永真都跑了出去。
“大人,您真要娶那贾元春?”见袁子信面露颓丧,袁夫人不由心软了些,停了怒吼,哀求道:“您已然贬妻为妾,难道忍心瞧着我偌大岁数,还得向一个丫头磕头敬茶吗?”
袁子信沉默良久,道:“皇命难违,你受委屈了!”
袁夫人一时又痛哭起来,“上一回也是,您总拿皇命难违来推脱,竟从不肯替我着想一次,我在袁家辛苦半生,只能得了这般结果吗?”
“谁叫咱们惹怒了那一位。”袁子信感叹,仔细想来,他终于承认是自己心气儿太高,当初若稍稍低调些,想来徒元徽瞧在他袁子信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仕途自会顺当无阻,何至于如今后院失火,让全家人跟着遭罪。
“大人便看着我屈居贾元春之下?”袁夫人此时已然绝望,口中喃喃地道:“不行,没有这般的道理!”
“够了!”袁子信猛地站起身,道:“你若贤德,早该劝老夫做事谨慎些,不要和皇上故意生事,如今得了这下场,也是咱们的报应!”
“你说什么?”袁夫人一时惊怒交加,“我这辈子处处以夫为大,何时何事不是倾力相随,如今出了事,你倒又怪到我头上,袁子信,我看透你了!”
袁子信一甩袖子,转身出了袁夫人屋子,再不管里头袁夫人又哭又骂。
※※※
“大姑娘,这是史氏给您的嫁妆单子。”贾府贾元春的屋里,丫环抱琴将一封贴子递到贾元春面前。
“放着吧。”贾元春瞧都没瞧,只躺在贵妃榻上兀自发着愣。
这一晃贾元春回来贾府已有好几天,眼瞧着明日便要出阁,贾府里却是异常地安静,哪有一分即将嫁女的热闹,只是各房女眷们循着规矩派人送来添妆之物,竟无一人当面和贾元春贺喜。
说来又有何喜可贺?贾元春一点也不盼着这些,她心里知道,便是人家真的亲自过来了,也不过是为了面上过得去,该在背后笑话的,依旧笑得前仰后合。
是啊,谁能不笑呢,她贾元春争强好胜了二十来年,最后却给一个比自己爹都大的男人做了妻,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好笑。
“大姑娘,二太太过来了。”抱琴这时又进屋禀报。
贾元春擦擦脸上泪珠,站起身来迎接母亲。
王氏一进到屋里,眼泪已是控制不住,拉住贾元春,哭道:“我的儿,如何是你受了这般委屈!”
一句话,说得贾元春再忍不住,投到王氏怀里又哭了出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之后,王氏愤愤地道:“这贾府的人心都是凉的,如今瞧着元春帮不了府里,竟是面都不肯露一下,当初用着人时,怎么不见她如此!”
贾元春知道,这是王氏在表达对史氏的不满。
自从她被父亲贾政接回到府里,史氏一直抱病不见,贾元春知道,史氏本将全副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谁成想最后得来一场空,甚至可以说是羞辱,一辈子心高气傲的老太太,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是女儿让老太太失望了!”贾元春低下头,其实她心中何尝试不失望,失望于她这一生唯一有过的爱情,尚未开花结果便自凋残了。
王氏望着女儿,又爱又怜,却不敢告诉贾元春,她回来的头一晚,史氏在自己屋里大骂,说这孙女白费了她心力,却是烂泥扶不上墙,好好的皇上不去巴结,却跟袁子信那老东西混到了一块,真是丢尽贾府的脸。
这些话是史氏身边人偷偷告诉的王氏,把个王氏气得心口疼了一天,恨史氏不讲道理,明明是她和袁夫人说好,由袁子信帮着将贾元春举荐给皇上,元春不过奉命行事,如何此事不成,反成了元春的错!
再说,皇上被那冯皇后迷住了心窍,不但辜负自己女儿这一份心,还将人往火坑里推,逼着好好的姑娘家嫁给袁子信那半截子入土的家伙,哪有一点仁君之风。
摸了摸女儿的脸,王氏道:“元春,便想开着些,咱们女人生来命苦,日后到了袁家,对其他人也无需搭理,将袁大人侍候得好便是,好歹你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日后若能得上一子,等袁子信死了,这袁府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贾元春不由苦笑,王氏的意思,就是让她且等着袁子信一死,便算是得了解脱,其实她心里何曾不这样想,只是一想到明日便要和那袁子信和床共枕,贾元春忍不住想吐。
然而再不愿,日子还是得来。
袁府倒是给了贾元春足够的尊重,一切婚礼仪式皆为规矩备齐,派了八抬大轿将人接过了府,迎亲队伍一路鼓乐齐鸣,倒也算浩浩荡荡。
而贾府这边也是要面子的,嫁妆台数够了。
唯有一点不能向外人道的,那便是长孙女出嫁,身为贾府老祖宗的史氏却依旧抱病不出,贾政两口子也没奈何,领着贾元春到史氏屋外磕了三个头,算是圆了祖孙之情。
对这场婚事感到不快的,除了史氏,少不得还有那位袁夫人。
按理主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