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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开头,苏蕴仪就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很好啊,”言笑晏晏的张开手示意着:“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都不错。”
这样极力粉饰太平,只让明楼更加心痛和自责。她受了什么样的苦,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明白她为何来到了医院;但是自己暂时却不能作为。
“明台真的是我哥哥吗?”尽管心里已经清楚,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其他话题不能说怕被监听,又不想浪费这难能可贵的见面时光,她只能挑些安全的话题。
明白她担心什么的明楼,心里自豪又难受:“是。你胳膊上的那颗痣,是大姐亲自验证的,不会错的。那年大姐出事,是你和明白的母亲舍命相救,当我们回过神来时,只看到晕倒在路边的明台,不知道还有一个你,所以对不起。”
“原来如此,”苏蕴仪如释重负的摇摇头,原来自己不是被抛弃,一切都是阴差阳错造成的呢:“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虽然失去了母亲,但是从爸爸和妈妈身上获得的爱,一点也不比从前少。现在更是知道了当年的原因,我没什么好埋怨的了。”那些积压在心里的不越,也就此随风吹散了。
“明楼哥哥,能麻烦你个事吗?”
“你说,”明楼端正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为蕴仪这样小心的口吻感到心痛。她的事,从来都不是麻烦。
“帮我照顾爸爸,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
“谢谢。”
沉默再次蔓延,苏蕴仪突然站了起来:“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她怕,他再不走,自己就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委屈,哭诉自己心伤,哭诉那些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境,只想躲在他怀里,痛快的放声大哭。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
门外监视的人在明楼退出来之前不动声色回到了原地。
※
而另一边高木天一正在详细的和藤田芳政汇报着今天的情况。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并没有什么纰漏。
“以你之见,这个苏蕴仪相信了这番话吗?”
“我说的半真半假就是为了取信于她,就算她没有完全相信,怀疑的种子也必定已经在心里种下。”这一点高木天一相当自信。
藤田芳政欣慰的点点头,期间还是不忘嘱咐:“不可大意,还需小心行事。”毕竟不久之前,苏蕴仪在刑讯室的坚韧,叫他也极为惊叹。
高木天一嫌弃藤田芳政的小心翼翼,小看他的魅力,面上却不显:“是,长官!”
适时响起的敲门声让高木天一借口退了下去,被藤田芳政派去监听的远藤忍走了进来:“长官。”
“他们聊了些什么?”藤田芳政走到茶几前坐下,端起茶盏润喉。
相对与高木天一表面上的服从,山本忍是藤田芳政一手提拔的,对他可谓忠心耿耿。他把高木天一离开之后的一点一滴详细说出,并且把两人的动作,神情都学了个遍。
藤田芳政手上端着的茶杯就一直没有放下,茶水平静无波维持了很久了。
“长官,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他们的气氛很怪,那位小姐从头到尾都没直视过明楼,只有在明楼离开时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的后背。如果说他们很熟,可是两个人聊天又感觉无话可说。”山本忍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那明楼离开时,可有什么不舍?”
“没有,明楼走得毫不留恋,他们两人的表现,从头到尾倒像是苏小姐在单相思?”
山本忍不知道明楼和苏蕴仪的过往,连他都看出来了,看来明楼在这件事上倒是没说假话。至于苏蕴仪就更好解释了,心爱的男人眼看着自己受苦也无动于衷,是个女人都会心伤。藤田芳政展露出笑颜,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是!”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莹莹月光逐渐被黑雾笼罩,夺取最后一点亮光。欧阳剑平、李智博、马云飞、高寒、何坚和陈雎儿,统统换上了紧身的黑色夜行衣。
日本陆军医院本来就戒备森严,再加上苏蕴仪住进去后,藤田芳政下达命令后,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去。
虽然对百变神偷的何坚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为了以往万一,欧阳剑平还是决定全部出动,把所有可能的未知性都算在里面。
“大家对表,今晚12点准时行动。”
“知道了,大姐。”
“记住,救到人我们马上就走。何坚,你东西带齐了吗?”
何坚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带齐了。我再声明一次,这是我最后变女人。从此后,你们都不可以逼我!”
何坚的掷地有声,大家都没放在眼里,鱼跃的走了别墅。留在最后的马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哄小孩子一般:“知道了,知道了,这句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何副官,行动吧。”
“哼!”何坚冷冷的一声,抱胸走了出去。
浓重云层也掩不住苏蕴仪心中的喜悦,今天她很开心,她终于见到明楼哥哥了,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喜悦之情就抑制不住的从心底漫出。
哪怕不能畅所欲言,哪怕四周都是危险,只要这么静静的坐一会儿,她就很开心了,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疼了。
细碎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苏蕴仪一惊,噌的坐了起来,过度的动作让她的秀眉紧紧拧在了一起,身体也蜷缩起来。
在这期间,已经安全到达病房的陈雎儿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苏蕴仪摇摇头:“你怎么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啊?你快离开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之前她就没想过要离开,今天之后她就更不想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不是来劝你离开的。”反正不管你的意愿如何,今晚她都会带她走。
知道雎儿这次来不是带自己走,苏蕴仪就放松了,她还真怕雎儿固执呢,否则就真的很麻烦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陈雎儿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也要走了。诶,蕴仪那是什么?”
“什么呀?”苏蕴仪顺着陈雎儿的指尖,转头看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陈雎儿敲晕放在了床上。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剂,把里面的液体打了进去,走到窗前挥了下手,何坚就翻身而入:“都好了吗?”
陈雎儿点点头:“你准备吧,我先走了。”
“知道了。”
陈雎儿抱起昏迷中的苏蕴仪消失在病房里。
第七十二章
“呜……”刺耳的警铃声惊醒了清晨还未从睡梦中彻底清醒的人。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的高木天一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随手撤下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夺门而出,随手拉住一个身着军装的人,用日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被拉住的日本军人本来一脸不赖,在转头看到来人是,立即认出这个人这些日子和藤田长官交往密切,态度一改先前的不耐转为恭敬:“住在八零二病房的犯人逃走了。”
只听房号高木天一就知道是苏蕴仪的房间,他对这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越来越好奇了,看起来娇弱,手无缚鸡之力,却可以抗下七十六号的刑讯,现在居然还能从重兵把守的病房里掏出,他倒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个小姐是否长了三头六臂。
高木天一松开了手,也加入了搜索队伍中。
同一时间,藤田芳政办公室里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正坐在沙发里和明楼、汪曼春谈话的他,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喂,我是藤田芳政。”
电话的时间只持续了几十秒,在这段时间藤田芳政的脸越发深沉,黑如锅底。汪曼春不安的看了眼明楼,使了个颜色:什么事?
明楼不动声色摇摇头,示意她,自己也不知。汪曼春收回视线,再次集中到藤田芳政身上,直至他挂断电话。
藤田芳政绕过办公桌走了出来,目光深沉,似有无穷的压力凝聚在明楼身上:“苏蕴仪跑了,这件事明楼先生如何解释?”
明楼震惊不是装出来的,起身时甚至碰倒了手边的杯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真的不知情。
“我无法解释,”这个时候不论解释什么都显得太过刻意,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沉默。但是蕴仪,为什么会离开病房?这一切究竟是阴谋还是被人所救。
※
城郊西山群山环绕,树荫密布,遮天蔽日的暗沉反倒给人一种凄凉沧桑的感觉,沉甸甸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在何坚刻意的引导下把日本人带往了事先约定好的城郊西山,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低着头看着万丈深渊的峭壁,上面已经有了事先准备好的病号服碎布,只要自己身手敏捷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扒进下面的山洞里,高寒他们就会将事先准备好的女尸扔下去,在这期间容不得一丝差错。
急促慌乱的脚步声让何坚瞬间化身为电影女主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脚更是往外挪了一寸,头也不回的背对着众人。飒飒山风仿佛随时都能将这个瘦弱得个骷髅一般的人吹下山涧。
藤田芳政一行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明楼更是肝胆欲裂,如若不是阿诚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扶持,几乎就要踉跄。
藤田芳政上前一步,用生硬的中文故作和蔼的劝说着:“苏小姐,你身上还有伤受不得风,来人啊,还不带苏小姐回去。”
“别过来,谁来我就跳下去。”何坚尖细着嗓子,和苏蕴仪的声音倒有几分相似。
唯有汪曼春嫣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纹,不听劝告的继续上前,明着是想要拦截下她,暗地里的含义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汪处长,”阿诚眼尖的出声阻止她的异动。
藤田芳政瞪了一眼旁边的汪曼春:“汪处长,不要轻举妄动。”又给明楼使了一个眼色。
明楼稳住了情绪,声音柔旭:“蕴仪,你听话,有什么话下来我们好好说。”
背对着众人的何坚因为这片情深忍不住笑了起来,头一次觉得扮女人也挺好玩的。那抖动的肩膀却让人以为她是在哭泣。低头仔细看了看下面,一面红色小旗帜从峭壁中探出,摇了摇两下,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是他们之间一切都准备好的暗号,何坚没有回头,没有任何预兆终身而下,跳下了悬崖,身手利落的借着断崖上的树藤如猴一般跳进了山洞,高寒他们更是将事先准备好的已经毁容的女尸扔了出去。
明楼赤红着双眼,看着那个单薄无力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落下,消失在了眼前。他的手无力的向下伸着,却不能拽回她决绝的身影,喉头腥甜,最终忍了下来。
阿诚亦不敢相信蕴仪最后会做出这么一个选择,虽然之前也曾想过……但是当她自己做出这个抉择时,却还是让他红了眼眶。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够熬过七十六号刑罚的蕴仪,最终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汪曼春眉飞唇扬的看着这一幕,又不动声色的回头看向明楼,不论他对这个苏蕴仪充满了什么样的感情,到今天都会终止,他只能是自己的。
藤田芳政在悬崖边伫立了一会儿:“带人下去看看。”不见尸体,他放心不下。
两个小时候,高木带着已经摔残的尸体回来复命。藤田芳政走到尸体旁,嫌弃百步,面容已经模糊不堪,以那种方式跳下去毁容也不奇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掀开领角的衣服,上面的伤痕清晰可见,“通知苏继荣。”
“嗨!”
站在旁边的明楼看着蕴仪的尸体身似刀碎,意如油煎,他多么想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的玩笑,她会在自己相信时顽皮跳起来告诉自己,上当了吧,然后得意的大声欢笑。可这些通通都是自己幻想,蕴仪死了,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没能等到自己出手救她,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又短暂的生命。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就不愿意再等等。那么艰难的时刻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一定会让她平安,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时间。曾经因为她的出现,再次感受到温暖的滋味;现在又因为她的离开,再次堕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师哥?”汪曼春扶住明楼的身体,感受到他的轻颤:“你要节哀。”
藤田芳政因为这一句话,扭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明楼:“明长官,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了。不论怎么说苏小姐的生母都是我们明家的救命恩人,养父又和明家是世交,没想到最终落到这样的下场,真是叫人唏嘘。”
想起明家和苏家的关系,藤田芳政心中的刚浮起的疑虑再次被打消,“逝者已逝,明长官还请节哀。”
“是。”
※
“老爷,老爷,”刚刚收到消息的婵娟神色慌乱的冲进了病房,云莱瞪了她一眼:“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说吧。”老爷的身体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苏继荣拍了下云莱,语气焦急:“是不是有小姐的消息啦?”
顾不得云莱的斥责,眼泪如豆一般滚出婵娟的眼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哽咽着:“老爷,小姐死了。”
乍闻噩耗,苏继荣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三魂七魄般,整个人向后倒去。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
“来人啊,救命啊,医生、护士……”
病房里一阵慌乱,守候在房外的陈雎儿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给苏继荣急救。他们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苏继荣透露一个字,就是怕他在无意中泄露出去。为此,陈雎儿今天天一亮就守候在病房外,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虽然对苏伯父感到内疚,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昔日热闹非凡的明家大宅,因为明台的被捕,明楼和阿诚也被明镜勒令不许回家。诺大的家就只剩下了明镜、阿香和桂姨。
桂姨含笑的看着历经变故,再无人气的明家,一直梗在胸口的那口气突然就通了。但是这些都还远远不够,她要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死亡,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大小姐,”阿香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因为明台的事而心烦的明镜,听到阿香的咋呼声,头疼的皱眉,撇了她一眼:“慌里慌张做什么?”
“大小姐,听说蕴仪小姐死了。”
“什么?”明镜惊得站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刚刚出去买菜,听他们说蕴仪小姐在几天前被汪曼春带进了七十六号,然后今天就传出了坠崖身亡的消息。”
明镜如遭雷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再次跌坐回了沙发里。蓦的,想起自己几天前对明楼的叫嚣,想到自己心急之下吼的那句话……蕴仪被抓,是因为自己吗?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胡言乱语,汪曼春怎么会把矛头指向她。
明镜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可怎么想明台交代、向苏伯父交代,向九泉之下的救命恩人交代啊……
明楼呢?明楼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是因为自己在情绪失控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被严密监控,无法相救吗。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啊,明镜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趴在沙发扶手上低低哭泣起来。
第七十三章
苏蕴仪的骤然过世抽走了苏继荣所有的精气神,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说不定什么时候时候就会与世长辞。
举行葬礼那天,上海滩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夸大的客厅显得拥挤不堪。苏继荣抱着一张照片,木讷的坐在一旁不停的用手擦拭着。这张照片是不久前,雎儿帮他们父女拍的,没想到会成为最后一张照片。
眼睛已经干涸到流不出泪水,心上的伤痛却永远不会停止,日夜不停的往外渗着血。逝女之痛,是他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明楼、明镜和阿诚甫一进大厅,就看到客厅正中央那幅巨大的黑白照片。苏蕴仪穿着洋装,笑靥如花:
彼时,她笑着躲在他的怀里,拨弄着他胸前纽扣,只要躲在这个温暖的怀里,就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明楼哥哥,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吧。”
明楼圈着着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头看她:“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什么?”苏蕴仪惊讶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看着他戏谑笑意配上眼里的深情时,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细细的问:“如果我说是呢?”扶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的拧紧了他的衬衣。脸也似火烧般灼热、烫人。
“如果是,我会感到很荣幸,”明楼再次把她圈入自己的怀里,细碎的吻洒在她的头顶:“不会让你后悔的。”
苏蕴仪搂住他的腰,抬头在他的下颚吻了一下:“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蕴仪,等结束了,我们就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结婚生子,一辈子都不分开。”
“好。”
……
今朝梦醒,物是人非。
“老爷,明董事长他们来了。”云莱站在苏继荣旁边,低声轻语。
苏继荣仿若没听到般,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变。身为一个中国人,他能够理解明楼;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永不原谅他。还记得他在书房里对自己的保证,就是以这样的结果来保证的吗?
不能怨,也不能恨,就这样形同陌路吧。
内心有愧的明镜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寒暄,默默的坐到一旁守灵,然后大殓、出殡和下葬。
出殡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仿佛在送苏蕴仪最后一程。苏继荣杵着拐杖,在绵绵细雨中站了很久。回来之后就病倒了,陈雎儿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他,想着该怎么劝他出国。
谁知道苏继荣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订机票离开上海。
“伯父,你真的要走?”陈雎儿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彻夜不眠出现的幻觉。
“嗯。”苏继荣靠在床头:“我之前答应过蕴仪,和她一起去国外游历。虽然现在人不在,但是我不想让她失望,这也是我在临死前最后能为她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