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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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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我?为什么?”

欸?欣赏还有为什么的喔?“因为……你很吸引我。”

女流氓面无喜色。“了,嗯,来这套。”她拍拍言组长肩膀。“我懂了,其实是汪总派你来讨好我的,你去跟他说,金导那部片已经有人要了,叫他放弃,谁叫他之前那么机车,合约限制那么多,惹毛金导……”

“啊……不是这样……天啊~~”吐血!这个女人怎么不相信他是一片真心?好!言组长豁出去了,对神经大条的女流氓,只好来狠的,抓来玫瑰,咚地跪下,捧高高,跟她讲:“巫制片,我爱你!”

哇靠!现场一阵混乱。同事们大呼小叫,鬼哭神号,四处暴走,太劲爆了。

有人喊:“言组长下跪告白啊!快来看噢!”

顿时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人人亢奋,同心协力通报新八卦,更多同事们从四面八方奔来看好戏。大家频频揶揄跪在地上,窘得满脸通红的言组长——

“大哥,够酷。”

“言大哥够气魄。”

“干得好!带种。小弟们佩服佩服。”

顿时光晖的会计、小妹,跟庞先生开会的庄先生,镇日窝角落搬道具的张小弟,还有美术易先生,大伙全飙过来围成一个圈,圈住了女流氓跟言组长。

就连远在楼上弹古琴的庞先生,也听到楼下的骚动,和员工大呼小叫的揶揄声,他皱了皱眉,下楼关切。走到案发现场,他正好看见巫玛亚的回应。

她盯著跪在地上,汗如雨下,捧玫瑰捧到双手颤抖的言组长,她的右手伸入牛仔裤口袋,掏出怀表瞄一眼,然后看著言组长说:“没时间了,我和美术有约,掰。”闪人。

“等一下,你走了,那我呢?”还没给他答案,他这厢还跪著呢!

巫制片愣住,回身看他。“你?看你是想回去了,还是要留下来打屁,干么问我咧?”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一脸无助,需要保母的样子,嗟!

“可你还没回答我,你对我的感觉呢?”

喉,众人屏息凝听,庞震宇默默观望。

巫玛亚深吸口气,回答他:“我对你能有什么感觉?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上当7”

“上当?”

“我消息很灵通,你们电视台几个臭男生,上个月也这样玩过一个女场记,是不是跟几个麻吉打赌,跑来跟我告白?是不是如果我信以为真,你就会赢到一大笔赌金?你们这低级的游戏还要玩几次?很幼稚,很老梗,还很没创意。”

呜……言组长倒地,口吐白沫,他累了。

女流氓挥挥小手,掰了一声,走了。她赶著去跟美术谈事情呢!

巫玛亚呢?

把人家气哭的巫玛亚,掏出车钥匙,悠哉悠哉走出公司,要去跟美术谈公事。坐入她亮黑色Escape休旅车,刚发动车子,有人开门,坐进来。

“老板?”巫玛亚怔怔地瞪著庞震宇。

“我们开个小会。”

“嗄?可是我要赶去跟美术……”

“不会太久。”

“我五点要到现在都四点半了,我们约好要先去吃晚餐……”

“晚餐可以晚点吃,没关系吧?”

“噢。”咬牙,她苦笑。“是,是没关系。”你老板,我能说什么。谁叫她曾经欠他钱,钱还完,人情债还不完。她皮笑肉不笑,心中X得要死。这家伙,每次想开会就开会,从不管别人有没有空。“开什么会,有什么事?”

“我下礼拜五要去纽约。”在光晖工作的都知道,老板的女友长住纽约,老板动不动就忽然撇下公事飞去纽约逍遥,让制片们烦恼被混乱的行程。

“下礼拜五是十八号?”巫玛亚掏出PDA。“那天说好要跟新加坡的耀鸣公司谈合作案?是你要我约十八号,你忘了吗?”耀鸣是新加坡最大的制作公司,多少人想跟他们合作还求不到啊!

“所以现在跟你开会,记得跟他们改时间。”

庞震宇望著挡风玻璃外的景色,秋风扫落枝头枯叶,凤凰木在灰色天空中颤抖。阴阴的天空,一如他冷然的眼色。

巫玛亚忍住满腔怒火。“改时间?现在都十号了,人家那么大的公司干么配合我们?临时更动行程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很重视这个CASE,所以务必改期的同时,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不可能,就我知道的,他们家的老板最气人家乱改行程,不守信用。庞先生,你可以晚一点去纽约啊,一定要十八号?”

“一定要十八号。”他往旁靠著车窗,懒得废话似地,闭上眼,还厌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像她太啰唆,害他头痛了。

“为什么一定要十八号?!”

“为什么要跟你说为什么?你需要知道老板的私事?”

巫玛亚气结,撇过脸去,瞪著窗外。“行,你把妹比较重要……”

“你嘀咕什么?”

“没事……改就改,不过要是客户不爽,丢了这个案子,别怪我。”

“这是给你主导的CASE,等我回来,要是案子丢了,我找你算帐。”

“欸……”巫玛亚瞪他,讲不讲道理?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她。“真有本事的制片,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就是有能耐将各组人马乔好搞定。你办不到,就是能力差,你在我这做了十年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提醒你吗?”

“是,受教了。”她干笑。“说得对。”都她的错,认了,反正习惯了。他的严厉训斥,无理要求,很好,她都习惯了。愤怒是有的,但都被巫玛亚埋到深处了,深到自己快没感觉了。

算啦,改就改。

她干么气呢,哪来那么多感觉呢?感觉来感觉去,只会更受伤。

她笑笑地,抛弃不爽的情绪。

“OK,我会搞定,你放心去纽约玩吧,祝老板假期愉快,一路顺风。有什么需要,务必让小的我知道,我一定全力以赴,周全老板的需要。天气变冷了,老板要带够衣服,纽约那边气温不太稳定,听说前几天还下雪呢,要注意保暖喔。”

嘿嘿嘿,够虚伪吧?瞧她说得多流畅,一点都不生气了,没感觉了,不伤心啦。

庞震宇右手支著脸,斜眼觑她。

“说得好。”他低笑道。

瞧见他那温暖眼神,亲昵口吻,害她怔住,一时恍神。

和他坐在狭小的空间里,没开暖气,却热得呼吸困难了。当他这样凝视她,那专注又具穿透力的眼神,令巫玛亚一阵头昏,脑袋空白,只剩他一双黑眸。他莫名地忽然缄默著,定定看足她几分钟,那几分钟仿佛永恒。好像他透过眼睛,在跟她倾诉什么秘密,传递什么讯息。

她接收他的注目,困惑著。每次,当他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就会昏头昏脑,被某种奇异气氛俘虏,呆呆傻住。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看手表。“好了,散会,你可以去跟美术吃晚餐了。”

她看看时间。“五点半?!我会被美术骂死。”

他低笑,忽地凑身过来,伸手抚过她发梢,她痛呼,被他扯落了一根头发,他捻在指间审视。

“你长白头发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天到晚烦到爆,不提早白发才怪。

“看到白发,要拔掉,不然会越长越多。”

“我无所谓。”

“等头发全白了你别哭。”

“那多好,以后不会叫我女流氓了,以后人家看到满头白发女制片,改叫我白发魔女,多神气。”

他哈哈大笑。“有进步,现在懂得自嘲,会苦中作乐了。”

“这要感谢伟大的老板你。”当然,老爸也贡献了大部分心力,让她学会苦中作乐的好本事。

他凝神,细看她,忽然跟她多愁善感起来,吓坏巫玛亚。

他说:“记得当初你只是个穿学生制服的丫头,现在口齿多伶俐,衣服皮包都是高档货,存簿的数字应该也满可观的吧,有没有很感激我?”

巫玛亚冷笑,按下车窗,点燃香烟。反正约会迟了,老板又赖著不走,索性点烟抽,熏走他。她对著窗外冷空气,呼出一口又一口烟圈。

庞震宇静静看著,今天,想多看看她,多聊一聊。

因为十八号去纽约,又要面对一些烦人的事,每次去纽约,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他唯一的牵挂,她并不知道。他希望她明白,又觉得不该混乱她。看她喷烟,他从口袋,掏出银色手工打造的烟盒,递给她。

“烟味太呛,抽雪茄吧。”打开烟盒,里边,一排咖啡色雪茄躺著。

“小员工哪有资格学老板抽雪茄,太伤本了吧。”她笑笑,推开烟盒。

“给你。”烟盒落她腿上,喀,他推开车门,走了。

巫玛亚愣住,看他走回公司,那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公司门口。她低头,瞪著烟盒,往后瘫在座位。

怪人!干么忽然送东西给她?哼,一定是他不要的,拿来做人情送她。

她拾起烟盒,拿在手里,看了看。打开,一排雪茄,咖啡色,像小树枝,窝在盒里。淡淡雪茄香,飘散著。

巫玛亚取下唇间香烟,按熄。抽出雪茄,放在鼻间嗅闻。

想到曾经爱慕过这个送她烟盒的男人……

她有想流泪的感觉,但闷在胸口,眼睛背叛泪水,再不任它宣泄了。苦闷全积在胸腔,堵塞著,无处宣泄。巫玛亚靠著座椅,一阵乏力,侧头,凝视灰色街景,想到庞震宇刚刚说的话,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拥有了。

是应该感激他,可是,真正的情绪却是憎他的。这十年来,每次他伤到她的心,都让她变得更麻木。曾经爱慕他,却被他奚落。曾经盲目想取悦他,直到看见他的不屑。收回对他的崇拜,封锁对感情的期待后,她冷硬心肠,卖命工作,不再感情用事,如今,穷困的小巫玛亚,终于变成资深女制片家。有钱,有稳定工作,在业界有势力。某些小牌影歌星为了有机会拍片,甚至要来巴结她。

如今,她不再需要对人低头,而是享受被恭维的虚荣。

但是,但是……

巫玛亚不明白啊,望著秋日萧瑟的街景,看枯树在风中颤抖,为什么,她觉得人生太无趣?

她点燃雪茄,闻著雪茄叶独有的甜味。吸一口,闭眼,软绵绵,倒在雪茄气息里。

这么甜的气味,这么甜,可为什么吸吮著,却甜不进心坎里,心里头,好空啊!到底她还缺少什么呢?这么不满足。

晚上,两个女人窝在家饰店一隅,对两只衣橱窃窃私语,拿不定主意。

美术小莞问巫制片:“红木好还是黑檀木?你想关导会中意哪一个?”

“你是美术,你决定才对吧?不是叫你拍照给导演看吗?”

“关导忙得没时间开电子信箱,副导要我自己作主。”

“那你就选一个啊,快,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我怎么选?都推翻过十次了。关导的脾气你不知道吗?每次都叫我作主,事后选的东西不满意,又骂我没sense!不是我没sense,是那家伙的sense太难了,每次都讲得那么抽象,鬼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巫制片叹息。“看样子,只好用那招了。”

“又来那招?”

“是啊。”

“好吧,把它拿出来。”

美术小莞跪地等待,巫制片从随身包包拿出问事用的黑色新月形“茭杯”。当场把家具店当庙了,掷茭问神明。

“请神给我们指示,关导是不是喜欢红木衣橱?”巫玛亚掷茭,美术虔诚祈祷。

铿!茭杯掷出,地上翻滚,两入伏地研究,茭杯凸面全向上,怒茭。

“红木的不行,问黑檀木。”美术拾起茭杯。“请问关导要的是黑檀木吗?”

铿!掷茭,地上翻滚,她们再次伏地研究,又是两个反的,怒茭!

都不行,是怎样?关导的品味连神都不了,天啊!小莞快崩溃了,揪著她的爆炸头。“难道我还要再去找衣橱?饶了我吧,他妈的衣橱,烦了一个多月了!”

“你们在‘博杯’喔?”家具店老板过来问,他笑咪咪地说:“还没决定要租哪一个噢,光衣橱你们已经换过十个了,那个导演还不满意喔?”

巫玛亚叹气。“是啊,所以问神啊。”发明掷茭问神的是黄明达制片,后来变成光晖制片私下的习惯,只要拿不定主意,问神最快,反正都没谱了,问神吧。没想到关导的sense,连神都不了。

老板建议道:“我听说茭杯要是喂过人血,问事会很准喔。”

“喉,是吗?”

“真的吗?!”

可怜两个被导演搞到快崩溃的熟女,听了精神大振,巫制片拾来茭杯。“要见血吗?没问题。”

“啊~~”小莞惨号,食指被巫制片咬一口,往茭杯抹,她踹巫制片。“你流氓啊你!干么用我的血?”

巫制片被踹得不痛不养,问喂过血的茭杯:“请问如果我们拿桧木那一个衣橱呢?关导是不是就会喜欢?”

铿!再掷,茭杯翻几圈,一正一反。

“有了!”巫玛亚跟美术相拥大叫。“圣茭,搞定。老板!要桧木的!”

老板瞠目结舌,连退几步,这两个女人工作压力大到神经失常喔?走火入魔款,随便讲讲,她们还真信喔,疯了。

午夜一点,夜猫子关导走进光晖制作公司,确认桧木衣橱。

“嗯,型不错,小莞,干得好。”留大胡子的关导很满意。

小莞抽气,背身抹泪,心酸哪,终于搞定了,血没白流,茭没白喂,神有在顾,感恩~~

好极了!解决衣橱问题,巫制片乘胜追击,快翻阅道具表问导演:“衣橱搞定,现在剩第二场,女主角房间墙纸的颜色,导演希望是什么颜色?我让美术快准备,请具体描述一下。”具体喔,大哥!唰唰唰,翻开厚如点歌本的鲜红记事本,咬掉笔盖,玛亚准备记录。

美术小莞拿出录音笔,要录下关导的要求,免得他老大事后反悔乱骂人。

灯光袅袅,气氛颇佳,关导忽然起乩,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右手拿出烟斗,点烟抽,烟飘飘,他老兄遥望远方,任美术跟巫制片在他后头也跟来跟去,跟来跟去,苦等下文。

关导眯眼,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树梢,忽走到门口看月亮,忽又徘徊墙角,对壁上光影发怔,嘴里念念有词:“我要蓝色。”

“深蓝还是浅蓝?”巫制片问。

“不是深蓝,也不是太浅的那种蓝,不是一般那种蓝。”

“是宝蓝吗?”小莞心急,千万千万不要抽象!大导。

关导沉吟:“嗯,是那种接近夏日午后晴空的那种蓝,我在希腊见过,近乎透明带点锐利的蓝……一种能净化心灵的蓝,看了让人会想掉泪的那种蓝……天啊,啧啧啧,那个蓝啊……”

X!有种你就给我这漾继续蓝下去!

巫玛亚变脸,烦躁了,频看表,有完没完?很晚了欸。

关导还没蓝完,他喷出一口烟,眼神迷离,声音飘渺:“那是令人心碎的蓝,正好反映出女主角彷徨无助的心情,透过这种蓝色包围的房间,隐喻她跟男主角无望的爱情,对比出现实生活的无奈,映现出人世的凄凉和……”

又开始了……小莞和巫制片对看一眼,了然于心。关导又在失控了,没兴趣听关导谈艺术经,她们只想搞清楚——老大!你要的究竟是哪一种蓝?

巫制片果然流氓,当关导正一发不可收拾地靠夭时,当他开始起乩从墙角走到屋外去抚摸大树,从楚浮电影的蓝讲到“蓝色情挑”那部电影,巫制片果敢坚强有效串地追上去,打开随身大包包,取出色票本,捧上前,打断导演的废话连篇——

“导演你看一下色票本,比一下,是哪一个蓝,喏……这几页都是蓝,导演挑一下。”管你哪种蓝,颜色全编号了,清清楚楚。

砰!巫玛亚将色票本塞进关导怀里。

关导捧著色票本,一睑错愕,双手颤抖,怔住两秒,缓缓看向巫制片。

美术小莞很窝囊地躲在巫制片身后偷笑。色票本?喉,巫制片果然狠角色,直接破题喔。

眼看导演一脸恍惚,巫玛亚追问:“哪种蓝?”她咄咄逼人地问:“到底哪一种?”没时间我没时间,别再乱蓝了,快,来个精准的蓝!

关大导瞄了瞄色票本的一堆蓝,沉默半晌,忽然——

“你有没有一点sense啊?!”铿!色票本K向巫玛亚,关导暴跳如雷。“他XX的,我在谈艺术,艺术啊!你给我拿色票本出来,你就不能长点灵性吗?去你的!”

呜……美术小莞吓哭了,蹲下,颤抖地拾回色票本,心酸,国际大导了不起,这样羞辱人。

没被K的美术哭得唏哩哗啦,被K中胸部小咪咪受创的巫玛亚,倒面不改色一脸无所谓,果然神经够大条,感觉够麻木。

她拿来小莞捡回的色票本,继续翻开蓝那页,再次捧到震怒的关导前,一脸平静,口气寻常,指著色票本:“这一种蓝可以吗?还是……这个呢?还是浅一点的这个?导演喜欢哪一个?”

“你……”

“请导演快决定,墙纸糊上去以后要是不满意再改的话会增加支出。”唰唰唰,巫制片翻开记事本某页。“关导,你目前拍摄进度严重落后,金主那边很有意见,杀青日期多延一天,剧组的开销就要多增加二十万,得罪金主,以后再合作就难了,哪种蓝?”

“这种。”关导指了指。

“OK!”搞定。巫玛亚将色票本交给还在哭的小莞,指著导演要的那一款。“他要这个蓝!”搞定,回家!

这就是巫制片的生活,每天处理大小不断的状况,周旋各大导演和金主之间,协调剧组各种状况,天天早出晚归。她钱赚很多,但精神紧张,长期失眠,所以瘦巴巴,还常常挂精神科,想解决失眠的问题。

转眼,秋天过去,庞震宇飞去纽约逍遥,烂摊子让她收拾,幸好她够厉害,搞定新加坡那间大公司,开会延到九月底。

今晚,庞震宇从纽约回来,跟新加坡那组人马开视讯会议,双方谈得融洽,确定合作。巫玛亚终于放心,回家时,都凌晨三点了。

一进门,她就闻到酒味。老爸倒在沙发上呻吟,吐得满地都是。巫玛亚拉起老爸,拖往房间:“我说过了,要喝可以,到外面喝,你知道有多臭吗?!”累得要死,还要伺候老头子,烦。

“你嫌你老子臭?你是我生的,你想下地狱吗?”

“我早就在地狱里了。”

倒八辈子楣被他生到,这些年为他做的还不够?将父亲拖上床,看他房间乱得一塌糊涂,电脑开著,冷掉的咖啡不知放了几天。衣服脏得团在地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房间像小型垃圾场,老爸也不知几天没洗澡,头发油腻,浑身恶臭,巫玛亚掩鼻作呕。

“拜托整理一下自己好不好?我很忙,你就不能自己收拾家里吗?不养我就算了,至少别让我麻烦啊。”越来越堕落了,这个老爸。

“喔……”巫爸睁开殷红的眼,瞪她。“现在会嫌我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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