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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讶的是就连江枫那边也变得风平浪静,那句我是四天王之首好像并没有遭到其他人的反对,我也放下心。
周五的清早,下起了细语,好像这样才算清明。我收拾好东西,上次包装起来的那些衣物扔进后备箱里面去,那套我原本准备带回去给我爸的被子没有拿出来,毕竟是和小姨开车去,我不想让她更加伤心。
原本不打算去的张雯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也没有反对,多一个人,路上也热闹了一分。算一算,我出来也有七个月了,踏上回家的路,心里面怎么会这样忐忑呢?
第三十九章 无声哭泣()
红色奥迪Q5行驶在逼仄的乡间小道上,减震再好,也磨不过路上的坑坑洼洼。本来熟睡的我,颠簸几下后不得不收住睡意。小姨正播放着一首《初织恋》,歌声在车里悠扬婉转,宁静中带着点伤感。张雯雯睡得有点死,依旧闭着眼。
我将车窗放下来,看看远处连绵的大山和底下幽深的谷,有些担心,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那肯定出人命。而且开着这样的车走这样的路,恐怕会很心疼吧,我不知道小姨心不心疼,反正我很心疼,这一路下来,又得让车去保养一段时间了。
忽然,我的身体猛地前倾,刹车的声音持续了一两秒。因为没系安全带,我撞在前面的座位上,撞得脑袋生疼。
“怎么了?”咧着嘴揉搓了一下额头,我俯身到前面问道。
小姨淡定地看着前面:“没事,从上面掉下来两块石头。”
我透过挡风玻璃看去,果然有两块石头在路上,上面的泥土还是新鲜的,很显然是刚刚才从上面掉下来。我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再快一步,恐怕就要落在我们的车上。
这时候有人拍拍窗,窗外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着眼镜的男人说道:“红姐,没事吧?”
小姨摇摇头,让他们去把路上的石头弄掉就行。那个人点点头,叫喊了两声,又从后面的车里出来四个人,一起把石头搬到了路边上。
刚出县城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辆车,一开始以为只是顺路而已,后面我才发现是跟着我们的。不用想我也明白,小姨这是不放心,带上几个保安也无可厚非。
解决这个小插曲,后面的路程一帆风顺,不知何时我习惯了颠簸,再次沉睡下来。
再次醒来是被我旁边的张雯雯推醒的,耳畔还萦绕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声:“到了,该醒了。”
我睁开眼,看看窗外,雨似乎在这个四周围绕着山林的山村里面变得更大。小姨已经打开车门出去,撑着一把黑伞和后面的人讨论着什么。
我也拿起早些时候就准备在旁边的雨伞,打开车门,将伞撑开。下车以后,我看着还坐在车里面的张雯雯说:“下来吧。”
她嗯了一声,因为只有两把伞,只能和我躲在一把伞下。关好车门我朝小姨喊了一声,让她把后备箱的门打开。伞放到张雯雯的手里后,我将后备箱的衣服拿出来,拧在手中。
张雯雯很难理解地望着我:“你带这么多衣服来干嘛,我们又住不了几天。”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住不了几天,这些不是自己穿的,给别人的。”
“送衣服你也要送好一点的啊,送这种衣服谁要?”张雯雯很不理解我的行为,这也不怪她,真正穷人的生活她怎么会懂。我没有去解释,待会儿她就会明白了。
那几个西装男没有跟过来,依旧就在村子外面,因为村里都是石阶路,车开不进来。张雯雯四处张望着,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走在路上,一直沉默的小姨突然说话了:“多少年了,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在我影响中,这里似乎真的一直没变过。除了村里唯一一道水泥墙上的内容由“三个代表”变成了“科学发展观”外,倒是有几家人房顶上的瓦片换成新的。
张雯雯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被雨淋到,从我身边走开在雨中摇曳着身姿:“哇,这里好美啊,要是以后能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以前我还以为这样的世外桃源只有在书中和电视中才能见到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小姨也是一样。
真的美吗?我这样问我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体会到,甚至有些厌恶。不过此时配上张雯雯,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再好的美景,也要有对的人陪着,那才是美景。
走进村子,我直奔离村头最近的王老头家过去,王老头此时正坐在屋檐下,两只手灵巧般的拨弄着手中的竹条,编制成箩筐。回到这里,唯一能让我不那么沉闷的,恐怕也就只有王老头了吧。我提着东西一脚跨进他家的院子里面,张雯雯和小姨跟着在后面。
我高高兴兴地大喊了一声:“王大爷,我回来了。”
听见声音,王大爷转过头,四处瞅着,他眼睛不太好了,只是凭着声音知道是我:“哎呀,是程楠回来了?”
我点头嗯了一声,站到他旁边去,看着已经成型了的箩筐:“王大爷,你眼神都不好了,就别做了。”
“莫得事莫得事,干了几十年,哪一步该咋个做,我心里面清楚得很。”王大爷笑着,口中只剩下几颗牙齿挂在上面。王大爷不是我们本地人,不过搬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对了,大牛呢?”我看了一眼,这种天气,应该不是出去干农活了。我刚说着,后面就来了一个熊抱,将我死死勒住,然后抱起来。在我接触的人中,不好了夏成安,就只有大牛才有这样的力气。
“行啊程楠,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忘记我大牛了呢。”将我放下来,大牛故作生气的样子。
我赶紧说道:“哪里哪里,这不在那边忙吗。对了,这是给你带过来的,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说着,我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了他,大牛看了一眼,反而皱起眉头:“这得花很多钱吧,算了我不要了。”
大牛又把东西给我推回来,我哪会同意,将手抱在胸前:“放心,花不了多少钱,城里的钱好赚着呢?”
大牛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吗?”
张雯雯走了上来,在我旁边看向大牛:“他是说真的,你拿着吧,你这些衣服,都是她挑剩下的。”
我脸有些红,就这样拆穿我似乎不好吧,虽然这样大牛就能安心接受。大牛看见张雯雯的那一霎那,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不过只是那种对于美的欣赏,痴痴笑着:“程楠,这是你媳妇吗,真漂亮。”
我的脸更红了,张雯雯低下头。我瞪了大牛一眼:“乱说什么,这是我同学。”
我本来还想介绍一下站在院子外面的小姨,想了想还是算了。和大牛聊了一会,我道了别,又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家门口走过去,泥泞毫不介意地溅在鞋上。
我拿着伞,和张雯雯并排着,看着前方最为破旧的茅草屋,停下了脚步。张雯雯在一旁问道:“怎么不走了,到了吗?”
我点点头:“到了,你拿着伞等着吧,我先进去。”
现在屋里面不知什么情况,我想我爸应该在吧,心里面有些忐忑。走进了这间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霉臭味扑鼻而来,如果不是房间里面还夹杂着一点酒味,我都要以为这是一间很久没人居住的房子。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我只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将酒灌进嘴里,好像这样才够痛快。
“爸,我回来了。”我轻声叫道,有些害怕。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愤怒地站起来:“你这个小野种还知道回来啊,有钱没有,给我去买包烟。”
我摸摸空着的兜,仅剩的两三百块钱刚刚都悄悄塞在王老头的枕头下面,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没有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不对,小杂种你别骗我,让我搜一搜,你肯定还有钱,不然你怎么回去。”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手开始在我身上乱摸。
如果之前我只是心有点冰凉,那现在是零度了,这就我爸,一个不算爸的爸。我一把甩开他,几乎是用吼着喊出来:“我真的没钱。”
他喝了酒,本来就站不稳,被我一甩,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扶着墙壁站稳了之后,红着眼睛看我:“你个小野种,出去一趟胆子还变大了不是,居然敢打老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这个野种。”
一口一个野种,像是无数钉子扎在心口。我是他儿子,怎么能这样说我。
他酒意像是消失了一样,朝我冲过来,习惯性地用手来抓我的头发,这才发现我头上光秃秃的,这下他更加恼怒,手抵住我的脑门,往后一推。
“嘭!”
脑勺撞在后面的柱子上,声音是那样响亮。脑子里面一片震荡,很疼,心却更疼,有这样一个老爹,任谁都会悲哀吧。
第四十章 复仇()
就这样他还不满足,一拳冲着我的鼻梁过来,我就这样站着,不想去反抗,我想看一看,他能下多大的狠手。脑子又是嗡的一声,鼻子就像塌陷下去了一样,我伸手去摸了一把,鼻血如决堤的洪水涌出来。
“赶紧给老子把钱拿出来。”他借着酒意疯狂地嘶吼,不拿到烟钱不罢休。
我悲凉地笑了一声,硬是从喉咙里面挤出两个声音:“没有!”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声,仿佛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他眼睛四处寻找了两声,看见房屋角落里的一把锄头,两步走过去拿起来,“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我闭上眼睛,那一分钟,真有一种让他打死我的冲动,死了好,死了就可以无忧无虑,死了就不用再受这种折磨。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他无情地举起锄头,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的样。
好像,只有眼前的黑暗才能泯灭我内心的凄凉,静静等候着那一刻的到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却等来了小姨责备声,自从跟小姨重逢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愤怒。
我爸挥下来的锄头,被小姨紧抓住下端的柄。看着小姨挡在我前面高大的身影,我心生愧疚,刚才我是在想什么,要是我真的死在这儿,小姨该伤心成什么样子。
我爸凝视着小姨,眼睛在不断变换,最后留下的只有怒火:“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敢回来。我程晓峰的今天都是你造成,没死在那里面,好,那我今天就让你和这个野种死在这里。”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小姨,我爸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小时候他打我妈的场景现在还能像放电影般在我脑海里面浮现,我怕他真的会下死手。没想到这时候小姨的手突然往前一推,我爸往后倒退了两步,小姨从她后面抽出一把匕首。
看见匕首的那一刻,我心抽紧,忘记了呼吸。我知道小姨恨我爸,可是要真看见他死在我面前,我内心还是不允许。光线不太好的房间内,仿佛只有闪耀着寒光的匕首。
“不要。”我嘶声力竭地从胸腔里面吼出来。
小姨的匕首停下,抵在我爸的脖子上,声音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十年前我敢杀人,现在我依然敢,最好别惹急了我。还有,你是要钱吗?”
我爸斜着眼看匕首,眼里面满是恐惧,连说不需要。小姨将手里的匕首收回来,然后从皮包里面抽出来几张红色的毛爷爷,丢在我爸面前:“拿上这些钱,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没走之前不准回来。”
看着被扔出来钱,他就像一个好久没有抽大烟的瘾君子看见一坨烟膏,没有一点尊严地趴到地上将散落的钱拾起来,嘿嘿笑道:“好好好,我这就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要是住的时间长了,可是要加钱的。”
小姨瞪了他一眼:“再废话我叫你连这些钱都带不走?”
“那不用加了,嘿嘿。”说着,他捏紧了手中的钱,刚才的醉意完全没了,跑出屋子。我依旧靠在后面的柱子上,鼻血从下巴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这时候张雯雯跨进屋子里面来,轻轻皱了一下眉,到我旁边拿出几张纸巾:“赶紧擦擦吧。”
我接过来,低着头将鼻血擦干净,然后堵着鼻子,拖起沉重的步伐到房前的水池边,用冷水拍拍自己脖子。拍着拍着,不由自主地多下去,说不出的心酸。有时候我觉得我甚至不如一个孤儿,至少孤儿不会体会到那种父母带给你撕心裂肺的痛。
我想哭,却忍着让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我说过不会再哭,男人就应该信守承诺。张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静静看着我,她没有说一句话,兴许她知道,我现在需要的是有个人静静陪着我。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宛如在无声地哭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脸上开始滑落水珠。似乎是湿透了的衣服让我回过神,我站了起来,收敛一下情绪,人生不应该浪费在无用的伤悲之上。
张雯雯鬓角的头发已经湿透,紧粘在脸颊。我满心感动,又有点心疼,说道:“赶紧进家去吧,当心淋感冒。”
“和我一起进去。”她站在雨中,双目有神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想进去,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彻底去除心中的苦闷,更多的是不愿踏进那间充满着噩梦的屋子。我想,等我冷静一会儿,就会进去。
“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张雯雯伸出手,雨大了几分,落在手上有清晰的触感,她语气中有点祈求:“你脸上还有伤,不能淋雨淋得太久,跟我进去,进去好吗?”
我怔怔看着她,眼中又泛起了泪花,慢慢将手伸过去。冰冷的雨中,她的手依旧温暖,也把我冰冷的心捂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与自己最喜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牵手,没有温暖,没有甜蜜,心里面却有一种感觉,那种要平平淡淡要相濡以沫过一生的感觉。
握住她的手,张雯雯笑了,拉着我往屋里面去。到了门前,我却停住了,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就这样一直牵着手,永远不放开好不好?”
还以为她会同意,没想到她却突然松手,我却抓得更紧。她眼睛有些红着转过头,说,“程楠,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听见她这句话,我心里面就知道今天是没望了,心头有点失落,却也没有太过难受,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吧。
“那好吧,等你考虑一下?”我松开抓着的手,她点点头,进了屋子。
小姨正坐在床上,手轻抚着蚊帐的架子,我记得,母亲当年就是这样轻抚着她的头,她埋在母亲的胸前大哭。我去伙房将火升起来,在这样的雨中制造一点温暖。在伙房里面生火的时候,听见张雯雯打了两个喷嚏,陪我淋了那么久的雨,她好像感冒了。我在锅里烧了热水,舀出来一些给她洗洗脸,然后留着一点,去王老头家要了两瓣姜放到里面熬了一碗姜汤给她止寒。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二十五瓦的白织灯就像一根蜡烛。灯光之下,几乎看不见别人的脸,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过了好久,小姨突然问我妈埋在哪里。我说明天带他们过去,不远。
在这样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就连可以看书的灯光都没有的情况下,一切显得那么无趣,睡觉的时间都提前了好多。小姨和张雯雯睡在床上,我一个人去伙房,还像以前一样睡在草垛上面。伙房里面生着火,倒是没觉得冷。
或许是因为睡的早了,第二天起得也很早,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六点半。上王老头家借来一些面,还有一点食材,早早忙活起来。等小姨和张雯雯醒来的时候,两碗香喷喷的面已经放在他们面前。
经过一夜,小姨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和我开起了玩笑说:“没想到你小子手艺这么好,要不以后的早餐就你来做吧?”
我想了想,笑着保证没问题。那么久以来,我好像都没有替小姨做过什么,那就替她做一些小事吧,反正也就是早起一点的事情。
吃过早餐,早就等不及的小姨,让我去车里把准备好的纸钱拿过来,然后往山上去。上山时雨已经小了好多,但是免不了粘上草丛上面的水珠。
很不容易地到了我妈的坟前,我心里面那股心酸又开始上涌,低沉着头,默默拿上一把镰刀,将上面的杂草修剪干净。
完了之后,我和张雯雯默默走远,留下小姨在我妈坟前,我知道,她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再回到坟前的时候,小姨的眼睛有点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在前面烧了几张纸钱,朝着墓碑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字——程氏慕容问梅之墓三叩首。就这样走了,恐怕再次回来,又是一年之后了吧,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缓缓下山。
身上都淋了一个透,去车里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才老屋,还没走到家门前,看见十来个人围在我家门前,手里拿着一些农具。我心沉了下去,知道这些人恐怕来着不善,大多都是村子里面的人,此时正义愤填膺地谈论。
看见我们三个走过来,立马有人大喊:“大家快看,真的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来了,她居然还敢回来,别拦着我,我要替丁海报仇。”
丁海就是当年被小姨毒死的那个人,我看一眼小姨的脸,替她难过。没想到她却是一脸平静,死死将我们两个护在身后。十几个人匆匆上前来,脸上的气愤像是直接写上去的一样,指着小姨各种骂,我实在气不过,用力扒开小姨的手钻出去:“你们骂什么骂,当年的事是谁的错大家心里面都很清楚,干嘛老是指责我小姨。”
之前大喊着要复仇的人站出来,我知道他,是丁海的二哥,这些年来可没少找我家的麻烦。此时看见小姨,他站到人群的最前面:“错,我们何来的错,她被我们丁家用钱买来的,那就应当规规矩矩做我们丁家的媳妇。大家评评理,就算我丁家有那么一点错,但是至于杀人吗,这是个人能做出来的吗?”
说着,他还抹下了下泪水,身后一群人跟着附和。他们那个蠢蠢欲动的样子,好像真的下一秒就要过来,将小姨了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