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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全集-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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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

  她形容刚去沙漠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她不能说兵们落后,因
为落后是比较,但对于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非常吃惊,甚至带著点后悔。

  三个月后,她与荷西结婚了,还是决定留下来。

  “好奇心上,当然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因为,所看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来不知
道的━━大地的本身,就把你带入一个异境里。不过,心情却极端苦闷。”

  她发现自己退步很多,荷西下班回来,不是说∶早上水停了,去隔壁提水,就
是买了便宜的西瓜,东西又涨价了。生活上最起码的欠缺,造成了情趣的枯竭。

  “为了补救,我们买了很多有关已婚妇女的心理学书籍━━的确,很多心理上
的问题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情适应上的困难,使她一度想与荷西分开。

  “不是吵架,”她说∶“是对婚姻生活的失望,而这种失望是我造成的。荷西
要娶的我,绝不是那时候的我。当时的情况,几乎陷入绝境。”

  荷西上班了,她被封闭在家里,热风似火般燃烧,邻居们无话可谈。

  “我非常苦,非常寂寞,甚至发生这样孩子气的事∶荷西上班,我把门一挡,
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说∶“荷西,你不许去,你一定不许去,你去,我就拿刀杀你
!””

  然后,她笑起来了,露出参差可爱的牙齿。

  荷西还是走了。她只有呆坐地上,面对干秃秃,没有糊水泥的墙。

  长期观察一种风俗之后,和做游客的心情不一样了。她细细想,一个一个想,
生活里的枝枝叶叶,之后,提起已经停了十年的笔,写下沙漠生活中第一个故事∶
《中国饭店》。

  十年前,二十三岁,正确一点推算,她十四、五岁即以“陈平”的本名投搞。
作品不多,零零散散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分别发表在《现代文学》、《皇冠》、《
幼狮文艺》、《中央副刊》和《人间副刊》。

  严格说起来,它们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而撒
哈拉的一系列故事,健康、豁达、洒脱不羁。

  “出国以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诗、书和文学了。等《中国饭店》写出来以后
,一看,我就说,这不是文学。跟我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有一种说不
出的伤感,我变了,我所写的,不再是我过去关心的人生,现在所写的,都是我的
生活,技巧上不成熟,只是平铺直叙述说彤活。”

  只是,笔也再没有停下。

  生活,是一种更真实。

  她想起在文化学院选读的哲学课程。

  “哲学并没有使我找到生命的答案,我唯一学到的是分析。研究哲学,对我是
一种浪漫的选择,当初以为它能解释很多疑惑,事实上,学者的经验并不能成为我
的经验。”

  她换了一个坐姿,抱著膝盖沉思。深蓝几何图案的地毯上,搁著烟缸、茶杯。
书桌一角的台灯,洒下柔和宁静的亮光。

  “我只能说,生活把我教育出来了,哲学是基础,人生,根本不能问。”

  沙漠给了她答案。定下来后,几乎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她开始对四邻产生关切∶“以前的好奇还是有距离的。好奇的时候,我对他们
的无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觉得很好,希望永远继续下去,因为对一个观光客来
说,愈原始愈有”看”的价值。但是,后来他们打成一片,他们怎么吃,我就怎么
吃,他们怎么住,我就怎么住。”

  不会再把邻人送来的骆驼肉偷偷开车到老远扔掉了,对于风俗习惯,也不再是
一种好奇的观察。

  “我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个性里逐渐掺杂他们的个性。不能理喻的习俗成为
自然的事,甚至改善他们的原始也是不必要的。”

  在她眼里,他们是很幸福的一群人。

  许多沙漠朋友问∶“你认为撒哈拉怎么样?”

  她反问∶“你呢?”

  “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她重重的说著“最”,代他们深吸一口
气。

  “你有没有看过树?有没有看过花?你觉得怎么样?”她又问。

  撒哈拉朋友说∶“在电影上看过。但是啊,你有没有看过沙漠的星空,我们的
星,都像玻璃一样━━”撒哈拉人对这片大漠有著无比的热爱,她住久了,也有同
样感觉。“想到中国,我竟觉得那是一个前世,离我是那样远,远可不及。”撒哈
拉的家,就此开放了。骆驼肉做菜,也发觉不是那么不可忍受的事了。结交朋友,
认识环境,《悬壶济世》和《芳邻》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她告诉我,在沙漠里学到最大一门功课就是“淡泊”。

  (反过来说也许是“懒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名,也无所谓利
他们就是沙漠里的一种产物,跟沙漠里的一块石头,一朵仙人掌上的小花一样,属
于大自然。”

  他们从不抱怨冷,从不抱怨热,也许知道世局,但并不关心如果每一个人都
像撒哈拉人,这个世界不会进步,但至少和平。

  “更可贵的,他们是非常快乐的民族,可是并不刻意追求这是最高的境界,
也是最低的境界。”

  她说,沙漠里,物资的需求几近于零,但仍然有精神生活。他们不一定了解宗
教的真正意义,对于回教的“律”却信守不渝。他们也没有看过繁华世界,有水喝
,有骆驼肉吃,就很满足了。

  “政治意义还是要被瓜分时才恍然觉悟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沙漠,甚至很
有钱的沙漠人到德国留学,回到沙漠后,还跟我说∶“多么快乐,又可以用手抓饭
吃了!””

  说这些话时,态度是专注严肃的,但是,她的笑声、手势、连带弹烟灰的姿态
,都十分俏皮、坦然,人事风霜的历练,似乎使她反璞归真。

  她一直是理想主义者。

  “学校并没有给我什么样的教育,而且,我一直希望离家出走,见识更广阔的
世界。”

  哲学系三年级,她首次听到一张西班牙古典吉他唱片,非常感动。西班牙的小
白房子、毛驴、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那样粗犷,那样朴质,是她向往中的美丽乐园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到那里看一次,然后把哲学里的苍白去掉。”

  终于成行了。

  不过,今天的她仍然认为去西班牙是一个浪漫的选择,而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


  住在马德里大学宿舍里,既不认识什么人,语言也不通,唯一的依靠,就是家
信。收不到信,就流泪,收到信,就关起房门不停的写回信。除了读书,她不知道
如何建立自己,完全没有计划过日子。

  “出国前,我的个性很不开放,始终所想的就是一个人生的问题∶为什么?为
什么?那时候常想死,想自杀,但是到了西班牙,看见别人的生活方式,才知道这
样也是健康的,并不肤浅。”

  听见音乐,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下旋舞,毫无顾忌。她想,怎么会这样开放?恐
怕自己永远也做不到。日子久了,习惯了,她感染了他们热情的天性,不知不觉融
入了自己的血液里。

  她庆幸有这样一个宽阔的起步,另方面,又感到前途茫茫。考虑良久,她选择
了德国,继续前程。

  在萧邦和乔治桑住过的一个岛上做了三个月导游,赚了点旅费,一张机票,她
到了德国,进入歌德学院,专攻语文。

  一天念十六小时的德文,九个月就取得德文教师资格,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是
非常难得的成绩,“但也是我留学生活最贫乏的一段。”

  她轻轻地笑,抿抿嘴唇∶“我一天到晚就在念书,对德国的人和事,完全讲不
出来。我认识的德国,就是上学的那条路和几个博物馆、美术馆。”

  回想起来,真是很大的损失。她情愿没有拿到什么证书,情愿说不好德文,(
她学的德文,有“正统”的柏林口音。)而了解他们的衣食住行。

  在德国,也打工。看见广告上征求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她想,为什么要一
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于是寄了十几张彩色照片,竟然很顺利的应征到这份工作。
那是第一次为了赚两百美金生活费“抛头露面”,她在一家大百货公司里做蔻蒂化
妆品公司的模特儿,卖十天香水。

  “第一天简直羞愧得不得了,一点不觉得是一种骄傲,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在德国,除了看到一些伟大的艺术品,她认为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对劳苦的
大众来说,艺术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国民住宅。”

  西班牙两年,德国一年,她又转移目标了。她得到一个伊利诺大学主修陶瓷的
机会,提著两口大皮箱,走出芝加哥机场。

  一个月后,她谋得职位,在伊利诺大学法律系图书馆负责英美法分类。第一天
上班,她就闹了笑话,在两百本书页里盖了两百个错误的图章,日期是∶十月三十
六日!

  美国一年,父母最关心的是她的婚姻━━有不少博士找她,但是,她坚持要嫁
一个自己所爱的人。

  她回家了,在文化学院、政工干校和家专教了两年书,她又想飞了,离开家,
继续流浪━━短短十年,遍历大半个地球,甚至东德、波兰、南斯拉夫、捷克、丹
麦都去过了。不过,她说∶“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因为很累,我不爱
”景”,我爱“人”,这是真的。”

  悲天悯人的情怀,这正是她一系列撒哈拉故事里最吸引人的特色。

  “年龄愈大,我愈能同情别人的苦痛,而我的同情不是施舍,施舍就成了同情
的罪。”

  她清晰的音调急切起来∶“我这样想,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很多苦难,而悲天悯
人不是你怜悯他,是他给了你东西,因为怜悯别人,自己才会进步。”

  “我也没有真正帮助过什么人,到现在为止,我能做的,都是我愿意做的。”
从撒哈拉回来,为了节省旅费,买的是半价优待的渔民机票。

  飞机的行程是非洲━━马德里━━日内瓦━━瑞士━━雅典━━曼谷━━香港
━━台北,刚开始,渔人羞涩、自卑,不敢跟她打招呼,也不敢说话。

  她慢慢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可爱的小故事。

  有人说,你不要跟渔民一起走,他们素质太差,同行是很辛苦的。她却认为,
渔人给了她很多启示和感动。

  “虽然,我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没有阶级观念的人,可是,你生下来就被定在
一个阶级了。要打破这个阶级,可以,要了解这个阶级,就不容易。”她有点感伤
。“”谢谢你”、“再见”、“你好”,这些都简单,但是你在这个阶层的时候,
绝不会嫁一个阶层比你低的人。”

  “在国外,渔人、农民里可以产生诗人、哲学家,而我们的渔人、农民为什么
不能产生诗人、哲学家?他们对于自己的本身,有的只是自卑和不满,对他们的孩
子,尽可能不要他再下海下田了,这种职业,对他们不是骄傲。”

  她非常认真∶“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纠正这个观念,告诉他们,你也是一个了不
起的人,和总统一样的了不起!告诉他们,不应该这么自卑,你对社会的贡献,不
比别人少!”

  她也被瑞士航空公司空中小姐的服务态度感动了。

  渔人难免脏,难免带点鱼腥味,他们也不知道守秩序英文、法文、德文,一
句也听不懂,但是她们耐心的拿著咖啡和茶比较,让他们选择,一个个的帮他们系
好安全带。

  因为冷,她向空中小姐要了一床毯子,而拿来的是十五床毯子。渔人以为是台
布,统统铺在桌上,空中小姐说,这是盖在身上的,啊,原来是盖的,渔人高兴的
盖在身上。

  “这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敬业精神,一种伟大的爱心,她们的笑容是那么自然,
完全不勉强,”她顿了顿∶“真正有智慧的人,一定是仁慈的。他们的教养,出自
心底。”

  到了香港机场,看见自己中国人的态度,却令人痛心疾首。

  渔人要上洗手间,嫌脏,统统不准进。

  “一个渔人对我说∶“他不许我大便。”我就说,“你进去,这是公共洗手间
,为什么不许?””

  渔人去了三次,都被拒绝了,只好坐著等,过了两小时,快哭了,又找她诉苦


  “你们有十五个人,可以跟他打呀!”她很愤怒。

  “这个时候,我就想,自己的同胞为什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同胞呢?难道五千
年文化,把我们民族的劣根性变本加厉了吗?”

  她是激动的,而我,竟有无言以对的怆痛。

  “在生活上,我是一个赌徒,从小,冰淇淋我是不买的,我一定要打出一个天
霸王来,而我发现的一点是,你做的事情,只要尽力去做,就能做到。你要移山,
山不过来,你说,过来!它就会过来。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比喻,但是,我始终
对自己有著信心。”

  她似乎在下结论了∶“你要赢得你的人生,你就不能患得患失,是不是能够赢
,你尽可去赌,只要不把性命赌掉,可以一赌再赌。”我的赌,是一个正当的赌,
我付出了努力,我不是郎中,也不投机取巧。我的赌,是今天有一毛钱我就打天霸
王,没有,我就不能打天霸王。知己知彼,战无不胜。”

  在她三分之一人生里,下过多少赌?又赢了多少次?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你的失败,比你的成功,对你更有用!”

  “我之所以写作,也只是有感而发。我的文章,也就是我的生活,我最坚持的
一点是我不能放弃赤子之心,至于文章的好坏,毫不在意。”

  她不愿意广大的读者群渲染她,“做一个特殊的人,是最羞耻的。”

  “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

  眼中的三毛,不只一名大漠侠女,也不仅是环绕在爱情、梦乡与诗情里的白雪
公主。我真正的感觉是∶这样的朋友,相识恨晚!

  访三毛、写三毛心岱之○外边的雨猛敲起玻璃窗,像个粗鲁的访客,谁也不知
道它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那样气急败坏的吼叫我先被赶进计程车里,然后避到
一幢大楼。这幢大楼矗立在城市的一隅,跟其他的大厦相同,也濒临车群川流的街
道,但因为独具了另种气势和风格,总让我感觉它是贴在宇宙颈间的一块琥珀,闪
闪射出尊贵的华光。当人们仰视它的时候,却又能嗅到泥土般亲切的气息。

  我常常很偶然的来到这里,现在纯粹是为了躲过那雨的急追。踏上回旋的梯阶
,我向著一堵相当厚实稳重的大门跑去。雨打湿了我的臂膀,使我隐隐感到凉意和
不安。但觉得自己被快乐拥抱,紧紧拥抱。我从不企盼这里属于我,就如同这座城
市不是属于我一样。然而,我却能恣意的去爱它们,用我整个胸怀的热情,于是,
我感到它们包容了一切,给我生命,给我温暖,给我成长。

  步上最后一阶,我惊讶大门是洞开的,似乎刻意迎著我,我犹豫了会儿,伸手
去按铃,但里面好像并没有人,我等了约莫三分钟,便迳自进去室内。这是一间妞
置相当典雅,且颇为华贵的大房间,呈U字形。左边是一列高背椅围绕著椭圆形的
会议桌,右边是一张私人的办公桌,中间则安置了与整幢楼相配色调的沙发,洋溢
了一种温厚、舒适的气氛。

  显然,主人不在家,他为何让门开著?他知道我要来到吗?还是这幢楼等待著
的是另一位访客?我为自己的贸然感到羞赧,赶紧从沙发跳起来,把目光停在壁上
挂的几幅画,这里的主人是一个谜样的人物,我无法洞悉他的年龄、生活,甚至爱
恶,他向来独来独往。我仅能了解的,除了他待人和善、坦诚之外,就是他有一双
特殊的眼睛,敏锐而深沉,看得远,看得透。他能很俗世,也能很高超对于好的
艺术品,他懂得追求、收藏对于富艺术禀赋的人才,他更懂得发掘、培植。我流
连在这主人的画廊、书廊,感受著他那种胸襟与魄力所给予一个艺术热爱者的撞击
、激动。

  雨不再暴跳了,它们在窗前垂成一幕珠帘,温驯地挡遮了我的眺望。我不知道
为何忽然有点焦虑当我想取一本书来读,以便填塞在一幢大楼里独处的空旷时,
赫然发现两张靠在书柜下方的画,我停了伸出的膀子,一下了蹲坐在地上,有趣的
瞪著这两张风格互异的画。对于绘画艺术,我仅止喜欢,谈不上欣赏这两张画之
吸引我,并非我认为好或者不好。初时,是它们那被搁置的姿态使我感到滑稽。它
们的模样是刚从裱装店里出来,歪在树干等待风干的闲散。事实,它们都是尚未裱
装,连框子也没上,甚至看得出有些儿风尘。我望著它们,竟又联想起一双流落异
乡的浪子,他们甫跳下火车,两张还稚气的脸胀满了追索青春、理想的色彩,他们
依著路旁的电杆,匆匆促促地瞌睡了。

  这样的印象和轮廓,愈发牵引我向似曾相识的熟稔。我定神的凝视其中一幅油
画,它是用一块块橙红的油彩将画布涂得满满的,看似非常抽象,但作者利用几道
黑色的线条又把这整片橙红分隔得十分具象。无疑的,谁都可能直觉出那是一片被
太阳烘晒的荒原,干枯的树枝和崩裂的地缝,教人感到焦虑,甚至愤怒。可是,当
这些直觉逐渐沉淀时,仿佛有股暖流游过心底,赶走了那强烈色彩所反射给人的阴
影。这才,我发现作者在这幅画中舍弃对光线明暗的处理,是很刻意的技巧。他在
那样的炙热中,展现出一种似平面又近立体的世界。我想起海洋的壮阔,想起沙漠
的无涯,那何尝不是我在稚龄时候幻象的一个孤绝的宇宙。当我长成后,我却曾经
向往过。如今,我偶然在这画中寻到了过往的轨迹,我几乎看得见画者作画时的真
、纯、骄傲。久久,我偏过头看左边的另一幅国画,这幅和油画风格迥异的国画具
备了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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