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睡也好,完全无关紧要,反正明天一切都要完蛋。我是无药可救的了。’”
  “‘不,您一定得拿着,’我逼着他说,‘明天您就会有不同的想法。现在先到里面去吧,好好睡一觉,忘记一切。白天里一切自会另是一种面貌。’”
  “我又一次把钱塞给他,他几乎是态度激烈地把我的手推开,‘算了吧,’他又低沉地重复道,‘那是毫无意义的。我最好还是死在外面,免得给人家的屋子染上血污。一百个法郎救不了我,一千个法郎也没用。明天我又会拿着这最后几个法郎走进赌场,不到全部输光不会歇手的。何必重头再来一回呢,我已经受够了。’”
  “您一定估量不出,那个低沉的声音多么深刻地刺进了我的灵魂;可是请您设想一下,离开您不过两英寸远站着一个头脑清醒、俊秀、还有生命、还有呼吸的年轻人,您心里明白,如果不用尽全力牢牢拉住他,两小时以内这个能思想、会说话、有气息的青春生命就会变成一堆死骸。我心里说不出的生气、冒火,一心只想战胜他这毫无意义的抗拒。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别再说这些傻话!您现在一定要进里面去,给自己要一个房间,明天早晨我来送您上车站。您必须离开这里,明天必须乘车回家。我要不亲自看见您拿着车票乘上火车,我决不罢休。不论是谁,年纪轻轻的,决不能只因为输掉一两百或一千法郎,就要抛弃自己的生命。那是懦弱,是气愤懊丧之下一时糊涂发疯。明天您自己会觉得我是有道理的!’”
  “‘明天!’他着重地重复着说,口气阴郁得出奇,而且带有嘲讽的神气,‘明天!您能知道明天我在哪儿才好哩!如果我自己也能知道,我倒是真有点愿意知道。不,你回家去吧,我的宝贝,不用枉费心机了,不用糟踢你的钱了。’”
  “我却不肯退让。我似乎中了邪着了魔,我使劲抓住他的手,把钞票塞进他的手里。‘您拿着钱马上进去!’我十分坚决地走过去拉了一下门铃。‘您瞧,我已经拉过了铃,门房马上就来,您进去躺下睡觉。明早九点我在这儿门口等您,立即送您上火车。一切事您都不用担心,我自会作好必要的安排,让您能回到家里。可是现在,您立刻上床美美地睡上一觉,什么也不要去想!’”
  “就在这时,里面发出门锁开动的响声,门房打开大门。
  “‘来吧!’他突然说道,声音粗暴、坚决而有恨意,我忽然觉得我的手腕被他用手指紧紧握住。我猛吃一惊……我惊骇无比,我全身瘫软,我象受了电击,我毫无知觉了……我想挣扎,想挣脱他的手指,可是我的意志已经麻木,我……您能理解……我……门房站在那里等着,神气极不耐烦,我却在跟一个陌生的人揪扯挣扎。于是……于是,我一下子进到旅馆里面去了,我想要说话,可是喉咙里堵住了……他的手沉重地压在我的胳臂上,不容我违抗。……我懵懵地感到,我已不自觉地被那只手拉着走上了楼梯……一个门锁响了一声……
  “就这样突如其来,我竟和这个陌生人就单独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在一处旅店里,旅店的名字我到今天还不知道。”
  C太太讲到这儿又停住了,她突然站起身,像是忽然暗哑了。她走到窗前,默默地向窗外看了几分钟,或许她并没有看外面,只是把额头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我没有勇气仔细注意她,因为注意观察一位老太太的激动情状,我会感到非常难堪。所以我静静地坐着,不提问,不出声,一直等到她轻轻地重新走回来,又在我的对面坐下。
  “好了,——最难叙述的已经说出口了。我再一次向您保证,我可以凭着对我来说神圣的一切,凭着我的名誉和我的孩子们,向您发誓,直到最后一秒钟,我脑子里丝毫不曾想到,会跟这个不认识的人发生什么……什么关系。我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清醒的意愿,完全没有一点意识,就那么突如其来地,像是在平坦的人生路途上失足跌进地窟,一下子陷入了那样的境地。我希望您相信我。我已向我自己发过誓,对您和对我自己都说实话,所以我再向您重复一次,我落进了这场悲剧性的冒险,仅仅由于一种差不多是急切过度的、想要救人的心意,不是由于个人的感情,因而丝毫没有任何个人愿望,也没有任何预感,而卷入这一悲剧性的冒险经历之中。
  “那天晚上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事,请您容许我不讲了吧;那一夜的每一秒钟,我自己都没有忘记,也永远不愿忘记。因为,那一夜我是在跟一个人搏斗,要想挽救他的生命;因为,我再说一遍,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斗。我的每一根神经都明白无误地感觉到,这个陌生的人,这个一半已经沉沦的人,像是在绝命的一刹那忽然惧怕死亡,正以全部渴望和激情,在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他像一个发现自己已经濒临深渊的人,紧紧攀住了我。而我则奋不顾身,尽我所有用来救他。我献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像这样的一小时,一个人大概一生只能经验一回,而且千百万人当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经历,——拿我来说,如果没有这一次可怕的意外遭遇,我也决不会料到,一个自暴自弃、无可挽救的人,会这样心急火燎地拼命挣扎,——何等放纵不羁的渴念,要再吮吸一回生命,想吸干每一滴鲜红的热血!我在今天,与所有生活里的邪魔力量疏远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决难体会大自然神通广大奇妙无比,有时候会把热和冷、生和死、欢欣和绝望,压缩在短短的几秒之中。那一夜是那样的充满了斗争和辩解,充满了激情,忿怒和憎恨,充满了哀求的眼泪和醉意的泪水,我只觉得像是过了一千年。我们这两个扭在一处一同滚下深渊的人,一个濒死疯狂,一个突逢意外,一旦脱出这阵致命的混乱状态,我们全都和先前判若两人,感觉两样,心情也两样了。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12)
“可是,我不想再谈这些了。我描绘不出也不愿描绘。只有在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的那极端可怕的一刻,一定得向您说说。我从向来不曾有过的沉睡中、从无比深沉的黑夜醒来,呆了很久,才勉强睁开眼睛。我第一眼见到的是一片从没见过的屋顶,慢慢放眼四顾,见到一个完全陌生、从没见过、非常难看的房间,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怎样进来的。我起先安慰自己,说这还是个梦,我刚从阴郁黯淡、混乱不堪的昏睡进入这个显得较为明亮、较为透明的梦境——然而,窗外曙色鲜明,阳光亮得刺眼,楼下传来满街隆隆不绝的马车声,电车的铃声和嘈杂的人声,我这时才知道并非在梦中,而是完全清醒着。我不由自主地坐起身子,想把一切弄弄清楚,突然……我刚一侧望身旁……我立刻看见——我永远也没法向您形容我当时的惊恐———个不认识的人,挨近着我睡在宽大的床铺上……可是,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半裸的陌生人……
  “不,这种惊骇,我知道,是描绘不出的:它如此可怕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浑身无力直往后倒。可是,我并没有真正晕厥,并没有完全神智不清,正相反,我以闪电般的速度意识到这一切,可又同样无法解释这一切。我心里只有一个愿望:立刻死去——忽然发现自己跟一个毫不相识的人睡在一张从没见过的床上,而且是在一个非常可疑的下等旅馆里,我感到恶心、羞愧至极。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记得: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屏住呼吸,仿佛这样一来我的生命尤其是我的意识可以就此熄灭,那种清晰而骇人的、知道一切却又什么全不了解的意识。
  “我就这样四肢冰凉地躺在那儿,我永远无法知道躺了多久,死人大概也这样僵硬地躺在棺材里吧。我只知道,我曾经紧闭两眼祈祷上帝,祈求天上的什么神力,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盼望一切全是虚幻。然而,我的感觉分外敏锐,不再容许我欺骗自己了,我听见隔壁房间有人说话,水管的水哗哗地流,外边走廊里有脚步在来回走动,这些我都听见了,所有这些迹象都无情地证明我的感觉清醒无误。这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的境况究竟延续了多久,我记不清楚。这不是日常生活里那种均衡平稳的时间,每一秒钟都和普通的标准不同。但是陡然间,另一种恐惧向我击来,一个急迫的、可怖的惶恐:这个陌生人,我还不知道他的姓名,可能马上就要醒来,醒来以后还要跟我说话。我立刻意识到,只有一条出路,趁他没醒,穿好衣服赶快逃走。不能让他再看见我,不能再跟他交谈。及时地拯救自己,赶快走掉,退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怎么都行,回到我的旅馆里去,然后立刻搭车,离开这个万恶的地方,离开这个国家,永远不要再遇见他,永远不要再看见他,不让谁能作见证,不让谁能指责我,不使任何人知道这一切。这个思想驱散了我心里无能为力的情绪。我小心翼翼,像小偷似的慢慢挪动身体(免得弄出响声)挪下床来,摸到我的衣服,小心谨慎地穿起来,每一秒钟都在颤抖,唯恐他会醒转来。我穿着完毕,我达到了目的。只有我的帽子撂在那一边的床脚下,我踮着脚轻轻走过去拾取它,——就在这一秒钟,我实在禁不住自己:我必须向这个陌生人的脸再瞥上一眼,他像一块殒石从天而降掉进我的生活。我只想再瞥一眼,可是……太奇怪了,这个躺着不动酣睡沉沉的陌生的年轻人,在我看来确实陌生:我那一眼所瞥到的竞不是昨天那张脸了。因为那个受到致命打击、情绪异常激动的人的脸上原有的那种为激情所驱使,极端激愤无比紧张的神情已荡然无存——这儿现在是另外一幅面貌,是张孩子气的脸,活像一个男孩,显得纯洁宁静,开朗欢快。昨天咬住牙狠狠紧闭的嘴唇,这时在睡梦里线条非常温柔,微微张作半圆仿佛满含笑意,金黄色的鬈发披在毫无皱纹的额前,均匀的呼吸缓起缓落,轻轻的波纹漾遍了休憩中的全身。
  “您也许还记得,我先前向您说过,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贪婪和激情会像这个陌生人在赌台旁表现得如此强烈,如此肆无忌惮。现在我要向您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在婴孩们身上也没见过这样的睡态。沉睡中的婴儿有时会发出一种开朗欢快天使般的光辉,却也还不及他这时表现的那么圣洁,真正是无上幸福的酣睡。“在这张脸上,各种感情表现得生动鲜明,淋漓尽致,表达出内心拘束全无的那种天堂一般的舒坦和恬适,看到这令人深感意外的景象,我心上的全部惶恐、全部厌恨马上滑落,仿佛卸掉了一袭沉重的黑罩衫——我不再感到羞愧了,不,我几乎感到快乐了。这可怕的难以理解的事情,突然之间对我来说有了意义。我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年轻、柔媚、俊美的人舒放而恬静地躺在这儿,宛如一朵鲜花,如果不是由于我的献身,他一定会摔成碎片,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气息断绝,眼珠迸裂,不知在哪块山岩上被人发现。是我挽救了他,他已经被我挽救住了,——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禁欣欣自喜,不禁骄傲起来了。而现在,我用一双——我不能换一个说法——母亲般的眼光看着这个沉睡中的人。我又一次生下他来,让他重获生命,我经受了无边的痛苦,正像是自己生育了一个孩子,在这间陈旧、污秽的房间里,在这个可厌的、不洁的的临时旅店里,我忽然得到一个——也许您听了会觉得可笑——置身教堂的感觉,奇迹降临、圣灵荫庇的福乐感觉。我一生中最为可怕的一秒钟如今派生出第二个一秒钟,极可惊异、极有力量,最动人心弦的一秒钟。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13)
“也许是我的动作有了声响。也许是我情不自禁说了一句什么。我不知道。可是突然间,那个沉睡的人睁开眼睛。我猛吃一惊,连连后退,他惊讶地环顾四周——恰像我起初时一样,他现在也仿佛是在竭力挣扎,正从无尽的深处和昏乱的迷离中慢慢漂浮上来,他的目光非常费劲地扫视一下这间从未见过的陌生房间,然后十分惊奇地落在我的身上。可是,不等他开口说话,不等他能有回忆,我已经稳住心神。我不容他说话,不能让他发问,不能让他表示亲昵,昨天以及昨天晚上的事不应该再有,对此不作任何解释也不进行任何讨论。
  “‘我现在得走了,’我急忙告诉他说,‘您留在这儿,赶快穿好衣裳。十二点钟时我在赌馆门前等您,我将在那儿安排好其它一切。’
  “趁着他还来不及回答,我立刻逃了出来,就为了别再看到那个房间,我头也不回地跑出旅馆,旅店的名字我也毫无所知,就像我对于和自己同在那儿共度一夜的那个陌生男人一样。”
  C太太停下叙述,略略缓了缓气。从这时开始,她声音里的一切紧张、痛苦均已消失,就像一辆马车,费尽艰辛爬上山坡,到达了山顶便轻捷如飞地急驰而下,现在她就以轻快的语气飞速继续往下叙说着:
  “就这样,我急匆匆地穿过大街,赶回我住的饭店。大街上晨光灿烂,隔夜的风暴扫净了整个天空,我心头痛苦的感觉也一扫而空。因为,您不要忘了,我先前对您说过:自从丈夫去世,我已完全抛弃了我个人的生活。我的孩子们不需要我,我自己也无从排遣余生,活着而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整个生命自然毫无意义。现在我出乎意料地获得了一个任务:我挽救了一个人,我竭尽全力,将他从毁灭的道路上拉回来了。只需要再克服一点小小的困难,这个任务就一定能全部完成。就这样,当我跑回自己的旅馆,门房看见我在早上九点才回来,向我投来惊愕的目光。我对此却全不在意——对于昨天的事,我心上不再受到羞愧和懊丧的压抑了,只觉得突然精神振奋,感到生的意愿又突然恢复,一股暖流穿过我生机充盈的血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我匆匆换装,不自觉地(后来我才注意到)除掉身上的丧服,换上一件色彩更加鲜艳的衣裳,然后上银行取款,又急急赶到火车站,探明了火车开行的时间,另外——我行动果决,连自己也有些惊讶——我还办了几桩别的事,赴了几次约会。现在一切就绪,只等着将命运扔给我的那个人送上火车,便最后完成对他的拯救。
  “真的,现在再去跟他见面,那是需要勇气的。因为昨天的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之中,发生在旋猛的涡流里,就像一股湍流冲下两块岩石,骤然撞击在一处了,我们两人面对面几乎并不相识,我甚至都没把握,那个陌生人是否还认得出我。昨天——那是一场意外、一阵迷醉,是两个头脑昏乱的人一时入魔,可是今天,却非要公开地向他显出我的真相,因为现在是在残酷无情的白天里,我是一个无法藏头隐身的凡人,只能把我这个人,这张脸展现在他眼前。
  “不过,实际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比我想像的容易得多。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刚来到赌馆门前,就见一个年轻的人,从一张长凳上一跃而起,向我奔了过来。他那种喜出望外的神情,他每一个传神的动作,都表现得十分自然、十分稚气、十分天真。他飞奔过来,眼里充满了喜悦,同时放射出感激和崇敬的光芒,同时显得非靠诚敬,然而,一看到我与他相反,在他面前很是局促,他便立刻谦卑地低下眼睛。在一般人身上,感谢的心意原是很难看出的,而且,越是感激涕零的人越找不到表达感激的方式,总是神情慌乱,沉默不语,感到羞愧,常常假充拗强,掩饰着真实的心情。可是这个人身上,上帝似乎像一个神秘莫测的雕刻家,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宣泄情感,表现得意义丰富、极其美妙、极有雕塑意味,那种表达感激的姿势也光彩照人,像有一股激情从身体内部迸发出来。他弯下腰来吻我的手,恭顺地低下了轮廓清秀的孩子式的头,非常虔敬地俯垂了一分钟,可是只轻轻触及一下我的指头,然后才后退一步,向我问好,极为动人地凝望着我,他的话字字说得庄重得体,我最后的一丝忧惧也烟消云散。四周景物全像着了魔法,霎时之间光灿鲜明,宛如明镜,映照出我开朗欢快的心境:昨晚还是怒涛汹涌的大海,这时万分平静异常清澄,微波荡漾的水面下粒粒圆石闪闪发光,向我们炫射着光辉;魔窟似的赌场衬着万里无云、蓝缎似的天宇显得光洁明亮;昨晚一阵狂雨逼得我们避身檐下的那座茶亭,现在门窗尽启变成了一间鲜花店,一簇簇白的、红的、绿的、五色斑斓的大小花卉摆得花团锦簇,卖花的是一位衣衫美丽得象着了火似的年轻姑娘。
  “我邀请他到一家小餐馆去进午餐;这位陌生的年轻人在餐馆里将他自己悲剧性的冒险生活讲给我听了。我在绿呢赌台上看见他神经质地索索发抖的手,就曾经对他的身世有过一个揣想,而他的叙述完全证实我揣测。他出生在奥属波兰的一个贵族家庭,一直在维也纳求学,准备将来进外交界服务。一个月前以优异成绩通过了他的初级考试。为了庆祝这场胜利,他的一位在参谋部当高级军官的叔父——他就寄居在叔父家里——想要对他表示奖励,带着他乘坐一辆大马车,把他带到普拉特尔①的赛马场去玩。叔父赌运亨通,接连赢了三回。于是,他们用赢来的厚厚一叠钞票在一家豪华餐厅共进晚餐。第二天,这位未来的外交家收到父亲汇来的一笔钱,数目超过了他平时的月费,奖励他考试胜利。若在两天前,他还会觉得这笔钱数目可观,可是现在,见识过白手发财的捷便门路,他已经觉得这笔钱无足轻重了。因此,吃罢饭他立刻去到赛马场,热烈兴奋地狂赌了一阵,他居然吉星高照——或者不如说他晦气临头——赌完最后一次赛马,离开普拉特尔,他手里的钱增加了三倍。从此以后他大得其乐,时而赛马场,时而咖啡馆,时而俱乐部,耗尽了他的时间、学业、神经,尤其是他的金钱。他脑子里再也不能思索什么,夜里再也不能安眠,对于自己更是丝毫控制不了。有一次夜里他在俱乐部输得精光,回到家里脱衣上床时,忽然发现背心衣袋里还有一张忘记了的钞票,已经揉成一团了。他禁不住自己,马上穿起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