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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虎妖的破烂收藏,苏辰有些失望,却也释然。
他本也没对这山野老虎抱着太大希望,此时也很淡然。
在如今这种修士零落的大环境下,就算是名门正派崂山道都已衰微,一头老虎又能有多少底蕴?
能找到一点点好处,也算是不错了。
“最有用的,反而是原来道士的胡言乱语!什么元神九品,清灵之气,这些字迹里面透露了一些隐秘,难道元神之上还有着许多关窍?”
苏辰心里沉吟着,就捡起小册子收入怀中,转身下了山。
最大的收获已经拿到了手中,虎肉在家等着,倒是不必太多失望。
………………………………
1238 元神九品(下)()
到了家,就见到静园门口此时车水马龙,一片喧嚣,仿佛前些日子的沉寂萧条只是幻像。
可以见到三五成群、两两交谈,互道恭喜的上流人士。
更多的是挑着抬着一些礼品的富家下人,各自按着一定的顺序在门前静静等侯着。
这些人面上,都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还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来人,目光闪烁,暗自权衡着。
“黄兄,有没有必要如此?这些事情应该拜访几位大人吧,宁公子怎么说也只是秀才,会不会是拜错了码头?”
“这你就不懂了,在金华,谁的话都没有宁公子好使,难道你还没醒悟吗?你可知道宁公子手下听用的人手是些什么人吗?呶,看看那是谁?”
“聂知府!”一人小声惊叫道。
远远行来一队人马,装载着五色礼品,正在卸着货,一个面色儒雅斯文的中年人悠悠然下了官桥,被管家王子越恭敬迎进府去。
主家没有亲自出迎,可聂知府却没有半点不满,面上反而很欣慰。
“衙门里早就传出消息,宁公子斩鬼除妖救得聂小姐,跟聂家关系极好,几有成为一家的迹象。”
“啊……”
窥一斑知全豹,连明面上的金华话事人,对如今的局面也没有意见,如何行事,那也不用谁教了。
……
苏辰在一旁遥遥听着,不由会心一笑。
底层百姓无知,什么事情都敢猜测,不过,他们想的也不算太离谱就是了。
如今的聂小倩,基本上是跟在自己身边,说是一家人也说得过去,不过苏辰大多时候是把她当徒弟来看的,倒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威胁未除,要带在身边保护着。
不知内情的,又看不出她的鬼躯之身,对于这种情况,自然看不明白,对聂知府更是有了诸多猜测。
其实,在聂文臻心里,他只要自家女儿安全无事,能平平安安的,就已经满意了。
至于什么儿女亲事,根本没有想过。
金华这些商人百姓,来静园送礼拜见也是有所图。
自从金华城的一些大户商人全都远走,各行各业就空出了一些位置,就不说别的,有些专营产业必然会另换人手,比如盐茶、铁、纺业等等。
以前的时候,他们这些实力不强的商人,基本是插不上手的,谁叫有实力的人全都估错了形势,走错了路呢。
总不能先前拖家带口跑去别的城池享福了,还把生意好处生生送上去不是。
在这时候,宁家说一句话,恐怕比别人说十句都有用,而金华城少了外部威胁,又有着如此一尊大神坐镇此方,正是河清海晏,是最好的经营环境。
于是,求上门来的人就多了。
种种杂事,苏辰一概不管。
园内丝竹管弦之声已经响起,城中最富盛名的歌舞大家,闻听静园开宴,已用最快的速度上门。
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欢歌,来往众人寒喧问好……
说是白虎宴,其实大多数人的席面是没有白虎肉的,对普通人来说,吃上一碗白虎汤就已经补过头,但不妨碍席中气氛热烈。
就连聂知府,也未免多喝了几杯,看着苏辰的目光亲热得不行。
心态的转变就在不知不觉之中。
本来这位府台大人还看不起区区一个书生,现在看来,自己能够保全身家性命,甚至能保住这个金华知府之位,全得仰仗着这么一个书生。
形势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却又让人喜出望外。
用过白虎宴,苏辰送他出门时,见到聂知府面上隐忧,猜到他心中所想,只是问道:“知府大人听说过朝中情形了吗?”
“前几日接到同窗好友礼正兄来信,说朝中几位大人全都成为国师一党,如今的京城几乎就是一言堂,不信慈航者,别说飞黄腾达,甚至有着抄家灭门之祸。”
聂知府皱着眉头,担忧道:“礼正兄还说了,那张元放如今正是国师一党中坚,他若是从中使力,老夫这金华知府肯定是做不长久,甚至……”
“哈,此事无妨,老大人且放宽心,学生敢断言,京城的风浪绝对影响不到金华来。这片地区好不容易恢复了繁华安稳,怎么可能让妖物插手,那岂非成了笑话。”
苏辰展颜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妖物?贤侄是说?”
“不瞒府台大人,前些时日学生所铲除的普渡禅院就是供奉国师的行院……”
“那是妖物假扮的佛祖,残害生灵,怎会跟国师扯上关系?”聂文臻声音陡然高了些,头上冷汗就下来了。
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
苏辰微笑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指的可不正是这最大的妖物吗?如今朝廷已被驻空,接下来各州各府就会面临两难处境,想要不乱都难。如此情况下,府台大人还需要听从朝廷任命吗?”
说到这里,苏辰眉锋一挑,声音变得铿锵,说道:“就算是府台大人愿意尊从朝廷乱命,学生却也是不肯的。”
聂文臻心中一寒,转念一想,就又安定下来,苦笑一声叹道:“如果真如贤侄所说,那国师乃大妖化身,这已经不仅仅是乱命的问题了,而是弥天大祸啊,苍生何辜……”
……
聂知府最后是带着复杂的心态离去的。
他一方面多多少少心系黎民,忧心朝政,一方面又有些心灰意冷,只愿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平安,更多的事情也不去管。
当然,也不是没有探一探苏辰的口风和行事。
可此事,说实在的,苏辰也不敢夸下海口。
那老蜈蚣精比起虎妖来可不是一回事,那可是早就修成元神法相,能镇压龙气,并于天下开遍禅院,尽收信仰愿力在身。
如此大妖,苏辰能够有何办法?
能够自保已然不错,更别说杀上京城正面对敌,此事殊不实际。
如果说老蜈蚣是翻江倒海的蛟龙,那翠山白虎只能算是池塘里的小泥鳅,两者相比,全然不在一个档次。
当日普渡禅院一战,老蜈蚣一丝分神化为法相,就已逼得苏辰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取得胜利。
真正面对本体,自然是不敌的。
送走客人后,苏辰一刻也不浪费,就躲在后院静静炼化虎肉。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的虎肉对他帮助很大。
虎肉入腹,化做一串串粘稠血红的精气流,还带着点点金芒,肉身深处如同夜空繁星一般闪烁。
几千斤的虎肉,苏辰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
在众人离开之后,以长鲸吞海般的气势,他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身体就恍如一座熔炉,炼化着无穷血气。
身体一分一分的强大起来,骨骼根根如玉,震动之间发出金玉交鸣声音。
苏辰能听到骨髓生长如同灯花炸裂般的细微裂响,随着这股血红精气在肉身筋络中缘着奇异轨迹行走,他的气息也一点点变得越发强大。
红玉受不住气势压迫,早早的就跑到小倩房中。
两人说着悄悄话,还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苏辰练体。
只是一眼看去,就能见到苏辰所在,就象升起一个太阳,发出无穷的光和势。
整个房间就象着火了一般,映得院内恍如白日。
静园虽然安静,真正睡着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一双双兴奋的眼睛望过来。
他们都知道,自家公子强大得不似凡人,如今又能再进一步,这种安心与喜悦感,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清晨,苏辰收功起立,只感觉全身精气蓬勃,忍不住就一声长啸。
啸音绵远悠长,如战龙在野,如雏凤清鸣……
他微闭双目,体味着身体骨骼肌肉的变化,心肝脾肺肾全都亮了起来。
纠缠着扭曲着形成一道五色光柱,穿过屋顶、冲向高空,久久不散。
在清晨的微光里,五色华光照得宁府静园恍若仙境,见着动静,所有人都急急冲出房间,掩嘴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气华光气浪冲天而起,过了一会,就涌出一片清清光辉。
三朵硕大花朵滴溜溜旋转起来,越转越快。
下一刻,漫天光华一收,空中结成一柄巨大长剑,缓缓收缩,体型越小光芒越亮,直欲刺瞎人眼。
剑鸣一响,满城俱寂。
………………………………
1239 通天大道(上)()
“道有三千,只要前行有路,就是通天大道。”
文姑打坐起来,只感觉枯朽的心灵重新注入了活力,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白衣书生所说的话来。
当时认为是客气,如今心灵活泼、血气健旺的时候,再次想起,只觉得身周那鼓荡振翅的虫云突然间就生出了一些灵性。
平日里作为御驾的那只蝴蝶,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许多依恋跟孺慕。
这种感怎么形容呢,就如自己的孩子。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七彩翅膀,走到妆镜前,抹去上面的灰迹,就见到镜中一张宜喜宜嗔的脸。
看到那张脸,文姑不由怔然出神。
窗外的微光照了进来,有着一丝鱼白、一丝桔红,映在脸上。
本是苍白木然的面容,一夜望去,已变得水嫩光滑,有着青春血色。
“不愧是千年虎妖啊,我只吃了几斤肉食,就已把这具身体恢复了几十年前的活力,气血充盈,精力旺盛。更难得的,心血祭炼的小宝贝们全都被唤醒了一丝灵性……如果能炼成千百丝分神,合而为一,也能学着虎妖那般,以假修真,结就元神……这就是宁秀才所说的道有三千了吧,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啊。”
文姑想起那年,独自一人走出荒山,访道求真,向往着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日的青云之志如今还剩几何?
直至今日,她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念想,有着少女的萌动,气机生发,元神萌芽……
文姑面上满是喜色。
“修道修真,法财侣地,如今看来,合适的道侣还要排在首位。有真正的同道指引着前路,会少走许多弯路,更会在迷失前路之时,点醒自己。”
“如登高山,当心志萎靡之时,有人在旁鼓劲呐喊,当不致半途而废。”
“好一个少年书生……”
文姑心情复杂,转头遥遥看向城东,就见到窗外五色光华,映得窗纸矇眬幻彩。
她心里一惊,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得一声长啸如龙吟、似凤鸣,有着搏击长天的锐志。
“是宁秀才!”
蝴蝶展翅,文姑的身形由实幻虚,由虚变实,蝶影一扑到了窗外,落在树巅碧叶之上,望向城东。
一眼看去,蝴蝶两只细足一个不稳,差点就从叶片上面跌落下来。
她连忙鼓动翅膀,站稳身躯,一颗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现身说法一回。
无论那宁秀才说得多好听,什么大道三千,文姑还是王老道,其实都是听听而已,最多心有触动。
内心深处,却没有真正相信,在这个天地隔绝的世界,还能有人能打破瓶颈,直窥大道。
五彩光柱连天接地,一道清光扑开十里,三朵鲜花次第盛开。
“这种异象……”
“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元神法相。”
不远处王老道颤抖声音传来。
此时的老道士满头银灰的的头发已变得乌黑,面上那层层叠叠的皱纹也仿佛被熨斗烫平。
一身飘逸精悍之气迫人而来。
昨夜的白虎夜宴,他显然也得了不少好处,醒来之时精完气足。
这位看起来十分有高人气质的老道士,此时面色也是十分复杂,喃喃自语着站在屋顶,几如梦呓。
他们两人走南闯北许多年,见过了无数高人,见过了世间繁华,最后被人逼得来金华避祸清修。
论及见识,当世少有人及。
但就算是见识再高,他们也不曾听说过有谁能在这个年代正儿八经的修成道家正统元神,踏上通天大道。
这可是真正的打开了长生之门。
无论走的是哪一条道路,方法有着区别,境界却是相差不多。
无非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等到与道合真,就是有道真仙。
朝游北海暮栖苍梧,聚而成形,散而成气,沧海桑田,吾道永存……
文姑和王老道两人就是处在炼气化神的境界,每日采集太阳太阴之气,或练体、或练心、或炼鬼、或炼虫。
他们的路还只是走了一半不到,就见到有人走到第三步,结就元神,直指虚空的地步。
这种震撼是巨大的。
“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上道路断绝了吗?就连老蜈蚣精也只是另辟蹊径,以佛家金身术,集信仰走神道,不敢正正经经的问鼎大道,他怎么就可以?”
文姑满心疑惑,却又心情振奋。
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欣喜若狂。
王老道也是满面唏嘘,叹道:“看来还是道心的缘故了,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不可能,无路可走也只是假象,世人都以为大道断绝,只能走神道、鬼道、邪道……却不料还真有人能走通先贤大道,难不成,天地隔绝封锁还能以其他方式破开?”
两人惊叹几句,就感觉剑光刺目,一股凌厉锋锐之气迫人眉睫,王老道面色一白。
“不但结成元神法相,而且还是战力第一的剑仙之道,假以时日,老蜈蚣有难了,呵呵……”
笑声尖锐刺耳,很是得意快慰。
文姑皱了皱眉,受不了这夜枭般的笑声,心道王老道养鬼养狐,弄得自己本身也是古里古怪的。
不过,他被老蜈蚣手下一路追杀,徒子徒孙死伤殆尽,怨气在胸,如此表现也不足为怪。
……
翠山北麓,一处延绵数十里的松林。
林中有一谷地,在清晨鸟鸣声中显得十分幽静。
间或有着小兽睁开迷蒙双眼,探头出来,寻找着粘满露珠的妍草和坚果。
一行人静静立在巨松阴影下面,看着谷地中间的残垣断壁,一直沉默。
为首一人身着黑衣,面容枯瘦,眼神冰冷。
她头上挽着朝天高髻,身周黑气升腾,有着浑黄水汽激荡,时不时的显现出无声恐惧哀嚎鬼脸。
“姥姥,天色不早了,现在出手吗?”
“再等一会!黎老太婆还没睡着,这地方她经营许多年,很可能有着后手,等天边第一丝紫气出现再出手,就能保证一网打尽,嘿嘿,宁秀才绝不会想到我会找到这里,此事若成,小红你当为首功。”
声音不男不女,有如钢铁划过玻璃,说不出的难听,正是树妖姥姥。
嫣红被夸奖,得意的望了身旁的翡翠一眼,娇声道:“也是姥姥得了黄泉之水,利用金华百姓恐惧心念,练成了元神法力,不然,就算是得知那红玉根脚,也不能打下黎家大院,更谈不上要挟宁秀才了,这一次,九阴鬼女就是囊中之物了。”
她看着那片谷地,眼神有着愤恨。
上次来此,却是刹羽而归,她跟翡翠等人被打得丢盔弃甲,回去禀报此事,果然树妖姥姥亲自前来,此次动手应是手到擒来。
在普通凡人眼中,偌大谷地中只是荒芜亭院,破损建筑。
在嫣红这些人眼中,远处正是水榭歌台,雕梁画栋,婢仆成群。
庭院深深,外围还有着一股青黑烟气缭绕,似乎有着防护。
提到元神法力,黑衣老妪嘎嘎笑了起来,状甚得意道:“若非被那书生斩了一剑,差点身殒,老身还没下这个决定。乙木元神虽好,能列入上三品,可惜本体缺少机缘,天长日久难以化形,倒不如认清现实,借得真君黑山黄泉之水,以水生木,生成外道元神。虽是隔了一层,如今只得九品,却也是长生大道。宁秀才,哼哼,这次事后,不怕他不来求我。”
想起自己敬献给黑山老妖的种种宝物,树妖姥姥面上抽搐了一下,很是肉疼。
她平息了心头杂念,看看天色,东边一道紫气生成,紧接着就透出一丝桔红色。
“时间到了……咦,这是什么波动?金华城中有人成道?”
………………………………
1240 通天大道(下)()
苏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光,金光散向四面八方,有着一种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错觉。
他知道这是一种突破之后的妄想。
这种感觉,细细体会之下,依然让人心醉。
潮水般的思感从静园向着左邻右舍,穿过一条条街道,一座座屋舍……
他看到了早起的百姓,看到了夜晚狂欢刚刚散场返家的公子哥儿。
也看到了立在屋顶面色复杂的王老道,还看到了那棵高树碧叶上的一只巴掌大小彩翅蝴蝶。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不是人身,而是一把剑,随着心念缓缓旋转着。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把剑,却能听到、看到、闻到,甚至能分辩出不远处王大娘家的包子店里香喷喷的猪肉馅味。
“元神化身,不是,是元神法相,呈现剑形,锋利,坚韧,这代表往昔走过的道路。”
心头的渴望是一种斩断一切、破碎虚空的野望,总想跃上长天自由自在飞翔。
他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心念一动,元神归体。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轻喝一声:“起!”
身体就如一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