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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岳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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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古籍所写“十里一大墩,五里一小墩”的烽火台?小五心头一阵激荡,遥想汉唐之代,疆土覆及塞外漠北,征卒守在烽火台上,一遇敌情,千里传烟举火,大兵遂发,犯我者虽远必诛,何其痛快、何其威壮……

  就在小五的物外神游中,鹿群从烽火台的脚下掠过,消失在黑茫茫的草原深处。

  如此两人驱鹿而行,不分昼夜,饥了渴了就腾出一只手来吃喝,困了就抱着鹿颈、抓着鹿角打个盹,但总有一个保持警戒,以防另一个睡熟了摔下鹿来,只有大小解有些麻烦,要在鹿群遇上泉洼停下吃草饮水时,才一并解决。

  一路走来,两个异族少年无话不说,不仅宗弼的汉话日益流利,小五也学会了几句女真话。

  走到第三日上,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忽见远山一抹,连绵起伏,横亘天际,宗弼精神一振:“快到了!”

  “好!”小五大喜,瞅瞅宗弼背上的韩九儿,心想若是她睁开眼来,看见如此陌生的美景,不知该是怎样的欢跃情形。

  随着远山渐近,原本单调的草原景色也在逐步变化,偶见胡杨翠柳,黄羊惊逃,间或湖洼汪汪,野鸭飞旋,更有一条大江逶迤而现,虽相隔甚远,亦隐约可闻水声隆隆……

  终于有了人烟,但见旷野之上,散布着数十座圆顶毡帐,纷揉错杂,门户皆背阴向阳。宗弼称之为“穹庐”,可车上载行,随水草迁移,便于放牧。

  再往前行,逐渐有了村屯道路,一幢幢木栅围院的草顶土房,座落在路旁水畔,宗弼呼其为“纳葛里”,乃定居之所。

  鹿群自然不敢接近人居,宗弼只好放着直路不走,绕过村屯,如此行了十数里路,遥遥可见一座城郭,城中一塔参天矗立,分外醒目。

  “到了吗?”小五满眼热切,想到韩九儿马上可以醒来,简直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

  “是的。”宗弼却放缓鹿群的速度,转向小五,“岳飞阿哥,我寨帐就在城里,却要求你一件事。”

  “甚么事?”小五心脏突地一跳,生怕有何变故。

  “这个……”宗弼挠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见了我族人,千万别提我行刺狗帝之事,只说我们是在山中打猎遇上的。”

  “自然!”小五虽然不解,还是没口答应,只要不影响救韩九儿,什么话都好说。

  灰蒙蒙的城郭越来越近,很快到得城下,青影昭然,好一座城池,条石为基,青砖为墙,垛口、女墙、角楼一应俱全,巍峨如山,小五惊讶不已,塞外竟有城若此!

  小五之所以惊讶,是因跟随大宋使队过了居庸关后,沿途所见辽国州城,不过土墙十里,民居百家,官衙数椽,尚不及中原一小镇,不曾想在大草原的边缘见到一大城。

  “岳飞阿哥,这黄龙府坐镇鸭子河两岸,西扼草原,东控群山,要冲南北,距我大金源地——安出虎水不过一、两日马程,占了它便等若把尖刀插入我大金国的心脏……”宗弼如同主人向来客介绍自家的庭院,那种沉实气度全无虚华。

  不知什么原因,小五牢牢地记住了宗弼的这句话,也牢牢地记住了这座名叫黄龙府的城池,更对宗弼的来历产生疑惑,按说其见识远超这个年纪应有,绝非普通刺客,可是要说他身份特殊,又怎会犯险行刺辽帝?

  终于要跟相伴数日的鹿群告别,小五跳下鹿背,将韩九儿接过来,见她脸色已是青里透黑,心情亦随之阴暗。

  宗弼拍拍头鹿的大角,如跟人说话一般在它耳边低语几句,头鹿也“呦呦”几声,竟似有些不舍,方领着鹿群驰蹄而去。

  两人沿着护城河步行,转过城角,城门口便在眼前,嚣哗声骤然而起,只见入城的石路上挤满了各色人等,在小五眼里皆是奇装异服怪发,或步或车、或骑驼马、或驱牛羊,甚至还有一种鹿驾小轿。

  “哈哈,我们赶上集日了。这些驼马帮多是草原上的鞑靼、契丹、党项和乌桓各族人,市卖皮毛、牛羊。步行者多是山区的高丽人和铁骊人,市卖人参、鹿茸和猞猁皮。那些挑着雁凫、鱼鳖的是鸭子河的兀惹人。车载五谷和家畜的是奚人、渤海人和你们汉人。我们女真人多市卖蜂蜜、獐狍……”宗弼引着小五穿行在人群中,如数家珍。

  小五仿佛身临传说中的万国大会,简直目不暇接。各种男女人畜的杂味儿一齐钻入鼻中,充满了亲切的原乡气息。最奇的是耳中所闻,各族人皆操着生硬的汉语相互交流,远非南腔北调可以形拟……这等新奇腾异的场面真真一世难逢,他恨不能立刻唤醒缚在背上的韩久儿一并见识。

  前方拱门在望,排队入城的人流愈显拥挤,颇有些寸步难行。蓦地,在七彩缤纷的各族服色中,仿佛一道黑色闪电破空而下,刺入小五的眼帘,他浑身一紧,竖握指天的枪头一抖,进入戒备状态。

  眼角余光所至,却是一列马裹黑色皮革、身披黑色铠甲的骑兵,手执约三人身长的巨型标枪,以皮带挂肩,森严地检视入城者。那铠甲一看便相当厚重,远超宋军制式,最令小五印象深刻的却是骑兵头上所戴的铁兜鍪,与宋军头盔截然不同,连脖脸都遮护住,止露出双目,令人望而生畏。

  一个骑兵显然注意到了小五的与众不同,从兜鍪中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驱骑排开人群,逼过来。

  小五顿住脚步,毫无所惧地迎着骑兵,虽出身贫贱,他的骨子里却天生一股不畏强权威势的气质,而能令他低头屈就的,反倒是和风细雨的弱悯柔情。

  那骑兵见这个汉人少年居然没有退缩,既不像走集市贩,又携带长短兵器,身后还背着一人,行迹甚是可疑,当下将标枪照他面门一指,气势汹汹地以汉语盘诘:“兀那汉儿,缘何入城?”

  小五面对距离自己双目不过一指的锋利枪尖,巍然不动,语气平静:“求医,问药!”

  走在头前的宗弼闻声转回,神情甚恼,不问青红皂白,劈手抓住威胁小五的标枪,往下一带,那重甲骑兵顿失去重心,“咣铛”地摔下马来,刚好头部触地,竟晕死过去。小五脸色一变,韩九儿生死未卜,眼前可不是生事的时机。

  其余骑兵见有平民吃了熊胆,竟敢对“同命”兄弟不利,忽啦啦全围上来,在马上居高临下,一圈标枪将宗弼和小五逼在中间,只要二人稍有异动,便将他俩刺成蜂窝。周围的进城百姓一时大乱,避犹不及地散开。

  小五握着铁枪的手心渗出汗来,这些骑兵身披重甲,却不影响行动速度,围阵如铁桶,全无破绽,自己和宗弼就如困兽一般,只有束手待缚的命了。

  骑兵中有一手执黑底白日三角旗帜者,俨然首领,瞪着二人哇哇一通乱叫。宛若猎户打扮的宗弼却傲然四顾,大刺刺回了两句。小五这几日所学的女真话没有白费,听出宗弼叫对方看清自己是何人。

  执旗者显然愣了一下,对宗弼定睛一看,神色大变,将手中旗帜一挂,翻身下马,俯躬一退,左膝跪倒,左右拱手摇肘,以袖自肩拂膝四次,最后双手按右膝,口呼一声小五没听懂的女真话。

  其余骑兵亦齐刷刷下马,跪成一片叩见宗弼。小五又惊又喜,看来宗弼身份不低啊,没事便好!

  围观的百姓也有人认出了宗弼,交头接耳,自有汉语传来,小五听得分明:“这便是郎主的四太子,号称女真第一勇士……”

  小五已经知道金国皇帝又称郎主,却做梦也想不到身边的这个女真少年居然是皇子之躯,还顶着女真第一勇士的英环。

  在一片瞩目中,二人换骑代步,昂然入城,小五尚未看仔细黄龙府的城内情景,便和宗弼被闻讯赶来的大队骑兵簇拥着,浩浩荡荡,直往太子帐驰去。

  其时金国初建,尚未正式定都,为便于行军打仗,自皇帝以下均无定所,多联木为寨,皇帝居处尊为“皇帝寨”,宰相居处称作“国相寨”,皇子居处呼之“太子帐”。

  宗弼设在黄龙府的太子帐,乃是位于一处湖畔高地、以标枪插地为栅围成的营寨。小五一见,不由暗赞一声,原来那些标枪皆向外斜插,如同军械“拒马”,可防御骑兵的攻击,若是战时,在内侧配备弓手,又可抵御步军的进攻,如此扎营驻寨可谓铜墙铁壁。

  太阳近中,照着前后甲光黑闪,马蹄纷踏,通过打开的寨门,迎面大小毡帐罗列,如众星拱月,围着一座高大的鹿皮帐。

  众骑兵一齐下马,肃列两排,巍若石雕,在鹿皮帐前形成一条通道,让宗弼和小五两骑径至帐门前。

  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小五重重地喘口气,翻身下马,正欲随宗弼进入大帐,忽闻一声“咄”,一个甲士拦在他的面前,指指他的铁枪,不客气道:“解兵刃!”

  小五一愣,顿时感觉到了和宗弼之间的距离,他是金国皇子,我是大宋草民,无论如何走不到一处的。

  “放肆!”被惊动返回的宗弼一脚踢倒没眼色的手下,哇哇训了一通女真话,便亲近地拉着小五的手进入大帐。

  认清形势的小五宠辱不惊,环视四周,又是相当意外,偌大的帐内没有他人,十分简略粗陋,无桌无椅,环砌一圈铺满兽皮的土炕,唯一能昭显主人个性的,或许就是一排插着各式长短兵器的木架,这就是堂堂一国皇子的寨帐?实在寒酸了点。

  “到家啦,上炕随意坐!”宗弼就如回到母亲怀抱的幼儿,张开四肢往炕上一倒,惬意地打个滚,才坐起来,朝帐外一声吆喝,却是女真语“上饭”。

  “宗弼……”小五支起铁枪,将韩九儿轻放炕上,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宗弼,舌头绕了半天,总算找到合适的用词,“宗弼殿下,敢请为小九解毒则个。”

  “你看我!这个自然……岳飞阿哥,休喊我殿下,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当是一世的兄弟。”宗弼粗放地拍拍脑袋,毫无虚伪,转头在炕上翻找起来,须臾摸出一个粗纹木匣,从里面捏起一粒红丸,递给小五,“直接塞到她嘴里,这解药入口即化,半个时辰就没事了。”

  “这般轻易?”小五诧异地问,不迭接过红丸,将韩九儿揽入怀中,以手掐开她的双颊,将解药送入那冰冷乌黑的小嘴。

  这时,帐外传来几声呼喝,俄而,帐门掀起,几个辫发盘髻、身着左衽羊裘锦裙的女真姑娘端着几个热气腾腾的木盆进来,居然直接就放在炕上,摆成一圈。

  “岳飞阿哥,快来尝尝我们女真美食!这几日,嘴里真真淡出鸟来!”宗弼一脸馋相,摩拳擦掌地招呼小五,再对侍女们吩咐几句,却是以汉语,故意教小五听得宽心,“将这位小九阿嫩背下去,等她醒来,伺候她沐浴更衣,小心看待!”

  小五晓得“阿嫩”是女真话“妹妹”的意思,如同“阿哥”相当于汉语的“兄台”,都是年轻男女之间的敬称。既然宗弼想得如此周到,嘴里同样淡出鸟来的小五便放下心来,打算好好尝尝这中原吃不到的女真“美食”了。

'拾' 雪中酣
侍女中分出两个,小心地将韩九儿背出去,剩下的三个,在宗弼和小五旁各站一个,还有一个专门端坛倒酒。

  小五亦学着宗弼盘腿坐到炕上,竟发觉炕是热的,大为惊奇,他却不知这乃是女真人特有的火炕,一直传到后世,有了它,即便是数九寒冬,室内也温暖如春。

  自从名为“胡床”的椅子传入中原之后,宋人一改古人“席地而坐”的传统,习惯高坐椅凳、杌子,小五如此盘炕,颇有些不习惯,他俯就木盆,先观后动。

  宋人饮食讲究色香味俱全,这女真美食至少在色彩上不输宋食,一盆金灿灿的粟米粥,一盆油晃晃的煎炊饼,另两盆更加丰富多彩,居然是夹带血丝的半生肉片和内脏血羹,还撒上了生韭菜和葱叶、姜丝,端的姹紫嫣红,绿意盎然,看得小五心里直嘀咕,这是人吃的吗?都说北方鞑子茹毛饮血,倒非误传。

  宗弼却视若珍馐,急不可待地接过侍女递上的木碗和木勺,动起手来,喝一口酒,吃一块肉,鼓着颊边嚼边嚷:“自家兄弟,莫客气、莫客气!”

  小五自拣尚能入眼的粟米粥和煎炊饼吃,没想到煎炊饼面上抹了一层蜂蜜,甚是可口,本就饿了的他一口气吃掉五张饼,喝掉半盆粥,把边上的侍女看得掩嘴直笑。

  “笑甚么笑?别跟木头似地呆站着,把我阿哥给伺候好了!”宗弼吃得嘴角血红,额头冒汗,不亦乐乎,还得兼顾主人之宜,真够忙乎的。

  侍女们应了一声,就如花蝴蝶一般穿梭起来,一个端着一碗酒,一个捧着一碗肉,弯腰半躬,送到小五面前,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道:“小阿哥,快请吃酒啖肉。”

  小五从未被人如此伺候过,一则盛情难拂,二则入乡随俗,惟有硬着头皮将一块血淋淋的肉片送进嘴中,囫囵吞下,腥气冲鼻,赶紧将酒一口干掉,劲辣过后,余味香醇,却是好酒!

  “小阿哥好酒量!”侍女赞一声,又给小五斟满酒。

  “我陪你!”原本一口一口喝酒的宗弼见状,亦将一碗酒喝干。

  为避免吃那生肉血肠,小五只有不停喝酒。偏偏女真人以善饮作为衡量勇士的标绳之一,号称女真第一勇士的宗弼自然不甘示弱,居然跟小五斗起酒来。

  小五自从跟着使队入辽,一路受到辽国地方官吏的款待,酒量渐长,初时尚是无心,后来见宗弼较真,那酒意上头,便要挫一挫这女真第一勇士的威风,越喝越猛。

  两人你来我往,连干了三坛酒,都有七、八分醉意,大呼小叫着,浑忘了各自身份,仿佛回到草原同行时的亲密状态。

  忽然帐外一阵喧哗,伴随着清脆的娇斥声,帐门一晃,两个侍女半拦半跟着一个少女冲进来。

  少女披着一头半湿的乌黑秀发,浴后的嫩脸如玉泛红,身着女真贵妇才有的雪白貂裘绒裙,衬托得整个人冰清玉洁,宛若天山雪莲,偏又明眸含怒,樱唇微嗔,恰似孤霜傲菊。

  “观音下凡了?”宗弼眯着一双醉眼,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句女真话脱口而出。北族人心目中的美女没有汉人那么多讲究,什么环肥燕瘦、沉鱼落雁的,只认观音乃世间最美,而能称上观音的,自是天姿国色。

  “是嫦娥坠月了!”半迷半糊的小五也被少女的绝世之美所所打动,难得地冒出一句戏赏之言,却又觉得这个嫦娥仙子煞是眼熟,分明在哪里见过。

  “臭木毂辘,你倒喝得痛快,把我丢到一边!”不曾想,少女凶巴巴地走到炕前,一把拧住小五的耳朵,以汉语斥问,“你把我带到了甚么地方,怎么外头竟是些鬼头兵?咦,这儿还有个小鬼头。”

  “你是……”小五扭头挣脱,兀自浑浑噩噩的,没反应过来。

  侍女们见这个大胆的小妮子,既没把四太子的贵客当棵葱,又把四太子骂作小鬼头,个个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女真话“把某人当棵葱”乃是赞语,只因北地不产葱姜,物以稀为贵。

  “小阿嫩,你是哪家的千金?可曾许了谁?”宗弼不以为忤地改为汉话,在炕上嬉皮笑脸地爬过来,完全被这个汉人小妮子迷住了。

  古人本就早熟早婚,宋制男子年满十五、女子年方十三即可婚配。女真人更无年龄限制,又崇尚自由婚,有“女*贞”之说,其实是指女子婚前可自主选择夫婿。宗弼跟小五年龄相若,虽未娶妻,但侍女众多,自通晓男女之事。

  “五哥!”少女吓得尖叫一声,像个受惊的小鹿似的,一头缩在小五怀里,“这个小鬼头想欺负我。”

  “小九?”小五待软玉在怀,青馨沁鼻,方打个激灵,醒悟过来是换回女装的韩九儿,酒意顿被吓退,忙将她扶坐在炕沿,“九姑娘莫怕!这是金国四太子,是他……救了你。”

  小五心想是宗弼先害了人,才又救的人,却怎好实说。韩九儿闻言,大着胆儿抬头看了宗弼一眼,星目扑闪,撇撇嘴角:“四太子?就这厮模样……”

  “岳飞阿哥,你的伊尔哈真是个小观音啊!”宗弼也清醒好多,满眼羡慕,没想到这个小九扮男装时貌似青嫩,改回女妆却美若天仙,魂不守舍地应道,“小观音,你看我哪点不像四太子……”

  “甚么伊尔哈、小观音……你、你的鬼头好丑!”韩九儿虽不知“伊尔哈”的意思,却也晓得“小观音”是赞美之辞,和羞颔首,又扑哧一笑,那种汉人少女所独有的娇怯烂漫,直把个宗弼看得痴了。

  小五也不插话,只顾打量着韩九儿,看来毒性已解,小妮子除了双颊略略清减,完全恢复如常,可能因为秀发披散的缘故,感觉褪了几分青涩,多了一丝妩媚。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却是人声欢腾,越来越沸,显示参与者愈众,连帐内诸人也不由为之所动。

  “岳飞阿哥、小九阿嫩,走,看看去!”宗弼不由分说,将小五和韩九儿连拉带搂,拽出大帐,几个侍女业已抢先跑出。

  只见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已蒙上一层灰朦朦的薄纱,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儿,正自天而降。寨帐内外,不分将士主奴,个个手舞足蹈,口呼“撒的乐甘”,任雪花落在面上、口中和手心。

  “撒的乐甘!”宗弼也手舞足蹈地大叫,“你们两个是贵人,带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带来了吉祥安康……”

  韩九儿见每个人的头上都冒出缕缕白气,乃是雪花遇人体所融,如同人间仙境,受到感染,拉着小五的手儿在雪中转起圈来。

  小五身不由己地随着韩九儿转着,只觉天在旋,地在旋,四周在旋,惟有对面的人儿如影相伴,那飘发、那秀靥、那妍姿,无不令他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地,心里竟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只愿这一刻定住,定在永恒……

  “嘭”!一个雪团正中小五的脸上,这对习武之人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若是利器却又如何?他晃晃脑袋,怎么睡了一宿还未醒酒?

  原来昨日小五被韩九儿在雪中一转,不知是被酒所醉还是被人所迷,抑或二者兼有,居然酣倒在地。

  当他今晨醒来,懵懵懂懂出了鹿皮帐,外面已成银妆素裹的世界,一袭轻裘雪帽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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