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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过来拿了。谁想,竟在外边儿听了这么一出好戏。
林泽目光微闪,看向王嬷嬷禁闭的房门,唇角的笑容却愈发地冷了。好一个荣国府里的管事嬷嬷,做事这样的没有成算,只把姑老爷家也当成了自家。且也不用他来腾出手收拾,这些人合该自己就能作死!
又说到,那张嬷嬷恭恭敬敬地把事情禀报了贾敏,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只有薰笼里不时地爆出几声微弱的声响。林如海早已去了书房办公,余下的绿柔、红杏都在屋里束手立着。贾敏歪在引枕上,一手揉摁着额角,只觉脑袋生疼。
“张嬷嬷,您原是府里的老人,该如何办,您自然是有成算的。”说着,又睁开眼道,“我已禀了老爷,过两日就请了方嬷嬷来一并协理家事,到时候,一起料理了才算干净。”
“太太说的极是。”张嬷嬷听得方嬷嬷也将回府管事,心里更是踏实,“只是那赖嬷嬷?”
“只当她是个来作客的,家事一概不要叫她插手。”想了想,又道:“玉儿今日仍睡在泽哥儿那里,绿柔,你去守夜。另派了得用的丫鬟去玉儿的屋里服侍,那些个不顶事的丫头一概不要,性子软弱又没有个刚性儿,如何能叫玉儿过的好。”
“太太且安心,我已经挑好了人。”说着,张嬷嬷便从身上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其中几页,道:“这几个既是家生子,又最是伶俐的,性子又平稳,做事又老实。只是先前那院子都由……故而没能被安排进去。”
贾敏心知王嬷嬷把持黛玉的院子,叫底下的家生子都不能进去,只一味收了好处,放那些不顶事的丫鬟仆妇进去服侍,如今想着黛玉院子里冷冷清清,连个薰笼都不点了,心里更是又气又苦。娘家亲自送的人,如何竟是这般的模样。她不过离家多少年,那府里倒似奴才比主子还高些了。
“嬷嬷只安心去做,我将这些交与嬷嬷办,自然一百万个放心。”
待得红杏打起帘子送张嬷嬷出去了,贾敏这才恨恨地把手边的一套雨过天晴的茶盏摔了粉碎。只悲泣道:“这都是什么缘故,竟连这么些年的体面都不要了!”
且说到底所为何事,却要再待下回。
第九章()
却说,王嬷嬷打着笑脸把赖嬷嬷迎进自己的屋里,一面倒来滚滚的茶,一面笑着说:“好容易盼得老姐姐来了这里,这才见着了。老姐姐可别嫌弃我这里寒酸,少不得在我这里先坐坐的。”
赖嬷嬷一手接过茶盅吃了一口,抬眼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只见屋里金玉摆设一应全有的,暖和和的炕上被褥枕套都是全新的,可见得这王嬷嬷在林府里未曾被亏待。又见在炕头上,正挂着一套秋装,绿黄色团花宝瓶纹样遍地金薄氅,驼色交领中衣,绣金花卉纹样镶边姜黄菱纹缎面马面裙;又一套冬装,玄色底子缕金祥云纹玉锦镶边茶色缎面风毛披风,岩白色交领中衣并一件儿藕色镶边棕色底子织吉祥云纹样缎面风毛连帽斗篷。当下也奇道:“这两件衣服是老妹妹的?”
“哟,我可不敢当。”王嬷嬷忙笑道,“这原是太太特特地打发了人请了扬州城里最手巧的师傅做出来的,老姐姐可瞧见了,这绣工这手艺这纹样儿,哪一点不是顶顶的好?”因又笑起来,“却是我无福消受,原是太太早备下要送给老太君的秋装和冬装呢。”
赖嬷嬷细细地看了一回那两套衣裳,对上边儿的绣工手艺也是赞不绝口,又想着这样巧的女红师傅,少不得这两套衣服费了不少银两。再见这衣裳的料子都极好不过的,就是比着荣国府里的也高出许多。当下也不由地咂舌,可见得姑老爷家的底子厚实,连做件衣裳都这样的讲究。
“原说呢,我们常在府里都说府里万般好的,再不曾想,一山还比一山高呢,瞧着姑老爷家,就这两件衣裳,寻常拿出手的竟比咱们府里年下做出来的衣裳好出许多来。”又吃了一口茶,逐渐回过味儿来,便问:“这可是什么茶呢?滋味儿倒与常日家吃的大不同。”
王嬷嬷听了这话,再没有不得意的,便上赶着说道:“老姐姐可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我再不敢欺瞒的。这原是老爷赏了大爷的茶叶,大爷那里只吃了一回,姑娘也吃了倒是喜欢的紧,大爷二话没说就把一罐子茶叶都送了姑娘。喏——”起身,把柜橱一开,拿出一只绘着青山傍水样儿的白瓷罐儿递给赖嬷嬷瞧了,“这就是了。”
“既是姑娘的东西,怎么倒在老妹妹这里?”
“哎呦,老姐姐再没有不知道的。这姑娘如今才多大的岁数呢,哪里就知道吃茶的道理来。我是一片心为的姑娘好,她才两三岁的年纪,如何能吃这茶,少不得白天吃多了茶,晚上便要走了困的。第二日再要去太太那里请安,又要去大爷那里问功课,怎么有精神。”说话间,便把那一小罐茶叶往赖嬷嬷手边推了推,笑道:“这茶这样的精贵,哪里是我这样的人能吃的,倒是老姐姐来了,合该叫老姐姐吃着开心。”
“你倒有心。”
那赖嬷嬷在贾府也是见惯了好事物的人,只是来了这林府,耳闻目睹又是另一番模样。要说,贾府也是再富庶不过的人家了,那老太太的上房里一溜排儿摆放的物件,哪一样儿不是顶好的,只是都落不进她手里罢了。如今来了这林府,眼见着虽不像贾府那样富贵显眼,可实打实的,每一样儿物件,都是比之贾府也有余的。
今见王嬷嬷乖觉,赖嬷嬷也不推辞,只拿着那小白瓷茶罐儿把玩一会儿,笑道:“这茶味道吃着好,想来自然是极好的。没成想,这装茶叶的罐子也这么小巧。”
“谁说不是呢。”王嬷嬷拍了一下大。腿,又笑了起来,“老姐姐可不知道,这装茶叶的罐子原不是这个,只是姑娘喜欢这茶叶,大爷又特地逃了一回课,亲自带了小厮出去寻了这么一个小巧玲珑的。只是后来,虽得了姑娘的欢心,却被老爷狠狠地罚了一回。要说,这大爷人虽不大,心倒是真好,只是可惜了。”
赖嬷嬷也点了点头,深觉此话和她心里想的一个道理,便说:“按理,这话儿却不该从我们这儿论起。到底是姑老爷家,太太虽说是我们府里出来的小姐,可嫁进了林家终是不比以往。”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我先前在太太那里,好容易同太太掏心挖肺地分说了利害,只是太太一味听着也不说话,倒叫我心里没底。唉,这大爷再怎么好,到底不是太太亲生的,日后保不齐就是个养不熟的。这道理,我们老姐妹最清楚不过的,只太太心里拎不清,白让人操心。”
“谁说不是!”听了赖嬷嬷的话音,王嬷嬷想起之前林泽大晚上的把黛玉抱走的事情,心头登时怒火上来,也不管屋外并没有心腹守着,只一味地逞口舌之快抱怨说:“老姐姐这话正是了。这大爷再好,能把太太当亲娘不曾?就是人家里,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爷们儿还出幺蛾子呢,何况这抱养来的,跟姑老爷、太太再没有半点关系。要我说呢,太太如今年岁都多大了,闹这么一出身孕,少不得伤了身子还不知道能过多少岁月呢。姑老爷如今看着倒好,谁又想得到日后呢。”
“再说太太肚子里如今怀着的那个,连个形状都还没显,纵是个哥儿,日后若姑老爷和太太不在了,他难不成能越过大爷去?若是个姐儿,指不定大爷往后黑了心怎么待她们姐妹二人呢。”
这话说着实在不像,哪里是一个嬷嬷该说的!可赖嬷嬷却不驳她,只任她说,等王嬷嬷一口气出完了,才劝道:“老妹妹自不必担心,太太如今虽上了些年纪,到底这两年身子调理得好,又是软和的心肠,这一胎保养好了,未必不能长寿。再者,老太太使我来,这其中的意思老妹妹难道还有不明白的?”
“哎呦喂,我的老姐姐,这可是老太太的心思,我哪里敢胡乱猜度。”
赖嬷嬷听了,低头含笑吃茶也不言语。那王嬷嬷实不是个存得住话的人,见赖嬷嬷只顾吃茶却不说话,便坐不住了。只央道:“好姐姐竟瞒我呢,好歹告诉我吧,也好叫我心里有个底儿。”
赖嬷嬷便啐道:“亏你也是个见惯世面的,竟连这么点子耐性都没有。”便把茶碗推开,笑道:“老太太的意思呢,是遣了我来帮衬着太太理家。只是临走时,倒是二太太又嘱咐了我一句。”说着,便把声音压低了,道:“二太太的意思,是叫你我二人看着行事。姑老爷家的家底儿到底有多厚实,我虽不大清楚,好歹你在这儿已有了三年多了,可得多说与我。”
“这可怎么说的呢?”王嬷嬷惊道,这二太太竟要她们俩打探姑老爷家的家底,这是怎么个说法?若叫别人知道了,可不是要被笑话死!
“你可得明白,如今府中当家的可是二太太呢。”赖嬷嬷说着,便把王嬷嬷离开贾府后,那琏二爷又娶了王夫人内侄女的事儿也说了,言罢,只拿眼淡淡地瞅着王嬷嬷道:“我是一心为你好的,才把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都同你说了,好歹你也该把心里的话同我说了才是正理。”
王嬷嬷先听赖嬷嬷分析了一番贾府如今的形势,想着几年前王夫人侍奉老太太,待下虽有些手段,到底也管不了老太太所在的上房。今听了赖嬷嬷这话,又想着大房里又娶了王夫人的内侄女,这贾府可不是被这姑侄俩把持得和铁桶一般么。正惊着,却听赖嬷嬷这般说道,王嬷嬷心里发苦,嘴上却不敢不应,只好打着转儿先把话给岔开。
“老姐姐这话很是,只今日天时也晚了,老姐姐难得赶了大老远的路来,到底先歇下一晚,等明日我再与老姐姐细细分说了才最正经。”
赖嬷嬷一想,正是这个理了。于是也笑着,怀揣着那一罐子茶叶并王嬷嬷孝敬的许多金钗银擘往自己屋里去了。
这二人,原是贾府出来的嬷嬷,惯常有脸面,又最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说三道四的话儿再没人比得了她们,眼下又是在自己的屋里,王嬷嬷哪里想到要派人守着门口,好歹不叫人听见她们的话。只这一回放肆,兼之贾敏先前又派了四个心思灵敏的小丫头来这院子,不多时,赖、王二人的话便一丝儿不错地都传到了张嬷嬷那里。
张嬷嬷冷着脸听了小丫头的回话,心头大怒,只脸上仍是那副冷冷的神色。听罢,便挥了挥手,叫来回话的小丫头仍回黛玉的院子里,一并事情不许她们声张,自己却穿了外衣,独一人往贾敏那里去了。
贾敏歪在引枕上听了张嬷嬷的回话,脸上半点神色都没有,竟是冷了心,看张嬷嬷一贯是公正严明的人,心里也着实放心。吩咐了几句,让张嬷嬷自去处置,等红杏送了张嬷嬷出了院子,屋内绿柔正要上前服侍时,贾敏却是恨恨地摔了一套雨过天晴的茶盏,心里无不悲凉。
这还是娘家遣来的人,竟在背后这样碎嘴议论主子。好歹如今这话不过传到张嬷嬷耳朵里,张嬷嬷又最是嘴上严实的人,再不会叫这话传出来的。可若再留着这二人在府里,还不知道如何呢!又想着,在家时,二哥贾政娶了金陵王家的嫡女为妻,看着倒是大家的闺秀,只是不会识文断字白让二哥那一腔想着红袖添香的心思空了,往后愈发地脸上摆出慈和的姿态来学着管家。
贾敏是个极聪敏的,哪有不知道这新进门的二嫂子对自己的不顺眼。要说,贾敏还看不顺眼这王氏,心眼子又小还尽往那钱眼里钻。好歹,在家不过两年,她也嫁入了林家,远远儿的离了。
要说这些年,她待娘家再没有那不公的。独林家有的,何时不曾往娘家送上一份儿。连老爷都笑话她说,“这是要把整个林家给搬去贾家了”。她现在想着,当真又气又苦,每年节下,那礼单何曾薄了?不说薄,倒是厚实得叫人看了都咂舌。可她那好二嫂子,管着公中,回礼可着实敷衍!
“绿柔,你替我传话下去,我倒要那起子生了异样心思的人没处喊冤!”
贾敏歪在榻上歇息自不必说,只说绿柔一时听了贾敏的吩咐,忙把话语都对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一一传达下去。只不知,贾敏到底吩咐了何话?
第十章()
要说贾敏到底是再聪敏不过的人,只是听着张嬷嬷回禀的话,便想到了后续多少事情。故而把管家的事宜一并交给张嬷嬷和方嬷嬷之后,更是嘱咐绿柔把院子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好生敲打一遍。全院的人,乃至阖府便都知道了,太太这回怀着身子却真是累着了,不说整日懒怠理事,更是连听人回话的精力都没有了。
府内上下,因是张嬷嬷和方嬷嬷理事,仆妇、婆子和那些个小丫头子们越发地恭谨不敢吱声,惟恐扰了太太的清净。就连林泽和黛玉二人,也从一日三次过来请安减为晨昏定省。黛玉倒不觉得,左右不在母亲身边,她还有哥哥那里可去。只是自己的那处小院儿去不大肯待。
林泽见黛玉这几日来得勤快,心里正奇怪,那边贾敏院中的两个二等丫鬟名叫清溪、清河的便往这里来说,太太交代了,这几日她身上正惫懒,姑娘在院中又无人照看,少不得要大爷这里都尽心。只一点,可别误了大爷读书。
林泽听罢,叫白果和白芍恭敬地送出去,又让白术亲自去黛玉院子里打探了一回,听着白术说道,黛玉院中如今正热闹呢。原姑娘在时,那起子人还不敢怎的,又顾忌着太太。如今见太太推说身子不好要静养着,姑娘又常去大爷那里待着,院中以赖嬷嬷、王嬷嬷为首的赖嬷嬷从贾府里带来使唤的丫鬟婆子越发地翻腾上来,当真吃酒赌钱无一不做。
白术回禀完这话,不由地轻啐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凭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哪里就能够在姑娘院子里做出这么多个浑事来。要说呢,姑娘的院子再清贵不过的,那起子婆子不定怎么糟蹋呢!”说着,又想到这几日黛玉过来时眼圈儿都发红的模样,心里也忿忿难平,只道:“大爷别怪我多嘴,好歹应该禀了太太好生处置了这些人才好。”
林泽冷眼看了一眼白术,把白术到嘴边的话都吓了回去。见白术诺诺的不吭声了,才慢悠悠地道:“这既是姑娘院子里的事儿,你打听清楚了可不许往外头混说。要叫我听见半点,你可仔细。再有,太太如何做几时轮到你论辩了,这样的没规矩,自己去回了张嬷嬷,就说是我的意思,革了半月的月钱。再有下次,便打发你远远儿地出去。”
一番话,把个白术吓得不轻,连忙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林泽向来不耐女孩儿的哭声,便道:“莫不是要革了一个月的月钱才肯收声?”
白术听了,心中一凛,忙擦干眼泪出去了,自去张嬷嬷那里说了林泽的交代又领了罚。且不说白术心中怎么自悔失言,单说张嬷嬷正核对着府内的名册时,见白术白着一张脸,两只眼睛红通通地走进来就跪下说要领罚,心里正惊疑,又听着白术把话好生地分说了一通,便冷着脸道:“很该如此。”
见白术小脸惨白,神色间还有些伤心,便冷声道:“你可也别委屈,要叫我说,革了你半月的月钱还是小事。你怎不想想,自打你在府里当差,那些重活可有没有落在你身上?你自是修来的福气,能得了太太的垂青叫你服侍大爷,往日看你是好的,何况你老子娘又是府中老一辈儿的人。惯常太太总说‘外头买来的到底比家生子体面’,可谁不知道,那些外头来的小丫头子哪里有家生子得用?”
“且不说你,就说大爷身边服侍的,那白果虽是你们四人之中领头的一个,可你见过太太着她回过几次话?每次还不都是传了白芍来问,这再没有个不清楚的了。”
想着林泽对这丫头一番话,张嬷嬷也不由地心里一叹。大爷才多大年纪,正是该全副心神在功课上,闲时想着玩笑的年纪。可如今还要操心内宅的事情,又要训戒这些小丫头,当真是操劳太过。心里免不得要怨这个丫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大爷跟前嚼蛆,没得让大爷劳累。
“你是大爷跟前得用的丫头,大爷再怎么样还不都先想着你们?就说先前太太赏的多少好吃的好玩儿的,大爷还不都是分给你们几个?你可也别诓我说你没拿,那些个内造的点心和精致的玩意儿你们哪一个不爱?”
说得白术红了脸,低低地道:“大爷待我们几个好,我自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今日瞧着姑娘那屋里的情形,心里也没个计较,回来和大爷说话便失言了。”说着,又簌簌掉下泪来,“张嬷嬷,我是府里家生的奴才,刚去大爷身边服侍的时候,我老子娘就跟我说了,我心里眼里只念着大爷的好呢,再没有二心的!”
张嬷嬷点点头,“这正是了。”又招手让她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耳鬓,也算一番抚慰。“大爷罚你,也是为的你这不踏实的性子,日后若叫人拿捏住了,岂不是糟糕?虽革了你的月钱,好歹大爷平日里也赏你许多大钱,哪里就值当这些。唯有面子上有些撂开了,恐你是为这个委屈呢。好孩子,你且也别怕,这事儿,放在大爷那里,他再没有说这话与别人听的。我这里,也不说与别人。只一样儿,你日后可不能再冒失了。”
白术一听,心头的委屈便一下子散了。她哪里是为了那革掉的半月月钱伤心委屈呢,不过是为了被大爷罚了,又想着自己自服侍大爷以来,从未被责骂大罚过,今这一次,若叫那些时常看不惯的人知道了,可不是要背地里笑话呢?如今见张嬷嬷并不欲宣扬此事,心中大安,只含泪谢了一回,自回了林泽院中不说。
待屋里清静下来,张嬷嬷便看向里屋道:“人已走了,且出来罢。”
里屋隔间的红毡帘子一动,就见一个动作俐落的嬷嬷走了出来,正是方嬷嬷无疑。方嬷嬷先拿起桌上的那一叠名册看了看,才道:“大爷赏罚分明,是个极有手段的。”又想起那小丫头,先进来时,万般的委屈,临了去时,早没了半点伤心,不说委屈还要千恩万谢才罢,便笑道:“你这一出儿唱得也好。”
张嬷嬷因笑了起来,又听方嬷嬷这一番话,便啐道:“我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呢,这样的恭维可要折煞我。”说罢,又自叹道:“我常日里都说,大爷小小年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