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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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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说:“难道你们不吃早饭?”

戴着口罩的江菲说:“不吃,走吧。”

花荣心里不快,说:“不吃不行,没有力气开车。你们不吃,就在车里等我吧,我吃完了再走。”

风子瞪着他,什么也没说。

花荣下车,走进了包子铺,坐下来,说:“给我来十个包子,一碗豆浆。”

包子铺的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脸很黑,却满面笑容。

她把包子放在一个大盘子里,放在了花荣面前,说:“吃吧,豆浆马上给你端过来。”

花荣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慢慢地嚼起来。

他故意慢吞吞地吃。

他无所谓,反正不赶时间,开到哪里算哪里,其实,他是想气气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车里,江菲生气地说:“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司机。”

风子说:“这个人平常很好的呀。”

江菲说:“我看不是个好东西。”

风子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江菲说:“我担心他会坏了我们的事情。”

风子说:“没有那么严重,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多想了,忍耐忍耐,到了我老家就好了。”

江菲说:“你和他说,让他吃快点,赶紧走。”

风子降下车窗玻璃,对包子铺里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的花荣说:“花师傅,你能不能快点。”

花荣没有搭理他。

江菲生气地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你走了,这样提心吊胆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风子说:“好了,别抱怨了,又不是我让你干那些事情的。”

江菲说:“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你这个混蛋。”

风子咬了咬牙,沉默。

花荣把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对老板娘说:“给你钱。”

老板娘收了钱后,微笑着说:“谢谢,一路走好。”

走出包子铺的花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老板娘说:“还有什么事情?”

花荣说:“你知道离这里不远处那个儿子在外地被城管打死的人家吗?”

老板娘说:“知道呀,怎么了?”

花荣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千元,说:“昨天晚上,我们在那人家借了宿,老太太人很好,早上走时,不愿意收我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想托你把这些钱给她。”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说什么?”

花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老板娘惊骇地说:“活见鬼了。”

花荣说:“怎么?”

老板娘说:“你们住的那家人都死光了呀,哪里有什么老太太。老太太在半年前就喝农药自杀了。你说你们住在她家,还要给老太太钱,这不活见鬼了吗。老太太死后,那房子就一直没有人住,你们——”

花荣心地升起了一股寒气,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可以说,这是一次莫名其妙而又让人心慌的旅程。风子选择的道路难走不说,他和江菲总是因为困难而相互埋怨,有时不顾花荣在场,大吵大闹。花荣渐渐地有了判断,江菲是个有夫之妇,和风子私奔是因为犯了案,而她犯案是因为风子……其实,风子是带着犯案的江菲逃亡,他以为只要逃到地处贵州山区的老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尽管知道了这些,花荣还是不清楚江菲的身份,以及她犯了什么案,而且对那皮箱里装的什么也一无所知。好几次,花荣想打开皮箱看个究竟,因为江菲看得紧,没有得逞。他们尽管相互埋怨,不停地吵嘴,可对花荣还是身份警惕。他们不敢住旅馆,渐渐地,也不敢到人家里借宿了,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风子和花荣商量,以后累了就在车里睡睡好了,或者在野外搭帐篷休息,他带了两顶小帐篷,还有睡袋什么的。花荣才知道他们的旅行包里装了些什么,还有饼干面包之类的干粮。花荣不答应,说自己没有床根本就睡不了觉。风子说:“这样吧,再给你加两万,你看怎么样。”花荣想了想,答应了他。

十多天后,他们来到了湘西和贵州交界的大山里。

那是个下午,天阴沉沉的,冽风呼啸,天寒地冻。

不知不觉,他们从秋天进入了冬天。

银灰色的现代轿车驰进了大山里的一个山谷。

路是泥沙路,坑坑洼洼。路两边是高过人头的草丛,更远一点是茂密的森林。这个地方人迹罕至的样子,开了半天的车,也没有见到别的车辆在这条路上行走。

花荣说:“妈的,走的什么鸟路。”

风子说:“过了这段就好了。”

花荣说:“好个屁,你以为我是傻瓜呀,进入贵州后,山更多,路更不好走了。”

风子说:“走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花荣说:“等把你们送到地方,估计我的车也报废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车突然剧烈抖动,要翻掉的样子。花荣赶紧刹住了车。风子说:“怎么了,赶快走呀,天黑时,我们必须走出大山。”

花荣知道发生了什么,恼怒地说:“必须你妈逼!”

风子说:“你怎么骂人呀。”

花荣说:“老子骂的就是你,王八蛋,你不是故意折腾我吧!车胎爆了,你知不知道!”

风子说:“啊——”

江菲说:“还不下去看看,你们吵什么呀。”

花荣和风子下了车。

右边前轮胎已经瘪下去了,花荣一把拉过风子,恼怒地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车还能开吗,这荒山野岭的,你就等着喂野狼吧!”

风子说:“花师傅息怒,息怒。想想办法吧。”

江菲也下了车,看到干瘪的轮胎,眼神慌乱。

花荣说:“想什么办法?你匆匆忙忙叫我走,连备胎都没带,这个鬼地方,到哪里去找补胎的人?你他妈再多钱有屁用,你能给我弄个轮胎出来,我就真服你了。”

风子四处张望。

这片山野,除了他们三个人,鬼影都没有。

山风呼啸,天上乌云翻滚。

花荣趴下身体,检查着轮胎,发现轮胎是被铁钉刺穿的。那一片有好几颗铁钉,仿佛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下的铁钉,这是一个陷阱?如果说真的有人故意这样做,那么,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花荣说:“情况不妙。”

风子脸色煞白,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

江菲扯下口罩,瞪着眼睛说:“怎么办,我们死在这里算了。我真倒霉,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什么狗屁诗人,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流氓,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流浪汉。”

风子眼中冒火。

他颤抖着说:“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诗人。”

江菲说:“狗屁诗人,狗屁诗人!什么狗屁浪漫,没有钱你连狗都不如,要不是我,你这些年能如此潇洒过日子,能花天酒地。你住的房子是我租的,你的手提电脑是我买的,你吃的穿的都是我提供的,你甚至拿着我给你的钱去泡妞,还美其名说体验生活,你说你是不是狗屁诗人,是不是!现在我出事了,你还要带我去什么鬼地方,还骗我说到了那地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说过什么两个人的幸福生活。能幸福吗,能吗?这些天,我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我还不如回去自首,就是坐牢也比逃奔的生活强。”

风子大声吼:“别说了,你以为我的心好受!你以为你那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我,要不是爱你,我早就离开了,也不会走到今天。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从来没有逼过你,是你说爱我离不开我的!你明白吗!”

江菲流下了泪水,表情痛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花荣的牙又开始疼痛。

他倒抽着凉气说:“你们慢慢吵,老子不奉陪你们了。”

花荣往前走去。

风子见他离开,急了:“你他妈的真的走了?”

花荣回转身,说:“你刚才说什么?”

风子说:“我说,你他妈的真的走呀。”

花荣朝他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你骂老子可以,你再敢骂我妈,老子就弄死你。”

风子感觉到了他的力量和愤怒。

他胆怯地说:“花师傅,放开手,有话好说。”

花荣说:“我看江菲说对了,你就是个狗屁诗人。”

风子突然怒了:“别侮辱诗人。”

说完,他伸出手,抓住了花荣头上的帽子。

花荣说:“放开我的帽子,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风子松开了手,没料到,松手时把花荣的帽子带落到地上。花荣哀嚎了一声,松开了抓住风子衣领的手,赶紧捡起帽子,戴回了头上。

花荣说:“狗东西,有你好瞧的。”

他转过身,往前走去。

江菲说:“花师傅,别走。”

花荣没有回头,说:“你以为我真的会走,我的车还在这里,难道不要了,还有,你们的钱还没有付清,我能走?我只是往前走走,看看有什么办法。”

江菲松了口气。

他们又继续斗起嘴来。

花荣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他头上的秘密,暴露在了他们眼中,又是羞愧又是怨恨。边走,心里边说:“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走着走着,花荣发现前路边草丛中里有间小木屋,小木屋上有两个大字:“火补。”敢情这是个修轮胎的地方?走近前一看,果然是。问题是,小木屋铁将军把门,根本就没有人。他从门逢里望进去,发现屋里有许多修车补胎的工具,边上还有张行军床。在这荒山野岭开店,会有什么生意,此店的主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他想到了刺穿轮胎的钉子,会不会和此店的主人有关系?此店的主人也许不仅仅是为了补胎那么简单,会不会是埋藏此地的江洋大盗或者杀人犯?花荣不寒而栗,觉得有人躲在不远的隐蔽处,朝他冷笑。

那隐蔽之人是猎手,而他们就是猎物。

花荣身上一阵阵发冷,牙好像也不痛了。

他回到了原地。

风子和江菲已经不吵了,还抱在一起接吻。

花荣感觉到了恶心,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父亲和那个寡妇偷情的情景,眼里顿时充满了杀气。

风子和江菲在他眼中变成了两只兔子。

他想剥了这两只兔子的皮。

可是,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担心另外一双眼睛,猎手的眼睛。

花荣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们还有心情接吻,都死到临头了。”

他们赶紧分开。

江菲说:“花师傅,有什么办法了吗?”

花荣说:“没有,我不是说都死到临头了吗。”

风子说:“你说什么,死到临头?”

花荣点了点头。

风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花荣说:“是有人故意的在路上布下了铁钉,让过路的汽车中招,然后……”

江菲听了他的话,吓得四下张望,仿佛随时都有一个蒙面强盗出现在面前。天渐渐的暗下来,风子突然举起双拳,吼叫道:“出来吧,出来吧,狗日的都给我滚出来吧,我和你们拼了!”

江菲怔怔地看着他,目光痴迷。

她喃喃地说:“风子,风子——”

风子一手把她揽过来,说:“菲,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保护你!别怕。”

江菲说:“风子,我不怕了,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了。”

他们就像演话剧一样,花荣冷眼看着他们,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觉得牙又疼痛起来,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花荣冷冷地说:“好了,你们俩正常点好不好。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江菲说:“花师傅说得对,我们还是要想想对策。”

风子说:“这样吧,让江菲在车里呆着,我们一前一后守着她。”

这话让江菲感动。'。 '

花荣说:“这天好像要下雪,会把我们冻死的。”

风子说:“我们现在去山林里捡些干柴,在车前燃起一堆篝火,这样可以防止野狼的袭击,也可以取暖。”

花荣说:“好吧,那赶快去捡干柴吧。”

江菲坐在车里守着车,他们分头去捡干柴。临走时,花荣交代江菲:“如果有过路的车辆,你一定要拦下来。另外,如果有什么人从山里出来,一定不要开车门,等我们回来。”风子也说:“花师傅说得对,切记,切记。”江菲说:“你们放心去吧,我记住了。你们要快点回来。”

篝火在土路中间熊熊燃烧,照亮了路两边的草地。风吹得野草瑟瑟作响,他们十分警惕,生怕草丛里突然窜出杀人越货的家伙。他们烤着火,吃着面包和饼干,喝着矿泉水,谁也不想说话。风子和江菲依偎在一起,花荣坐在他们对面。在花荣眼里,他们就是两只兔子。

夜深了,江菲明显支撑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风子说:“菲,你到车里去睡吧,我和花师傅守着,没事的,天亮了会有办法的。”

江菲钻进车里,把身体套在睡袋里,躺在后座上睡了。

风子和花荣面对面坐着。

风子说:“应该不会有强盗吧。”

花荣说:“不一定,告诉你吧,就在前面有间小木屋,好像有人住的,可是门锁着,可能人藏起来了。”

风子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远方,心里发寒,说:“他们要是有家伙,我们俩也顶不住的。”

花荣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风子说:“那是装逼话,哄她的。”

花荣说:“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风子说:“后备箱里不是有把尖刀吗,你怎么不拿出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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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两双鞋,一双朝南一双朝北(3)

花荣说:“那不是杀人的刀。”

风子说:“为什么?”

花荣说:“那只是剥皮的刀,剥兔子皮的。现在没有兔子皮可剥,拿出来干什么。”

风子说:“你还有剥兔子皮的嗜好?”

花荣说:“从小就喜欢剥兔子皮。”

风子说:“你还是拿出来吧,这样我心安些,可以壮胆。”

花荣说:“好吧。”

他把剔骨尖刀取出来,还拿了把手电出来。花荣重新坐在风子对面,手电放在左边,剔骨尖刀放在右边。看着在火光中散发出寒光的尖刀,风子的确有了某种安全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的恶魔就坐在他的对面。

花荣说:“我只知道你是诗人,可是从来没有读过你的诗歌。”

风子说;“你上网搜我的名字,可以搜到很多我的诗歌。”

花荣说:“现在哪里来的网。”

风子说:“你回去后再搜吧。”

花荣说:“还能回去吗?”

风子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花荣笑了笑,说:“我有个请求,朗诵一首你写的诗歌给我听听,怎么样?也不枉我认识你一场。”

风子说:“没有问题。”

于是,他站起来,站在寒野的风中,火光把他的脸照得通红,眼睛里也跳跃着鲜活的火苗。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诗歌朗诵:起风了

衰草瑟瑟作响

暮秋的长夜

鬼魂哭号

无处安息

寒雨飘落

打湿苍茫目光

哀歌四起

山和水的黑暗

一如心灵的沉寂

惊鸟掠过天空

没有痕迹

被藐视的赶路人

步履匆匆

坚定地往前奔走

义无反顾

在诡异残酷的暗黑世界奔走

只有穿过长夜

才能回家

才能看到光

风子朗诵完,坐了下来,说:“花师傅,怎么样。”

花荣叹了口气,说:“好诗呀,只是我理解不了。”

风子说:“不一定要理解,不一定要理解。”

花荣说:“你闭眼休息会吧,我看着。等你休息好了,我也要合会眼,累死了。”风子说:“这样也好。”其实,他早就撑不住了。风子在篝火边打瞌睡,不一会就把头顶在膝盖上睡着了。

花荣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缓缓地站起来,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刀。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车后面,把刀放回了后备箱,然后把那个皮箱提了出来。他把后备箱盖了回去,提着沉重的皮箱,穿过路边的草丛,朝山林里奔去。

其实,江菲一直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躺在车里,风子朗诵诗歌时,她泪流满面,她想起了自己和风子的相识,就是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爱上了这个流浪的诗人。她听到了花荣合上后备箱盖子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看着花荣提着皮箱窜进了山林。她想推开车门冲出去,无奈花荣锁死了车门。没有想到,花荣就是那个强盗,江菲大声呼喊:“风子,风子——”

无论她怎么喊,风子就是听不见。

江菲使劲地用手掌拍着窗玻璃。

风子终于醒过来了,不是被江菲唤醒了,而是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有个蒙面人追杀他。醒来后,他才听到江菲拍打车窗玻璃的声音。他走到车子跟前,大声说:“菲,怎么了?”江菲喊叫道:“花荣把皮箱提走了。”风子说:“他往哪里去了?”江菲说:“往那片林子里去了,快去追呀。”风子怒吼了一声,朝山林里奔跑而去。

山林里一片漆黑。

进入山林后,风子才真正感觉到了危险。

黑暗将他无情淹没。

他不知道花荣往何处去了,而他自己却像瞎子般寸步难行。

他吼叫道:“花荣,你这个天杀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吼声在山林里回响,显得十分诡异。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亮光一闪,然后灭了。有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风子,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我最喜欢捉迷藏了。”

那是花荣的声音。

风子朝亮光闪过的地方扑了过去。

到了那地方,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急得他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有亮光划破黑暗,那亮光又很快消失。那阴测测的声音又出现了:“风子,我在这里,过来捉我呀。只要你捉住我,我把皮箱还给你,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钱哪,我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来呀,来捉我呀,诗人,情圣——”

风子又朝那地方扑了过去。

他怎么也捉不住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花荣,也许,他就是黑暗的化身。就这样,花荣一遍遍地折腾着风子。他站在森林里,闻到了松香的味道,那么浓烈。这回,他没有看到亮光,也没有听到花荣阴测测的声音。他站在黑暗中,想到了被锁在车里的江菲。江菲会不会有危险?风子企图回到汽车那边,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他迷路了。他站在森林里,气喘吁吁。突然,有根什么东西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想喊,却喊不出来了,挣扎也无济于事。

是花荣用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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