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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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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冷冷地说完,昂然出厅而去。

他继续喝酒,继续说:“怪事,这间客栈真有点邪门。”

他伸脚轻拨天罢老道坐过的长凳,长凳突然中分而坍倒。老道所坐处的尺余凳面,坍倒时碎如粉屑。

绿衣少女一征,讶然道:“好精纯的‘化石腐物’神功。”

门口的灵猫晁飞冷笑一声道:“你还没见过隔物溶金的奇学吧!”

“你看过么?”少女笑问。

“天罡道长就具有此种神奇功力。”灵猫傲然说。

“很了不起!”蓝衫客不动声色地说。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与咱们竞争。”灵猫乘机提出警告。

对方的意思,已经明白表示出来了。

辛五淡淡一笑,不在意地说:“在下记住了。”

干瘦的煞手张接口问:“阁下仍有点不死心。”

他注视着对方微笑问:“尊驾也想露两手么?”

煞手张踱近傲然地说:“你想见识什么奇学?”

他举起手中的酒碗说:“你能一掌将碗打碎。”

煞手张以行动作为答复,反手一掌挥出去,恍如电光一闪,“啪!”一声击中了酒碗。

“哎哟!”煞手张吊着手狂叫,脸色灰败向后退。

辛五手上的碗不但没有碎,甚至连碗中的大半碗酒也丝纹不动,似乎未受到任何波及一般。

他放下酒碗,摇头道:“老兄,你比天罡道长差远了,何苦丢人现眼?”

煞手张如见了鬼魅般悚然后退,向厅外一窜。

灵猫也脸色苍白,惊恐地踉跄退出厅外。

两位绿衣少女噗嗤一笑,摇摇头。

门外,彩衣少女神情肃穆地缓步离开。

为首的少女收敛了笑容,放低声音诚恳地说:“爷台,何苦淌这一窝子水,尊驾艺臻化境,满脸正气,决非邪魔外道。美髯公名满天下,不至于与兄台结下不解之仇。”

语音虽低,但他听得字字入耳。

他淡淡一笑,也用仅可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不要用话来套口风。你已经跟了在下两天,快死了计算在下的心念,对你大有好处。”

“你……”

他放下碗筷,扬长出厅而去,在柜上放一碇碎银,在数双不友好的怪眼注视下、大踏步昂然出店。

午间的太阳显得有点炎热,栓马柱旁的健马不安地在移动踏蹄。他取下马鞭,沉静地解缰。

店门的一名店伙信口问:“客官要走了么?”

他牵着坐骑,扳鞍上马道:“是的,赶两程,今晚该可以赶到安达堡打尖。”

健马尚未驰出,他脸色一变。

不远处的堡门,有两名大汉正在关闭堡门上杠。

四周皆有人接近,约有十五六人之多,每个人皆带了兵刃。其中有天罡老道,有彩衣少女的伴当燕勇。

黑魅唐刚夫妇并肩堵在东南角,嘿嘿怪笑道:“阁下,你想离开?”

他知道麻烦来了,警觉地下马,缰绳重新搭上栓马桩,缓缓移前五六步,沉静地反问:“不错,要离开赶路,有何不对么?”

白发如银的老阴婆顿着龙首杖,怪腔怪调地说:“你这小辈这个时候离开,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你是李家栋的朋友,要逃出去通风报警。二是你贪心想迎上前去纠集党羽抢先动手。小辈,说吧!你想不想说出来?”

他冷静地环顾四周,心中有点不安。

除了分布在四周的十五六个人以外,外围也有些表面上似不相关的人走动。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彩衣姑娘带了一名侍女,与三名大汉,若无其事地站在店门右侧向他注视。

食厅的窗口,两位绿衣姑娘紧张地向外注视。

这是他所看到的唯一不带仇视的目光,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眼神中所流露在外的关切神情。

他感到心弦受到撼动,一阵心潮汹涌。

强敌环伺,每一双眼睛皆露出眈眈凶光.却出现两双关切的友好明眸,难怪他心中波动。

这两位跟踪他两天,敌友末分的少女,难道是友非敌?

他感到十分困惑,必须摆脱眼前的困境,目下不是思量敌友的时候。

他的目光回到老阴婆身上,冷冷地说:“在下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非说不可。”老阴婆厉声说。

“老太婆,你必定要失望。”他沉声说。

老鼠似的三寸钉,站在高大的马车座上、叫道:“朋友,表明态度。”

他冷冷一笑,问道,“在下如果表明态度,你们便放在下离开么?”

“当然,但那是我三寸钉个人的意见。”

“你们这么多人,个人意见不受重视。这就是说,你作不了主。”他不屑地说。

天罡老道打圆场似的说:“施主除了留下之外,别无他途。同时,今天的局面,施主如不表明态度,也不会善了。咱们都怀疑你的身份,你不会令咱们失望的,因为你不是愚蠢的人。”

想平安离开事实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击溃这么多的江湖高手。谁知道这些人中,有几个像天罡道长一样可怕的高手?

当然,这也是他的本意——留下。

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宜逞强免遭不测。

他吁出一口长气,让步地说:“好吧!在下留在此地。”

“留下是不够的。”有人叫。

他哼了一声,虎目怒睁,沉声道:“阁下,不要迫人太甚。在下答应留下,已经是在胁迫下让步,已然脸上无光了。在下不干预你们的事,希望在留此期间,咱们能和平相处,没有冲突。”

老阴婆得理不让人,怪叫道:“你必须表明态度,不然……”

“不然又怎样?”他不悦地问。

“不然你得死。”老阴婆乖戾地说。

他怒火上冲,一字一吐地说:“老太婆,不要欺人太甚,在下年轻气盛,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转身向坐骑走去。

老阴婆当着这么多江湖高手之面,受到一个年轻小辈的奚落,委实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不由恼羞成怒,叱道:“站住!老身要看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他脚下一慢然后重新举步,不加理睬。

九幽娘郭寡妇粉脸生寒,向老阴婆说:“老阴婆,不为己甚,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迫他了。”

九幽娘替他打抱不平,而三寸钉昨天在店堂被老阴婆迫下柜台,耿耿于心,无时不在作报复的打算,岂肯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嘿嘿怪笑道:“对,老阴婆,你就少说两句吧!这里有二三十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手名宿,大家都不出头,你老阴婆却硬要出面耀武扬威,到底你算老几呀?你根本留不住他的。”

武林朋友最大的毛病是心高气傲,受不了撩拨,一言不合,不惜拔刀而斗,尤其是颜面攸关的事,绝不肯当众认栽,凡事不顾后果,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老阴婆阴狠恶毒,心胸狭小,怎受得了激?

一声厉叱,疾冲而上,龙首杖来一记“泰山压顶”、势如崩山。劈向辛五的脑袋,杖沉力猛,快速绝伦。

辛五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前飘八尺,间不容发地避过致命一击,倏然转身沉声道:“老太婆,你这是算什么?”

“从后面偷袭,不算丢人。”三寸钉怪叫。

这两句话不啻火上添油。

…………………………………………………

第二十一章

老阴婆一杖落空,本就感到意外,而且脸上无光,按理不可能失手的一记狠招,居然让对方逃出杖下。

再给三寸钉两句尖酸刻毒的话一激,登时羞愤交加,灵智迷失,咬牙切齿冲进,杖花一涌,招发“毒龙出洞”,点向辛五的胸口,杖花笼罩了对方胸腹要害,形如疯狂,志在必得,杖上隐隐传出风雷似的震鸣。

辛五不退反进,人化闪电,剑发雷霆,一声剑鸣,剑已不知何时脱鞘而出。

人影从杖侧疾闪而过,剑虹流动幻出一道夺目光华,眨眼间人影相错而过。

风雷声倏止,人影重现。

辛五出现在老阴婆的身后丈余,神色冷肃,脸上的肌肉像是冻结了,仅一双虎目神光四射。

他的剑尖沾了血,但血不多。

冷电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三寸钉身上。

三寸钉张口结舌,像是中魔。

他的剑尖遥指着三寸钉,冷冰冰地道:“三寸钉,该你出来了!”

四周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

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在老阴婆身上,人人眼中有惊恐、茫然、难以置信等等复杂神情流露。

老阴婆的龙首杖仍向前斜指,脸色如厉鬼,艰难地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似乎她的腿重有千斤,移动得那么艰难。

她的右胁下,鲜血染红了被剑划破的衣衫,血迹在扩大,迅速向下端的裙裤蔓延。

第四步,她身形一晃,吃力地转身。

“当!”龙首杖失手坠地。

“你……你的剑术身法……身法……”她喘息着叫。

辛五不瞅她,徐徐迈步走向车座上的三寸钉。

“啊”,她惨叫,突然向前一栽。

三寸钉心胆俱寒,战栗着跳下车座逃命。

辛五身形疾闪,飞射三丈左右,迅速如同流星划空,落地之时恰好截住三寸钉的去路,叱道:“拔你的匕首!”

三寸钉魂飞魄散,矮小的身躯疾滚而倒,滚入车底,再向另一面滚出。

糟!另一面站着九幽娘郭寡妇,发长及膝,脸白如纸,正轻拂着铁如意,冲滚出车底的三寸钉阴阴一笑,说:“你惹的祸,你得善后。”

三寸钉急了,干脆躲在车底不出来,叫道:“老天!这怎能怪我?怎能怪我,怎能怪我?太不公平了,我……我……”

“你出来!”辛五沉喝。

“我不出来,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三寸钉硬着头皮撤赖。

“我用五毒牛毛针赶你出来。”九幽娘阴笑着说。

三寸钉不住发抖,哀叫道:“九幽娘,你行行好,不要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好不好?我怕你,你该满意了吧?”

“老阴婆等于是死在你手上的……”

“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我可没叫她向蓝衫客递哭丧杖呢!”

对面的辛五其实不忍心向这个侏儒下手,收了剑,哼了一声说:“下次犯在辛某手上,你将是个活死人。”

说完,转身走向坐骑。

四周的人,皆木立不动,似乎尚未从震惊中醒来。

他解下马包、挟在肩下走向店门。

门旁的彩衣姑娘突然向他微笑道:“你不乘机出堡,未免太愚蠢了。”

他谈淡一笑,止步说:“在下已说过要留下,所以留下了。”

“你本来可以出去的。”

“不见碍,比老阴婆高明百倍的人为数不少。”

“天罡道人?”

“你。”他话声一落,入店而去。

彩衣姑娘淡淡一笑,向身旁的燕勇低声说:“留神他,揭他的底。他将是咱们唯一的劲敌。”

燕勇神情有点不安,低声进言道:“大小姐,此人不除,将是一大祸患。干脆,叫白无常收拾他,永除后患。”

“不,留着他有大用。”

“大小姐的意思……”

“美髯公的拜弟神力天王龙毅,这次亲自护送拜兄出关。咱们所来的人中没有人禁得起神力天王的降魔杆全力一击。因此,我要利用他。”

“是,大小姐,属下这就派人去探他的底。”

“这样吧!叫白无常试一试他的真才实学。也许他除了身法快剑术神以外,另无所长了呢!”

“属下理会得。”

“记住告诉白无常,不可伤他。”

“是,属下当交代下去。”

六间大客房皆有人先住入,两间上房亦客满。辛五后到,只好挤向最后一间大客房,占一席地安息。

这间大客房已有四名旅客,其中有一名中年僧人。

他感到奇怪,怎么四个人大白天依然躺在房内?接着,他恍然大悟,这四位仁兄原来在等他。

店伙一走,一名中年人含笑招呼道:“欢迎,辛兄,咱们这间房最僻静,希望咱们相处愉快。”

“但愿如此。”他放下马包说。

中年人闭上房门,抱拳笑道:“兄弟施炳,匪号是飞环浪子。相见也是有缘,请让兄弟替你引见几位朋友……”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险恶,急需摸清此处的环境,与了解目前的形势,所以不再拒绝对方的友情,含笑与对方攀交。

另三人是闲云尊老释宿非,手中的方便铲是浑铁打造,全重四十斤。

云中雁林超,湖广一流名武师。

青狮陈剑,短发长虬髯,狮鼻海口大暴眼,脑袋真酷似一个狮头。

他也通了名号,蓝衫客辛五。

此时此地,对方报的是否是真名实姓,谁也不敢保证,彼此心中雪亮。

飞环浪子像是个胸无城府,为人四海的老江湖,在对面的矮凳落座,笑道:“辛兄反击老阴婆那一招,真是石破天惊,神乎其技,连大名鼎鼎的天罡老道,也为之悚然动容,大惊不已。

梅林小筑燕家的狐群,以神刀魔剑自诩,也为之凛然色变。辛兄,今天在天下群豪面前,出足了风头,一鸣惊人,你知道么?”

他摇摇头,谦虚地说:“施兄夸奖了。其实,在下那一剑完全是侥幸。老阴婆盛怒之下,大意轻敌失败并非无因。

咱们在刀山剑海中讨血食的人,与人交手不够冷静等于是自杀。老朋婆犯了大忌,被我侥幸得手而已。哦!在下出剑自有分寸,老阴婆应该不至于毙命,她目下怎样了?”

“不知道,她的同伴已救回前院的房中料理。哼!这种阴狠毒辣古怪孤僻的老太婆,死了反而是一场功德。”闲云尊者幸灾乐祸地说。

蓝衫客默然,久久方歉然地说:“在下与她无仇无怨,伤了她甚感不安。”

“这怎么能怪你?老阴婆要置你于死地,你何必为此而自疚?哦!辛兄,你从兰州来,美髯公的动静你该知道一些风声吧?”云中雁林超豪笑着问。

“听说他们要在兰州歇息一段时日。”他信口答。

飞环浪子苦笑道:“夜长梦多,我担心在这里躺久了,将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辛兄,你准备在何处下手?”

“随机应变,早早策划不合实际。”他敷衍地说。

“辛兄还有几位同伴?”青狮问。

“同伴?在下闯荡江湖,不喜与人结伴。”

“哦!大概辛兄对付得了美髯公。可是,你是否忽略了李老儿的两位结拜兄弟?”飞环浪子正色问。

“在下对付得了。”他肯定地答。

“辛兄,那两位绿衣姑娘……”

“在下与他们素昧平生。”

“哦!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他们是你的同伴呢!”

“可惜她们不是在下的同伴。”

“哦!辛兄与美髯公有何过节?”飞环浪子终于问上正题了,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知道的事。

他淡淡一笑,不假思索地说:“有人出一千两银子,买他一条命,因此辛某这才来了,我与他并无私人恩怨。”

云中雁宽心地大笑道:“我明白了。辛兄,你是大小罗天的人。”

他脸色一变,冷冷他地:“林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云中雁为表示自己消息灵通,得意地说:“美髯公李老儿在西安南五台享清福,对外声称封剑不问世事。早年大小罗天在四川剑阁开山门,主人无量佛宏法大师多次派人礼聘他出山,屡遭拒绝,最后并飨以闭门羹。

为了这件事,贼秃驴恨死了李老儿。

那年大小罗天遭了天火,在江湖除名,李老儿为了这件事曾经向不少朋友表示自己的庆幸心情。”

“大小罗天并未在江湖除名。”他悻悻地说。

飞环浪子接口道:“不错,大小罗天并未在江湖除名,只不过由明转暗而已,秘密迁至池州府大小罗山。

年初被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一举予以扫平。可是,主脑们全都逃掉了。

听说,他们花了十年心血,训练出一批超尘拔俗的高手刺客,准备在江湖轰轰烈烈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知是真是假?”

闲云尊者念了一声佛号,接口道:“是真是假,不久便可分晓、反正江湖风雨欲来,多他们一批也算不了什么,咱们反正同样要混下去,只要谨慎些,明哲保身,相信仍有咱们混的活路。

李老儿这次举家西迁边疆,确是得到了大小罗天要不利于他的消息,不得不迂至边城避祸,总算让咱们抓住了可乘之机。阿弥陀佛!但愿菩萨庇佑咱们成功。”

蓝衫客心潮起伏,但脸上神色平静,似乎无动于衷,沉静问道:“诸位与李老儿有何过节?”

飞环浪子叹口气说:“不瞒你说,咱们四个人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仅是为了早年死在李老儿剑下的长辈报仇而已。”

“原来如此。店中其他的人呢?”

“兄弟不大清楚,只听说有些人是为了报仇,有些人为了劫夺他那些字画古董,有些人则想将他吓回西安老家。有些人是为了抢夺他家珍藏的拳经剑谱……

唉!反正李老儿这次虎落平阳,丧家之犬,不栽才是奇迹。

哦!辛兄,你今天露了漂亮的一手,你成了众人争取的目标了。”飞环浪子似笑非笑地说,用目光搜寻他脸上神色的变化,希望有所收获

可是,他脸上的神色毫无异样,淡淡一笑道:“在下的处事准则,是各行其是,互不侵犯。

如果有谁不愿意。干涉辛某的行事,辛某将以牙还牙,希望诸位谅解在下的立场,以免产生冲突。”

飞环浪子大笑道:“哈哈!这点请辛兄放一百个心、咱们有志一同,彼此皆志在要李老儿的命,利害相关,没有分赃的冲突,正好联手,希望咱们携手合作如何?”

他一面解开马包上的行囊,一面说:“在下已经表明态度,各行其是,以免相互牵连,岂不甚好,要知干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是愈少接触不相关的人愈好,你明白么?”

飞环浪子宽心地吁出一口长气,站起说:“兄弟明白,只要知道咱们之间行事没有冲突?这就放心了。走,辛兄,咱们出去察看四周的情势,你刚到,兄弟替你指引。”

…………………………………………………

第二十二章

房外是一座店堂,飞环浪子拉开门,突然脸色一变,脚下迟疑。

客堂中,坐着一个白衣中年人,大马脸,深眼眶,吊额眉,脸白如纸,高颧瘪嘴,长相之恶,委实令人一见难忘。

腰间栓了一根细小的银链、右手挟了一根丧杖,坐在那儿不言不动,一双鹰目发出像尖刀般锐利,似可透入肺腑的冷电寒芒。

飞环浪子身后的蓝衫客剑眉深锁,说:“出去吧!没有什么可怕的。”

飞环浪子心中发虚,低声道:“咱们先歇歇,等会再出去好了。”

蓝衫客瞥了一眼白衣人、泰然地说:“你等一会就是,在下必须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在下必须将附近摸清。也许美髯公这两天可以赶到。”

他知道,飞环浪子被白衣人吓住了,显然这位白衣人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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