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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新不为所动,不理不睐。
剑圣无名火起,举手一挥,冷冷地道:“两位贤弟,你们两位去把范家的人擒住,愚兄要好好教训他。”
老二是神刀许奎,向老三神爪张定远举手示意,两面一分。想绕过文新。
文新的创尖徐徐左右移动,剑身上龙吟又起。
“锵……”名二老三一刀一剑,同时出鞘,已明白地表示要闯关,也表示两人皆怀有戒心。
剑圣抓住机会,一声冷叱,长剑招发“长虹经天”,放手抢攻。
“铮铮铮……”文新连封三剑,回敬一招“月落星沉”,猛攻下盘。
双方皆不敢轻视对方,因此皆预见退步,虽则交手奇快绝伦,变化万千,但谁也不放将招式使老,一沾即退,各退了两步。
左面的神刀许奎不得不同时后退,双方接触。所发的剑气太凌厉了,剑控制的空间也广阔。而路又太窄,西面是百丈深渊、如果冒险冲过,难免有一方失手,可能送掉老命。
“他是武当弟子。”神刀许奎颇有把握地叫。
任何门派的剑术,攻守的基本招式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各有所谓绝招,列为该门的秘传,非绝对可靠的衣钵传人,决难获其中神髓。
其实所谓绝招,大多数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要在交手时的千变万化瞬息之间,将对方引诱至死境而一击成功,说来容易,把握机会却难。
如何能成功地因势利导,吸引对方自投陷阱,是极端困难的事,因此绝招并不能保证必定成功。
攻出一招“灵蛇吐信”,对方有无数闪避的方式,有无数拆招化解的手法,必须迫使或诱导对方使用某一招式化解,且用某一手法反击,方可乘机使用某一绝招加以雷霆一击,机会稍纵即逝,谈何容易?
但如果事先已了解对方的剑路、习惯、长处等等,即使不用绝招,也可主宰全局,任何一招皆可制敌死命,任何一招皆可算是绝招。
剑圣罗化。号称剑圣,必定是剑术通玄,熟知天下各门各派剑术之精髓,经验丰富的名家。
他自以为了解武当的八卦剑术,不由心中狂喜,认为智珠在握,制胜有望了。
果然不错,文新开始抢攻了,正是所预期的“亢龙有悔”。
这一招最具威力,但缺点也大,形之于外的是阳之极,阳极则阴生;内涵是盛极而反衰。
这一刚猛无比的狠招,志在必得,必定后继无力,暴露弱点,正好是阴生的刹那间,予以致命的反击。
正想用预期的“弱柳迎风”引“亢龙有悔”长驱直入,以便用“龙归沧海”反刺文新的下盘。
而且正在使用“弱柳迎风”,剑上发出了引力,身形疾转。
糟了!“亢龙有悔”招发一半,文新已突然变招,身形一转,但见剑光流转如电,反射八尺外。
不是武当的八卦剑,也不是四明武当旁支的太极剑,更不是金台观的乾坤两仪剑。总之,那是可怕的致命一击。甚至不像是剑术,倒像是拼命的刀法。
引力反而吸引了剑,威力倍增,自陷死境。剑圣身形一晃,蓦地向侧一栽。
上半个脑袋瓜齐耳被削飞,鲜血与脑浆齐流。
文新身形稳下,剑圣的尸体恰好倒地。他一无表情,冷冰冰的向前迈步。
神刀许奎惊得浑身发冷,脸色死灰。
神爪张定远倒抽一口凉气,腿在发抖,持剑的手抖得厉害,魂不守舍地张目结舌、如见鬼魅。
文新蓦地一声长啸,身剑合一无限地冲刺而进。
神刀许奎首当其冲。挥刀急封,“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
神爪张定远及时冲进合击,剑发如江河决堤,急攻文新的右胁,极为霸道狂野。
“铮!”剑鸣暴起,文新及时震开刺来的一剑,剑虹突然折向,人影快得如同鬼魅幻形,剑气森森,闪电似的射向左方的神刀许奎。
神刀许奎再次封招,一刀架出,却慢了一刹那,剑尖已先一刹那到达他左胸胁。他“铮”一声架开了剑,但已入体半寸的剑尖被震偏时,扩大了创口,裂开了条大缝。
“哎……”神刀许奎惊叫,本能地向后飞迟。
糟了,后面三四尺是百丈深渊,飞退的距离却有八尺以上,等到发觉不对,身形已急剧下沉。
惊怖之下,百忙中以刀向崖壁全力插去,想利用钢刀稳住下沉的身躯。
“啪!”刀身突然折断。
“啊……”惨叫声摇曳,神刀许奎像一块大石,向百丈深渊疾沉而降。
同一瞬间,文新以暴雨狂风似的狂野剑术。以泰山压顶山洪倒泻的声势,把心胆俱裂的神爪张定远,一步步迫得向山崖下的死角退。
双剑交击,震耳欲聋,双方的剑皆以惊人的奇速纠缠,全凭经验与本能进攻、封架、闪避,任何花招皆用不上了。
“铮铮铮……”每剑皆生死须臾,每一道闪光皆可致命。
一步一死亡,生死之间仅丝毫之差。
文新的剑以令人目眩的奇速,狂野地冲刺。势如长江大河。令对方除了封架之外,毫无还手的机会,完全主宰了先机。
他不许对方有脱出纠缠喘息的机会,疯狂的迫攻,显示出他的潜力极为惊人,压力随时光的飞逝而逐渐增加,一步步迫使对方陷入死境。
神爪张定远已退至壁根了,生死关头已到,脚跟受阻便知大事去矣,死中求活人急智生,惶然叫道:“住手!我有口信传给你!”
“铮!”清鸣震耳,剑被崩出偏门,背部已贴上崖壁,只有等死。
文新的剑长驱直入,剑尖抵在对方的心口上、冷冰冰地说:“说吧!我在听。”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嘴角泛起令对方心悸的冷酷怪笑。
神爪张定远不怕刀剑的枯手,抓住了抵在心口上锋利沾血的剑身,右手一松,丢掉了剑,脸色死灰地说:“在下横行江湖半甲子,第一次看到具有如此凶猛凌厉剑术的人。”
“你想说废话分我的神?”他问。
“不!废话对我毫无好处,我的神爪抵抗不了你的剑,反而受到你的克制,你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在下正有此打算。”
“你不想听口信?”
文新阴沉地道:“我是一个江湖浪人,走遍天下没有半个朋友,不会有我的朋友,是么?”
“是葛少当家的口信。”
“你要我听他的口信?”
“是的,他……”
“嗤”一声怪响,神爪张定远的胸口裂了一条缝,血如泉涌,原来抓剑的手五指俱断。
“哎……”张定远狂叫。
“嗤!”第二条裂缝出现。
剑光再闪,龙吟震耳。
神爪张定远心胆俱裂,慌乱地用左手急护头面。
“咔!”左小臂落地。
“且慢……”张定远发狂般大叫。
剑尖直抵咽喉,文新阴森森地说:“你居然要在下听葛天虹的口信,老兄,你看错人了,我最讨厌不自量力的人虚声恐吓,你知道么?”神爪张定远浑身发抖,恐惧地说:“你听……听我说,再杀我……”
“我不听,但在下还不想杀你,有些话问你,答得好,你可以活。”
“你……你问什么?”张定远完全屈服了。
“十余年前,大小罗天在池州大罗山建山门,听说你巴山三圣曾投入大小罗天门下做走狗,可有其事。”
“冤枉!”神爪张定远亟口呼冤,叹口气又道:“想当年,大小罗天在池州建山门,开始是警告咱们巴山三圣不可向西越界半步。
后来,门主无量佛派人前来,要求咱们替他办了几件小事而已,咱们还不配身列大小罗天门下呢!”
“你知道大小罗天山庄焚毁的内情么?”
“听说是被天人焚毁的,没有人能知道内情。”
“目下大小罗天仍然有人住在东流县吗?”
“没听说过。大小罗天山庄失火焚毁,那是大失面子的事,他们不会再逗留了。”
“葛少当家肆虐武连驿,老当家的是谁?你的身份地位又如何?”
“这……”
“你不想活?在下成全你……”
“不,我说……”
“快说。”
“老当家是资州五龙帮的老大青龙颜群,咱们巴山三圣在五年前曾经加盟,在下的身份是五方使者,地位相当高。”
“哦!五龙帮在江湖道上名头不小呢!但……为何跑到此地来建窟?这不是过界了么?”
“资州的地盘,前年岁尾与长流县火拼,被翻江鳌段豪段舵主占去了,因此只好远到这一带三不管山区另创基业。”
文新收了剑,冷冷一笑道:“你替我传口信,叫青龙颜群少作些孽,不要让葛天虹公报私仇替贵帮招祸。
再就是不要派人追来赶尽杀绝,与在下交手的人,决无侥幸可言,在下为了保全自己,杀人是绝不会手软的。你走吧!”
“阁下可否留下名号?”
“不必了。”
“这……在下如何向当家的交代。”
“那是你的事。”
“这……”
“你如果不趁在下转念之前滚蛋,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离开了。”文新冷酷地说。
神爪张定远打一冷战,握住断臂伤口狼狈而遁。
文新把尸体拨下深渊,收剑向栈口走去。
…………………………………………………
第三十四章
范云深一家老少,瘫软在栈道的崖壁下、口中不住念菩萨保佑。
他大踏步而来,系好包裹说:“我们走吧!愈快愈好。”
光天化日,总不能将范姑娘背在背上,由文新搀扶着姑娘走路,一步一顿慢慢向剑州举步。
四里长的鬼愁涧栈刚走了一半,后面到了三十余名挑了竹制货箩的挑夫,箩内的货物好橡颇为沉重。
范云深搀扶着乃妻走在后面,首先发现后面的大群挑夫,以为是追兵,不由叫苦连天,心中惊慌,双腿便不听指挥。
文新不得不停下,沉静地说:“先歇歇脚,靠壁坐好,大家聚在一起,不管发生任何事,切记不可惊慌失措走散。”
五个人挤成一团,不住发抖。
文新则站在他们的外侧,不住扛量渐来渐近的挑夫,等对方接近至三十步内,方向前迎去、大叫道:“停下,给我将箩盖揭开!”
挑夫们一怔,立即引起一阵大乱。
领先的人看见文新带了剑,而且身上沾有血迹。不由惊急的叫道:“是劫路的,大家快准备。”
挑夫们放下担子,急急取下扁担准备。
文新接近至十步内,沉声道:“在下也是赶路的,刚才碰上了强盗,因此,在下也不信任你们。
因此必须检查你们的货箩和每一个人,好好听话,不会有人受伤,不然就难说了。人退回去,听见没有?”
“你……你无权……”
“有权无权,那是我的事,如果你们妄想抗命。在下一剑一个把你们全宰了。”他厉声说,大踏步接近。
为首的挑夫仍深怀戒心,不肯听命,扁担一横,拉开马步准备动手,拒绝的神色极为明显。
“锵!”长剑出鞘,清呜刺耳。
挑夫们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向后退。检查毕,没有人暗藏兵刃。
文新松了一口气,说:“好了,打扰诸位,事非得已,请原谅。你们可以走了,一个一个地过去。”
他仗剑挡在范家老少的前面。开始叫第一名挑夫桃了担子通过。
他们走在挑夫的后面,文新显得心头沉重,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眉心紧锁,似乎在思索一件大事。心中委决不下。
范姑娘感觉到了,不安地问道:“文大哥,你心中很不安,难道说,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吗。”
他淡淡一笑,喃喃地说:“除非我们到达西安,不然便脱不了险。”
“天哪!他们敢一直追赶,不伯沿途的官府?”姑娘惊骇地问。
“五龙帮一群匪徒不是强盗。但却是一群无法无天的黑道歹徒,这些人三五成群无恶不作。神出鬼没,官府管不了这群浪人,抓不住罪证无法绳之以法。刚才那一批挑夫,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是否有五龙帮的人。”
“哎呀!那……”
“要命的是这是一条往来大道,总不能禁止旅客来往,此后咱们得随时留心了。”
好不容易过了栈道,前面是一座树林茂盛的山坡。文新放下姑娘,向范云深叔侄说:“咱们休息,快在附近找枯枝。”
范云深大惑不解,既然要休息,为何要拾取枯枝?问道:“文贤侄,要枯枝有何用处?”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他们追来。”文新一字一吐地说神色冷肃。
“你是说……”
“放火烧了这段栈道。”他语气冷酷地说。
范云深大惊,骇然道:“天!烧栈道。”
他阴森地说:“当年刘邦入已蜀,如果不火烧栈道,哪有日后统一天下的局面?恐怕早就被楚霸王分了尸。”
范云深倒抽一口凉气说:“那……那怎么可以?”
他沉声问:“你们想不想活?”
这岂不是废话么?如果不想活,便用不着辛辛苦苦逃命了好死不如恶活,世间真正不想活的人并不多,人间毕竟比不可知的阴曹地府可爱得多。
范云深长叹一声,心烦意乱地说:“秦川道崎呕难行,自古以来无人不知蜀道难。百余段栈道,年久失修.经常断绝行旅。你看,这段栈道有多处是新修的……”
范开平接口道:“这段路已有五年不通了,知州李大人发丁招工重修栈道,整整三年方修缮完工。
不仅是剑州的栈道完全修好,而且道路易崩陷处皆以大石砌牢。
瞧!路两旁的柏树,这是李大人规定种植的,共栽了数千株,这两年来己高有丈余了。”
自剑阁至梓潼的七曲山,数十万株柏树蔚为奇观,出于知州李璧的手泽。
但后人却将这些柏树称为张飞柏或将军柏,说是三国时代张飞修栈道时所栽,遂致以讹传讹,没有人知道李璧,只知道莽张飞,岂不可怪?
也许是倾怀先贤,也许是假借张飞的名义,避免旅客们催残这些柏树,因为张将军已成了神,神的手泽谁敢不加爱护?
至于李璧,一个小小的知州,又算得了什么?谁知道他是老几?
文新冷冷一笑,拖来几株枯树,丢在栈道上,说道,“栈道烧毁了,可以重修,咱们的命断送了,再也捡不回来。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那怕烧毁了全部数百里的栈道,我也会毫不迟疑。”
范云深仰天吸入一口长气,黯然地说道:“这么一来,不知要误了多少行旅。日后重修时,又不知要死伤多少丁夫,我罪孽深重。文贤侄,我相信你独自一人,足可远走高飞,谁也拦不住你。”
“你的意思……”
“我愿意留下来。”
“你要留下来?”
“是的。”范云深语气坚决的说。
文新一怔。久久,他才正色地问道:“你愿意被他们追上杀掉?”
“那些在地牢不愿意逃出来的人,现在我才真的了解他们的心情,唉……”范云深叹息着说。
范开平惨然道,“二叔,我们留下来好了。”’
文新扫了众人一眼,三位女眷避开了他的目光。显然,她们一切以男人的意见为意见,认了命。
他哼了一声,不悦地说:“好,你们留下吧!我可要走了。”
“祝你平安。”范姑娘喉硬地说。
他拾起包裹,大踏步走了。喃喃地道:“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远出百步外,他脚下一缓,转首驻足回望。
五双眼睛注视着他.虽然相距甚远,但他仍可感觉出他们的眼神,所流露出来的哀伤、绝望、无助、悲壮的种种感情。
他不由长叹一声,重新举步,但这次,脚步并不稳定了。
文新向前走了数十步,却停顿了一次。终于,他站住了,缓缓转身,后面,已看不清范家五个人,树影已挡住了视线、
“他们为什么?”他自问。
他茫然而困惑,心乱如麻。
在他来说,一切该以自身为主,过去他所受的严格训练,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保全自己,毫不迟疑地排除一切妨碍自己的人和事。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事,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没有是非,无关道义,不涉及感倩。无所谓罪恶。因此,他成了个铁打心肠,只有意志没有感情的人。
可是,他已经逃避了不少时日,经历过不少凶险。
他的人性在复活中。是非黑白己可分辨,他不是个冷血的变态怪人,残酷的锤炼混减不了他的良知。
但他的良知需要外力银导诱发,压抑太久,自发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在天人交战,进退失据。
范家五个可怜虫,抱成一团哀泣等死。
蓦地,范姑娘有所警觉,倏然抬头转身。
路对面,坐着脸色沉重的文新。
她一怔,脱口叫:“文大哥,你……你不走。”
他脸罩寒霜地说:“不走。”
姑娘拭泪向他走会,说:“文大哥,你的盛情,我们心领,你还是……”
“少废话!”他不耐烦地说。
“文大哥,你……”
“我要在此地、杀他个血流成河。”
“哦!他们……”
“除非我死了,不然他们休想如意。如果你们有了三长两短,五龙帮将付出千倍的惨重代价。”他杀机怒涌地说。
范姑娘在他的身旁坐下。幽幽地说:“文大哥,原谅我爹,他是个……”
“我知道,他是个顽固的好人。”
“唉!爹是有点固执,更是个好人。”
“所以我不愿抛弃他。”
姑娘幽幽一叹,含泪说:“爹妈只生了我一个无用的女儿,他老人家对你的期望甚大……”
“期望我?别开玩笑,我是个没有根的浪人。”
“文大哥,你……你不是曾经打算要在武连驿落叶生根么?”
“本来我有这个意思,可是,现在不同了。”
“你……”
“你知道我为何要在这人烟稀少的山区生活么?”
“能告诉我么?”
“你知道鸦占鹊巢这句话的典故么?”
“这典故出于《诗经》……”
“我不是指典故,而是指事实,你别想歪了。鹊善筑巢,如果它放弃,不问是何理由,以后决不会重回旧巢栖止。”
“文大哥,我听不懂你话中的含意。”
“听不懂最好。我将这一带看成被弃的鹊巢,认为故鹊决不会重回旧地。因此好让我这离群的鸠作为安乐窝。可是,经此变故,消息外传,故鹊必定重回旧巢找我,我必定无法存身。”
“哦!文大哥,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听见,明白么?哦!他们来了!”
三位佩剑的女郎,正飞掠而来。
…………………………………………………
第三十五章
他将先前拖放的枯木推下百丈深渊,屹立栈道口冷然待敌。
三个女郎到了,领先的女郎穿黛绿劲装,好美,年约十七八,瓜子脸,眉目如画,劲装将成熟的身材衬得曲线玲珑。
酥胸丰满水蛇腰,像一团火,不但胴体诱人,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