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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点点袭来,蔺琦墨似是早知磬冉会如此,怪叫一声,身影如蛟龙腾空,一个翻转躲开飞射而来的暗器。更是借着翻腾躲开了矮胖老者长袖舒卷直袭他面门的一掌。
却在此时,一声清亮的哨声自窗外响起,蔺琦墨眉宇一亮,开怀而笑,一面剑光破空,一面朗声道:“五怪,本帅听说郝老大易容功夫一流,你们将本帅引到这里好歹也让屋中那假皇帝出来露露脸啊。”
五个老者听他这般说先是动作微滞,接着使暗器的老者大叫一声:“糟糕,中计了!”
“老大出事了!”
五人面色大变,招式更见凶猛,攻势间对望一眼,磬冉正暗叫不妙空中突然飞起数个乒乓球大小的黑弹,还不等看清楚,就听见接二连三的巨响,一蓬蓬炫丽烟光轰然炸开,浓浓的白烟,刺鼻的怪味迅速蔓延开来。
眼前一阵朦胧,磬冉本能向窗口退去,待眼前稍稍清明,只觉一股热浪扑来。她身体向后仰,电光石火间,眼前多了一张放肆的俊面,接着便被困在了一方小天地。
磬冉身后抵着窗棂,抬头正迎上蔺琦墨熠熠如宝石的双眸,她莫名一慌,低头间蔺琦墨金色的长袍随着窗口吹入的风轻轻飘拂。刚刚一阵激斗,他衣衫微开,一粒粒肌肉在益底走珠般流动着,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充满了强劲的爆发之力。
蔺琦墨双臂撑在窗棂上,将磬冉固在身前,眼眸微眯,向她不停探身。
磬冉心慌之下,不自觉闭上了眼睛,燥热的气息下莫名脑中微僵。
“你们做什么!”
燕奚敏自地上爬起来,正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
磬冉一惊,伸手便欲去推蔺琦墨,可刚抬手便察觉出不对。身上竟没有了一丝内力,她面容微变,却敏锐的发现蔺琦墨身上金衣镶着的丝线在阳光下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低头撇向他手上戴着的金扳指,亦是如此。心中微疑,尚不待细想,燕奚敏已是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蔺琦墨目光在磬冉耳间带过,一声轻笑退了开来,冲燕奚敏耸耸肩,摊手道:“我看看那五个老头往那里跑了而已,小丫头凶什么凶。”
磬冉撑起身体,盯紧蔺琦墨:“方才的黑弹有毒?”
蔺琦墨眉宇一挑,啧啧道:“兄台好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没错,老怪的软筋丸厉害着呢,不过兄台也不必担忧,两个时辰毒效自就散掉了。”
他目光撇向窗外,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翻身便向窗下掠去:“两位还是快快离开吧,一会官府可就来了,再会。”
磬冉只觉一道金光自眼前滑过,转瞬蔺琦墨已从窗户掠出,一晃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磬冉双眉微蹙,这厮内力竟毫未受到影响。
来不及细想,见楼下百姓们围着青楼指指点点,她忙拉着燕奚敏向外冲去,一会儿耀国官府来了可就麻烦了,尤其是现在她的内力还使不上来。
蔺琦墨出了彩云楼,穿过两条长街,直直入了一家居民。刚关上门,便有一络腮胡迎了上来,面上带着喜悦的笑,朗声道。
“大帅,幸不辱命,这回可算是逮到燕云宗那老小子了。”
蔺琦墨抿唇望了眼院中,目光微沉:“高远他们人呢?”
“去追五怪了,老朱在里面看着燕云宗。宋青恭喜大帅大仇得报!”宋青的面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双眸炯炯望着蔺琦墨。
蔺琦墨大力在他肩上一拍,面有笑意,却没有宋青料想的兴奋和激动,只淡淡挑眉。
“让他们都回来,他们不是五怪的对手,此处毕竟是耀国境内,不宜久留。等下他们回来,你们便按先前商量好的,将燕云宗直接押回北营。其它的本帅不说你们也该知道怎么做,只如今燕国破灭,朝廷派温宰相前来与战国相商战后诸事。温儒此人阳奉阴违、睚眦必报,实乃小人。去年本帅因为神锐军军响的事和其多有冲突,吩咐兄弟们多注意点,都耐着些性子,莫要跟他硬碰。”
宋青一听这话,当即浓眉一蹙,神情焦急:“大帅不和我们一道回北营?”
蔺琦墨摇头:“本帅还有事要做。”
他说罢竟欲转身,宋青一愣忙跟上,愕然道:“大帅不进去看看那燕云宗?”
蔺琦墨脚步微微一顿,面沉如水,终是一笑摆手道:“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当年他既能领兵攻破雁城,开创新朝,便有其过人之处。现下虽是年迈昏庸,但你们押送仍需留心,不可大意。”
宋青低头称是,眼见蔺琦墨大步迈出院门,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只觉一阵不解。若说此次大帅领兵攻打燕国是为了寻仇,那现下仇人就在眼前,大帅却似一点也不关心。若说不是,那军中诸事繁杂,大帅也没有必要亲自带人来追这燕云宗啊!
内力尽失,磬冉不敢再任由燕奚敏拉着乱逛,领着她出了姚京城北门,便直奔麟旌两国边境的奚凤河。
一路山高林密,秀丽幽深,溪涧纵横。时值夏日,林木深茂,飞流潺潺,风景旖旎,磬冉不自觉便轻轻勾起了唇角,也随着燕奚敏放慢了脚步。
燕奚敏回头正看到她唇际笑意,眼前浮现方才在彩云楼被她压在身下的情景,燕奚敏面容一红。复又想起磬冉和“金龟子”在窗前姿态暧昧的一景,她又觉心口闷闷,极不舒服。
心思一转,燕奚敏偷眼瞄了眼磬冉,挑眉问道:“那五个老头武功都不弱,那男子竟能以一敌五,武功着实厉害。我看不在二哥之下,易青,你知道五国有这样的人物吗?”
磬冉看她一眼,徐徐道:“昔有七个异性兄弟,互有擅长,纵横云峰山脉,鲜有敌手,自号‘云峰七怪’。某日,七人穷极无聊,下山游玩,得遇当时还是忠勇王的燕云宗,燕云宗当时正招兵买马,对七人礼遇有佳。七人感念其恩,便留在了燕云宗身边,自此,云峰七怪称雄燕国,燕云宗倚之如左膀右臂。七怪谨遵皇帝,凡有对王不利者,纵千里之远,一律诛杀,杀戮甚重。燕国诸民畏惧日深,有孩童啼哭,恐吓之:云峰七怪来了,啼止。那云峰七怪年纪最大的姓郝,人称郝老大。方才彩云楼碰到的当是他们中的五个。”
燕奚敏听得入迷,睁大了眼睛,突然惊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方才那金子男还说什么假皇帝,想来他是在追燕云宗。可他会是谁呢?没听说过战国或是麟国有这等人物啊!”
磬冉正欲回答,却听一声轻笑传来。
“想不到姑娘竟这般记挂在下,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啊。”随着那笑声,戏谑的男音自不远处传来。
磬冉一惊,扭头去看。夕阳下,男子坐在树桠间,夕阳自身后映照,金光灿灿,刺地她一阵眼花。磬冉索性不再多看,侧开了头。
一道金色滑过,蔺琦墨自树上一跃而下,方才的话虽是回应燕奚敏,可他一双星眸却弯弯直盯着磬冉。
磬冉微微蹙眉抬头看他,男子笑容满面,眉宇间一缕碎发随风轻扬,越发显得悠然自在。磬冉莫名想起那年在鹊歌城郊,男孩飘忽而至,笑容灿烂,几分不羁,几分玩劣。和现在情景是如斯相仿,时光似是骤然回退,她一时微愣。
“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燕奚敏愤然指着蔺琦墨,怒目道。
蔺琦墨却是摇头:“非也,在下看此处风光秀美,便在这树上小憩片刻,分明是姑娘声音洪亮,打扰了在下休息。不过,念在姑娘对在下记挂有佳的份上,在下酒不予计较了。”
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把折扇,刷得一声打开,把在手中上下晃荡,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燕奚敏听他话语轻佻,又见他在青楼左拥右抱,虽是他武功高强,心有所服,可也难免厌恶。撇了他一眼,干脆不再搭理他,转而拉了磬冉便走。
“易青,咱们走。”
蔺琦墨双眸一亮,手中晃荡的扇子微微一顿,随即忙大步追上。却不走至燕奚敏身侧,反而紧跟磬冉,呵呵而笑。
“嗳,姑娘莫走啊,在下听姑娘方才可是惦记在下的紧。不巧在下也对姑娘见之不望。想不到在姚京城竟能碰到姑娘这样的美女,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今年贵庚,有无婚配?在下蔺琦墨,麟国人士,今年双十,尚未娶妻,人品贵重,仪表堂堂,家中父母双亡,索性薄有家产……”
他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呵蔺琦墨相遇的情景,他竟次次和青楼沾边,现下又这般油嘴滑舌。磬冉也不由生出一股厌恶,蹙眉瞪向蔺琦墨,却正撞上他漆黑的双眸。
那双眸分明有笑意滑过,清清澈澈,没有丝毫杂质,让人很难将他说的话和这双澄澈的眼睛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分明在和燕奚敏说话,怎么眼睛盯着的却是她!
磬冉尚不待细想,却听燕奚敏惊呼一声。
“你、你、你……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磬冉回头,正见燕奚敏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指着蔺琦墨,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蔺琦墨笑的得意,摇着折扇,昂首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麟国第一风流才子,姑娘可以称我……”
燕奚敏面容几度,等着眼前笑得有些夸张的小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威震宇内的蔺少帅居然是这等人物。
想当初三平之战,蔺少帅仅以十五岁少龄临危受命,统领麟国三万神锐军与当时青州兵十万之众抗衡,宁站死杀场,也不退缩!
两军混战一处,神锐军个个以一敌三,把敌兵杀得人人晕头转向,丢盔弃甲,溃散奔逃,生生被逼退请峡谷。
接着蔺少帅又带着仅仅五千神锐军夜袭敌营,奇袭主将,一夜斩杀敌军十员大将,让敌人五万驻军一夜消亡!终为其叔父稳固了江北局面,从而才有后来叔父北上擒王,有异姓王得九五之尊的宝座。
由于他白衣银蓝,白马腾起宛若流云,所以得名云将军。也是那一战成就了当世最为年轻的将帅之一,云将军蔺琦墨。
那是何等神勇,何等气势,只要想一想,都能令人满腔沸腾。可是,眼见这个无赖小子,死皮赖脸,油嘴滑舌,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子弟,街头泼皮,实在有损心中少年帅才的完美形象。
燕奚敏正兀自不信,却见身旁易青对那一脸得意的泼皮男子躬身。
“蔺少帅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豪,气质不凡。我等能与您相交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二人还有事在身,尚需赶路,来日定……”
磬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蔺琦墨朗声打断。
“哎呀,想不到我蔺琦墨名声还挺大。承蒙兄台如此厚爱,蔺某实在有愧,不如这样吧,兄台现下内力尽失,这兵荒马乱的,在下便当一回好人,送二位一程吧。却不知二位要去哪里?咱们这就走吧。”
磬冉当即有些发怔,竟不想这世上还有这般死皮赖脸之人,燕奚敏更是一脸愕然。上前两步拉了磬冉,远离了蔺琦墨,低声问着。
“这人真是麟国那个少年帅才?”
磬冉挑眉:“他的功夫公主也看到了,十之八九是他。”
燕奚敏瞠目半晌,神色变得愤然,跺脚怒道:“只不知是哪些将士拼出自己血肉之躯才成就而来这个奸吝无耻之徒,真真是传言误人!”
“两位不用商讨如何答谢蔺某,蔺某最爱助人为乐了。”
那清亮的男声由远及近,磬冉和燕奚敏互望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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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49章 欢喜冤家
夏日的溪凤河隐在山峰徒峻处,如一道青带蜿蜒东流。夕阳已经隐没在山峰之后,天空渐转阴沉,风自河面上吹过来,将馨冉的衣衫吹得鼓鼓作响。
她站在河边望着两岸徒峻的青山高崖,蹙起了眉。河面上空空荡荡,竟是没有一艘渡船。
燕奚敏站在她的身侧,眯起眼,垫脚望着岸边黑黝黝的岩石,扬声道:“怎么办,没有船呢。”
馨冉听到她的话,看了看天色,但觉着阴霾渐重,周遭水雾弥漫,江天一色。
战耀两国隔着溪凤河相望,虽是平日边境百姓多有互通,可她们现在站的地方不是渡口,船只本就少,如今又天色见晚,竟找不到一条船只。
两人正焦急,却见不远处河道转过一只小渔船来。馨冉眉宇一亮,燕奚敏已是惊喜的叫了起来。
“看!船呢!易青,我们真是好运气。”
馨冉听她欢呼,淡淡一笑,神情也轻松了不少。小船逆流缓缓而来,燕奚敏向河边冲去,大声欢呼着。
“船家,快过来,这边!”
见小船一点点靠近,她乐得直跳,要知道夜里在这荒山露宿可是非常辛苦的。
船终于到了近前,船夫尚未将船靠岸,燕奚敏便提起裙角跃跃欲跳,馨冉失笑跟上。却在此时,船篷里一晃钻出一个金色的身影,成功顿住了两人的脚步。
“天下何处不相逢,真巧,我们又见了。哈哈哈。”
蔺琦墨钻出船篷,金色的衣衫随风飞卷,他神情愉悦的望着河岸边站着的馨冉两人,黑亮的双眸中有这显而易见的狡黠。
馨冉望着昂胸站于船头自认仪态娴雅摇着折扇的男子,她只觉得一阵头疼。
天知道方才她们花了多大力气,冷嘲热讽,只差没有动拳头,这才将这厮甩脱,她还想人果真都是要脸皮的,在厚脸皮的人也经不起别人已在冷眼。却不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事实证明,这人……脸皮厚的惊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
燕奚敏瞪大眼睛,绝望的呼喊,馨冉却是面色不变。心中早有定论。看样子,这厮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在此堵截她们!
“小丫头看到在下这么激动,让在下如何是好呢。”蔺琦墨见燕奚敏一脸惊诧,神情纳然道。
“上船吧。”
看来蔺琦墨是跟定她们了!馨冉虽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是这点认知还是有的。无奈说罢,率先向小船走去。
蔺琦墨忙错开身子,满面春风,朝馨冉伸手欲扶。馨冉看都不看他一眼,身体一闪便站在了船上。站稳回头却见蔺琦墨无所谓的耸耸肩,冲燕奚敏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扬声道。
“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就不扶小丫头了。”
“谁要你扶!”
燕奚敏瞪他一眼,身姿轻盈便落在了船头。眼珠一转,便去拉船夫,呵呵笑道。
“船家,他给你多少钱啊?我们出双倍!不,我把我的银子都给你,你这船我包了,如何?”
她说着便去摸怀中的银锭,将仅剩的三个银锭全部推给那船家。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见她这般面色一喜,正欲去接那银锭。蔺琦墨却恰于此时凑了上去,悠哉道。
“船家,你这样不太好吧。本公子先来的,要讲求先来后到的。天都这么晚了,本公子方才还在考虑若是船家把我送到对岸,我便将这金扳指送予船家呢,现在看……”
他一面说一面转动着拇指上金光闪闪的大板指,老汉目光一闪,忙缩回了手,呵呵笑道:“公子说哪里话,公子先上传,老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风大,公子快到里面坐好咯,咱这就开船?”
燕奚敏恶狠狠瞪向蔺琦墨,见他笑得无辜,她跺了两下脚,愤然转身钻入了船舱。
馨冉看着这一幕,不觉好笑。原来身上穿金戴银还真有那么些好处,起码此刻要财大气粗呢。
溪凤河虽然是称河,可河面甚广。江面上风愈大,吹得船身摇摇晃晃,三人挤在小船棚中尤显拥挤,燕奚敏自蔺琦墨钻入船篷中便闷闷的坐在了船尾,盯着江面,生着闷气。
馨冉却是悠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焦虑,她靠着船壁,听着江风,闭目养神。面上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上了岸便到旌国境内了。
刚刚之所以排斥蔺琦墨跟着她们,一来是担心他会揭破她女子的身份,再来是前日才戏弄了麟国兵勇,还有便是他实在聒噪!或许还有对他屡屡上青楼她心中有些莫名的厌恶。
现在想来,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蔺琦墨也不是无聊到会对随便一个陌生死缠烂打的人,想来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那日她戏弄麟国兵勇的事他定是知道了,在酒楼中又恰巧碰到了她们。根据她的功夫,和士兵对她这个“假砮王”及燕奚敏的描述,猜出她们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若说他是猜到了她们身份要寻仇,他这姿态也不像啊。若说不是,馨冉还真不明白此刻让这位万军主帅扔下一大堆军务跟着她们还有什么缘由。
难道他是看上了燕奚敏?
馨冉再想想蔺琦墨的花心模样,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她睁开双眸撇向对面坐着的蔺琦墨,马上换来他一个灿烂的的笑容。
馨冉面色不变的再看向船头坐着正兀自嘟嘴生闷气的燕奚敏,她姣好的侧面在江波下隐现,真真是个美人。
馨冉越发觉得这二人似一对欢喜冤家,更加认定心中所想,兀自挑眉一笑,便又阖上了双眸。
三人上了岸,船家乐呵呵望着蔺琦墨,目光紧紧盯着他拇指上金晃晃的扳指。
蔺琦墨却仿若未见,探入在怀中摸啊摸,半响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家,笑道:“辛苦船家了。”
那船家顿时面容一黑:“公子,那扳指……”
“扳指,什么扳指?”蔺琦墨满面茫然。
“公子方才说我将你们送过来,公子就把扳指送给我的,这两位小公子可都听着呢。”船家指着他手上的扳指嚷嚷着。
“船家没听明白吧?本公子刚刚说有这个考虑,现在本公子考虑清楚了。这扳指能买数不清的小渔船,本公子太败家可不好,这扳指还是不送了。”
蔺琦墨说罢转身便走,去追前面举步而去的馨冉二人。身后船家气得直跳脚,可也无话可说。毕竟船行一趟,他手中的一锭银子已是很丰厚的酬劳了。
燕奚敏听到他的话,见他大步流星跟上来,眸光鄙夷瞥向他,重重的哼上一声,大声道。
“还以为蔺琦墨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再怎么也会一诺千金。现在仔细一看,哼,连狗熊都称不上。”
馨冉嘴角含笑,看向毫不在意的蔺琦墨:“眼下蔺将军不在大营等着受封凯旋,怎么到有闲心消遣一个小小船夫。”
蔺琦墨耸耸肩膀,轻笑道:“答应有什么好的,连个漂亮姑娘都见不到,说不定还要整日对着那什么冷冰冰的战国砮王。前不久狄飒还吃了个大败仗,受了伤呢,指不定现在气成什么样了,本大帅才不要对着那张千年寒冰脸。再说,若不是偷偷溜出来,怎么能结识到易兄这般气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