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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离歌这样，我很开心。”
总比她沉默时候显现出来的淡淡寂寞……要好吧？
Chapter 07
日子如流云般轻轻滑过。
离歌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习惯了有个哥哥可以随时倾吐，有个未婚夫（离歌：我可不承认！）可以常常斗嘴。这样小打小闹的日子，好像夏日的晴空一样明媚。
虽然离歌还是对那些课程很头疼……
每次看到老师做得优雅之至，可是自己亲自做的时候……只能说是惨不忍睹……
“哇！……”那一定是被热的东西烫到了。
“啪！……”那一定是某个可怜的器皿被打破了。
“……”什么声音也没有，那一定是学生在走神了。
“手冢，我看你这个妹妹根本成不了淑女啊……”迹部终于感喟道。
“……”国光还没说话呢，就接到了离歌杀人般的眼神。他只好沉默。（其实他心里也极为赞同啊！……）
“臭迹部！专门戳我伤心处！……”
“小离歌啊……其实你不认真学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亲自烧饭给我吃……那会吃死人的……哇！你干吗啊！”
一个锅盖砸了过来，正好从迹部耳边擦过。
“呵呵……我还真要感激你呢……”离歌摩拳擦掌。
“手冢啊！你妹妹要谋杀亲夫啊啊……你也不管管！！”
“你扯上我哥干吗！！……”
管家在房间外面深深地感叹：“小姐和迹部少爷感情真好啊……”（离歌：……你瞎了眼不是？？……）
傍晚，夕阳西下。
离歌坐在网球场边的椅子上，看国光和迹部打球。
哥真的很厉害呢！离歌骄傲地想。不久前才被一所网球闻名的中学看中，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要哥去那里上中学。可惜哥不置可否，没有明确回应。
虽然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是离歌有时候不明白哥想的是什么。
譬如小学他就放弃了贵族学校，而是去了附近的普通小学，一下子就成为网球社的支柱，甚至在地区联赛中破记录的打败了好几所实力强劲的学校。
每次坐在座位上为哥加油的时候，她都很兴奋地告诉周围的人：“喏，那个最耀眼的，就是我哥！”
自然就招来很多女生的羡慕：“你哥真的很厉害！”……
有时候，会有女生来她这里打听消息，“喂，离歌，你哥哥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诶……？这个，我只知道我哥说过我是他最喜欢的妹妹……”
“哎呀，跟妹妹不同的啦，是女朋友……”
小学的女生对这种事情也很热衷。于是离歌经常会听到有人跑过来告诉她某某女生喜欢她哥哥，而且每次的名字都不一样。
“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有次一起回家的路上，离歌下定决心问。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不知味。
“你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啊……！”被轻拍了下脑门。
“哥……回答我么回答我么……有没有有没有啊！……”
“没有。”短暂的两个字。简单有力。
“真的啊……”离歌一副惋惜的样子，既而一句问话又脱口而出，“那我呢？……如果我不是你妹妹……”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喜欢她，是不是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只看到国光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飞速地望向前方。
“大概……会吧……”
“诶……？”
“离儿，你大概不记得了，你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明明被吵醒了，我以为你会哭，可是你睁开眼，望望四周，然后就笑了起来……我喜欢你那时的笑……”
离歌不知不觉地伫立在那里，手冢国光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她落在后面，急忙回头，只看见她迎着落日的余晖出神。
“离歌！……”
“哥？……你看落日多美啊！……”
真的，那天的落日比平日更为辉煌。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礼典，在闭幕时尽力留下回忆的痕迹。
“主啊……如果是你把我送到这个世界，如果是你把哥安排到我身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离歌心底无比虔诚地说。
“哥，骑车吧！我要上来咯！……”
她一跃跳上了国光的车，指向落日的尽处。“我们回家！……”
呼——
车飞快地驶下山坡……离歌紧紧地抱住哥的腰，把头靠在他宽广的背上，心底，莫名地感到很塌实。
只要有哥在身边，她就很幸福。
她不再奢望其它。
“小离歌啊……你在发呆什么啊……也不帮你未婚夫加加油！……”场上传来了迹部的声音。
“我干吗给你加啊！要加也是给我哥加！……对不对，哥？”
手冢只是微笑。
“恋兄的家伙，真是的……不过这最后一球，我是赢定了哦！……手冢。”
“别废话……这里你还耍帅。”手冢难得地讥讽了他一下。
“天哪，今天你们兄妹俩联合起来整我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哥！一定要胜他！……”离歌高高地举起手，笑容绚烂。
抛起，挥拍，发球！手冢国光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迹部景吾干净利落地回了过去，嘴角撇了一下，小丫头，就让你好好看看本大爷的实力！……下一球，他可以……
手冢国光的回手有些偏移，回球明显有些轻。景吾正觉得有些奇怪，把拍子靠了过去，等待球落到拍子上，但……球在拍前停住，回到了网前。
“这是……？”
“零式短球。”国光淡淡地回道。
“哥！你太棒了！你打败了自大狂哎……！！”一边的离歌忍不住大叫起来。
“唉！本大爷今天算是败给你们兄妹俩了……”迹部微微一笑，“不过手冢……如果你没用那招，我绝对有办法下个球就结束。”
“是吗。”迹部听了这淡淡的回话，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你还不信哪……”
“被打败了还有脸说！……”离歌坚决站在哥一边。
“你……”
“不过手冢，你国中会去哪里……？”
离歌听到这话，蓦然反应过来。是啊，哥已经要毕业了。那么……
“来冰帝吧，怎么样？我们一起进军全国大赛！”
“我还没考虑好。”
离歌的心蓦然一颤。她为什么觉得，哥刚才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不要去！”她忽然说道。
咦……？两人似乎都很惊讶，转向了她。
“我要跟哥上一所学校！”离歌急忙找借口，又转向迹部，“但是我，不想跟你上同一所学校！”离歌振振有辞地回答。
“你你……”迹部唯一一次低头的邀请就被这样没面子地驳回了。
于是这天，迹部景吾很彻底地被这兄妹俩打败了……
（迹部：哪个说的……？啊！给本大爷我出来！！）
Chapter 08
离歌其实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但是当听到国光真的放弃了冰帝而选择青学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到。
“哥，去青学是你的希望吗？”
“怎么了？”国光转过来，她胆怯的时候声音总是柔柔的。
“没，没什么……”
是她多想了吗？如果因为她，而让哥放弃了期望的学校，她怎么忍心……？
她是他最亲爱的妹妹，而他也是她最亲爱的哥哥啊！
微微叹口气，手冢国光转向她，夏夜的星光照在她明朗的眼睛里，他舍掉一切也要她抛却那明朗眸子的阴影。
“……哥。”
不知不觉被他温和的手臂搂住，忽然想起，他真的好久没有再抱过她了……自从她“订婚”之后……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在长大吧！……
她这刻多想永远是个孩子，就可以躲在他的怀里永远不用出来。因为她知道无论她面临多大的困难，他都会和她一起度过。
是她……太贪心了吗？
“傻姑娘，你还不知道吧？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不敢直视我……”
“诶？”
“不要无谓地担心了。我本来就不想去冰帝。青学是很好的学校，我希望和青学一起去全国大赛。”
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离歌就会发现国光眼里充满了野心、信念以及憧憬。
她喜欢那样的他。尽管……他走得太高后，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全国大赛啊！……”离歌拍手笑了，“我也想去呢！”
没想到被国光瞟了一眼，“以你那烂水平吗？”
“……哥！迹部就算了，连你都欺负我！”
“其实迹部真的可以放心了……”
“放心个头！……”
……夏夜，繁星沉浮，萤火飘荡，远处的山，若隐若现。
“啊！是萤火虫！”
不知从哪来飞来的萤火虫群，缓缓地靠近，靠近，离歌惊喜地屏住呼吸，直到它们降临到头顶上。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捉萤火虫。”
“呵呵……哥你还记得呀！”
“怎么……会不记得。”这话离歌没有听见。
“不过现在不想了……”离歌仰头，大片大片闪烁的光圈，重叠交缠，在视野里勾勒出绚烂的姿态。
“为什么？”
“它们的光，往往只能持续两三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它们要竭尽所能地争取时间找到回应的光，然后生出下一代。而它们的生命，就在这么美丽又短暂的光中被消耗殆尽，甚至连一个夏天都活不到……太让人悲伤了……”
手冢怔住了，靠在他身边的女孩，似乎也像一只萤火虫一样，一直，一直尽力地散发着光芒……尽管美好得似乎不真实，也总让人不自觉地心疼……
心，一点点地漂浮起来。触摸不到底……
“离……歌？”
离歌忽然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这绝对不像个十岁女孩说的话……因为，这还是穿越前堂哥告诉她的。
那时她就为萤火虫而唏嘘不已，尽管她那么喜欢捉萤火虫。
即使短暂，也要绚烂地发光。
那时她不就像个萤火虫一样么？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去坚持……直至消耗了十年时光。
“哥，把我说的忘了吧……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离歌尽力想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
“不是说不要撒谎的吗……”手冢国光静静地伸手，修长的手指为她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泪。
“答应我，离歌。以后，想哭就哭出来吧！……”
“哥……”离歌扑入国光的怀里，泪，染湿了他的肩膀。他只感到这个坚强地掩饰自己恐惧和悲伤的女孩，第一次尽情地宣泄着……
暗香浮动。疏影摇曳。
远处喧闹的蝉鸣，不知疲倦地吟唱着。
告诉离歌，无论是多悲伤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因为，错过了一个人，还会有另一个人的出现……
主为她关上了一扇门，也悄悄地打开了另一扇窗。
她……终于发现了。
离歌和国光都没有察觉，他们的背后，手冢彩莱正站在走廊转角处，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离歌扑在国光的怀里，两人亲昵得没有距离。
“太过分了……这个离歌……竟然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知道手冢国晴背叛她的时候，她感到她的世界都坍塌了。尤其是面临她的质问与逼迫，国晴都不言不语。
“彩莱，就当我对不起你好了。我放不下她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要跟她离婚？？
彩莱砸坏了房间里所有的花瓶家具，可是国晴脸上始终是坚定的神情。
“不要，国晴……摆脱你，不要抛下我……”
她终于低头，卑微地企求他的怜悯。哪怕同床异梦也好，她是那么爱他。
但，国晴只是轻轻推开她，走了。
彩莱颓然倒地，嘴里反复念叨：“手冢国晴，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几个月后，当她在医院诞下国光，国晴才第一次来看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嘶哑地问。
“你给过我机会吗……嗯？”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绝情。
国晴抱起国光，孩子一直很沉静，没有哭闹。
“他很乖。”彩莱说，“即使这几个月他爸爸从来没有关心过他。”
国晴看着儿子的眼神，终于心软了。
“彩莱，原谅我。回来吧！……”
手冢彩莱想起这些往事，就无法不释怀。她留在了他身边，可他的心呢，他的心又在哪里……？
离歌，正是时时刻刻提醒她这点的心病。
他的儿子，怎么能对那个女人的女儿这么好……？
离歌和国光还不知道，太过美好的东西，也容易遗失……正如这个纯粹的夏夜……正如这些闪烁的荧光……
Chapter 09
上了国中之后，哥就一下子变得很忙碌。
离歌知道国光加入了青学的网球部，而且很快便在一年级部员中脱颖而出，只是网球部规定，一年级不能成为正式队员。尽管国光的水平早已超越了不少二、三年级成员了。
树大招风，离歌不禁为哥在网球部的生活而担忧了。
“哥，会不会有人嫉妒你？”听他提起在练习赛中6：0击败了三年级学长的时候，离歌终于问出这个徘徊了许久的问题。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为你担心啊！……”离歌嘟囔着。
她怎么不会这么想。从前，她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以前的她，歌唱得很好，她也从不胆怯，别人让她唱她就放声地唱。为什么不唱呢？她的歌声能给大家带来快乐，不是件好事吗？
偏偏有个家庭富裕的女生，为了稳操胜券夺得班级推荐的名额，暗地里散布了不少关于她的流言，甚至发动全班同学孤立她。
那一阵子，她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想看到周围朋友或厌恶或胆怯的眼神，不是每个人都站在那个女生这边，但是，从头到尾，没人敢伸手抓她一把。
人情炎凉，冷暖自知。
她终于了解，这个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这一刻还在亲昵地挽着她手的人，也许下一刻就冷笑着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后来她学会了掩藏自己的闪光点，因为它们容易招来怨恨；学会了对每个人大笑，却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的真心。
知道吗？……如果有个人会始终站在你这边，那就是那个一开始就选择了你的那个人。
离歌至始至终都相信这一点。
正如以前的堂哥，正如现在的手冢国光。
可是国光会不会也和堂哥一样，最终还是只能对她说声“对不起”呢？
她不知道。
“离歌。离歌？”
国光连叫她几次都没有回应，不禁叹息。她越来越喜欢陷入沉思了，整个人好像在一个谜团中，他希望找到一根绳子牵她走出来。
“哦，哥你叫我？”她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让你不要为我担心吗……”国光为她抚去肩头的发梢。
“但是哥你一定要保护自己。一旦扯上网球，哥就什么也不顾了……”离歌埋怨道，“真不知网球有什么好的……”
国光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
“好了，离儿，我一定会的，还有……”
“你为我担心，我其实很高兴。”
“谢谢你。”
然而两个月后，离歌亲眼看到了受伤的手冢国光，被陪伴着回到家。她猛地冲上前，瞥见国光拼命咬着嘴唇的忍痛模样，泪水悄然滑落。
“手冢，完了完了……你不是说你妹今天晚回家吗？你还想瞒着她……”酒红色卷发的活泼男生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英二你不要说了……”另一边还在扶着手冢的柔和男生急忙堵住他的嘴，以免他说出什么更不好的话……（还有更不好的吗……）
“手冢的妹妹吧？我们都从手冢那里听过你……”
“简直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手冢妹妹真的好可爱！……”被称作英二的男生连蹦带跳地滚过来，仔细地端详着离歌，“不过和手冢一点也不像哎……哇！”
他大概是看到了手冢冷峻的目光了……
“你好，是离歌妹妹吗？我叫不二周助，这两位是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另两位很配合地点头，“我们都是手冢在网球部的伙伴。手冢他……”
“不二。”短暂的出声让不二停滞了下。
“哥！……”眼泪又禁不住地夺眶而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手冢一怔，眼镜后的狭长眼睛忽而闪过失落的神情，“我怎么不知道……离儿你甚至看得比我更通透……我只是……想让你远离那些……”他说不下去了。
一片寂静。
不二微微侧过脸来，眼前的女孩，泪流满面，看起来柔弱又倔强。
“离歌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不二问手冢他妹妹是怎样的时候，手冢沉默良久才说。
与众不同……吗？
至少，能让手冢如此在意的女孩子，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很厉害……？网球？家事？……”好奇之下，不二继续追问。
“哪里……”竟然听到手冢微微的叹息，“她对这些完全是个白痴。只是……有时候让人迷惑……有时候让人心疼……有时候……”
接下来不论他怎么追问，手冢再也不肯说了。
直到这次手冢发生了意外，他才终于见到了手冢离歌。
——原来她是这样的……
——明明担忧得要死，又不肯直白地表现出来；明明很想说那个倨傲的哥哥几句，又不敢伤他的心……
这对兄妹，真的不知让人说什么才好。
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这两个人是那么相似，如果没有第三者插入的的话，他们大概永远会因为担忧对方而不敢跨出一步。
而往往有时候，这一步就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