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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点了点头。
之前他甚至都计划好了，在见到“亲人”时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们在战场上负伤忘了一些东西，但现在他决定把这个计划抛诸脑后了。
这其中有一部份的原因，是秦川不忍心让这些善良的家人受到某种伤害……如果说“弗里克”已经被自己取代，那么自己也有义务安抚他的家人。
当秦川回到那个属于他的采尔街的时候，整条街的百姓都轰动了。
事实上，在秦川三个人跳上公共汽车的时候……就是在大街上以十几公里的时速行驶，乘客上下车必须跳上跳下的那种。
雷曼在公共汽车上对秦川说：“知道吗？哥哥，你已经是英雄了，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你！”
雷曼这话立时就使汽车里的乘客纷纷侧目打量着秦川。
“雷曼！”施密特朝雷曼投去责备的目光：“你不应该在这里说这个！”
显然，施密特不想在公共场所惹麻烦。
但已经太迟了，一名正在看报纸的老人推了推眼镜，盯着秦川左臂上的臂章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说道：“上帝，‘CHOLM’，这个上尉参加过霍尔姆战役！”
“哦！是吗？”旁边一个提着手包的老妇女一边拉着吊环一边打量着泰川，问：“年轻人，你真的参加过霍尔姆战役？”
“是的！”秦川回答。
“而且你还有一枚铁十字勋章？”
“是的！”
“这不可能……”有人发出了质疑声：“他这么年轻，而且霍尔姆战役才结束几天，这个上尉就戴着霍尔姆盾章出现在这里，这太可笑了！”
“这么说你以为他这些勋章是假的了？”年轻气盛的鲁曼当场就顶了回去，他自豪的昂起头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先生！你一定不知道你质疑的对像就是‘传奇上士’！”
第五百二十五章 配给卡（）
公共汽车上霎时就传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秦川，就连司机也不例外。
“上帝，他是对的！”手拿报纸的老头说道：“我在报纸上见过他，他就是‘传奇上士’！”
“当然！”鲁曼挺起了胸膛：“他是我哥哥！”
马上就有人探身上来与秦川握手：“很高兴见到你，上尉，你是好样的！”
“抱歉，上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
“你是我们的英雄，上尉！”
……
“那么，上尉！”老妇人问：“你是刚从霍尔姆战场上回来是吗？”
“是的，女士！”秦川回答。
“我们都听说过那场战斗了！”老妇人说：“尤其是你，大家都在传颂你的故事，我不知道有哪些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女士！”秦川回答。
车厢里不由发出了一阵笑声。
司机回头对施密特说道：“先生，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他一直都是！”施密特回答，同时把目光投向秦川，眼里充满了笑意。
当秦川跟着施密特跳下公共汽车走在街上时，类的事接踵而来……这附近的人大多都认得秦川，确切的说是认得秦川的样子，于是一路上都有人在朝秦川三人打招呼：
“嘿，瞧瞧是谁回来了，我们的大英雄！”
“弗里克，干得好！还记得我儿子科奥瑟吗？他希望你能教他两手！”
……
甚至还有几个小孩看到秦川时吃惊得倒吸一口气，然后就跟在秦川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大喊弗里克的名字。
原本秦川以为自己的家与其它人一样只是一间小房，但没想到施密特却将秦川引进了一个大门，进入了一个有几百平米的厂房，厂房里有数十个工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目光当然也都投向了秦川，眼里带着羡慕和敬佩。
有人还朝施密特喊道：“老板，他一定就是您的儿子‘传奇上士’了！”
“是的！”施密特回答：“他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
“知道吗？哥哥！”雷曼在旁边解释道：“感到意外吗？”
“什么？哦，是的……”秦川回答。
“没什么好意外的！”雷曼回答：“因为你成了英雄，所以他们就为我们安排了这个工厂！”
秦川“哦”了一声，这么说在此之前这个工厂并不属于施密特。
不过这似乎并不奇怪，德国人赶走或是逮捕了犹太人，然后再把他们的工厂甚至住所和财物分配给德国人。当然，能分配到的都是有一定“功勋”和“资质”的，秦川在战场上立的功显然也为家人争取到了一些照顾。
“哦，弗里克！”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站在厂房后的里间门口迫不及待的向秦川伸出双手。
“母亲！”秦川赶忙迎了上去，她就是弗里克的母亲卡伦，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
“我的孩子！”卡伦抱着秦川喜极而泣，顿了一会儿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孩子，你没受伤吧！”
“不，母亲！”秦川握了下拳头回答道：“我很好！”
“放心吧，妈妈！”雷曼在旁搭腔道：“我们一直都能在报纸上看到哥哥的消息不是？他在战场上总是能立功，你看看他的勋章就知道了，那可是一枚铁十字！”
卡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着头，不过秦川相信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因为对于她来说，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功劳、勋章，那都不重要。
那一刻秦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弗里克……那该会有多失望。
“你饿了吧！”卡伦说：“我们还有点面粉，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做个面包！”
听到这秦川不由有些疑惑，什么叫“还有点面粉”，如果施密特在经营着这样一个小规模家具厂的话，怎么会连面粉都会到了“还有点”的地步。
后来秦川才知道这倒是自己后知后觉了。
德国在一战时进入战争后就遭到英、法等国的物资封锁导致食物严重缺乏，这也是一战德国战败的原因之一。
所以进入二战后，德国吸取了这个教训很早就实施了配给制，也就是由国家统一分配食物，每人每周的配给量是大约是面包2250克、肉700克、人造黄油280克、糖280克、人造果酱110克、豆子150克……
此时的德国，新鲜蔬菜和鱼也很难看到。在肉铺和地货铺的门前，常常可以看到排着长队、手持菜篮的主妇。如果看见妇女带了孩子在某家店前等候，这家店一定是有糖果出售；烟纸店前则是衣冠楚楚的男士们，他们排上一两个钟头的长队，只是为了买几支雪茄或者一听香烟。要是这些瘾君子们运气好，买到了想要的商品，想进酒馆喝杯啤酒透透气，那么他们除了酒钱外还要再加一种“战时附加税”。
除此之外，秦川还注意到街上的女人很少穿皮鞋的，她们改穿木底布面的女鞋，走在人行道上“踢拖踢拖”好像日本女人的木屐。就连卡伦脚上的鞋也是如此。
而如果想要在家里存点面粉，就只有像施密特这样拥有一个小规模厂房的人才能办得到了。
很明显，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节省出更多的物资用于前线的战斗，这也是德国人自律的一种表现。
“施密特先生！”这时厂房外挤进来两名警察，他们在见到秦川时就挺身向秦川敬了个礼，说道：“您一定是弗里克上尉了，我能看看您的军官证吗？”
“当然！”秦川随手就将军官证递了上去。
警察认真翻阅了军官证，又对照了下照片，然后就将军官证递还给秦川，挺身说道：“很荣幸见到您，上尉！韦博上校听说您回来了，特地命令我们给您送来配给卡！”
说着警察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秦川，再次向秦川敬了个礼，说道：“祝您假期愉快，上尉！”
等警察走后，雷曼凑到旁边瞄了下配给卡，惊叹道：“上帝，他们给你一张两百点的配给卡，这是双倍的量！”
第五百二十六章 抢手货（）
因为实行的是配给制，所以晚餐就是两片面包，一小片肉，再加上一杯人造咖啡和一点白糖。
所谓的人造咖啡是一种不含咖啡因的咖啡，事实上它并不能称作是“咖啡”，因为它是用大麦、大豆烘焙之后混合研成细粉，再加上菊苣、无花果的细粉，最后再添加咖啡香料制成的。
所以它虽然看起来、喝起来与咖啡似乎没有区别，但其实却没有提神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德国人用来自我欺骗的一种饮料而已。
与之类似的还有人造黄油、人造果酱等。
吃了几口面包，施密特就举起咖啡杯说道：“为了我儿子平安归来！”
围在餐桌前的几个人纷纷举起了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卡伦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望着秦川，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容光焕发的样子就像从没有生过病一样。
“孩子！”卡伦说：“食物还满意吗？”
“相当满意！”秦川回答。
“军队里的食物一定很糟糕吧！”卡伦问。
“不，妈妈！”秦川愣了下，然后就回答：“事实上，我们经常能吃到牛肉，有时还有巧克力！”
“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施密特切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川。
“也许吧！”秦川回答：“但你们知道的，那是在北非的事，我们总能从英国人那缴获这些，事实上我们都有些吃腻了！”
几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是的，这一点都不奇怪！”雷曼说：“我们在报纸上看到这些了，‘传奇上士’的部队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了敌人的补给基地，我想你看到食物一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多得多！”
“的确是的！”秦川回答：“打开一个大门，仓库里堆满了箱子，你能看到的全都是食物，饼干、罐头、葡萄酒……”
“还有葡萄酒？”
“当然！”秦川回答：“克里特岛可是有名的生产葡萄酒的地方，英国军官已经离开它们了，所以任何时候都会看得到它们！”
“难怪英国人总是打败仗！”施密特说。
顿了下然后又问了声：“跟苏联人作战就不一样了吧！”
“是的！”秦川回答：“苏联人只有沃特加，我们缴获这玩意时甚至都不敢喝！”
“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的步枪准星里……一个敌人会变成两个！”秦川回答。
施密特几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秦川说的这些半真半假，他在试图营造一种轻松的气氛，好让他们不会为自己太担心。
不过施密特似乎察觉了这一点，因为秦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赞许、理解和安慰。
住的空间倒是不小，秦川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太多人走上战场了，所以德国最不缺的就是空间。这也是几乎没有同学来看秦川的另一个原因，秦川的同学基本都在战场上，要么牺牲了要么为了活着而奋斗。
因为资源紧缺的原因，法兰克福虽然是德国的第五大城市，但到了夜里还是一片漆黑几乎没有灯火……燃油和电力都成了战争急需品，百姓已经没有权力购买就更不用说使用了。
所以，火把和蜡烛又重新进入了百姓家，只是没到必要时百姓也不愿意使用。
秦川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里一幕幕的闪现着“家人”的笑容、声音和各种关心。
可以看得出来，弗里克虽然不是一名优秀的士兵，但他却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或许这也是他无法成为一名优秀士兵的原因。
这里和平而宁静，百姓勤劳善良，他们中许多人之所以支持战争仅仅只是为了“废除《凡尔塞条约》为德国赢得尊严”。
但是……
几年后，这些百姓就将因为战争的失败而承受惨重的代价。
秦川带着要阻止这一幕发生的想法，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秦川被一阵异响惊醒，他一咕碌翻身坐起顺势举起放在枕边的手枪对准门口……
“喔哦，是我，哥哥！”雷曼惊恐的举起了手：“我是雷曼，你的弟弟！”
秦川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战场，放下枪时就尴尬的说道：“抱歉，雷曼，我……”
“不，你不需要道歉！”雷曼笑着回答：“他们说了，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一开始都这样。我很庆幸你没有扣动扳机，你知道吗？有人就扣动扳机打死了自己的家人！”
“真是太不幸了！”秦川说：“所以你下次最好敲门！”
“好的！”雷曼说：“我本来应该这么做的，但是一兴奋就把这忘了！”
秦川一边穿上军装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当然！”雷曼回答：“不过不是我，而是你，‘传奇上士’！”
“我？”秦川不由一阵疑惑。
“是的！”雷曼回答：“我们家来客人了，而且不只一个！”
“谁？”秦川一边问一边对着镜子为自己扣上扭扣。
“莎洛特小姐，约翰娜小姐和伊达小姐，另外听说还有几个，我记不清她们叫什么了！”
“我认识她们？”秦川问着就望向雷曼，他生怕这几个小姐是弗里克之前的某个熟人。
“不，你不认识！”
雷曼的回答让秦川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秦川一颗心完全放下，雷曼就说道：“她们都希望能嫁给你！”
“什么？”秦川不由愕然望向雷曼：“你说什么？”
“拜托，我的哥哥！”雷曼说：“你只有一个月的假期，而你在路上已经浪费了五分之一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你能呆在这里的时间可能只有短短的十几天，难道你不希望在这段时间有个妻子吗？”
秦川不由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后来秦川才知道自己是大惊小怪了……战争年代，德国大量的适龄青年被派往国外作战，这直接导致国内女人过剩。
于是，她们往往会抓住士兵休假回国的这个机会选择一个丈夫，而像秦川这种带着传奇色彩的战斗英雄就更是抢手货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维尔茨堡（）
“不不，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雷曼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妈妈让你下去见见她们，你可以挑选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你的妻子。事实上，我相信你在法兰克福碰到的任何一个女士都可以要求她成为你的妻子，只要她没结婚，她们一定会很愿意嫁给你的！”
“这很怪异不是吗？”秦川回答：“我并不认识她们，她们同样也是，她们喜欢的……只是‘传奇上士’这个身份，而我却要与她们结婚，这太荒唐了！”
这时楼下传来了卡伦的叫声：“弗里克？你要错过你的早餐了！”
“帮我应付一下，雷曼！”秦川着急的对雷曼说道：“我得出去躲一下，你告诉妈妈一声，让她别担心！”
“可是你怎么出……”
话还没说完雷曼就知道答案了，因为秦川已经从窗户里钻了出去爬上厂房的屋顶，然后几下就沿着墙角翻了出去……这对秦川来说都不是事。
可是当秦川走上街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太鲁莽了，他出来时什么都没带，兜里除了那张配给卡外一马克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有准备，那种情况下秦川也无法向家人开口……这就是此时德国军人的尴尬，他们回家休假无法带给家人什么有时还需要家人的资助。
秦川拿着配给卡打量了一会儿，接着就问着一个经过身边的路人：“抱歉，我想知道配给卡除了购买食物外，还能买其它东西吗？”
“当然！”路人给了秦川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要你的点数够用！”
“火车票也行？”
“是的！”
于是秦川就不再迟疑了，他凭着记忆赶到火车站，然后买了张前往维尔茨堡的票并坐上了火车。
秦川猜想自己这张两百点的配给卡肯定不同寻常，因为满头金发笑容甜美的售票员在看到它的时候，立时对秦川堆了笑容：“这是您的票，上尉，还有您的配给卡，我已经将它扣除了五点！”
后来秦川才知道，只有战斗英雄和有特殊贡献的官兵才有权拥有两百点的配给卡，这种配给卡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坐在火车上，秦川就拿出怀里的那封带血的信……这就是秦川前往维尔茨堡的目的，秦川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新兵部下临死前的还在努力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样子，现在秦川总算可以达成他的心愿了。
“是你战友的吗？”坐在对面的一名老头问。
“是的！”秦川回答：“他是在进攻亚历山大港时牺牲的，临死前希望能把这封信交给他未婚妻！”
老头点了点头，眼里透着一点沉重，顿了下就说道：“你说的是非洲进攻亚历山大的战役？”
“是的！”
“它离现在将近一年了！”
秦川点了点头：“是的！”
“那么你可能会遇到困难了！”老头说：“你知道的，战争年代想要生存下去并不容易，尤其是维尔茨堡，她们常常需要到其它地方寻找工作！”
这对秦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老头又安慰道：“不过你可以试试，谁知道呢？”
秦川只有试试，两小时后火车就到达了维尔茨堡，然后他就按照信封上的地址一路寻问找到了一间木屋，但正如老头说的那样，木屋已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主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在家了。
不甘心的秦川敲开了邻居的问，开门的是个戴着围兜的中年妇女。
“您好，女士！”秦川拿着信封看了下，问道：“我想知道德维希女士是住在隔壁吗？”
“是的！”妇女眼里马上就透出了警惕：“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哦，我这有封信要交给她！”秦川回答：“我想知道在哪能找到她！”
“不，我不知道！”妇女回答：“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有人知道她在哪吗？”秦川有些不甘心。
“抱歉，我一无所知！”说着妇女就关上了门。
秦川失望的看了看了那间木屋，犹豫了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