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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之际(GL)-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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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办公室不到两分钟,这段期间内她即使正跟沈老师对话,还是忍不住让心思不断飘向戴懿凡。而学生一踏出办公室,那种空间像被人净空的失望与落魄,同样与快乐的感受一样,立体而真实的这样使人无法招架。

「书妘,我有件事情拜托妳,下周三我要回南部一趟,处理一些家务事,临时找不到老师跟我调课,想麻烦妳帮我代智班的课…」

脑袋像一台调不准频率的收音机,张书妘听不清沈老师究竟说了什么,就在林宇侬拿着班会纪录簿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

张书妘望着女孩平静的神情在遇上自己目光时浮出淡淡的笑容,感觉自己正不断的坠落,如果心头泛起了什么感受,她无法解释那是什么,只知道是种难以言喻的、美好的感觉。

千真万确的,这两个学生都让她有感觉。

「好,周三没问题。」

张书妘听见自己这样回应沈老师,但脑袋里只反射出没对准的焦距,看着林宇侬慢慢的接近自己的方向。

「…也不用准备什么,那天本来就要小考,妳只要帮我监考就好了,之后对一下答案,学生有问题妳就稍微检讨一下考卷…」

没想到有距离会让人难以呼吸,林宇侬就站在桌边,手上捧着打开了的班会纪录簿,上头潦草的字迹很简洁明了,正等着沈老师在导师签章那栏下笔。

「对了,有张讲义要先发给她们回家,可以先预习,等等…我找给妳…」沈老师说着转过身去找讲义。

张书妘严正的警告自己不要跟林宇侬单独相处,本来要走到沈老师旁边作势帮忙,却看见女孩的视线凝结在自己脸上,然后微微玻鹉撬每吹难劬Α

「老师。」

林宇侬的声音轻轻的,并不刻意,但那音量好像只有张书妘听得见似的。

「一个没有感冒、没有过敏的人,如果戴着口罩,她是不是想遮掩什么?」

看清自己过后,觉得全世界好像都可以轻易地看见自己龌龊的秘密,所以欲盖弥彰的戴上口罩。

张书妘震了一下,她还不想这么快被看透。

「口角炎。」简短地说,张书妘想让语调越冷越好,然后转过头去接过沈老师递给自己的讲义。

她感觉得到林宇侬审视的目光,然后手机在这一刻响了。

「沈老师,是许雅群,可能主任那边有事,我先走了!」张书妘快速的瞟了一眼荧幕,转头告诉沈老师。

「好,妳快去吧!我下礼拜再提醒妳一次。」

不可以有逃跑的姿态。张书妘用在这原则下最快的速度离开社会科办公室,但仍在临走前听见林宇侬全然关心的语调。

「老师,保重。」

老师,保重。

谢谢,如果再次面对妳时不会心跳至死就好。

张书妘拨过散乱的长发,拉下挡住脸的口罩,大口地喘息。

逃得了一时,避得了永远吗?

她想到什么似的,接起从刚刚开始就响个不停的电话。

并不是什么许雅群。

「学长?」

「嘿!学妹!听说妳试教结束了,很顺利吧?」

这个语调,其实应该已经从沈老师那里得到答案了吧!

「很好。」

「明天,我去找妳,带我参观妳实习的学校,好不好?」吴镇宇问,口吻里有期待。

张书妘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负担多少。

「上班时间不行,放学再约吧。四点半之后,去吃饭。」

她最后,这么说。

☆、19

张书妘还没步出校门就看见吴镇宇的身影,这人不是长得一鸣惊人、看了会让人倒退三步的那种,但却也是五官端正、一表人才的,其实在张书妘的认知里头,男生不用长得太帅,基本上整理好就会好看。

吴镇宇整理得很好,是个基本上算有魅力的男子。

「不应该来这里接。」张书妘说,看到学生投以好奇的眼光。高中女生八卦的程度,或许在校门口这短短数秒内,已经造成数以万计的流言蜚语了。

「没关系,一点都不麻烦。」

嗯,不是麻烦不麻烦,是困扰不困扰。

远远地,张书妘好像瞧见许靖婷的身影,近一点,彷彿可以听见王妍君跟李嘉仪的笑闹声。

几乎可以料到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拉着李镇宇想尽快离开学校,但就在转身的剎那,听见一声不高不低的叫唤。

「老师?」

转过身,张书妘看见站在许靖婷身边的戴懿凡,视线胶着在吴镇宇身上,几乎是带有怒气、带有敌意的。

一只剑拔驽张的小刺猬。

面对这样子的戴懿凡,张书妘只有愕然,同时地有点窝心、有种开心的感觉,知道戴懿凡的怒气是为着自己而来,一种好幼稚的、没来由的虚荣心。

见鬼了这么多情绪走过,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最得体的处理。张书妘慌张的跩着吴镇宇想走,一转身又对上林宇侬的眼神。

「老师!等一下要约会哦?」李嘉仪大声地问,张书妘傻笑,简直是灾难一场。

林宇侬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耸了耸肩走过,经过吴镇宇时看都不看,只开口抛了这句话,「她得口角炎,今天不适合。」

张书妘真的有种很想死的感觉。

她知道,林宇侬有百分之七十的机率清楚口罩下头是个健康的人,此刻居然很有种被人讽刺了两次的感觉。

吴镇宇一阵茫然,总觉得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怪怪的…

「国中跟高中真的差很多,老师本来就好难考了…」

饭桌上,吴镇宇几乎算是侃侃而谈的,张书妘得到很多关于教师甄试的信息,面临前头逼近的教检,也多了许多信心。

「学长,真的很谢谢。」

「不客气啦!本来大家都要互相帮忙,以前也是有很多学长、姊帮过我呀!」

「沈老师真的很难得。」张书妘说着,有些意兴阑珊的用叉子拨盘子里的面条。

吴镇宇真是三天一小约、五天一大约,拒绝久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沈老师以前教国中的时候是我的班导,以前风格跟现在差好多哦!以前老师很严呢…」

他会是个很好的朋友吧。张书妘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吴镇宇,即使考老师考不上,前途一片渺茫,他还是笑地坦然。

这让张书妘想起戴懿凡。若说吴镇宇的笑容是盏明灯,戴懿凡的笑就是太阳,那种纯然未加工的明亮。

…到底在想些什么?

话题不知是不是被操弄过的,有意无意地带到敏感的内容,张书妘抿着嘴笑,感觉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有东西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沈老师之前就开玩笑说,应该要赶快趁教甄还没考上之前先找伴侣,哈哈,妳知道老师怎么说吗?她真是务实到不行…」

「嗯?沈老师怎么讲啊?」

张书妘支着头问。

「沈老师说,当老师之后不是备课就是上课,期中、期末、段考还要改考卷,根本没有时间出去,这样除了男老师、就只有男主任可以挑了。」

张书妘呵呵笑了,想到教务主任,真是本土、异国一次满足。

「这样学长应该赶快去物色一个,不然只能跟女老师真是太没前途了,呵。」

张书妘料得到,吴镇宇要她这一句「…学长应该赶快去物色一个…」,但张书妘也猜到,吴镇宇还没有深思熟虑到去想到张书妘即使现在还不是老师,未来也有可能是。

吴镇宇果然愣住了,喃喃补一句,「…女老师也没什么不好啦!」

张书妘只是笑,如果生命的脉络也这么好掌握就好了。

「可以一起上下班、作息很规律也很好啦!」吴镇宇话锋一转开始反对沈老师的言论。

「…还有寒、暑假,也不错,是吗?」张书妘淡淡的补充,决定给他一个台阶下。

吴镇宇傻笑,乱了方寸。

「对啦!不然真的没时间、没资源啊!」

他笑着又补一句自以为好笑的玩笑话。

「…不然要搞师生恋吗?」

在张书妘自己意识到以前,已经把叉子「铿」的丢在盘子上,抬起头怒视吴镇宇。那是过去的岁月让她太习惯自我防备、太在乎为自己发声,在可以控制以前,张书妘就知道来不及了,吴镇宇脸上的困惑转为明了。

自己的愤怒有点太过明显,义愤填膺到象是某种宣言。

「学妹…我…我没想到妳…」

他还不笨,还懂得把一整天发生的怪事串连起来。

「女学生?」吴镇宇的音频高到接近假音,要不是张书妘现在心情低沉到谷底,不然肯定会窃笑那怪叫声。合理的猜测,张书妘想着,毕竟自己现在在女校实习。

「学长,不要想太多。」张书妘低声的提醒。

吴镇宇低着头,像要沉淀、要深长的思虑彷彿方才骤变的一切,在张书妘还期望着自己的言语或许能造成些许作用,看到吴镇宇凝重地抬起头。

「有两个?」

原来戴懿凡跟林宇侬脱序的举动就足以让人看清这么多吗?他猜到了多少?又误会了多少?

张书妘不发一语,伸手要拿桌上的水杯喝水。吴镇宇一把捉住张书妘的手腕,厉声地质问,「学妹,妳到底在干什么?」

某些时刻,张书妘才知道,即使生命脱轨的不像话了,永远最理解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如果全世界都背弃妳,妳还不愿意为自己挺身,那么当失落、绝望、挫折使妳灭顶时,不要怪罪没有人愿意伸手拉妳。

…永远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喝水。」张书妘冷然回答吴镇宇的问句。

如果今天你是我的朋友,你不应该在还没有理解前就为我定罪、替我判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这个人,那么你会问清楚我偷窃的理由再责备;如果你真的必须唾弃我,至少也得懂得我杀人的动机缘由。

那水杯因为震动,里头的水有些倾洒出来,溅打在张书妘的手上。

「爱上学生,而且一次两个?学妹,我没有想过妳是这种人。」

「哪种人?」张书妘觉得好笑,吴镇宇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我染指了谁?伤害了谁?杀死了谁?」

「妳…」吴镇宇语塞,并无法明确指出,「这…这不道德。」

是的,这句话张书妘也会说。

「学长,心动是一种感觉,不是一种选择。」

张书妘淡淡的叹,「吴镇宇,你不会不知道,那些生命中你不能控制的因素。」因为你自己就是个满心诚恳、天资禀赋,却得不到你想要的教师职位的人。

「…但是学妹,妳不能放任生命失控啊!」

已经失控了,张书妘没有一刻不试着处理,但这颗心就是这样无法控制的沉沦,或许它就是必须要存在灰色的地带,才能够自在地跳动。

「是的,心动是种感觉,爱情却是种选择…」张书妘说着,「但是没有一种选择不是经过…无论深思熟虑与否,没有一种不是经过心上的。」

「…没有感觉你要怎么选?」

吴镇宇叹了口气。

「学妹,妳要选对的事情做。」

这话让张书妘默然。

她这颗心从没有这么坚定过,可以的话,她想请求吴镇宇拿起桌上的餐刀一把刺死自己,因为这破烂的身躯深处,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被挽救了。

吴镇宇站起身,拿起账单要离去,可以想见今天之后,张书妘应该是不会有拒绝人的困扰了。

「吴镇宇。」张书妘开口叫唤。

「嗯,怎么了?」

他转头,彷彿还带有最后一丝的期待。

「今天我请客。」

张书妘说,脸上牵强的笑。

今天我请客…

…就当作,你让我明白许多事的报酬吧!

☆、20

习惯是种好恐怖的东西。

若说日子它自在地走过也没有错,一周悄悄的过去了,张书妘除了一封吴镇宇要自己好好想清楚、做对的决定的简讯之外,半点他的消息也无,她偶尔想起来会自我纠结一番,但不能够抹灭的事实是:她逐渐习惯了。

她习惯了上课时间一定把椅子放在离戴懿凡置物柜不远处,为的是可以看的她经过时对自己灿然的笑脸;她也习惯了走在校园里头时找寻三人一组的身影,总觉得一定会在看到王妍君、李嘉仪后,看到林宇侬淡然沉默的神情;有一层楼、有一段路,张书妘在经过时一定放慢脚步,因为仁班、义班教室就并排站在那里。

有些时候即使不带有期待,仍然是折磨。

张书妘会去相信爱情,但同时的无法接受爱上学生的事实。

不,这一点都不矛盾。她接受自己对林宇侬、对戴懿凡产生的情愫,她愿意去认同、去相信自己的感情,但她不会积极去追求这一份(或两份)爱情。

所谓暗恋。

没什么不好,但好多纠结。

仁班的周记…

张书妘心烦意乱的改了两本之后,象是对自己发怒一般,抽出林宇侬的周记本,塞到整叠周记的最下头。

想都别想,越是渴望就越不可以得到。

「可恶。」

到底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坐不住,这样注意力不集中?

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很担心自己在期待这么多之后,翻开林宇侬周记时只有些潦草空旷的笔迹。

…那种失落的心情。

「书妘!」

张书妘愣了愣,这个声音是她认得的,但是平常并不是特别有交集,当叫着自己名字时居然感到这么陌生。

「雅群?」

「筱婷跟我要去打羽球,妳要不要一起来?」

张书妘抬头,努力想隐藏自己的困惑与讶异,她一直以为许雅群对自己很没好感的。

平日没有交集,这友善的邀约居然让自己不知所措了。

「主任要找我们怎么办?」张书妘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中午要开会,主任不在呀!」

「我…好啊!」张书妘答应,想了想又说,「我把周记改完就走!」

许雅群皱了眉,但很快地掩饰过去,「书妘,等到这一叠改完之后午休就结束了…」

「那我再改两本,马上!」

许雅群耸了耸肩,「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走吧!」

「好!」

张书妘把握时间,从整叠周记的最下头,抽出林宇侬的周记看。

到头来还是没有把持住啊…

『周一

What The Hell!

教室布置只有第四名。』

『周二

家里有点吵。』

『周三

我也该得个口角炎。』

『周四

李嘉仪很坚持她表哥。』

『周五

老话一句:TGIF!』

果然就如同张书妘所预料,精简到不行。

即使做过心理准备,还是难掩失落,翻回前页想看林宇侬之前写给自己的长篇大论以求平衡,却发现女孩早就干干净净地撕掉那章节,像不曾存在一般,连张书妘都纳闷起来,这恐怕是自己做过的愚蠢的梦境。

张书妘低靡的在空白的日期处划了个大红圈,在「hell」字下头划了双红线,最底下批上「注意篇幅」,签上日期便完成了批改。

这次大概真的花不到三十秒。

即使没有什么铅笔箭头,张书妘还是抱着希望,翻到隔页,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这真的吓了她好大一跳,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期中的空白页,林宇侬又隐秘的写了满满一面。

张书妘真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但想到许雅群很快就要回来了,马上抛开千头万绪,阅读起那潦草的笔迹。



我觉得我一直在无病呻吟,不只是在周记本上而已,任何时候都是,老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一有坏事发生,就觉得怎么冲着我来一样。老实讲,这种想法很自以为是、很自视甚高,真是个坏习惯,该改改…』

这段话,张书妘也常常觉得自己如此,那种明知道不该,但仍然觉得世界的中心是自己,觉得自己是悲剧主角的感受。



王妍君跟李嘉仪都很好、很贴心,但不是能分享心事的朋友,跟她们在一起时如果讲太沉重的东西,那种感觉很像往雪地上撒泥巴,是在玷污她们的快乐跟欢笑一样。

知音难寻,知己难觅,知心难求。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跟谁讲,如果要把心事交给谁,我希望可以是会懂得的人,我不要来自朋友们的惊慌失措,不要老师的关心,也不要官方式的安慰处理,只要一些支持、一种理解、一点倾听就好。

最近回到家觉得很郁闷,家里的气氛,不好。

爸爸跟妈妈一直都在吵架,我想我没有发现是因为国中时候升学压力很大,那时候几乎没有注意自己以外的事物,发现的时候爸妈的关系已经很像陌生人。

四年前他们就分床睡了。现在老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大吵,平常讲话口气也都很糟糕,就连同住的陌生人都不会这样恶言相向。随便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在同一个屋檐下只为了所谓「家」的感觉。

但这不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有天我建议爸爸,问他为什么不干脆跟妈分居,或是离婚也可以,总之我觉得有更好的方式去面对,总好过硬是要住在一起的两相折磨,并且他们都还有机会做对自己快乐的选择。

我被骂「拆散家庭的混帐东西」。』

以一个高中女生的思维,是成熟而理性的。

这不算是无病呻吟,这是很现实、很巨大的问题。

张书妘感到心疼,林宇侬平常给人的感觉是这么晦涩、冷淡而超然,没想到居然心里压抑了这种忧郁,文字虽然偏冷而且就事论事,但张书妘懂得她那种潜藏的焦虑、那些不愿意被人看出、被人挖掘的无助。

因为自己也是如此,心事是不能轻易泄漏的。

张书妘提笔,她想给林宇侬一段话,但不知道该讲什么、总觉得讲什么都不对,并且如果可以,她觉得话应该面对面讲,不是能用红笔在周记本上道尽的。

并不可以,张书妘不允许自己跟林宇侬有单独、面对面的机会。

对不起。

张书妘难过的想着,她没办法给林宇侬她应得的慰问。女孩在选择把心事向自己透漏后得不到回应,继续抑郁下去,这样到头来会不会…

这番巨浪般的心急与焦躁,一股黑色的浪潮让张书妘一时半刻无法呼吸,这般矛盾让她动弹不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在阖上周记本前,张书妘用红笔在林宇侬最后一个句点旁边点了个小点,表示自己看过。

真的对不起。

张书妘走到外头,等待从厕所回来的许雅群,感觉心情不是普通的低落。

☆、21

三个人要怎么打羽球?

这是张书妘最纳闷但不敢问出口的,她就是感觉许雅群基于一些相当现实的缘故而邀约:可能是觉得同为教务主任卖命这么没有交集不大好意思、同样是实习老师要联络一下感情…之类的原因。

陈筱婷跟许雅群大学是同学,很要好的样子,张书妘走在两人后头,真的忍不住困惑,既然两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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