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逸臣顿时气极。
打开密室时,正是阳光静好。
觅地沐浴,换了身衣裳。楚逸臣依然一身黑纱似的罩衣,映的里面雪缎也暗淡成冷肃的灰,却丝毫不损他冷漠的气质,或者说,比以前更加冷漠。
楚离穿着楚逸臣的衣服,未着罩衣,雪缎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体,收紧的袖口干净利落,冰白的手中还握着不知何处寻来的剑,屈指轻弹,剑身嗡鸣,确是尚可。楚逸臣静静看着,“走罢。”
语声淡漠,此刻的楚逸臣,已恢复从前的气质。
仿佛方才的失态丝毫不曾存在。
府中依旧毫无人烟。
放飞了几只鸽子,楚逸臣径直去往祠堂。
汉白玉的石阶上染了鲜血,触目惊心。
一只缎面黑靴踢开吴雍的尸体,那个圆滚滚的胖子便咕噜噜滚下去,软软地摊开在阶梯下面,一动不动。
祠堂烛火摇曳,一片静谧。
十几个天南地北的管事神色震惊,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不可小觑。
只是,已经晚了。
“有谁,还反对?”少年缓缓转身,秀气的脸庞上,一双眼瞳冷若寒冰。火光下,他剑上的血液黑红一片,已凝固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数日来,每日都会问一遍。
每日都会杀一人。
不服者,杀。
反抗者,杀。
质疑者,杀。
世上仍是惜命者多,如今数日过去,叫嚣的人终于冷静下来。遍体生寒。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弱,弱冠之龄,铁血手段。
很多人都想起当年的楚逸臣。
何其相似!
话已问了两遍,无人敢答。
祖宗牌位高高在上,注视着少年冷冷笑靥,缓声又道:“还有不服的么?”
照例是问过三遍无人反对,才可接掌家位。
“我不服。”
染血玉阶,榻上玄色锦靴。如雾黑纱罩衣,在晨光中,幽邃如夜。
安静的祠堂陡地哗然。
“楚先生!”
“楚当家!”
众人浑身一震,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趋步下玉阶。
转瞬,少年身边已空无一人。
楚奕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目光却极为镇定。
他们实在是相似。
面容、手段、性格、甚至是名字……楚逸臣欣赏他,却不会容情。
“你还是来了。”楚奕目光在楚离身上顿了顿,深深地看着楚逸臣,“区区天牢,确实困不住你。”
楚逸臣淡淡道:
“你做的本已很好,只可惜漏算一步,你我皆然。”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楚奕静静看着他,“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人,就可以安然无恙么?”击掌三次,四周忽然冒出无数弓箭手,将这祠堂重地团团围住。
“我从不看轻对手。”
楚逸臣目色平静,“你,想杀我?”
“为何不可?”楚奕轻声道,“我的娘亲为了你,疯疯傻傻,你对她好,为何不永远对她好?”
“你以为,她们就该以你喜为喜,以你悲为悲?”
“我并未强迫她们。”楚逸臣平静道。
“可你放纵她。”楚奕冷冷道。“你让她觉得有可能得到你的心,有可能独自占有你。”
“这样的结果是她们亲手所选,喜也好,悲也好,难道不该吞下?”楚逸臣冷笑,步步上前。
楚奕目光空洞:“你从没爱过她,你从没爱过任何人……?”
楚逸臣一顿,虽然只是一瞬,楚奕却笑了,“我多么希望你所喜欢的人永远得不到。世间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我的父亲,我诅咒你,将会一一尝遍!”
楚逸臣活着的一天,楚家就永远不会易主。
楚奕走了,脚尖一点便如一道黑鹰飞上屋顶,四周弓箭手全数隐没的一干二净。就算是要查,也不会有蛛丝马迹。
楚逸臣面无表情,祠堂的空气,比先前,更冷了。
而隐没的弓箭手,却在大家松了口气的同时,骤然出现。
蝗箭如雨,冷锐无情。
院中管事多多少少会些武功,但面对如此多的箭矢个个神色大变。
箭矢最集中的地方自然是楚逸臣,几乎一半的箭支黑压压一片飚射而来。箭如雨,当真是毫无躲闪余地。
“退后!”
蓦地一道水色清光暴起,寒气裂空,只一剑,阻得面前箭雨轰然爆裂。剑气如虹,首当其冲斩杀数名居高临下的弓箭手,但空气中咻咻声连成一片,惨叫声、惊呼声不断,楚离神色冷凝,且战且退,曲苑中到处都是喊杀声。
神策营到了。
楚离不清楚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握着楚逸臣的手满是汗水,剑光从一开始的耀眼,到最后已勉力强撑。
剑气虽强,消耗也是惊人。
他连续运气七日,早已到了极限。
重楼霜降,整个曲苑霜飞雪舞,剑光却越来越弱。
冰冷的利刃附上皮肤,而后,鲜血迸开。
他是人,终究也有极限。
惨叫声,金铁声,惊呼声,求饶声……他充耳不闻,只是麻木地出剑。对着楚逸臣去的杀气被他一一拦下。
他疲累之极,眼中战意炽烈。
他不知道楚逸臣的援军来了没有,眼前只有袭来的刀剑。他仿佛已经精疲力竭就要倒下,但挥出的剑却能再次绞杀一名敌人。这种奇怪的循环在楚离眼中持续了很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却是那白衣少年血染衣袍,剑光每一闪,便是一条人命。
这些行伍招式大开大合,稍有不慎便是乱刃分尸。
手中剑重如千斤,已没有多少气力。平平递出一剑,楚离似乎看到了剑被击飞的景象,依旧沿着冥冥中的感觉向前刺出,这一剑很慢,却似乎又在眨眼间刺破空间。刹那间引导着一股力量将左右四柄刀剑纷纷绞碎。
那熟悉的,使用千百回的。
剑气……
仿佛打开了一个枷锁,身中一股令人恐惧的撕裂感仿佛凭空生出,剑招尽处,楚离不顾身体剧痛,再次出剑。
重楼霜降——
他仿佛捅了一个马蜂窝。剑气倏地暴涨数丈,周围的空气彻底被寒意扭曲。彻骨的惊悸从在场每个人心底升起。
仿佛他们放出了一头上古凶兽,而没有人知道这一剑带着何种恐怖的力量。
楚离甚至觉得这一刻如同在风眼之中控制着席卷天地的龙卷风,那恐怖的力量让他浑身汗毛乍起。剑气过处并非无痕,而是凝结了剔透如冰的纹路。
继而,恐怖的寒气迸射开来!
雪色几乎一瞬间铺遍视野,楚离面色苍白,自剑气生发之后再不曾感受过的连真气、血液、灵魂抽离殆尽的感觉,浑噩的意识只坚持了一瞬,便觉天地、人声、影像,全部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数日后,更大的暗流淌在暗处。
时移世易,刚上任不到半年的昭明皇因酒色过度而被太医诊断出绝育之症,被大臣联合罢黜,扶持了其八岁的弟弟登基,改国号为楚,朝堂由皇后垂帘听政,诸事已毕,又是一派歌舞升平。
先皇所宠爱的文珏公主不知所踪,无人关心。
前神策营统领宋哲威御前失仪,被罢官任免,回乡途中下落不明。
平江知府述职回京,被问出数条大罪,诛九族,秋后处斩。
一派铁血整顿,终于让窥伺的宵小偃旗息鼓。小家族为其威势所镇,大家族却更为胆寒,连天颜也可朝夕改换,楚家的底蕴也太过可怕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风波
枝桠上的落叶终于落尽。金色梧桐叶铺满了庭院。风起,落叶飘飞,被一双玉白的手夹住。
放下手中书卷,一身似白非白的雾色箭袖长衫,早早地披了狐裘毛绒披风,长发散着拢在背后,乌若鸦羽。
他的面色微微苍白。方才执着书卷的手却十分稳健。
楚离揉揉额头,自半月前那场生死混战,醒来之后已过了三日。丹田隐隐作痛,全身经脉颇多损伤,稍作运气便有痉挛之感。也不知楚逸臣哪里找来的庸医,竟给他诊出有损元气的说法,生生让这半个月被养在别庄,出门就得捂着,忌这忌那,竟连练剑也被禁了。
楚离心中无奈,却也不曾认真。经脉受创,静养段时日也无妨。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日昏迷前所挥出的一剑。
当时神智已近浑浑噩噩,仍清晰记得有无数杂念汇入脑海,险些就此迷失。幸好他多年修习纯粹心念之法,那个时候,出剑的心念好似一盏明灯,指引着到达终点,因而挥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真的是惊天动地。
事后楚逸臣对他说过,那一刻,他自己感到一股深沉的寒意,好似冰川粉碎释放亘古的气息一般,眼睁睁看着半个楚府被那一道几可明晰的剑气平了。所过之处楼宇冰封,霜雪漫天,其中的生灵,自被轰然绞碎,散作冰渣。
可以说,当时所有人都傻了。
楚逸臣收拾烂摊子的同时,也不忘严厉压制流言,当时所有敌人皆被诛尽,援兵与存活下来的管事也都被下了封口令,尽力减小影响,是以江湖上只知道楚府七公子剑气如霜,六月飞雪,惊奇一番也就过去了,倒是为他赢了一个飞雪离魂剑的美名。
养伤数日,他试着回想那一剑,仍是毫无头绪。
但楚离隐隐觉得,体内的伤势也于此有关。他忽然记起在最后一剑之前,也曾挥出一剑。那时的感觉,宛如刺破了空间,突然之间就引动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引动……楚离若有所思。
那力量极似平时所用剑气,却略有不同,它并非来自体内而是,引动了外在的力量。
楚离心中一动,莫非那最后一剑也是引动了外部力量么。是了,长出一口气,楚离舒展眉心。精神一阵疲惫。
那一战果然消耗甚重,修养半月还是精神不济。而联想到来别庄之前,楚逸臣抱来的那一堆女子画卷,楚离头更疼了。
什么叫太过清心寡欲不好。
忆起那两个教导他房事的龙凤胎,楚离喀嚓捏碎了杯子。面无表情地丢开,那夜几乎是狼狈地逃到别庄,至今想起,冷香一般的杀气便忍不住溢出。
好在别庄里耳根安静,伤势恢复也快了。
“七少爷……”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玉容端了蜂蜜水走了进来。楚离敛去思绪,伸手端起,出门数月,也不知墨馨如何了。
目中微微泛起的柔和,楚离放下空碗,心境也平和下来。
摸出怀里两支凤凰发簪,巡视到突兀之处便执一柄小剑,略作修饰。先前那一对买来的已在数日前那场大战中损毁,这一双簪子,是他这些日来静心雕刻。雕废了十数支,才得到满意的。
这双簪子效仿先前,凤与凰仪态傲然,双目点睛之处是他运了剑意刻上,睥睨姿态更胜从前。
拂去木屑。楚离越发归心似箭。
林荫下,官道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
一队车马缓缓前进,先头是个一身劲装形容干练的青年,一双警惕的眸子扫过四周。旁边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额上一抹血红,分外神骏。一双手抚上鬃毛,雪白鬃毛从那玉色的指间溜出,赏心悦目。
“还有多远?”
楚离微微蹙眉。
干练青年是楚逸臣送给他的管家,也是老管家的儿子萧沐阳。他看了看天色,道“五天之内即可赶到。”
此次辞行,楚逸臣安排给了他衣食住行各方面整整十辆马车的东西,几乎足够他在扫叶镇附近建一座山庄。银钱之类自不必提,随行十数家仆也略通武艺。
楚离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那日雕刻险些划到手,心中无端有些异样。
一路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不定。
如是几日,到达扫叶镇的时候,几匹马上的人除去楚离都悄悄披上了披风。正值黄昏,大概是扫叶镇未曾有过这么多人到来,楚离一身冰蚕雪缎广袖封腰长衫,略显繁复,广袖随风浮动似有水纹浮现,乌黑长发如今已长到大腿处,用一方白玉冠束起,垂落在脑后正好在腰际。
自从练成重楼霜降,楚离周身剑意越发霜寒。这样气质舒冷凌锐,宛如谪仙的人,直让扫叶镇的百姓看直了眼。
先前还热闹的小镇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们当然认得他。
是以更加不敢多言。
不少人偷偷看了眼傻了似的李攀,他的肩上还扛着几只獐子。不由暗中摇头。
车队到了尚衣坊,萧沐阳示意停下。楚离已翻身下马,趋前两步推开了门:“墨馨?”
正在选绣样的女子抬起头,顿时漾开一个柔和的笑容:“小少爷,你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忙迎上来,见外面一大队人马,更是心疼地为楚离拭去额上汗水,“回来也不说一声,累了罢。”
楚离定定地看着她。
看了许久。
看得墨馨微微红了脸。有些无措,“少爷怎么了?可是墨馨,哪里,哪里不好?”
“不,你漂亮了很多。”
楚离语声清冷,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庞、从发髻滑下转到耳后,墨馨脸更红了,“少爷……”楚离指尖清凉,触感仿佛美玉一般,待意识到他缓缓摩挲的地方,墨馨神色变了。绞着衣角不安的素手倏地扣向他的脉门。
一双柔夷顷刻变作催人性命的利爪!
楚离动作更加迅速,一手格挡,另一手迅速扣住女子神门要穴,那人顿觉手臂一软,忍痛推出一掌,腥风蔓延,楚离身子一侧避让开来同样迅速点出,女子痛呼一声,另一条手臂也软了下来。瞥见掌风拂过的桌面宛如腐蚀一般,楚离目中冷澈,泛起一丝杀机。
“你冒充的人,现在何处?”
女子恨恨看着他,“你永远别想知道。”她口唇流出一缕黑血,竟是眼见不敌,吞毒自尽。
门外凑着看热闹的人一见死人了,顿时作鸟兽散。
楚离目中冷冷,“先搜查这个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媒妁
整个院落只有前后两进,可说简单至极。十数家仆一盏茶时间将里里外外查探了一遍。遍寻不到,却在水井处发现端倪。
楚离目光一凝。
因为屋中只有弱女稚子,井水上架设了木质的轱辘。井口平时只是拿了个木盖虚掩。
而此刻,上面不但被铜锭密封,连轱辘都拆在一边。
楚离面上终于变色。
萧沐阳倒抽一口冷气,“快去找个铁匠来!”
“……!”
神色冰冷,楚离目中泛起冷肃。萧沐阳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陡见一道惊鸿剑影落在铜锭一角,擦出一串飞溅火花。
嗡……
井中回荡之声震耳欲聋,附近的几名下人顿时面色发白。
楚离抿唇,不顾虎口震裂真气沸腾,反震开的剑光借力一旋,带着数倍之力再次落下——
他已用了全力。
萧沐阳来不及惊艳这圆转如意的技巧,便听当啷一声。
长剑崩折。
那密封的井口也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湿冷的水汽从中冒出,让萧沐阳神色微缓的是,其中并无腐烂味道。
楚离轻轻道:“墨馨……”
清冷的语声随着真气递出,从缝隙入。呜呜的冷风穿堂而出,许久才闻听一声微弱的呼唤:“……小…小少爷。”
语声如此虚弱,仿佛立刻就要随风消散。
楚离眼中冷意更甚,“你且等片刻,我马上救你出来。”蓦然只听前堂传来阵阵喧哗,“何人在此行凶杀人?!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竟到镇子上撒野!”语声未歇,几个衙役面露凶相争相而入。
萧沐阳忍不住皱眉。扬声道:“放肆,楚七公子在此,谁让你们进来了?”随即想起方才搜查,确未让人守门,暗道大意。
这些衙役横行惯了,偏安一隅,哪里知道什么楚家公子。这几个更是浑人,当即眼一瞪,差点动起手来。
这边的纷争楚离丝毫未觉。
手中剑光一剑疾过一剑,断剑卷刃,寸寸摧折,速度却丝毫不曾慢下。
楚离脸色苍白,紧紧皱着眉,体内经脉火辣辣疼痛。但他却只目视着那一处缝隙。那里已破开半个西瓜大小的裂口,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衣袖。
这时,已有下人找来铁匠。
十几个人用钢钎凿子,一起发力,连封死的井口也微微松动了一瞬。
眼见墨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楚离忍不住出声:“墨馨,再等一下……”捂着手,经脉已痛的麻木。待那铜锭撬开,楚离纵身跃下,眼前蓦地陷入黑暗之中,他双目炯然,见得井壁上全是滑腻青苔,斜下方一处参差之地扣着一只苍白的手。
墨馨半个身体都泡在井水里,抱着一块突出的石头。
落入水中,湿冷的感觉袭来,楚离踩水游到墨馨身边,她已是昏了过去。抱着女子柔软的腰身,冷的像冰。楚离咬牙提气,借踩水之力跃起,在墨馨先前抱着的石头上再次一点,湿漉漉的两人登时扶摇直上,飘出井外。
“少爷!”
萧沐阳很快用平江知府令牌镇住了这几个浑人,这会儿见楚离一身井水冰冷,连忙让人生火煮姜汤,喊来镇上最好的大夫,还应楚离的吩咐煮开了一整桶热水。
墨馨面色惨白,昏迷不醒。
楚离用热水辅以真气为她驱寒,也耗费了两三日。
待面色好转,徐大夫把了脉,摇头直叹:“寒入骨髓,伤及肺腑,这位姑娘遭逢大变,伤了底子。好在寒气祛除大半,好好调养,或许能多活些时日。”
“咳咳…少爷,我没事”
墨馨似醒非醒,努力睁开眼睛,声音却微弱之极,毫无气力。
楚离默然,目视徐大夫:“所开方子无须顾忌,调理之药,皆用上品。”徐大夫微微点头,“老夫晓得了。”言罢随萧沐阳步至外间,取出笔墨,笔走龙蛇写下一个方子,又嘱咐了些熬药时的忌讳。
屋内燃烧着火盆,墨馨却感身体阵阵发凉,比起先前懵昧之时冰寒刺骨已是好过许多。楚离为她掖了掖被子,冷声道:“究竟发生何事?”
若稍迟半日,怕已无救。
墨馨的眼圈立刻就红了,但看着楚离微白的面色,还是忍了酸涩,她知道小少爷定已是倦乏,道:“自少爷离开后,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前些日子,我去集市购置蔬果回来,发现少爷房门虚掩,隐有响动,就以为有贼人进来。”她咬了咬唇,继续道,“我,我拿了棍子推开门,却连人影也未瞧见就被打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就觉浸在水里,四周滑腻冰冷,一片黑暗。她抱紧一块岩石,才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