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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嘉宁帝还觉得自己以往都小看了太子,这个儿子可能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样不堪大用。
只是,没想到赈灾之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却传来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嘉宁帝便传召了那个上京鸣冤的小县令。
经嘉宁帝亲自审讯后,得知那小县令是淮南一个小县城的父母官,在亲身经历了水患之后,好不容易盼来朝廷的赈灾物资,却连个子儿都没见到,便被上上下下贪墨殆尽。
更有甚者,趁着百姓遭难之际横征暴敛,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苦不堪言。
实在过不去的灾民便成群结队逃离家乡,打算前往外地乞讨为什。然而,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根本连城门都出不去,便被守城的士兵斩杀,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城门之外,盛传天子有道,太子仁德,可城门之内,已经是十室九空,堪比地狱。
小县令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好容易通过科考走上了仕途,却眼睁睁看着官场黑暗,自己辖区的百姓流离失所,却根本无能为力。
若不是他尚有官职在身,怕也是像那样想要逃离家兴的百姓一样,被射杀在城门口了。
听完了那小县令的叙述,嘉宁帝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姜石楠,你说得可都是真的?污蔑太子和朝廷命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嘉宁帝狠狠灌下去一大口茶水,才将心口那股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勉强压了下去,目光冷冷的盯着那个名叫姜石楠的小县令。
天子之怒,毕竟非同凡响,被嘉宁帝凛冽如刀的目光盯着,姜石楠也几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
但是,想到那已经宛如地狱似的故乡,想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相继死去,姜石楠原本有些佝偻的背瞬间挺直了起来。
“回皇上,下官适才所言,绝无半句虚言。若有一字不实,下官愿受任何责罚!”姜石楠微微仰头,神色坦然的对上了嘉宁帝的目光。
嘉宁帝以他惯有的姿态审视着这个小县令,他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但可以从他尚且清明的眼神看出,这个小县令还不曾被官场的黑暗浸染。
“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太子和知府勾结贪墨?”嘉宁帝心里其实已经对这小县令的话将信将疑,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太子能干出这等混账的事儿。
“回皇上,下官身份卑微,自然没有资格能结识到太子。但是,下官的上级淮南知府周德海在赈灾银两送到之后,便差人给了我们这些县令封口的银子。下官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便得了白银一百万两……”姜石楠说着,便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叠银票,呈送给了候在一边儿的大太监。
嘉宁帝拿起了太监送上来的银票,盯着看了片刻之后,忽然间将桌子上的茶碗扫落在地。
那是真正的银票,一百万两的银票,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一辈子也挣不到的俸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就能分到这么多的银子,可见他上头那些蛀虫能分到得是个什么样儿的天文数字了。
嘉宁帝气得浑身发抖,砸烂了几个茶碗犹自难以平复心里的怒火,他咬着牙冷笑起来:“好,好一个爱民如子的太子!”
虽然,按照姜石楠的叙述,他并没有资格接触到太子,但身为赈灾钦差的太子,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赈灾银两被瓜分,灾民被屠杀而无动于衷,这其中如果说没有太子的首肯,打死嘉宁帝也不信!
“皇上,淮城内部局势诡谲,下官迫于无奈,只能收下这一百万两封口费。但身为父母官,不能护得一方周全,上负朝廷,下愧百姓,自知不配这一顶乌纱,今日便以我苟且之生,为民请命!”
姜石楠说着,便砰砰朝着嘉宁帝磕头,他仿佛不要命一般,每磕一下便触地有声,很快便磕得满脸是血。
“姜县令,你先起来!淮南一案朕会命人彻查,若你所言非虚,朕定会记你一大功!”嘉宁帝原本就心烦气躁,更看不得姜石楠这样搏命似的磕头,使了个眼色示意身边的太监去扶他起来。
“下官不敢求功,只希望皇上能给无辜受难的百姓一个公道!”姜石楠不顾额头上的血滴滴落下,朝着嘉宁帝一脸恳切的说道。
“姜石楠,朕是天子,淮南一案受灾的百姓亦是朕的子民,朕又怎会忍心弃他们于不顾。姜爱卿你放心,淮南一案,但凡涉及贪墨,无论是什么身份,朕都绝对不会放过!”嘉宁帝抬眼,凌厉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冷冷说道。
“下官代替淮南百姓,谢主隆恩!”姜石楠跪在地上望着嘉宁帝,声音哽咽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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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大逆不道()
嘉宁帝这边正七窍生烟的审着案子,另外一边儿的太子却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今日他原是不打算陪柳若珍回门的,但因着淮南贪墨案爆发,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放下手段,去向自己的岳家求助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张太医的叮嘱了,现在让太子躺在床上静养,简直比坐在针毡上还要难受。
于是,昨日还在跟柳若珍置气的太子,今日便拖着病体去了柳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太子因为双腿不能行走,是硬生生被人抬进去的。
柳老将军似乎并没有被那个震惊朝野的案子影响,亲自迎了太子进门。
翁婿之间相互客套了一番之后,太子便和柳老将军去了书房
“太子殿下,淮南一案,你可有对策?”柳老将军亲自扶着太子在软塌上躺下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见柳天龙上来就问对策,而不是淮南一案的真假,太子便知他也如听说这件事儿的其他人一般,认为他这个太子的确有贪墨之嫌。
太子心里有些不悦,但他知道淮南一案自己根本无可辩驳,现在要紧的是先想办法为自己脱罪。
“那个姜石楠已经告到了父皇跟前,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现在找人杀了那个姜石楠么?”太子叹了口气,他要是能想到别的办法,也不会拖着受伤的腿来见柳天龙了。
“杀了那个县令自然行不通,他如今定然是被皇上护得周全,万一死了,太子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为今之计,太子最好是一刀切断跟淮南一案的干系,皇上若是问起,你便说赈灾之银送到之后,你便已经分发到各郡县。至于他们下头再如何分配,你也是鞭长莫及……”柳天龙沉吟半晌,才抬起头望着太子说道。
“怎么切段?不蛮您说,那些银两,的确有一多半到了我手里……”太子深吸一口气之后,决定还是跟柳天龙实话实说。
毕竟,现在的柳家已经跟他上了同一条船,如果他这条船翻了,柳家也落不到任何好处。
“一多半?三千万两赈灾银,殿下您拿了一千五百万两?”柳天龙看着太子,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柳天龙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些为官为将的,要想维持家族的开支运转,手里少不得一些灰色收入。但,能像太子这样,随随便便就贪墨了一千多万两黄金的,还是让他这个见惯了官场腐败的老人家十分震惊。
“不是一千五百万,是两千三百多万两……”太子低垂了眼眸,呷了一口茶之后,缓缓说道。
“两千三百多万两……黄金!”柳天龙蓦地抬头,看着太子,满眼的不可置信:“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大手笔啊!”
两千多万两黄金,除了分拨给那些地方官员的封口费,太子是把赈灾银全都吞入囊中了。
难得这位太子在贪墨了如此之巨的银两之后,还能发动那些官员和书生,为自己博得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此刻,柳天龙也不得不开始佩服起这位看起来有些窝窝囊囊的太子殿下了。
原来,越是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人,真下起狠手来,便是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老军也要自愧不如。
“唉,我也是没办法,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要坐稳这个太子的位置,当真不易啊!”太子长长叹了口气,对着一脸震惊的柳天龙说道。
太子这一声叹息倒不像是作假,他虽然贵为储君,但要让手底下的人为自己办事儿,短了银子肯定是不行的。
“老臣理解太子殿下的苦衷,只是……毕竟是两千多万银子的亏空。皇上若坚持彻查此事,太子殿下怕是瞒不了多久!”柳天龙皱眉,他忽然觉得跟太子结亲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位太子殿下在还没坐稳那个位置之前就表现的太过贪婪,为了银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甚至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
淮南一案爆发,以嘉宁帝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揭过,太子被查出来只是早晚的事儿。
太子一倒,作为太子岳家的柳家自然也不会落得什么好处。
而且,太子若是被废,除了折进去柳家一个女儿,对于柳天龙来说更为严重的是三皇子多半会上位。
到时候,凤紫鸳借着三皇子为南疆之事翻案,那对柳家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所以,于情于理,柳家都必须帮助太子登上皇位。
转瞬之间,柳天龙便已经在心里将如今的局势过了一遍,并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太子看着面色凝重的柳老将军,心里更加忐忑不安,纠结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柳老将军,当真就没有办法能解我如今之急么?”
“办法么……也不是没有,只是,对于太子来说,算是背水一战。赢了便坐拥天下,败了,就一无所有!”柳天龙沉默良久之后,抬起头,望着太子说道。
“祖父您有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太子情急之下,都对柳天龙用上敬称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皇上派人去淮南查案尚需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在这之前,只要坚持不认罪,同时……同时让皇上病倒。至于,让皇上病到什么程度,病到什么时间,这就看太子殿下自己的意思了!”柳天龙一双老眼死死盯着太子,目光深邃凌厉。
这样大逆不道的提议,无异于叛国谋反,只看太子是不是有那个胆量了。
“这……这是……是弑君……”太子对上柳天龙的眼睛,脸色苍白,说话时嘴唇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太子殿下就当老臣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柳天龙垂眸,满是褶皱的眼皮耷拉着,完全看不出他眼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太子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答案,现在的他又想不出其他的对策,不由暗暗握紧了双拳,将柳天龙的提议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遍。
如果真的等到嘉宁帝查明真相之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那么他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只是让父皇病倒而已,他可以让他一直病着,可以不要他的命,让他在病床上颐养天年……
这样一想,柳天龙的提议,也并非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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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行刺()
在柳家用过午膳之后,太子便要带着新婚的太子妃回宫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太子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而皱眉,时而咬牙,仿佛正在琢磨着什么难以抉择的事儿。
柳若珍坐在马车的另一角,尽量离太子远远的,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看太子的神色。
太子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柳若珍看得心里直发毛。
柳若珍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太子似乎从祖父那里出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知道祖父究竟跟太子说了什么,竟然会让他像是入了魔症一般,一时笑一时又咬牙切齿。
柳若珍现在看太子,再也看不出初见时的心动,只觉得他面目可憎,虚伪到了极点儿。
这样的一个人,她却要跟他过一辈子,想想就令人觉得绝望。
柳若珍没有再看太子,她轻轻撩起车帘的一角,想让自己透透气儿。
然而,她才刚撩动车帘,便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寒意,紧接着便看到一抹寒光直接穿透了车窗刺向了太子。
“啊——”柳若珍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她的叫声唤醒了原本陷入沉思中的太子,他身手敏捷的扯过了柳若珍,在剑尖快要刺入自己胸口之前,成功的让柳若珍做了她的肉盾。
血很快的从柳若珍的胸口涌了出来,她低头,看着那殷红刺目的红,却感觉不到痛。
“抓刺客啊!”利用柳若珍为自己挡了一剑之后,太子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一边竭力避开那跟踪而至的刺客,一边嘶声吼道。
那刺客一击不中,太子身边的护卫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围上来拦住了他接下来的攻势。
太子眼看着自己的人将那刺客围住,才终于松了口气。此刻的太子完全没有想到身受重伤的柳若珍,他撩开车帘看着正与自己的护卫缠斗的刺客,冷声道:“给我抓活的!”
敢当街行刺太子,这个人的胆量还真是不小,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刺客的功夫很不错,只是缠斗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守城士兵的加入,那黑衣刺客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就现出弱势来。
“嘿,小子功夫不错啊!”一声吊儿郎当的呼喝,只见那守城士兵里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俊逸男子,扬手一刀便将那黑衣刺客震退了好几步。
“上官锦阳!”太子看着那守城士兵打扮的上官锦阳,不由抽了抽嘴角。
“嘿嘿,是我是我!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卑职救驾来迟,让殿下您受惊了!”上官锦阳这两日又不小心犯了点儿事儿,被家里老爷子下放到巡防营历练了。
这才刚上任没两天,便赶上了太子遇刺,也真是巧了。
“先别废话了,抓住那个刺客再说!”太子头一回遇刺,心里正毛毛躁躁的,哪有功夫跟上官锦阳废话,只连声催促他赶紧抓刺客。
“是,太子殿下!”上官锦阳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闪过,转身便加入了战团。
十几个护卫对那刺客呈围攻之势,上官锦阳一加入,让原本就苦苦支撑的刺客顿时左支右绌,很快便被上官锦阳挑飞了手里的长剑。
眼看着败局已定,那刺客正要咬舌自尽,便被上官锦阳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咽喉。
“胆儿够肥啊,大白天的就敢行刺太子,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儿!”上官锦阳说着,便伸手扯落了那黑衣刺客的蒙面黑巾。
随着那黑巾飘落,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清冷而美丽的面孔。
“竟然……是个女人啊!”上官锦阳一脸惊讶的看着那张脸,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本太子?说出你背后指使之人,本太子保证不杀你!”太子看着那张娇艳美丽的面孔,心里一动,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惜。
“轩辕承烨,我杀你,是因为你该死!”那女子开口,脸上带着狠绝之色,分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等太子开口,那女子目光一转,淡淡扫过围观的百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江北宁家的幼女,当年,太子江北巡查,强占我姐姐不成,一夜屠杀我满门七十余口!若非我当日贪玩儿外出,如今也早已经是泉下冤魂!可惜,十年学艺,还是没能为我宁家满门杀了你这禽兽!”
那女子话音落下,周围顿起一片唏嘘之声,众人看着那女子的神色质疑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
当年宁家的灭门惨案几乎街知巷闻,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提起这件事儿也很少有不知道的。
没想到,宁家人并没有完全死绝,还有一位孤女活到了现在,并且卧薪尝胆了十年,只为了给家人报仇。
而且,更让众人震惊的是当年查了几年都没查出来结果的悬案,竟然是太子所为。
众人看看那一脸决绝的女子,再看太子,眼神都复杂起来。
这位太子,前两天才传出来贪墨丑闻,如今又跟宁家的案子扯上了关系,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龌龊事儿要被爆出来。
“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妖女给我抓起来!”太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火辣辣的投射在他身上,仿佛烈火一般要将他从里到外灼烧个透彻。
此时此刻,太子再也不觉得那美丽的女刺客值得怜惜了,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太子殿下,已经抓住了啊!”上官锦阳听故事正听得津津有味儿,见太子下令,他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
“让她闭嘴!不,当众污蔑本太子,应该就地正法!”太子气得脸都绿了,他自己从车上下来,夺过一个护卫手里的长剑,直接朝着那黑衣女刺客的心口刺过去。
眼看着那女子就要被太子一剑刺死,却有人突然之间出手,一剑隔开了太子手里的长剑。
“太子殿下,如此重要的人证,我们巡捕营必须要带回去好好的审上一审,怎么能说杀就杀?”上官锦阳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那刺客的身前,抬起头看着太子,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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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玉佩()
太子当街遇刺的事儿,不出半个时辰,便由暗一传到了凤紫鸳的耳里。
“哈哈哈,暗一,你手底下的人效率很高嘛!我原本只打算传些消息出去,没想到你连假扮宁家女的人都给我找好了!”凤紫鸳想着太子被揭穿时的丑态,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宁家女并非找人假扮,她原本就是侥幸逃脱的一个活口,后来被殿下派去的人救了,一直在暗卫营效力。”暗一站在凤紫鸳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是假的!那今天的事儿,是你们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了?”凤紫鸳没料到那女子竟然真是宁氏遗孤,顿觉今天的事儿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并非事先安排,是殿下听说您要曝光这件事儿,便让我们这么做了!”暗一老老实实的对凤紫鸳交代道。
“呵呵呵,看来你们家主子比我狠多了啊!”凤紫鸳想着某人能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儿都留下了人证,不由在心里为太子点下了一排白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