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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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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便被气乐的遗玉,没好气地答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同魏王殿下不熟,长孙小姐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与其来问我,不如去问魏王。”
    看出她的不悦,长孙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口气有些急躁,歉意地一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同四哥相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关心外人的事,好奇之下才多了嘴,卢小姐莫要生气。”
    相识多年?外人?遗玉侧目瞥了她那张花儿一样的娇颜,淡淡地开口道:“长孙小姐多虑了,我并没生气,书楼就在前面,我先走一步。”
    
第三五四章 他不急
    文学馆内四层高的大书楼是今年春才重新修葺过的,白日书楼开放,但这半下午,馆内学者多是在教舍听讲,遗玉走到楼前时候,只见得一两人从中出入。
    她一从大开的双扇木门走进去,便嗅到扑鼻而来的墨香和些许的潮气,丈宽的过道正对面,可见直通向二楼的楼梯,大过道两边尽是十几排特制的高大书架,向东西两侧呈微弧形蔓延,虽说楼中四面开窗,可书架上的竹简和纸书将架缝遮的严实,一眼竟看不到头尾。
    真大啊!遗玉心叹,转身同右边靠门口的席案上座的录事官点头问好,向他示意了苏勖给的通行笺,又询问了这楼内书籍种类的布局,才从一楼开始逛起来。
    在她的身形没入高大的书架中后,长孙夕才在其他几名国子监学生的陪伴下,走了进来,直接往二楼去了。
    遗玉在楼下并没逗留多久,一刻钟后,走马观花地将一楼逛过,心情稍霁的她,因不想等下同长孙夕碰上,便先朝着顶层而去,打算从顶层开始寻览。
    这楼内藏书,一小半是笨重的书筒,剩下的都是纸册,书藉新旧参半,从古籍到新文很是齐全,虽比得国子监经年历久,可也搜囊了许多在外面根本就见不着影儿的书卷。
    一口气爬到了四楼,遗玉微喘着气儿,环扫了同一楼格局相同的顶层,捏着书单从右手边第一排书架查找起来。说实话,在这半是竹简的书楼里找书,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书册还好,顶多拿下来的时候,手上沾点灰尘,可翻阅竹简就麻烦多了,卷在一起的厚重竹简,打开在卷上,逛到第三排书架,遗玉的胳膊就有些酸疼起来。
    “啊,找到一本。”一刻钟过去,总算是在西边第四排的书架上,靠近窗口的位置,寻到了一册书,且还是被苏勖在书单上重点标记过的,只是——
    “怎么没有第三卷呢?”遗玉纳闷地在这书架附近翻查起来,却都没见着那下卷。
    不会这么倒霉吧?遗玉郁闷地仰头望着书架顶层,那露出同自己手上的两本颜色相似的边角,踮着脚,一手扶在书架上,一手伸的长长的去够那本书,却是差上那么一寸的距离,连边儿都摸不到。
    这么半天才找到一册,她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拿,一边搓火着自己的身高,她脚跟一落,腿上重新使力,在原地蹦了起来,两脚一离地,手指头自然碰到了那本书,可两脚重新落地后,手里却是空空如也。
    “唔……”遗玉扁着嘴,仰头看着书架上被自己那一碰推了进去,现在连书册边角都不见的地方,正是郁闷十分,头顶却有一道阴影罩过来,一只大手伴着紫色的衣袖入眼,在书架顶层一探,随着那第本书册出现的,是近在耳边的低沉嗓音。
    “怎么跑这儿来了。”
    虽然没有回头,但听这声音,闻着已经到了鼻尖儿的熏香,她若不知身后的来人是谁,那就奇了怪了。太过靠近的气息,让她身子一僵,隐约记起那晚在舒云楼外面差点跌倒时候被拉进的温暖怀抱,脸一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偏站在她身后的李泰,手里拿着那本书,肘部随意地靠在书架上,竟也没退开的意思。
    大书楼的四层是这文学馆内最高的地方,李泰偶尔会上这里来观景,今天下午他是为了撰书一事而来,听说苏勖他们在讲义厅,他便没过去,而是上了书楼来透气,却不想会在这里遇上前来找书的遗玉,本就不坏的心情,因为见着她取书不到的有趣模样,更好上一分。
    “你这个子似是没有长过。”
    遗玉因他这一句取笑,少了一丝醉酒后初见的尴尬,多了一丝不爽,身体像条壁虎一样,几乎是贴着书架,从它和李泰之间溜了出来,站到一边行礼。
    “殿下。”
    李泰侧头看着窜到一旁立正站好的少女,并没因她举止的恭敬而满意,反因着那份明显的疏离,微微蹙眉,长臂一伸,托起她的下巴,在遗玉的茫然中,将她垂下的小脑袋抬起来,辨认起她的神色。
    比起那晚在马车上的醉态,清醒时候,她那双鲜有人发现的桃花眼中,黑白分明,却带着闪避,白皙的脸庞上带些少女独有的可爱红晕,再往下看,他瞳色不由转深,那张浅粉的唇瓣微微开阖,轻易地勾起他前晚在马车上的记忆,柔软,甜涩,带些酒气醉人的味道,明知她年岁还小,不当有的绮念还是不断涌出。
    遗玉被那双湖水般的眼睛盯着怔肿后,因他渐渐靠近的俊颜,猛然回神,有些局促地一侧头躲开下巴上炙人的手指,向后连退了三步,绷起脸孔看向李泰。
    “前晚——”
    刚听他说出两个字,遗玉便快速出声打断他的话,“前晚多谢殿下送我回去,怎奈醉酒不知事,不知酒后无状,做了什么得罪殿下的事,总之还请您不要怪罪。”
    李泰指上一空,听着她嘴巴不停的一长串话堵过来,霎时就明白过来,眼前这对他一脸防备的小姑娘,是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
    两眼一眯,他正待发作,心思却急转,想起沈剑堂临走时候对他说过的一段话来。念此,他缓缓收起悬空的手臂,直起微弯的腰,双手环臂侧靠在书架上,刚才想要亲吻她时柔和下来的表情,重新变得冷淡起来。
    “脸上沾了灰尘。”不能吓跑,慢慢来,他不急……应该。
    “啊,哦。谢谢。”原来他是想帮她擦脸啊,吓死她了,刚才他那么靠近,她差点以为他要亲她!
    各有心思的两人不远不近地站在书架边上,一个低头拿帕子擦着脸,一个则翻着手里的书册,许是因为有从一旁窗外吹进来的阵阵凉风,有些安静,却并非沉闷。
    “怎么跑这儿来了。”见她收了帕子,他又将一开始的问题问了遍。
    “苏学士给了份书单,说我们可以到大书楼找。”遗玉答道,刚才那么一阵儿安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但抬头见着那张因背光有些阴影的俊美脸庞,还是多少有些气短。
    李泰眼中一疑,道:“这里的藏书很杂,找书很是费事。”
    对他这句话实在是大有感触,遗玉郁闷道:“是啊,我都寻了半天,才找到一册,还有卷看得见够不着的。”
    李泰将刚才取下的那本书递了过去,道:“书单拿来。”
    遗玉接过那第三卷,心里有了些着落,不知他要干嘛,但还是听话地把书单掏出来,却见他接过去后,身子一正,便越过她朝外走去,片刻后,站在原地的她便听身后一声低唤:
    “站着做什么,过来。”
    遗玉扭头,看着不远处洒满午后暖光的书架中央,那道修长的紫色人影侧身望着她,双目一凝,察觉到近在耳边的心跳声,她暗自苦笑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遗玉低头看着手捧的一摞书册和竹简,眨眨眼,再看走在前面带路的李泰,太过好奇和惊讶的她,不由涩声问道:
    “您怎么知道这些书放在哪?”她简直都要怀疑,这书单上的东西,是李泰和苏勖串通后,一本本放在这四楼上的,只不过这个想法太过无稽了。
    “前不久才看过。”李泰在一处书架边停下,道。在准备《坤元录》之前,这些相关的书籍,他是有特意来大书楼找过看过,前几日见了苏勖,被问起,便随手写了份书单给他,却不想被他拿来抄了给这些学生们。
    听见这答案,遗玉的眼神从好奇变成钦佩,应该是认真地看过吧,不然怎么连放在哪里都记得。不管李泰撰书之举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单凭着他特意查找翻看过这些,她便不能不因他的认真生出些敬佩之心来,《坤元录》该当不会成为历史上那个仅为了名利草草成书的著作!
    “殿下,”李泰听见她突然的叫声,捧着打开的竹简扭过头去,便见她带些薄汗的额发下面,眉眼上前染着浅笑,有些泛红的小脸上尽是认真,道:
    “我对自己能参与您这部《坤元录》的撰修,感到很荣幸。”
    李泰双目一顿,回过头去看着手中的竹简,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勾起。
    不等遗玉因为她一时脑热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而话而懊恼,耳边便传来一阵接近的脚步声以及几道耳熟的声音,这才让她想起,这大书楼里,可不止是她和李泰两个人在。
    “长孙小姐,找到了半天,一本都没见,你说这里是不是就没有啊?”
    “苏学士既然说了,那便是有的,咱们就在四楼找找吧,我们——卢小姐,四、四哥?”
    遗玉闻声回头,便见这两排书架的头起,站着几道雪青色的人影,那为首的少女,精雕细琢的五官上,诧异和青白之色来回交替,算不上好看。
    
第三五五章 学士宴
    “参、参见魏王殿下。”
    长孙夕着着书架下面站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扭头看过来,听见身后的行礼声,她收回在遗玉身上的目光,强挤出一抹笑,道:
    “四哥怎么在这儿?”
    李泰瞥了一眼笑的有些勉强的长孙夕,回头继续去翻书架上竹简,道:“免礼。”
    行礼的几人都直起了身子,却僵在那里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同样纠结的还有抱着书站在李泰身边的遗玉,刚才被长孙夕那一记微微含怨的小眼儿盯过,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长孙夕似乎是对李泰这爱理不理的样子见怪不怪了,脸上的笑容自然了一些,也没走上前,远远地伸手指了指遗玉怀里的书籍,道:
    “卢小姐都找到这么多了,我们几个到现在也没见着一本呢。”
    “嗯,”遗玉应了一声,转身对李泰道,“殿下——”
    李泰转身将两卷书放在她手中的书堆上,打断了她告辞的话,“四楼就是这些,二楼和三楼还有几本。”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过道口的几人连忙住边上让路,同时躬下身。
    走了几步,发现遗玉没有跟上,他方才脚步一顿,扭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小姑娘。
    “过来。”
    过去?她是傻了不成,这可不是私下,两人走得近就算了,反正没人看见,现在边上可是有人眼睁睁地瞧着啊,他说那些话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该在外面对她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吗,不、就是不在私下,两人也该保持距离才对!
    卢中植那天上午的提醒突然上脑,遗玉一个激灵,抱紧了手里的书,冲着李泰躬身一礼,恭声道:“多谢殿下抽空帮学生寻书,这些已足够,学生先告辞了。”
    见她这般疏离又恭敬的态度,李泰眼神微变,待她低着头快步走过他身边时候,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算是耐住没伸手,任她溜了过去,脚步声远去。
    “四哥原来同卢小姐相识啊?”长孙夕将目光从遗玉的背影上收回,扭头对李泰笑道。
    “……”人一走,心情算不上好的李泰,更是懒得开口,转身朝外走去,长孙夕向那几个干站在一旁的学生低声打了招呼,小跑着跟了上去。
    “苏学士发的书单,夕儿有几本很想看,可是找不见,四哥眼下有空么,帮夕儿找找好不好?”在楼梯口跟上李泰,长孙夕侧仰着脑袋软声央求道,脸上尽是娇态,若换了别人,怕是会不管不顾地一口答应下来,可李泰却好像耳背一样,面无表情地自顾踩着楼梯而下。
    然而长孙夕并不气馁,笑容依旧,自问自答道:“若是没空就算了,改日也可,”紧接着,话锋便一转,“初九便是四哥生辰,听爹说是要在芙蓉园办,嘻嘻,夕儿亲手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哦。”
    说到这里,她侧目瞄了一眼李泰的腰间,但见那只随看他的步子轻轻摇晃的物件儿,眼中一疑,脱口道:“今儿谁给四哥配的衣裳啊,荷囊的颜色搭错了。”
    半晌不语的李泰,总算是开金口给了俩字——
    “聒噪。”
    长孙夕小声嘀咕:“夕儿才没呢。”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一楼,李泰却突然停下脚步,长孙夕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着去,却见远处大书楼门口,正在录事官那里记留的遗玉,刚才还挥之不去的笑容,瞬间绷起,站在李泰身后的她,缓缓低下头,直到遗玉抱着书出门,李泰重新迈步朝前走,她却没再跟上去。
    “四哥,我在这里再找找书,你先回去吧。”
    长孙夕抬头着着前方没有回应的背影,眼中终是忍不住滚落一滴泪珠,却很快被她抬手擦去。
    早该习惯了不是么,这人就是这样的冷清和沉默的性子,从她八岁那年初在杏园见到少年时的他,便是这样了,对谁都是不闻不问的,都谁都是一样的,她不该觉得难过,不该伤心,这样才会有期待,期待她长大之后,会变成特别的那一个人,不是别人,是她,是她!
    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那张尚未成熟的娇颜上,写满了倔强。
    晚上,遗玉在卢老爷子的朝阳园,祖孙三人用了晚饭,她才独自回了向黎院去,进屋便让平彤去取了她下午带回来的书看,又过了半个时辰,卢智方才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用过晚饭了?”
    “嗯,方才在祖父那儿用的,大哥呢?”
    “在外面吃过了。”
    平卉上前接过卢智解下的披风,平彤则递了杯热茶上去,他接过喝下,在遗玉对面坐下后,她将书本倒扣在案上,一脸笑眯眯地问道:
    “去哪了?”
    下午遗玉是去文学馆,卢智照旧到国子监上课,没打招呼却在外头用了饭,放在以前她许不会问,可昨天中午在太学院门前,封雅婷那含怒的一嗓子她可是记得请清楚楚——
    卢智,你若不去,那咱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不好奇是假的,被卢中植托付要注意卢智动向的她,自然会留心起他这两日的去向。
    “见了个朋友。”
    “朋友啊——我认识么?”遗玉托起腮帮子。
    卢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过一旁的书来翻.道:“见过。”
    “哦,”遗玉长长地拖了一个字音,方才眨眨眼,道:“是封小姐吧。”
    “不是。”见她提及封雅婷,卢智面不改色地答道。
    “骗人。”
    “没有。”
    “那是赵小姐、周小姐、还是王小姐?”
    卢智轻叹一口气,将书放下,抬眼看她一脸八卦样儿,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是杜先生找我。”
    听见确切的人名儿,遗玉方信了他.讪讪地道:“杜先生找你做什么。”
    “明日上午在天霜阁有宴展,先生有画要展。”
    宴展,并非是指吃喝的酒宴,而是这京城之中,最为流行的一种文学交流方式,通常举办人都是较有身份地位的,受邀请的文人骚客,都会带了自己近期最满意的作品前去,或是字画或是诗作,另会有一些在各领域有名望的宾客受邀参加,对宴展上的作品加以品评,选出最优者。
    “天霜阁的宴展,”遗玉来了兴趣,“是学士宴么?”
    长安城里,几乎每隔一阵子都有大大小小的宴展举行,不过真正能让文人骚客们声名远播的,却只有半年一次不定期举行的“学士宴”,所谓学士宴,便是由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候所建的文学馆内,闻名遐迩的“十八学士”中,至少有四人联名出席品评,才会有此雅称。
    “嗯,想去吗?”
    “当然想去了!”这可是学士宴,说不定能看见“五绝”虞世南呢,就是看不见虞老先生,依这宴展的档次,也会见着不少好字,她不想去才怪了!
    “喏。”卢智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对折请柬,递到她手里,见她激动地翻看了那张请柬,片刻后却又蔫了下去,将请柬递过来,道:“还是算了。”遗玉道,机会难得,杜若瑾有这么一份请柬,给了卢智已经不容易,她可不能为了一时高兴,见个“偶像”什么的,便耽搁了卢智的事。
    卢智怎么看不出她心思,又掏了一张请柬出来放在案上,道:“杜先生给了一张,下午晋博士也给了一张,咱们同去。”
    闻言,遗玉两眼又重新闪亮起来,喜滋滋地拿着请柬,同时奇怪地问道:“晋博士是我们书学院的院长博士,有请柬怎么给大哥啊?”
    “不是给我,是让我捎带给你的,明天上午的假也请过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儿一早我带你上锦记喝粥。”
    原来是这样,继昨天被晋博士告诫,今天又得了他一份请柬,遗玉对那老人的谢意再多一分,点头应着卢智,又同他聊了些旁的,待他回屋后,她沐浴洗去下午在大书楼找书发的一身汗津,才上床去休息。
    杜府
    在外面同治下官员用了晚饭,杜如晦回府后,没有回自己房里歇着,而是问过下人,径直去了东院。
    杜若瑾正在书房里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着掀帘走进来的人影,神态恭谨起身行了礼,唤道:
    “爹。”
    “坐。”在门前屏退了下人,杜如晦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道:“明日天霭阁的宴展,你受邀了?”
    “是,”杜若瑾温温一笑,道:“这几日爹事忙,便没寻着机会告诉您。”
    借着灯光看了这吹眉顺眼的长子半天,方才叹了口气,无奈道:
    “瑾儿,为何你就不肯听爹的劝,帮皇上做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爹说笑了,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在帮皇上做事。”杜若瑾目光一转,看着就近的纱灯,道。
    “你明知爹说的是什么意思!”杜如晦的神情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沉声道:“你、你同智儿做的那些,就是做的再大,也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待到新皇继位,哪里还会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爹,”杜若瑾扭头,轻声道:“您今晚是多饮了几杯吧,我让人扶您回房休息。”

第356章 晨早

    清晨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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