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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我一个人去。你既然在派因特城,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和你在一起,不正是我千里跋涉的目的吗?
今天早上,我独自前往交通中转站,比尔早已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也许我是个傻姑娘,国安,我不怕,只要能见到你。
可是,比尔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晃动着车票:“我想你还是得要个帮手。”
就这样,我们一起上了路。
中午停下在一家快餐店吃饭,比尔感觉有危险。还不等我们反应,冰冷的枪口已从对方衣襟下露出。
那真是场可怕的枪林弹雨,我不知道是怎样逃脱的,多亏比尔。“你惹麻烦了!”当我们躲藏在飞机货舱里逃离危险后,比尔说,“你还要去派因特城吗?”我坚定地点点头。比尔神色困惑,他不理解我,可他会帮助我,他是个好人。
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我们一直被人追杀。你相信吗?国安,比尔甚至已无抱怨我的时间。我相信假牙里的密信一定非同小可,我一定会送到你手里,国安,一定!
我开枪打了人,国安,真的,那个人僵直地在我面前倒下,我一时完全手足无措。如果不是比尔及时拉开我,我肯定会像那个人一样,但比尔的金属臂却被打坏了。
自那以后我变得警惕而且谨慎,寄托中心的老师绝对想不到我会变成这样,他们认为我能成为撞车场售货员已是最好归宿。明天还有一小段路,只要穿过12号高速公路和沃斯森林就能进入大峡谷。国安,我就会见到你了,明天就可以投入你的怀抱,我们分离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整整七个星期,我们分别了七个星期,多么漫长可怕的日子。撞车场恍如上个世纪的事。
比尔打断我的思绪,他说明天的路才是最危险的,因为政府军和反政府军在那一带经常交火。“你怕不怕死?”他突然问我。“不怕,”我说,我沉浸在即将与你重逢的喜悦之中,“再说,还有你帮我呢。”比尔若有所思,片刻,他问:“我能不能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大胆,敢去派因特城?”他问,他的机械手臂已修理好,忧郁的脸上稍有温情。“李国安。”“啊。”他似乎理解了,“好吧,我帮你。”他拍拍我的肩:“这个人真幸运。叶子,祝你交好运。”
我会交好运的,国安,认识你不就是我的幸运?到时候你看见我这封信,你会不会笑我?花了好多钱买纸写这个,可我每写一个字,都觉得是在把自己的心,自己的梦写进去。国安,这个世界上,你将是我的一切!爱你!
我要死了,国安,子弹从背后射中我,我见不到你了。比尔扶我藏入密林,枪声时远时近,追捕的人就要到了。我要死了,我知道,比尔会帮找送信。我没能当好信使,对不住,国安。
可国安,国安……我是多么想……多么想……告诉你……我爱你……爱你!
叶子
2095,7,25
鲜血一滴滴淌下来,顺着叶子的衣襟。血滴落在信纸上,笔掉到地下。
远远的有枪声。
比尔把信上的血擦擦,和假牙一块儿塞进金属臂里。
“去吧。”叶子低声说,使劲推了比尔一把。比尔踉跄几步,回头再看看叶子。叶子金色的头发,衬着清湛碧蓝的大眼,美丽如花。
比尔轻轻在叶子额头一吻,奔出丛林。
枪声突然断了,丛林里一片寂静。
“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死吗?”叶子艰难地动动头,身体根本不听从命令,似乎全都麻木了。她竭力睁大眼,四周绿枝浓密,阳光在枝叶间跳动,渐渐地,一切都模糊了,她眼前白茫茫的。比尔,你一定要送到,她用尽力气喊,却发不出声来。
“国安,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叶子黯然神伤。白茫茫的浓雾散开,她发现自己站在撞车场里,灯光刺目,人声鼎沸。国安迎着她,含笑走来。国安……
森林里的枪声又响起来。
杜孝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