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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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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师吃完饭就急着出门了,说下午还有课,要我自己看看书休息会儿,等程阿姨回来做晚饭。临到出门了,李老师才想起很重要的事,指着我过去住的房间说,你的礼物搁在床头,一大早就有人送过来了。说完就带上了门。
    我迟疑着走进仅放得下一张床的狭小房间,果然见下铺的枕头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不似前面两次那么大,难道真是首饰?
    我把盒子拿到外面的小厅,就像捧着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里面会跑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我掂了掂,很轻。肯定不是炸弹。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如果别人真要送我炸弹,十八岁的时候就送了,会等到现在?这么想着,我放松了很多。淡紫色的缎带轻柔地在我指间滑落,我一层层拆开包装纸,然后掀开盒盖——
    一只白色的蜡烛静静地躺在盒中……
    足有两分钟,我盯着那根蜡烛没有动,连呼吸都很轻微。有一种类似哗哗的水声在脑海里翻腾,仿佛是时光的河在倒流。窗外有小贩的叫卖声和嘈杂的汽车声,提醒我这不是梦,是真实的世界。我战栗着拿起蜡烛下面的卡片。
    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宝贝,还记得那场火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夺门而出的。街上是拥挤的车流和人群。堵塞得厉害,喧嚣一片,像是所有的人都回不了家。我也回不了家了,那个曾经破败但给了我无限温暖的家已经不在了。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奔跑,就像是有人在追赶我一样。其实我该明白,如果有人盯上了我,我怎么跑都跑不掉的。那根蜡烛就是“问候”,一直就有人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盯着我。
    我实在跑不动了。
    头发零乱,白色球鞋上沾满尘土。
    而我到了哪儿?我竟然站在了梅苑的大门外!





    正文 惊魂记·四月(6)


    黑色的雕花铁门威严地将我和里面宽阔的庭院隔开,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大火不是已经把这里烧成了一片废墟吗?怎么有同样的楼群拔地而起?也是乳白色的欧式建筑,主楼的屋顶是圆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建成,几乎还能闻到石灰和水泥的气息。那场大火过后,那家人就搬离这座城市,移民海外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谁将焚毁的建筑复原的?
    有零星的雨点坠落在我脸上。
    像是要下雨了。
    我沿着围墙向后山走去。远远地就望见那大片的梨花,雪海一样,覆盖在后山上。那些梨树竟然在那场大火中侥幸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后门的铁栅栏外,过了这扇门,沿着蜿蜒的小路就可以爬上山坡。可是我进不去,看着漫天漫地的梨花在风中飘飞,终于号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年了,我背着十字架苟且活到现在,即便累得像一条狗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哭过,可是此刻面对翻腾的雪海,我伪装的坚强瞬间坍塌瓦解。
    不管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不管事出何因,不管我多么不幸,而且不管我余生如何救赎,我始终是个罪人。上帝终究是有眼睛的。别人看不到我用手中摇曳的烛火点燃窗帘,上帝看得到。而上帝的眼睛就在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雨越下越大了,我踉跄着往回走。
    梅苑前面的那条林荫道阴寒森冷,雨水滴滴答答地从枝叶间漏下来,我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冷冷地贴着肌肤。我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就觉得前路一片水茫茫,而我是一条失去眼睛的鱼,活着的每天都是坠入深海,黑暗的海底让我彻底迷失。
    一辆汽车从我身后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
    应该是从梅苑驶出来的。
    突然,车子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前方百米处。一个男人的头从车窗伸了出来,戴着墨镜,探究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我。
    耳畔有轰隆的雷声。
    雨哗哗地下着。





    正文 惊魂记·四月(7)


    我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条奔腾的河,无形的大浪一个个掀过来,我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雨下得太大,其实我看不清那张脸,只感觉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跟我说着什么。而我什么都听不到,像突然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拦住了去路,惊惧万分地掉头狂奔而去……
    很多天,我拿着那根蜡烛发呆。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我潜入梅苑时,并没有其它任何人看到,这根蜡烛是什么意思?是谁在背后目睹我放的那场大火,还知道我是用蜡烛点燃的?
    我将那根蜡烛用盒子装好,和前面两份礼物一起放进宿舍的箱子。那只箱子算是我全部的家当,里面除了一些廉价的衣物,有两样东西最珍贵。一个铁质的糖果盒和一幅水彩画。糖果盒里装着的是母亲的四本日记,水彩画则是我用镜框重新裱好收藏起来的。
    我从不准别人碰我的箱子。除此之外我是个很随和也很好说话的人,甚少跟别人产生争执,可是因为那只箱子,我跟戴绯菲差点打一架。
    起因是戴绯菲搬了个衣柜到宿舍,嫌我的箱子占地方,就把箱子移到了洗手间的杂物架上。我上完晚自习回来,发现不见了箱子,戴绯菲说在洗手间,我当时就发飙了。用事后李梦尧的形容,像是发怒的豹子,她从未见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姚文夕是寝室老大,打完篮球回来得知事情经过,也把戴绯菲骂了顿。戴绯菲还狡辩,“不就是只破箱子吗,还当个宝似的。”
    我噌地一下又要扑上前。姚文夕连忙拉着我,指责戴绯菲道:“是,我们都知道你是有钱人,家里有钱,男朋友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为你花钱,我们都是穷人没法跟你比。可你得瑟个啥呀,别的不说,你说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样是你自己赚钱买的?名牌又怎么样,在我眼里那就是狗屎!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你不能以你的眼光来评判别人,如果不是今天这事,我也不会来评判你什么,我就实话跟你说,在我眼里四月就是比你行,因为她吃的用的穿的全是她自己做家教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劳动所得,你明白不?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数落别人!”
    当时戴绯菲新交的一个男朋友也在场,见状默不作声地拉戴绯菲走,戴绯菲气得发抖,满眼是泪,却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姚文夕一声令下,“马上把你的衣柜搬走,我们都是穷人,受不了你这样的显摆!”
    戴绯菲纹丝不动。





    正文 惊魂记·四月(8)


    “不搬是吧,我数一二三,不搬老娘就喊人来拖了!”
    “好,好,我搬,我来搬。”戴绯菲的男朋友忙不迭地点头,一个人搬不动,叫同学过来搬出了衣柜。
    姚文夕还不罢休,盯着戴绯菲,“现在,请你把四月的箱子从洗手间里搬出来放回原地。”
    “我来搬!”她男朋友又一马当先。
    “慢着!”姚文夕一把拦住,“兄弟,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箱子是她搬进去的,就得她搬回原地,谁动都不行!”
    还别说,姚文夕恶狠狠的样子是有些骇人的,戴绯菲男朋友真的就不敢动了。寝室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女生,大家平日里早就看不惯戴绯菲的显摆和嚣张,都嚷嚷起来,“搬啊,干吗不搬,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是吧。”
    戴绯菲眼泪汪汪,嘴唇都快咬破了,最后只得在众目睽暌之下去洗手间搬出了我的箱子。姚文夕这才罢休,一边轰人,一边要我别跟俗人见识。
    戴绯菲盯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要活剐了我。
    从来与人无争的我此刻冷冷一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一贱丫头,不过你比我还贱。”说着我上前几步,附在她耳根低声道,“如果下次你再敢碰我的箱子,我就把你柜子里那些名牌衣服和鞋子通通扔出窗外,包括你抽屉里的安全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无论我平日如何隐忍退让,仍然有自己坚守的底线。那个箱子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个箱子,任何人,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以碰。那里面有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在我模糊的潜意识里,那只箱子的意义等同于母亲。
    谁允许别人动自己的母亲?
    因为这件事,我跟姚文夕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也因为这件事,我跟戴绯菲结下梁子。
    姚文夕要我别太在意,“别理她,她就是一狐狸精,早晚会有人收拾她的。”末了,又不忘评价我一番,“我说四月,你看上去挺温顺的,没想到是只豹子呢。”当时我们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里吃饭,她给我斟了满满一大杯啤酒,自从跟她结交后,我也学会了喝酒。





    正文 惊魂记·四月(9)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出了小饭馆,姚文夕还觉得不过瘾,要拉我去附近的酒吧。我坚持一个人回宿舍,姚文夕只好去邀别人。
    已经入夏,校门口的那条林荫道灯影稀疏,路上静悄悄的,所以当我忽然听到芳菲叫我时着实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芳菲在马路对面冲我招手。
    我疑心自己看错,这么晚了她怎么过来了。
    姐!芳菲朝我大步奔来。她穿了件白色雪纺纱裙,步态轻盈,月光下皎洁如仙子。我扶住一棵树才能站稳,口齿不清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芳菲挽住我的胳膊,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大呼小叫,“哇,姐,你喝酒了?跟谁喝的啊?”
    “跟同学,她做买卖刚赚了笔小钱,请我客呢。”
    “既然这样,你跟我继续去喝酒吧。”
    “继续喝酒?”
    “是啊,费先生开车经过这儿,我就顺便来看看你,我们准备去陆家嘴的金尊会所,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芳菲甜滋滋地说。
    费先生是芳菲最近相亲的一个对象,是程雪茹美国的表妹介绍的,对方是个华裔商人,应该很有些钱,我听程雪茹说过,见面礼就是一根货真价实的钻石项链。“阿拉是不识货了,阿拉表妹识货,说那根项链至少也是这个数!”我到现在都记得程雪茹跟我做那个“六”的手势时,眉毛抬得老高的样子。
    我对六位数没什么概念,我只是很意外,芳菲似乎对这次相亲很满意。“三十出头的样子啦,很年轻,蛮帅的。”这是芳菲给我描述那人的样子,还特别补充,“既然我妈早晚要把我卖了,我宁愿卖给这个人,至少不像那个加菲猫让我看着恶心。”
    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没遮拦,也不知道从小被她妈强化的淑女教育都跑哪儿去了。但是看得出来芳菲对这个费先生很倾心,每次见面都跟我讲他如何大方,如何有风度,我心想初次见面就送钻石项链,当然是大方了,我很少见芳菲对谁这么念念叨叨过,应该是真的动心了吧,听说两人现在已经开始交往。我没有见过那个人,心里难免好奇,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挑剔的芳菲动心,应该不仅仅是那根项链吧。
    “喏,他在那儿!”芳菲指给我看。





    正文 惊魂记·四月(10)


    我顺着她的指引睁大眼睛看过去,只见马路对面不远处停了辆灰色跑车,流线型的车身在路灯下暗光流转,无端透出盛气凌人的气势。驾驶室的车窗是开着的,看不到人,只看到支出窗户的一只胳膊。大热天的竟然穿着衬衣。袖口扣得紧紧实实,但仍露出腕上的金表,抑或是钻石的,路灯下熠熠闪闪。而且,他的指间燃着一根烟。我望向他的时候,他刚好弹了下烟灰,像是漫不经心。
    我心跳骤然加速……那不是容吗?每次他下飞机就会来学校门口接我,也是这样远远地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燃根烟,静静地等候我的出现。
    但很快我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那不是容。他是芳菲的男朋友费先生。恍惚间只觉很无力,我摆摆手说:“我不去了,我要回宿舍休息,明天还有课呢。”
    “可我特意来叫你的啊,姐!”
    “真不去了,姐下午做了几个小时的家教,很累。”
    “别做家教了,做家教能赚几个钱啊,还辛苦得要死。”芳菲现在说话的口气大不同于以前,看来没白交这个富商男友,一身名牌,耳朵上闪闪的耳钉怕也是钻石的吧。看得出来她很享受现在的恋爱,隔着空气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甜蜜。这样也挺好的,只要她幸福。
    我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别让他久等了,人家的时间宝贵。”芳菲嘟起嘴,一百个不情愿。我就喜欢看她撒娇的样子,跟个孩子似的。我笑着推她,“去吧,姐祝你玩得开心!”末了,不忘叮嘱她,“请代我向费先生问好。”
    芳菲最后还是自己上了那辆跑车。
    车子打了个弯儿,缓缓朝我驶来。明暗不定的树影在车顶华丽地掠过。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芳菲放下车窗冲我做鬼脸。
    我笑着朝她挥挥手。她身边的费先生刚好转过脸,光线不是很亮,样子看不大清,只依稀看到轮廓很俊朗。他稍稍放慢车速,很友好地对我莞尔一笑。
    我也对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不过两秒,顶多三秒的时间,车子就驶向了林荫尽头无边的夜色。而我还立在那棵树下一动不动。
    那笑,很特别。
    2
    暑期刚过,就传来了芳菲即将休学嫁人的消息。因为整个暑假我都在奔波,赚下学期的学费,极少回家,是李老师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他极力反对,但程雪茹却主张女儿休学嫁人,说是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读书嘛,嫁了人有的是时间再回校来读。





    正文 惊魂记·四月(11)


    没过两天,芳菲来找我,问我的意见。她很犹豫,想读完书再结婚,但费先生似乎很急,想年内完婚。当时是在学校门口的冷饮店里,我们兴致勃勃地分吃一大盘刨冰,我挑出冰里的樱桃喂给芳菲,笑着问:“你喜欢他吗?”
    从小,每次吃冰,我都会把樱桃选出来给她。
    芳菲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笑了笑,“挺喜欢的,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成熟优雅,而且对我也很周到体贴,老实说我挑不出他什么毛病,似乎很完美。”芳菲在完美前加了个“似乎”,这微妙的词语显示出他对这个男人些许的犹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跟他总有种说不清的距离感,可能跟相处的时间有关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很少,他很忙,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上海,十天半个月地回来一趟就不错了,而我并不太清楚他在忙什么,他也很少跟我谈他工作上的事。”
    “这么说,你并不是很了解他?”
    “嗯,可以这么说。但他很了解我,我喜欢什么他都知道,每次见面都送礼物,我都叫他别送了,他还送,说这是男人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
    “送礼物就是对你好吗?”
    “当然不是啦,他很照顾我的。即便人不在上海,也会派人照顾我,我要去哪里,跟他打个电话,他就会安排人接送。我想要个什么,不出二十四小时就会送到我身边。而且咱家里有点什么事吧,他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都不要我说的。有一次家里的厕所下水道堵死了,他知道后马上派人来给我们疏通,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晓得的,总能给我们意外和惊喜……”
    我无语了,这样的男人好像是挑不出毛病。
    但这就是爱情吗?我不敢苟同。可能芳菲也意识到这中间的问题,或者说,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攥牢这个男人,因为她对这个男人一知半解,可那个男人却对她了如指掌,连她家里厕所堵住了都有办法知道。我不知道芳菲怎么想,换我,这样的男人让我害怕。
    “姐,你说我怎么办啊?”芳菲愁眉不展,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先别急着休学,再了解一段时间吧。你们可以先订婚,等你毕业,你对他的了解更多些的时候再结婚也不迟。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也不会怕多等一年吧,明年你就要毕业了呢。”
    芳菲怔了下,像是一下就开了窍,跳起来抱住我,“姐,你好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绝对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跟他说!”





    正文 惊魂记·四月(12)


    送芳菲走后,我去图书馆查资料。
    可是很难集中精神,心里那种空落感又袭了上来。这才几年啊,芳菲都要嫁人了,是她成长得太快,还是我太愚钝?那个喝汤总喜欢舔勺子,睡觉喜欢乱踢,生气的时候喜欢撅嘴巴,高兴的时候会朗声大笑,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的芳菲,她真的要结婚了啊……
    三个月后。
    我终于见到了芳菲的未婚夫。
    费先生最终同意先订婚,待芳菲完成学业后再举行正式的婚礼。订婚宴设在锦江饭店,虽然只是订婚,排场仍然不小,请了专门的婚庆公司筹备。在订婚宴之前,费先生按照传统到李老师家正式提亲,聘礼就是一套两百平米的复式高级公寓。程雪茹走路都要飞了。
    我想芳菲能这么定下来也不错,看得出来费先生很看重芳菲,这就够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隐隐的不安,究竟哪里不安又说不上来。后来我想,可能是芳菲的年纪太小了,前脚迈出校门后脚就嫁人,而她又好像没玩够,总是很贪玩,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能接受得了循规蹈矩的婚姻生活吗?
    这种担心在一次姚文夕跟我偶然谈起芳菲后尤为加剧,后来我猜想姚文夕可能是有意跟我提的,她知道我一向宠芳菲,怕我接受不了。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早上我起来,刚洗完脸发现姚文夕在洗手间狂吐,她头天晚上去参加一个师兄的生日会,好像是在酒吧,一夜未归。我不由皱起眉头,说女孩子怎么能在酒吧里待一晚上,这多不好,酒吧里什么人都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姚文夕当时没说什么,估计没力气跟我说话,吐完后洗了把脸就摇摇晃晃地爬上铺去睡了,一直睡到中午都没醒。平日我跟姚文夕最要好,有些担心她,怕她饿坏了胃就打了饭拿到寝室,摇醒她,要她先吃饭。
    姚文夕可能是真饿了,呼哧呼哧地就吃完了,当时寝室就我们两人,姚文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我感觉出来她挺感激我给她打饭的,她这人平日就是嘴巴不饶人,但我知道她心眼特好,仗义,不矫情。吃完饭她一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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