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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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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费雨桥牵着我步入辉煌的礼堂时,仿佛人生一扇未卜先知的门被打开,眼前一片浮华的虚空。一直记得那部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开头有个场景,老露丝陷入往事的回忆时,镜头中出现一张华丽的镂花门,门缓缓被侍应生推开,一如此刻。
    映入眼帘的是水晶大吊灯下铺天盖地的奢华,偌大的厅内布满粉色纱幔和白玫瑰,灯光明亮得刺眼,一片刺目的白光中我看见前方有个鲜花铺就的礼台,台上站着若干乐手,都身着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非常投入地在演奏。而台下真正是衣香鬓影,男男女女们或低声说笑,或举杯同饮,那场面绝对不是我这样的贫寒女生应付得来的,我本能地往后缩,费雨桥却将我的手拽得紧紧的,还往前带了下,我欲挣脱,他就干脆伸手揽住我的腰,附在我耳根低声道:“不要让我出丑,我不说第二遍,OK?”
    他说着这样的话时,脸上竟然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举止彬彬有礼,掩饰得天衣无缝,在外人看来似乎成了恋人间的呢喃耳语,因为现场随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直达礼台。费雨桥频频向宾客颔首,春风得意。这个时候我想挣脱已经不可能了,只觉头晕目眩,脚像踩在云端上一样,软绵绵的。
    之后的一切我都很恍惚,我怎么被费雨桥牵上的礼台,怎么被他戴上的戒指,又是怎么被他拉到舞池中央共舞,我一概浑噩不清。在水晶灯下跳舞时,费雨桥带着我转圈,我更晕了,他的脸在我眼前不断重叠,忽近忽远,最后竟然变成了容的脸,分明就是容!那目光,仿佛是夜空下墨一样的海,我坠入其中不能自拔,而“容”更紧地贴近我,亲密而不失礼节,在我耳畔低语:
    “你真美,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意外和收获,是上苍赐给我的礼物呢。”
    “我和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连在一起了。”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了去。”
    “四月,你只能是我的。”
    哦,容,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一直就是!虽然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拒绝过你,我以为瞒过了你,瞒过了自己,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喜欢你,在心里梦里惦记着你,若不是因为卑微的自尊,当初我就会接下那颗璀璨的戒指,但是自尊抹杀不了这份感情,爱了就爱了,哪怕我卑微,可是谁也剥夺不了我爱与被爱的权利。从今往后,我会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不再欺骗自己的心,哪怕今生注定渺小如沙粒,只要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一定会心满意足地靠岸。





    正文 惊魂记·四月(28)


    容,你就是我的港湾。
    是灯光太梦幻迷离吗?
    我感觉“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无限地被放大,大到我本能地闭上双眼。他的唇轻柔地触碰到了我的唇,仿佛落花,抑或是飞絮,轻柔得不着痕迹,可又分明被他那样吻着,由最初的蜻蜓点水慢慢变得深沉灼热,他轻易就捕捉到了我的舌尖,婉转吸吮,不容我抗拒。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渗透过来,有些类似薄荷的淡香,带着隐忍的掠夺,瞬间夺人呼吸。
    这吻很陌生,容不是这么吻我的。我战栗着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反而箍得更紧,放开我的唇,将我整个地拥入怀中,轻拍我的背,“四月,别怕。”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夹杂着笑声和叫好声。
    我猛然惊醒,奋力挣脱他,惊惧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他不是容!他是费雨桥!天哪,我刚才做了什么!
    “四月,来……”他再次朝我伸出手,刚好有一束灯光自他的头顶泻下,让他整个人焕发出夺目的光彩,非常耐看的一张脸,可他不是容!他嘴角含笑,眼神却透着逼人的气势,他什么都没说,可那目光分明就有胁迫的意味。
    我转身就往人群外跑。鞋子有点磕脚,我踉踉跄跄没跑几步就被他从后面拽住,但他很有分寸,一边笑着跟宾客示意,一边不露声色地将我拽到门厅的角落里,那样子像是有悄悄话要跟我说似的,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门口刚好有大片的粉色纱幔垂下来,还有高大的花篮,因此很好地挡住了宾客的视线。费雨桥面朝着我站着,他个子很高,我穿着CHANEL的高跟鞋也只勉强齐他的肩膀,因为避开了宾客,他的神色放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抿着笑。
    “不要闹了。”他又搭住我肩膀,像哄小孩似的。
    我甩开他的手,“请让开!我要出去!”
    “四月,你已经接受我的戒指,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不能这么任性。”
    “你神经病!”





    正文 惊魂记·四月(29)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四月,这里不是你任性的地方,你要撒泼或者发小姐脾气请放到私底下,我绝对奉陪。”费雨桥站在我的面前,半边脸都罩在阴影里,衬得一双眼眸更加阴寒森冷,但语气已经有所缓和,“很多事情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现在,请你留下。”
    “呸!你肯定是有预谋的!你当我和芳菲是什么,想要谁就要谁?做梦!”
    “你要我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我这么问,心里却莫名忐忑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简单。脸是陌生的,可他的眼底暗光流转,深不可测,仿佛蕴藏着天大的秘密,只是我无法猜透而已。我仰起脸看着他,“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费雨桥先是不语,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四月,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爱的从来就是你。”
    “疯子!”我骂费雨桥。如果他真的爱我,他为什么会绕这么大个圈子?我到底哪里惹着他了,让他紧追着我不放,难道……难道他是莫家的人?!
    兴许是站在门口的缘故,头顶呼呼灌下强大的冷气,不过站了几分钟我就浑身冷得结冰,薄如蝉翼的纱裙完全不能抵挡那冰寒彻骨的气流,我只觉胸闷气短,顷刻就呼吸不上来。
    “你,你跟莫家什么关系?”我哆哆嗦嗦问他,牙齿伴着打战。
    他神色自若地挑起眉,反问:“哪个莫家?”
    他的表情很无辜,似乎真的不明所以,但我脑海中又闪现出那片火海,又是那样的火海,卷土重来,即便这个男人不是莫家的人,但他一定带着火种而来,他的身上分明透着燃烧的气息!我摇着头连连后退,最后夺门而出,根本不想在他面前多停留一秒。
    “四月!”他对着我的背影喊。
    我亡命一样地奔逃。即便知道逃不脱,仍是要逃。活着有多么不易,我知道,但我不只是为自己活着,爸爸妈妈还有伯伯,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罪孽,我认了,下地狱我也认了,但我不能被这个人生生撕开伤口,他既然不是莫家的人,凭什么要我以这样的方式面对他?
    我穿过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奔出大门,结果刚出来就撞上了一个人,对方被撞得连退几步,我也跌倒在地。“小姐,你没事吧?”我还没看清他的人,他就先把手伸给我,“快起来看看,要不要紧……”
    我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正文 惊魂记·四月(30)
  
    是时空交错了吗?那双眼睛,溢满星辰般光芒的眼睛,我一定在哪里见过,还有那轮廓,不仅仅是似曾相识,是真的相识!
    “要不要紧?”那人干脆蹲下来察看我的状况,以为我伤得很重。
    我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哦,不,不会这么相似……世人都把生得好看的男人形容成面如冠玉,我也见过英俊的男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线条柔和、眉目清明的男子,似陌生,又似熟悉,记忆中久远的梨花淡香莫名弥漫而来,我的眼底瞬即腾起水雾,隔着模糊的泪眼我愈发相信这不是真的,完全不同的脸为什么长着同样的眼睛,一定是又出现了幻觉……
    “你,你是谁?”我呻吟着问他。
    那人粲然一笑,嘴角的弧线柔和得不可思议,“你好,我叫莫云泽。”
    从订婚宴现场回到家,出人意料,芳菲若无其事地在家弹钢琴,她既不解释什么,也不回应母亲的质问,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人担心,程雪茹明显有些发怵,怕女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数落她几句,就要她回房休息。但是对我就不客气了,她把如意算盘落空都怪罪在我头上,芳菲的逃跑在她看来完全是我在背后撺掇的,因为费雨桥把订婚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就凭这,我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程雪茹噼里啪啦骂了我足足两个多小时。
    李老师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那些话我没法复述,因为太难听了,我知道程雪茹一直不喜欢我,但不知道她对我的厌恶竟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还只是个没有出校门的女学生,竟然被她骂得那么不堪,整个楼道都响彻了她的叫骂声。
    芳菲忍无可忍,后来又从房间内跑出来跟她妈对骂,场面很难堪,我不得不哭着离开。芳菲追出来,陪我到站台搭车,反过来安慰我,“姐,别听我妈的,她就是那德行。”
    “你先别管我,我倒要问你怎么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我就是不想订婚呗,因为我觉得他并不爱我,而我也不爱他,我不会为了满足我妈的意愿而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姐,我已经长大了,婚姻这事我要自己拿主意。只是……很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委屈,费雨桥没有为难你吧?”
    芳菲果然是长大了,知道自己拿主意,也知道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这让我很欣慰,受点委屈没什么。





    正文 惊魂记·四月(31)


    “从小到大,我受的委屈还少吗?”我拍拍她的脸蛋,笑道,“不用为姐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芳菲,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姐姐支持你。”
    “可是……”芳菲欲言又止,“费雨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小心点就是。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姐,不过怎么说,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嗯,你也要多保重,看你现在瘦成啥样了。”我心疼地替她拢拢衣服。这时候巴士过来了,我上了车还是不放心,伸出头冲芳菲喊,“别跟你妈吵,实在不行到我那儿去住几天。”
    “好的,姐姐。”芳菲站在街边目送我离开。
    车子开动时芳菲突然又追上前几步,张着嘴说了几句什么,我只隐约听清一句,“姐,对不起,你别怪我……”后面又讲了什么我没听到,我从车窗外的倒车镜里看见她在街边抹泪,瘦小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我并没有深想她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莫名伤感起来。因为我们都长大了,都将面临各自的人生,是福是祸无法预知,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怕失去她,在这荒漠般的人世间,除了容,我就只剩芳菲了。
    感觉中,我和芳菲冥冥中注定是在一起的,第一眼见她时的亲切和温暖,至今记忆犹新。可是命运的规则残酷无奈,我和芳菲将来是背道而驰还是天各一方,我真是不敢想,就觉得心里很不安,伴随着莫名的焦躁,我预感到这次的订婚事件只是个开始。
    那张脸,只是个开始……
    4
    果然,订婚酒会的第二天,费雨桥就来学校找我了,称我接受了订婚戒指就得履行婚约,我自然跟他大吵一架,他倒也不生气,只反复强调婚约的正式性云云。我把戒指扔给他就跑回了宿舍,不想理他。可是此后只要他人在上海,几乎每天都来学校看我,自己来不了,就会派人送花送礼物到宿舍。一时间议论纷纷,我百口莫辩,姚文夕以为我另结新欢了,对我另眼相看起来,态度差了很多,大约觉得我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吧。
    我只觉压力到了临界,都要崩溃了。而就在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容打来电话,话还没说出口,就在电话那端啜泣起来,我心里顿时一紧,预感到事情不妙。果然,容哽咽得根本没法正常说话,语不成句。
    “容,怎么了?你别这样啊,有什么事慢慢说……”
    “四月,Sophie,Sophie她走了。”





    正文 惊魂记·四月(32)


    夜深的校园寒气很重,我穿着薄薄的外衣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圃边,缩着身子跟容讲电话。偶尔抬头看天空,连星光都是黯淡的,我不由想起妈妈说过的话,她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化作天上的星,可怜的Sophie,她还那么小,也成了天上的星吗?她看得到我们对她的思念和伤心吗?我很伤心,在这个夜凉如水的晚上。
    容说,Sophie是在傍晚时分走的,走得很安详。容抱着渐渐僵冷的Sophie久久不愿松手,不停地跟她说话,跟她讲故事,可是Sophie终究没有再醒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眼见一手带大的爱女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容悲恸得无以复加,我没有语言可以安慰他,因为我也很伤心,脑子里总是不断回放Sophie活泼可爱的笑脸,还有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我现在只剩你了,四月。”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开始我还不理解这话里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容的前妻苏珊娜见Sophie去世,断然拒绝生下腹中的孩子,说是要把孩子做掉,因为生下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Sophie用不上脐血了。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本来就不想再生孩子,怕影响事业,这下她有足够的理由拒绝生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纸协议就堂而皇之地将容的财产占为己有。
    容痛不欲生地说:“我跪在她面前求,希望她留下这个孩子,Sophie没有了,如果能生下这个孩子至少也是个安慰。可是她不答应,我怎么求,她都不答应!在她眼里,名利比什么都重要,我现在在她心目中连个乞丐都不如,从Sophie停止呼吸到现在,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公司也已经被她完全接管了。四月,我输了,我终于是输了,什么都没了……”
    我号啕大哭起来,不仅仅是为Sophie哭,也是为容哭,更是为我自己哭。这阵子太多太多的意外发生,我一个人疲于应付,孤立无援,害怕极了。我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接踵而来,我真的一点主张都没有。
    特别是费雨桥,那天把话都讲明了,他的目标是我!我不知道他的来历,订婚宴上的一幕,究竟是他的计划,还是意外,我没办法判断。也许他的初衷是想和芳菲订婚,以此来接近我,但是芳菲的突然逃跑让他意外获得了机会,而偏偏“莫云泽”又出现了,不同的面孔相似的气息,他们和那场火灾究竟有什么关系,我脑子里乱极了。
    订婚宴后的很多天,我脑子里始终是那张挥之不去的脸,整夜做噩梦,茶饭不思,课也没上了。姚文夕以为我病了,几次要拖我去医务室,我怎么都不肯去。我觉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个巨大的黑洞在吸附着我,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停止坠入那黑洞。我知道我逃不过的,那场火势必将燃烧我一生,我常在睡梦中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姚文夕睡我上铺,说我经常乱踢乱喊,大叫“着火了着火了”,她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小时候遇到过火灾。
    我胆战心惊,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文 惊魂记·四月(33)


    但我知道,我早晚会尸骨无存。
    我的情绪从未如此低落,虽然容说处理完那边的事务就会尽快回上海,但我一方面期盼他快点回来,一方面又害怕他回来,因为费雨桥的事我还没有跟他说,该怎么说呢?说我接受了他的求婚?还是说我顶替妹妹跟他举行了订婚宴?
    我不敢想象容知道这一切后作何反应,他刚刚失去Sophie,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果知道了我和费雨桥的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天中午,我没胃口吃饭,一个人到图书馆看书。可是哪里看得进去,一颗心只觉在火上烘烤般,焦灼难耐。
    正午的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了进来,橡木长桌上的阳光明亮得仿佛能触摸,而窗外,已是一片浓郁的秋色。看着梧桐叶子簌簌地飞落,总让人会不自觉地感伤,感叹时光又哗啦啦流过了一年。图书室内很安静,偶尔有交谈声,也都尽量压到了最低。书页翻过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坐我旁边的是个打扮很时髦的女生,一头栗色长发,耳朵里塞着耳麦,似乎在听音乐,一边看着一本时尚杂志,一边嚼着口香糖摇头晃脑。
    我本没有注意到她,这样的女生在校园里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的。我是偶然瞟向她的时候,被她随意摊在桌上的时尚杂志吸引了目光,摊开的那一页刚好是一篇介绍上海名门豪宅的文章,图文并茂,而那张图……
    我觉得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像是缺氧。
    眼睛不停地瞟向那本杂志。
    “给你看吧。”那女生显然注意到我在瞟她的杂志,大方地推到我面前,自己从包包里拿出化妆镜涂口红。
    “谢谢!”我迫不及待地拿过那本杂志,瞪大眼睛,标题是什么都没顾上看,但那张占了半个页面的精美图片却让我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涌,乳白色的欧式洋楼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高大气派的黑色镂花铁门一如从前,透过铁门,可以望见开阔的庭院正中央有个灰色碗状的喷泉池,也和从前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道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房子那边的树林中……
    我再看图片下面的文字,更觉气血翻腾,那些字像是一个个的都浮了起来,变成了刺,一根根地扎进我的眼睛……
    排名第三的梅苑,位于上海市翠微路12号,数年前曾毁于一场意外大火,遂成废墟。现在的户主为海归某知名企业家,三年前耗费巨资将该宅院按原样重建,今年4月正式竣工,7月投入使用。据悉,该宅院内部装饰极其奢华,但很少对外开放,在公众视线里尽显神秘,而有关户主的身家背景也成为坊间热议的话题……
    明明是废墟,是谁让它恢复了原貌?





    正文 惊魂记·四月(34)


    我记得四月份偷偷去看的时候,房子刚刚竣工,那天下着大雨,我被门口刻着“梅苑”的铜质铭牌刺激到,拔腿就跑,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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