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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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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真正拿不定提她对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同情,怜悯,那不足以决定她的选择。
    那么,她爱他吗?
    爱情是一个很美丽的事情,至少在认识容之后四月是这么认为的。她就觉得这辈子只要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看着他,抑或听他说话,都让她觉得温暖幸福。他身上的气息,他的目光,他的笑容,甚至是一个轻轻的拥抱,都可以让她满足。想来,她是爱容的吧。至少以她对爱情有限的理解,她应该是爱他的。只可惜这份感情刚刚开始就被命运无情地斩断,很长一段时间,四月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爱情的滋味,就什么都结束了,除了芷园 那棵菩提树,还有夜深人静之时悲切的怅然,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这份感情存在的痕迹。
    而莫云泽的出现,莫名让她陷入迷惘。她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否跟他厮守终身,她真的拿不定主意。在她过去二十余年的生命历程里,这个人跟她没有过任何实质上的交集。唯一的一次“接触”,不过是伯伯去世时她和母亲被莫家的女人欧伤,是莫云泽和莫云河送她们母女俩去的医院。可是当时的情况那么混乱,她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如果说到莫云河,她可能多少还有些许记忆,毕竟那样的面孔是不多见的,何况莫云河还救过她。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她真的对莫云泽完全没有感觉,那还好说了,至少不会让她陷入迷惘。让她疑惑的是,她总是恍恍惚惚在莫云泽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们明明是不同 两个人,却意外地重叠,不仅是面孔。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是什么呢?
    从咖啡厅出来回办公室的路上,四月在心里忽然大胆地设想,如果她现在面对的是莫云河,她还这么难以决断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莫云河,云河……”
    顷刻间四月的泪水就簌簌地掉了下来,还是上班时间,她怕同事看见就躲进公司一楼的洗手间,正是夏天,老式的写字楼没有冷气,洗手间异常潮湿闷热,四月只觉身上黏黏糊糊,人像被闷在密闭的罐子里一样,汗淋淋的就要窒息过去。心底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揪着胸口躬起身子,任由着泪水小河一样地淌满脸颊。可是她哭不出声,靠着贴满瓷砖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心口上的疼痛太过清晰,让她连呼吸都不能继续。
    她和他不过数面之缘,时间也过去那么久远,可是她依然记得他。每每想到他为了救她而葬身火海,她就没办法止住心口的疼痛。
    “云河,如果你还活着,别说嫁给你,就是给你做一辈子仆人,我也心甘情愿,不仅仅是因为那场大火,在很多年前梅苑后山的梨树林里,初次相见你就走进了我的梦里。那像云像雪梨花,那极致美丽,已成为我今生挥之不去 梦境。而悲伤的是,云河,这世上已没有了你。我用尽生命来呼唤,也唤不回了你……”
    晚上,费雨桥约四月吃晚饭,四月本没心情去吃这顿饭,但考虑到她还等着莫云泽的消息,于是只好应允。见了面,四月都不等菜上来,就迫不及待地问费雨桥:“他还没有消息吗?”
    费雨桥耸耸肩,“我又不是警察,我没办法得到他的消息。”说着不免醋劲上来了,斜睨着四月说,“难不成这就是你答应跟我一起共进晚餐的原因?四月,我就这点利用价值?”
    四月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奚落他,“费先生,你知道你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什么吗?就是你老是喜欢马本该隐瞒的事情讲得那么明,中国人应该含蓄点,含蓄是美德。”
    费雨桥哭笑不得,“四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有必要这么打击我吗?”四月冷着脸,明显情绪不佳,“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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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糟透了,这些天她几乎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想起莫云泽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想象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很少看报纸的她每天都关注报纸的头版头条,一有电话响就心惊肉跳,潜意识里期待莫云泽的消息,又拍接到他遭遇什么不幸的坏消息,饭也吃不下,工作更是无法集中精力。短短几天,就瘦掉了一圈。
    “你说,他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四月这会儿又神神道地道问费雨桥。
    “你警匪片看多了吧。”费雨桥觉得真是沮丧,人坐在他,心却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只能安慰她,“哪里那么多绑架,没准只是他想暂时休息下,躲到没人的地方静养去了,你不要想太多,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你这个样子下去,只怕莫云泽没回来你就先垮了。”
    四月目光飘忽,那样子就像是灵魂出窍,自说自话起来,“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件事可能跟莫家的人脱不了干系,没有理由,就是直觉。我恨莫家的人!今天跟那个女人见面,就勾起了我 恨,我明明已经劝自己放下,不去想了的,结果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那家人,那个院子,总让我觉得是个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多年了,我经常在梦里梦见我跟妈妈被那些人围欧的情景,常常在半夜里哭醒。我真不也想象哥哥是在那个地方长大的,我就觉得他好可怜,他一定受了很多苦,背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面孔,那该有多痛苦……”
    费雨桥叹口气,目光变幻莫测,“四月,这世上受苦的人很多。”    
    他想说:“我也是其中一个。你知不知道我也遭遇过家破人亡,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为了站到今天的位置,我不惜把灵魂交给魔鬼!我走过的路,滴滴血泪。莫云泽只是没有自己的面孔,我却是连灵魂和心都没有了,四月,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吃完饭,费雨桥很有风度地将四月送到她公寓的楼下,两人一起坐车里,一个站街边上,挥手道别。费雨桥显得意犹未尽,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今晚见面,因为他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她才肯出来,于是还问她:“你不请我上去坐会儿?”
    四月一点都不含糊,“不好意思,我房间挺乱的,而且我是跟同事合租,不大方便。”话是说得很委婉,意思就是拒绝,可能觉得拒绝得太明显,又掩饰着转移话题,“你去忙你的吧,改天我请你吃饭,老是你请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么晚了,我没事忙,而且我很乐意请你吃饭。”
    “怎么会没事忙呢,可以去约女生嘛。花好月圆的,一个人待着,多没劲,去吧去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四月丝毫没察觉这话在费雨桥听来有多刺耳,费雨桥当时歪着头盯了四月数秒,那样子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他的脸色渐渐阴郁下来,“四月,就算你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这么侮辱我吧?你觉得侮辱一个追求你的人,心里很痛快是不是?”
    隔着一米的距离,四月站在街边上,仍能感觉到飕飕的寒意逼过来,四月顿时有些发怵,讪讪地说:“我……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她想,她是忽略费雨桥隐藏的冷酷了,虽然他平日看似亲切随和,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随和的人。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过,即便他有时候笑着,笑意也很少抵达眼中,跟他打交道,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她想她是有些忘形了。
    费雨桥说:“四月,你并没有花时间了解我,所以你不会懂得我跟你之间的渊源有多深,可是我愿意花时间在你身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我要告诉你,我不是那种把泡妞当正事的有钱公子哥儿,坦白说我并不缺女人,我是说如果我愿意话。让我舍得花钱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让我舍得花时间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没必要的,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该明白。”四月仍是拒绝,只觉这样的谈话很吃力,她不想再继续,“费先生,我们没有可能的,我必须重申这点,我要进去了,你回去吧,我以后不会再见你。”说完扭头就走。
    费雨桥并没有要追的意思,看着她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影暗处,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喊住她:“四月,你还记得梅苑后山的梨花吗?”
    四月当时都到台阶边了,又回过头来,长久地凝视着他。夜的背景下,她的脸透着不可思议的象牙般的迷人光泽,乌黑的头发被街头的风吹得丝丝散乱,更衬得一双眸子如宝石般璀璨光华。她看着她,嘴角弯出一道美好的弧线,“费先生,其实我很早就认出你了,谢谢你送给我的那些梨花,我一直记着,并没有忘记。”
    “四月……”
    “十四年了,看到你现在这么有成就,我很为你高兴,但你不用再等了,有些东西不属于你,怎么也等不到的。”
    “可是我已经等了十四年了,我不在乎继续等,我觉得等待至少可以给人希望,而放弃,我意味着绝望。四月,我这一生经历过的绝望太多,我不会放弃守候了十四年的希望,我舍不得。”这番话他忍了很久,终于说出口,只觉心下无比痛快。
    “很晚了,回去吧。”四月只此一句,转身就迈上台阶进了大楼。她没有再回头。她已经够乱了,自己都深陷绝望,如何给他希望。她只希望一切到此为止,点明自己认得他,已经是极限了。她不会再给他一丝一毫靠近的机会。
     因为已经夜深,一楼大厅空无一人。高跟鞋踏在水磨石地板上,声音很突兀。四月跟往常一样摁了电梯,一只脚已经迈进去了,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胳膊将她拖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场,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人也被拖到了电梯右侧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暗角。
    四月惊恐异常,拼命挣扎,一刹那间,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恐怖 念头和画面,她想她可能被人绑架了,是劫财还是劫色?可是不由她有更多的念头,她已经被人抵在了暗角的墙上,四周一片黑暗。“别出声,是我!四月,是我!”那人压低声音附在她耳根低吼。
    四月听清了,慢慢停止挣扎……
    而他更紧地搂住她,跟她脸贴着脸,温柔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多么熟悉的气息……四月战栗着几乎不能自己,眼眶轰的一热,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乖,别哭,我在这里。”他感受着她的战栗,亲吻着她的脸颊,然后松开手臂,将她的身子板过来面对着他,压低声音,“四月,我终于等到了你。”
    “哥哥……”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叫我哥哥,叫我云泽,从今往后,我只要你叫我云泽。”她刚想张嘴说什么,他的唇就贴了上来。灼热的吻掠夺着她的呼吸,让她脑子陡然缺氧,全身亦变得绵软无力。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而他将她整个人贴紧在自己胸口,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他吻得如此投入,仿佛她的唇上有着这世上最甜腻的蜜,唇齿间清淡的芬芳让他几乎发狂,他很快捕捉到她的舌尖,婉转吸吮,
恨不能与她同呼吸。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了。
    他亦是她的。


                        结婚记·芳菲

    “姐,他还爱着你。”四月仍然只能沉默。

                                1

    时间蹭回两天前。
    夏天的裕山除了很适合避署纳凉,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山上丛林茂密,常有各种山野动物出没,很多居住在山脚下的农户都有打猎的习惯。裕山虽不是什么名川大山,可连绵数百里,当地人靠山吃山,比不得城里人的大富大贵,日子却也过得悠闲自在。因为山下就有公路,公路又连接着高速,交通便利,路边开了很多类似农家乐的野味餐馆,每逢周末或长假,不少城里人开着车到这边来避暑尝野味,农户们因此收入颇丰,日子过得是不差的。
    陈德忠平日除了打太极侍弄花草,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猎了,只要天气好,他就会挎上猎枪带着爱犬豹子上山,虽然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但他最大的乐趣并不是打不打得着猎物,他很享受的是狩猎过程。
    有时候为了追一只麋鹿,他会翻两座山,常常早上出门天黑才回来。费雨桥曾为此很担心,陈德忠却不以为意,笑称死在猎物手中比死在对手手里好多了,至少不会背上孽债。这话说得真是很有深意。费雨桥没办法,只好安排人在后面跟着德叔,以防他迷路或者被野兽袭击。但陈德忠很嫌那两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碍事,经常在半路上把他们甩了,打猎本身就是图个自在,让人跟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不过陈德忠还是很郁闷,因为自从山脚下那些农家乐之类的野味餐馆如雨后春笋般开起来后,裕山不似从前那般清静了。特种是周末和节假日,三三两两的人或开车或步行来山上玩,而且还都是些年轻人,又叫又唱的,让喜欢清静的陈德忠很闹心。所以一般周末他甚少出门,免得撞见那些穿戴怪异的小青年,看着不舒服。
    周一的早上,他起得很早,一瞅天气不错,就收拾东西准备上山了。在家憋了两天,可把他憋坏了。运气很好,还没深入丛林腹地,就撞见了一只觅食的野山羊。
    陈德忠喜不自禁,屏住呼吸躲到一棵杉树后面,端起枪开始瞄准目标。一切都很顺利,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次是万无一失。
    他深吸了一口气,静默三秒,扣动了板机。
    “砰” 两声抢响,正在吃草的野山羊随即倒地,抽搐了两下就没有动静了。如果是往常,陈德忠会很高兴地查看猎行,可是这次他没有动,因为他明明只发了一枪,却响了两声,这意味着什么?
    对,还有别的猎人。
    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陈德忠警觉地环顾四周,少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猎人出来了。是个年轻人,约莫三十岁上穿着卡其色猎装,蹬着棕色皮靴,端着猎枪的样子尤显得英姿飒爽。
    陈德忠愣住了,打量年轻人,发现他有张轮廓近似完美的脸……年轻人显然也掉到了陈德忠,没有走向中枪的猎物,而是走出枝枝蔓蔓的掩护,跟陈德忠挥了挥手,像是跟他打招呼。“老伯,是您先打中 ,您拿走吧。”年轻人很有礼貌,示意陈德忠带走野山羊。
    陈德忠微微眯起眼睛,年轻人这般谦逊,让他觉得很舒服,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人家出来的孩子。“此话怎讲?你如何知道是我先打中的呢?”他边说边走了过去。
    “老伯,想也想得到啊,您是老猎人,我是后辈,枪法如何有您准呢?”年轻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陈德忠站在他跟前,亦是和颜悦色,“从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怎么,老伯还认得来这山上打猎的?”
    “我都在这山上住了两年了,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人,但是你我没见过。”
    “哦,我也是最近才过来的。”
    “难怪。”陈德忠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年轻的人脸,“贵姓啊,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碰上。”
    “免贵,姓莫,莫云泽。”
    “好、好……”陈德忠连说了几个“好”,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指了指地上的猎物,“你住哪里,我叫人帮你把这送过去。”
    莫云泽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要,我一个人独住,弄只羊回去我还真没办法整,还是老伯您带回去吧。”
    陈德忠想了想,说:“既然你确定不方便带走这山羊,那就上我那儿去吃午饭吧,我让厨师弄顶好吃 涮羊肉,你一定要尝尝,外面吃不到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嘛,除非你是嫌弃我这老头。”见莫云泽还在犹豫,陈德忠拍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不晓得有多闷,平日里几乎没客人,今天既然有缘遇上,那就权当是去串门好了。”
    莫云泽于是不再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午餐很丰盛,不仅有涮羊肉,榆园的厨师老程还做了很多拿手的私房菜,陈德忠和莫去泽相谈甚欢,午餐吃得很愉快。吃完饭,陈德忠邀莫云泽到书房说话,思及莫云泽吃得并不多,陈德忠问他:“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我看你吃得很少。”
    “不,不是,我的胃一直不太好。”莫云泽忙解释。
    陈德忠瞅着他直摇头,提起紫砂壶给他沏茶,“你们年轻人哪,就是不注意身体,到了一定年纪病痛就会上身,像我也是一样,年轻时把身体不当数,只想着赚钱赚钱,可是你睦我现在老了,有钱有什么用,病痛来了还是一样的痛苦。”
    “老伯说的是。”莫云泽双手接过陈德忠递来的茶,礼貌道谢,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茶香怡人,莫云泽一边品茶一边端详这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只觉他面目和善,眼神却深不见底,那种内敛的气场根本无须掩饰。这不是个普通人,他这么觉得。
    而且这老人所住的榆园,从进门开始,宛如进入一个艺术博物馆,所见这处全是古董、油画和雕塑,莫云泽也是世家出身,他知道那些雕塑和古董随便挑出一样就到拍卖行去都价值不菲。他是谁?
    “小莫,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陈德忠笑吟吟地问。
    莫云泽眼底闪过一丝恍惚,亦笑了笑,“父母都不在了。”至于三叔和端姐,他们从未把他们列入亲人的行列。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
    “难怪。”陈德忠点点头,递上雪茹,“要不要来支?”
    莫去泽摆摆手,“不了,老伯,我胃不好,医生要我戒烟戒酒。”
    “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陈德忠自己点上一支,笑眯眯的,“小莫,医生的话是要听,不过有些问题不是医生解决得了的,你还是要靠自己。”
    “老伯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觉得你看上去很孤独,心里一定有解不开的结。要积极乐观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积极点,人生才有希望嘛。”
    莫云泽心下暗暗吃惊,“老伯,您真是很厉害,我心里有结都被您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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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陈德忠朗声笑起来,“年轻人,我活的岁数都有你的两倍了,如何会看不出来?我就直说吧,像你这么年轻,不忙工作躲在这深山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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