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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遇见花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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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照顾,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阻碍吗?”
    “四月!我这个样子还怎么跟你在一起?我的这张脸……”他指着自己,陡然扬高声音,“我都这个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白天都不敢上街,我如何跟你在一起?就算做手术,也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而且如果做本体移植的话,就得从我身上其它地方比如背部和腿部皮肤移植到脸上,你能想象一个被刮了皮的残缺不全的身体搭在你身上的样子吗?就算你不在意,我在意!我还有自尊,我是个男人,我要面子。”
    “所以你就拒我于千里之外?”四月也扬高了声音。
    “我没有拒你于千里之外,我一定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守护着你,你过去吃了很多苦,我会竭尽所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谁要敢伤你一根毫毛,我会让他百倍千倍地偿还!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如果你将来遇到真心爱你的人。我也会为你祝福……”
    “莫云泽你浑蛋!你浑蛋!……”
    四月抽泣着,无边无际的绝望仿佛绳索,抽打在她心尖,她扶住一根竹子,绝望地、悲哀地看着他哭,“莫云泽,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跟了这个又跟那个,爱了这个又爱那个?你就算不要我也不能这么侮辱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刀子划到上面会流血、会疼,你清空嫌我伤得不够吗?爱一个人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其它的都不重要,都可以克服,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吗?我已经伤不起了,我也没多少青春可以耗了,就算你不接受我不再爱我,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总可以吧?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你不能把我当小猫小狗一样地踢走,这等于是在我遍体鳞伤后又给我撒把盐,云泽,你看着我,我就在你的眼前伸手就可以触到,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和距离,你外表如何对我真的不重要。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皮肤,你明不明白!”
    “四月!”莫云泽依然不肯正视她的目光,声音亦是虚的,那般的无能为力,“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说服不了自己。我不想拖累你,不仅仅因为我这张脸,也因为我不知道何时就会崩溃的身体。对不起,我可以做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你的守护神,就是不能做你的爱人,我没有这个能力……”
    话还没说完,四月掉头就走,疾步朝花园大门走去。待莫云泽追上去,她已经跑出芷园很远,消失在夜色中。
    四月哭着奔跑在小区清冷的车道上,路灯仿佛串起来的珠子一颗一颗地被她甩在身后,她哭得满脸是泪,看不到方向,没有目标,她这一生大约就是如此了,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没有人真心想留在她身边。挣扎到如今,所有爱过她的和她受过的都已远去,亲人也好,仇人也罢,每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只是匆匆过客,最后抵达她终点的只会是她一个人,默默爬进冰冷的墓地,没有了灵魂的归依,哪里都会是她的墓地。
    莫云泽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因为芷园所属的彼岸花都地处城郊,晚上连出租车都打不到,莫云泽驾车赶上她,又拖又拽的才将她弄进车里,送她回到檀林公馆。从镂花铁门往里看,公馆黑漆漆的,花园里没有灯,连树都一动不动,整座公馆好似看不到人居住的迹象。莫云泽心里有些发寒,问她:“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你走!我不要你送,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四月说着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用磁卡开门进了公馆,莫云泽一直在车里看到屋子里亮起灯才发动车子掉头回去,他压根就不知道灯亮的刹那,悲剧已不可避免……
    夜,黑得心悸,二楼窗下的梧桐树在风中战栗着,仿佛被鬼魂附体。二楼的卧室里,费雨桥红着眼睛盯着同样战栗着的四月,目光仿佛能噬人,“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害怕,你怕什么?是怕我,还是怕那个被你杀死的孩子找你索命?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既然怕,为什么要下那个手?你告诉我,你如何下得了手!”
    “我,我给你发了短信的,是你没有回。”四月贴着墙壁站着,心虚地低着头。
    这正是费雨桥无法接受的真相。
    真相就是四月手术那天给她发短信时,手机并未在他手上,当时他正在融臣大厦的揭幕仪式上回答媒体提问,手机放在沈端端的手袋里。仿佛命中注定,沈端端看到了那条短信。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删除”。
    当然这都是他后来才知道的,此刻他断不理会四月的解释,“你给我发了短信?那我怎么没有看到?我没有回,你不晓得打电话?而且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存心的!四月!颜四月!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绝情地杀死我的孩子!那是我的骨肉,你有什么资格杀死他!你还我儿子……”
    费雨桥仿佛疯了般,扑过去拽住四月的双臂死命地摇,“你不爱我我不计较,我放你自由你还要怎么样?你不要那个孩子你可以给我,你凭什么剥夺他的生命!不管我们之间有着什么过节,哪怕是深仇大恨,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啊你……”
    四月被她摇得头晕不已,只是哭,“我们都这个样子了,留下这个孩子还意义吗?你也已经得到了你要的,你还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孩子!”费雨桥猛地将四月往后一推,四月的后脑碰到墙壁,呼的一声闷响,她顿觉脑袋像是裂开了一样,好半天眼前一团漆黑。
    费雨桥眼睛瞪得如铜铃,挥舞着双手嘶吼,“就是把全世界的财富都给我,我也要我的孩子,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骨肉是属于我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我的孩子!我跟你结婚三年,纵然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已经尽力在弥补,哪怕我们离了婚,我把公馆送给你,只望你多少惦记点我的好,也不枉我对你十几年的感情投入,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颜四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你……”
     四月摸着撞出一个大包的后脑,喘着气说:“就算……就算我事先告诉你又能怎样?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跟我说了,我根本不会跟你离婚,也不会跟盛图合并,公司垮了就垮了,我也不用逼着自己跟沈端端在一起,我的人生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明不明白!……”费雨桥完全失了常态,拼命用拳头砸门,又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和首饰盒全部扫到地上,指着四月声泪俱下,“颜四月,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一爱就是这么多年,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如果你不还我孩子,我会跟你拼命……”
    后面的情形很混乱,争执中费雨桥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解西服扣子,四月顿时脑中警铃大作,这对她而言显然是危险信号,她本能地掉头就往门外跑。她不跑还好,也许费雨桥是吼了半天热了,想解开西服凉快下,结果四月这一跑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不由分说就追上去将四月拽着往回拖,把四月的开襟毛衫的扣子拽掉了,露出里面的藕色针织背心裙。一触到四月滑若凝脂的肌肤,费雨桥整个人都沸腾直来,本来就情绪激动,这下更是让自己整个着了火。
    “费雨桥,你不能乱来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四月挣扎着,跟他在楼梯口厮打在一起。她不说离婚还好,一说离婚费雨桥更是火上浇油,“离婚了又怎么样,我们好歹还做过夫妻,你跟莫云泽都可以重温旧情跟我怎么就不可以?你是我的!离了婚也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四月突然咬住了他的手腕,是那种下了死力气的真咬,费雨桥吃疼,本能地手一松,结果四月失去重心往后退了两步,就是那两步让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四月——”
     

                                    3

    四月陷入长时间的昏迷。脑部受到震荡,颅内大出血,不得不进行开颅手术。八个多小时的手术,莫云泽坐在手术室外默无声息,手术结束后看着四月被推入UTC,他仍是默无声息。哭泣或者愤怒都无济于事。他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又一场灾难突然而至。昨晚他都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说要做她的守护神,可是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他都没能保护好她。他不明白,这一生遭遇的悲剧和灾难实在是够多了,为什么命运还不肯放过他!
    医生说,“做好心理准备吧,有可能醒不来了。”
    说这话时费雨桥也在旁边,脸色灰白,当时就顺着墙壁蹲了下去。他捂着脸,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肩颤动,可是喉咙里仍然发出混浊不清的呜咽声,“我……不是故意 ……”没人听他说。莫云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都没
朝他看,当他透明。
    莫云泽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嗒嗒,嗒嗒,渐行渐远。他依然戴着口罩,目光空洞无物,直视着前方,好似被抽空了灵魂般看不到任何人类的情绪。阿森在一楼大堂正跟医生交淡,见他出了电梯忙迎上去,“莫先生……”
    莫云泽面无表情地径直朝大门口走。
    阿森跟上去。
    车子静候在门口,阿森快步上前拉开后车门,莫云泽躬身上车。在关上车门的瞬间,他丢下一句话,就三个字:“要他死。”
    “是。”
    费雨桥在医院一直待到傍晚,离开的时候沈端端亲自来接他,脸上没什么,可言辞里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手术进行得还顺利吧?”“有生命危险吗?”“我刚回医院,医生说很难醒过来,不会是真的吧?”“真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提醒你啊,如果有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可别乱说话,就说是失手。”……“停车。”费雨桥当时要司机停车,沈端端还在喋喋不休,费雨桥大吼:“我要你停车!”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
    “不关你的事!”
    费雨桥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头的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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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正赶上倒春寒,气温非常低。这让他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也是下着雨,他放学回家被二伯拒之门外,他步行到姑妈家,没有人为他开门,他只好又步行去大伯家,来来回回,他的心都被冰冷的雨浇透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场雨带给他的灾难,对人性的怀疑,对亲情的绝望,极大地影响到他成年后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披荆斩棘不择手段地一步步走到今天,满以为站在融臣大厦之巅就能俯瞰众生,淡漠一切痛苦,可是他忽略了,再坚硬的心也有最不堪一击的一处死角,那即是死穴,四月无疑就是他的死穴。
    如今走在冰冷的雨中,他又有了当年那种万念俱灰的绝望,他真的已经绝望,失去骨肉已是致命打击,又害四月昏迷不醒,他想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死。
    此后两天他都在办公室待到深夜,甚至是天亮,没有人敢接近他,连身为总经理的沈端端都没敢来打搅,他其实并没有对谁发过怒,可是他一声不吭如雕像般站在落地窗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透出可怕的气息。
    他真的想死。
    一周后,刚刚合并的融臣·盛图集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即再遭强势收购,收购方仍然是神秘的Y&H基金,费雨桥当初将融臣跟盛图合并的目的是为了合力抵抗Y&H基金的收购,他想着两家企业即便已经被打击是气息奄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合并后的融臣·盛图对付这次收购是决不成问题的,但他失算了,Y&H基金以罕见的凶猛势头卷土重来后,仅仅四天就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权被其收入囊中,大有不将融臣·盛图灭掉就不罢休之势。
    融臣·盛图的股份当天就跌到停牌,融臣名下正在兴建的远东港口工程随即因财力不支,被迫停工,盛图名下的一家百货公司因发不出工资员工频频闹事,这些事一见诸报端,对融臣·盛图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股份一跌再跌,已无力回天。
    很多人都在猜想,这个时候的费雨桥在做什么呢?其实他什么都没做,既没开会也没关注股市,每天一个人关在办公室,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已经连续多日下雨,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了,费雨桥没有见到太阳。天空整日阴霾沉沉,从融臣大厦顶层办公室的幕墙玻璃望出去,整座城市一片浑噩的灰色,让人心情格外压抑。
    费雨桥觉得他过去的人生就是一场绵绵的细雨,他何时见过真正的太阳呢?自九岁那年家破人亡,他就一直走在这样乌云压顶的天空下,迎着雨,白天就是黑夜,黑夜又到白天,周而复始,就是在梦中他亦从未见过阳光。梦境中的他总是置身冰冷的黑暗,有时是狂风呼啸的旷野,有时是滴滴答答的雨夜,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他孤零零地在那样的黑暗里摸索着前进,有时候摸着摸着会摸到一块冰冷的石碑,他以为是父母的墓碑,仔细看时竟是自己的,于是吓出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他知道,他早晚要躺进那个坟墓,他自掘的坟墓。
    如今他已经一只脚踏进去了,他反倒释然了,既然这是他注定的结局,他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这世上已没有什么属于他,也没什么值得他留下。只是没想到,他还是伤到了最爱的她,而且是以如此惨绝的方式,让他死十次都不足惜。
    那天晚上的事像做梦,他只能这么形容。他根本连想都不愿去想当时是如何发生的,一想他就根本恨不得自绝,恨不得从这大厦的天台上跳下去。
    很多时候,他真恨不得跳下去,尤其是眼见融臣被y&h基金打击得已无力回天,他做梦都梦见自己跳下了天台,倒是沉端端事先就洞悉他的心思,讥讽他,“费雨桥,你若走你父亲的老路,那就真让我看扁你,要死,也请你换种新鲜的方式。”
    其实这是沈端端故意激他,以图重新唤起他的斗志。他虽然平日甚少听这女人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跳下去,不是怕被沈端端看扁,而是不想被陈德忠看扁,陈德忠虽然现在只剩了口气,可一直在裕山榆园看着他,老头子就是想看他最后怎么死。“你造的孽太多,可别走你父亲的老路。”老头子不止一次这么挖苦他。人活着不过是争口气,费雨桥宁愿被车撞死,被楼塌下来压死,被仇家刺死,总之怎么死都可以,哪怕最后尸骨无存,他还真不愿意重走父亲的老路,从而让陈德忠这死老头看扁。
    但现在看来,融臣·盛图这次是必死无疑了,费了这么大的工夫跟盛图合并,原来是为了联手制敌,不想还是难逃劫数。当初选择合并他是极不情愿的,因为盛图当时的处境比融臣还不如,如果不是因为被y&h基金牵制住,融臣早就灭了盛图,而一旦双方合并,融臣就得背上盛图这个稀烂的烂摊子,盛图无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如果不合并,从海外发家的融臣无论是自身资源还是在本地的人脉都显得势单力薄,无法跟来历不明又强势的y&h基金进行肉搏。而反过来说,盛图甭管怎么烂,摊子还是有这么大的,只是国为自莫云泽退出管理层,公司被莫敬添败得千疮百孔。莫敬添想必也是走投无路才主动出面跟费雨桥谈合并事宜,美其名曰是联手对付y&h基金,其实不过是把这烂摊子迅速甩手,而该捞的好处他一样不少,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当然莫敬添摆出 条件也很诱人,费雨桥由最初的坚决拒绝到后来终于慢慢动心,加上莫敬添的不断让步,开出更丰厚的条件,费雨桥最终还是坐下来跟莫氏谈合并,这当中野心勃勃的沈端端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沈端端在盛图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但因为她跟莫敬添的特殊关系,在莫家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加之她极善笼络人心,手腕强硬,连莫敬添在很多决策上都听命于她,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当然,莫家很多人因此背后骂她不要脸、名不正言不顺地赖在莫家不肯走,令莫敬添色迷心窍,将好端端的一份家业搞到如此境地。可能也是考虑到家族其它成员的感受,莫敬添虽然对沈端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却并没有安排她在盛图任职,沈端端也很聪明,除了专心打理好梅苑,每日只做做美容、打打麻将,闲时跟莫敬添出去旅游或地梅苑开开PARTY,一副对权力无爱,对物质享受很沉迷的样子,慢慢地也就让莫家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因此在莫家和外人眼里,沈端端不过是个美貌又贪图享受的物质女人,跟莫敬添在外的那些莺莺燕燕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她黏人功夫无敌加上确实是美貌,所以让莫敬添对他宠爱有加,并因此留她在莫家打理琐碎家事。而事实上,沈端端的精明和野心外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这世上只有一人熟知她的野心,这个人就是费雨桥。
    没错,沈端端就是费雨桥大学时那们倔强的学姐,两人的关系很复杂,也绝非三两句话说得清,只能说他们是真正的同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对认定的事情有着不屈不挠的执念。沈端端当年以死相逼要跟他在一起,他应是应允了,但必须为他做事,而且是任何事。所以说再聪明的女人在感情上始终弱智,沈端端这么强势的一个人,为了讨好费雨桥,不惜委身岁数上可以做她父亲的莫敬添,心甘情愿潜伏在莫家做费雨桥的内线,很多事情两人都是相互依存、互惠互利,而最初鼓动费雨桥跟盛图合并的就是沈端端,“网撒出去这么多年,是该收网的时候了。”沈端端如是说。
    但费雨桥对于莫敬添这俱还存有顾虑,觉得白白给他收拾烂摊子还让他捞那么多好处于心不甘,沈端端却自有盘算,“这还是问题吗?就凭咱俩的智慧,玩死这个老头子还不是一眨眼的事,你等这一天不也等了很久吗?”
    费雨桥默然。
    他确实等这天等了很久,久到一颗心都荒芜了。天时地利人和,也许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他终于认可了这次看似简单实则暗潮涌动的商业合并。沈端端果然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人,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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