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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堂涂山妖狐，却在这里帮人类刷涂料，这要是被别的妖怪知道了还不笑死？
不行，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不干了！”他道。
“咳、咳咳。”周平安一阵咳嗽，无比虚弱道：“毛毛你不是我的守护神吗，我身体不好，没有力气刷涂料，咱们鬼屋的未来就只能靠你了。”
涂山毛：“可是……”
他是想当守护神又不是当涂料工。
周平安：“说到未来啊，毛毛你和老王老李他们都是元咱们鬼屋的元老，我打算把食堂后面的那栋楼单独空出来做员工宿舍，到时候贡献越大的员工就能住越好的宿舍。”
说到这儿，他看着涂山毛，顿了顿才道：“之前我一直觉得毛毛你比老王他们聪明，本领多本事强……但是，老王和老李他们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总是任劳任怨，让我很欣赏，你觉得呢？”
涂山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呵，他觉得？
老王和老李不过是两只野鬼，他可是堂堂涂山妖狐，周平安居然拿他们和他比！
还说什么欣赏他们，周平安是瞎了吗？
涂山毛瞪着双眼道：“我才是唯一的元老员工！”
周平安心里一笑，面上却用迟疑的眼神看着涂山毛，像是在犹豫。
涂山毛急了，质问道：“难道我不如老王他们吗？”
周平安幽幽地叹了口气，视线移向那面没涂完的墙，虽然没开口，但想说的话全在眼神里。
顿时，涂山毛乖乖拎上涂料桶，干活去了。
“哼，你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元老员工！”
5。面试奇葩（）
因为过了招聘的旺季，周平安发出的招聘信息在网上放了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
就在周平安以为招聘不到人时，总算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周平安和人谈了一会儿了，了解大致的情况后，告诉了对方地点，两人约好了面试时间。
周平安起了个大早，想到要招聘新员工，便又带着涂山毛将宿舍那边整理了一番。
开鬼屋肯定避免不了晚上营业，自然也要给员工们准备一些可供休息的地方。
眼看着和约定好的面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周平安抻了个懒腰，打算去喝点冰镇酸梅汤。
有个鬼厨师就是这点好，做冰镇酸梅汤完全不需要冰箱，徒手就能制冷。
说起来剧老李和老王反馈，这个鬼屋的磁场有些奇怪，鬼类只有鬼力特别充足时才能现形，但在鬼屋里像老王和老李这样的普通鬼，在吃够了周平安所烧的香烛之后，也能轻松现形。
当然，为了不吓到那些来送货的人，周平安给两只鬼烧了几套新衣服，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鬼屋的普通员工。
南郡市的每到快要入夏时就热得不行，周平安喝了口酸梅汤，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一些。
周平安不禁感慨道：“这么看来其实招聘一些有本事的鬼来当员工的话倒也不错啊。不过这种大热的天，要是那些鬼能自己上门应聘的话就好了。”
……
早上商家那边送了两块新做出来的广告牌，一张贴的是鬼屋的广告，一张则是招聘员工的广告，两张广告牌都是站立式的，直接搬出去就能装。
周平安想了想，决定趁新员工来之前，把牌子摆出去。
刚把广告牌放好，周平安发现旁边突然间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显眼的人，明明是大热的太阳天却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白皙的脸上挂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再配上那一头纯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样的长发，简直就像是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人。
“请问你是？”周平安有些疑惑。
那人的视线从广告牌上收回，取下墨镜随手挂在左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冷峭的五官像是用冰雪雕成，上挑的眉眼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凌厉，好似化雪成冰，拒人千里。
转头看向周平安，视线下移，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杯酸梅汤上，总算是说了句话。
他问：“那是什么东西？”
“啊？”周平安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你问这个？冰镇酸梅汤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说完就感觉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像是咽了下口水。
大概是错觉吧，周平安心想。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只见那人眉眼上扬，薄唇轻启，一脸理所当然道：“把这个……酸梅汤，给我。”
“……”周平安有些凌乱。
这人虽然留长发还染成白色，咋一眼还以为是个cos爱好者，可他气质出众，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没想到一开口却让人大跌眼镜。
周平安不是小气的人，而且一杯酸梅汤也不值钱，请人喝一杯也不要紧。
可关键是他跟这人完全不认识，这人怎么就好意思直接开口的？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委婉提醒道。
没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人瞥了周平安一眼，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语气中控诉的意味十足，以至于让周平安都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哪儿做错了。
看到旁边那个招聘的广告牌，他终于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来应聘的？”
那人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没听懂，但他看了眼周平安手上的酸梅汤后，马上就点了头。
“嗯，我是来应聘的。”
见他这样，周平安脸上的表情也好了一些。没想到昨天打电话约的是上午十一点面试，这人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我姓周，叫周平安，你叫我周老板或是周哥都可以。”周平安笑了一下，把人领着往里走。
既然是来面试的新员工，不论面试的结果会是什么样，请人家喝杯酸梅汤都是应该的。
而且他总感觉这人的视线时不时看向他手中的酸梅汤，仿佛下一秒就要做什么一样。
周平安自己的酸梅汤也喝的差不多了，给这人倒了一杯之后，看到旁边有备好的刨冰，便盛了一碗，淋了点酸奶，撒了点昨天用糖和蜂蜜腌制的蜜绿豆，做了蜜豆豆冰沙。
天气太热，喝了酸梅汤也不够，还是得吃些蜜豆冰沙才过瘾。
可刚舀了一勺，周平安就发现对方的视线又落到了自己手上。
周平安：“……”
要是招聘这个人的话，他们鬼屋该不会亏本吧？
既然人家都表现的怎么明显了，装作不知道也说不过去，没办法，周平安只能又做了一碗。
“你叫什么？”他问。
“郁渊。”那人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减速，一碗冰沙眨眼间就少了一半。
“名字挺好听。”周平安笑了下，心想这人真是高冷，来面试却一点儿也不主动，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才能？
反正从表面上观察，目前他只发现了这个人唯一的一个优点——好看。
一边琢磨着好看的实用性，周平安一边道：“郁渊，你应该都看过我们公司的要求了吧？”
郁渊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像是在说‘还有要求？’但看了眼碗中的冰沙，马上就点了头。
“嗯。”脸上带着刚挤出来的肯定。
周平安不太信，又问了一遍：“你确定都看过了？”
“确定。”这回表情更加肯定了，但同时也把空了的碗递了过来。
周平安：“……”
他真的是招聘了一个市场策划而不是一个试吃员吗？
不过冰箱里还有冰沙，现做一碗也不费功夫，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周平安又给他做了一碗。
他提醒道：“你少吃点，冰的东西吃多了小心等会儿肚子疼。”
这次郁渊抬起了头，格外严肃道：“不可能。”
周平安：“？”
只见郁渊说完就站了起来，一脸睥睨天下的神情看向周平安身后的冰箱，语气无比肯定道：“就算把那里面的冰沙全部吃完，我也不可能肚子疼。”
周平安：“哈？”
他什么时候说要把所有的冰沙都给他吃了？这人这么自来熟的吗？他还没决定录用他呢。
大概是周平安的表情太明显了一点，郁渊的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来。
周平安觉得这人真是情绪化，这样的人要么是从小被宠着长大，要么就是地位高到不需要掩饰情绪。
从郁渊还需要来面试的情况来看，周平安觉得他属于前者。
说实话，要不是实在招聘不到员工，人手太过紧张的话，周平安都想直接把人PASS了，就算不PASS也不能留在市场部，最多招聘进来开直播做营销。
刚才他被这人带乱了节奏，也没来得及问郁渊的学历和专业知识就先白给了一杯酸梅汤和两碗冰沙，现在可再不能让他接着吃了。
“聊了这么久，我还没有问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呢？”周平安挂起标准微笑，十分亲切道：“看你的年纪应该是今年刚毕业吧，之前学的是什么专业？对娱乐场所的经营方面有过什么了解呢？”
其实周平安也毕业没多久，更没当过HR，这些问题不过是他在网上搜到后整理出来的。
他第一当HR，难免怕自己问的不够全面，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紧绷。
可没想郁渊的表情比他更紧绷，只见他眉毛紧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副非常不悦的样子。
“专业？”他眉毛上挑，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不过是鬼之屋，难道我会不够专业吗？”
周平安：“？？？”
是他脑子有问题吗？怎么感觉他跟郁渊像是在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概是没从周平安脸上看到想要的反应，郁渊盯着他，语气加重强调道：“小小鬼之屋算什么，你可以见过一座山那么大的鬼园？一座城那么大的鬼窟？”
说着，他又用刚才看冰箱的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平安，抬手一挥背在身后，无比高冷地呵了一声，“那些……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
听他牛皮吹的这么大，周平安都想给他鼓掌了。
见过装逼的，但没见过装逼装的这么认真，装的这么帅的！
别说，染白色的头发装逼起来真的很有感觉，就好像有了天然的中二Buff加持，假的都能说的跟真的一样。
见他架势这么足，周平安也不忍心拆穿他，于是——
“哇，你可真真有见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么多常人不懂的东西，真是让人佩服。”周平安微微一笑，语气无比诚恳。
他问郁渊：“那么，你读大学了吗？”
神情高傲的郁渊……僵、僵住了。
6。暴力招聘上（）
“那，郁渊你上过高中吗？”
摇头。
“……初中呢？”
继续摇头。
“小学你总该上过吧？”
还是摇头。
周平安：“……”
刚才听他吹的那么牛，还以为至少会编个211出来呢，没想到居然意外的诚实。诚实到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郁渊就站在周平安正前面，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顿时仿佛被人侮辱了一般，“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瞧不起我？！”
周平安连忙微笑，语气中带着一百个温柔：“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我其实有点近视，一直都是这种眼神。”
“真的？”郁渊有些狐疑。
周平安表情无比真诚，“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撒谎。”
当然是假的，无论是近视还是撒谎都是假的。
不过，考虑到做人要善良，他委婉道：“其实学历也不是硬性要求，好的领导更注重员工的能力。”
郁渊信了，听到周平安的补充，颇为赞同地点头，露出了一个欣赏的表情“这样才像话。”
但周平安说完对郁渊露出了一个有些遗憾的笑容，“抱歉，我觉得我们鬼屋不太用得上你的能力。”
昨天他还说事业初期招聘太难，来应聘的人只要勉强过得去的话，就算有什么小缺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了。
可要收下郁渊的话，他大概要失去双眼的视力才行。
“那当然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屋，我的能力可不是普通的——”郁渊眼尾上挑，十分得意。
但说到一半，突然间反应过来，顿时扭头狠狠地瞪向周平安。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你、刚、才、的、是、谁、吗？”
周平安：“……”
还拒绝的是谁，难道郁渊还是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这吹牛皮的技术，真看不出是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人。
周平安决定还是委婉一点：“其实，你虽然不适合市场策划，但是我认为你可以做别的。”
“别的？”郁渊怒气稍降。
周平安点头，解释道：“以你的颜值，就算没有学历也可以赚钱，我建议你做直播。我们鬼屋正式开业后肯定也要找人直播宣传，你要是会直播的话，竞争力还是很大的。 ”
他说的也不算是假话，现在的宣传推广大多依赖于网络，有一个长相出色主播帮忙的直播宣传鬼屋的话，能吸引更多感兴趣的人。
想了一下，周平安越发觉得这个可行。
“直播？”郁渊有些疑惑，像是没听明白。
周平安没想到他一个年轻人居然不知道直播，可既然他连小学都没上过，不知道直播好像也不算稀奇了。
周平安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直播平台的APP，当着郁渊的面演示了一遍，让他看了几个首页热门主播的直播间画面，有唱歌，有户外活动，有美食等等。
只是周平安不小心点进了一对情侣的直播间，里面正在卿卿我我的秀恩爱，旁若无人地亲吻，发出无比腻人的“bia唧”，吓了两人一跳。
“……”
真是太尴尬了。
周平安一秒关掉手机，马上转移话题，夸郁渊道，“你颜值这么高，肯定能上热门。”
“那是当然。”郁渊一脸‘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看着周平安，“区区直播，也不过如此。”
他的不要脸周平安刚才已经领教过了，要脸的人也不会吹那么大的牛皮。
强忍住想要怼他的欲望，周平安问郁渊：“那你觉得怎么样？愿意直播吗？”
见周平安有求于自己，郁渊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就像个无比挑剔的买主一样，上下打量了周平安一遍，才神情淡淡道：“我考虑一下。”
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拿乔了……周平安觉得自己需要吃点冰沙，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怼人。
想到冰沙，周平安又道：“其实对优秀的员工，我们鬼屋会提供食宿，像刚才的冰沙当然是少不了的。”
郁渊神色一动，冰冷的表情有些松动。
周平安乘胜追击道，“其实直播很简单的，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像刚才的那些主播一样，在直播过程中多露露……”
脸。
没等周平安话说完，郁渊脸色易变，神情似羞似怒，飞快地瞪了周平安一眼道：“你、你这个人真是太轻浮了！”
“我怎么就轻浮了？”周平安一头雾水。
他怎么感觉自己跟郁渊的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没法交流。
但被郁渊盯着的感觉实在太奇怪，周平安只好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只见他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还是直播间的画面，但这回放的是一个更露骨的主播，正在对着镜头不停地露大腿、露小腹、露肩膀……总之非常之暴露。
“……”行了，他知道刚才郁渊在联想什么了。
周平安十分无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吐槽这个直播平台审核太不严格，还是先吐槽郁渊反应太大。
虽然两个主播穿的是有点过于暴露了，但见现在的人不该早就被互联网上形形色色荼毒得百毒不侵了吗后？
居然脸红成这样，真是意外的纯情啊。
周平安按了两下手机想要关掉，却发现手机不听使唤。
“奇怪，我才买了没多久啊……”当初是看中牌子好才买的手机，没想到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出毛病了。
周平安皱眉，手机上的直播间关不掉，只能看着主播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非常尴尬。
就在周平安想找个东西把手机暂时罩住时，只见郁渊的手指一动，在空中虚点了一下，紧接着那个一直关不掉的手机就突然间黑屏了。
周平安：“……”
他就说为什么关掉的手机会突然间又打开了直播间，原来都是郁渊搞的鬼！
“你居然偷偷用我的手机看直播？！”刚说完，周平安反应过来，连忙将重心放在另一点上。
“咳……我是说你居然不是人？！”他道。
其实从郁渊出现他就观察过了，可他的感觉雷达却一点也没有提示。
再加上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昨天打电话要来面试的人，后面更是没怀疑过郁渊的身份，最多也就是怀疑一下郁渊的智商而已……
没想到他居然不是人！
周平安心情上上下下，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上门假装应聘，但幸好他刚才没做什么惹到对方的事情，不然要是打起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他有预感，郁渊很强。
周平安收敛思绪，静静地看着郁渊，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早已做好了准备。
“呵，凡人——”郁渊像是看穿了一切，傲慢地看了周平安一眼，继而又装作不在意地扫了冰箱一眼。
周平安本来还有些害怕，可看他盯着冰箱的眼神，突然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
“其实……还有一点酸梅汤。”他试着开口道。
但不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刚说完他就听到郁渊哼了一声：“哼，不过是区区酸梅汤，你可知召唤本座的代价？”
周平安想跟他说别装了，他要是个冰箱，现在估计都觉得自己被盯得发烫了。
“我没召唤你啊……”周平安无奈又委屈。
他压根没召唤过任何东西，再说了，他就算要召唤，也会召唤财神，而不是郁渊。
只见郁渊脸上神情一变，好看的眸子像是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