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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你是故意的。”又是这样的笑容，带着些许邪魅，可其实里面全是鄙夷和不屑。“毕竟，潘岳的女人，似乎都喜欢往我这里跑。”
“哼哼，哈哈！”杨艾大笑，大声说道：“石崇公子，既然绿珠姑娘在这里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不如石崇公子就将她送给我吧，就当作是卖给小弟一个人情如何？”
“你确定要她？”石崇附在杨艾耳旁问道。
“怎么，难道石崇公子不舍得？”
“你要了我这里我最不留恋的一样东西，我为何要不舍得？”石崇已然站起身，与杨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有些人你就算要了也养不起的。”
“哦？石崇公子似乎话中有话呀，小弟愚钝，有点不明白了。”
“你终会明白的。”石崇慢步走向缩在墙角的绿珠，敛声道：“你今后就随着草乂公子吧。”
绿珠浑身一颤，他就这样随便地将她送给了别人？一如曾经有人向他要某个姬妾时那般大方？呵，其实原来自己的与他而言不过如此。早就该知道的，可为何还总是在委屈自己？
凄惨一笑，绿珠踉跄地站起来，不去看杨艾，而是紧紧地盯着石崇，缓缓作揖，低眉，颤抖着嘴唇，道：“多谢少爷！”他是少爷，而她也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姬妾而已，如同他身边所有贪图富贵的女人一般，她在他眼中永远这么卑微，永远没有地位，只能任他随意索取随意抛弃。
绿珠紧握住残破的衣裳，像是握住最后一片破碎的心一般，浑身颤抖着。“草乂公子，抱歉，要辜负你的好意了。”一团青色如火焰般热烈地奔放，直直朝火红的主子飞去，瞬间鲜血迸出，从额头涌出，在绝美的面颊上滑下一条优美的弧线，滴落，在青色的衣襟上绽出一朵朵妖艳的红花，惨烈而绝望的笑容，凄美至极。
夜凉如水，凉透了一个人的心。
“对不起，若你知道是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杨艾深深自责，没想到竟是自己将她逼向了绝路，其实她本来只是想和她讲几句话的，却不想事情发展至此。
“杨姑娘，不用介怀，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而已。不论是谁来要我，他都会答应的，因为我只是一个姬妾而已，一个他随意在街上都能够找到的姬妾。”绿珠依靠在床头，额头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惨白，却仍旧为了安抚杨艾而露出了个无力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离开他吧，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要你回去照顾潘安的。你知道么他中了叫什么炎雪的毒，现在他又一个人住在家里，没个人照顾，惹人担心，所以我才……”
“杨姑娘，你为什么不去照顾他呢？”
杨艾语塞。“这是因为……因为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呃我觉得吧他是需要你的，所以我才来找你……”
“杨姑娘，听说你要卫恒公子成亲了是么？”
“呃……是的。”怎么连她都知道了？
“杨姑娘，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不妨在某一天的子夜去看看潘安吧，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他，也许你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也不曾见过，但那却是无比真实的他。”
“那么你呢？你还是不打算离开这里对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那个石崇其实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绿珠沉思良久，幽幽道：“杨姑娘，你懂爱么？”
爱？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么？
“爱是朝思暮想，只要见着他就可以安心，不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不论他的身份地位，不论他心中是否留有一小块地方藏着自己献出去的真心，只是想要呆在他身旁，每天看着他，每天陪着他。”
杨艾恍然大悟，原来她爱石崇，即便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却仍旧义无反顾地爱着。其实，每个人获取幸福的方式都不同，谁也不能说谁什么。而且，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也不同，而在绿珠看来，只要守着那个人，一生一世，便是幸福，她甚至连对幸福的追求都如此的卑微。
杨艾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原本还爱着潘安的绿珠却在几年的时间内爱上了石崇，并且为了能够爱他而卑微至此，怎能不令人心酸？
第六十四章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杨姑娘。”绿珠从床垫下拿出一本书，递给杨艾，道：“这本书你拿去看看。”
杨艾接过来，草草翻了几页，都是一些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文字，她还看不习惯。“这是什么书？”
绿珠笑而不答。“你拿去看看吧，会有帮助的，只是里面缺了一页，你可以去问问卫恒，他也许知道。还有，别忘了之前我说的话。”
杨艾拿起书，道了声谢便离开了。绿珠像是失去生命的娃娃般倒下，喃喃自语着：“我要留在这里，哪怕留下的只是一具尸体。”
初春，寒气依然很重，即便是处于阳光的照耀之下。杨艾随心地翻阅着绿珠给她的书，那是一本医书，忽然眼前一亮。
“炎雪，极阴之毒，取材于炎山巅峰之雪。此雪色如鲜血，形如火焰，味如清水。女子服用，活血养颜，不过四十，每月剧痛；男子服用，少年白发，容颜不改，百岁之余，亦每月剧痛。此外……”
“此外什么？为什么后面缺了一页？”杨艾仔细检查页码，发觉果然后面一张被撕了，为何偏偏撕掉那张？难道那张上会写了一些关于炎雪的秘密？杨艾迫不及待，合上书便要去找卫恒，正巧卫恒从门外进来了。
“刚想去找你呢，谁知道你就送上门来了。”杨艾笑着迎上去。
“哦？你找我？我正好也找你呢，要不你先说吧。”卫恒拉着杨艾在桌旁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杨艾将书摊开，翻至那一面，对他说：“你学过医，你来看看这段话，这后面缺页了，我想知道这后面讲得是什么。”
卫恒一瞧见“炎雪”二字整个人都愣住了，剩下的一个字都没有多看。
“咣啷”一声，一个东西似乎被摔碎了。杨艾低头看去，只见在卫恒垂着的右手的正下方有一个晶莹剔透的青玉手镯碎成两个半圆了。“卫恒，你的东西，碎了。”
卫恒眼神呆滞地望了望破碎的玉镯。艾儿不懂，碎的不只是这个玉镯而已，而是他的幸福，他的人生。
“艾儿，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三天后成亲，好不好？”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他实在不愿意它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成亲，对杨艾来说一直都是很遥远的事。
“南风，若是将来你结婚了我给你当伴娘好不好？”
“当然好啦，若是你结婚那我也给你当伴娘。”
“Ohyeah！我给你当伴娘，然后呢就帮你收红包，然后呢就偷偷地携款潜逃，哈哈！”
昔日笑语萦绕在耳，可惜自己就要成亲了而承诺当她伴娘的南风早已不知吹向何处了。
子夜，原本还在头顶的一轮明月飘远了，稀疏的星星眨巴眨巴地闪烁。
一壶清酒，一柄长剑，翩翩少年，月下起舞。
他也会惆怅，他也有愁肠。原来，这就是绿珠口中不一样的他，他的失落应该全是因为绿珠的离去吧。
杨艾没有走近，反而远去了，若是她能够再往前走几步，也许她才会真正的发现那个不一样的他，那个一直喊着她的名字的他，可惜，她没有。
阳春三月，杨艾心绪颇乱。明日她就要穿上大红的嫁衣，坐上大红花轿，来到别人家中，从此换上另一个身份——妻子。
“恭喜你了未来的卫少夫人！”
“你似乎并没有恭喜的诚意。”
“因为你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开心？”
“你亦不是我，你怎知我不知你不开心？”
得了，杨艾不愿和他扯了，索性闭目养神，无视他的存在。
“若是你愿意嫁他，那么你五年前就该嫁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夏侯公子费心了，我乐意嫁谁我就嫁谁。”
“你是在和我怄气么？你再考虑清楚好不好？你明明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没有和你怄气，你少自作多情了。你觉得我在委屈自己？你错了，我从来就不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是你夏侯湛。我懒得理你，哪儿凉快你上哪儿呆着去吧。”
手腕被他紧紧握住，像是要掐断一般。
“你不能嫁给他，他是在骗你。”
“他骗了我什么？就算是骗了，那也是我乐意受骗的。放手！听到没？我叫你放手！”
“我不放！他在骗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那你说说看，他骗了我什么？”
“不能说，说与不说都一样，你还是会嫁给别人。”
“既然如此，那不说与说又有什么差别呢？说不说由你，最好别说，浪费我的时间！”
杨艾对他的冷漠激起他心中的一阵悲哀，他忍不住吼出：“你为什么现在如此对我？！”
“夏侯公子，我发现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你如今已是有妇之夫了，你说你这样跑来拽住我这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的手这是成何体统？更何况我明日就要成亲了，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令一个正常女子承受的极限么？我倒以为，我这样对你已经是够客气的了。我最后再说一遍：放手！你若是再不放，我可以考虑留我这只手给你做个纪念。”说罢，杨艾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作势要将手给砍下来，夏侯受了惊吓般地急忙松开，往后退了几步。
“你总是这样，宁愿自残也不愿与我有一丝丝的亲昵，难道我就这样讨你嫌吗？”
杨艾不语，活动活动手腕，真的是差点就要被他给掐断了。若不是他经常这样不顾虑她的感受，她又何其忍心去那样中伤他？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夏侯恍若受了打击，歇斯底里地喊着：“好，我随你嫁给谁，都无所谓，反正你最终是要伤两个男人的心！杨艾，你可真是了不起！嫁给卫恒，要死的是安仁；嫁给安仁，痛苦的是卫恒。不管怎样，我永远是最无助最伤心的那个！永远都是！一直都是！！”
第六十五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安仁会死？”杨艾急忙拉住要离开的夏侯，可惜他却一个闪身躲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去问你的卫恒吧，他是最清楚的，从头到尾他都是最了解的人。”
卫恒知道？难道卫恒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那日卫恒告诉她，中了炎雪之毒的男子可以超过百岁，容颜不老，然而却会提前白发，并且没有子嗣，这似乎和书上说得一样。“此外，孤独至死。”据说，炎山之巅住着鹤发红颜的人，并且他们自称都已活过百岁，这不假，那么卫恒是哪里没有和她说清楚呢？
杨艾急匆匆地去找卫恒，可惜他却不在家，而夏侯又不肯告诉她，那么她到底该怎么办？对了，绿珠应该知道，那本书是她给的，也肯定是她自己撕下来的。她正欲去金谷园，忽然有个人飞至她身边，道了声“有事找你”便揽起她的腰飞起来，降落在一处空旷地上。
“你是谁？为何带着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使得杨艾看不到他的长相，无法判断是否认识他。
嘴角翘起一定的弧度，道：“世界钢琴王子是谁？”
杨艾一惊，脱口而出：“理查德？克莱德曼。你是谁？你也是……”穿过来的人？
“你可认识卒羽？”
“认得认得认得……”杨艾忙不迭地点头，深怕少点一下头他就会以为她不认得。“你就是那个穿过来又跑回去的那个人？前辈？！”
他轻轻点点头。
“哇~太好了！”杨艾给了他一个大大的hug，“真是太激动了，老乡见老乡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逸。”
“还有还有，你不是回去了么你怎么又来了呀？你知不知道怎样回去呀？你来是不是要去找卒羽呀？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其实我也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呢，听说她……”
“不，我不是来找她的。”云逸立刻打断了杨艾的话，“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呀？是不是有办法带我回去？”
云逸摇头，杨艾的心一沉。
“我了解你在这儿的全部情况，我知道你的好朋友已经回去了，可是你却还没有回去，这其实都是宿命，你注定只能呆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一样。”
“为什么不能回去？你不是回去了么？”
“我没有，只是换了个身份，继续呆在这儿而已，而这个身份却令我活得特别地痛苦。”
“什么身份？”
“请容我不便相告。”
“这么说你也不打算让我看你的样子咯？”
他不做声，算是回答了。
“你其实就是我身边的某个人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以为南风也是与我同来的。”
“是的，所以我更加不能够让你看到我的样子，终有一天你都会了解的，那一天也许就是我离开人世的那天，因为那一年会是个多事之秋。”话说得如此苍凉，生死是谁都无法逃避的。“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要你不要嫁给卫恒。”
“为何？”
“因为卫家最终的下场特别地惨烈。”
“人都逃不过一死，若是我无法回去，早死与晚死与我而言没有本质的差别。”
“可是，相信你我都一样，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害死别人吧，可是你若是嫁给卫恒，那么死的人会是潘岳。”
“怎么说？”
“总之一句话，潘岳必须娶你，不然必死无疑，只有你能抑制住他的痛苦。他与那些活在炎山之巅的人不同，他们有炎山的寒气可以压住发病时的痛苦，可是潘岳没有，他难逃七窍流血身亡的悲惨下场。”
“那么他可以去炎山上生活呀！”也许卫恒没有告诉她的就是这些了，因为卫恒不想让潘岳娶她，想不到连卫恒都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然而人本就是自私的动物，谁也无法义正言辞地去指责别人。
“他是不可能去那里度过余生的，一是因为他有个母亲需要照顾，二来他是个文人，他也追求功名利禄，而唯一能让他放弃功名利禄的只有你——杨艾。还记得么，那日你因为司马炎遇刺事件被关进了天牢，最终是他、夏侯、卫恒三人将你救出来，而他们三都无一例外地被贬了官，这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看重程度更胜于功名利禄。”
“是么？”杨艾不以为然，“若是他真的很孝顺，那么你也可以从他母亲处去考虑呀，他肯定也听母亲的话。”
云逸轻轻一叹，道：“你为何这般固执，你别忘了，他是因你而至此的，更何况你知道么，潘岳的妻子本就是姓杨。”
“这世间姓杨的女子多得是，未必就是我。”
“并且他们俩是自小定亲的，这便只能是你。”
杨艾一怔。“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只能是’的，什么都可以改变。”
“可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这便是宿命。”
“你居然也信这个？不觉得很荒唐么？”
“一点都不荒唐，信不信由你，我不妨可以再告诉你，将来潘岳的下场也非常凄惨。当然，若是你现在仍旧打算嫁给卫恒，我可以完全肯定地告诉你，潘岳活不过一年，每一次发病都会令他心力交瘁，发病十二次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现在死亡于他而言只是迟早的事，可怜他还有个母亲不能照顾，这些想必他都知道。”
“那我为什么不能自私一回呢？”
“当然可以，只是你不会。作为我们，在这里呆久了，总要有个精神寄托，如果对周围的人都不付出感情，那么便与一具行尸走肉无异。”
杨艾慢慢弯下腰，抱膝而蹲，抽噎道：“我不要精神寄托，我只要回家。”
云逸一叹，谁不想回家？可是杨艾，若是你回去了，你是不是又会怀念这里的某个人呢？
第六十六章
第二日，当喜娘欢天喜地地来到杨艾房中等待着新娘子的时候却发现新娘子不见了。而另一边卫府，卫恒向父亲卫瓘提出取消婚礼，惹得卫瓘大怒。
“昔日要你娶李小姐，你不要。前几日跑来突然说要娶那位杨小姐，可是现在都已经快要拜堂了，你又对我说取消，你到底在干什么？！今日我都把客人请来了，甚至圣上都要来看你的婚礼，你就是不娶也得娶！”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可是恒儿实在是太儿戏了，说要娶的是他，说不娶的也是他，现在怎么该怎么面对前来祝贺的客人？
“老爷老爷……”一位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不好了，喜娘派人来说杨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卫瓘气得拍案而起，愤怒不已，指着卫恒大骂道：“你们俩是不是合伙起来气我？！好，杨家小姐不见了就不见了，我不管了！来人，向宾客们说婚礼推迟十天。备轿，去李府，我去向李家提亲，十日后你直接娶李小姐过门！”卫瓘背着手大步迈出门去。
“爹！”任凭卫恒怎么说，卫瓘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估计此事真是惹他生大气了，为何天底下的父母总是要为儿女的婚事操心呢？“哎！”卫恒一叹，算了，早就该知道会这样了。
十日后，卫家果然又办了婚事，而新娘子却不是杨艾，而是李太守独女李湘英。至于杨艾，已经消失整整十天了，连杨家上上下下都找不到她人，杨肇还差点去报官去了，到处都在找她，可是她就是不现身。
“在想什么呢？”
“园儿你小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啦，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杨艾急忙扶她坐下，然后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春天的寒气还是很重的，小心别着凉了。”
“谢谢！”谢玖将毯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她很看重这个孩子，也许这个孩子就是她将来生命的全部了。
“太子妃最近有没有找你的麻烦？”自从杨艾知道南风走了而贾南风出现之后，她就一直很担心谢玖的安全，毕竟那个女人真的是心狠手辣，很可怕。
谢玖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这个冷宫真的是很冷清，每天都没有人来，恐怕那个贾南风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不知道最好，省得来害你的孩子，最好她永远都不要知道，你以后见着她也不用给她好脸色，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南风了。”
“艾儿，你不问我这个孩子是谁的么？”
“不问，因为不管他真正是谁的，如今在这里他只能是司马衷的，不然他就不可能出世。更何况，我知道他是你的就可以啦。他若是生下来就得唤我阿姨呢。”是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你的就行了。
谢玖笑笑，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凸起的小腹，满是做母亲的幸福之感。这个孩子虽然没有父亲，可是有母亲伴着他也是好的，虽然身处冷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