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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流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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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紧要的是如何调整训练王府的侍卫,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人,紧紧是一个人,就把你们打得溃不成军,我要你们何用!”李闻持说到这里声音又高了不少,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门眼。
  “罗文罗武,训练之事就全部交给你们负责,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全新的队伍。”
  “楚双廷,你且去调查从飞的来历,如此身手,怎会籍籍无名。”虽然答应过不再追究此事,但以李闻持的性格,又怎么会放心让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却来历不明的人侍立身侧。
  “当日从飞到王府的时候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楚双廷忙应道:“这个从飞乃是今年三月才到的大兴城,操山越和吴国口音,在宏城客栈住了两晚。三月初三那天在路上碰到了肃王爷,肃王对他十分热络,有收归己用之意。不想在西岳楼遇到了陆候爷,更没想到他竟与流云姑娘是表兄妹。经过陆候爷首肯后,从飞就以侍卫身份住进了樱园。”
  “据属下打听,这从飞平时不爱说话,也不与别人交往,府中上下谁的话都不听,只对流云姑娘言听计从。属下已经派人去路上查过,他是日夜兼程赶来大兴城,风餐露宿,线索很少,所以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的真正身份。”
  李闻持一双虎目暮地寒光大盛,马上又恢复常态,目光在屋里转了转,最后又落到了楚双廷身上,冷冷的眸子看得他遍体生寒。一旁的刘镜中跟随李闻持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的脾性。方才楚双廷提到流云时神色颇有些不自然,显然让他动了疑心,忙接口道:“王爷可是怀疑从飞跟流云姑娘与肃王爷有关联?”
  李闻持斜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从飞身份的确引人怀疑,但我并不认为他是那边派来的奸细。我观察过此人,并非心计深沉之辈,喜怒皆显于色,谁也不放在眼里。”他想起方才寺中从飞对他的视而不见,不由得一阵好笑。
  “我怀疑的是流云的身份。”李闻持望着楚双廷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楚双廷脸上顿时刷地变得惨白,仓惶低头,不敢对视。
  “她一个弱质女流,自称身世凄苦,身份卑微,言谈举止却洒脱大气,不说一般人家的女子,就是出身官宦的大家闺秀也不见这样的。但谈吐说话又不像江湖中人的匪气,身手灵活却不像有武功,我思索许久也无从猜测她到底是何人。但是,单从从飞对她必恭必敬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绝非表兄妹这么简单。如今她与子澹关系越来越密切,若不清楚她的底细,我实在不放心。”
  李闻持缓缓说出心中疑虑,最后看定了楚双廷,道:“一个月内,你若是查不出流云和从飞的身份,就不用再回王府了。”
  楚双廷脸色一凛,心中一时无着,只得领命退下。
  屋里只剩李闻持和刘镜中两人。李闻持挥挥手让刘镜中起身,道:“我若是问罗文罗武,他们碍于义气肯定不会说,但镜中你从小跟着我,最得我心,相信你不会瞒我。最近双廷颇不寻常,你可知所为何事?”
  刘镜中面有难色,犹豫道:“王爷不是早已猜到了吗?”
  话未说完,又见李闻持脸上一寒,赶紧躬身道:“属下这就说,唉,还不都是为了梅园里那个流云。去年王爷您派双廷到码头去接陆候爷,就是那日见到了流云姑娘,双廷就像着了魔,终日神不守舍。那姑娘我一直没见着,听说美得跟天仙一般的人儿,又和气,双廷虽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却又不放不下,每天左思右想的,哪怕跟她说上一句话,回来也得高兴半天。若是几天见不着她的面,就魂不守舍。昨儿晚上也不知从哪里听说陆候爷跟那姑娘关系不一般,他心里不好受,就邀了我们兄弟几个出去喝酒……”
  李闻持眼神闪烁,恨恨地一拍桌子,道:“为了个女子弄成这样,真是不争气!”
  刘镜中闻言苦笑不已,小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怪不得他。倒是王爷您——”他差点脱口而出,忽地发现失言,慌忙闭嘴。
  李闻持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今儿早上的事?”
  刘镜中忙低头哈腰地应道:“属下不敢,不过王妃这会儿怕是还在发火呢。”
  李闻持轻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记住了,流云是陆子澹看上的女人,谁也不准有非分之想,你回去以后把这话带给双廷,还有王妃那里,也把我的意思带到,让她别做什么心胸狭窄的想法和事情。若流云有什么闪失,我会追究到底。从飞之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他日见了就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无论如何,他名义上总是子澹的人,我不能不顾子澹的面子。”
  “属下明白。”刘镜中与陆子澹也很熟,那个温和少语的男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没有人能看懂笑容背后的真正心思。刘镜中并不知道陆子澹在李闻持心里有怎样的地位和作用,但是,只要他在梅园,李闻持在朝中就左右逢源,事事皆顺,相应的,任何有可能伤害陆子澹的言行举止一旦传到他耳朵里,李闻持很快就会让他们和源头一起消失。
  陆子澹因为疾病缠身,一直没有娶妻,现在终于能有让他动心的女子,难怪李闻持即使怀疑流云的身份,也肯放她在王府而不加约束。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第三十六回

  十六
  风雷电不知从哪里临时找来几件男装让庄严换上,再在与病房相通的小偏厅里开了张床,说是她的床铺,方便她晚上照顾。庄严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大大方方地住了进去,还直夸他们细心。风雷电三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三人盯着她看了半天,相互交换了个不自然的眼神,一句话不说,躲得远远的。
  晚上他们三人住到外面的客房,庄严就坐在陆子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乏了便靠在床边打一会儿盹。也不知到了几更天,隐约感觉床上的人动了动,她马上惊醒,揉了眼睛正好看见陆子澹的墨玉般的眼睛。明明脸色那么苍白,一双眼睛却黑得发亮。
  “醒来了。”庄严笑眼弯弯地望着他,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说着话,人已经走到桌前倒了水过来。庙里有王府派人送来的暖水壶,所以杯子里还冒着热气。陆子澹轻吟了一声,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
  庄严忙把茶杯放在一边,伸手扶起他。把柔软的棉被和枕头全放在他身后,直到她觉得舒服了才罢手。然后端水到他唇边,小心地喂。
  陆子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柔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也不去休息。”
  “我就睡里面,不急。”庄严指了指偏厅,漫不经心地笑着回答。陆子澹闻言微微一愣,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神色自然全无异常,叹了口气,低头道:“可是大风他们安排你住进去的。”
  庄严笑道:“是啊,这样方便照顾你。”眼神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流,一直流到陆子澹的心里。
  “你身体不好,怎么能让你操劳,明儿就回去吧,这里有他们就行了。”瘦削的手握紧了棉被,脸上仍是淡定温和的笑。
  “那可不行。”庄严把茶杯放回桌,又倚着床榻支起脑袋,唇边笑容微荡。“我身体早就好了,哪里有那么弱的。再说,已经答应了王爷要好好照顾你,怎可半途而废。风大哥他们终究是男子,难保有些地方不够细心。我虽然手脚笨了些,总是女子,想得要周全。你总不愿王爷另派个不熟悉的人在一旁看着吧,那多别扭。”
  陆子澹那双好看的眉毛皱起来,恼道:“连王爷也参与了。”
  庄严不解,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陆子澹叹息一声,慢慢闭上眼睛,沉声道:“我累了,流云你去睡吧。”
  陆子澹醒来时发现自己紧握着一双莹白的手,眼睛渐渐往下,看见手的主人如画的容颜。那睫毛颤巍巍地动了动,轻巧的鼻翼吸了吸,小脑袋在原地蹭了蹭,眼皮终于打开。于是,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波横,那一汪秋水朝自己一弯,心就遗失了。
  不动声色地送了手,神色自如地朝她笑笑,问道:“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什么时候又过来的。”
  庄严捂嘴打了个哈欠,顺手将被子掖了掖,回道:“本来回去睡了,刚躺下就听到你叫我,于是又起来看你有什么吩咐,没想到你根本没醒。怕是做梦了吧,可心里头怎么也不踏实,干脆就披了毯子在一旁看着,好随时照应。”
  陆子澹看着她仍是恍然无知的俏脸,心中苦笑。
  不一会儿风雷电三人进屋,陆子澹让庄严出去洗漱,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风雷电脸色很不寻常,眼神游离飘忽,几乎不敢与她对视。等到早饭后李闻持过来,陆子澹又寻了个接口把她打发了出去。
  才走了几布,庄严觉得脚上有点不舒服,低头一看,天青色的布鞋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边,白色的袜里依稀可见。于是折身回头,准备换双鞋。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李闻持的声音,“不错,就是我安排的,她不是也没反对吗?”
  庄严微微一怔,想起昨晚陆子澹说过的“王爷参与之类的话。”脑子里有些乱,伸出推门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流云对这些礼仪一概不知,哪知你的深意。若被人知道了,对她名誉有损,还是今儿就让她回府吧。”低低的是陆子澹的声音,还是温和平静的语气,却有着种不容置否的坚持。
  “子澹,我是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对流云动了心思,那就收了她。虽然她身份不明,但既然是你喜欢上的女子,我就绝不会有异意。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这不像你的作风。”李闻持的声音有点大,话里的内容也让庄严脑中一片混沌。
  “流云她——”陆子澹的声音低了些,庄严在外面几乎听不见。
  “你知道我的身体,照这样下去,还不知能活多久,我不想害了她一生。再说,三弟的心思,我又怎么能?”陆子澹的话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庄严的心中一悸,有些担心地想进屋,可一想到方才两人的对话,又停住了脚步。
  她活了十九年,当然知道所谓男女之事,以前在邢城也有不少好事者来庄府提亲,但彼时不同今日,那时她是庄家堂堂小候爷,是邢城众多未婚女子心中最佳丈夫人选,她从另一种角度冷眼旁观,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只是一片茫然。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又如何分得清楚。
  分不清到底是惊还是喜,是恼还是怪,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上发烫,脑子里却一塌胡涂。恍惚间听到有脚步声渐至,庄严猛然醒转,折身躲到廊后,果然见大风匆匆走来,神情似是焦虑。
  大风进屋没多久,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李闻持一脸阴沉地从屋里出来,神色十分严肃,那眼神阴霾如鹰隼,周遭的空气也受他影响变得冰冷而肃穆,使得一旁偷看的庄严十分不安。
  好在李闻持似有所思,大步朝院外走出,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见着李闻持的影子渐渐消失,庄严这才拍着胸口从廊后探出头来,微微松了口气。一转身,顿时愣住,雷电两位大哥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面前,表情复杂地望着她。
  庄严顿时窘在当场,脸上又是尴尬又是难为情,红着脸朝他们点了点头,从他们身侧匆匆掠过。直到走出了园子,才猛地一呼气,不知雷电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他们听没听到屋里陆子澹跟李闻持的对话。唉,即使没听到,等他们回去跟陆子澹一说,陆子澹怎会不知道她在外面偷听。这一切不是都摆上了台面,该让她如何是好?
  在靠池塘的大青石上坐了半天,脑子里仍没理出个头绪来,陆子澹那几句话在耳边飘来荡去,庄严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唉声叹气地琢磨了一上午,直到惠济和尚经过时大声冷哼才把她惊醒。
  惠济和尚为了她女伴男装入住寺庙的行为十分不满,虽然碍着李闻持和陆子澹的面子不好发作,但在庄严面前脸色总不好,更何况昨儿他被从飞踹了一脚,直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免不了恨屋及乌,连带着庄严也看不顺眼。

  第三十七回

  十七
  流云一抬头正对上惠济和尚不屑的神色,不由得暗自好笑。她也知道这和尚并非坏人,只是脑子有些迂腐,看不惯自己的行径罢了。于是善意地朝他笑笑,放低声音道:“惠济大师早安。”
  惠济的脑袋抬得高高的,眼睛往下朝她瞟了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答。流云也不生气,掀开袍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柔声问道:“惠济大师可是刚从子澹少爷那里过来?不知子澹少爷病情如何了?”
  惠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闷声回道:“还不是老样子,一直都这么拖着,好些年了,就没见好转。他也不知道注意修养,整日跟着王爷劳心劳力,最是消耗心神,照这样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流云这是第二次从惠济口中听到陆子澹病危的话,想到他温和憔悴的面容和永远淡定的微笑,心里不由得一紧,双手紧紧拽住惠济的衣袖,脸色发白地恼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法子救他吗?他不过身体虚了点,怎么能说无药可就这样的话呢。医者父母心,你这和尚不好好施针救治他,反而说这种丧气的话,算什么良医?”
  惠济本就为了陆子澹病情反复的问题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被她如此教训了一通,心里十分恼火,大怒道:“你这丫头片子知道什么,陆子澹天生寒毒,早已侵入骨髓,就是华佗再世只怕也救不了。我是大郑国手,整个大兴城有谁敢说医术超过我,就是宫里的太医见到我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前辈。若不是看在陆家的面子,我才不会出手救一个将死之人。”
  流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所谓医者之上者,乃视人为人。无论其贫富,权势,善恶,美丑,众生平等。大师说看在陆家面子,又说什么什么不医将死之人,实在有辱医德。说什么国手,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惠济顿时大怒,手指发抖地指着她,想骂她什么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因流云确实在理。恼了一阵,他恨恨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小女娃儿,口齿如此刁钻,实在不讨人喜。我大度大量,不和你计较。但陆子澹的病情早险象环生,不是你骂几句就能救得了的,你也不必对着我撒气。”
  流云一听到此处,自知惠济所言非虚,心又暗沉了下来。见惠济仍是忿忿不平,也知自己方才言语太过极端了,惹怒了眼前这和尚。她性子向来大度,遂换了副表情,略带歉意地说道:“是流云太无礼,说话莽撞,还请大师原谅。”
  惠济哼哼唧唧了两声,没有再不客气,又叹了口气,沉声道:“也不是我不救他,只不过陆少爷这病不是说能治就能治的,我认识他十多年了,眼看着他身体越来越差却无能为力,心里也不好受。若不是为誓言所困,不能出寺,我定要去寻那巫崖门主,和她切磋商谈,找出治病良策。”
  流云微微一愣,疑惑道:“这巫崖门主是何人?难道比大师您的医术更高明么?既然如此,瑞王爷为何不去寻他,把他找回来跟大师商量不是一样吗?”
  惠济斜着眼睛瞥了流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孤陋寡闻的女娃儿,连巫崖门主都不知道。她是剑心门门主,人称‘再世药王’,医术通神,二十年前大兴城瘟疫,差一点就灭城,正是巫崖门主研究出良方,救了全城人的性命。先皇为表彰她的公德,特在帝陵外设一生祠,供百姓敬仰。你虽年轻,但家里的父母就没跟你说过么,真是忘本!再说,巫崖门主隐世数十年,你想寻就能寻得到吗?瑞王爷这些年也没少派人,可就是没有一点线索,我也没办法。”
  流云被他骂得哭笑不得,也不好解释反驳,只是摇头不语。脑中忽地亮光一闪,遂狠狠一拍脑袋,大声道:“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伤成那样师父尚且能救,也定能救他的。”于是转身就往外跑,完全不顾惠济和尚在后面大呼小叫。
  等到牵了马出门,才想到竟忘了跟陆子澹打声招呼。回头望了望身后几已不见的西宁寺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折身回头。
  陆子澹剑眉微颦,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扣着,许久都不发一言。一侧的风雷电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说,只得静立在侧。屋里安静了半晌,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响,陆子澹嘴角微微上勾,抬头朝门口望去,笑容马上凝在脸上。
  端着茶盘的灰衣小沙弥怯生生地走过来,低着脑袋把茶盏放在桌上,小声道:“陆公子请用茶。”
  陆子澹眼神一黯,手上缓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大风眉宇间一阵恼意,喝问道:“怎么是你?我们府上的流云姑娘呢?”
  小沙弥吓得后退几步,眼神飘忽不敢抬头,结结巴巴道:“那个姑娘出寺了,中午骑了马出门,现在还没回。所以主持大师让小僧过来此后茶水。”小沙弥的手紧紧地握住僧袍,眼睛不时偷偷地朝大风瞥上一眼,马上又躲开。
  雷电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低下头,迟疑了几秒,低声道:“上午我们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流云在门口。”
  陆子澹脸色陡地变得苍白,握着的茶杯手指渐渐泛白发青,滚烫的茶水溅出些许洒在他瘦削的手上,竟然也不知道疼痛。大风马上冲到他面前,一边小心地接下他手上的茶杯,一边吩咐雷电二人去找烫伤药。
  陆子澹轻轻抽回手,淡淡道:“没事,雷你继续说,对于皇上突然册封九皇子为王,朝中有何反应?”
  雷担心地瞧着陆子澹泛红的虎口,张了张嘴,迟疑道:“公子还是先处理一下——”话未说完,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眼神朝自己射来,话又吞了回去。狠狠咽了口唾沫,整理了一番思绪,这才正容道:“瑞王和肃王都十分不服,刚才在殿上就差点发作。朝中群臣对于皇上这一举动也是议论纷纷,毕竟十皇子年纪尚轻,又无任何功绩,皇上虽然宠信云妃,但此举实在不得人心。不过朝中已有传言,说皇上认为瑞王爷把持兵权,对此诸多猜忌,而肃王又不得圣心,所以皇上有意立十皇子为储……”
  “哼——”陆子澹冷冷一笑,雷马上停嘴,疑惑地望着他。
  陆子澹抬头看了风雷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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