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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怨恨,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力量?
或许,现在就杀死这个男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犬大将转过头,微眯了眼睛看着那个年轻的将军,溢出的点点气势让刹那猛丸一僵,然后对他举杯而笑。
犬大将暗叹一口气,站起来,对光头的城主略点了下头:“我先告退了。”
走到廊外,犬大将才用指尖从耳侧的发后提出一只尖嘴的小虫子,却是那跳蚤冥加。
犬大将严肃的道:“冥加,你去跟着那个叫刹那猛丸的人类。”
冥加不满的在犬大将的指尖下扭动着身体,尖尖的嘴巴一翘一翘的:“犬大将大人,那个人类的血不会好喝的。”
犬大将摇摇头:“冥加,那个人类有古怪,我怀疑,他会召来妖怪,还是……不一般的妖怪。”
冥加这才抱起三双手臂严肃的点点头:“知道了,主公。”
然后从刚刚放开的犬大将手上灵活的跳下来,飞扑到犬大将的颈窝边,猛的一吸。
犬大将眉毛跳动了一阵,冥加的肚子已经涨得有两倍大了。
犬大将忍了又忍,终于在冥加的肚子已经膨胀到他的手脚都已经呈现蜘蛛状态的时候一巴掌拍了下去,然后转身便走。
“主公……”
呈现巨大扁平状的冥加泪汪汪的看着犬大将走远,一脸感慨:“果然不愧是主公的血啊……”
犬大将进到后院,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因为身孕的关系沉重了不少,犬大将回身,扶住十六夜,看着她微凸的腹部,脸上似悲似喜。
十六夜握起犬大将的手放到她的腹上,手掌下幼子的轻微脉动便清晰的传过来,犬大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喜,然后沦为一片悲伤。
他看向西方,轻声道:“我还有一个孩子,叫杀生丸。”
“他的母亲诞下他的时候,我正在战场上,等我见到他,他却已经是几岁的孩子了。”
十六夜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犬夫人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犬大将脸上显出怀念的温柔来,轻声应到:“是啊,非常的了不起,即使是在她生产的时候,她也靠自己的力量守卫了西国,就连杀生丸的名字,都不是出自于我。她,非常的了不起,我欠她……太多太多了。十六夜,我……”
他转过头来,嘴却被十六夜柔软的小手捂住。
十六夜轻轻的将头倚在犬大将的胸前,轻声道:“不,不是犬大将的错,是我对不起夫人,是我对不起她。”
她抬起头来,笑道:“犬大将,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犬大将的脸上闪过惊喜,他搂住她,沉思片刻,终于出声到:“犬夜叉,我们孩子的名字,叫犬夜叉。”
怀中的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
夜叉,是佛教中天龙八部神众之一,与罗刹同为毗沙门天王的的眷属。他们凶悍、勇猛,是守卫北天的将士。只是,他们虽是半神,却是……母贫父贵之子,所以,既吃人也护人。
犬大将,即使是下意识,也还是把对于自己夫人的亏欠放到了这个孩子身上来吗?
犬夜叉……
龙骨精
冥加泪汪汪的抖动着自己尖尖的嘴巴,数只手脚却被扭曲的重叠成不可能的角度捆绑在一起,只有一只圆溜溜的脑袋花蕊一般露在纠结的手脚之间。
“你这个混蛋!混蛋!快放开我冥加大爷!”
冥加很想朝那个慢悠悠的转着杯子的家伙踢腿挥爪,可惜被扭曲的捆绑在一起的手脚却完全不能动弹,使得他只能在绳子上晃动了两下。
冥加泪汪汪的在心里深情呼唤着犬大将:“主公——,冥加辜负了你的期望,这个可恶的人类,完全不是冥加能够对付的角色啊……”
刹那猛丸慢悠悠的抬头看着遥远的西边的天空,那里,渐渐的染满了落日的暮红,又鄙视的看了一眼被捆起来吊在烛台上的冥加。
冥加头顶上的烛花微不可察的吡啵一声,让冥加在抖动的烛火中恐惧的一抖,嘴里更是不停的碎碎念着无谓的东西。
“像你这样的家伙也算是妖怪吗?犬大将还真是没用,有你这样的手下,怎么可能不败在我刹那猛丸的手上!”
刹那猛丸一口喝尽杯中的美酒,然后手指略一用力,那杯子便已碎成几块。
白净的瓷杯碎片割破了刹那猛丸的手指,流出暗绿色的血液来。
刹那猛丸眼睛还看着天边,却默默的舔尽手指上的血液:“十六夜!犬大将!我要你们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穿着碎花的和服,一转身间,朝他扬起温柔若水的笑容:“刹那猛丸……”
黑色的发若流水一般顺滑,在转动之间扬起、落下,眉宇间有淡淡的忧伤:“刹那猛丸受伤了吗?”
“刹那猛丸……以后不要对敌人那样残忍啊,他们已经输了不是吗?”
“不,刹那猛丸,我不能喜欢你,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犬大将,对不起。”
犬大将!犬大将!为什么你会喜欢一个妖怪!
十六夜,我会让你看到你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我会让你看到我才是强者!
刹那猛丸的眼睛闪过一丝狰狞的红光,无数的怨气从他身上膨胀而出,形成黑色的漩涡朝西方的天边涌去。
正小心的照顾着腹部日益胀大的十六夜的犬大将猛然抬起头朝西方看去。
十六夜抬起头,轻声道:“怎么了,犬大将?是父亲又要出兵了吗?”
她皱起眉:“对不起,犬大将,父亲他自从你来了以后,竟然……竟然那样的野心蓬勃。”
“不。”犬大将皱着眉,若有所思的道:“不是你的父亲,是妖气。很强大的妖气!在向……西国逼近。”
十六夜一惊,紧握的手指指骨苍白:“你不是说这战国的大妖怪已经很少了吗?”
“所以,我才惊讶啊……”
他回头,眼神不安的看着地面:“十六夜,我不放心西国,可是……”
他为难的抬高了目光看着十六夜即将生产的臃肿身体。
十六夜微微一笑,捏了捏犬大将的手道:“放心啊,犬大将,即使没有你,还有莒城,还有莒城的将士可以保护我啊!去吧,西犬国也是犬大将的责任不是吗?”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就像犬大将你把这个孩子看做自己的责任一样。我喜欢那样有担当的犬大将啊!”
犬大将感激的朝她点点头,腾空而起,体贴的一直到出了十六夜的视线才化作巨大的勇猛的白犬破空而去。
拥有坚硬的灰紫色铠甲的怪物迅速的朝着西犬国爬行着。
他形若巨龙,身体强壮而修长,双眼血红,拥有着锋利的牙齿和双爪,从头到尾的背脊之上,却有着浓密的妖鬃,而头顶之上犄角之间还有一张面谱一样的脸,。
犬大将化作的巨犬在空中兜了一圈,诧异的出声道:“龙骨精?”
便看到那龙骨精猛然抬头,张口朝他放出一枚带着闪电的妖气弹。
犬大将跳跃避过,却被那强大的气流带得身子一歪。
他落到地上愤怒的道:“堕落为妖怪的龙族的弃子龙骨精,为何来侵犯我西犬国?”
龙骨精盘起身子,俯看着戒备的犬大将,呵呵的笑着:“侵犯?什么叫侵犯?我只是想要变强罢了!变强,然后总有一天……”
他恶狠狠的讥笑着:“总有一天,我会灭掉那虚伪的龙族!”
“那个家伙说得果然没错,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对手啊!”
犬大将敏感的察觉到“那个家伙”几个字,可是,没等他再出声,龙骨精已经快速的朝他袭来。
大妖怪之间的巨大碰撞几乎是天崩地裂,强大的妖气冲上天空,扭曲着暮红的云霞,仿佛激流的漩涡。
犬大将的爪子在龙骨精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随着那伤口的加多,他的心也愈发的焦躁起来。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
他的心神猛然一凌:“难道是刹那猛丸?那个人类果然已经堕落为妖怪了!”
他想起自己离开莒城时那习惯性的回头一瞥,仿佛有看到刹那猛丸身着出战的铠甲在内宫里面行走着。
那个方向……可以通向十六夜的寝宫啊!
难怪,难怪冥加一直都没有给他回话,他一直以为是刹那猛丸没有问题,现在看起来,冥加却危险了!
如果,那个刹那猛丸根本不是要带领着莒城外面集结的士兵出征,那么……
十六夜……
犬夜叉……
分神的犬大将被龙骨精的尾巴狠狠拍打在身上,远远的飞撞出去,撞折了一座小山。
“跟我龙骨精大人作战还敢分神吗?”龙骨精不满的摆动着尾巴。
“不行,这个龙骨精即使只是龙族的弃子,可到底是神族之子,依然继承了龙族强大的防御力和恢复力。如果,要打败他,至少也需要几天几夜,可是,现在,却等不及了。难道,只能……封印吗?”
犬大将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石块,沉思着看向不可一世的龙骨精。
“啊,封印吧,杀生丸说过,做为父亲,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啊!”
犬大将低头一吼,露出欣慰的表情,趁着龙骨精不注意,猛然跃起,龙骨精顿时侧身避过,却被追赶而来的爪子狠狠刺入心脏。
龙骨精血红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巨大的身体被犬大将推动着不断的后退,直到被撞在陡峭的山崖之上。
龙骨精立刻不甘的挣扎起来,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山谷瑟瑟发抖。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想要封印我龙骨精大人吗?”
他胸前的爪子趁着犬大将封印的瞬间,不甘的朝犬大将挥去,张开的口中不断的拼尽全力凝成雷电炮。
犬大将封印之间,只能堪堪躲过那一爪子,可是,雷电炮却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终于道:“封印!”
承袭自五尾彭侯的封印之力立刻流转起来,巨大的爪子从犬大将身上脱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深深的埋进龙骨精的体内。
龙骨精灰紫色的身体渐渐的在他不甘的咆哮声中退化、变色,终于化作形若巨龙的石块,失去了生命力。
犬大将这才轰的一声从那山崖之上猛然坠落,化作人形,只是,胸口之处却汩汩的流出鲜血来。
犬大将捂住胸口,一步一步朝莒城而去,丝毫不顾背上丛云牙的嘲讽:“如何,犬大将?如果,你肯使用我的话,那样的妖怪,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这个愚蠢的犬妖!你这个枉费我丛云牙的妖怪!”
十六夜之死
“父亲……大人?”
雪白的皮裘扬起,飘落……
感觉到那震天的妖气而来的杀生丸在看到那个挺拔的背影时,脚步一滞。
原以为,父亲是山一样的存在,魁梧、强大、高不可攀,如今,却一路洒满鲜血,像触目惊心的碎花。
杀生丸的手紧紧的在身侧握成拳,然后,隐在那宽大的袍子里。
“杀生丸啊……”
犬大将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他挺直了背站在自己儿子复杂的目光中,只因为不想让他的儿子看到他断折的手臂和胸口淋漓的鲜血。
啊,总归是会在意的吧?毕竟,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啊……
“父亲大人不回西国吗?母亲大人的话……一定能够……”
杀生丸的目光闪烁了下,微微撇开眼,在山谷呼啸的风声中轻声道。
“杀生丸,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有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的人吗?即使,拼出性命,也不想对方受一点伤害。”
犬大将仰起头,手紧紧的捂住胸口。
山谷之间的风冰凉刺骨,扬起他束起的银发,让他指缝间蜿蜒的血液渐渐凝固在锋利的指爪间。
可是,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却微微的笑着,看着天边。
“父亲大人……”
或许,是那种应该称之为悲伤的情绪吧,渐渐的漫上杀生丸的心头。
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的人吗?
杀生丸眼前闪过母亲捂着嘴的偷笑,狡黠的眨眼的模样,然后,画面陡换,显出一个少年的身影来。
黑发黑眸,精致漂亮的轮廓,无赖一般的模样,还有,那火焰之中骄傲的神情。
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的人吗?
杀生丸的手捏出咔嚓的声音,他倔强的抬起头,看向一直一直被他当作目标去崇拜去超越的父亲:“那种东西,我杀生丸才不需要!”
犬大将呵呵的笑起来,身侧的天生牙铮铮作响,他轻轻的抚摸着天生牙的剑鞘道:“杀生丸,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找到那样重要的存在。男人,除了责任,或许,也应该不要忘记自己的心啊……”
他眷恋的回头,看向已经黑沉沉一片的西方,然后艰难的化作巨犬朝东边的莒城奔腾而去,身后是杀生丸平静如同水潭的声音:“父亲大人即使死也要保护那个人类的女子吗?”
一东一西,一死一生,一生一世……永不再见……
白袍红花的男子,银发金瞳,怔怔的站在有呼啸的风来往行走的山谷之间,像迷路的孩子,有一瞬间让人心疼的脆弱。
他看着父亲离去的方向,直到那般巨大的白犬远到连他的眼力都无法瞧见了才缓缓的转身一步一步朝西犬国而去。
风过呼啸,卷起枯黄的碎叶,只余下断断续续的低喃:“那种东西……我杀生丸……才不需要……”
莒城之外,无数的人类士兵手持弓箭武器严阵以待,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竟然都奇特的对准了西方的天空。不断的有人类将士的声音传来,鼓动着那些士兵的心智。
“快点!集中注意力!一旦那个可恶的妖怪出现,马上射箭!”
“那种丧心病狂,侵犯十六夜公主,杀死城主的妖怪,一定不能留!”
“我们莒城的将士,是英勇无敌的!是不会畏惧卑鄙虚伪的妖怪的!”
巨大的白犬已来不及化作人形,只因为半空之中便已看到刹那猛丸的身影。
他在十六夜的寝宫外朝着匆匆赶来的他嘲讽的一笑,嘴唇阖动,便推开了十六夜的寝宫之门。
他听不清,但是,却看得到,那个男人说的是:“看,犬大将,这就是你保护的人类,接下来……是你的妻子。”
无数的箭雨四面八方而来,若是在平时,这对于犬大将根本不值一提,可惜,他刚刚才与龙骨精大战过,妖气几乎干涸,又是长途奔波……
这些,就是人类,他一直想要与他们和平共处,一直想要开辟一个能够容纳下他们的崭新的时代的人类啊……
血,早已凝固在胸口,染红了犬大将的胸铠,粘住了他华丽蓬松的长尾。
有箭刺穿了他的外袍,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身体,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他曾受过无数的伤,但是,从来没有一刻叫他如此疼痛过。
这些人挡住了他的脚步,而一墙之隔的地方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那是他犬大将绝对不能不去保护的人啊!
背上的丛云牙在桀桀的笑,那笑声在一遍又一遍的蛊惑着他。
它说:“犬大将,握住我吧,握住我一切都会结束的。握住我吧,握住我吧,握住……”
犬大将的手抬起,然后落下,紧紧的握住了身侧的铁碎牙。
铮的一声轻响,那把陪伴他战斗过无数次的妖刀显形,犬大将红了眼:“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战马在他的威势中不断的后退。
动物往往是最敏感的那个,即使,犬大将已是强弩之末,但是,那种战场杀伐的气度却已经让他们臣服、膜拜。
年轻邀功的将士勒住马,扬着手中的剑大呼:“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这个妖怪已经快死了!大家射箭!射箭!”
手中的剑猛然朝犬大将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永不停歇一般的箭雨。
铁碎牙之上,卷起妖气的漩涡,犬大将闭上眼,然后猛然睁开,脚下发力,朝莒城内宫急跑而去:“风之伤——”
身后,是一地的人类尸体,鲜血满地,残肢断骸,那是莒城的士兵,所以,对不起了,十六夜。
突生的变故带来的是早产的阵痛,凌乱的纱帐中,是女子尖声的惨叫,强大的暗红色妖气从她的身体里汹涌而出,带来的是连生产的痛苦都淹没的撕裂感觉。
仿佛连身体都化作碎块,化作虚无。
“犬大将——”
十六夜的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血一点一点将其浸透。
她乌发凌乱,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仿佛紧扣的希望。
刹那猛丸站在那纱帐之外,眼睛紧紧的看着他深爱的女子痛苦的挣扎,耳朵一遍一遍的听着他深爱的女子一次一次的呼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面色渐渐的扭曲起来,他伸出手,缓缓的撩起那纱帐,露出十六夜苍白的脸色。
“刹……那猛丸……”
茫然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十六夜呆呆的看着刹那猛丸,腹中暗红色的妖气汹涌而上,几乎将他吞没。
“刹那猛丸,快……快走……”耳边越来越多的金戈之声让十六夜只能勉强的说出这样的话。
刹那猛丸朝她一笑,手指放到她凸起的不停收缩的小腹上:“走?不,我要看着你生下这个孽种,然后……”
他笑起来,凝视着十六夜苍白美丽的脸,仿佛欣赏着她的惊恐:“然后,亲手杀死他!”
“不!刹那猛丸……不要……”
十六夜的眼中流出泪水来,哀哀的看向刹那猛丸。
刹那猛丸一怔,用手指沾起她的泪来,迷茫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哭呢?为什么?”
十六夜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猛然一拂,妖气的袭来,让本来就体虚的十六夜一下子跌落,她的腹部一痛,便听到婴孩儿的哭声,像……猫咪一样虚弱。
人类的脆弱终于让她再无法坚持,细小的声音让刹那猛丸俯下身才能听到:“刹那猛丸,快……快走,危险……”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失去生命的气息,眼神中透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哀伤。
他看向那个血泊中诞生的男婴,银白的发,毛绒绒的耳朵,还有一双不停挥舞的小手。
他在哭泣,声嘶力竭一般。
用哭泣迎接着自己的新生,用哭泣迎送着他的母亲。
这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也是……她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