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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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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磊只是对她宠溺的笑着,不置一词。他的小妻子出身于市井,却相当天真,竟不明白有人打算与她分享丈夫!对别的女人存仁心,人家可未必领情!玉湖对好人坏人是很敏锐的,但对外表柔弱的女人分外没有戒心,这是她的大弱点。

    转头对泫然欲泣的秀波道:“你回去吧!我们夫妻还有事要办呢。”立即召来店小二算帐,且包了几分酒菜要带走。

    “天磊你……”

    只见秀波狠狠扫她一记白眼,掩面跑出去了。

    玉湖的话梗在喉咙,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弄得两面不是人反而遭人白眼,她在做什么?呆呆的,她望着秀波的背影失神。

    “她比你更坚强的,放心。”他扶起她,又道:“女孩儿家未婚前总是心思不定,赶明儿叫舒大娘替她物色好男人嫁了才是。”

    “但她”她霎时若有所悟。

    “你不会想找几个女人来服伺我吧?”他口气不善。

    她连忙道:“才没有!”

    “那就闭嘴,什么也不要说。”淡淡的语气,却十分威严。

    他可是生气了?玉湖偷偷觑他失去笑容的俊脸,心上忐忑不安!他板起脸很吓人的呢!吓得她垂低了头,任他牵了出去,所有的话全化为口水吞了下去。

    也因为她低着头,因此没看到她丈夫偷笑的贼面孔!偶尔吓吓她挺好玩的齐天磊心中轻快的想着,看到小母老虎温驯可人是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呵!

    可怜看似强悍的李玉湖,恐怕今生今世都会被齐天磊将得死死的了!那个她以为弱不禁风、会比她早死的人!

    她以为不到半刻齐天磊便会被那匹马甩到地上;可是对于齐天磊的事,她没有一件料得准!真可悲,从来没有!

    他的马术不错,至少在过了一个半时辰的现在,他公子还安好的把屁股黏在马背上,背也直挺挺的。看来他适应良好,害她担心得半死,紧跟在他身侧以防万一。结果,现在全身酸痛的人是她!她马术不错,但没有攀山的经验,迂迂回回的,她全身骨头都快松成一堆残骸。幸好,他说目的地快到了!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成佛崖”,简单的说就是断崖。他不会想去自杀吧?她不明白一处断崖有什么好看的!而她的问题只换得齐天磊的微笑。今天开始,她决定讨厌他那种怪异的笑容,即使微笑使他英俊不已!可是太诡异了,没有人会高兴给人当成呆瓜看。

    “到了。”他勒住缰绳,跳下马。

    此刻他们到达的是一处山头的顶端。在戴云山还有更多更高的山头,同样被白云围绕,这地方也看不出特色,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几块大石头罢了。最特别的也不过是一块横立路面数尺高的平滑白石而已。所以玉湖有些失望,居然称为“成佛崖”?这地方?

    “在这里就可以成佛?”

    “来!时间差不多了。”他拉住她的小手,沿着白色大巨石绕到另一边;白石的背后除了丈余见方的平地外,就是断崖了。没有千丈也有百丈,掉下去绝对可以一命呜呼,但能不能成佛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这些云在山下就看得到了,身在其中也不过像起雾的感觉一般。”

    齐天磊搂住她看向大石。

    “你看!上面刻了很多人名。”

    的确,白石上头有不少字,各式各样的,有的刻了上去,有的以笔写上,差一点的就以墨泥盖着手掌,至少有上百人的名字。

    “真不道德,是否来此的人一定非证明他们来过不可?好好的一块白石,糟蹋了。”

    “不!不是证明他们来过,而是证明他们成佛了!”

    玉湖讶异的看向他,低呼:“他们以为跳下去就可以得道成仙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神仙这么好当,西方净土早住不下人了!”

    “咦!你不盲目嘛!”他哈哈一笑。

    她手指搓他胸膛。

    “我说过,没读书并不代表我笨!”

    “是是是!我的好娘子!”他立即夸张的打躬作揖,逗笑了玉湖。她捶了他一拳。

    “怎么回事?”

    齐天磊将随手带上山的酒菜拿出来,玉湖铺上布巾;他是很懂得享受一切的人,居高望远,即使不是诗人也该雅兴大发的以酒应景。玉湖心想自己可能被他传染了,觉得这种享受生命的方法真好。唉!那么辛辣的酒都能一再去沾,他与她,是有些臭味相投的。

    一边喝酒吃菜,他一边告知戴云山“成佛崖”的传说了。

    “‘成佛崖’又叫‘舍身崖’;会有这个传说全是因山顶那片终年笼罩的云层作怪。在某日的某一个时刻,阳光由云层背面投射进来时,各山头都可见七彩的光华炫丽,早已不是新闻。但在这片山头可不同,也许是角度刚好,加上折射什么的,又背抵一片巨大的白石,阳光直射过来时,再反射回云层间,若此时有人站在白石前方,会看到对面云海中有自己宝相庄严、虹光万丈仿若羽化成仙的影像;愚笨一点的人便以为这是上天给的指示,证明他天生神骨,已偿尽劫数,可回归天庭,当下扑通一跳,愉快的碎尸万段!数千年来,在此“成仁”的英魂不断,所以才唤‘舍身崖’或‘成佛崖’。不甘没没无名的“神仙”们便在巨石上写下‘某某某成仙于此X年X月’,不要脸一点的人甚至写下后人要如何如何的替他建庙追思膜拜。”

    PS:绝非作者杜撰:大陆境内真有其崖,但不知在那一山群便是玉湖的杏眼眨呀眨的,当下跳起来眺望对面那一大片美丽的云海,日头正渐渐往云堆升去,悄悄把棉絮似的云朵渐渐染成万道霞光。

    “真的会有这种奇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有道理的,再等一刻便知分晓。三年前我与刘兄为了印证这个传说,用了一个月,天天日未出就奔上山来,日落才下山,才看到这奇景。咱们这次时间算得准,你可以一睹为快。将来还有更奇特的名川胜景可看,我会带你一起去的。”

    玉湖坐在他身侧,整个身子偎入他怀中,忽然觉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天磊,你对我真好,我不知道男人会对妻子这样的。”

    “不然你以为该如何做才是夫妻之道?”他扬眉,顺手喂她一杯白干。

    “我不明白,我以前又没嫁过。”她耸肩。“但是,我爹从不允许我娘乱走的;出门绝不允许她一起,总是派给她一大堆家务,直到他回家还做不完。然后他们夫妻会吵架,我娘生气时会回娘家,只有这样了!夫妻似乎是这么相处的!你对我太好,人家会奇怪吧?”

    “或者说我惧内?怕什么?我又不为他们而活!将来我成了顶尖人物,来巴结的人还怕没有?是锦上添花还是贬抑踩压,与我何干?”

    她轻轻笑着,用力亲了下他脸。

    “对!所以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全然不理他人批评,任谣言流传,反正无伤于你。”

    齐天磊背靠着白石,轻抚她秀发,低声道:“齐家做生意是不择手段的。生意人当然以赚钱为第一目的,但做人要心存厚道才好。每年二次分粮济贫不过是买善名的虚华举动,做生意时搞到别人家破人亡又算什么。玉湖,我不介意齐家落到谁手中,太君那种霸道手腕我做不来,所以我才与潋虹、刘兄合力创‘鸿图’。在齐家的种种,也难为你包容了!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无用的丈夫,但你,唉……”他笑了,想起玉湖挺身要保护他的神情。

    玉湖呼了口气。“原来你那几天在试我,怎么?合格了才带我出来?倘若不合你意又如何?”

    “不如何,努力放小娃娃到你脚底便是!哇”

    他的爱妻狠狠拧了他的腰侧一下。

    “大色魔!你专找机会欺负我!”

    他哈哈大笑,紧搂住她又亲又吻。

    “妻子只有一个,我不欺负你,要欺负谁?”

    玉湖正想痛揍这个坏人时,却突然一怔,对面的云彩迅速变幻着。她坐回丈夫身侧,凝神看这神奇的一刻。

    他们夫妻的影像渐渐在云彩中浮现,在日光的中心点,他们的影像罩着金色的晕轮,然后万道霞光自他们身边散开直射白云间。的确,很像成仙的感觉,放大了三、四倍,衣袂飘飘!一般图画上的神只身旁都有一道金色晕轮,如今他们也有。

    “就差没有脚踩莲花了!”她轻呼。

    也就那么刹那的一刻,日光缓缓移了一丁点角度,幻象全告消失!玉湖才吐出憋了良久的气。难怪历代以来的文人墨客永远吟咏名山胜景!也实在只有在这片大好河山生长的人,才能了解,也才有资格成为才子诗人。一瞬间,玉湖也希望自己是才高八斗的曹植,可以在七步内造出一首诗,能将此刻神妙的意境传达出来。她一定要好好的识字读书,即使成不了诗人,懂得看别人创造的诗也满足了!

    “如果此时别处飘来仙乐,咱们就可以往下跳了!当一对快乐的殉情夫妻。”

    他唤回她的失神。

    “不要!一跳下去全身碎成三百六十片,多丑!最怕的是摔不死却剩半条命。”她是很实际的,莫名其妙想死的人她一律认定是笨蛋。

    “是呀!咱们还没放够小娃娃呢”他低喃。

    “齐天磊!你不要跑!”她霍地起身追杀他!

    就见一夫一妻跳上了马,往山下奔去,声音渐行渐远原来戴云山低处的山头全是“鸿图”植木的地方。下午他们去视察伐木情形,以及植林保护水土的工作。砍下了一棵树龄百年的老树,就得栽种一百棵树苗来补上,又须兼顾水上流失的保护。以前常见的山崩土崩,全在刘若谦与齐天磊的锲而不舍追查下,找出了原因,所以他们很重视山坡地的保护。

    泉州最出名的木制品是棺材,全国各地有钱一点的人都坚持来泉州买寿木。所以这么赚钱的行业,是木材商人的主要市场。

    听起来怪可怖的,但是这些造就了泉州的商业活动。除了棺材外,齐天磊对造船有着特别的兴趣,所以大力投资造船业。三年前还被嗤笑,但滚滚而来的订单使得“鸿图”船业的营利比“棺材”的收入还多!毕竟寿木的生意全揽在齐家太君手中,全国各地要的货全被齐家垄断。“鸿图”成了老太君的心头大患,她要挖船业的客户,“鸿图”要抢寿木的客户。

    在舒潋虹的解说下,玉湖才明白两家商行已到了各自眼红互挖对方根基命脉的地步。因为老太君知道“鸿图”是所有新秀中最不容小觑的一家,若不现在踩低,将来必会威胁到齐家“泉州第一”的招牌。

    晚上在舒府用餐,舒大娘一谈起老太君就有着一种类似恨意的神情。玉湖楞了一下,不明白其中过节。像舒大娘这种人,背后应该也有一段故事吧?!

    这一餐,秀波并没有出来,两个男子互道今天去的地方,除了正经的巡视工作之外,他们不会忘记玩乐的。而舒大娘不谈生意,只与玉湖谈天。只要这两个男人来,就是她的休息日,工作全交给男老板。

    “夫人,小姐醒了。”一个中年富泰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过来。

    那女孩三四岁左右,与她母亲同样的美丽无比,穿着红色棉袄短衣,一出场就搂住母亲撒娇,有些睡眼迷茫,一张小脸很迷人的。

    “来,善善,叫婶婶。”

    “婶婶。”舒善善是不怕生的,睁大一双圆圆大眼,看着玉湖,甜甜笑着。然后又发现了两个帅哥,急急跳下母亲的膝盖,叫道:“刘叔叔,齐叔叔,好久好久没来了!”

    两个大男人遇上一个小女孩,当然玩疯了!当场捧着小女孩到庭院去玩闹了!

    “好漂亮的女孩!将来若我生了,有善善一半美好,我非生他十个八个不可。”玉湖向往的说着,但心中可惜舒大娘年纪轻轻就守寡。真可惜!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儿!

    舒潋虹似是看透她的念头,呷了杯热酒,向天空星子叹息:“三年前,刘兄买下了我。”

    “呀?”玉湖愣了下。明白舒大娘要说故事了,连忙凝神恭听。

    “当时,我已有八个月的身孕,那男人却仍是将我卖了。”

    玉湖张大了嘴!不!不像!舒大娘的举止有着一种贵气,即使她再豪饮大笑也折损不去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仪。她应当是出生在好人家、在锦衣华服中成长的小姐,完全没有村姑的味道!玉湖知道出生平民的姑娘会有什么举止。舒大娘怎么可能会被卖来卖去!

    “为什么?”

    “因为他缺钱。”舒潋虹语气中有着模糊的怨怼,似恨非恨的:望向不敢再探更深入**的玉湖,她笑了。“有这么一个笨人,天生四海为家,做人海派,连路边饿死的狗也会令他偷偷垂泪。呵!大熊也似的体格,真要流泪会笑死人的!这个人笨到即使被人打劫也会替打家劫舍的人找借口!所以他身上的钱永远放不到三天。然后,在四年前,我爹生意失败,被债主们逼得上吊,母亲病死;而我,被卖入妓院。因为我死不肯安份跟鸨母走,几乎在拉扯间被打死!然后那个笨人正好云游到此,那时他好不容易在前夜交了一趟镳银,分了一批银两可以过一年好日子,却遇上了这种事!当下,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以及新买的马与剑,本来还不够的,但他打昏了所有打手,鸨母立即放人!然后,我便是他的人了!两人挤在县外漏水的破屋中,他问我要不要嫁他。这么一个笨人兼莽夫,又那副落魄样,我根本不要,不是嫌他丑或没钱,而是我明白这种男人注定一辈子建不成家,烂好人一个!又是江湖人,我十七年的生活中全当这种人是废物!幸好他也不占我便宜,出去找营生,打算安排我嫁人后才离开此地。我不知道江湖人不事生产怎么弄银子,可是我至少知道不会有江湖人笨到像他一样去做苦力!上山砍柴,搬货什么都做,替县衙抓大盗拿赏银,卖命的也做,不到一个月,他在县北买了幢屋,可以住得像样些了,才问我要什么样的丈夫,他要替我找来。想想我也真没用,轻易的改了心意,觉得他不错,这种笨人需要精明一点的女人来为他打算,也就嫁给了他。原本我以为一切会很平顺的,加上我开始摸索经商上的事,打算建立更好的生活以及重振家风,不料来了两件意外。第一,齐兄派了刘兄来为我赎身,他们以为我仍在青楼,或成了人家小妾;总之要买回我的自由身。第二件事,是那笨人遇劫了!这次可不是散财为他们哀悼一番而已,那一批盗匪只是一群由别地山崩灾区逃过来讨生活的庄稼汉,因找不到工作,无处生存才干起打劫的勾当。第一宗就遇到了他,被他制伏后为他们的遭遇垂泪,连忙打包票说要买地让他们耕种,帮他们重建家园!

    唉,恰巧刘兄找上了他,要以钜资买回我,并且再三保证不存坏心。那笨人正缺钱,也就卖了我!因为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丧尽天良的欺负一个大肚妇!而他打算在两个月后再买回我。”舒大娘说到此,大大的叹气。

    玉湖气愤道:“他难道不懂卖错了人?你是他妻子呢!太过份了!舒大姊,而你居然乖乖跟刘大哥走吗?”

    “这是两回事,我知道齐三公子不是坏人,托刘兄带来一封计画书给我,我立即明白重振我家基业有望!不管有没有被卖,我一定会与他们合作创业。只是,那笨人卖了我!当天,我提着他的大刀一路砍他出门!”

    “他活该!”但,似乎又不通。“你没有功夫他有哇!为什么是你砍他?”

    舒潋虹低沉轻笑,扶着下巴。

    “一向是我打他,他不还手,拼命骂我泼妇而已!何况当年我挺着一个大肚子,他不逃行吗?砍伤他不打紧,他怕我身子捱不住会动到胎气!”

    这对夫妻自有其闺情记趣,只是比较暴力而已……

    “舒大姊,你──应该不是寡妇吧?那为何不叫夫人而自称大娘?”那么年轻称大娘都叫老了。

    “因为我当他死了!”

    听起来有赌气的成份!玉湖心中直泛笑意,心想等会回客栈一定要找天磊问明白。想必还有其他值得说的!不知舒大姊口中的“笨人”是何面目,她相当的好奇!

    虽是心想得知舒大娘的事情,但昨夜一回客栈即被齐天磊抓去恶补功课及练字,练到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所以最后仍是什么也不知道,但最精采的一幕并没有让她错过。

    原来打算今天要一同去游莲湖的,说好不上舒宅,但刘若谦突然想到有一本帐册的数目不对,要去与舒大娘核对;于是三人先往舒宅而去,结果正好对上一场好戏!

    早在大门内传出砸东西的声音时,三人立即止住脚步。玉湖是一头雾水,而刘若谦与齐天磊只是了然的对看一眼,忍住笑意,拉着玉湖悄悄往大门口走进去。只见佣人全部坐在前院喝茶纳凉,置后院的吵闹声不理!玉湖诧异的低声问丈夫:“怎么回事?”

    “嘘!别开口,咱们去看好戏!”

    三人小心翼翼的去到后院。

    就见正在抓花盆砸向一名硕壮男子的舒潋虹完全是泼妇本色,原本扶疏美丽的后院已被砸得满地碎片,惨不忍睹!嘴边还中气十足的尖声大骂:“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想到有女儿才回来!想到那些病狗才回来!缺钱才回来!说!你为什么回来?”这回没有东西可丢的舒潋索性抓起一把大刀一步一步逼近背对众人的壮硕男子。

    拿刀的女人是可怕的,就算是大美人也一样!

    “我这次不是缺钱……我拿钱回来,今年寨里的田地不但有收成,也卖了钱,我”男子以浑厚又老实的声音叫着:“你别又拿我的刀!你会伤到你自己!”

    “我这边不是钱庄!不收你的银两!你说!你是不是回来看我的?”她刀子已架在他脖子上,眯着双眼,危险又妩媚的问。

    “你──你──这女人真不害臊!问这个做什么?还有,我的钱是要给女儿买衣裳布偶用的。”男子的声音起先结结巴巴,后来又理直气壮。

    “你敢不承认,我马上将你的头剁下来喂那些你捡回来养病的狗!”

    “你这个泼妇!欺人太甚!”男子怒喝一声,大手挥了下,将舒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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