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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顺着风行走的崔广义感觉越来越不安,那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渐渐强烈,让他心惊肉跳。
不好!他们加速了!!
崔广义大惊,咽下嘴里还没有完全嚼烂的肉干,纵身而起,拼命向前奔跑。
风中,一追一逃,快速在林间穿梭,仅仅十余分钟,崔广义就打头冲进了拉拉拐,顺着下坡一路狂奔,根本不管方向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快跑。
薛郎他们紧追不舍,脚印依旧可以看到,可是,十几分钟了,还是没能追上对方。看步幅,对方也在奔跑,不再是之前行走。
嗅觉到灵敏……
薛郎脚步不停,紧紧的咬住对方的足迹,拿出最大的速度,奋力狂奔。
一前一后,两边相距四五百米冲下了山坡,笔直的冲向了拉拉拐里面的平原。
风,这会更大了,薛郎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什么位置了,但他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
奔下山坡,大家才发现风更大了,奔跑,已经无力,身子都吹的不稳,好像随时会被吹走一般。
“大家跟上!不能让足迹消失!”
薛郎大声吼着,奋力向前追赶。
队伍一个不拉,排成长龙,紧跟着打头的薛郎。
足迹,这会比下坡的时候要模糊了,已经埋上了近半。
再不跟上,足迹就会消失。
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距离崔广义仅仅四五百米远,要不是风大,一个冲刺就能咬住对方。
薛郎他们没有寻找背风的地方,崔广义更不敢,他清晰的感觉到危险就在身后,他怎么会停留,要不是风大无法奔跑,他都会拼命狂奔了。就这,也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快速前行。
平原里,风远比下坡的时候大,吹的一行人已经脚步踉跄,呼吸困难。
薛郎知道,能不能追上就半小时内的事了,因为,风力最少七级,八级也有可能了,脚印几分钟就会飘死。
可想法是对的,现实,已经无可扭转。
他们在狂风中在后背被雪打的劈啪作响中,失去了足迹的踪影。
“继续追!别掉队!!”
薛郎在风中狂吼,继续向前追赶。
这里是平原,就算不追崔广义,这么大的风里,在没有背风的地方的情况下,他们都得冻死。
顺着风,这是唯一的选择,对方也会顺着风走,没有人傻到会顶风前进,那是找死。
崔广义根本就不敢停,这是他这么多年里最狼狈的一回。
头一次被人撵的跟丧家犬一般,但他绝不会回头跟对方对阵。
对方是高手,凭感觉,比自己还要强,加上追击一直没甩掉,对方的体力也不比自己差,所以,逃命是王道。
他哪里知道,要不是薛郎受伤刚好,体力还没恢复,他到不了拉拉拐就会被撵上。
黑夜中,北风呼啸,两伙人一前一后奋力在雪中行进。
平原里,雪的厚度要比山坡大不少,加上这会风力加大,平原的雪在堆积,在增高,已经超过了半米,而且雪面渐渐形成了硬壳,让跋涉的他们行走更加困难。
薛郎不是拥有探测仪或者扫描跟踪能力的超人,虽然顺着风走,但已经跟足迹慢慢偏离。
诺达的地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薛郎和崔广义渐渐偏离错开,虽然依旧一个方向,但两边在半小时后,已经平行相距五六百米开外了。
崔广义依旧不敢停留,他虽然感觉到了身体在慢慢变冷,在慢慢变得僵硬,依旧不敢松懈,奋力向前跋涉。
没有方向,只是顺着风炮,可这回,风力加大,已经开始打旋,一会东南,一会正南,已经没有了统一方向,雪,更是漫天飞舞,遮盖了整个天空,挡住了树木,不走到近前,都不知道那是棵树。
薛郎这会很无奈,没想到烟炮会在这会刮这么大。
按着往年来说,三九以后才是烟炮最大的季节,这会,还不到三九天,却刮起了这么大的风,估计也是因为寒流的影响。
这不是他判断的问题,他的经验和爷爷说的都一样,就是今晚会刮烟炮,却并不知道会有这么大。
摇了摇头,他摘掉手套,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流动,片刻,快速带上手套,在耳麦里下令道:“跟紧,我们要找地方休息了!”
“是!”
所有队员一声吼,跟着薛郎继续前进。
薛郎凭着经验,略微偏移了点,直奔一座山包。
不到半小时,一行人绕过山头,下到半山腰,在一处凸起背风的位置停了下来。
“七人搭建雪窑,剩余五人一组寻找干柴!不要太远!!”
“是!”
所有人在狂风中大吼领命,放下背包枪支,拽出军刺,开始制作切雪砖的工具,寻找撑顶的树枝树条,剩余人分成三组,一字排开,距离都彼此能看到的程度,在狂风中,在雪中寻找干柴枯树。
他们不得已宿营,薛郎是担心大家后背都湿透,接着冻实成了,在狂风吹袭下,会冻伤,所以,放弃了追捕,先自保再说。
他们在紧张忙碌,崔广义却依旧不敢停留,就算感觉身体冰冷,还是奋力前进,在薛郎他们的雪窑冒起火光的时候,崔广义又在风中奔行了近一个小时,翻过一座山包后,在一处背风的地方也开始在风中自救。
他走不动了,再走下去就会冻僵,所以,必须取暖休息。
雪窑里,这会已经温暖如春,虽然达不到脱掉棉袄棉裤也不觉得冷的程度,但四个雪窑里,大家都钻进了睡袋,将米棉袄棉裤,鞋子烤在了火堆旁。
呜呜的狂风将向上飘荡的烟气迅速抽走,就算上方的孔洞仅有拳头大,那也不耽误巨大的抽力抽走烟雾。
这会,大家都在做着一个动作,那就是下身在睡袋里包裹,仅露出胳膊和脑袋,用匕首不断的砍断那些枯枝,为这一晚上的烧柴做准备。
负责看着火堆的队员更是将那些粗的木头用军刺慢慢剁断,在用木头砸着刀身,劈开木段。
这雪窑里可不敢用这么粗的木头,烟气太大不说,火焰太高,会烤化窑顶的。
大家慢慢嚼着嘴里的肉干,干着活,恢复着体力,对烟炮有了充分的认识,明白了为何会冻死人了。
这么大的风,体温快速流逝,就算不灌进衣服里雪,他们的棉袄棉裤都被吹透了,时间一久不冻死才怪。
要知道他们的棉袄棉裤可不是市面上的那些玩意,这是正品军工,还是专门针对高寒地区制作的,依旧挡不住那风吹。
薛郎没有参与劈柴,他坐睡袋里,琢磨着风停了怎么办。
对方不是神仙,这样的烟炮里,同样不可能继续狂奔,肯定会找地方自救,风停了,就是继续追捕的时候。
对方没有悬在向有人烟的地方逃遁,那正好便于追击。
大山里,刚刮完烟炮,雪面上时没有痕迹的,所以,几公里范围内,只要他还在,就没跑。
琢磨着,他掏出卫星电话,看看还能拨打,遂直接打给了程卫国。
这会,程卫国也很焦急,但他不能联系薛郎,万一在战斗中,因此暴露位置,那岂不是害了他?
接到电话,他第一句就问道:“你们怎么样?”
薛郎露出了笑容,轻松的说道:“放心吧程大哥,这是我的天下,死不了,全部队员一个不拉,这会都烤火呢。”
“那就好,那就好。”
程卫国松了口气,随之问道:“目标呢?”
“目标跟丢了。”
薛郎也没遮着藏着,说完,话锋一转说道:“程大哥,调动直升机能调动不?”
“能!”
程卫国说的很干脆,随之警醒,问道:“这会?这会无法起飞啊!”
薛郎当然不会这会用直升机,他接过话头说道:“不是这会,等风停了,要大面积,全天候的搜索,包括夜间,就算对方是神仙,也藏不住,他不怕冻死,就蹲在雪里,不找到他,威胁太大。”
“没问题!”
程卫国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的重要,不找到,那不说寝食难安,也是威胁相当大。国家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消灭。
跟程卫国沟通结束后,薛郎看着忙碌的队员,笑道:“这回就安心的猫着吧,食物省着吃,还不知道刮几天呢。”
“队长,还能刮几天?”
一名队员初次接触烟炮,不太相信的问道。
薛郎点了点头,“这次的烟炮刮的比较早,时间估计要跟寒流挂钩,三天也是他,五天也正常,所以,这几天不用惦记外出觅食,也别惦记救援了,我们算是被困住了。”
第0312章 地毯式搜索
这风,一刮就是四天。
刮的是天昏地暗,沟满壕平。
要不是薛郎备下了足够的柴火,他们想再出去弄柴火都难。
他们的雪窑已经深深的被埋上,要不是留着值夜的,不时用木棍捅一下排气口,他们肯定会一氧化碳中毒,最低限度也是缺氧性二氧化碳中毒。
每天,大家醒来就弄柴火,一家嚼一点压缩饼干,或者肉干,那些正常五天的食物,他们计划着十天吃,反正没有大体力付出,少点也没关系。
家里,连续四天的狂风,刮得是直接顺着雪坡就走上房顶了。
不少住平房的人家烟囱都埋上了,不得已,顶着狂风,扣烟囱。
至于屋里,只要关上灯,就漆黑一片,不论白天还是晚上。
因为,大雪已经把窗户全部封上,连门也堵死了。要想离开房子,唯有使劲推来房门,卸开一条缝隙,慢慢扣掉门外的雪,在雪下扣一条雪洞,离开房屋。
街道,这会更不用说了,厚的地方足有两米开外,薄的地方也一米多,根本无法出行。
风一停,所有单位全部开动,开始了最基本的清理,就是先清理出人走的道。
公路上,铲车,推土机全部上道,开始了交通的梳理,这一天,将全部是积雪清理工作,搞不好,明天还要一天。
风虽然停了,却并非一丝风没有了,还有三四级的风刮着,只是不大了。
山里,同样有风,但却不需要清理什么通道。
风小了,薛郎他们从雪下钻出,熄灭柴火,全部上到了可以承重的雪壳上,呼吸着虽然冰冷,但却新鲜的空气,都一阵恍惚。
眼前,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雪面极为平整洁净,根本没有杂草啥的。
薛郎看了眼四周,不由一愣,随之笑道:“我们又回拉拉拐了。”
回拉拉拐了?
所有队员检查枪械呢,闻言一愣,四处看着,没发现哪里有熟悉的地方。
他们当然不会熟悉了,因为这里地貌多处相似,除了多次进入这里的薛郎能辨认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哪。
薛郎看了眼身后的山头,指着那里说道:“走,先看看雪景。”
队员们没有什么意见,也不觉得这是玩笑,这里,的确能看到外面看不到的雪景。
一行人快速行进,沿途,按着薛郎的指示,不断的将看到的枯树条子,风吹落的枯枝捡起,扔在脚印边上。
看到薛郎说的槐树条子,就用匕手砍断,也扔在足迹上。
雪壳子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坚硬,行走间,不时的踩塌雪壳,一脚下去就到膝盖,让众人行走的速度一慢再慢。
用了足足半小时,一行人才爬到山顶。
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薛郎举起望远镜看向四外,看了足足十几分钟,这才掏出卫星电话,联系了程卫国。
得知直升机已经起飞,这会应该进入了山区,遂指挥战士们寻找干柴,他则寻找了一处可以降落飞机的位置,叫过张明和几个小组长,教他们如何编织雪鞋。
张明他们这会才知道,感情那些新鲜的树条子不是用来烧火的,是用来跟编筐底一样,编织出一个椭圆的东西穿在脚底的,用来雪地行走的雪鞋。
十几分钟的时间,几个小组长都学会了编织这种雪鞋,随之大家七手八脚的开始编这种一个片,椭圆形的玩意。
薛郎没再管他们,因为,他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
很快,耳麦响起,他接到了直升机同频率的呼叫。
在队员们忙碌中,他指挥直升机靠近,悬停着,他独自一人翻身上了直升机,扔下了几箱给养,升空而起。
队员们在狂风升起后,将自己编的雪鞋套在了脚上,顺着来的足迹,一路将那些干柴,树条子收起,扛着给养直奔雪窑。
薛郎坐在直升机里,指挥着直升机贴着树梢,将附近几公里内有可能藏人的背风处转了一遍,又兜了几个大圈子,将周围十几公里范围内全部看了一遍,这才让直升机掉头回去。
他没有返回之前的雪窑,而是直接返回了军营。
此举,就是让崔广义不敢出来,不敢生火,困也要困死他,就算困不死,寒冷,也要了他的命了。
军营里,有一个活口,必须他去处理,这会已经过了魔鬼之吻的时效,他担心对方再自杀。
至于崔广义,他相信,对方离不开附近几公里内。
那时候风那么大,就算走,也走不出多远,就必须揽地背风。直升机的声音就是告诉他,别惦记上到雪面,只要漏出足迹,那他就死定了。
他返回了,并不代表那里不搜索了。
这会,又一架直升机在那一片盘旋,且带着红外扫描设备。
他们,会隔一俩小时去转一圈,范围,以薛郎他们住的地方为基准,地毯式搜索,一圈圈的,转上直径十几公里,再离去。
薛郎距离军营就四五十公里左右,直线还用不了,很快,他就到了军营。
下了直升机,他直奔关押活口的房间,进去一看,两名队员亲自看守,而且是贴身,遂下令俩人在外站岗,他要审讯了。
那人看到进来一个身穿军装,看着成熟,却感觉岁数不大的人,抬了抬眼皮,就低垂了目光。
薛郎待队员关上房门,抬手托起那家伙的下巴,检查了嘴里的所有牙齿,在那家伙鄙视的注视下,抽出金针,刺在了那家伙的耳后。
金针一下,那家伙陡然睁大了眼睛,恐惧的盯着薛郎。
他突然感觉自己又不能动了,同时知道了自己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这会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就是昨晚制住自己的那个人。
吗的!这是什么手段!!
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在雇佣兵里那是死过几回的了,就算对方用刑,他也不会皱眉头。
可这种手段他哪里见过?怎么感觉都后背直冒凉气。
薛郎盯着这货,看着他眼神的变化,当看到了恐惧,遂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身上不止一条人命,也知道你经受过抗拷问训练,不过,在我这不好使,你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有问必答。”
那家伙短暂的惊恐后,很快戾气战胜了恐惧,目光渐渐变冷。就算眼球无法转动,也不耽误内心情绪波动的传递。
看到对方的变化,薛郎依旧云淡风轻,笑了笑,拿起金针,两手幻起一片虚影,数针呼吸间就完成了。
在薛郎站直身子的一刻,那家伙眼球突然鼓起,随之脸部的肌肉开始扭曲,青筋根根坟起。
薛郎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最效果出现。
那家伙凭着坚强的意志,苦苦的抵抗着身体里亿万个蚂蚁啃食的刺痛和麻痒,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甚。
随着时间快速流逝,渐渐的,他的意志再也压制不住一拨又一拨的非人折磨,就好像五脏六腑都被虫子啃咬一般,恨不能伸手抓出内脏才舒服。
跟着,更加令他恐怖的感觉一**的袭来。
气血逆行,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彻底崩溃,脸突然张红,青筋更是要挣破皮肤一样。
他内心里这会什么坚强,什么尊严,什么打死不说全没了,一遍遍的高喊,我说!我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薛郎见火候差不多了,挥手解开了他的万虫噬心,并解开了呼吸说话的限制,在他狂喘的时候,冷声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别怀疑我的能力,这只是开胃小菜,至于想死,你连咬舌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咬舌自尽那是传说。”
那家伙彻底崩溃,眼中满是恐惧,盯着薛郎,剧烈的狂喘,汗水,瀑布一般的顺着面颊流淌,脸虽然不再是猪肝的颜色,依旧通红。
他这会连说话都说不出,恐惧中,奋力点了点头。
薛郎笑了笑,伸手拿出他嘴里的舌托,抬手按下了录音设备,说道:“从你如何加入死神组织到你回国住在哪里,跟谁联系,听谁指挥,一样样的慢慢说,别让我费二遍事。”
那家伙这会哪里还能抗住?在听到薛郎那不疾不徐的声音时,他的感觉确是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让他浑身冰冷。
他使劲狂喘了几口,咽下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道:“我说……”
这会,程卫国被挡在门外,他知道薛郎回来了,也知道薛郎在审讯,他很好奇,薛郎是如何审讯的,可是,平时都听命与他的队员,这会居然挡了他的架,让他很不爽,但也没强行喝令俩人让开。
足足二十几分钟,薛郎推门而出,掏出电话边走边说道:“程大哥,愿意听进去听录音吧,想问点啥进去问吧。”
程卫国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里面那个头发都湿透了,满脸颓废,垂头丧气的家伙,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拿起耳麦……
薛郎离开审讯室,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话拨通,直接说道:“金大哥,突袭这几个地点……”
金腾这会也正焦急等待消息呢,不知道赶去袭击薛郎的回是什么人物,是不是最后的首脑。
接到电话大喜,快速下令,突袭那家伙交代的几个地点。
薛郎却一点没有欣喜的感觉,唯一让他踏实了点的是东江,的确还有死神组织的力量。
可惜,这货回国两年,除了暗杀了两个外省商人,将他们家全部洗劫一空,平时,只听死神的命令,且是单线联系,连昨天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唯一证实的是死神是个高手,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