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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郎当然第一时间就过去要搀扶崔老,却被崔老一巴掌打开他手说道:“少献殷勤,有好事也不先告诉崔爷爷。”
薛郎再次伸出手象征性的搀住崔老说道:“崔爷爷,我知道何爷爷肯定不能拉下您,我打电话哪有你们老哥们顺便聊两句惬意啊。”
“哈哈!算你小兔崽子懂事。”
崔老大笑着,跟着看清了周围,点点头说道:“对吗,不要每次都弄的跟鬼子进村似的,这多敞亮!”
跟着下车的何老也点了点头,认同崔老的话。
薛郎知道老人的意思,就是不要惊动地方弄的动静太大,保护味道那么浓,让他们不舒服。但他并没解释。
短短一两分钟,所有老人都下了车,跟着,在薛郎的引领下,走进了松林小径。
周围扬尘虽然弄的到处都是尘土,这里还好,没有灰突突的,一副破败的样子,但也不是那种青翠欲滴的松林了。
走到两个站立的美女身前,薛郎先一步走过去,在托盘的红补上拿起一串手珠,微笑着说道:“崔爷爷,这是我那的艺术品加工作坊做的,您带上。”
崔老站住脚,接过手串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你这可不是艺术品,你这是宝贝啊!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弯弯绕了?找打是不是?”
后面的老人近的也凑过来看了眼,何老更是抬头盯着薛郎,说道:“色沉,羽毛纹,莺歌绿,这么远都能闻到香气,你小子不会是用绿棋做的吧?”
薛郎笑道:“何爷爷,那些不是重点,这手串的香气醒神驱邪,这是做孙子的一点心意,而且,今天要想看到失传的瑰宝还真必须带上。”
哦?
所有老人都看向薛郎,薛郎也没再解释。
崔老想了想说道,“既然是门票,那就戴会,享受会。”
说着,一点没客气,直接带在了手腕上。
崔老已经做了表率,至于是不是带走,他们暂时就不过问了,于是,一个个的接过薛郎递来的手串,带在了腕间。
后面的随从也是一样,但他们的可不是奇楠手串,一串好几百万,上千万的,他们还不够格。
不过,他们的都是上好的沉香木,夹着一颗跟绿棋很像的,奇楠里最低的黑棋制作的珠子。
不过,就算黑棋,那也是价贵黄金,一颗珠子由于轻,只有十几克,也要大几千块,上万块,或者更多点。
金腾不知道薛郎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些手串可不是市场上卖的那些奇楠香,年头不够不说,品质也差出十万八千里。这一串,千万是正常。
看到自己手里的颜色似乎跟老人的不一样,他偷摸的问了句:“兄弟,我这个是什么棋?”
薛郎正忙着发手串,还没等说话,何老就瞥了眼说道:“小子,你那是蜜棋。”
“密棋?”
金腾不是很明白,但知道着同样是好东西。
何老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上次来过的魏老说道:“蜜棋,也称之为兰花结,绿棋的芳香是富丽多变而且持久,而紫棋和蜜棋的香味甜带果味,虽没有绿棋香味上层,但也是不可多得之物了。”
哦了……
金腾明白了,感情还分着级别的,不是谁都给最珍贵的绿棋。
明白之余,心里还有疑惑。那就是为何非要带上?
第0496章 开窑(二)
琢磨着,他没有带在手腕上,而是把玩了下,闻了闻味道,顺手就揣进了兜里。
薛郎余光看到了,但没吱声,将剩余手串发完,确认都带上了之后,微笑着说道:“好了,爷爷们请。”
老人们一半来过,一半没来过,包括魏老也没有来过这里,闻言,跟着薛郎走向了松林的尽头,绕过古朴的四合院,走进了伪装网下的一排排的平房区域。
一到平房区域,崔老和何老都顿了下,跟着站住了脚步。
来过这里的剩余六人,包括金万恒也都站住了脚,看向前面的平房。
薛郎知道他们看出来了,也没吱声,站住脚,等待着。
崔老看了看周围,回头看了眼何老,金万恒,又看了眼薛郎,转回头,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回过头笑道:“乖孙子,胆子不小啊!”
薛郎微微躬身,微笑着说道:“崔爷爷,朗朗乾坤,平安盛世,胆子也就大了点。”
崔老没有再说,问道,“行了,一会再研究,先去看看你说的东西,可别糊弄我们老头子。”
薛郎闻言看了眼左伯阳,随即前面接着虚引,领着众位老人径直走向窑厂的方向。
左伯阳微微颔首,上前一步,靠近了跟在老人身后的金腾,亦步亦趋。
后面,则是那些跟随。
队伍,虽然不是排列整齐,但也算错落有致的一大队,慢慢的都进入到了平房前面的城市地砖铺的平整地面里。
就在金腾迈进城市地砖区域里的一刻,他突然顿住,迟疑了下,离开队伍,径直走向旁边。
左伯阳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说道:“金大哥,带上手串。”
嗯?
金腾被人突然抓住胳膊,刚要反应,闻言猛地顿住,脸现惊容,环顾了下四周,快速掏出手串带上,随之眼睛瞬间瞪大,看了眼颔首后退的左伯阳,看了眼已经走出去一大截的老人,满眼的不可思议,急走两步,跟上了队伍。
这一刻,他懂了,这里,真的不是没有防备,恐怕薛郎说的还是简单了,就算自己带队强攻这里,怕是也没啥好果子吃。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耽误大家的脚步,也没引起注意,大家溜达着,很快就走到了窑厂的位置。
这里,包括何老都没有来过,看到大片的松林都诧异了下,但没有人问。
可当一行人来到一个四合独院门前,看到牌子上写着五窑之首,后周柴窑时,都愣了下。
柴窑?
所有人都狐疑的相互看了眼。
之前,一路走来,他们看到了一个个四合院上写着的牌子,对于上面写着的窑的名字,来的人,不知道的少,多少都听说过一些,尤其汝、官、哥、钧、定五大窑,那是知道瓷器的都听说过一些。
可这个怎么就成了五窑之首?
但不是所有人都疑惑,专业的比如何老等人就没有这个疑惑,知道柴窑才是五窑之一,只因为没有完整的器型,才后添加了定窑。
薛郎也没解释,微笑着伸手让到:“诸位爷爷请进。”
何老崔老等人相互看了眼,都没有询问,跟着就进了大门。
一进去,彩钢棚下一个窑口正在通风降温,显然准备开窑了。
所有人都是来看柴窑瓷器的,看到这一幕,都疑惑的看了眼薛郎,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薛郎看了眼窑前站立的六个人,回过头来说道:“时间刚刚好,这会温度已经彻底降下来了,各位爷爷,不要有疑惑,先看看这个。”
说着,将手里攥着的一块瓶盖大的瓷片递给了何老。
何老接过一看,这不是昨晚看过的瓷片吗?于是,直接递给了崔老。
大家都没有问,依次的接过,细细的看了看,递给下一人。
一圈转下来,薛郎收起瓷片说道:“这是在明朝期间找到的柴窑瓷片,可惜没有完整的器型。”说着,回手指了下窑前站立的六人说道:“他们,整理研究,在几代师傅就开始,研究了二百余年,想恢复消失的柴窑瓷器,今天,他们在实验了数次后,终于达到了跟瓷片上的颜色,跟记载中的形象一致的瓷器后,烧制的第一窑定型柴窑。”
烧制?
所有人都震惊了。
虽然有猜测,但真的烧制出来,这还是笑话。国家也投入研究,私人也在研究,根据记载,争论不休中,研究的方向都不一致,但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何老震惊之余,知道薛郎不会拿一帮老头子开涮,于是,开口说道:“别科普了,这里的人不懂的少,看到东西才是真。”
薛郎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遂笑了笑,回身大手一挥下令道:“开窑!”
“是!”
六个人激动的神情毫不掩饰,就算岁数大的五十几岁了,也是一声大吼,利索的开始了操作。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盯着窑口,想知道薛郎这次到底是不是会演砸了。要是拿出的瓷器不怎么样,那,他可是要遭罪的。
随着用布帘遮挡的,已经降温完毕的窑门打开,众人在光亮里眼睛一亮。
里面,一片晶莹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看得出,里面的成品差不了。
但所有人都没动,站在那里,在俩人抬来几张长条桌子,铺上绒布,一个个小心的将瓷器从半人多高的窑内搬出的一刻,何老眼睛一虚,一步就跨了过去,老态尽消。
但他没有去接那人手里捧着的瓷碗,而是在对方顿了下,忙让开路线,让那个工人将瓷碗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些捧上来的,一模一样的瓷碗。
薛郎也极具震撼,看着眼前摆在桌子上的瓷碗终于知道了柴窑,原来是这个颜色。太美了。
何老目光紧紧的盯着近前的一只碗嘴唇嗡动着,似乎是发颤,似乎是念叨什么。
接着,头不回的一伸手。
薛郎正不知何意呢,一直跟着他的那人在后面跨前两步,将一个小巧的手电递到了何老的手里。
何老拿过手电,开始细细的照着眼前的瓷碗,随着看,眼睛随着睁大。
在工人来来回回,将所有瓷碗全部摆上的一刻,他拿起了还有点温度的瓷碗,透过手电光细细的看了会,赞叹道:“色如海玳瑁,青异《八笺》遗。土性承足在,铜非箝口为。千年火气隐,一片水光披。未若永宣巧,龙艘落叶斯!好一个海玳瑁!这就是雨过天晴云破处啊!太妙了!!”
薛郎不知道何老年的那是谁的诗句,但雨过天晴云破处他是知道的,是形容柴窑瓷器的颜色的。
他盯着上面的点点铜色,明白了,感情这些铜色就是散尾火甲的功劳。散尾火甲吸收金属,恐怕转化出来的物质,在没有准确的数据分析的情况下,后配置的釉料烧制出来是难以达到这种金属光泽的。
崔老等人这一刻才纷纷上前,一家拿起一个碗,震撼着,细细的观看。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现场都鸦雀无声,连之前说话的何老也再无动静。
金腾看着剩下的四五只碗,按捺着要拿起来一个看看的冲动,静静的盯着它们。
这是他见过的瓷器里最美丽的,汝窑根本无法比拟。
足足过了二十来分钟,魏老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先一步开口说道:“乾隆的咏柴窑碗真是描述精准!真的是色如海玳瑁,初晴雨后云散漏出的天空,妙啊!”
金老爷子对于柴窑知道的甚少,但依旧沉浸在那美丽的享受中,闻言问了句大家关心的话题:“老何头,你断定这是真的恢复了吗?”
何老深吸了口气,从瓷碗上收回目光说道:“这个瓷碗烧制的虽然变形了点,但跟据记载中的描述一模一样,我们也曾经试着向这个方向靠拢,可惜,关键点的铜斑,和这雨过天晴云破处的意境,一直没有突破,看到这个,我终于明白了这句柴荣留下的诗句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柴窑的再现!”
何老的话音落下,其他人的反应自然是不用说了,可那六个人虽然站的稍远,却都眼眶湿润,紧紧的攥着拳头,控制着激动的情绪。
一二百年,历经数代,仅仅凭借着史料记载和不多的几个残片,他们,终于让消失的瑰宝面世了!
何老说完,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碗,在跟着他的人过来接过手电的一刻,扭头看了眼站立笔直的六个人,径直走过去,不等那些人反应,深深的鞠了一躬。
六个人立时慌乱,手忙脚乱的想扶,又怕手上的灰尘啥的脏了老人的衣服,一个个局促的鞠躬回礼,倒像是对拜一样。
所有人都没有动,拿着碗的都小心的将碗放下,面对六人肃然而立。
薛郎在这一刻非常的感动,能受何老一鞠躬的人,放眼国内,没有几个。
何老慢慢站直,说道:“你们是华夏的功臣!不论这些瓷器未来向什么方向发展,你们都功不可没。”
“您老言重了……言重了……”
六人依旧手足无措,都知道这些老人的分量,能受到如此的一礼,多年苦心研究的辛苦荡然无存。
何老又挨个的跟六人握了一遍手,在六人受宠若惊中,转回头问道:“乖孙子,我看到底款写着清源柴窑,赠品,你是不是要将这些送给我们这些老头子?”
薛郎笑了,站前一步说道:“各位爷爷,这里,成品根据郝师傅说的,怕是连半城的成品都不到,其余的都要打碎,所以,留下了赠品的款识就不算坏了窑口的规矩了,但要挑出窑口留下的精品,剩余的才是赠品。”
“好好!”
何老当然知道窑口的规矩,最好的永远不卖,都留下,有瑕疵的,则要打碎,不流通,以保证瓷器的精致品质。
其他老人也都面露喜色。
不管柴窑会有什么样的价值,他们也不拒绝不流通的赠品,毕竟是非卖品,而且是要打碎的。
薛郎回身客气的伸手说道:“郝师傅,挑精品吧。”
这里面岁数最大的郝师傅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一个个的拿起瓷碗细看,短短几分钟,将三个推到了最前沿,跟着,又推出了五个,然后后面的是一排。
薛郎这个外行也看出了,第三排的都是有瑕疵的,要不是器型稍微变形,要么釉料颜色出现点偏差,反正是跟前面的没法比。
何老看到郝师傅快速分出好坏,分出成品,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何其毒辣,自然看得出成品是不是达到标准了。
一共十八个碗,五个成品,三个精品,真的连半成都达不到。
第0497章 高手来访
坐地分赃,薛郎请的人居然是郝师傅。
里面有五个成品,其余都有瑕疵,让谁分,都会有厚此薄彼之嫌。
郝师傅搓了搓手,将三个精品小心的收起,递给过来的三个工人,在三人转身走进平房里的一刻,憨厚的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柴窑重现的大喜之日,我们薛总秉承见者有份的原则,让大家粘粘喜气,才制作了十八只碗,成品和有瑕疵的都是见证,不具备其他意义,既然我有幸能分发这份喜庆,那请各位老人站好,我来分发。”
连崔老都包括在内,没有一个老人谦让,纷纷站好,在桌子前倒是成了一排。
郝师傅拿起第一个成品递给了被推到右手第一个的崔老,跟着是一个没来过,薛郎只知道姓张的老人,然后是金万恒,再才是何老。
薛郎算看明白了,老人们虽然不谦让,但站的位置还是有数的,过了第五个,就随意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你推我让足足一两分钟的原因了。
分完,一个个都将手里的瓷碗小心的放进先一步递给随从的檀木盒子,只是没有金腾的。
金腾当然不会说没我的,他就是小辈,怎么可能分到?
可当他看到剩余的三个碗在窑口一边的一个照壁上摔碎,碎片掉落下面的大坑时,心里一抽,直吗薛郎败家。
所有老人这一刻都眉开眼笑,没有人会说这是受贿,不管价值如何,烧制就是赠品,这已经跟价值啥的就无关,况且还没定价不是?
临离开这里,崔老不无担心的看了薛郎一眼,连何老也是一样。
薛郎知道老人们肯定担心,于是,小声的跟何老和崔老说了下,将他们的手珠全部拿在了手里。
何老和崔老没动,但头颅却转了几圈,看了看周围,在薛郎又将手珠递给二人,帮他们带上的一刻,崔老哈哈大笑道:“乖孙子,你这门票爷爷收下了,要不下回还进不来了。”
何老也笑着将几个老人拽到了一边,小声的说了下情况。
所有老人都依言摘掉了手珠放进兜里,在手珠一离开手的一刻,大家明白了,这里,并非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崔老看了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珠,拍了拍薛郎的肩膀,却没说啥,跟着迈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几个到了松林那里留下手珠,金小子的留着吧。”
那些跟随当然不会有意见,只是觉得奇怪,自己的手珠虽然有淡淡的香味,却不是什么高级货,他们也多少能看出,这是沉香木,而不是沉香做的,更不是老人手里那些奇楠绿棋了,干嘛要留下呢?
金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什么受贿的赶脚,虽然他的手珠可能值个二三百万。
别墅的午宴自然没的说,又是一次复古的大餐。
席间,省市的领导才得到消息,诚惶诚恐的赶到了别墅,参加了宴会的后半截。
崔老没有训他们,也没有说薛郎。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来的省市一把手更是心知肚明,没有薛郎,他们是不会得到消息的。
同时,也知道了薛郎和这些老人之间的关系了,那可不是简单的上面有人。
这次更多了几个重量级的老人。
散席喝茶的功夫,那个头一次来的张老问道:“小薛啊,窑厂我们也去了,东西也见识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薛郎放下茶杯说道:“张爷爷,柴窑代表华夏精品,既然研究出来了,那肯定要走精品路线,不会批量烧制,变成大路货,根据郝师傅他们制作的这些碗得出的数据,一个月最多一窑,大器型怕是一月都下不来,一窑可以烧制小器型二十件,大器型十件左右,按成品合格率百分之四十算,大件一个月最多四五件,刨去一件精品自己存留,剩余的拍卖,所得款项三分之二用于慈善,直接打入关爱老兵的基金账号。”
薛郎说完,所有老人都点点头。
省市的主管领导这一刻才明白,感情这是又弄出了轰动世界的东西,柴窑,他们焉能没听说?
可他们也只能是眼里冒光的盯着薛郎,却不敢问。
薛郎说完,顿了下接着说道:“各位爷爷,今天清源有限公司,柴窑窑厂正式开窑,下午我就办理相关手续,一个月后,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