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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春秋走后,湖面如镜,久久未有动静。
躲在杂草旁的一人道:“看来果然没人,我们走罢。”另一人回道:“哎,还不知老仙会怎么责罚你我……”两人说话声渐行渐远,平静的湖中忽然冒出一串晶亮的水泡。
阿昙从湖中探出头来,拼命大口呼吸,脸上一片绯红。连忙将慕容复从水底拖出头,踩着湖底淤泥挪上岸边。阿昙就地一坐,双腿还浸在湖里也不重要了。伸手捂着滚烫的脸,不发一语。
慕容复本就昏沉,在水中泡了半天心下难受至极,看了看捂着脸的阿昙,轻轻一咳正要说话,阿昙却腾的站起来道:“我身上有追魂香,丁春秋说得不错,我迟早会死在他手上。你……你当真半点也动不得吗?”
慕容复道:“半点也动不得。”
阿昙交握着手来回踱步,“那怎么是好?对了对了,你不是说镇上有人吗?是包三哥他们罢?我想法子把你送过去,他们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毒。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阿昙!”慕容复顿了顿,才道:“你无须……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阿昙垂下眼说:“甚么事?我都忘了。当务之急是怎么解掉你身上的毒。”
慕容复想及此心沉深渊,叹口气道:“丁春秋那话你我都是听见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慕容复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剩下的话再未说出口。
“怎么了!”阿昙连忙蹲下,借着月光见慕容复疼得脸色煞白。慕容复忍住疼痛说:“毒药发作罢。”
“不会的不会的……”阿昙慌慌忙忙从怀里掏出那解药,想再倒两粒出来给慕容复吃下,摊开手掌却只有一颗。慕容复脸色发青,胸腹间气血翻滚,奈何全身还是毫无力气,喉头一甜喷出口血,人便彻底晕死过去。
阿昙大惊,不停摇他身子:“慕容复?慕容复?”叫了几声都没反应,阿昙颤着手摸了摸他鼻息,若有若无。慕容复虽晕了过去,不一会儿嘴角竟开始溢血。
“你可千万别死,别死……”阿昙急的眼眶发红,不停给他擦嘴角,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手腕上的两个镯子相互碰撞,叮当悦耳。
阿昙一呆,看着两个镯子不知想到什么,起身将左手腕搁在另一块石上,右手抓起一块大石往翡翠绿的镯上砸去。是了,他再怎样不过是一个凡人。只要砸开镯子,世间便没有我不能救的人,世间便没有我不能做的事!一瞬间,阿昙便将天规戒律统统抛在脑后,心中只想慕容不能死,不能死。
阿昙举着石头不停的砸,砸的手腕破皮出血,两个镯子依然晶莹剔透。
仙法永远是仙法,不会因为在俗世太久便真的成了俗物。阿昙知道,可是她偏要尝试,即使这样根本是徒劳。石头骨碌碌的滚进河里,发出轻微的响声。阿昙颓然坐在地上,发声苦笑,她果然是最没用的,不论仙凡。
夜风一吹,阿昙打了个寒颤。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慕容复,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温暖一点。阿昙想到此人再也无法睁眼,心中莫名难过,鼻尖发酸,不禁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死了呢?你那么厉害根本不会死的。你起来说话好不好……”说不清心里是甚么感觉,只觉得想起慕容复有悲有喜,明明这人经常呵斥自己,为甚他现下死了,却觉得悲伤难抑?
“你人虽然不好,总爱骂我数落我,但我其实……其实还是欢喜你的。”阿昙就抱着慕容复在湖边呆坐良久,只想着等丁春秋来把她捉住好杀了。殊不知那“追魂香”被水一泡药力尽失,坐再久丁春秋也寻不来的。
正在这时,空寂的山崖上忽然传来大声呼喊,回音不绝。阿昙被这大喊吓的一怔,茫然抬头望去,只见飞瀑上一团青影顺水落下,但另一团黑影后来居上,在岩石中急跃,一把捞住先前那团青影。阿昙定睛细看,才发现那影子竟是两人。
“善哉善哉,小僧总算是接住你了……”
“贼和尚!我不杀你已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竟敢来干涉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僧绝不敢干涉前辈私事,只是前辈一事想不通便自寻短见……这,这……小僧万万不能坐视不理……”
阿昙脸上泪痕未干,那两人还在争吵。瀑布上掉来的两人一男一女,女的不过十五六岁,身穿青衣,摸样甚是俏丽动人。男的却是在棋会解开珍珑棋局,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和尚虚竹。
虚竹正要再说,忽然看见湖边坐着的阿昙,惊讶万分。他不认识阿昙,但却识得阿昙怀中的慕容复。
“啊?慕容公子这是怎么啦?!”虚竹朝阿昙走来,惊问道。
阿昙哽咽着道:“他中了丁春秋的毒,死了。”
他身旁那位青衣姑娘突然抢声喝问:“丁春秋?!那小贼现在何处?”阿昙见她年纪轻轻,竟然叫丁春秋小贼已是诧异,怔了怔道:“他已走许久。”
虚竹对那青衣姑娘道:“前辈,你可再不能自寻短见了。佛语有云:生不得……”
“闭嘴!”青衣姑娘恶狠狠朝虚竹一瞪,怒道:“我自己的事无须你多舌,大仇未报我怎会做这等蠢事!”
“是,是,前辈不做这蠢事便好。”
阿昙忽然抬头对虚竹道:“小神僧,你来救他罢。”
虚竹半天才反应过来阿昙是叫他,当即连连摆手道:“姑娘切莫叫小僧甚么‘神僧’,担之不起担之不起……”
阿昙不欲多说,只点了点头,默然伤神。她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这小和尚呆呆傻傻,一看就不是甚么高人。要是薛慕华从瀑布上掉下来该有多好。
“哎,但也可一试。”虚竹抓了抓光头,蹲下身子摸了把慕容复脉,半晌说道:“姑娘你……你节哀顺变……”
阿昙听罢果真无望,登时便要哭出来,“是我害死他的……”
虚竹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双手合十跪在慕容面前,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
“小师傅,你这是作甚么?”阿昙问道。
虚竹闭着眼说:“小僧给慕容公子念一遍《地藏经》,再念一遍《金刚经》,为其超度,望他早登极乐。”
阿昙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念罢。”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轻笑,那青衣姑娘看着两人目露讥诮。
“可笑,这人还没死你们倒先给他念经超度了!”
阿昙后知后觉听懂她话里意思,顿时欣喜若狂,问道:“姑娘,是真的吗?他还没死么?”青衣姑娘回答说:“他现下不会死,但三日之后还是无解,那就给他准备后事罢。”
阿昙心如死灰,哀声道:“丁春秋的毒,除了他自己天下无人可解。”
“呸!丁小贼算甚么!当今世上据我所知便有三人能解!”
虚竹一听慕容复没死已是顿感欣慰,笑道:“那三人现下在何处?我去请来替慕容公子解毒。”
那青衣姑娘脸色一变,“啪啪”便扇虚竹两大耳刮子,厉声道:“那三人也是你想请就请的!?”
41 除却巫山不是云
虚竹被她几巴掌扇的晕头转向,捂着脸茫然道:“前辈……你怎的又打我?”青衣姑娘铁着脸说:“我打你又怎的!你倘若再敢说些胡话,我便抽你筋剥你皮,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昙被眼前这幕看呆了,细声道:“姑娘,你既然知晓甚多……能救他么?”
“我当然能救,但凭甚么救!”
阿昙不知怎么作答,只得说:“可……可现下只有你能救他,否则他会死的。”那青衣姑娘冷笑道:“这人死不死同我有何关系!”阿昙没想到这位姑娘长得美丽,心却如此冷漠,但转而想起马夫人、阿紫,这又不奇怪了。
虚竹捂着肿的老高的脸,咬字不清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辈你……别打小僧啊!”刚刚说完,脸上又挨了一记,登时便疼的龇牙咧嘴。
“贼和尚!你叫我别打,我偏打!”
阿昙心中叫苦,也不知上天送这两人下来是好是坏。本来毫无希望现在却给了她期许,但这期许又遥不可及。
那青衣姑娘走到阿昙面前,问:“小丫头,你叫甚名字。”
“我叫阿昙,昙花的昙。”
青衣姑娘点了点头,走到虚竹面前又问:“你想不想让我救那人。”虚竹看了眼慕容复,小心翼翼答道:“自然是想的。”
“那好,让我救他不是不可。”那姑娘抬手指着虚竹,“拿你的命来跟他换。”
虚竹当即便吓的脸色灰白,颤声道:“你……你怎么能……况且我,我……”
“甚么你啊我啊的!”那小姑娘怪笑道:“你们佛家不是常说甚十忍,割肉饲鹰投身饿虎的么?”虚竹这不同意了,挺直脊背说:“这是佛家大乘戒,同此并不能混为一谈。”
“放你的狗屁!贪生怕死直说便是,何必弄些虚假的东西!无崖子那老贼会散功于你简直是瞎了八辈子狗眼!”
虚竹一听无崖子名字,眼圈不禁微微发红,叹了口气道:“前辈你说的是,说的是……无崖子老前辈的确选错了人。”
青衣姑娘又道:“你是逍遥派掌门,干么还叫他劳什子老前辈?认他做师丢了你脸么?”
“不不不……小僧相貌丑陋,实在不配做这逍遥派的掌门。况且……况且小僧已将那七宝指环赠与前辈你了。”虚竹说完,本以为会惹得她勃然大怒,但久久没有动静。青衣姑娘看着手中七宝指环,摸了又摸,突然对虚竹道:“好,我救这小子。但你得答应我三件事,不得反悔!”
“这……你若叫小僧杀人放火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绝不可从。”
青衣姑娘骂道:“小贼秃,我说这话已是不欺你便宜,你还胆敢跟我讨教还价?!”虚竹心中委实不想答应,但不答应却又白损一人命。佛家有五戒十善之说,身三业口四业意三业,善道人因,坐视不理可安心哉?
“哎,还望前辈莫要让小僧做事难堪。”虚竹双手合十,恭敬的朝青衣姑娘一拜,算是同意她的条件。那青衣姑娘早在意料之中,转身给慕容复摸了摸脉,问阿昙道:“你情郎甚么时候中的毒?”
“啊?!他,他不是我……我甚么……那个。”阿昙红着脸说,但看青衣姑娘面色不耐,忙道:“两个时辰前。”
青衣姑娘又问:“两个时辰之内可吃过甚么其它东西?”
“就喝了点水……”阿昙侧头仔细想了想,灵光一闪,将阿紫给的那瓶解药摸出来,道:“对了!还有这个解药!”
那青衣姑娘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闻,随即扔在地上,“照啊!正是此物,你给他吃这个是想让他早点死么?”阿昙一怔,摇头道:“我绝无此意!这个……不是可以解百毒的解药吗?”青衣姑娘道:“不错。这药的确可解丁小贼本门剧毒,但你情郎中的乃是灵鹫宫秘药,吃了这解药只能适得其反!”
阿昙被她一席话说得心乱如麻,连她称呼也没在意。
“还……有得救罢?”
那青衣姑娘笑道:“别人也许束手无策,但你二人福大命大,竟然遇得我。”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瓶,倒出粒药丸,“把这个先给他服下。”
阿昙接过药丸赶紧让慕容复咽下,对青衣姑娘连声道谢,末了才说:“还不知姑娘姓谁名甚?来日我定当报答。”
青衣姑娘怔了怔,转身便朝林中走去。
“巫行云。”
阿昙本以为青衣姑娘不会告诉她,没想到刚扶起慕容复就听得这三字。低头默念了两遍,颔首道:“真是好名字。两岸猿声啼不住,除却巫山不是云……啊?慕容复,你怎么又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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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寻了处干净旷地,虚竹又抱了几捆杂草铺在地上,好让慕容复躺的舒服些。
“前辈,你快给慕容公子治病罢!”虚竹朝坐在树上的巫行云喊道。巫行云冷哼一声,顺手摘了片树叶朝虚竹双眼疾射而去,树叶来势汹汹,虚竹登时吓的肝胆俱裂,身体却是比思想还快做出反应,嗖的倒退老远。
巫行云难得抚掌笑道:“妙极,那小子的毒还得靠你来解。”虚竹下意识回答说:“小僧毫无武艺……”
“无崖子七十多年的功力都传给畜牲了么?!”巫行云从树上一跃而下,对虚竹骂道:“你个蠢材!蠢货!再敢说自己不懂武艺我便割掉你舌头!”
不说虚竹被骂的习惯,就连阿昙在一旁也听习惯了。阿昙往火堆里放了把柴,将慕容复外袍架在火上烤干,自己穿身湿衣服却不在意。听他们对话却有点不解,于是问道:“巫姑娘,你为何说解毒让虚竹师父?”
巫行云瞟了眼慕容复,对阿昙道:“这小子身上的毒解起来异常麻烦,稍有不慎便毒上加毒。现下只有蠢和尚内力最深,不是他还能有谁。”
阿昙略有明白,对虚竹颔首道:“虚竹师父,你来给他解毒罢。”
虚竹抓抓光头,面色为难的对巫行云道:“前辈,你何必拿小僧寻乐子……小僧半点解毒之法不会,如何能救慕容公子。”巫行云道:“我自然知晓你不会,待会儿我将解毒的法子教你,你再来解便是。”
虚竹本想说自己资质愚钝,怕学不会。但想到如这么说巫行云又要对他冷嘲热讽,只好点头应诺。巫行云做事雷厉风行,刚这么说完便领着虚竹去了湖边。阿昙离他们百步之远,还是能听见湖边传来的喝骂声,心底不由为虚竹捏了把汗。
此时月上中天,阿昙不时捡些树枝扔进火堆,以此驱寒。
慕容复躺在杂草中,双眼紧闭,头发凌乱,哪有往日气扬潇洒的摸样。阿昙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笑,心道:如果这时他醒来看见自己这般狼狈,不知会怒成甚么样。
她心中宽慰,不管怎样,慕容复这条命是保住了。不必为他生死担忧,不必为他担惊受怕……
今夜一遭,阿昙想的太多,却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彻底想通。她不爱胡思乱想,一心只想早点完成任务,但在不知不觉间,这件最重要的事已经被她抛诸脑后。当她发现外间的俗事已经影响她的情绪,再要回头,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了。
巫行云和虚竹在湖边待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才回到林中。火堆早就熄灭,阿昙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尽枕着慕容复睡着了。偷眼看了看巫行云和虚竹,两人面色无异,这才舒了口气。
“去,把我昨晚教你的给这小子全试一遍。”巫行云坐在一旁冷冷开口。
虚竹揉了揉眼,无比困倦道:“前辈……能否让小僧我休息片刻。”巫行云道:“好,你休息罢。”虚竹一听,登时便睡意全无,不可置信道:“前辈,你方才说甚么?”
“我叫你休息。”
虚竹见她态度莫名温和,背上冷汗直流,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僧还是立刻给慕容公子医治罢!”
42 江湖寥落尔安归
虚竹对阿昙道:“劳烦阿昙姑娘你去湖边弄些水来。”
阿昙来到湖边才发现没有盛水的东西,只好用手捧了飞快的跑回林中。但这样一来水也差不多洒掉一半。
“虚竹师父,只有这么点了……”阿昙捧着所剩不多的水说。
虚竹一遇到问题便抓光头,道:“是啊,这点水不知够不够?”说着便一脸疑问的看向巫行云。巫行云看着两人都是呆头呆脑的摸样,不禁骂道:“两个蠢材!你们不会把那小子抬去湖边么?!”
阿昙一想也是,笑道:“巫姑娘你真聪明!”
虚竹将慕容复外衫除去,对巫行云鞠礼道:“前辈,小僧认穴不精,待会儿还得你来指点。”巫行云沉着脸,阿昙适时说道:“这倒不用麻烦巫姑娘,穴位我认得。”巫行云喝道:“磨磨蹭蹭甚么!天突、璇玑、神藏、华盖,前一符后三符。”
虚竹尚未反应过来巫行云后面话的意思,阿昙便俯身指出四穴位。事到临头,他也不敢儿戏,左手中指抵脉,右手舀起一掌湖水,暗运北冥真气。但见那湖水冒出阵阵寒烟,不时便凝结成冰。虚竹内力在右一震,那冰块便被震成碎片,朝那四处穴位嗤嗤射去。
“不错。仅凭一夜便能练到如此地步,无崖子倒也未看走眼。”巫行云顿了顿,又道:“神阙、鸠尾、檀中。”阿昙指出穴位,虚竹依言再化水成冰,如此共现七七四十九处大穴,将近午时,才运功完毕。
虚竹擦了擦汗,道:“阿弥陀佛,慕容公子总该无恙了。”阿昙观慕容复面色的确比先前好了很多,不禁喜道:“这毒真是解了么?为何他还没醒来?”
巫行云上前又给慕容复诊了诊脉,掏出先前那个小瓷瓶扔给阿昙,说道:“死不了。早晚各服一粒,自然会醒。”巫行云说完,陡然面色一变,说道:“在此候我。”
阿昙见她转眼便没入林中,不由奇怪:“巫姑娘这是怎么啦?”虚竹确定巫行云离开,这才大大的舒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巫行云三件事,顿时脸色凄然:“哎,小僧命不久矣……”
阿昙怪道:“虚竹师父何出此言?”虚竹道:“阿昙姑娘,我告诉你个事罢……”虚竹说道此处脸色苍白,四下看了看,才悄声道:“那位前辈……是个老女鬼!”
“啊?你是说巫姑娘?!”阿昙虽和鬼怪魍魉从不交涉,但也不是认不出。巫行云虽行事诡谲,鬼怪却绝对不是。
虚竹好似怕极,抖了抖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给你说请,反正……反正小僧是活不久了……”阿昙却是被虚竹说糊涂了,但还是宽慰他道:“虚竹师父,你若是惧怕巫姑娘是鬼怪大可不必。巫姑娘虽为人凶恶了些,但确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不会将你吃了的。”
虚竹愣了愣道:“好罢。但她要吃我,我也抗拒不得……”
阿昙正要再说,却见巫行云远远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头活蹦乱跳的獐子。
巫行云就势坐在树下,看了眼虚竹道:“蠢和尚,你须跟我同去。”虚竹下意识问道:“去何处?”巫行云冷笑一声,说:“或是西夏,或是星宿海,或是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