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女子他见过,就是那日跟在凤之清身边的丫鬟,看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竟有如此医术,果然江南那位花夫人名不虚传。
江南海堂的花夫人名满天下,门下桃李也众多,传闻皆是年少有为之人,铁砚自然认为在凤之清身边的这位少女是花夫人之徒。
铁砚的小脑袋的转动,见她神色为难,急忙行礼:“铁砚见过湘儿大夫。”有求于人一定要态度谦和。
湘儿自然从进门便瞧见了他,这少年她自然认得,正是那傲慢无礼的小王爷的大力侍从。
侧首虚行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铁砚今日碰了两回钉子,那个呕心啊,不过幸好他不屈不饶、为人乐观……“铁砚谢过湘儿大夫昨日送来药方,我家主子今日已好转许多。诚请姑娘到府上暂住几日,相信我家主子必定可以更早康复。”
“……这位小兄弟,还请见谅。金钱宝贵,生命更宝贵,时间最宝贵。出诊,会浪费许多时间,所以——湘儿是从来不出诊的。”这句另一个世间的名言自然是某女教的。
铁砚语塞,他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他自幼在王府长大,虽然也见过一些江湖女子,但眼前这样的……
众侍卫一听,暗自好笑,不是他们心肠坏,虽说王爷与平东王兄弟感情深厚,但那日凤之淩的傲慢让他们极为不悦,管他是不是嗓子有病,有病就能摆那副面孔啊?此时直觉大快人心。(后来才发现这人是千年冰山,每天都这样)
“虽然湘儿不便出诊,但已给小王爷备了三副方子,另外保证充足的睡眠,快则五日,慢则七日内定当痊愈。”湘儿从袖中取出方子递过去。
铁砚闻言接过方子,毕竟少年心性,立刻喜上眉梢:“铁砚谢过姑娘。”转身向凤之清告辞,回了齐王府。
太后寿宴
洪德二十一年腊月二十八,转眼过了半月,到了太后寿宴之日。
寿宴摆在永寿宫后花园。
皇太后永寿宫正殿内接受朝拜,虽说太后爱笑,可毕竟年纪大了,今日笑的已经麻木……太后不喜铺张,往年也就是自家的孩子媳妇一起吃顿家宴(两个藩王派人将寿礼送来),若不是今年是六十整寿,皇帝要给她办个寿宴,又把煜轩和煜辀的两个孩子唤来京城瞧瞧,她还真不愿意如此麻烦。
话说皇帝下了旨,百官送上的寿礼皆不能超过本人一个月俸禄,阻止互相攀比,以防百官贪污。
这日凤之清留了十名侍卫在府里保护皎儿与湘儿,自己只带着五名侍卫赴宴。
凤之清与凤之淩总是很有默契,每每总在宫门口碰到。
凤之淩的嗓子早已痊愈,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两人见过太后到了后花园,席上已经坐了一大半人。
皇子、公主、嫔妃和官员极其家眷分为两方,宫女将二人带到他们的席位,两人相邻而坐。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陆续到了,一名太监尖声通报:“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众人忙下跪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搀扶着太后落了座,自己才坐下:“都起来吧,今日是太后寿宴,众卿不必多礼,不要拘束,尽兴才好。”
“谢主隆恩。”众人都起了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子、公主、嫔妃一一送上寿礼。
随后便是百官。
凤之清与凤之淩都无心理会他人所献的寿礼,自顾自的半神游状态。
两刻钟后,轮到凤之清这边。
凤之清献上镇南王府准备的寿礼:镇南王手默《孝经》一部、镇南王妃亲手绣的双面刺绣祝寿图、凤之清的是到京后作的皇太后画像一副、三周岁的凤之祥写的寿字一副、镇南王养女凤籽月的一方寿字锦帕(以前几年屯下来的)。
这一家的寿礼,女子都是刺绣,男子皆是笔墨,甚为低调。
虽说江南是富庶之地,可富庶的是江南这片土地,并不是他镇南王府……
何况凤煜轩深知太后不喜铺张浪费,祝寿贵在心意,银子固然能买到那些华美的物品,但却是冷冰冰的东西。
凤之淩献上手书的百寿图一副,另外三人送什么,他不想知道,虽说如此,还是听到了礼官的念唱。
随着参宴的五品以上京官全部送上寿礼,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御宴摆开,歌舞开始。
“孙儿先敬皇祖母一杯。”坐在左上首的太子起身。
太后今日笑得脸麻,但到底有几十年功力在,回以一笑。
场中一曲歌舞完毕,皇帝含笑道:“朕素闻冷爱卿之女精通舞艺,可否献上一舞?
冷馨竹看一眼身前的父亲,见父亲未转身但微微点了点头。
冷馨竹起身,向皇上福了福,随即绕到宴会中央叩拜:“皇上、太后,臣女冷馨竹献芙蓉舞,祝太后寿比南山不老松。”
冷傲天脸色无常,手中金杯却微微有些颤,当今太子凤之淳,年已二十有七,十年前便立了太子妃,后又陆续纳了两名侧妃,七八名侍妾,十年才得一女,三年前太子妃病逝,今日太后寿宴,皇帝必定要再替太子立妃,故而今日参加寿宴的官员都携带女而来。
别人想方设法想跟皇帝一家攀亲戚,他冷傲天可没这份心思,虽是一名武将,但伴君如伴虎这句却是不分文武的,这宫中虽然锦衣玉食,却是万分凶险,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性子也随他不喜束缚。况且这太子……他只希望女儿可以平平安安的嫁个称心的夫君就好,此刻却……
寿宴赐婚
皇帝朗声笑道:“朕据闻当年朕的皇弟在西湖边因江南第一美人一首《木芙蓉》倾心而亲自上门求娶,如此美事流传开来,才渐渐有了这支芙蓉舞。今日朕的皇侄在此,不如由他为你伴奏一曲镇南王妃的《木芙蓉》。”
皇帝的目光转向凤之清,看他作何反应。
众所周知,凤之清并非如今的镇南王妃所生,但皇帝似乎就认为凤之清会弹这首花娇龙的《木芙蓉》。
众人的视线都投到了凤之清身上,嘴角勾起,眼中分明有着嘲笑。
凤之清一脸坦然,无视旁人的视线,缓缓起身道:“之清领旨。”
皇帝笑着命人给他备琴。
悠扬的琴音清澈地响起,似九天仙乐,似远似近,飘飘渺渺。
冷馨竹所站之处在凤之清斜前方,而且他们父女来的比凤之清晚,因此还未瞧见他,听到琴音微微一怔,才慢慢舞开。
她身穿淡粉色衣裙,犹如天上仙女落入人间,她本是将门之女,从小舞刀弄剑,身子极为柔软,此刻将芙蓉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又不乏坚韧,柔中自带一分刚。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琴,同一首曲出不同的意境。
芙蓉花明净无瑕,与不愿与春花争艳,与夏花比美。
凤之清指下的《木芙蓉》不似花娇龙那般轻灵,隐有一份了然尘世的清澈。
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绿窗梳洗晚,笑把琉璃盏。斜日上妆台,酒红和困来。
曲终舞毕,四周鸦雀无声。
良久,皇帝拍掌大笑道:“母后,清儿弹得极秒,远胜宫中琴师。冷爱卿之女的舞姿可谓天下无双。”
众人纷纷拍手称是。
“谢皇上”凤之清与冷馨竹跪拜且异口同声。
太后闻言回神,赞许的看着二人道:“真是天作之合。”
“是啊,看来母后也这么想,那今日就由朕给母后寿辰再添一喜。”皇帝笑得慈祥无比。
这话说的已经明白,凤之清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冷馨竹原本舞的有些轻喘,此时还未平复,一听此言,一颗心又扑通扑通地狂跳,忍不住偷瞧过去。
大将军冷傲天一颗心终于放下,冷傲天与凤煜轩二十多年前便相识,凤之清虽是庶出的,但就他的言行举止以及方才抚琴就可看出,是个真君子也,何况舞曲极为融合,夫妻必定能琴瑟和谐,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女儿嫁给长她十岁的太子了。
皇帝短短一个停顿,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旁人皆是一惊。
“冷将军之女品貌端庄、聪慧可人、才艺双全,赐婚于镇南王之——”
已有想娶之人
“皇上!之清素闻冷将军之女蕙质兰心、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之清自问文才武艺皆远不如冷小姐,只因在家常与舍妹一同弹奏这首《木芙蓉》,故而方才略显熟练,实非冷小姐这般真才实学,万不敢误了冷小姐!”凤之清不等皇帝说出他的名字,冒险抢白道。
凤之清为了拒婚自损一番也无所谓,但再怎样,这话里,终究意思是——拒婚。
众人唏嘘不已。冷傲天脸色黑沉,冷馨竹则羞愤不已,脸已涨的通红,身子微微颤抖。
想凤之清为镇南王庶出,现在毫无爵位,将来大不了封个没实权的郡王。冷将军乃我朝三军最高统帅,他们之前还在担心皇帝会和冷傲天做亲家呢,众人唏嘘过后,换上嘲讽的神情看着这出好戏。
“清儿,莫要谦虚了。朕与太后都觉得你与馨儿二人真是天造地设,佳偶天成呢!”某皇帝不死心搬出太后。
“……”凤之清额上已经微微沁出冷汗,饶是再沉敛的凤之清也有着他的命门。
“清儿,哀家也觉得你们很般配呢!”皇太后很喜欢方才二人的配合,意犹未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心想如果这二人成了亲,日后凤之清留在京城,岂不妙哉……
“……太后娘娘、皇上,请恕之清不能从命!”声音不大,却无比的坚定,淡淡地响彻在偌大的宴会上。
冷傲天的脸已黑的不能再黑。
冷馨竹紧咬着唇,不许自己哭出声,但她的双眸虽紧闭,泪水仍然不断自眼角滑出。
“哦?为何?难道你已经定亲了?朕怎么没听说呢?”皇帝好奇的问道。
“……之清心中已有想娶之人——只因她如今年纪尚小,未及婚嫁之时。”凤之清坚定的对着皇帝的眸子解释道。
“这……”
皇帝与太后对视一眼,又要再问,却听一个浑厚苍劲的声音响起:“皇上,老臣以为冷将军之女品貌端庄,温柔贤淑,蕙质兰心,与太子殿下更为般配。皇上与太后如此喜爱冷小姐,何不收在身边立为太子妃?”
事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皇帝一怔,随即一阵大笑道:“文太师所言极是——冷将军、冷馨竹听旨。”
冷傲天头顶似有天雷滚滚,头痛欲裂,可身为人臣,君命不得不从,虽为武将,可毕竟为官二十多年,试问没法像一个年轻人一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抗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冷傲天上前一步拉了女儿一同跪下。
“冷将军之女冷馨竹,品貌端庄,温柔贤淑,蕙质兰心,才艺双全,特赐婚太子为妃,钦此!”某皇帝威严下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儿怎么听着隐隐夹着哭腔呢?
“谢父皇赐婚儿臣。”太子起身叩拜,但那低垂的脸庞上不屑的眼神显然证明他口是心非,别人不要的,再给他堂堂太子?
寿宴持续着……
夜探楚王府(1)
楚王府内,凤之清去了寿宴未归,皎儿与湘儿在屋子里用过晚膳,各自在屋内熄了灯睡下。
无月的夜,天空中星光点点,一抹火红在王府屋顶起伏,衣袍轻飘,身姿轻灵。
焦白上次遇到她时,就发现某女用了香料掩盖自身的味道,以他的鼻子立刻就记住了这个新味道,此刻在王府里搜寻着。
焦白轻功了得,可怎奈王府里留着凤之清的十名侍卫,包括那镇南王府的首席金侍卫,终究还是被隐在暗处的金侍卫发现了。
一声哨声过后,其余侍卫纷纷围了过来。
焦白心里那个汗呐,他可是打听了才来的呀,今日那位清公子去宫里参加太后寿宴,怎还会有这么严密的守卫?
皎儿夜里警惕性高,又刚躺下,一听外头呼呼的声音,起身打开房门去看。
正好焦白寻来,一个飞身轻拽了一把两人已落到屋内:“别出声,是我。”
这厮贴着皎儿脖颈轻声说着,这暧昧不清的话语配上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里,身子不由一颤,猛的推开焦白,退后两步。
未等皎儿开口,屋外便来了脚步声,两名侍卫分别扣着相邻的两间屋子的门:“姑娘,你没事吧?
屋内未点灯,瞟了这厮一眼,皎儿走向门边,身后那人一僵……
皎儿打开房门半掩着,对着侍卫一脸茫然之色。
湘儿闻言已从隔壁间冲了过来,见她无事,才放心。
“姑娘莫要惊慌,有小贼潜入府内,若看到什么,可高声唤人。”侍卫见她安好,一拱手又退开了。
等侍卫走开,湘儿俯身轻声道:“妹妹,你要小心些。”见她点头嗯了一声,这才转身回房。
方才侍卫正是那日跟随她二人去了赌坊之一,那焦白身上一股脂粉气,那侍卫方才便已闻到,他直觉过来瞧两名女子,果真那味道到了此地。
可惜皎儿身上日夜皆用了香料,又半掩着房门,这股香味便迎面而来,掩盖了焦白身上的脂粉香,这厮闭气功夫又好,又飞上了房梁……
皎儿关上房门转身,那厮已飞身下来,正笑得异常妖艳、暧昧……
夜探楚王府(2)
半晌,屋外安静了,皎儿轻声问他:“笨贼,你跟着我做什么?未到三月,就急着要解药?”语调清冷,无波无澜。
“哎呀,妹妹,你可以唤我哥哥、焦哥哥、白哥哥,或者焦焦……”焦白眯着他的桃花眼,笑得勾魂夺魄,毫不客气,自行坐下。
“……焦白,等他出京那日,提前给你明年的解药,你暗中护送他回南桐城,怎样?但你若有闪失……”
“你喜欢他?”某龙话中一股酸味,眯眼凝视。
某女皱眉:“你只需回答,这笔买卖是否成交。”
“你不跟他回镇南王府?”某龙不懂,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我要休息了。”懒得理你。
“妹妹,时辰尚早。”
“我休息了,你自便。”皎儿径自走到床边躺下歇息。
“……”焦白无语长叹,为何天下间会有这样的女子?
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说不是头回,可上回他被点了穴,今天可是生龙活虎的,她除了点穴不会什么武功,这点一开始他就清楚,莫非自己真的中了她的毒,所以有恃无恐?
这十个月来,身上毫无中毒的迹象,他渐渐怀疑是不是被这丫头骗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呐……
某龙不禁苦笑,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转身而去。
楚王府内又一阵骚动,谁让他方才来时以为今日太后寿宴,府内守卫不会太严,一时大意了,一旦有了警觉,再认真对待也显得不容易了,幸好他最自豪的便是这身让黑蝙蝠头疼的轻功,虽是惊动了侍卫,却并不妨碍脱身。
凤之清回府后,脸色极为黑沉,侍卫们也不敢禀报,何况也没出什么意外。再说上次他们禀报了赌场里湘儿姑娘遇到那名红衣的美艳男子后,主子也没多大反应。
那侍卫虽见那男子夹住十五姑娘的衣袖,但只看到湘儿姑娘与那男子说话,十五姑娘压根儿没反应,禀报的时候自然主观的认为那男子是与湘儿姑娘相识。
凤之清听了自然没有反应。
一切都是阴谋
“快来人哪!小姐自缢了……”天色未明,惨厉的尖叫声自大将军府内传出,似一道惊雷划破皇城的宁静。
消息传到楚王府时,凤之清已起身,正打算用了早膳入宫辞行,闻听噩耗大惊。
昨日鲜活的生命,是他拒婚害的嚒?
他与她并不相识,昨夜是第一次见面,那个女子——是因他当众拒婚而自缢身亡了嚒?
可皇上已封她为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是何等的高贵……或许——她也是一个不愿被束缚的女子。
内疚,伤她并非他所愿。
不后悔,人生有些事往往无可奈何。
不管她的死是何原因,他似乎脱不了干系,此时不宜上门请罪,只好先进宫面圣,请皇上降罪。
********************************************************************************
皇帝闻听,暗自咒骂,这老东西,挑拨也不能抹皇家面子!
如此一来,岂不是告知天下,冷馨竹赐婚凤之清被拒,就算被赐婚太子,封为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亦要寻死!
皇帝命宫内不得言论此事,以防太后受到刺激。
但此举在皇宫中分明是虚伪至极的作秀,纸包不住火,就是普通百姓家尚且如此,何况宫内皇子、公主、妃嫔、侍卫、太监、宫女,主子下人,洋洋洒洒十万人,在这皇宫内寂寞难耐啊,不就靠点八卦过日子嚒!
自然太后用过早膳不到一个时辰,便收到了消息,呆立半晌,随后进了自己宫里的佛堂,开始念经……
据后报,皇帝劝也劝不动,一直念到了当天亥时。
********************************************************************************
“义父,既然皇上昨日本就在挑拨冷傲天与镇南王,为何义父要出手相助?再去杀那女子?”面貌忠厚的男人问。
“你懂什么!那笨小子就知道饶痒痒一样轻手轻脚的动作,管什么用?
下手不狠,怎会见效果。如今那女娃死了,他爹定然和镇南王反目。
老夫寿宴替他解围,向镇南王示好,又将冷傲天之女扶上太子妃宝座,不管他冷傲天是否愿意和那笨小子结成亲家,普天之下谁还会怀疑到老夫身上。
等那毛孩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