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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松风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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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似有些发烧,伸手抚摸,温热的一片。剑不知在何处,或许,还断在白水坞的扇亭中。匕首也脱手失去,虽然刺伤了金银楼,但相较之下,她自己的伤还是更重些。

如是思量着,她忽然有些淡淡的惆怅:若那人见到金银楼被刺伤,不知会投来如何的一瞥?……或许是周围寂静得太过,又或是委实受了不轻的伤,赵青娘渐渐失神,昏睡过去。

无声之后依旧是无声,寂静的尽头也还是寂静。

再次醒来,难耐的烦躁一点一点爬上心头。赵青娘坐起来。她已摸索过这间囚室的任何一个角落,知道室呈正方,触手之处几乎都是光滑无比。她慢慢站起身,不辨方向地走了几步,又坐下,如是几回,心中终于恼怒起来,一拳打在墙上,指节剧痛,墙却只发出闷而轻的一声响。

无论什么声音,哪怕是这样的响声。过了片刻,她又打了一拳,接着又是一拳,除了能握成掌的左手,那只残缺的右手也开始击打墙壁。

若是沐远风在,即使没有琴,也一定能弄出比这好听些的声音。

由痛而麻木,鲜血溅出,但眼不能视物,也就看不见。赵青娘发疯一般地打了一阵,直打得双手都没有了知觉,脑中蓦的划过一个念头:我的右手若就此废了,如何还能再活下去?

念动气泻,她的双手扶到了墙,立刻滑坐在地上。

……师父。他独自一人酒醉,可遇到了什么危险?如若不然,又为何不来救我?

刹那间,沐远风削瘦的身躯和那双修长的抚琴之手完全充盈在赵青娘的心间。她几乎可以确信他必是遇到了攻击,因为从岳州城第一次她被贺乘云捉住开始,沐远风永远会在最危急的关头淡淡地出现,带着闲散的神情,不做什么动作,赵青娘就脱离了险境。

她想念他,如同想念渺然远逝的嘤嘤年幼。

“哐”的一声,一道正方状的光柱直射而入。

虽然是背对着,但赵青娘的双眼还是几乎被这光芒照盲。她捂着眼,又拼命从指缝中往外看,透入光的地方探入一双手,送进了一个匣子。然后手就消失了,就在同时,光芒也消失了。

出口。那必是出口。赵青娘没有管匣子,径直扑到室壁已然闭合的地方。但就在她站起身的时候,整间囚室突然晃了一晃。

如果没有这一晃,赵青娘一定能找到那个充满着希翼之光的所在,但随着那只匣子在室中“咚、咚”地滚了几圈,她的两只手摸到的依然是那片一模一样的凉壁。

血液凝固、微凉,赵青娘大口大口地喘气,如同做了一场可怕的梦。水流一般的阴暗空气包裹着她,从身体包裹进魂魄,越挣扎越逼仄,强迫着她,去看那些多年来断然扭头不顾的东西。

断指、残手、穷困、无所依靠。突然一现又突然消失的光。

赵青娘尖叫起来,叫得声嘶力竭,声音四射回荡。她抱住头,头皮感觉到右手的残缺,如同皮鞭抽打在暴徒身上。她跪倒在地,迷糊中感觉到囚室又晃动了一下,就顺势完全摔倒,额头砸在什么尖而硬的东西上,一阵透彻心肺的剧痛和晕眩。

脑海浑沌,停滞如陷泥淖。赵青娘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才清醒的,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计算时辰。

磕到她额头的是那只匣子。匣子里装着什么,她总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弄明白。那匣子太难开,仿佛是为了不让她发疯,故意找些事来给她做。而那里面,不过是两个馒头,和一罐清水。匣为铁制,与囚室一般的冷寂。

既然如此,那么囚禁她的那个人一定希望她活着。赵青娘慢慢地把匣子放到地上,连带着里面的食物。那匣子极慢极慢地向墙壁移去,似乎囚室倾斜着。赵青娘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不感到一丝饥饿,只是筋疲力尽。以静制动,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是否太难了些?没有一个敌人,她也可以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一丝馒头的香气盘旋而上,萦绕在鼻端。许久之后,赵青娘将血迹凝固的手伸向黑暗的地面。她没有一下子摸到,那匣子已滑到了墙根处。她忽然笑了笑:戏还没有落幕,金名通不会让她死的。初入牢笼,她竟惊慌失措得连这个都忘了。

第十三章 流水暗牢

世上有喧嚣处,便有相映成趣的寂静,有人坐拥金山,有人身边却只有三只匣子。

赵青娘将每一只匣子抵在囚室的一角,凝神倾听着匣底磨擦地面的声音。她没有发疯,除了每日花费极大的精力去开锁,以获得那些简单的食物之外,她似乎找到了一些可以打发无尽光阴的事情。

囚室不断地晃动,若有规律,又无迹可寻。赵青娘已经不再去记每一次晃动倾斜的方向,因为她根本分辨不清。那三只匣子每隔一阵便移动一段距离,当三只撞到同一面墙时,意味着囚室倾斜到了极处。然后,这些匣子又会慢慢向另一个方向移动,周而复始。

她渐渐地不再想金碧山庄、赤雪流珠丹、金名通、金银楼,而是专注地倾听着匣子移动的声音。当囚室中第二次出现耀目之光时,她心底默念:十二。两次送匣子之间,隔着十二次的倾斜往复。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她几乎确信。

然而不管如何判断通光之处的位置,每一次送匣子的手出现时,她总会差上一点。仿佛有一块地方,在这般晃动而又无光的情形下,是她怎么摸也摸不到的。

当错失了第三次脱身之机后,赵青娘心底涌起了杀死那个送饭者的念头。但这一次她已然冷静了许多,只是握紧双手躺倒在室中,脑袋撞了一下地面。疲倦而饥饿,却食不知味,在这种时刻,属于年轻女子的矜持早已无足轻重。等待漫长无尽,如同磨刀之石,不断地挫着她那股拔剑之时充盈胸间的冲动。愤怒、烦躁、心念浮杂,这些一一出现长无边际的时间之前,又一一为时间所磨灭。

凝固得仿佛尘世已死,便是这种静么?

所幸她还有那三只匣子,而每一次有匣子被送进来,也都意味着她一天不会窒息而亡。随着时间的流淌,这些匣子一点一点地,为她描摹出了这个尺寸之地的模样。

第四天,赵青娘一整天蹲坐在囚室的一个角落,静候着那道给她送来食物的光柱。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但这种等候却折磨得她宛如一柄尖刀般犀利。

仅仅是四天,沐远风为了收她为徒,足足等了半年,他是如何等过来的?赵青娘心中浅浅地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将之抹去。他有琴为伴,有酒为友,与天地万籁相合,潇洒过了万千世人。他是断不会寂寞的。

一模一样的黑暗,一模一样的磨擦声,一模一样的食物。倘若不是那每日如约而至的光芒,她或已无法控制自己不堕入疯狂。

所有的回忆在这般大起大落之中,渐渐沉堙如粉。与战阵绝壁相较,哪一般情景更容易让人如隔百年?倘若在牢笼中呆上一个月,无论是赤雪流珠丹,还是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恐怕都难以再让其中之人有半分心动。

第五天,就在囚室出口打开的瞬间,赵青娘如鹰一般叩住了那只为她送匣子的手。

多年与剑厮磨,让她的右手比鹰更加狠而老辣。光如剑,狠狠地刺着她的双眼,匣子摔落进囚室,那只手的主人发出一声惊呼。这声音……竟有些熟悉。

“姑娘!”那人叫道。

赵青娘一刹那有了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死尸复生,或者桃源中人误入尘世。但她的手并没有停,借着那人向后挣脱之力猛然一拉,飞跃出了囚室。

两人纠缠搂抱着,一起滚落进一片深水中。赵青娘无法睁眼,方才的光芒照得她眼如火炙,荫凉的水灌进鼻中,只呛得她不住地咳嗽起来。耳畔是巨大的水声,清越得如同世间最美的琴曲。

被她抓住的那人已然挣脱,在水中站起身,急促地道:“姑娘,这里的水马上就要涨上来了,快上去吧。”

赵青娘不答,双手捂着脸,又过了片刻,直到水从腰间漫到了胸前,才终于将手拿开。她看见了一身紫袍,逐渐清晰。虽然尽皆湿透,仍旧锦绣华美。那是施金阙,温雅的脸上透露着焦急之情,人却依旧陪她站在水中。

“……”赵青娘说不出任何话,好像有什么冲到了喉头,唇舌却气力不济。

“赵姑娘,快……快些上去吧。”施金阙见她回神,忙又道,“再过片刻这囚笼又要被水淹没了,你既已出来,就随我一起吧。”

赵青娘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猛然抓住他的胳膊,宛似苍鹰击杀猎物一般腾身而起,拉着他落到了闪动烛火的石地上。施金阙立足不稳,摇晃几下险要摔倒,赵青娘一按他肩头,施金阙这才定下神来,回头望去,那精钢所制的正方囚笼已尽入水中,只余一片沉沉黑影。

“这是……”赵青娘望着方才自己脱身之处。

“唉,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每日还要趁着潮落给你送饭而已。”施金阙苦笑几声,揉着青痕三道的手腕。

赵青娘似是未曾留意他在回答自己,径直走到那一道水漫至边的渠旁。水自江海处来,即使内功精深之人,恐怕也难一鼓作气洇水而出。精钢囚室淹于水中,一侧拴着碗口粗的铁链三条,当潮汐起伏之时,囚室便左倾右倒,当潮水已涨而未尽,便有囚室的一整面墙完全露于水外。

想必这就是每日她得到一只匣子的时候。赵青娘看得呆了,一抬头,发现她与施金阙如今所在,乃是一个比这精钢囚室大了十倍有余的地方。

但那仍旧是一个囚室。

“到底,怎么回事?”隔了许久,赵青娘开口道。

施金阙走到她面前:“姑娘,你没事吧?”

赵青娘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她想起了金算盘。施金阙没有带他的金算盘。江南金阙,江北银楼。算盘帐簿,金阙银楼。金碧山庄,金名通,赤雪流珠丹。

她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施相公……你,你也被关在这里?”她问道,如回人间。

施金阙一怔,点点头,神情有些沮丧:“我是被我娘子的手下关进来的,我想见她,但她不肯见我,她终归还是……更帮着她父亲一些。”

赵青娘于是便也想起了她对施金阙的那一丝丝悸动,她微垂下头,宽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施金阙宽厚地笑道:“多谢姑娘。这几天我没能放你出来,心里惭愧得很。这下子金碧山庄又要多欠你一次了,你想怎么骂我,就尽管骂吧。”

赵青娘急忙摇头:“不,这不怪你,是你那……”她又突然咬住嘴唇。害他如此的,不是他的妻子又是谁?

施金阙仍旧是笑了笑:“是银楼吧?姑娘不用避讳,其实我和她彼此早都知道这些,只是顾念旧情,还一直妄想着弥补而已。”

“旧情?”赵青娘重复道。她想起了金银楼说相公是“粪土”时的神情,可她实在不忍说出来。

施金阙温雅的脸暗淡下来,眼中的光芒也熄如灯灭。他叹息了一声,走到一张条凳边坐下。这石牢比精钢囚室好了许多,不止有条凳,还有木桌,四壁火把明亮,水声不停。

赵青娘忽然跑到施金阙身边,大声道:“我会救你出去的,我能从那个铁笼里出来,也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施金阙抬起头,微笑道:“多谢姑娘好意。可是,我并不想离开了。”

赵青娘吃惊道:“不想离开?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

施金阙伸手打理了一下皱褶的袍角:“没什么好,可是,外面又有什么好呢?”赵青娘想说什么,施金阙没有让她开口,“我是‘施算盘’,离开了算盘什么都做不了。但姑娘你还大有可为,你独自想办法离开吧。再遇到那位琴师,请代我向他问好。若我还有黄金千镒的家底,那天一定会倾其所有,让他抚琴一曲的。”

赵青娘看着他哀伤的神情,心中汹涌而起一股怜惜之意。在那精钢囚室的五日之后,她一刹那觉得世上再无难事,但不过片刻,就又连几句劝慰之语也说不出口。

“施相公……”

“噤声!”施金阙突然道。

有人来了。不过片刻,在隔着那道水渠的另一半牢房,一扇极厚的石门被“哐当”一声解锁,缓缓打开。

第十四章 笼中倦鸟

火光隔水,看似连绵火龙,形迹不定。赵青娘在水流中睁大双眼,借着精钢囚室蔽体,注视着石牢中的情形。

门开后,一人走入牢内,站在渠边。水波模糊了他的面貌,只依稀是个男子。施金阙站在水渠另一边,似乎在与那人说着什么。赵青娘猜测他是说这囚室并无异常,然而不多两句,她发现施金阙的手势开始急促起来,仿佛极力辩解。

此人虽从商,但扯谎骗人的功夫却着实不如他的丈人金名通。赵青娘在水中微微一笑。施金阙的衣衫仍然湿透,石地上又水迹斑斑,还有两个人的足印。那来人若非瞎子,怎会看不到?

又过数句,施金阙急退了两步,水渠另一边,那人飞跃而起,声势恶猛。但他并未来得及落到对岸,赵青娘已如箭破水而出,三指一叩,将他拖下水去。水花四溅,灯影晃动。施金阙跑回渠边,只见精钢囚室旁一团黑影扭打来去,赵青娘右手不放,将那人按在水底。她多日受困,体力消耗极大,一时却也难以取胜。

施金阙不禁焦急,叫道:“赵姑娘!”可有水相隔,声音便难以传入。那每日送饭之人虽从不多话,但他认得是金银楼身边心腹,功夫自不在话下。片刻之后,水底黑影动作渐小,精钢囚室却随水流缓缓移动,眼见就要压到他二人。施金阙四顾无计,忽然去提了张条凳跑到渠边,似想入水接应。

水中赵青娘隐约见他如此,心下忽的有些着恼:想她“三指飞云剑”好歹也曾有过一阵美名,今日竟与个仆役缠斗不休,还累得“施算盘”提条凳,还谈何救他出去、雪洗耻辱?

岸上水下,施金阙与赵青娘正自转着不同念头,那半开启的石门却慢慢地动了一下。在赵青娘堪堪将送饭之人打得呛水晕去时,她发现施金阙竟笔直地摔入了水中,像是失去了知觉。此水与外相连,倘若顺流而去,势必溺死在半途。

又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但赵青娘来不及去管是谁,她径向施金阙游去。活水摆布着精钢囚室,也摆布着水中的人,移步艰难。赵青娘不知自己是如何游过这一大段水程的,直到她拉着施金阙在水面冒出头来,才被什么东西一下子蒙住了双眼。

一缕淡香沁入鼻端,宛如精钢囚室中的极静。

她记起了这种味道。那是金银楼华贵的披帛下暗藏着的气息,甜蜜而剧毒深蕴,将她再一次拽入无底的黑暗。

金碧山庄公告天下半月之后,异动始现。所有离开丹庄的方士突然尽数往回疾赶,尽管他们隐匿行踪,星夜赶路,但仍旧不免扬起一阵灰尘,为夜半不眠者所察觉。

流言四散。几乎所有暗中注视着丹庄的人,都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拍案而起。飞云长剑,赤雪流珠,长生不老。金碧山庄朱门紧闭,老庄主金名通早已不在庄内,大小姐金银楼与夫婿施金阙也不露行踪。

这些,无不让数十年后茶楼听书的茶客们屏息凝神,而彼时彼刻,除了玲珑别居的阑珊秋意,却也有一些淡然冷眼之人,在尘烟宵小头顶掠过,宽袖如风。谁在尘世中,谁在尘世外,似乎只有逝不可回的光阴可为印证。

浮云如衣,白云苍狗,瞬息变幻。

山亭建于悬崖巨石不远处,亭中的酒便沾染了松风的清冷。冷酒入肠,醉也醉得彻骨,颠倒是一场风烟无际。

沐远风站在巨石之旁,整整站了两个时辰。若不是他轻轻咳了一声,这沉默还不知要延续多久。冷酒总是伤人,索性只有一壶,如他这般脾性,也不会为了多饮几杯而费事来回。

仿佛总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让他不吝心神地久久注视,其余皆可一笑置之。莫三醉自在山亭之中远远陪伴,无论多少年未见,这种虽远实近的距离始终不变。三五知交、红尘旧友。倾杯之后,莫三醉终于起身,走到沐远风身旁。

“听够了么?”

“没有。”沐远风还是凝然不动。

“这些年你时常就是这个样子?”莫三醉朝巨石山崖外的云烟望去。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么?”沐远风道。

“不是。”莫三醉摇了摇头,“以前你会站在那里。”他的目光投向那傲然于崖边的巨石。

沐远风微微一笑:“这里的山音虽不比落霞,也足以怡人心境了。”他仰起头,“在这个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琴师能弹出这般声音吧。每次来过这里之后,我都想摔琴绝音,从此退隐了。”

莫三醉转过头,望见了他神情之中的那一点廖落,心中不禁怅然:“你已经够好了,这世上有多少识音人宁愿舍弃黄金万两,也要听你弹上一曲。”

“哈哈。”沐远风一拂袖,“身在红尘万丈,当然听不出好坏。”他转身走回山亭,两个时辰的宁静似乎并未磨平他的锐意,但或许只有莫三醉知道,若是没有这几分锐意,他早已活不到如今。

“你不担心那小姑娘么?”亭中石桌微尘,但既融于山川,也就无所谓拂与不拂。

“你自己也说她欠磨折,急什么?”沐远风道。半月之间,他与莫三醉饮酒斗琴,仿佛再也不关心赵青娘的死活。至于江湖传言,更如轻风过耳般不留痕迹。

莫三醉望着他:“她还很年轻,且又素来练剑,这些时间总是需要的。莫非你这么快便对她失望了?”

沐远风一怔,伸手轻轻抚摸石桌上的“银羽”:“失望?除了我自己,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失望?”停了一会儿,他又道,“此琴降于人世五十年,夺去了云栖九位琴师性命。倘若我不能破解其中奥秘,那就让我成为最后一个吧。”

莫三醉道:“尚未尘埃落定,何必说这种话?你不是一向自负么?如果能让那个小姑娘完成这件事,恐怕五音琴阁要将你的名字载于卷首了。”

山风清寒,浓浓的秋意遍染层林。沐远风笑了笑,五指虚覆琴弦:“随他去吧,载与不载又有什么两样?倒是我的徒儿,强行不让她去当捕快,好像也太过霸道了些。”

莫三醉眉头微凝,似在思索着什么,一时不语。

松涛、云翳、风鸣,鸟雀扑打翅翼。这是不属于喧嚣城镇的山音,心无明镜之人处于其中亦不可闻知。沐远风的手就如此虚覆于弦,五指微微颤动。无形中,气浪渐起,琴弦发出极细微、但又连绵无尽的声音,宛似风推浮云,萦绕此生。

莫三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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