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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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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踏过去,不然,却是休想……父亲,北堂戎渡乃是我心爱之人,我可以违心为你设计了他,却绝对不可能允许你再伤害他,否则的话,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誓不与你甘休!” 

  沈韩烟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北堂陨听了,瞳孔微微一缩,口中却悠悠笑道:“……哦,是么?”沈韩烟表情平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只道:“不错!”北堂陨脸上的一层笑色渐渐褪去,道:“韩烟,没错,是我当初送你去无遮堡的,可我却从来没有让你对哪个人动了真心,成大事者,又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羁绊?”沈韩烟听了这话,却不期然涩声一笑,轻轻抚摩着北堂戎渡的发丝,将对方有些凌乱的黑发整理好,这才抬眼看向北堂陨,说道:“……爹,这世上人心最是难测,我能管住自己去做什么,但一个人,却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心。”他说着,轻轻拍着北堂戎渡的背,把脸埋在北堂戎渡颈边,不说话,既而忽然扔掉了手里的三尺青锋,取出钥匙把北堂戎渡手上脚上的镣铐都给打开了,然后将一身狼狈的北堂戎渡拦腰抱了起来,面向北堂陨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希望爹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与北堂单独见面了,不然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对爹,对我,对北堂,都不好。”说完,便抱着北堂戎渡,大步离开了房间。 

  沈韩烟抱着北堂戎渡,一路径直回到自己屋子,将北堂戎渡放到床上坐好,唤了丫鬟打来温水,取毛巾浸湿了,拧干之后这才拿开北堂戎渡身上披着的长衫,替对方轻轻擦拭着血迹。 

  北堂戎渡身上的齿痕足有十余处,咬得也颇深,流出来的鲜血基本把上半身都染红了,他方才与北堂陨斗智斗力,又受了一番经脉被逆冲的酷烈刑罚,此时早已是整个人都惫殆了下来,精神不济,浑身上下又是血又是汗,但北堂戎渡却好象完全不在乎一样,静静地冷眼看着沈韩烟帮自己擦拭身上的血,沈韩烟怕弄疼了他,动作也小心翼翼的,后来又脱了北堂戎渡的裤子,用湿毛巾给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等到将身体全部擦得清爽了,又取来了伤药。 

  一时沈韩烟认真给北堂戎渡在伤口上抹着药,北堂戎渡微微凝着长眉,只觉得被涂了药膏的伤口处顿时变得清凉了许多,疼痛也减小了不少,他看了看沈韩烟,静了一会儿,忽然却开口冷冷说道:“……你爹他,是个疯子。”沈韩烟一顿,随即苦笑了一下,低声道:“也许罢,他这些年下来,一直都在惦记着当年的事情,心心念念的都是报仇,只是……北堂,我代他向你道歉,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放心。”北堂戎渡淡淡道:“孤放心不放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嘿嘿,孤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压羞辱过,这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了。”沈韩烟似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北堂,我爹他……应该还没有对你怎么样罢?”北堂戎渡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手上锋利的指甲,道:“孤好的很,至于孤那位伯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不过是想要折磨一下仇人的儿子,发泄发泄罢了,他自己其实对孤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沈韩烟听见北堂戎渡亲口确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只因他太了解北堂戎渡了,如果北堂戎渡当真是受了那种奇耻大辱,必定是不死不休。 

  等到替北堂戎渡上完药,处理好了伤口,沈韩烟便取了一套崭新的衣物来,替北堂戎渡换上,北堂戎渡任凭青年帮自己穿了衣服,一时静了片刻,忽然冷声道:“……孤不想再住在这里,给孤准备一个清净的院子,地方不必大,只要清净就好,也不用多少人伺候,有几个端茶递水的就行。”沈韩烟听了,微微一愣,不知道北堂戎渡为什么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但他知道北堂戎渡如今心情极其恶劣,况且这又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很容易就能办到,大概是北堂戎渡不愿意多看见自己和其他人,只想独自待着的缘故罢,想到这里,心中多少有些黯然,便道:“北堂,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孤从来不相信别人的保证,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北堂戎渡盘膝坐着,淡淡说道,他取下手腕上系着的一条丝绳,将头发拢住扎起,声音平静: “你爹现在应该已经走了罢。”说着,下床就向门口走了出去,回到刚才的地方,沈韩烟见状,也只好跟了过去,此时北堂陨早已经离开,北堂戎渡弯腰拿起地上的铁链,重新用镣铐把自己的手脚扣住,然后端然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一看沈韩烟,下了逐客令:“……孤想自己清清净净地待着。”沈韩烟心下叹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离开,让北堂戎渡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面。 

  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只剩下了北堂戎渡一个人,他坐了一会儿,闭目静静,一动也不动,就好象是在休息一般,半晌,一直闭起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北堂戎渡眼中寒意微闪,朝外面唤道:“……来人!”未几,一个清秀丫鬟快步进来,躬身道:“……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北堂戎渡面无表情,说道:“孤要一些东西,你快些去办。”说罢,就将自己需要的物品一一都说了出来,那丫鬟听了,不由得有些发愣,道:“殿下这是……”北堂戎渡眉毛突然一挑,冷笑道:“孤要做什么事情,莫非还要向你来请示不成?还不快去!”那丫鬟被他呵斥,只好唯唯诺诺地退下,将此事报与了沈韩烟,沈韩烟听过之后,想了想,便吩咐道:“他心情不好,想要什么做什么,只依着他就是了。”与此同时,亦有人将这件事情迅速传到了北堂陨跟前。 

  “土碱,湖盐,白糖,火磺油,沉香屑,明矾,猪油……蛇胆,甘草,蜂蜜,水硝油……北堂戎渡他要这么些玩意儿做什么,二十多种东西,看起来倒像是要炼丹还是药剂?”北堂陨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此时听了下人禀报,目光微转,但也完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其中也并没有任何毒物之类的东西,因此便一挥袍袖,淡淡说道:“……北堂戎渡要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刀斧一类的利器以及能够提炼毒素的药物,那就统统听他的,全都给他送过去,哪怕他北堂戎渡一时兴起把屋子给烧了,只要他没有逃走,那就都由着他。” 

  既然北堂陨都已经发话,因此北堂戎渡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没用多久,一概物事便统统被送进了北堂戎渡所在的屋子,一时北堂戎渡遣散了其他人,从送来的东西当中挑出了自己真正需要的物品,其实他要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目标无非只有那么几样。 

  北堂戎渡挑选出真正用得到的原料,准备妥当,他看着面前这些东西,忽然间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表情,他用手一一拨弄着被装得整整齐齐的湖盐,火磺油,水硝油等等物品,嘴里轻轻冒出一些在其他人听起来只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古怪词汇:“碳酸钠,硝酸,硫酸……嘿嘿,李频一,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罢,让我想想,似乎……有二十年了罢?李频一你都快忘了以前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了……”北堂戎渡说着,俊美的面孔上已然流露出狰狞的凶色,他恶狠狠地微笑着,轻声道:“……北堂陨,我会告诉你的,无论是当初的李频一还是现在的北堂戎渡,都从来不是能受人控制的软骨头,我发誓,你必须付出代价。” 

  北堂戎渡说着,开始动手往湖盐里倒了一点适量的清水,将其融化,放在一旁备用,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上好的油脂与碱以及蜂蜜混合在了一起,用小锅子逐渐熬成了稀漉漉的糊状物,之后取了火磺油,放在水里缓慢将其稀释,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北堂戎渡的精神高度集中,随即便把水硝油十分小心地一滴一滴掺到了里面,等到这一切做完,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北堂戎渡用手帕擦了擦汗,随手抄起一双硬竹筷子,把那已经熬好的糊状物极为缓慢地掺进了刚刚配好的溶液当中,整个过程特别慢而小心,左手则不断地用筷子在里面搅拌着,将混合的液体搅拌均匀,手腕上的铁链被晃得‘哗啦啦’作响,到最后,北堂戎渡已是十分疲累,额头上一片晶莹的汗迹,他放下筷子,将一这盆颜色古怪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相对稳妥的地方,生怕磕着碰着,甚至连稍微震动一下也不敢,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洗净了手和脸,抄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静静等待着盆中那某种奇异的微妙反应结束。 

  渐渐的,外面天光褪去,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有丫鬟进来,对北堂戎渡道:“……殿下,该用膳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掌灯,但还没等她摸出袖中的火折子,北堂戎渡就已经突然厉喝出声:“……别点灯!”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那丫鬟一个哆嗦,果然不敢动了,只愣愣地望着北堂戎渡,一句话也不敢说,北堂戎渡见状,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只要没有孤的吩咐,那就谁也不许进来,孤今晚也不吃饭了。”丫鬟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退了出去。 

  ……… 

  夜幕中冷风静静,偌大的皇城里不时响起凄厉的狗叫,以及妇人与孩子的尖声号哭,惨白的月色中,一队队黑色骑兵在街上奔驰往来,身上黑色的盔甲被月光映着,泛出幽冷的光泽。 

  “……圣上这一次,是动了真怒。”殷知白骑在马背上,被一群铁骑拱卫着,他身边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一件轻便的锁子甲,英俊的面孔上冰冷一片,只有眼底最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忧光,才能够隐蔽地流露出内心当中最真实的焦灼情绪,正是钟愈,此时听见殷知白的话,平复了一下心头的躁动,这才道:“太子爷如今落入叛党之手,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安危如何?” 

  殷知白眉头紧皱,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因为叛党在朝中有内应之故,京中大清洗,其中由你我二人主持一方,但是想必太子应该暂时并无危险,国之储君身份何等尊贵,是极重的一枚筹码,叛党又岂会轻易加害?只是却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应对。”钟愈心中因为担心北堂戎渡的安危而焦灼万分,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冷冷看着一队兵士从前方的府邸中出来,手中的锁链上拴着男女老弱人等,连年幼的孩子也不曾放过,但凡有反抗者,立刻就是一刀下去,立斩于当场,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暴起,一掌震开几名兵士,如同一只大鸟振臂而起,就欲冲出,说时迟那时快,殷知白轻轻拍了拍手掌,于是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殷知白身边的铁骑已经抬起了手上只有军队里才会配备的硬弩,众箭齐发,顿时就将那人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从半空中颓然坠下,扑通一声重重栽到了地面。 

  …… 

  皇宫。 

  夜色漆黑如墨,古朴的飞檐上雕着表情凝重的异兽,隐隐透出狰狞与死寂,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却根本没人动过一下。 

  北堂尊越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微微闭着眼,身上黄白相间的长袍有着沉重的质感,未束的黑发长长地披散在胸前,忽然间,只听外面一阵纷乱,有孩童啼哭的声音大作,北堂尊越倏地张开双目,只见眼睛里微微泛有血光,下一刻,一个身穿绣花小袄的女童已奔进殿内,一头扑进了北堂尊越怀中,大哭道: “祖父,祖父……” 

  来人却是北堂佳期,北堂尊越眼中血色微微褪去,他强自抑制住心底的烦乱,弯腰抱住了孙女,道:“……怎么了?”此时几个太监紧跟着快步趋入,为首的一个正是北堂戎渡身边的大太监,正满面惶急之色,小心翼翼道:“回皇上,郡主在东宫一直吵着要见皇上,奴才们实在没有办法……”北堂尊越抬一抬手,示意诸人都退下,却听北堂佳期哭道:“祖父,我爹爹哪里去了,我要爹爹……” 

  北堂佳期一张小脸皎白胜雪,上面却满是泪痕,只是啼哭个不停,北堂尊越抱她在怀,心中滋味难言,他克制了一下自己,勉强柔声哄道:“你爹他有事,过几日自然就回去了。”北堂佳期软软的小手紧抓着男人的衣袖,哭道:“祖父骗人,爹爹是叫坏人抓去了,你骗人……” 

  北堂尊越沉声道:“……朕不骗你,你爹爹过几日就能回来,朕保证。”北堂佳期毕竟年纪还小,听了亲近信赖之人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得就将信将疑起来,渐渐止了泪,道:“……真的吗,祖父不骗露儿?”北堂尊越略带怜惜地摸了摸北堂佳期的头,道:“朕说话算话。”北堂佳期似乎是信了,紧紧抱住北堂尊越,怯怯道:“祖父不骗人……”北堂尊越心下复杂无已,却只轻拍着北堂佳期的脊背,眼中血色微微浮现,一字一句道:“……朕保证,朕会带你爹爹回来。” 



三百二十三 

北堂佳期渐渐止了泪,道:“……真的吗,祖父不骗露儿?”北堂尊越略带怜惜地摸了摸北堂佳期的头,道:“朕说话算话。”北堂佳期似乎是信了,紧紧抱住北堂尊越,怯怯道:“祖父不骗人……”北堂尊越心下复杂无已,却只轻拍着北堂佳期的脊背,眼中血色微微浮现,一字一句道:“……朕保证,朕会带你爹爹回来。” 北堂佳期渐渐平复了情绪,依偎在北堂尊越怀里,道:“那爹爹要什么时候回来?”北堂尊越脸上的神情已略微有些柔和了下来,抱着孙女,将脸颊贴在北堂佳期娇嫩的小脸上,沉声道:“再过几天,就过几天便好……朕不骗佳期。” 
  北堂佳期显然是信了,趴在北堂尊越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她方才在东宫之际就已经哭了一场,刚刚又哭闹了一阵,眼下就开始有些倦了,眼皮耷拉着,两只小手抱着北堂尊越的脖子,蹭在北堂尊越温热的颈窝里就不愿意再动弹了,北堂尊越也发现她似乎是很累了,便用手轻轻抚摩着北堂佳期稚嫩的脊背,低声问道: “……困了?”北堂佳期轻咛了一声,没说话,北堂尊越见状,便起身抱她回到内间,放到阔大的龙床上,替她脱去了鞋袜,北堂佳期朦胧间揪住北堂尊越的一角衣袖,哼哼唔唔地不肯让他离开:“祖父要陪着露儿……”北堂尊越此时用了罕见的耐心,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舒展,变得柔和一些,伸手在北堂佳期的额头上摸了摸,道:“……睡罢,朕不走。”说着,扯过被子,替北堂佳期细心盖好,又掖好了被角。 
  床上的女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也逐渐均匀起来,显然是睡得熟了,然而北堂尊越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静静坐在床前,不时用手轻柔抚摩着北堂佳期雪白的小小额头,替她拨开遮在额前的细碎发丝,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冷月高挂,夜已经渐渐深了,淡淡的夜风自半开的长窗吹进来,带来轻浅的寒意,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风伴随着一道窈窕纤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外掠入,来人死死盯着龙榻前坐着的北堂尊越,目光森然,半晌,才极缓极缓地幽冷说道:“……北堂尊越,我的外孙呢?原来你就这么照顾他的,让他如今生死不明?” 
  来人正是许昔嵋,先前自从将那‘同心蛊’交给北堂戎渡之后,许昔嵋并没有立刻返回苗疆,她在中原各处都有落脚之所,此次接到北堂尊越于真南山遇刺,北堂戎渡下落不明的消息之时,她距离上京并不远,北堂戎渡乃是她在世间最牵挂的后人,因此许昔嵋便即刻赶来。 
  一时间北堂尊越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也并不作答,只是静静一伸手,点中了正熟睡的北堂佳期的黑甜穴,确保孩子不会被任何声音吵醒,然后将被子也替北堂佳期重新掖好,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北堂尊越,渡儿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你待他极好,但这就是你的‘好’,让他落入歹人之手?”等到北堂尊越点了北堂佳期的睡穴,许昔嵋这才冷笑着开口,厉声喝问道,北堂尊越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发火,他平静地转向许昔嵋,然后淡淡地开口,道:“……朕会带他回来。”说话之间,北堂尊越已负手在身后,面色沉稳如水,冷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紧紧咬着嘴唇,容貌美丽绝伦的女人,许昔嵋眼中露出一丝冷意,森然道:“带他回来?你要如何带他回来?你可知他如今在哪里?” 
  “……你不必激朕。”北堂尊越平静地看着许昔嵋,轻声开口道,先前因为北堂佳期的关系,北堂尊越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焦躁与嗜血之意,柔和以对,但眼下他却已经根本没有必要再维持着慈祥的假象,因此立刻卸掉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一双眼睛里面隐隐浮动着血光,但他也并没有因为许昔嵋气势汹汹的质问而变了脸色,若是旁人,只怕势必会因许昔嵋触犯了自己帝王的威严而勃然生怒,然而北堂尊越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份在咄咄逼人的质问之下,对于北堂戎渡的深深担心与忧虑,也许在这个时候,自己与这个女人是一样的心情罢,她也仅仅是因为牵念北堂戎渡而已,甚至暂时已顾不上什么理智,和他自己没什么不同。 
  思及至此,北堂尊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怒意,也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许昔嵋道:“……你放心,朕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戎渡不会有事,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朕。”许昔嵋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下一刻,她终于恢复了冷静,缓缓开口道:“你想如何?” 
  “朕会让戎渡平安无事,即便……也在所不惜。”北堂尊越并没有理会许昔嵋的问题,也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削薄的嘴唇微微弯曲起来,被柔化成了一道十分好看的弧度,即便是许昔嵋在旁边听着,也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中不但拥有强大的自信,同时也似乎包含着极为浓烈而真挚的感情,一时间她忽然就有一点无处着力的感觉,或许还有某种深深的复杂情绪,是的,无论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之间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但她至少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深爱北堂戎渡的。 
  殿中沉寂了下来,不知过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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