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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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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话之间,院子里的十几个游侠,依然是那几日仅存的游侠,也是相较于死的那些人,武艺要高出不少的人,此刻一个个拔出了手里的长剑,正要喝止往里走的李弘时,却见包围在半人高的篱笆墙外的大唐兵士,刷的一声,齐齐举起了弓弩对准了他们。

    瞬间院子里的每一个游侠,不由自主的把手里的长剑放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李弘打量着四周,缓缓走了进来。

    范怀义旁边的温柔,在李弘的视线放在范怀义身上时,竟然刷的一下抽出了宝剑,大有李弘如果敢上前,她就跟李弘拼了的架势。

    “小民范怀义见过太子殿下。”范怀义见李弘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此时也顾不上,权善才是不是已经取得了太子的信任,躬身行礼说道。

    旁边举着宝剑的温柔,听到范怀义的话后,不自觉的手一松,手里的长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后浑身僵硬的微微扭头,看着李弘直视着跪倒在地的范怀义。

    范宁安的双腿在哆嗦,看着自己的父亲跪地不起,终于是双腿一软,也跟着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爹……。”

    “范……。”

    温柔与范宁安此刻心中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像他们的表情跟动作一样,此时此刻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噗通一声,温柔也双膝一软,然后跪在了范怀义的另外一边。

    自己竟然刺杀的是太子殿下?范怀义感觉此刻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现在如果太子殿下要砍了自己,自己……自己连个喊冤的理由都没有,但自己确实是……确实不知道他是太子才刺杀的啊。

    自己是冤枉的啊可是,跪在地上脑袋一片混乱的范宁安,此时全是自己被太子殿下囚禁时,太子对他跟温柔说的那些话。

    温柔低垂着头,脑海里全是那夜被太子殿下袭胸!然后自己报复性的咬了太子殿下的手臂,并出言不逊的画面!

    而那一声声的狗官纳命来,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着,像是在提醒她,这一刻就算是被斩,自己竟还是无话反驳。

    “被利用了,自己等人是被人利用了!太子殿下那夜说的很对!”

    嗡嗡的脑袋里瞬间就是这一句话一直充斥着,而周边的事情,温柔已经没心思,无暇去理会了,与同范宁安一样,脖颈处凉飕飕的感觉越来越盛。

    其他十几个游侠,看着范怀义向李弘行礼下跪时,就已经傻眼了,此刻看着范宁安与温柔一同跪在了地上,而后也是木然的扔下手里的长剑,旋即一个个跪在了地上,准备听候太子殿下的处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该称呼你道监察使呢,还是范怀义?你倒是走的一干二净,让权善才找你找的好苦啊。”李弘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直到走到范怀义的身边后,也并没有说让其起来,依然是看着范怀义跪在地上。

    长剑扔到地上的声音在耳边不时响起,很快眼前便跪了一片,李弘也没有李弘这些人,反而是回头看了看,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权善才跟苏宏晖一眼,而后便往那茅草屋里走去。

    至于跪满了院子里的游侠跟范怀义、温柔等人,在没有得到李弘的命令前,他们此时此刻可是不敢随意起来的,只能是一个个低垂着头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794 后山

    茅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分为里外间,外间除了一张案几与一个蒲团外,便再无其他,案几上放着几本书,在另外一侧放置着一个简易的书架,便是整个茅屋外间的全部。

    而在里间则是同样的简单,一张比床稍微矮一些的睡榻被架了起来,显然是因为地面潮湿的缘故的,所以把睡榻抬高了一些,床边同样一个简易的衣柜,另外一侧则是挂着一把宝剑。

    显然这便是范怀义所住的地方,李弘随意的打量着四周,而花孟与猎豹则是开始不断的翻阅着,其他人在没有李弘的允许下,并未踏入这间茅屋,所以根本不会知道,李弘在里面做些什么。

    权善才与苏宏晖脸色阴晴不定,竖耳倾听着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响声,但却不敢向里面走上哪怕半步。

    范怀义低垂着头,并没有去看权善才跟苏宏晖的脸色,两人乃是老对手了,当年弹劾时,权善才还没有像如今这般权势滔天,还没有被提拔为成都府的从三品府尹。

    而现在,一个则是成了平民百姓,一个则是成了大唐的高官显贵,堂堂的大唐三品官员了。

    整个院落里没有人敢说话,呈现着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则是前方湖面上被海东青惊起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向远处的山间飞去。

    李弘缓缓从茅屋内走出来,花孟与猎豹同样是一无所获,并没有在简单的茅草屋内,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把椅子放在了李弘身后,缓缓地坐下后才示意范怀义起来。

    而温柔与范宁安,包括其他十几名游侠,则是依然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些游侠都在此处?”李弘的声音懒散的响起,坐在茅草屋的门口,视线越过小院的篱笆墙,便是满眼的翠青苍绿,以及那一汪让人心神能够安静下来的清澈湖面。

    “回……回殿下的话,此……此子乃小民犬子范宁安……。”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你范怀义指使的了?竟然敢派人刺杀殿下,范怀义,你该当何罪?”权善才上前一步,冷声对着范怀义说道。

    当年弹劾自己时,范怀义可谓是意气风发、理直气壮,后来特意被朝廷特意任免之剑南道任道监察使。

    而那时,自己正在被越王李贞努力的提拔着,所以为了自己的仕途,权善才选择了隐忍,并没有当时就报复权善才,于是最终在越王李贞前往扬州时,被陛下任免为了成都府府尹。

    也是从那时起,他才真正开始了与范怀义之间的争斗,为了迫使范怀义交出当年黎阳仓、含嘉仓粮食被倒卖的证据,权善才不惜抓住范怀义的妻子为要挟。

    最终迫使范怀义辞官还乡,但因为范怀义的妻子死在了自己手上,权善才因此也没有拿回当年倒卖粮仓的众多证据。

    李弘并没有阻止权善才问罪,毕竟,这一切都是事实,他儿子刺杀自己这一条,足以使得满院子这些人立刻被问斩了。

    范怀义苦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绝望跟无奈,无视权善才的问罪,向李弘说道:“小民与犬子罪不可恕,请殿下处置。”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权善才听到范怀义认罪,立刻对着尉屠耆说道。

    但他说完后,尉屠耆连动也没有动一下,甚至连正眼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其他兵士自然是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看着尉屠耆等人并没有动,而太子李弘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说话,只是依然淡淡的看着,木然站在他眼前的范怀义,权善才心中再次升起不安感。

    温柔与范宁安听到权善才的话语后,心神一颤,想要辩解几句,但面对自己亲自所造成的铁的事实,而且还是刺杀太子时,被太子殿下亲自抓住,人证物证都俱在的情况下,让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为自己辩解。

    “为何要刺杀我?我想听听理由。”李弘神情轻松,老神在在的看着范怀义说道。

    在权善才看来,这如传说中嫉恶如仇的太子殿下根本不相符合啊,这哪是在皇宫面对陛下跟皇后的贴身太监,一言不合就上去踹一脚的太子殿下?!

    “小民……小民实不知前两日前往常道观的是太子殿下。”范怀义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也不知道该如何找理由为范宁安跟温柔开脱。

    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刺杀太子殿下的事情已经做了,再做任何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

    自从温柔与范宁安,率着十几个同伴匆匆跑到这里后,他就知道这一次他们碰上大人物了,而且是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当自己问过温柔与范宁安在刺杀时的一些细节,以及是何原有放走他们后,范怀义就开始怀疑温柔他们刺杀的人,会不会就是太子殿下!

    因为从他们两人对那年轻人的描述上来看,大唐能文能武,而且杀伐血腥、手段凌厉之人,能够住进常道观两殿三院内,其地位绝对是在大唐屈指可数。

    所以范怀义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太子李弘。

    而对于放了他们的用意,不用猜想,肯定是冲着背后找到指使温柔他们的人来的,而自己只不过是耽误了小半天,就被太子殿下围堵在了此地。

    “他们口中的那个神秘人是谁?”李弘看看范怀义,再看看权善才,这个时候他怎么感觉,眼前的情形倒像是范怀义跟权善才合伙来刺杀、试探自己的呢。

    范怀义长叹一声,而后低着头说道:“回殿下,小民不知。怕是犬子……也不知晓。但……小民怀疑是成都府的四个豪门世家,他们一直在暗中支持着摘星观跟白云观,犬子等人在两观学武,时不时便会去做一些……除暴安良之事儿,每一次都是莫名其妙的在道观内流出的传言,而有时候则会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神秘人,会过来跟他们切磋武艺,而后告诉他们一些官府欺压百姓之事儿。”

    “成都府四大豪门世家?呵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了,剑南道治所成都府,还有四大世家?权善才,听说过这四大世家吗?”李弘被成都府所谓的四大世家给逗笑了。

    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官官相护是必然的基础,而他们除了给自己牟利外,想要把利益转送至剑南道以外,必然少不了与地方的豪门大户打交道,利用他们相比官府,较为不显眼的资源。

    “这……四大世家……怕是不存在吧?臣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权善才做着苦思冥想状,结结巴巴的说道。

    心里却是如同翻江倒海般,范怀义这个狗贼,果真不愧是干御史的料,竟然能够把摘星观跟白云观的底细摸的如此清楚。

    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衣少女,跟范怀义的儿子,权善才现在明白了,什么特么的跑到摘星观、白云观学武,怕是范怀义早就发现摘星观跟白云观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吧?

    怕是他自己没办法接近了解内情,也怕打草惊蛇,被人发现,于是便把自己的儿子放到山上,假借学武的名义,实际上是刺探摘星观跟白云观的底细吧?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知道成都府四大家一直暗中支持摘星、白云两观,这么隐蔽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你儿子,以及这十几位一直与官府为敌,一直做着所谓的替天行道之事儿,为什么不阻止?就算是你已经辞官归乡,但朝廷在你未辞官之前,待你不薄吧?为什么要与朝廷做对?”李弘起身捡起温柔掉在地上的宝剑,拿在手里抵在范怀义的下巴问道。

    此举让跪在地上的温柔跟范宁安,吓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深怕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刺死他爹。

    刺杀太子那夜,他们已经亲眼目睹了太子殿下,在跟他们交手时的那份冷酷跟残忍了,何况是如今面对刺杀他的人呢。

    所以当下看着李弘把长剑放在范怀义的下巴处,范宁安想要开口说话,但面对两百名亲卫队兵士,以及那闪烁着寒光的箭矢,他实在是没有勇气敢在太子殿下面前,为他爹求情。

    范怀义微微仰着下巴,感受着下巴冷森森的剑锋,但心中却是充满了坦然,他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就这么杀了自己的。

    于是刚要张口说话时,就听见旁边的温柔颤抖着声音说道:“民……民女温柔见过殿下。民女自知罪不可恕,但……但民女那夜却是不知道所要刺杀之人是殿下,如果……。”

    “如果是我大唐其他官员,你们就可以随意刺杀了吗?谁给你们的权利来刺杀我大唐官员?到底是替天行道还是以武谋私呢你们?我大唐律例哪一条规定了,你们游侠可以替官府行官府之职了?路见不平事儿,为何不报官?还是说,大唐官府跟官员,已经让你失望透顶?需要你们自己靠武力来解决?你们每杀一个官员,问没有问是非曲直?你们杀的每一个官员都是该死之人吗?他们的死是由你来决定的吗?如果那夜我被你们刺杀成功,那么你们是罪还是功!”李弘手中的长剑划过,温柔眉眼处一缕秀发,瞬间被李弘斩断,缓缓向地上飘去。

795 求订阅

    温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坦然的害怕过!

    是,就是坦然的害怕!

    特别是当知道眼前刚刚拿自己的长剑,削断自己秀发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后,是自己前两日刺杀的目标后,温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么高贵的一个人手里,她想过很多死法,老死,被人杀死,与游侠比拼而死,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高贵的太子殿下杀死。

    所以当那一刹那,明亮的长剑划过自己眼前时,温柔能够做的,便是坦然的把眼睛闭上,尽量不让自己去感受脖颈处会传来的疼痛。

    尽量让自己漂亮的脸蛋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自然一些,不要死后变得太过于难看就好。

    一道凌厉的风从面前刮过,温柔不自觉的跟着那一阵风晃动了一下身体,但脖颈处并没有疼痛感,甚至也没有传说中的温热跟凉飕飕的感觉。

    四周都很寂静,就像是进入了阴曹地府一样,就像是自己已经毫无感知……已经死了一样。

    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死,好像还有意识,然后就听到范伯伯再次低沉着声音对那太子说道:“殿下息怒,这一切都是小民之罪,小民自知罪孽深重,请殿下降罪!”

    “降罪!你有几个脑袋够我砍的,杀了你,能让以前死在你儿子,还有她手里的官员复活吗?身为御史台御史、道监察使多年,竟然为虎作伥,谁给你的胆子!”李弘啪的扔掉手里的长剑,转身再次走到茅草屋门口。

    而此时的温柔,才敢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甚至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是那么的不同,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儿,活着真好。

    范怀义站在原地良久,一旁的权善才跟苏宏晖,此时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随着范怀义的话语越多,那么一会儿暴露出来的陈年往事儿,也就会越来越多,自己等人如何逼迫当年范怀义辞官的事情,相信也会被太子殿下知晓。

    “小民有罪,小民……一直都知道犬子作为游侠的一举一动,但小民从来没有反对过,小民甚至……。”

    “直接说我想听的。”花孟把茅草屋里的案几搬了出来,为李弘沏了壶茶,放在了桌上。

    范怀义看着那茶壶以及灰色的茶叶包装纸,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平时用的。

    当下深吸一口气,低沉的说道:“小民当年辞官即是迫不得已、也是因对朝廷失望所致。权善才权大人挟持了拙荆,逼迫我交出当年查出含嘉仓、黎阳仓私运官粮的证据,小民那时已经就任剑南道道监察使。但当年在长安弹劾权善才大人未果,便被吏部调离、赴任剑南道监察使,这是小民对朝廷失望之一。而过了不到两月,权善才大人便紧随小民其后,被朝廷任为剑南道治所成都府府尹。权大人上任不到一个月,小民拙荆便被他挟持,逼迫小民交出在长安弹劾他的证据,小民不从,并禀告监察使,但无人为小民做主,最后致使小民拙荆丧命。”

    范怀义看着依然神情悠然的喝着茶水的李弘,平静了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小民身为剑南道道监察使,却被剑南道官场排斥,小民自知,监察使向来不受地方官欢迎,但小民上奏御史台的奏章,也同样是石沉大海,如此便使得权大人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威胁小民,迫不得已,小民只好……向权大人书信辞官,而后便挟子躲了起来。”

    “所以你开始恨上了朝廷,所以你儿子作为游侠,乱杀大唐官员,你也无动于衷,甚至是赞赏有加?”李弘冷笑着看了看权善才跟苏宏晖,两人之所以半天没说话,没有反驳范怀义的言语,只因为有两具弓弩正在他们眼前晃悠。

    “是,小民恨朝廷不作为,恨剑南道官官相护,恨……在小民任剑南道监察使后,把权善才调任剑南道任府尹,这是要**裸的治小民于死地。小民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曾经好几才在剑南道想要找人帮助小民为朝廷上疏,但都是渺无音讯、石沉大海,小民自己也曾七次想要悄悄跑回长安,但每一次都能够被人发现,最终不得不躲进深山密林里。”范怀义情绪低沉,语气平静的说道。

    “恨?当时你调任道监察使,应该是父皇的命令,权善才调任成都府府尹,也是父皇的命令,那么就是说你恨的人是孤的父皇了?想要回长安却无法回去……。”

    “剑南道出入长安四条道路,贴满了小民的画像,小民最后一次想要潜回长安不得,在深山老林里呆了足足两月有余,天天靠树皮、野果、野菜充饥,才活着回来,最后上疏给权善才辞官,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弘好奇的问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多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权善才大肆搜捕,不出月余,应该就能找到此地吧。

    “小民给权大人的上疏中,写明了小民借吐谷浑之路,已经走出剑南道,前往安西了,小民不知道权大人是不是相信了这些话,但小民回到成都府后,只知道三个字:灯下黑。”范怀义平静的叙述着事实,而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是权善才跟太子殿下面和神离,就算太子殿下不信任权善才,到如今为权善才之事儿才进驻剑南道,但这些跟自己的生死已经没有关系了。

    毕竟,单凭范宁安于温柔刺杀太子殿下一事儿,这里的十几二十人,就别想着还能够活命了。

    刺杀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样的罪名,曾经身为御史的范怀义,可是一清二楚的。

    无论你是否知道不知道要刺杀的人是太子殿下,总之其结果必定是难逃一死。

    温柔还是第一次听范怀义讲他的过去,她知道范怀义曾经为官过,但官职多大,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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