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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完礼后,众人只有在太子进入后,才能够缓缓的进入议事堂。
每一个座位上,都被李弘放置了姓名牌,所以,谁该坐哪里不该坐哪里都是一目了然。
原本东宫的官员比如许敬宗、上官仪、李义府、杨思俭等人,自然是三省六部的大佬过来之后,位置需要往后挪几个座位的。
裴炎、岑长倩、张文瓘、赵仁本等等这些三省的大佬,自然是坐在最前面左右两侧。
接下来便是六部官员,以及加有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其他官员,几十个人一下子也把整个议事堂坐的满满的。
杨炯与许彦伯等人,开始把昨夜连夜赶印出来的会议文书,放在了每一个官员跟前,也就是告知每一个人,今日的主题,肯定是不会让你们跑题的。
侍女们在杨炯等人发完文书后,拿出一个个明亮的玻璃杯,为每一个人都倒上一杯白水。
没办法,以前还有新鲜的茶叶免费享用,但自从太子殿下突然不喝茶后,这里的茶水一律变成了白开水。
甚至有些官员私下议论,这是太子殿下在节省费用。
桌椅板凳等挪动的声音渐渐消失后,坐在上首中间位置的李弘直截了当道:“今日的会议主题已经发给大家了,开始议事前先给大家提个醒,如果没办法讨论出一个合理的意见,那么大家今天就不要走出这个门了,什么时候讨论出来,什么时候再出去,再散朝好了。”
众朝臣一阵愣然,太无耻了!这绝对有绑架的嫌疑!
但此时也无可奈何了,因为门口突然间多了两个太子左卫的两个兵士,看那冷冷的表情,恐怕在坐的,除了太子能够自由出入外,其他人是休想从他们身前走过了。
李弘扫视了一眼全场,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文书,说道:“陛下如今并未给出旨意,所以各位就不必去思考陛下会如何决断了。关于高丽泉献城求援我大唐出兵一事儿,我认为不过是高丽内部的一场权利斗争,而且从请报上分析,泉男生的两个泉男贱与泉男产,并未有跟新罗、百济同盟的迹象,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再加派援兵去往高丽。刘仁愿、孙仁师一人继续驻守高丽与百济边界,如有战事,可联合高丽兵出击镇守,不求攻下百济、新罗,但绝不能后退一步。另一人驻守高丽王城,助高丽训练兵士。”
“殿下,臣觉得此事尚需斟酌,或者该问问陛下的圣意,高丽与我大唐向来是一衣带水,况且陛下封禅泰山之时,高丽王可是派了泉男生来随驾,如今如果我们止步不加派援兵,恐怕会让高丽泉男生质疑我大唐之诚意。”戴至徳黑着脸,看着手上的文书,自顾自说道。
李弘笑了,看着戴至徳问道:“泉男生、泉男贱、泉男产谁当高丽王与我大唐干系很大吗?而且新罗、百济、倭国都有派人过来,那是不是我们干脆投降好了?”
“殿下,臣等并非此意,高丽向来是助我大唐阻止百济、新罗之狼子野心,如果高丽亡,殿下可有想过,辽东一道,就将在百济与新罗的虎视眈眈下了。”工部阎立本也持反对意见,合上手里的文书说道。
李弘一手扶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阎立本,然后扫视了议事堂,缓缓问道:“兵部你们的意思呢?”
兵部如今有任雅相担任实职尚书,而刘仁轨在当年击退百济联兵后,也被加封为了参政议政的权利,此时,与任雅相相邻而坐。
“臣以为,为彰显我大唐国威,需及时出兵镇压高丽泉男贱等人,立泉男生为高丽王。”任雅相淡淡的开口说道。
“刘尚书您对高丽、百济、新罗最熟,您的意思呢?”李弘叹口气,问刘仁轨道。
“臣也认为应该继续加派援兵前往高丽,刘仁愿与孙仁师两人镇守,恐怕难以是长久之计。”刘仁轨郑重的说道。
刘仁轨的答案在李弘的意料之中,一生戎马生涯,一辈子就为打仗而活,愿意出兵高丽自然是情有可原。
可没有人知道,两年后,大唐在辽东置的由薛仁贵率领的安东都护府,因为西域战事吃紧,在薛仁贵被派往西域后,就再次失去了对高丽的管控。
加上原高丽等遗臣联合新罗的复国之策,辽东在大唐手里就这么失去了。
李弘伸手接过急匆匆跑进来的杨炯手里的文书,看了一眼问道:“刘将军,高丽现在有多少可战兵力?大唐陈兵百济处有多少人?”
“高丽可战兵力十五万人,我大唐如今有刘仁愿、孙仁愿所率领的总兵力超过十万余众。”刘仁轨对答如流。
“百济、新罗联兵多少?”李弘追问。
“二十余万。”刘仁轨看了一眼李弘,瞬间明白了李弘的意思,于是急急说道:“殿下,战场从不以兵力多少而论优劣,如今虽然我大唐与高丽兵力多过百济、新罗,但高丽兵向来不善战,臣在高丽征战多年,深有体会,每一战都是我大唐兵士为主,他们为辅。”
李弘仰头看看天花板,然后盯着他说道:“那你可知道,消耗战从来都是一种战略手段?高丽如今保全实力,等我大唐替高丽消耗了百济、新罗大部分兵力,等我大唐安西之地出现用兵不济时,那个时候,如果高丽反我大唐,你准备拿什么来镇压高丽?”
不等众臣说话,李弘继续急急说道:“你等可知道,无论是新罗、高丽、百济,哪一个坐大都是对我大唐的威胁?如今高丽以我大唐兵士为主战,你能保证有一天新罗与高丽不会联合灭亡百济?然后反过头来咬我们一口?百济在三国之中最为弱小,高丽向来势大,如今就算是没有我大唐兵力,他们也完全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泉盖苏文的死,让高丽陷入内战,我大唐只要震慑住在高丽内战期间,不给新罗、百济联兵机会灭掉高丽就足矣!消耗高丽、消耗百济、消耗新罗才是我大唐最佳的对外策略!”
“殿下,两国相交以信于人、以诚立国,如此这般反复,只会失信于他国,而我大唐之威仪,也将在陛下辛苦积攒下一去不返。”戴至徳黑着脸说道。
“我只要高丽不亡,至于谁是高丽的王,我不在乎,大唐更不在乎!无论百济还是新罗,还是高丽,我不在乎他们是被我大唐德化,还是被我大唐兵力慑服。你身为礼部尚书,外交斡旋,如何用外交手段为我大唐从辽东谋取更多的利益,才是你戴至徳的职责所在,而不是为高丽谁是王谁是臣而忧虑。如今安西危机四伏,辽东一道,我只要它持续内忧之中即可,这才符合我大唐的利益。至于你嘴里的威仪、德化、诚信,我大唐需要在乎吗?”
143 弱国无外交
“殿下,臣掌管礼部以来,自认虽无大的政绩,但也从无大错,臣身为大唐的臣子,自然是为我大唐着想,外交斡旋?臣认为外交斡旋,实则就是为我大唐威仪、德化被诸国认同才是。就如陛下封禅一事儿,诸国尽遣使臣随驾,万国来我大唐贺,如此才是我大唐之威仪,才是臣身为礼部尚书之主责。”戴至徳神色很难看,礼部向来注重礼节,如果如太子殿下般所言,堂堂的大唐帝国,岂不是粗鲁至极。
李弘无语的摇头苦笑,但其他朝臣都是脸现惊容,戴至徳一番话实在是强硬至极,两人虽然一直不睦,但君臣所限,殿下如此说,戴至徳也只有听的份儿,就算是心里再不满,也不能当着众朝臣的面,如此反驳太子的。
“戴至徳如果这就是你做为礼部尚书的主旨,我觉得你可以辞去尚书一职告老还乡了。”李弘眯缝着眼睛,紧紧盯着戴至徳的脸颊。
“哼,臣不知身为礼部尚书哪里做的不对,如果说殿下只是因为刚才臣顶撞了您,而让臣辞官养老,身为大唐臣子,自是无话可说。”戴至徳这是要硬扛到底,不顾旁边吏部尚书李义琰拉拽,继续强硬道。
李弘不以为的笑了笑,缓缓说道:“如果我大唐官员都如你一般,我们就等着灭国吧,还畅想什么百年基业?当年你师从王玄策,受他举荐入朝,而今你在礼部一职上,可有及他一半的功绩?”
“殿下,臣不懂您在说什么?王玄策做为使臣出使西域,自然是有过也有功,臣虽然不及他一半。但臣自认,未曾引进如罗迩娑婆之人!也未曾因臣的主张而使我大唐受限于困局之中!”
议事堂众朝臣倒吸一口凉气,王玄策虽然并未入罪,但谁都知道,当年先帝就是因为他从西域擒下一个和尚,罗迩娑婆,在服食了他的一些长生不老药丸后,中毒身亡的!
王玄策虽然未因此事获罪,但从那以后也没有在得到任何升迁,成了一个被朝堂遗忘之人。
虽然李治登基后,还依然用王玄策出使西域,但此时的王玄策早已经失去了当年“一人灭一国”的风采。
何况当时还有玄奘的西行取经一事,远远比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的影响要大很多,自然王玄策的所有风头,都被玄奘抢了去,所以就是现在,王玄策已经去世好几年,人们提及他依然是褒贬不一。
李弘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一支炭笔来回在桌面上滑来滑去,依然是不疾不徐说道:“你虽然不曾干过如王玄策之事,但现在你很像王玄策当年“一人灭一国”时,王玄策借兵泥婆罗国时,主张借兵给王玄策的那个泥婆罗臣子。”
看着众臣茫然的样子,李弘接过小雪手里的细长木棍,从座位上起身,拉开身后的黑布,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大唐帝国的巨大沙盘,包括大唐周边其他各国的地形位置,都有着详细的标注。
李弘冷笑着看看戴至徳,然后再次扫视群臣,说道:“当年王玄策与蒋师仁携三十余人出使天竺,半路被天竺附属小国阿罗顺所劫,最终王玄策孤身一人逃出,而后向泥婆罗借兵七千人。于是,王玄策便立下了盖世奇功,那就是凭借自己一人,以及借的七千兵马,消灭了半路杀死蒋师仁等三十人的阿罗顺一小国。可如今的泥婆罗在哪里?戴至徳,你师从王玄策,你还觉得援兵高丽值吗?”
李弘说完后看着众朝臣:“历史总是守旧,历史总是相似,历史总是能够在细微之处,给你巨大的启迪!戴至徳你极力主张出兵高丽,如果我们再出兵高丽,我们就会像泥婆罗一样,被天竺跟吐蕃蚕食,泥婆罗如今被吐蕃与天竺各占一半,因为什么?因为他借兵于大唐官员,消灭了阿罗顺!阿罗顺乃天竺附属国,为何吐蕃跟着争抢,那是因为,泥婆罗破坏了那里的战略平衡!迫使两个大国因为泥婆罗的举动感到危机!所以才会要消灭他!戴至徳你是希望我大唐像泥婆罗一样吗?”
李弘把手里的细长木棍扔给了小雪,没好气的坐回位置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刚才举的例子,何尝不是几年后,大唐自顾不暇,仿佛泥婆罗处境一般的现实境地!
只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衰弱的大唐也不是那些小国可以撼动的,但辛辛苦苦,用性命跟鲜血换来的安西、安东,最后不还是因为兵力匮乏,无力维护而迫使放弃!
戴至徳看着身后的沙盘,他没想到,太子殿下是用反证,来证明他极力主张出兵是错误的。这让他面对言之凿凿的证据,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刘仁轨也静静的注视着李弘身后那个沙盘,他身为将军的敏锐触觉,还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深深吸一口气说道:“殿下,您所说的泥婆罗不过是一属国,但我大唐如今做为天下万国敬仰的对象,我们如今兵强马壮、名将如云,想来不是高丽等区区弹丸之地能够击垮的,就算是安西如今不稳,臣认为一时半会儿,大唐不会出现您所说的那个局面。”
“你的一时半会儿是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八年?”李弘恨不得大耳刮子抽他!
有多少人都是抱着这种所谓的上国心态,最后呢?看看从大唐学习了太多文化的倭国,一千多年后,给这块儿土地上,留下了多少无助、撕心裂肺的呐喊跟哭泣声!
中书、门下的裴炎与岑长倩,听了刘仁轨的话后,也是不由自主的点头。在他们心里,身为上国的臣子,特别是如今这个自信满满的大唐时代,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如今处于盛世之中的大唐,会存在有危机。
“殿下,臣认为刘尚书所言极是。不如我们就少派一些兵力增援刘仁愿跟孙仁师,这样一来可不失我大唐颜面,也能够宣我大唐之威仪。”张文瓘身为尚书省右仆射,此刻也发生说道。
李弘看着众人只是无语的摇头,如果真如张文瓘所说,那就跟走回头路没有区别了,历史上不就是先派遣契苾何力,后又追派李勣过去?
如果真按照张文瓘所言,自己这番口舌岂不是白费?
“敬晖,告诉他们高丽粮草的情况,特别是高丽这两年的收成,还有我大唐如今府兵户数。”李弘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对他的手下,户部侍郎敬晖说道。
“是,殿下。”
“经过户部这一年多对全国各地府兵的调查,还有对辽东一带粮草的勘查……。”敬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把所有的数据一一告诉朝堂各位大佬,而且,手里的一份份表格,也被他送到了各位朝臣面前。
待敬晖坐下后,李弘拿过杨炯手里再次递过来的数据,看了一眼后,并未让不够级别在这里的杨炯出去,而是淡淡的说道:“通报给他们。”
“是,殿下先生。”杨炯面对在坐的朝堂大佬,一紧张,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弘,于是便尴尬的喊出了殿下先生。
李弘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说道:“这是崇文馆如今新引进的学术,计算未来,也就是说,通过我们手里的纸笔,用我们学来的知识,用计算的方式,算出我大唐的府兵,还能够同时应付多久的两场战争。这里包括我们大唐如今的府兵户数,各个年龄阶段的兵士数目,一场战争伤亡人数的平均值,从而推断出,我们大唐的兵士还能在你们这些朝臣的决议中,死几年才能死完!”
看着朝堂上刘仁轨有些目呆的样子,李弘继续淡淡说道:“仁义礼智信,你所想的德化、威仪,如果没有大唐兵强马壮的实力做支撑,你的德化,你的威仪,在他人眼里都是无稽之谈!戴至徳,我告诉你一句礼部该挂在墙上的话,那就是:弱国无外交!如果你还是不懂,你就真的可以辞官回家了,你已经不适合再坐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了。”
看着每个朝臣手里拿着那些数据再细细研读,不时的还出现交头接耳的情形,这让李弘相信,或许这些先进的计算之法,能够让这些躺在上国光环上的臣子清醒一些。
刘仁轨看着手里的那些数据,神情极为专注,按照上面简单易懂的数字,恐怕不出三五年,这大唐想要继续在辽东与安西同时用兵,就变得极为困难了。
特别是那些府兵户数的减少,以及大量的青壮兵士的战死,四十岁以上的府兵逐渐成为主力军,到了那个时候……。
刘仁轨不敢想象了,如果这些数字属实……不,这些数字确实属实,辽东一年战死多少人,他心里比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有高丽这几年在穷山僻壤之地连年丰收,但大唐将士在辽东用兵,向来是有大唐自己提供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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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罢免
刘仁轨看完数据,表情凝重的看着李弘,郑重的说道:“殿下,臣支持不派兵往高丽,以及撤回一半的兵力。”
兵部实职尚书看了一眼刘仁轨,想了下说道:“殿下,臣也附议,但臣想知道,倭国派遣使臣一事儿,您为何又要同意?”
戴至徳听到此话一愣,急忙翻开眼前的文书,继续往后看,终于看见了第二个会议议题:同意倭国使臣派遣遣唐使来大唐学习。但,条件是,出兵牵制新罗与百济。
“殿下,臣……。”
“你还不同意是吗?”李弘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说道。
“殿下,臣认为,两者并不可以条件做为交换,允许倭国使臣来我大唐与倭国出兵牵制新罗、百济,臣认为应该分开来行事。”
“那么这事儿是谁负责?”
“自然是由礼部负责,无论是倭国遣唐使一事儿,还是斡旋倭国出兵新罗、百济,都是礼部跟鸿胪寺的份内之事。”戴至徳说道。
“鸿胪寺崔敦礼可在?”李弘看着手里的文书,头也不抬的问道。
“臣在。”崔敦礼急忙起身回话道。
“你认为该不该两者以条件合成一体?”
“臣认为此事完全可行,当初倭国就曾派兵增援过新罗,联兵与我大唐为敌,也因为此事殿下您才拒绝了倭国继续派遣遣唐使,臣认为,倭国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不成为条件的条件。”
“好,此事交由鸿胪寺主办。”李弘说完后,把手里刚刚拟好的诏书扔给了中书令裴炎,然后看着门下省岑长倩说道:“看完了签字。所有责任均有我来负责。”
“殿下,臣认为崔寺卿此言差矣……。”戴至徳起身说道。
“不用了,你已经被罢免了。”李弘面色平静,接过裴炎跟岑长倩签字后的诏书,淡淡说道:“你可以回家了,你已经不适应如今的朝堂了,非是你我个人恩怨,而是你的思想已经落伍了。”
李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时代在变化,历史在前进,礼部向来出使臣,但你治下的礼部,没有王玄策这般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也没有如苏秦、张义通晓纵横,利用三寸不烂之舌为大唐帝国争取利益之人,更没有如班超般隐忍三十一年,尽忠为汉,在西域开疆扩土之臣。身为礼部官员,无论是身在朝堂、还是身处他国,都应该善揣摩、通辩词、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应该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开合有度、纵横自如。但你治下的礼部,如今只知道躺在上国臣子的光环下,为他国着想,而不是为我大唐所着想,所以,现在你已经不适合朝堂了。至于对你的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