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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梦未醒(序文/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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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自然是单君逸,他本来以为自然要费一番口舌,谁知道不待他开口,他早将单家虎符当作什么不打紧的玩物般塞到他手中,口中还笑道:“大哥,这玩意儿说不定还管用,你先收好了。先甭说用不用得上,你看,这虎符比陛下给的鱼符还重些,若是什么人不听话,用它砸过去,应该还带劲些。”
  他听得啼笑皆非,心中感动非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早对陛下说君逸忠心为国,如今看来,岂止如是,根本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谁知单君逸却笑道:“那不是我,是大哥。我只要楚楚平安无事,就觉得天下大安了。”
  他笑斥了声“贫嘴”,才叹了口气,道:“说到楚楚,她这性子,我也担心。反正我是决定了,此番绝不让她置身险境,你既然知道了,护送楚楚回长安的事,就交由你了。如何?”
  他连问几句,孰知单君逸一直半垂着头,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推了一把,后者才浑身一震,抬头笑道:“大哥刚才说什么?………哦,回长安。楚楚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君逸只能尽力。但此番家里多的是人了,这个嘛………”
  杜长卿想了想,道:“人多口杂,我是知道的。萧宁远从来一诺千金,自然口风严密。至于他的两个兄弟”猛想起阿史烈离开之后,在营帐中,那年青道士说天命所归,不觉皱了眉头,道:“看楚楚惹的,都是些什么人?!真正现今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能尽量小心些。若他们当真不知轻重,慕容府也不是没规矩的地方。君逸,我如今暂时顾不得这些,少华又年纪太小,也只有你小心些了。”
  单君逸看他青俊的面上疲色尽露,额角已显现几丝抬头纹,更为他添多几分沧桑,只觉喉口发涩,本来顺势要应他的,反而楞在那里,作声不得,本想低下头不去看,却反而忍不住直直盯了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长卿,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杜长卿顺了他的目光,抚了抚额头,笑道:“大哥老了是吧,过些时日,也该长些白毛来应应景了。”说罢,朗声大笑起来。
  单君逸心中一涩, 用足全身力气,才能如常回道:“大哥春秋正富,这是说哪里话来?”
  杜长卿笑道:“君逸,本也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个明白的,索性在今日跟你一道说了罢。你我心里都明白,此战势在必行,只是早晚的事。探子已经探明,寒霜王朝已经集结了20万大军,据说有魔力,人弗能敌。魔力当然不可信,但善战,似乎是史料中有记载的。如是当真有什么意外………”
  单君逸失声道:“大哥!”
  杜长卿摇手笑道:“你我都是军人,马革裹尸,也是寻常之事,怕什么忌讳?也幸亏不是平常夫妻,楚楚还有你们,不至于少人照顾。若是我不在了,君逸,你要承担的有很多。你平素太好胜了,可惜楚楚还是小孩子心性,凡事都要看开些。”
  单君逸从来没料到杜长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饶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想过摆脱他,此刻听他说得这般真切,蓦地觉得心里轰然塌陷了一角,截口颤声道:“大哥怎么会有事?!休要胡思乱想,我和楚楚,还指着在大哥余荫下过日子呢!”
  杜长卿笑道:“这又是说假话,谁不喜欢一夫一妻,平常度日,不过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料。”突然语锋一转,直视着单君逸道:“其它我倒不担心,只有一件事,你一定得做到。”
  单君逸只觉心里有什么涌上来,不断冲击着他,要用尽全力,才能忍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此刻,见他目光如刀锋般刺过来,只觉得脊梁都隐隐发寒,声音都不由得颤抖,咬紧牙关,平息了半晌,才道:“大哥有什么,尽管吩咐。”心想莫非楚楚漏了口风,着落到今日找我算账来了?怎么前面一点也没风声?
  他那里七上八下,面色大变,杜长卿心想不枉我一腔热忱,果然君逸待我兄弟情深,听到有危险,动容成这个样子,大为感动,拍了他的肩膀,悄声道:“君逸,大哥与你说句体己的话,将军府在大唐,看起来是威风八面,实则福之所在,祸之所倚。古往今来,不是没有功高震主的臣子,但最后,谁不是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单君逸只觉脑中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交战,一个催促他把什么都说出来,一个却耻笑他不能成事,听得此言,迷迷糊糊,脱口道:“所以我才不肯让女帝收了权去嗯,长卿,你的意思是?”这才将他的话听得明白,星目中大警。
  杜长卿笑道:“总之大哥如此忠心事主,也不是没有缘故。君逸如果做不到,还是尽早带了楚楚远走高飞。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俊目扫过去,将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收入眼中,知道他听进去了,便起身道:“大哥言尽于此。外面局势紧急,大哥不便久留。也希望有朝一日,你我兄弟能找个小山庄,种花莳草、养鸟饲鱼………如果这一切,不仅仅是做梦罢。”笑声爽朗,却是去了。
  单君逸呆呆站在那里,看着他笔挺的身形渐渐远去,心里猛觉一松,也不知是遗憾还是高兴,喃喃道:“不行了,追不上了。”
  ……
  二更鼓响毕,播仙镇上寂静无声,月光清冷,幽幽照在关城,将静夜拉得格外凄凉。
  猛然间,有什么声音渐渐响起,越来越重,分明是甲胄兵器的轻微敲响声,因为数量巨大,纵然故意压低了声响,汇集在一起听起来,就像是猛兽伏击前低低的咆哮。西方城门悄然打开,整齐的旌旗迎风招展,两纵队银甲骑兵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已拉出了两条蜿蜒的长线。
  虽在行军,走得却并不快,仿佛在等什么人。
  城门下几个守卫在那里悄声说话,一人道:“听说寒霜王朝的军队所向披靡,已经逼近千泉。”还有一人只顾在那里东张西望,看了半天,讶然道:“怎么不见飞将军?”另一人叹了口气,道:“他自然是要赶紧将他那绝色的妻子送回长安去。听说寒霜王朝的军队简直就像魔鬼,根本不是人能够战胜的。”一人便道:“那我大唐的兵马,为何要去送死?”另一人啐道:“所以说你不懂,西突厥紧邻大唐,所谓唇亡齿寒。再则,飞将军曾说过,有生之年,要为大唐开疆拓土,死而后已。”突然声音一变,道:“出来了。”
  中营帐门打开,果然见杜长卿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站在门口,月光沉静如水,将他的身形衬托得犹如天神一般,不可仰望。他沉毅的面容最后望了一眼帐内,面上有一丝极其罕见的温柔笑意,道:“她睡得很好。昨晚的安神药,都喝了?”
  他身侧的秀雅少年,一身儒衫,满面恻然,道:“大哥,此战凶险,不若我陪你前去罢。反正有二哥在呢。”
  杜长卿俊目忽然一冷,低喝道:“婆婆妈妈的,像我杜家的人么?难道你要杜家绝后?”怒瞪了他一眼,紧了紧披风,道:“楚楚就交给你了,好歹让她为我们杜家生个一男半女,也省得爹爹老在那里嘀嘀咕咕。”环视左右,道:“我们走!”翻身上马。
  少年闻言,更加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惨白,几次想将手伸出去,又颓然垂下。突听一个声音笑道:“大哥就准备这么走么?”
  几人愕然回首,却见帐后一大堆人涌了出来,服饰千奇百怪,有僧有尼有道,还夹杂着很多百衲乞丐,簇拥着当中一人,一身黑衣,凤目顾盼生辉,手中执着一根碧色棍棒,正是名闻天下的打狗棒,不是萧宁远,又是何人?
  杜长卿看他一身行装,不觉皱眉道:“我不是叫你暗里护送楚楚回长安么,你待作甚?”
  萧宁远却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朗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宁远虽然不才,焉能置身事外?再说各位武林同道,都热血肝胆,愿意追随杜将军,为国家尽一份心力。”说着,已从袖中取出金黄卷轴,躬身奉上。
  杜长卿哪里会不认得这分明是女帝密旨,连忙下马来接过,瞪了他一眼。后者却只是微笑道:“大哥英才盖世,世人景仰。宁远技末术微,却想自荐作大哥近随一职,还求大哥提携。”他身边有一五十开外的布衣人已朗声笑道:“将军府真是兄弟情深,羡煞旁人。”向后招手,早有人捧上来锁子银甲,为萧宁远穿戴上。
  杜长卿凝目望得分明,惊道:“李大人!”便要施礼。后者含笑道:“杜太傅莫要折杀老夫了。陛下瞧得起我这把老骨头,就于此地为你饯行。愿你们兄弟齐心,同去同归!”伸手向后,取来黄金盏,双手奉上。
  杜长卿举杯祭完天地,一饮而尽。寒暄既毕,看张涵真亦在列中,不觉注目萧宁远,后者徐徐道:“天行难惯军纪,我已着他暗里保护楚楚,必无后忧。”
  帐外喧嚣人声,渐渐远去。帐外一个碧色人影飞跃进来,却是碧落,看杜少华直直望着西方出神,叹息一声,道:“他们走了。…小姐还睡着?”
  杜少华如梦初醒,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帐内,却听一把冷静的声音道:“红娘,捧我的战袍来。”他目瞪口呆,看楚楚已翻身坐起,双目湛湛有神,哪里有一丝困意,瞪了他一眼,道:“还敢跟我耍花招,哼,杜长卿,凭你?!”

  鸣沙山

  锁子甲银光欺雪,凤盔下婉转姿容。待到红娘牵出皎雪骢来,杜少华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却不禁流出笑意来,道:“二哥实在宠得你无法无天了。”
  楚楚心里咯噔一下,忙笑道:“横竖他知道就算他不肯,我偷也是要将它偷出来的。”翻身上马,瞪了他一眼,道:“此番暂且饶过了你,还不上来?”
  后面一个声音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回偷。”却是单君逸披了细鳞甲,骑马赶至。身后石康亦是一身明光甲,有条不紊指挥着数千兵士,甚有大将之风。
  突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怎么宁远刚走,这里就变天了?”一条人影飞速掠来,快如闪电,眨眼间已立在辔头,欲去牵缰绳。朱色衣裳映着秀美面容,愈发衬托得秀色可餐。
  皎雪骢素来骄傲,哪肯屈从,打了声响鼻,嘶吼一声,前蹄已高高扬起,欲去踢他。楚楚连连勒住,看他在那里身形美妙,躲闪开去,不觉又好气又好笑,道:“对,变天了。你是要听萧宁远呢,还是听我的?”
  楚天行摸了摸挺秀的鼻子,嘀咕道:“这情形,还用得着问我?”着楚楚横了一眼,忙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这马让我共搭一乘,便更好。”
  楚楚偷眼看单君逸,果然已是面如玄铁,忙啐道:“懂不懂先来后到?既然是我说了算,去,乖乖在后头跟着。”一把将杜少华提到身后,喝道:“开拔!”当先一骑,向西北方行去。
  单君逸冷眼旁观,看红娘将若玉拉上来共骑,被碧落白了一大眼,嘴角抽了抽,淡淡一笑,不紧不慢,跟在后头。
  烈风骑的行军,从来以迅疾著称。楚楚一路追赶,发现杜长卿果然是出其不意,观其行踪,竟是越过石城镇,进入了图伦碛(现塔克拉玛干沙漠)。
  依她的意思,自然是也要穿越图伦碛,越早与杜长卿汇合才好。然则这时候单君逸却无论如何不肯,非说图伦碛又称死亡沙漠,不到万一,切不可以身涉险,非要她取道相对安全的鸣沙山。
  鸣沙山已深在大唐境内,确实较为安坦,但这样来去,自然要耽搁时日。楚楚又拗单君逸不过,只得绕行。好在一行人都是有武之人,较之寻常的军人,自然不同。甚至连不谙武学的若玉,分明已经面色苍白,依然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几日下来,便到达了素有盛名的鸣沙山。
  “传道神沙异,暄寒也自呜,势疑天鼓动,殷似地雷惊,风削棱还峻,人脐刃不平。”正是诗人对鸣沙山传神的描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雄踞沙海、平地而起的一片山峦,共由五座赭红色的沙丘组成,就像一条巨龙蜿蜒而去,望不见头。远远就听得雷鸣号角之声从内而生,时断时续,时高时低,忽而声响如万马奔腾,忽而柔细若琴笛齐鸣。自然的鬼斧神工,铸出各异形态,千姿百态,引人无限遐想。红、黄、绿、白、黑色组成的五色沙,晶莹闪亮,将鸣沙山点缀得五彩纷呈。
  此刻正值烈日高照,五色沙滚烫不已,楚楚的银靴落在沙中,便是一个深窝。远望去,一道道沙脊就好似被凝固下来的黄涛,还保持着奔腾的姿势。不时可看到沙丘中散落的已有些年份的残甲,甚至累累白骨,依稀可想见往日如何叱咤风云。楚楚叹息道:“雾里辕门似有痕,相传四十八营屯,可怜一夜风沙恶,埋没英雄在覆盆。”
  单君逸看她面上因为烈日,烤得两颊红通通的,眼睛忙不迭地向四周眺望,唯恐错过了一点好景致,感觉他在注视她,便向他嫣然一笑,为绕道而起的不快,显然被这眼前的绝胜风光扫得一干二净,心中大为欢喜,也跟着笑起来。那边厢,杜少华已柔声道:“瞧你额上全是汗,我给你取些水来。”
  楚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仰头去望不远处犹如一弯新月般的月牙泉。阳光洒在水面上,看起来仿佛是月亮落在了沙中,折射着五彩的光芒。她仰望的神情极为专注,侧面是一幅迷人的剪影,与这鸣沙月泉,不意间组成了一幅最和谐的美丽景色。
  单君逸看得不自觉展颜而笑,谁知毫无预兆地,蓦然一阵大风卷起,绵延的沙山顿灰蒙蒙一片,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天地为之改色。风扬沙落,整个沙海被激怒了,五色沙粒似雨飘洒,一切顷刻都被吞没。他只听得丘谷间异响阵阵,张目去看,天昏地暗,隐约辨得前方,楚楚独立的身影在马上不住摇晃,而她身侧,分明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涡。他心里蓦地一紧,张口叫:“楚楚!”声音全被风沙吞没,满口都是扑进来的沙粒,落在口中,只余苦涩。
  只听得风声尖锐,犹如鬼哭狼嚎。风力强劲至极,根本不能容人举步。那风涡渐渐成形,远望去犹如一只摇头摆尾的蛟龙,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将马上人一口吸入漩涡中!
  楚楚只觉得突然间,她的世界就变成了黑暗。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拔起,耳边听得风声不住呜咽,而她的身体跟着一股漩涡飞速旋转着,越来越快,她终于禁受不住,心里暗叹运气实在衰,眼前猛然一黑,晕了过去。
  据说阿鼻地狱,应该是这个样子。
  楚楚睁开眼来,差点想再闭上,宁愿自己又晕过去。满山遍野,都是尸体,大约有几百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血肉模糊,不能辨认其面目,只能从其衣服碎片上,辨得出是突厥人。凡是女尸,□都是□着,上面有不忍猝睹的乌青和斑驳伤痕,有几具的眼珠都被挖出,剩下一个个空洞的血窝,叫她看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她要狠掐了自己一把,才从痛感中发觉自己还在人间。碎落的身躯残骸到处都是,有几根大小不一的手指分别掉落在不远处,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从一只手上一刀刀剁下来的。有几具尸体已被烧成乌焦,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分明是有人故意放他们逃走,再纵火焚烧。血汇成的河流,在阳光下缓缓流淌,看这样子,屠杀过去,还没有多久。自己就孤零零躺在这场血腥里,那刺鼻的气味,叫她胃里一阵翻滚,忍了很久,才没有即时吐出来。
  看样子,这场该死的沙尘暴,将自己莫名其妙带来了此地。
  她努力叫自己镇定,待到晕眩的感觉好过一点,扶着土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发现置身在一个小山谷上,四周都是错落的小山,夹杂着中间的山道,从她所立的位置望下去,一览无遗。
  此地分明是突厥境内,看这个情形,显然是这群突厥人想从山上逃生,谁料却还是遭到了毒手。这群人对百姓如此施暴,手段之残忍狠毒,简直令人发指。虽然他们并非大唐百姓,但眼见得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楚楚只觉得满腔愤懑,恨不能手刃这些暴徒,以济苍生。
  但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暴虐呢?要杀掉这么多百姓,应该不是一群简单的流寇。突厥人从来擅战,宁死不屈,对方也总该有所折损罢?
  楚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要振作,再仔细去看这个修罗场,果然看到在几具突厥人的尸体边,侧躺着一个身着紫黑色甲胄的男子,被一个突厥男子用刀削去了头颅,歪倒在那里,头滚出老远。那突厥男子半跪在尘埃里,身体上戳满了弓羽,就像是一只张开的刺猬,手里还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双目尤在怒瞪,仿佛在质问着苍天。
  这甲胄的颜色很是诡异,远看去像是恹恹的黑色,及得近了,却原来还透着一股紫色,不是一般那种艳丽的紫,反而让人看了觉得有点鬼气森森。甲胄正中,是一块圆形的锁心镜,上面有淡淡的黑色花纹,楚楚左看右看,才发现这六棱形状,分明绘的是朵雪花,难怪她辨认不出来,几曾见到有黑雪花呢?!
  黑色雪花?她还在游疑,忽听脚下马蹄声杂响成一片,人的怒喝声,马的咆哮声,此起彼伏,震得她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跟着颤抖。
  她一个激灵,连忙一个翻身,扑在地上,只探出一个脑袋向下望去,只见山脚下冲进来一大队人马,身着黑色甲胄,披发左衽,正是典型的突厥服饰,骑在马上,手执长矟或者角弓,个个面色凝重,急行而去。领头那人身形高大,五官深刻,楚楚正要细看,谁知他若有所感,竟抬头向她所在地望了一眼。她连忙把身体压低,感觉那道锐利的眼光掠了过去,才敢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她顿有所悟,必是这身银甲折射了阳光,让人察觉了行踪,若不是自己机灵,只怕就要顷刻变阶下囚了。
  她想了想,匍匐在地,尽量不要发出响声,四处搜索,果然让她找到几个散落的包袱,虽然被刀割开取走了金银等物,倒还落下了几套衣物。她大喜过望,连忙躲到角落里,将自己的锁子甲换成突厥人的褐袍。她本来身形甚是高挑,穿起来只嫌宽大了点,不过系紧腰带,便是无碍。只可惜随身所携之物,都被那飓风吹得七零八落,什么都没留下,她只得往脸上抹了几把泥土,勉强遮盖了点容颜。装扮完毕,她自己颇觉满意,觉得任是谁也觉得她是个突厥人,把锁子甲就地掩埋了,又匍匐回去,仍旧蹲在那个角落里,俯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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