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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最是多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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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雨芝那只信鸽在快速向北飞去的同时,南京漕帮分堂的上空亦有一只白鸽扑着翅膀向北而去。
  翌日,翁顺卿因帮内事务,不便陪同,便请了自己的妹妹翁云涟,陪着咏宝一行四人逛南京城,并且派了大约十人左右的漕帮弟子尾随保护。也多亏了这些身形魁梧的保镖,无论是身材高大洋人模样的林森,还是风流俊美的王伦,亦或是温婉聪慧的才女翁云涟,走在这南京街头,虽然夺目,却也让那些来往行人望而却步。至于咏宝,外貌虽不出众,却是众星捧月的被这三人围在中间,反而更受关注。
  他们四人花了数日逛遍了南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咏宝也因玩性高涨而暂时忘却了自己对王伦身份的怀疑一事,愈加乐不思蜀。
  这日,翁云涟带着咏宝去了夫子庙旁的六凤居品尝当地的特色小食。只是众人才随着小二来至二楼临窗而坐,便听得不远处的邻桌有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说着话,除了王伦外,其余三人皆被两个熟悉的声音所吸引,纷纷转头望向了那桌人。
  这两个男子长着一模一样的娃娃脸蛋,大眼粉唇,肌肤白嫩,看似十几岁的少年模样,身材却恁地是修长。只是,两人虽是双生子,却易辨得很。紫衣男子笑意融融,带着如沐春风的温和;而蓝衣男子却一脸沮丧,眼前明明是诱人美食,却不见他提筷。
  “不行,我要回京城!”蓝衣男子本是垂着首,却不知为何蓦地起身,二话不说便要离开。
  紫衣男子眼明手快的将他拦住,随即笑着将他重新按回座上,才道:“永寅,这里离京城千里之遥,你我出门已有数日,你这话我连老茧都听出来。再说,出门前你是怎么答应额娘的!”
  “可是,我……我!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回去?回去挨阿玛的一顿揍?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吧,南京秦淮可不是你平日想来便能来的地方啊。”
  “永宣,你以为我是你?我才不想来呢,我只要呆在额娘身边就知足了,额娘……”蓝衣男子说着说着又哭丧着脸垂下了头。
  “木头……怎么办,大哥和二哥好像没有发现我们,趁机悄悄溜走吧。”咏宝一见竟是永宣和永寅,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她观望了一阵,发现他们并没有察觉自己,便压低着声音对林森使了个眼色,又拉起身边的王伦,准备偷偷离开。
  “啪”的一声,做贼心虚的咏宝被吓得惊了惊,这才注意到竟是与自己同桌的翁云涟放下筷箸的声音。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正觉得奇怪,却见翁云涟一脸愠色的睇着她的两个哥哥,猛然想起永宣与她的瓜葛,还以为她在恼永宣来南京却不事先告知与她。
  “先不说这个了,你可知我为何要紧赶慢赶的跑一趟南京吗?”永宣见永寅不再吵着要走,便自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晃了晃,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你的相好大婚,邀请你参加?”永寅正在气头上,他本在京城呆得好好的,却在某天突然被永宣拉着出了远门。若非他额娘也帮衬着一起,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离开京城一步的。是以,他一路上都没给永宣好脸色看,即使是此时也不忘了损他一损。
  “呵呵,我的相好可都为我守身如玉,待嫁闺中,何来大婚一说。”永宣得意的挑了挑眉,毫无掩饰自己的那些红粉知己。
  “那是何事?”永寅兴趣乏乏的问道,显然,他对永宣手中的纸条不甚感兴趣。
  咏宝听到永宣的话,又见一旁翁云涟的脸色愈变愈差,只得好心安慰她道:“云涟姐姐,自古男人都爱吹嘘,他们的话听过就算,莫要当真了。”咏宝没有告诉翁云涟她的身份,自然翁云涟也瞒着咏宝知而不发,只是这却影响不到她们日渐深厚的姐妹情深。如今,咏宝亦只能隐晦的让翁云涟别将那些玩笑话放心里去。
  就在咏宝以为翁云涟不会因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过激行为时,翁云涟却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来,款款来到了那两兄弟面前。
  与此同时,永宣和永寅也注意到了站于他们面前的翁云涟,今日的她着一身浅蓝云锦裙,春梅簪绾青丝,端的是温婉优雅。只是那张秀丽的脸蛋如今却盈满了怒意,那水一般的杏眸此刻也怒瞪下一旁的永寅,颇有些欲将他看出一个洞来的趋势。
  咏宝本以为翁云涟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其实是去找永宣出气的,不想她却只是瞪着永寅不说话,这情景要有多古怪便有多古怪。难道……她之前的猜测是错的?难道才女江云涟会舍弃她那个风流优雅的大哥永宣,而一心爱慕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与她的阿玛为了争额娘而大打出手的二哥永寅。
  “木头,云涟姐姐是不是错把二哥认成大哥了?”咏宝不确定的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林森,出声问道。
  林森半响才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看八成是这样。”
  “嗯,我就说嘛,如果你是块木头,二哥就是块石头。石头要是能开花……”
  “母猪也能上树是吧,宝儿。”

  第八章 缘由

  “母猪也能上树是吧,宝儿。”
  咏宝话还没说完,便自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低沉男声,本该是引人陶醉,却惊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咏宝垮着小脸将头转至了身后,果然见到她此刻最不想见的大哥永宣,正满脸笑意的睇着她,反倒将另一桌暗潮汹涌的永寅和翁云涟两人给抛下了。
  “大哥……”咏宝没精打采的唤了永宣一声,没想到自己这回竟会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这两个月玩得可是开心?”永宣的娃娃脸上漾着笑容,语气中却隐隐含着丝责怪之意。
  “要是没有你,玩得更开心。”咏宝小声嘀咕着,却仍是被自小练武的永宣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永宣欢畅的大笑了起来,他疼爱的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柔声道:“既如此,那便在此地多留些时日吧。”
  “真的?”咏宝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永宣,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永宣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更何况大哥此次前来南京恰巧是有件棘手的事需处理。”说着,他将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了邻桌只顾着低头苦恼沉思的永寅,以及一声不吭的瞪着永寅的翁云涟。
  咏宝心思灵巧,很快便明白了永宣所指何事,她亦随之好奇的瞧了瞧。永寅好似完全没有发现翁云涟的存在,亦或是从未将除了自己家人以外的人放在眼里,而平日与她交往甚密的翁云涟,此刻她的眸中却泛起了一些让人瞧不透的情绪,是愤怒是悲伤是无奈,还有爱恋……咏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从未将翁云涟与永寅联系在一块,甚至是刚才她亦认识翁云涟是将她那两个双生哥哥给搞错了。
  不过熟知他们两人的人便知,永宣喜着紫衣,永寅爱穿蓝衣,外加性格等诸多因素,两兄弟虽长着相同的脸蛋,却能一眼识别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而聪明如翁云涟,更是不会将这两人认错,所以她喜欢的人极有可能不是永宣而是永寅。
  “大哥……他们两人究竟是……”
  “此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我自会与你说个明白的。”永宣不欲在此处解释,咏宝亦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岂料,本以为这场偶遇风波就此平息,永宣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咏宝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王伦,带笑的眸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宝儿,这位公子是……”
  王伦知道眼前的男子并不好对付,听咏宝叫他大哥,便已知晓此人就是长袖善舞名扬京城,却以心计著称的爱新觉罗·永宣,亦是吴诗和弘昱的长子。然论心思,他俩却是旗鼓相当。他不假思索的朝永宣憨憨一笑,随即拉了拉咏宝,边揉着自己肚子,撒娇着唤了声“宝儿”。
  然而,就算如此,永宣脸上的笑容却至始至终没有变化,他饶有兴致的睇着王伦,似要将他看透般。
  “木头,伦儿饿了,你先让小二随便上几道菜。”咏宝将林森差遣走后,这才向永宣解释道:“这是我在开封救的小伦儿,是个痴儿,不认得家,我又急着赶路,便把他一同带上路了。”
  永宣呵呵一笑,优雅的坐至两人对面,也不急着开口,反而慢悠悠的替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条斯理道:“生为痴儿也可算是种福气吧,无需体会这世事无常,不会有大喜大悲。宝儿,不知你身边这痴儿是否叫王伦,成王败寇的王,荒谬绝伦的伦?”说此话时,永宣那双可爱大眼始终盯着王伦,只要他有些微的变化,他都能确定无疑。只是,王伦却瞧也不瞧他,只是黏在咏宝的身边,傻笑着,撒娇着。
  “宝儿不知,宝儿只知他叫伦儿。”
  “呵,想也是,大哥最近正好在查与此人有关的事,所以对名字中带伦的人便敏感了些。”
  成王败寇,荒谬绝伦。王伦心知永宣对他定是有怀疑,只是这两个极具讽刺意味的成语却对他并无多大动摇,他担心的反而是咏宝。
  永宣从小便知咏宝的性子如何,他先前那番话并非闲聊,而是要故意引起咏宝的兴趣。果然不出所料,咏宝确实对永宣口中那个王伦有了兴趣。“大哥,那个王伦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以前,呵呵,自然,以前的王伦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如今的王伦却是连万岁爷都头疼不已的大人物。”永宣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这两个月,他通过多方打听,终是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一个秘密。而如今,他只想将此人与自己的家人隔绝,越远越好。
  “连万岁爷都头疼的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伦攥紧了拳头,所幸他的手隐于桌下,永宣并未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每日在他的宝儿身边,也曾想过要唤她一辈子的“宝儿”,亦让她唤自己一辈子的“伦儿”。只是,永宣的出现却让他幡然梦醒,他能守着她多久,甚至他与她还是站在对立一方。
  “何人?今年年初沉寂多年的白莲教在山东重新起事,波及了整个山东。而白莲教的新教主就是我刚刚提及的王伦,听说少年有为,然除了白莲教中的少数人之外,几乎无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咏宝看了看身边的王伦,总觉得自己无法将他与反清的反贼联系在一起。若是教主长他那副模样,怕是服不了众了。
  只是这一厢还没聊完,邻桌的翁云涟却不知为何,竟然气冲冲的掉头就走,而她与永寅从见面到如今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咏宝见状,本欲让林森去把人追回来,却不想永宣伸手一拦,不急不缓的说:“有翁顺卿派人跟着,出不了事。若是想听,那大哥现在便说,她与永寅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只是这十几年,也不知是缘还是孽。”永宣轻叹着,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乾隆二十二年,听闻漕帮帮主翁子扬的结发之妻替他生了一对龙凤胎,吴诗因感恩他多次出手相助,便带着刚满一岁的永宣和永寅以及弘昱,乘水路南下去了扬州。也就是在扬州,一岁的小永寅见到了刚满月的翁云涟。而从小,永宣便比永寅外向许多,极是惹人喜爱,永寅则因为过于害羞怕生,一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吴诗身旁,离不得半刻。然,那时的永寅还未像现在这般离不开吴诗。
  要说翁云涟也是奇得很,性子与永宣很有几分相似,逢人便咯咯直笑,再加上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让吴诗第一眼便喜欢的紧,说是也希望生个这般可爱的女儿。
  而翁云涟的才女也是颇有渊源,她出生百天便会含糊不清的叫爹娘,但凡见过一面的人,便不会再忘了。只是她不喜自己的同胞哥哥翁顺卿,也不喜人见人爱的活泼小永宣,反而对很少开口说话的永寅钟情不已。以至于永宣长大后,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与永寅长得一模一样,要论性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喜欢别扭的永寅,然而翁云涟却从小偏爱永寅。小时候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偏爱渐渐就变成羁绊,最终发展到了如今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严重事态。
  而后咏宝出生,翁子扬反携翁家两兄妹来京城探望,又住了数月才走。也就是在这期间,永寅与翁云涟之间不知发生了何事,致使永寅越发恋母,以至于演变为如今这种一刻也离不开的程度。
  “也就是说,如今的江云涟,其实是翁伯伯的女儿,翁顺卿的同胞妹妹翁云涟?”
  “正是。”
  “那为何要瞒着我……”
  “许是怕你吓着吧。”
  “既然云涟姐姐这么喜欢二哥,为何还会来秦淮当……”
  “我记得那时你尚在襁褓中,大哥也不过四岁,具体记不得了。只记得,自那次他们来京之后,永寅便愈加离不开额娘。他虽对翁姑娘不坏,终究是喜欢还是讨厌,不仅仅是你我,连额娘也不得而知。”永宣顿了顿,他注意到,在述说这段往事时,王伦至始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刚端上桌的菜肴上,好似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关心之意。“不过额娘倒很是喜欢翁姑娘,说她是什么后现代的先驱者,一直便想让她当自己的媳妇。”
  “后现代的先驱者是什么?”
  永宣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他很久,不过他猜测,大致与她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有关。因为翁云涟在来到秦淮后,曾平静的与他说过:“十里秦淮十年梦,阅尽天下男人颜。不是你们男人挑选我,而是由我来挑选你们,他不要我,是他的愚蠢,不是我的遗憾。”当时,翁云涟的话震惊了他许久许久,他才蓦然明白为何自己额娘会对她宠爱如膝下女儿,她的胸襟气魄,堪比当世男儿,就连才学亦是鲜有人及。

  第九章 真情

  “那为何我从未见过云涟姐姐?”咏宝好奇,既然翁家与他们交往甚密,她亦与翁顺卿时常见面,怎会不记得有翁云涟此人。
  “说来也巧,每次翁姑娘随翁伯伯来看望额娘,你都不在。不是和林森偷溜出去玩,就是进了宫,要不就去了玛法的庄亲王府。”
  “宝儿!太好了,宝儿,快和二哥回京城!”也不知永寅是如何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的,总之等他抬头一望,发现原本坐于他对面的永宣不见了,再看邻桌,却见他正与离家两个月的妹妹咏宝在一起相聊甚欢。如今他心心念念想的便是回京,一见咏宝自是激动的上前,拉着她便要走。
  “永寅,临走前额娘说什么?找不到媳妇就别回家,宝儿自有我护送回京,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把翁家大小姐娶回家的好。”永宣嬉皮笑脸的勾着永寅的肩膀,反复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
  咏宝亦在一旁点头帮腔道:“二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云涟姐姐当我二嫂,我举双手赞同。”
  永宣不打算对永寅逼得太过,毕竟是一胎生的,若说了解,怕是没人比他更了解永寅的为人。翁顺卿飞鸽传书与他,不仅仅是通知他咏宝在南京,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必须由他一人暗地摆平了才行。他看了看极是依赖咏宝的王伦,精光一闪而过,随即笑道:“罢了,先回吧,我还有事要找翁顺卿。宝儿,大哥也就直说了。如今你人也被找到了,想逃那是绝无可能,这日子趁我不急着回京,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安顿这痴儿吧。”
  “安顿?伦儿在这里无亲无故,我们就不能带他一同回京吗?”咏宝早在见到永宣的那一刻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但是在王伦一事上,她却不明白她大哥的用意。习惯成自然,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爱黏着自己,憨憨的唤一声“宝儿”,永远用最澄净的眼眸凝视她,也绝不会因为有别的漂亮女子而多看别人一眼的可爱伦儿。
  “不行,他绝对不能跟着我们上路。”
  “为什么?”
  “不为什么。”永宣笑着与咏宝你一言我一语的争了起来,他没有告诉咏宝。为了让他最爱的家人远离一切潜在的危险,哪怕只是因为伦儿是个身份不明的痴儿,也绝对不会让他靠近一步。
  在他们家中,吴诗的心里只装着弘昱和她的孩子们,而弘昱的眼里心里亦只有吴诗一人,永寅太过温柔,若非涉及吴诗的事,绝对会置身事外,而咏宝和其余两个弟弟则年纪尚幼。他们不会知晓,永宣在用他的温柔,他的方式,默默的保护着他所爱的人,为此,他甚至可以用笑颜隐藏杀机,瞬间化身地狱修罗。
  “大哥!”
  “什么也不用说了,回罢。”
  当他们一行回到漕帮分堂时,已近黄昏,可永宣却脚步未定的被翁顺卿找去了书房,独留一脸气闷的咏宝和沮丧万分的永寅。
  “世子!”坐于书房内的翁顺卿一见永宣推门而入,立时高兴的迎了上去。
  “我帮你把人带到了,为了你妹妹的幸福,以后就靠你留住他了。”永宣笑眯眯的拍了拍翁顺卿的肩膀,提醒着他任重而道远。
  岂料,翁顺卿却很是不买账的皱起了眉头:“哎,我说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敢情你话里的意思是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当然,你可知要把永寅拖出家门,我费了多大的劲吗?”永宣笑容不减,他绕过翁顺卿,自顾自的坐在了书案前,摆弄起了搁在砚台上一支狼毫笔。
  “也不说宝儿的行踪一事,再加上那白莲教的事,怎么说也应该是你还欠我一次人情吧。”翁顺卿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小与他爹为了漕帮诸多事务来往于各地,与他打交道的大小官员数不胜数,哪个不是被他绕得没了方向。唯独眼前的永宣,竟然从未赢过他,反倒是不断的欠了他的人情。
  永宣笑睨了翁顺卿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这不是自愿告诉我的吗,顺卿,你想想啊,我有哪次求着让你帮我吗?”
  “你你你!”翁顺卿悔不当初,他怎么会认识永宣的。
  “好了,说说正事吧。你这回消息的依据是什么?”玩笑过后,永宣终是严肃了神情,向透露消息与他的翁顺卿打听道。
  “漕帮的消息向来准确,你早该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然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处理不当,怕是……”
  “我知道,我爹也是为了南方这边的生意不被影响才让我告知你一起的。”
  “既如此,那便详细说明一下吧。”
  ……
  另一厢,咏宝因心情不佳,晚膳才匆匆吃了几口,便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伦见咏宝如此,也有些食不下咽,待他来至咏宝的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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