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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人再一回头,却又看到身后大堤后方的大河河面上火光煌煌……毫无疑问,这必然是那万余大军察觉到了身后异样,然后领兵将领素质出色,当机立断,放弃攻打码头,转而举火回身,试图救援!此
情此状,朱文正仰头一叹,便连番勒马后退转身。
何文辉等人还以为自家将军已经放弃,就也纷纷准备抽身归队。
而就在这时,那连退数十步的朱文正却忽然再度转向辕门,然后猛地一夹马腹,催动起胯下黄骠马疾趋辕门,临到那队大盾武士前,更是奋力一提缰绳!而
他身边贴身不离的亲兵卫队,也几乎同一时间飞马而起。
火光中,十几骑奋力一跃,竟然载着宛如天神下凡的朱文正与一众铁马骑士越过尚未架矛立弩的盾墙,飞身弛入辕门之后。
朱文正平安落地,一声大吼,身边的铁甲亲卫默不作声,只是紧随其后,形成一支锋利的长矛阵型,趁着辕门内的陈军目瞪口呆之际,连杀数人,居然再度直取陈海平!
陈家兵士瞬间大乱。这
长矛阵型一旦形成,锋利无比。
朱文正身边的猛士,护卫在左右两侧。任
何出现的抵挡,根本不是一合之敌。有
勇武之士身穿三层重甲想要抵挡,却被朱文正与身边的两位骑士合力直接用长矛刺透喉咙,直接挑落马下。
而刚刚喘了口气的陈海平,面对如此神勇之举,也是再度惊吓失魂!“
这便是朱元璋帐下的朱文正吗?”“
身侧有如此猛虎,如何被陈家逼得逼退不得的?”
“早知此子如此强悍,陈家如何敢将军队调动到军山?势必要先除掉他啊!”
其实何止是陈海平,整个辕门内的陈军乱做一团,有人直接惊吓溃散,有人仓皇失神,有人呼喊乱叫,有人手足发凉。不
过,相比较于其余几乎被朱文正惊吓到无能为的甲士、兵马,陈军中那队盾、矛、弩并行的部队却显示出了极高的纪律性……虽然一开始也有些被朱文正这近乎神人一般的举止弄得惊吓过度,但惊吓之余却依旧保持了足够的行动力。
实际上,这支兵马的为首将领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陈军军官,随着其人那明显凉州口音的指挥,这队兵马也即刻撤盾撤矛转向过来应对朱文正!
然而,朱文正之所以跃马入营,并非是肆意猖獗之举。首先他手下的骑兵那是赵德胜和自己以及朱振三个人制定的训练计划,本身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起自己带领的这些,更是砸了无数资源。不
论是战阵之术,还是武艺,军阵都是上上之选。故
此朱文正很是放心,根本不理会身后兵马,而是不管不顾奋力向前,连杀连砍……俨然是眼中只有一个被吓呆的陈海平。
“狗贼吃箭!”
关键时刻,又是那个辽东口音起到了效果。
朱文正本能勒马降速,侧身躲避……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箭矢,俨然是那将仓促之下恶意诈他。
而锋利的长矛阵型,也因为朱文正的忽然停止,而停歇。不
过,这一声喊,却是提醒了陈家军中谋士,他们看见朱文正无弓在手,便干脆再次驾着已经失神的陈海平,撒腿向后方逃去。
一片混乱之中,因为驻马躲箭而错失良机的朱文正瞥看到陈海平后背,心中焦急,却又偏偏早早扔了弓箭……但机不可失。
朱文正一声令下,十几余骑士纷纷从后背解下火铳,这是一种可以连续射击三发的新式火铳。
唯独朱文正的骑兵少量装备,号称三眼神铳。按
照朱振所言,此种火铳再战场上,可以在与敌方骑军交锋之前,连续射出三枚弹丸,导致地方骑军军阵大乱,彼时冲锋可以大胜之。
可朱文正却反其道而行之,留在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火铳冒起烟火,砰砰作响,而陈海平率先被朱文正一铳打中倒下,肩膀俨然已经被打碎。
而护卫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则死伤无数,尤其是陈家的元老更是因为用后背抵挡,保护陈海平被打成了碎肉。
然而,就在朱文正准备继续进攻之时,随着黄骠马一声嘶叫,这位大都督险些被掀翻在地……
等回头看去,却借着火光见到黄骠马臀之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矢,鲜血直流,不远处更有一名将领手持空空如也的长弓,在那里兀自喘着粗气,竟然还是之前那名辽东口音的军官。
而身边的骑士纷纷挂号三眼神铳,开始用长枪拨打雕翎。朱
文正心中大恨,但其人情知最后机会已失,便也不再留恋,转而打马出营……好在为了援护陈海平盾阵已撤,辕门外又有何文辉等将奋力血战杀回接应,再加上黄骠马只是伤了马臀,反而让他们轻易冲出了辕门。不
过,待其人冲出辕门数十步,却忍不住复又折身回来,抬矛恨恨相问:“射马者可敢留下姓名?”“
辽东完哲是也!”而
朱文正既然知道姓名,却也懒得多想,只是放声大笑,然后忽然就在辕门外奋力掷射了火铳中剩余的弹丸。完
哲大惊失色,匆忙俯身躲避!
但却见朱文正严重蔑视一笑,手中火铳再动,明显射的是是辕门处正在愣神的秦军将领陈子旗。
陈子旗痛呼一声落地,腹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窟窿,肚子中肠子流了一地。朱
文正见状愈发大笑,直接在无数陈军惊惶之中空手催马飞驰,率众而去了。而一直到此人消失在西面火光之后,一片狼藉的陈军辕门处,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陈子旗的惨叫呼救为陈军恢复清醒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而且,幸亏有个没有失态的完哲与他本部那支纪律极佳的私兵在此维护秩序,救火救人。
“此人莫非鬼神之勇?”浑身血污的圆润书生逃到奄奄一息陈海平跟前,而其人回首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也是忍不住第一个仰天而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幡然明悟识得英雄计()
众人失魂落魄,他们如何能够想到,堪堪不到三千人,竟然打的数万人的大营落花流水?
陈海平面色复杂的看着完哲。对于这个扩廓帖木儿派来的武将,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这员猛将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并去赶走了朱振。恨的是就是他们这些蒙古人,怕是自己做大,竟然不给自己真心实意的训练骑兵。
如果他们给自己诚心训练骑兵,自己家的骑兵又如何被轻易消灭?如
果他们给自己充足的骑兵装备,自己又如何拿对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
为让人恼火的是,自己家的人被打的落花流水,关键时刻竟然要他一个外人来救命,这岂不是正说自己无能?将
来自己与北元产生争执,是不是意味着扩廓帖木儿手下随便一名将军,就能解决了自己?
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除了北元什么都不是?
疼痛难忍的陈海平一时间心灰意冷。这
一战,虽然并未伤了自己的元气,但是着实扫了陈海平的雄心壮志。
其余智谋之士,皆各自无言以对。不
过只是哀嚎,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的陈海平,再见到渐渐已经气若游丝的陈子旗被抬起来,往后帐送去,其人却又忽然对着满地狼藉,痛哭流涕,甚至于俯身锤地不止。
连正在给陈海平救治的医师,也是一脸惊慌无措。这
陈公子到底怎么了?怎么说精神失常便失常了?莫
非被今日的战事给吓坏了?圆
润的书生刚才两次拽着陈海平逃生,心中自然清楚对方刚刚是真的惊吓失态,但此时突然痛哭,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情感流露还是畏惧失态,又或者是突然醒悟要做表演?“
蔡兄,你说为兄何其苦也。”
圆润的书生非是旁人,正是那日在姑苏与朱振对弈,临行前还坑了朱振一把的小胖子书生蔡和凡。此
时,陈海平的肩膀被打碎,医师正在紧急的给他包扎救治。陈
海平的肩膀骨头碎的很厉害,俨然以后再也不可能复原了。甚至听那医师的意思,如果事不可为,可能还要用锯子截断手臂。
从今以后,他陈海平可能就真的成为了残疾人。蔡
和凡本身从心底看不起陈海平,而如今蔡和平断了一臂,算是彻底绝了他称王争霸的路。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哪个英雄豪杰,真心实意愿意臣服一个没有了手臂的残疾人。
不过自己在人家大营,而起此时陈海平真的惨不忍睹,蔡和凡自然不会落井下石。毕
竟自己还有任务要去完成,当下出言安慰道。
“公子之前指挥若定,宁死不退,众将士多有感染,而如今朱文正已走,却如何反而大哭?”
“蔡兄以为我是在做戏吗?”陈海平勉强收声,却还是满脸痛苦之色。“我是真的后悔……若非是朱文正今日这一趟,我只怕还在以自己泗州盟主的身份沾沾自喜,想着操弄人心,以至于竟然视战事为儿戏!而
但凡我能早些醒悟,何至于家族的儿郎何至于纷纷纷纷战死,今日之败,不在诸将士,也不在诸位出谋划策之人,皆在我一人而已!”
言罢,其人复又大哭特哭,以至于捶胸顿足,众
谋士本能想趁势称赞勉励陈海平一声,但念及之前朱文正的神勇,和眼前陈海平八分以上的真情实意,却居然一个奉承的字都说不出来。而
以操弄人心为业,希望做出一番大事来的圆润胖书生蔡和凡闻言也沉默不语,他忽然有些动摇。
因为他感觉陈海平说的没错。
因为这一次,自己依仗的智谋,似乎真的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或者可以说,军山这一方,有比自己更厉害的智谋之士在起作用。
朱文正已经退走,而今日作战的脉络也彻底的清晰起来,蔡和凡彻底明白了敌军的作战意图和路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再联系起来其他地方的战局,蔡和凡瞬间明白,自己只是着眼于泗州一线,而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将应天,军山,泗州三处核心连城了一个局。
可以说,人家的层次比自己高,战略大局也比自己要强。典
型的朱振谋略风格?莫
非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来了泗州?专门为了坑自己一把?
越想越感觉朱振深不可测,蔡和凡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他隐隐约约感觉今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一
直散落各地的兵士从四方归来,喊杀声渐渐平息,周围将士开始大规模救火为止,才有人开始劝慰并奉承起了陈海平。
不过,还没来得及多劝几句呢……一旁一直无言的圆润胖子蔡和凡忽然仰扶额一叹,便打断了这些人的君臣相得:
“公子!陈盟主,别哭了?泗州要出大事了!”“
蔡公子此这是什么话?”未等陈海平出言,旁边剩余陈家元老便已经愤然反问。“今日虽险,可也不过是被烧了营寨,并折数位陈家将领,可我陈家元气未伤,最多算是被挫了锐气,哪里来的大事?”“
还尚未元气大伤!”蔡和凡愤怒反驳道。“是渡口被打空了,他们来去如风,破坏力太强了!
朱文正又来势汹汹,连我们都险些阻挡不住,若是其他人呢?你们想想,深夜之中,骑兵奔袭也好,是不是只能沿着大堤进军,才能保证不失路,不散军?”
在场之人多是智谋之士,闻言倒是纷纷醒悟,然后各自惊疑起来:
“蔡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的第一支援军必然会与朱文正相撞……可那几乎是五千骑兵啊?”
“可援军不败,朱文正何以至此?正如蔡公子所言,黑夜之中,长途奔袭,敌我都只能顺着大堤行军才能速速行进。”
“其实若仔细想一想,之前渡口火起,然后朱文正又自西面顺大河来袭,是不是可以说,陈仪留守部众也已经全灭?以朱文正之神勇,若潜行过河突袭,说不定便能速胜。”
“非只如此。”蔡和凡再次叹气感慨道。“你们想想,我们四处援军都赶来大营,是不是就像是一个拳头,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拳头的巨人。若是有灵巧之人,用速度偷袭,是不是可以打中巨人的每一个要害?”“
朱文正不至于厉害至此吧?”众人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但是依然心怀侥幸。“
不至于如此?你们是在怀疑骑兵不能来去如风吗?”“
如此说来,陈家完了?”陈海平彻底止住哭声,却又不由惊惶……“
陈家完了!”陈家谋士也不得不面色发苦的承认,让陈海平彻底心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凤凰岂能甘心落鸡巢()
“朱文正背后有高人!”蔡和凡最后幽幽叹道。
“吾不如也。”蔡和凡再贪。是
夜,朱文正以三千余精骑先破彭泽湖北渡口,以偏师袭豪强营寨,引陈海平骑兵五千相援,一战破之。
二战于陈家大营,以两千余骑兵连破营垒,尽逞英雄之能,累次欲斩陈海平之首。
三战于泗州各地,三千大军化整为零,四处放火,陈家四处产业尽数为大火焚毁,其他损失不计其数。
是夜,陈家威风扫地,于泗州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与朱振争锋的能力。而
朱文正也因为此战一战成名,声震华夏大地,为诸兵家宿将所知,为天下豪杰忌惮。
朱振与张公子几乎同一时间得知泗州之战与三河之战的战报。朱
振手捧两封战报,一壶清茶,笑意盎然,众人不知何意,纷纷上前拿起军报。却
不似朱振这般淡然,一个个喜出望外,欢欣鼓舞,待众人散去,虎二悄无声息的拿起朱振身前被踢碎的一截桌角,藏入兜囊之中,苦笑着摇摇头。当
张公子听说泗州兵败,三河袭兵损失殆尽,士卒十不存一,大将陈陆拼劲全力才保住些许兵马时,当场目瞪口呆,半响也难以回过神来。然
而令他更感觉难受的是,陈家大将陈陆在战场上,为一白袍玉面小将所斩杀。活着逃回来的残兵败将提起那一战,一个个皆失魂落魄,心有余悸。他
之所以难受,一是爱惜陈陆的能力,有陈陆这般的能人辅佐,可以给自己查漏补缺,二是,那白袍小将竟然可以在万军从中取陈陆首级。这
般强悍,又是银袍玉面,多半是传说中的玉面小霸王郭英。这
可是传说中战神一般的人物,他都来了军山战场,是不是意味着朱元璋已经派遣更多的精兵强将来支援军山了?
“他们怎么来得及在三河用铁索横河,更布置了那么多的火船?”张
公子难以置信,莫非应天之辈皆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还是说真的让陈陆不幸言中了,这应天之中的刘伯温有鬼神之能?只是这般豪杰为何没被大元重用呢?
事实上,主导了此次战役的朱振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他只不过用大的趋势来引导张公子派兵偷袭应天罢了。用
朱振的话说,我将眼光着眼于全局,而张公子只将视线着眼于一域故有此败也。
亦或者说,当日喝酒品茶,两者相谈甚欢的时候,张公子的败局早就定下了。“
陈陆竟然为郭英当场阵斩……”
杨勋、范希尧、傅子介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神色复杂。倒
不是张公子不想隐瞒此事,实在是陈陆身死,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灭这种事情太大了,根本掩盖不住。“
吾辈一直以为吾等为全军之核心,任务乃是重中之重,每日谨慎小心,夜不能寐,生怕耽搁爵爷的大计,今日方知只不过是边边角角的闲旗而已!”傅子介面色发苦,表情说不出的失落。范
希尧倒是满不在乎,笑吟吟道:“泗州之战,三河之战,军山的局面算是打开了,我就知道爵爷是个能人,如今再也不用我们为军山担惊受怕了。”“
你这般逍遥人物,根本不在乎功勋爵禄,可我傅子介岂能与你一般,只知道逍遥快活,我来到这时间便是要建功立业的。如此大好时机,便这般丢失了,我如何能够心肝!”“
说的好听,如今局势尽在爵爷掌握之中,你我既然不是核心棋子,如何能够另起炉灶,做一番浩荡功业出来?”范希尧闻言,也火气大起。一
直沉默不语的杨勋忽然抬起头来,神色肃然道:“谁说我们打不出泗水之战,三河之战这般轰轰烈烈的大战的?我们人少,却在贼子腹心军中,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必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傅
子介率先不信,鄙视道:“一个被财色酒气掏空了身子的家伙,也好意思放此等大话?张家的女人玩弄起来,可还爽利?”
杨勋坦然相待,而范希尧却羞红了脸。因
为这玩弄女子的事情他也参与了,而且不比杨勋差多少。杨勋这个混不吝满不在乎,可是回到军山之后,若是傅子介这个直筒子给自己说出去,自己焉有活路?“
呵呵,你倒是不玩女人,但你可破局想过一个主意?如今的张公子手下可以调动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杨勋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捉襟见肘,也不是我们三个人可以抵抗的。”傅子介冷脸道。范
希尧却率先看出了什么,放下了脸上的无所谓,紧张的问道:“杨勋,你莫不是有思路了?”
杨勋看了一眼二人,躬身行了一礼道:“杨某也有建功立业的心思,还望二位兄弟并肩扶持,全心托付与我,杨某定不负爵爷与兄弟期望。”
傅子介表情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杨勋竟然有如此认真的时候,下意识也抱了抱拳,至于范希尧则直接保住了杨勋的肩膀。
“我们三兄弟也算是并肩作战过得,自然要上下一心。是不是老傅?”傅
子介默然点了点头。“
如此,大事成矣。”杨勋一甩衣袍,出了营帐,哈哈大笑道:“走,随我去拜见张公子。”另
外两人虽然不知道杨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出于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信任,也紧随其后。
守卫早就熟悉了杨勋,勿用通报便可以直入张公子大营。
尚未入帐,便听到张公子暴怒,“一个个都傻了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