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阳哈哈大笑,笑声像荒原上掠过的风,透着说不出的悲凉。他丢开破碎的酒坛,索性躺倒在屋顶上,双手枕着后脑,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月儿暗暗松了口气,她一直对肖阳所说的合作心存疑虑,只因顾忌他与义父之间的情意,怕他心软。现在才知道他们之间原来早就有了裂痕,难怪他对张天化的生死并不怎么关心,看来对方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心寒了。
她嫣然一笑,也学肖阳的样子躺了下来,听着身旁那人平稳的呼吸,忽然之间就觉得很安心。他们其实很像,一样的倔强、骄傲,一样将痛苦深藏在心底,于无人处独自舔舐伤口。他们都是别人眼中的强者,然而他们也同样寂寞,同样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林月儿望着幽蓝的天空,觉得今夜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月中的阴影是嫦娥么?身边陪伴她的人可是吴刚?也许嫦娥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寂寞,只要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即使身在高处,大概也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吧。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便有些发烫,突然觉得月光太刺眼,像要将她的心事都照得透亮似的,情不自禁地伸手遮住眼睛。肖阳刚好侧头看过来,看到她手上的一圈青紫,“咦”了一声,拉下她的手来仔细审视,末了抬眼望着她,问:“是刚才被我抓的?”
她的脸颊更热,不用看也知道布满了红晕。她见过的男子不少,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无措过,平日伶牙俐齿的她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几不可察地轻点螓首,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他的声音充满了歉疚:“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可弄疼了你?”
她摇摇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攥得紧紧的,竟没有抽动。
她心中一跳,忍不住抬眼望他,却见他眼中满是怜惜,手指轻轻拂过淤青之处,愧然道:“我一时忘形,竟使了这么大的力。你为何不叫痛?你若叫一声,我决不会——”
“我没有叫痛,是因为知道……你心里一定比我更痛。”她定定地看着他,眸中流转的光华,似潋滟的秋水,又似明亮的月光。
他的手一颤,颇为动容地望着她,眼神复杂难明,像风中的蜡烛,忽明忽暗,里面有太多他从未流露过又极力想要掩饰的情绪,良久,方叹息般地道了声:“傻丫头!”
她心里顿时有了过电似的颤栗,明明是责备的话,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异样的亲密?就连他的嗓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的暧昧,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漏了几拍,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掩住了眸中若水的波光,迷离中似喜似羞,那般旖旎的风情,当真难描难画。
他怔怔地凝视她,柔软的神情似乎连月光也流连了,不知不觉竟将她的手凑近自己唇边,轻轻吹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疼痛似的。
她差点呻/吟起来,只觉得半边身子又酥又麻,被他握着的地方竟像浸在滚水中,夜晚的凉风也不能让它有丝毫的冷却。
她偷眼看他,却见他神情竟有了几分痴迷,还有一点点想要放纵的轻狂,不觉又是羞涩又是惶恐,心想,若他酒后乱性又该如何是好?
好在他虽然醉了,抓着她的手不放,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无礼举动,她这才放下心来,却再也不敢瞧他一眼。
转首望着前方,京城绵延不绝的房屋,在幽蓝的天幕下,清朗的月辉中,奇丽而无尽地铺展着,恍若天上的楼台宫阙。那样如梦似幻的景致,令她也似恍惚起来,整个人仿佛堕入了一个迷离的魔法,氤氲萦回,云袅雾绕……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鼻息渐渐沉重起来,她愕然望去,只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贴在脸侧,竟已沉沉睡去。
她有些哭笑不得,悄悄去掰他的手指,没想到他抓得那样紧,不仅没有掰开,反倒被他条件反射似的用力一拽,差点跌倒在他身上,吓得她赶紧稳住身子,又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作罢。
无奈躺在他身边,身上裹着他的外衣,纤手被他握在掌心,饶是她平日大胆,此刻也心如鹿撞,乱成波涌,只好盯着头顶那弯明月,再也不敢多想。
没过多久,酒意上涌,只觉得那弯弯如钩的月亮,越来越像正在上扬的嘴角,那欢畅的光芒明丽得令人惊叹,照得天地生辉,夜色如醉。
渐渐地,月亮的笑容模糊起来,像一滴牛乳在水中慢慢化开,不知不觉中她也进入了梦乡,睡得又香又沉。
就连在梦中,她的嘴角也是微微翘起的,仿佛月亮的笑容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落进了她的心里!
月满天下 第一卷 风起江湖 第31章 逃避(大修)
章节字数:3848 更新时间:10…06…05 00:51
清晨的风从窗外悄悄吹来,湖色纱帐隐隐波动,如水面微澜。林月儿突然惊醒,睁眼便看见了精花细雕的床梁与层层轻纱薄幔,原来自己竟不知何时回到了房中。
昨夜的情景闪电般从脑海中掠过,她蓦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只觉心慌气短,额角跳得厉害,一突一突地似要裂开。
自己竟然在屋顶上睡着了,就睡在肖阳身边,毫不设防!
她呻/吟一声,抚着额头,脑中一片混乱,隐隐记起自己跟肖阳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傻话,甚至还一起分享了彼此最不欲为人知的秘密。
天,这是怎样一个迷/乱的夜晚!
是酒太烈?是月色太撩人?还是肖阳不同寻常的脆弱,令她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心防?
她心中一阵冷一阵热,一阵懊恼,一阵忐忑,时不时还冒出一丝半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她又是一阵恐慌。不想沦陷,但一颗芳心似乎正在脱离掌控,慢慢朝着危险的边缘滑去——
她猛然咬住下唇,窗外啁啾的鸟鸣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仿佛在提醒她黑夜已逝,朝阳升起,被月色惑乱的理智重新归位,带着犹如晨露一般清醒的凉意。
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扬声唤道:“红绡!”
红绡推门而入:“小姐有何吩咐?”
“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肖公子。”红绡嘴边扬起一抹暧昧的笑,偷眼瞅了瞅她,又加上一句,“小姐身上还裹着他的外衣呢,公子真是细心。”
虽然早就料到是他,但听了这话,林月儿脸上还是轰的一下,犹如着了火,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头上去了。
红绡见她满面绯红,又羞又窘的模样,不觉抿唇偷笑,但也知道她家小姐面薄,再说下去只怕要恼,便乖觉地住了口,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慢慢将话题岔开,一番妙语连珠之后,林月儿脸色方渐渐恢复了正常。
梳洗完毕,两人来到饭厅,众人早已候在那里。林月儿情不自禁朝肖阳看去,恰好对方也正抬眼看她,目光相触之下,犹如投石入水,激起一朵又一朵细小的浪花。林月儿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肖阳似乎也有些无措,两人几乎同时移开目光,一个盯着脚下精美的地毯,好像在仔细欣赏刺绣的花鸟图案,一人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名人字画,视线却是茫然的,仿佛浮在纸上的一层雾。
这两人不出声,余下的人也不敢开口,气氛一时沉寂得令人心慌。最后还是李青麟出来打了圆场,说了几句客套话,气氛才渐渐活络起来。
“小姐,听说昨晚城里出了两件大事,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李青麟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林月儿秀眉一抬,颇感兴趣地问,“什么大事?”
“一件是萧贵妃丢了两枚‘圣颜果’,皇帝震怒,正下令全城严密搜查。另一件就是崔驸马突然得了怪病,不能说也不能动,请了全城的名医来看,皆束手无策。”
林月儿拊掌大笑:“这真是两个好消息!看来我们得庆祝一下,快拿酒来!”
“这……”李青麟犹豫着,一大早就喝酒,恐会伤身,但又不敢拂逆林月儿,正进退两难间,忽听肖阳劝道:“你昨晚喝了不少酒,还是别再喝了。”
听他提起昨夜,仿佛又有一天一地的月色逼人而来,令她心中掀起阵阵涟漪。她微微垂眸不敢看他,咬了咬唇,像要逃避什么似的,匆忙说道:“也罢,京中出了这般大事,定会严密彻查,咱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众人匆匆用过早饭,就坐着马车,由李青麟亲自护送出城。凭借“鸿运坊”的人脉关系,一路上顺利通过了几次盘查,平安返回了圣月山庄。
正是艳阳高照,火舞云霄,整个山庄都笼罩在一片灿然明光中,格外显出恢弘壮丽的气势。远远便看见山庄门口矗立着一个俊挺的身影,阳光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凝固的影子,恍惚间,竟有几分寥落。
他翘首张望,眉间似结着隐忧,待看到林月儿一行时,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蓦地绽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揖手为礼:“慕容煜参见小姐!”
林月儿步下马车,看见他略显憔悴的面容,唇边漾出微笑:“总管辛苦了。”
慕容煜垂首禀道:“昨夜李叔飞鸽传书,告知小姐遇袭之事,属下调集庄中好手候了一夜,一旦情况有变,就会马上驰援。”
林月儿轻轻一挥手:“不用了,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让大家都散了吧。”
“是。”慕容煜答应一声,忽又抬起头,阳光带着浅淡的金色映入他眼中,幻变着深邃迷离的光彩,如火在静默地跃动,“你没事,我很高兴!”低低沉沉的声音,像看不见的风拂过她的耳鬓。
她微微垂眸,含着宁静如秋水的淡薄笑意:“多谢总管关心。”客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慕容煜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默然低首,呈上一个极精致的紫檀描金木盒:“这是‘天香楼’的张掌柜派人连夜送来的。”
林月儿接过,打开一看,五色锦缎上端正放着枚红色果子,不过拇指大小,却艳丽异常,宛如美人唇上一点胭脂,异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圣颜果?
林月儿略一转念,便明白过来,张掌柜准是让人多盗了一枚,除了给那神秘女人外,另一枚就拿来孝敬自己了。
她微一沉吟,便合上盒盖,将盒子递给慕容煜,道:“这是一枚有驻颜之效的‘圣颜果’,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妹妹配用它,就请总管替我带给她吧。”
“可是……”慕容煜讶然抬目,正待推辞,却又听林月儿道:“跟你妹妹所受的委屈相比,一枚小小的‘圣颜果’算得了什么?你若不肯收下,岂不是要我心中难安?”
慕容煜一震,她温润的目光落至眼底,仿佛融入了明净的阳光,就连她唇边的笑容,也带上了一点真诚的暖意。他心中瞬间淌过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语,默默接过盒子,垂目道谢,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被阳光染上一层薄金的背影,林月儿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明明是明艳的颜色,在他身上却凭添了几分沉重,一如他心中无法放下的重负。
“小姐,‘圣颜果’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人了?”红绡的声音是阳光下跳跃的珠子,带着她特有的明快和爽直。
林月儿忍不住扬起唇角,打趣地望着她:“红绡是不是也想红颜永驻?我叫张掌柜再拿一枚给你,可好?”
红绡跺一跺脚,委屈地撅着嘴:“谁想要了?我这样的庸脂俗粉,哪有什么‘颜’可驻?我就是觉得,天底下再没人比小姐更配用‘圣颜果’了。慕容烟虽然长得不错,但跟小姐一比,就像萤火虫一样,怎能和月亮争辉呢?”
林月儿失笑:“你这小妮子,一张嘴越发厉害了。是不是翠衣教的?好的不学,就跟她学会这些个牙尖嘴利的,看明儿谁还敢娶你?”
红绡挺一挺胸:“谁娶也不嫁,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眼珠一转,又叫起来,“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圣颜果’给别人呢。”
林月儿笑而不答,转首望向路边盛开的野花。繁星似的花蕾,迎着阳光,争相绽开明媚的笑靥,然而到了秋天,它们还能笑得这样灿烂吗?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幽然一声微叹,似天边的浮云般滑过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感伤,“美丽的容颜总会老去,就像鲜花会凋零,绿叶会枯萎一样,何必强求?况且,青春永驻也并非好事。你难道忘了,从小到大,这副容貌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其实,我倒羡慕那些容貌平凡的女子,因为平凡,她们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也变得迷惘:“那些爱慕我的人,哪个不是冲着这具皮囊而来?哪个是真心爱我这个人呢?”
阳光落下白花花的影子,风吹过枝叶漱然有声,带着轻薄的花香,有隐隐逼迫而来的暑意,而她眸中,却是波色萧索秋水暗,带了种难以言喻的、黯然神伤的气息。
肖阳站在旁边,看到林月儿无意中流露出的幽怨神情,竟让他的心莫名地纠结起来,一阵不忍的冲动,使他脱口而出:“也许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
这句话就像晴蓝天空下翩然飞过的一只鸽子,直直飞进她耳中,令她娇躯微微一颤,霍然抬首望着他,秋水明眸含着无数复杂的思绪,又跃动着青空朗月般耀目的光泽,似乎在问:“你呢,你了解我吗?”
肖阳怔住了,连他自己也不曾料到竟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本来只是简单的宽慰,但经过昨夜之后,两人都无法忽视里面所包含的暧昧,仿佛昭示着两颗心曾经有过的亲密接触。那一夜如烟似水的月色,恍惚已浸入了灵魂,月下的每一分悸动,都如轻颤的琴弦,在心中余音袅袅,无法止息。
他深吸了口气,微微侧过脸去,不敢再与她清澈的目光相对。烈日如火,把天空的蔚蓝都焚成了淡金色的灰烬,无数细小的金芒落进眼中,刺痒得令人晕眩。
他仿佛石像一般站在日头下,久久地沉默。
沉默成了罩在身上的一件外衣,用来逃避她探询的目光,也逃避自己心中不敢面对的情感。
昨夜,不过是两条潺湲的清流,在迷人的月色下偶然汇合,彼此交换了几朵水花,同行了一段路程,享受了一个月华皎皎、如梦似幻的夜晚,然后被清晨的阳光惊醒,重又回到各自命定的路线,分道扬镳,独自前行。
一切,不过是月下的一场迷梦。
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他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清楚,因为她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方才探询的目光不过是惊鸿一瞥,是她来不及收藏的情感悄悄探了一下头,很快她就已经转身离去,长袖挥落一身碎阳,莲步匆匆,跟他一样,选择了逃避。
天地无风,阳光沉寂,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
真的,没有改变吗?
月满天下 第一卷 风起江湖 第32章 雪峰(一)小修
章节字数:2284 更新时间:10…06…05 23:26
翌日,欧阳逍一大早就在山庄悠然闲逛,他现在的身份类似清客,整日无所事事,也不受拘束,倒也乐得逍遥。
圣月山庄占地极广,一路行来,但见溪山沟壑,轩台楼阁,凤竹花树郁郁点缀其间,月湖生波,镜桥飞架,玉榭云轩亭亭错落水上。晨风遥遥吹拂,带来荷叶芦荻的清香。几只翠鸟静静栖于枝头,轻轻叫一声,又是一声,更显得四下里清幽寂静。
不知不觉中,走上了通往后山的小径,两侧松柏夹道,修竹繁荫,遮去大半日光,倒也荫凉。突然,前面隐隐有细碎的簌簌之声传来,紧跟着一片翠绿衣角跃入视线,定睛一看,却是翠衣。
借着花木的掩映,她步履匆匆,少了平日的从容,手上挎着个大篮子,不时紧张地朝周围环顾,似怕被人发现行踪。
肖阳觉得奇怪,翠衣是林月儿的贴身丫环,庄中上下都要敬她三分,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样藏头藏尾的?
好奇心一起,便远远缀着她,想一探究竟。他的轻功比对方高出许多,加上树木岩石做掩护,跟踪了半天,翠衣也没有察觉。
只见她径直走到后山脚下,放下篮子,歇了口气,目光警惕地四下一扫,就开始爬山。
此山是圣月山庄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人迹罕至之处。山极高,比落雁山还要高出几百米,山顶终年云雾缭绕,积雪不化,故名“云雪峰”。
一路上,峭壁深峡,崎岖弯崖,道路竟是奇险无比。渐至高处,山风激荡,茫茫云雾在身侧飘浮游走,令人油生行于云端的错觉。不知行了多久,风越来越猛,脚下也出现了雪迹,已经接近山顶,但越往上,路就越滑、越险,翠衣几次摔倒在地,有一次连篮子也不小心斜倒,内中之物滚了几样出来。
等她走远了,肖阳拾起一看,竟是一个面饼、几块肉干。他略一思索,便想起林月儿罚轩羽面壁三日,正是在这山顶上。原来翠衣竟是给轩羽送食的,但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显然不是林月儿的吩咐。看来小丫头对轩羽颇有好感,竟甘愿为他冒被罚的危险,只可惜——想起轩羽对林月儿的态度,肖阳暗暗摇头,恐怕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下场。
只不过,他并不想卷入别人的私事,所以转身正打算下山。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翠衣的惊呼声,杂夹着无限惊惶恐惧,随着凛冽的山风震荡不已。
肖阳眉心一紧,当机立断,施展出“凌云步”,翩然腾身,如御风而行一般,远远掠出,几下闪挪,已至对方身边。
却见她挂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一手紧扣岩石边缘,一手仍抱着篮子,娇小的身子悬在半空,脚下就是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原来她刚才一脚踏空,从上面滑了下来,幸好被这块岩石挡了一下,否则就会一直滑到悬崖底下去。
见此情形,肖阳也不禁一惊,暗道侥幸,若不是这块岩石,小丫头焉有命在?
山高风急,翠衣的身体也似行将陨落的一片叶子,在狂风中晃来荡去,惊险无比。她抠往的那块岩石,经过长期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