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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凝结成淡淡的霜华,照在她脸上,晕染了惨白的容颜。他最爱的人,正像逃逸的蝴蝶,飞出他的生命之外,无法挽留。
这个认知让他心痛难当,呼吸间犹如刀绞,一边不停地催动真气,一边嘶吼着:“来人,快去请卢神医,快——”
龙五骑上了最快的马,飞奔去找卢神医。然而来回至少要半天,林月儿能支撑到那时吗?就算卢神医来了,又能救得了她吗?
欧阳逍一点把握也没有,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虚弱无力。他曾被数不清的敌人围攻过,被最阴险的诡计暗算过,被不止一次逼入过绝境,但从来未曾绝望过。他一向有着强大的自信,哪怕再困难,再艰险,也能谈笑风生,险中求胜,绝处逢生。
然而此时,他的信心正在崩溃,他从未败给敌人,却不得不输给死神。
他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他紧紧搂着林月儿,使劲地,想要用全部的力气来留住什么,嘴里吐出的却是恶狠狠的威胁:“醒来,快点给我醒来!否则,我就要叫整个‘圣月山庄’的人给你陪葬,还有你那些酒楼、赌坊、青楼、钱庄,一个也别想活……想想你哥哥,他会多么伤心,你忍心让他伤心吗?……”
声音到了最后,已破碎不堪,仿佛风中欲断的弦,沙哑地颤着。林月儿却依然紧闭着双眼,无论威胁也好,诱哄也好,她都再也听不见了。
欧阳逍颓然垂下手,茫然四顾,目光扫过玉台,突然看到一枚奇异的果子,一半红一半黑,颇有几分眼熟。
“地狱之火”?他突然想起林月儿曾经说过的话:“‘地狱之火’虽然生长在毒物众多的地方,本身也含有剧毒,但若份量运用得当,却是百毒的克星,解毒的圣果。”
他精神一振,若这“地狱之火”能解百毒,说不定也能解林月儿身上的毒。只是不知该怎样用才好,若份量不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犹豫间,却见林月儿已经气息奄奄,危在旦夕了。他心一横,干脆将那果子掰碎了,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塞进嘴中,又捧起池中的水,灌了进去。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总算让她将果子咽了下去。
然后他就一边继续输着真气,一边忐忑不安地等着,等着奇迹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不断溢出的鲜血已经慢慢止住,只留下一抹深红的血渍,衬得嘴唇格外苍白。早已褪却血色的脸庞却又笼上了一层灰,灰败得就像冬日的枯枝。然而她还是有呼吸,尽管很微弱,却平稳了许多,脉搏也在微微跳动,并没有中断的迹象。
她又变得很平静,平静得就像睡着了,却又像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样子。
欧阳逍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好还是不好,他的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着,捏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甚至减少了眨眼的次数,生怕自己下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冰冷的尸体。
他已经很疲倦,很疲倦了。连续半日不停地输出真气,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快熬不住,但他却连一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甚至不愿假手他人。
他紧紧地抱着林月儿,痴痴地看着她,狠狠地说道:“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
月满天下 第一卷 风起江湖 第58章 悔意
章节字数:2825 更新时间:10…06…08 22:53
圣月山庄的战斗早已结束,他的属下都聚集在林外等候命令,而他下的唯一一道命令便是:“除了卢神医外,任何人都不得前来打扰,违令者死!”
月亮渐渐隐没了,只剩下满天抑郁的暗云。风吹过林梢,像在呜咽,又像是叹息。
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意,欧阳逍解下自己的长衫,紧紧裹在林月儿身上,然后一把抱起她,走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小心翼翼地将林月儿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突然发现她浑身变得滚烫,像着了火,连皮肤都烧成了红色。
她仍没有醒来,却开始说话,说胡话。
莫非是着了凉发高烧?欧阳逍惊疑不定,一迭声地叫人拿冰块来降温。然而却一点用也没有,她的体温还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若不是他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恐怕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她虽然已经气若游丝,却仍不停地呓语,说的最多的就是:“肖阳,我恨你,我恨你……”
欧阳逍心里有如针刺,忍不住俯在她耳边,哑声道:“如果你死了,我就马上去找别的女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若恨我,就该活着报复我,让我为你痛苦,为你伤心,为你受一辈子的折磨!你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才能更好地报复我。”
林月儿不知是否听见了,但她的情绪却渐渐平稳下来,很快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长夜漫漫,似乎无穷无尽,就在欧阳逍快要绝望的时候,卢神医终于赶到了。这个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也无数次妙手回春的神医,见到林月儿的情形,也忍不住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欧阳逍将大致情况简单一说,就催他赶快想办法救人。
卢神医沉思了片刻,道:“那‘地狱之火’本是剧毒之物,若是剂量运用得当,再辅以其它药物,的确可解百毒。只是王爷虽用它误打误撞解了‘唯别’和‘相思’之毒,但用量过大,‘地狱之火’本身的毒性发作起来,就导致高烧不退。当今之计,只有用银针放血来祛毒,虽然比较危险,但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当下卢神医便吩咐抬来一大桶水,让欧阳逍除去林月儿的衣物,将她浸泡在水中,再催动真气护住心脉。自己则拿出银针,尖端涂上药物,刺入林月儿的后背,一共刺了七七四十九针。
不一会儿,银针微微发黑,从针孔渗出乌血,像一条条细长的黑线,在已变得淡红的肌/肤上蜿蜓爬行,那情形说不出的诡异。黑血不断地流出,渐渐地,盆中的水也成了黑色。一柱香工夫,针孔中流出的血终于恢复成鲜红。卢神医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取下银针,叫欧阳逍将林月儿抱出来,穿上了衣服。
这时,林月儿全身的体温已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灰败之色也已经褪去,虽然依旧苍白,但看上去已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欧阳逍忍不住问:“她会没事吗?”
“不好说。她身上先后中了几种毒,每种都是凶猛无比的剧毒,虽然被‘地狱之火’以毒攻毒,消解了大半,又被我用银针导出了不少,但余毒未清,肯定会对身体产生影响。不过这些都可以用药物慢慢调养,我还不是很担心,最担心的是——”
“是什么?”欧阳逍焦急地问。
卢神医面色沉重:“是刚才那场高烧,来势汹汹,持续时间又长,会产生什么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见卢神医忧心忡忡的样子,欧阳逍的心也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探问:“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卢神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词句,最后终于决定还是说实话:“曾经有病人因为高烧不退,醒来后就变得呆傻,我推测可能是烧坏了脑子。”
欧阳逍一惊,忍不住握住林月儿的手,握得紧紧的。
月儿会变成傻子?他连想像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狡黠的月儿、狠心的月儿、百变机巧的月儿、让人又爱又恨的月儿,你怎么会变得呆傻?那样倔强的月儿,你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变得呆傻?
“不,”欧阳逍很肯定地说,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月儿是一个心志十分坚定的人,她没那么容易变成傻子!”
卢神医心下不甚赞同,作为大夫,他实在见过太多原本彪悍魁梧的汉子被一场疾病彻底摧垮的例子。不过他当然不敢说出来惹睿王生气,便也附和道:“月儿姑娘吉人天相,又有王爷精心照料,定能逢凶化吉,脱离险境。”
欧阳逍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他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然而她却再也看不到他眼中流露的深情。
这样温柔又脆弱的睿王是谁都没有见过的,卢神医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甚至不动声色地,悄悄退出了门外,因为他知道,现在睿王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打扰。
浮云渐散,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漏窗,映得满地斑驳,冷若霜花。欧阳逍抬起手,轻轻**着林月儿的面庞,温润如玉的脸颊已变得犹如白瓷一般,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一直冷到心底去。
“月儿,若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会用那样的方式报复我么?”他怔怔地说着。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在烟霞色的床纱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一如他纠结难言的心情。
想起她那些怨毒的话语,他心里又是一阵绞痛。若她醒来,神志是清醒的,会怎样面对自己?是不停地咒骂,还是冲上来拼命?刚才急着救她,顾不上想这些问题,这时才发现他和林月儿之间横着一条多么大的鸿沟。别的不说,单是她的恨意,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火焰山。
她的怒火会熄灭么?她会停止恨我么?
他一点都不知道,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不由得深恨自己,明知她性情刚烈,为何还要逼她试药?他甚至自嘲地想,人们都说睿王聪明,谁知道他才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他笨得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明白,就一手毁了所有的希望。
经过此事,他才发现自己对林月儿竟已是情根深种,比他所想的还要深。
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萌芽的?
是圣月山庄的朝夕相处?还是那晚月光下的醉酒夜话?或者更早,在押解途中,共处一室时,他就已经心动?
虽然他无数次用彼此对立的身份,用自己所肩负的责任,给心套上枷锁、戴上面具,但仍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不知何时起,心的一角就已驻入她的倩影,就像一粒种子撒进了石缝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聪慧,她的柔情,她的坚毅果敢,她的才华横溢……就像春风雨露,让种子渐渐发芽,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甚至她的羞恼,她的醋意,她恶意的捉弄,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可爱,令人甘之如饴。因为一切都源于爱,源于她对自己的爱。
然而现在这爱已经变成了恨!
两个同样聪明的人却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不同的身份和立场也不允许他们毫无顾忌地相爱。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被欺骗和背叛摧残得伤痕累累,直到被仇恨之火无情地焚毁。
欧阳逍苦笑着,笑里带着说不出的疲倦。他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睿王,而只是一个为情所苦的普通男子。
“月儿,你曾问过我是否会后悔,现在我就告诉你——”
他认真地望着她,很认真地说道:“我后悔了,后悔得要命!”
月满天下 第一卷 风起江湖 第59章 遗忘
章节字数:2767 更新时间:09…11…08 23:44
夜已深。
乌云散去,一点惨白的月光,凄凉地抹在茜纱窗上。风起,吹动纱帐,悬在上面的金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直僵卧在床的林月儿突然动了动,唇边逸出了一声**。欧阳逍一喜,连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唤道:“月儿、月儿。”
林月儿依然没有醒来,但她却开始在床上辗转翻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呼声,似乎正做着可怕的噩梦。
“求求你……不要淹死我……不要……”
她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喘着气:“不要按着我……好闷……我快淹死了……不……我不要死……不要……”
她猛烈地挣扎着,欧阳逍急忙抱住她的身子,生怕她摔下来,同时大吼一声:“卢神医——”
卢神医赶紧走了进来。
“你快来瞧瞧,她为什么会这样?”
卢神医走到床边,正要俯身察看,林月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宛如小女孩般尖利的叫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和**。一看见卢神医,就吓得大叫起来:“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杀你的……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她拼命摇着头,美丽的面孔因害怕而变得扭曲。欧阳逍手足无措地搂着他,连声道:“月儿、月儿,你怎么了,他是卢神医啊!”
“不是,不是,他是恶人,他想要淹死我,恶人,恶人,恶人……”她不断地尖叫着,对肖阳拳打脚踢,又抓又咬,“你也是恶人,你想帮他一起来害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欧阳逍心里又急又痛,牢牢地圈住她,望着她的眼睛:“月儿,月儿,你看看我,我是肖大哥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大哥?”林月儿呆滞的眸子突然有了一点神采,抓住他的手臂大叫着,“哥哥、哥哥,快救救我,他们想要淹死我……”
欧阳逍一下一下轻拍着她,柔声安慰:“别怕、别怕,大哥在这儿,谁也别想伤害你!”
林月儿安静了一些,躲进他怀里,小声抽泣着:“哥哥,月儿好怕。那个人使劲把月儿往水里按,月儿喘不过气了,就……就用你给的那把刀将他杀了……呜呜呜……”
欧阳逍的心揪成了一团,心疼地抚着她的头:“别怕,那个恶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可是,好多血……”林月儿神情茫然,喃喃自语着,“水里全是血,我身上也是,到处都是,好可怕……”
“别怕,大哥会保护你的,别怕……”,欧阳逍哄着她,摇着她,半晌,只听她鼻息沉沉,竟又已睡去。
欧阳逍轻轻将林月儿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被子,然后转过头,对一脸惊疑的卢神医道:“她像是想起了八岁那年的事,有人想要淹死她,却被她用刀刺死了。那一次也是发了高烧,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好。”
卢神医脸色大变,惊问:“果真如此?”
肖阳点点头,见卢神医神色不豫,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卢神医捋着胡须想了半天,方道:“从刚才的情形看,这次的高烧和前次相似,很可能触动了她那时的记忆。”
“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她的哥哥。”欧阳逍自语着,忽又抬起头,一双锐目直盯着卢神医,“她为何会神智不清,连我都不认得了?”
卢神医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或许……这位姑娘受了什么刺激,不愿再面对……面对现实,便特意封闭了现在的记忆,让自己回到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
“在她现在的意识中,她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
“什么?”欧阳逍失声道,震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荒谬,这怎么可能?”
卢神医道:“人的身体太神秘了,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都不足为奇。我曾有个病人,不知怎的撞坏了脑子,总认为自己是一条狗,非要睡狗窝,吃狗食,在地上像狗一样爬着走。还有个病人认为自己是一只鸟,跑到悬崖上往下跳,结果摔死了……”
“够了,”欧阳逍忍不住打断他,“这些人都是疯子,我的月儿决不可能疯的。”
卢神医叹了口气:“现在下断言还为时过早,且待她醒来后看看再说吧。”
林月儿刚才折腾了半天,现在终于睡去了,但却睡得很不安稳,在梦中也不时地呓语,还牢牢地抓着欧阳逍的手,一刻也不放松,好像唯有这只手才能带给她安全感似的。
欧阳逍不由得苦笑,清醒时的林月儿恨不得拔剑把他杀了,昏睡时却像抱救星似地抱着他,让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会儿甜一会苦,一会儿像浸在冰水里,一会儿又像正在被火烤。他从来不知道等待是如此让人心焦,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大脑却清醒得像根绷紧的弦,似乎随时都会断去。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也冒出了胡碴,好像一夜之间就已饱经沧桑。虽然这一晚上都只待在林月儿身边,但对他而言,往日无数次刀光剑影,出生入死,都没有今夜来得那么凶险,那么让人心力交瘁!
“月儿,”他用手掌包着林月儿的小手,放在唇边,喃喃道:“你千万不要用这么残磨的方式折磨我,我宁愿你骂我恨我,也不愿你忘了我。”
“为什么要将自己禁锢在过去,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恨到要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颤动,眼中竟已现出了泪光。这个一向从容镇定,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睿王爷,此时竟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只因他心中的痛苦、焦虑、彷徨,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林月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眼睛。欧阳逍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她眼神茫然,毫无焦距,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便伸出手碰了碰他的下颌,呓语道:“哥哥别哭,月儿会乖乖的,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欧阳逍愣住了,只见她嘴角微翘,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手便滑落下去,翻个身竟又睡着了。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已濒临极限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便伏在她的枕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突然感到有一只手在扯着自己的衣角,他本就没有睡熟,当下立刻惊醒过来,一抬眼,便望见了一对小鹿般纯真的眼睛。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这绝不是林月儿的眼睛,林月儿不会有这样纯洁得一丝杂质也没有的眼睛。她的眼神总是多变的,时而狡黠,时而俏皮,时而羞恼,时而愤怒,里面总是盛满了太多的情绪,就连沉静的时候,也能让人看到下面的暗潮涌动。然而现在这对眼睛,却让他想起了夏日午后的天空,一片云也没有,一丝风也没有,只是透亮的蓝,透亮得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的脸上还挂着怯怯的笑,林月儿也不会有这样的笑容,她总是充满自信,无畏地面对一切挑战,任何时候都不会露出一丝怯弱的神情。
然而她现在却怯怯地笑着,怯怯地拉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道:“哥哥,月儿又给你惹麻烦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欧阳逍还是像被人泼了桶冰水一般,从头冷到脚。
他震惊莫名地望着林月儿,嘶哑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