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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丧事,不重嫡妻,冰冷无情,因此那段时间周府风评极差。
他是个好面子的,更不愿来给一个抢了自己生母丈夫的女人披麻戴孝,因此便在城郊草草住了一晚,没通知任何人,第二日便要离去。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被好友寻过来,以告诉周相他的行踪为威胁,逼得自己陪他喝酒。
两人寻了一处酒馆,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竟然拐到了卫京最大的青楼——怡红楼去。
然后一夜春风。
第二天醒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娇喘的姑娘,才知道自己竟无意识地破了身。
羞恼交加,却又隐隐带着得意。
离去之前,他要给钱,那姑娘拉着他的手,说她是第一次接客,又被他昨夜一晚温柔对待,芳心暗许,不需要他给钱,只要他以后行走在外,偶尔能惦记自己就行了。
他望向床那边,果然发现床上染了血迹,因此对她带了几分怜惜,特意问了她的名字。
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姑娘含羞带涩的笑,“奴家唤叠翠。”
想像很美好,红袖添香也是男人生命里的一大乐事。
——只是,被青楼女子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他风流一夜,那是书生文士该有的情怀,可若真带个青楼女子回家做妾,以后在圈子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因此,心里下了决定。
无论这叠翠待会儿如何花言巧语哭求哀告,他绝不会心软,这种女人,赶走为妙!
思忖间,一道绿衣身影推门而进。
身姿婉约妖娆,穿了一身荷叶绿的拖地长裙,裙摆绣着大片米粉色莲花,肤白,眉眼细长,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似一朵初开的芙蓉花。
人如其名。
倚红叠翠。
周天启第二次见她,觉得她比第一次还美。心里发了痒痒,恨不得违逆父亲的期待,不管他人的嘲讽,将她带进自己的院里,从此金屋藏娇好好宠爱。
毕竟,他也是个二十岁的壮年男子
倒把刚才的决心全都给推了。
叠翠盈盈跪拜,“奴家怡红楼叠翠,见过恩公。”
怡红楼,卫京最大的青楼,他儿子竟然**去了!
还有只提恩公,却没提丞相,虽然周浩南不屑于从这种女子身上听到自己的称谓,但不喜是一回事,别人提不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颇为不耐,恨恨地剜了周天启一眼。
叠翠因为站在屋门口进来一点,外面太阳射过来的阴影,正好挡住了她的脸,处在周丞相这个角度,只能看清楚模糊的五官,看不清具体样貌。
周浩南打量了一会儿,实在辨不出具体样貌,便问道:“你来丞相府有何事?”
不怒而威,多年的权势熏陶,让他此刻看起来,真像个威严的丞相。
叠翠支支吾吾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周浩南愠怒,厉喝,“怎么?巴巴地上门却没什么可说的?你以为本相的时间全是偷来的?有事说事,没事送客,今日就当你没来这么一遭。”
叠翠慌了,再不敢隐瞒,“回相爷奴家,奴家怀了孩子”
啪。
周天启没拎住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碎成数瓣。
孩子?他的?
就那一次怎么会怀上孩子!
周浩南也倏然起身,脸如黑炭,死死盯着含翠,眼神能杀人的话,含翠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此事必须冷静,一个弄不好,他周府的脸就丢大了。
深吸一口气,周浩南一撩袍子再次坐下,“你说怀了就怀了?青楼女子这种玩意,本相见多了,谁知道你怀里怀的是哪个恩客的?”
“相爷冤枉奴家啊!”
叠翠伏在地上,满眼泪水汪汪,“奴家最近几个月,只接过两次客,相爷若不信,完全可以找怡红楼的妈妈相询啊!”
周浩南憋了一口老血在喉咙里,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给自己丢脸丧德的儿子。
强忍住,冷哼,“你也说了两次,怎么能断定是我儿的?”
叠翠跪在地上的身影,又往前挪了挪,离周浩南和周天启更近了,哭的委屈,“奴家没说是少爷的孩子”
周浩南被这大起大落气的眉毛乱抖,怒道:“跟我丞相府无关你找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丞相府是青天衙门?事事都来寻?来人!把她带出去!”
周浩南松了一口气,再不愿看见这叠翠。
没料到,叠翠竟悲怒地仰头,凄厉道:“恩公如此残忍!”
“另一个恩客就是您啊!您忘了吗?”
第131章茶杯和水()
语罢,决绝地抬头,一张白生生布满泪水的俏脸,露在周浩南的眼前。
待看清叠翠的五官,周浩南如遭雷劈,眼前飘过团团白光,大脑一时供氧不足,竟欲昏厥,若不是身后的椅子又靠背,早当头仰下去了。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一个半月前。
周浩南去同僚家里做客,两人志趣相投又有着同样的政见,因此喝到月上中天还不得意,欲要再饮,却被同僚压下,说备了暖床的在屋里。
周浩南厌弃了书夫人,又不欲与王氏通房,因此多日都未尝荤腥,闻言不由心动。
喝了小酒,再加上心头春意瘙痒,周浩南便在同僚怂恿的眼神里,进了房间,和那娇俏的女子一度春风
醒来之后,得知昨日伺候自己的是个青楼女子,便连名字也没问,直接上朝去了。
虽然不在意那女子姓甚名谁,但他一辈子也没几个女人,因此也记住了那晚侍候自己的女子的面容。
细眼,柳眉,红唇,长相清秀剔透。
不是眼前的凝翠又是谁!
他和自己儿子睡了同一个女人?还是个青楼妓女?甚至有了孩子不是他儿子的就是他的?几十年在诗书中习得的礼仪廉耻,似悬在头顶的利剑,对着他的脖子狠狠戳下,血流如注。
“相爷?”凝翠又近了一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满脸泪水。
周浩南一口气吸不上来,老脸辣红似被人挥着大巴掌啪啪啪甩了无数下抽的他神昏脑胀。
“噗!”
心尖血喷出来,整个人似老了十岁,手抖得如筛子,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气昏了。
凌若从屏风后探出头,看着倒地昏迷的周浩南,嘴巴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和不好意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若他真洁身自好,纵她使劲千番手段也设计不了他。
福祸无门,惟人自招。
韶华院。
韶华院之前凌婉君的住处,在相府虽然稍偏僻了点儿,但胜在周围环境安静静谧,凌若驳了王氏让她换院子的请求,带着自己的亲信一住就是几个月。
是夜,韶华院的正屋,凌若和另外一名女子面对面坐在榻上,两人身前,各摆了一个茶碗。
茶碗是上好的骨瓷而制,匠人烧制出来的精妙的裂痕密布,为这米白色的茶碗,添了份精致,最受卫京女子的喜欢。
“凌当家别来无恙啊”
坐在凌若面前的女子,为凌若往茶杯里蓄了点茶,待那茶叶漂浮,茶水清涟,满屋飘起了茶香,抬眸轻笑,“奴家先谢过凌当家给找了桩这么好的生意。”
语气轻柔,带点勾人的黏味儿,不是叠翠又是谁?
凌若对她一笑,灯影下的绝美面容如梦如幻,“好生意,也得叠翠姑娘愿意做。这丞相府是一窝粥,来了就抽不走了,叠翠姑娘真愿意接下?现在反悔,我还可以派人将你送回青阳府,若入了局再反悔,那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尾音染上了威胁和杀意。
“凌当家不用担心。”叠翠摸了摸指甲上的豆蔻,“奴家本就是个青楼女子,侍候一群男人,跟侍候一个男人没什么差别,丞相府这些小打小闹,奴家没放在眼里,只是事成之后凌当家当初答应的条件,可还算数?”
凌若没回答她,转而唤红缎,“缎儿,取五万两银票。”
红缎应声,找出装银票的匣子,数了五十张一千两的,递给凌若。
凌若直接放在叠翠的面前,笑道:“叠翠姑娘只要好好侍候相爷,银子我绝不会少给。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十万。”
叠翠弯了眼,接过银票,也不数,塞进袖子里,“凌当家放心,叠翠我从不食言。”
语罢,起身,摇着腰走出去,临到门口,回眸一笑,“对了,下次再见面,可别忘了称呼。”
红唇吐气如兰,原本清澈的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带了勾人的媚色,“叫我翠姨娘”
凌若轻笑。对她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她走后,红缎坐上她刚才的位置,托着腮帮子,皱眉道:“你说叠翠姑娘生的那么美,有心机又有手段,为何偏要做这种事?”
凌若垂眸,“人各有志吧。”
“我看不是”叠翠撇嘴,“我感觉,这叠翠姑娘好像好像很享受男女之事。”
咽了咽口水,终于把心底的话给吐出来了。
凌若这边却被刚才咽下的口水给呛住了。
“咳咳小孩子家的,瞎说什么”
凌若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红缎那边却不依不饶起来。
“主子,你说叠翠姑娘到底是靠什么让那么多的人成为她裙下之滨的?要说美,比她美的人多的是啊为什么青阳府的男子,偏偏对她趋之若鹜?”
红缎皱眉苦思,“而且,主子怎么能肯定叠翠——不,翠姨娘将会把周浩南和周天启的父子关系坏掉?他们不像是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人”
凌若无奈的叹口气。
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我想把这里面的水推翻,该怎么办?”
红缎瞪眼,“还能怎么办?直接把杯子撂翻呗。”
语罢,亲自为凌若演示,两个手指头一夹,被子噗通倒过去,满杯的茶水顺着桌角滴到地面。
再抬头,一脸无辜。
弄翻水,有什么难的吗?
凌若轻笑,玉手轻提,拎起茶壶,扶起刚才被红缎打翻的茶杯,将茶水缓缓注入,“周浩南和周天启之间的父子关系,就如同这茶水。原本泛泛,盘根错节,没有实体,必须有个容器,才能把它兜出来。”
“比如这茶壶,比如这茶杯。”
凌若晃了晃再度被填满的茶杯,“而这茶杯,就是叠翠。”
见红缎似懂非懂,凌若一挥手,茶杯掉下桌角,里面的茶水溢出,滴滴答答溅到地面上,满地狼藉。
“茶杯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
“但没有茶杯,这水就翻不了。”
“这回懂了吗?”
红缎点头,大悟,“如果我想玩死王氏,我必须跟王氏抢一个男人,主子是这意思吗?”
凌若嘴角发抽。
她宅斗的时候还是靠自己吧,红缎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坑。
第132章好帮手()
“荒唐!荒唐!他们这是要气死我吗?!”
女子尖厉的嗓音骤响,屋内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又开始新一波征伐。
秋华居这个月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花盆摆件了,凌若那边又死守着月例,每次添置新东西,都得自掏腰包,因此红玉一进屋,发现一地的瓷器碎片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姨娘啊!您知不知道你这一通火发下去,咱又是上百两的银子打水漂?
您遇事就不能忍忍?以前对凌夫人那气度不能再端出来吗?发火顶什么啊!
说实话。
王氏也委屈。
比所有人都委屈。
丈夫有本事了,被当朝皇帝钦点为状元,还没来得及得意,一朝从原配变成小妾,独子变成庶子,若不是天启他祖母护着,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崂刨食。
也有幸运的地方,把那贱人生的女儿给卖了,又熬了十多年,把那贱人给熬得意外身亡,本以为从此春风得意再无顾虑,然后呢?
——然后是更大的悲剧!
年近四十却要给个黄毛丫头行礼,处处忍着让着连带闺女也跟着受委屈,这还不算,自从那野种进门后,她秋华居就没安宁过!
隔三差五不是死个小厮就是死个婢女,出个门能磕到脸,喝个水能呛到喉咙,昨晚上吃饭,锅里还钻了一只老鼠?
这还让人活吗?!
尤其是尤其是
王氏气的颤抖,连想都不愿想,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没听过这种消息!
老子和儿子睡一个女人?还是个青楼妓女?如今弄大了肚子人家找上门,父亲是谁还需要生出来再说?
听到消息的当场,王氏就吐了一口血。
她想就这么撞死在柱子上。
可她不能死啊。
相爷气昏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知,儿子顶着日头跪在书房的院子里已经一天一夜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叠翠竟然大摇大摆地搬进了后院?
谁给她的脸面!
派婢女过去绑人,自家的婢女被红缎那死丫头抽了一鞭子抽的破相了,只能发卖出去——谁愿意院里有个不堪入目的人伺候?
还有那野种让带回来的话——
“回去告诉你们姨娘,翠姨娘肚子里,不是本小姐的兄弟,就是本小姐的外甥,谁敢动她,就是跟我凌若过不去。”
过不去!这全府上下谁敢跟她过不去?
是老天跟她王桃香过不去啊!
“姨娘您歇会儿吧?”
红玉深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递了茶碗过去,想让王氏顺顺气,好计划下一步的动作。
王氏看都不看茶碗,“我不想喝,看着心烦。”
红玉只好放下,转而吩咐外面的小丫鬟进来,让她们手脚利索点儿,把这满屋狼藉给打理好。
做完这些,行至王氏身边,替她捏背,“姨娘别急,满府还指望着您撑着呢,您这边倒下了,岂不更让韶华院那位得意了?说不定这事就是她一手造成,巴不得咱们气死丢了斗志灰溜溜地离开丞相府。”
不得不说,红玉姑娘,你真相了。
但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离开丞相府?你们把对手想的太仁慈了吧?
红玉说的话有理,王氏也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刚才砸了一通东西,心里好受了点儿,眼底也燃起了斗志。
“对了,相爷那边怎么样了?”
红玉叹了口气,“姨娘,您终于问了,奴婢赶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说相爷的事——相爷已经醒过来了,人虽憔悴,但没什么大问题。”
“他能有什么问题!”王氏恨声道:“一大把年纪了,跟自己儿子抢女人,他不害臊我都替他丢人!”
“夫人慎言!”红玉蹙眉,“相爷一醒来,便要见那叠翠,已经派人去找大小姐了,想必大小姐那边会松口。”
王氏腾地起身,“他儿子还在书房跪着!一醒来就要见那个荡妇,他这爹是怎么当的?!”
下一刻,冷笑,“红玉,你跟我一起去老爷的院里,我倒要看看他身为丞相万官之首该怎么以身作则!”
红玉急忙跟上,“是。”
韶华院。
凌若听说周浩南醒了,又要立即见叠翠,就着红缎的手喝了一口燕窝粥,细细嚼碎了咽下,这才对那过来请示的小厮笑道:“见就见吧,叠翠姑娘也算是半个周府人了,相爷要见她,哪能不出面?只是路上小心点儿,别磕着碰着了,里面还怀着周府的子嗣呢。”
来人急忙应是,绕过韶华院,去了叠翠暂住的翠鸣轩。
而凌若,则合上手里的端着的绣帕,起身,对红缎摆摆手,“过会儿要来太医,记得安排咱们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矿的开采,在加上盐府势力的扩展,凌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两个月的时间内,她靠着这些金钱在卫京也开辟了自己的势力,虽然还未彻底成型规模不大,但也面面俱到,各个角落都有渗透。
“是。”红缎笑道,“奴婢出去递消息,待会儿的热闹就不能跟着看了,有什么精彩的地方,主子回来可得好好给我讲讲。”
“你个促狭鬼。”
凌若无奈地白她一眼。
一进周浩南的院子,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刚熬的药,培本固元的,用了人参当归和葛根,是个稳妥的医师开的药,凌若往小厨房那边望了望,见没人守着,便知那医师开完药方抓了药就走了。
还好走了。
要不然待会还得想办法把他弄走。
屋内传来男子的凶恶的骂声,还有女子哭哭啼啼的乞求声,偶尔夹杂一两句冷嘲热讽,场面繁杂凌乱。
暴怒的是周浩南,哭啼的是叠翠,而那冷嘲热讽的人除了王夫人不会有第二个。
“混账!”
话音落下,里面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孩子必须给本相打了!孩子和你,命只能留一条!”
话到最后,隐带威胁。
“奴家不要这条命了!奴家只要这孩子好好活着!若相爷不愿看到我们母子,奴家带他离开相府便是!那样起码起码还能给这孩子留条活路”
竟有玉石俱焚之意。
凌若勾唇。
她这帮手选的不赖。
作者题外话:五更了哦哈哈,今晚坐火车回学校,明天的更新让我男票帮我传上来恩,羡慕死单身汪哈哈哈!!!捂脸,别打我
第133章魔女()
第133章魔女
屋内一片狼藉,乱成一团。
周浩南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地扫视四周,目带寒气。叠翠跪在地上哭做一团,好不可怜。王氏则站在一边,神色狰狞,恨不得杀了地上跪着的叠翠。
这个小娼妇!若不是她府里怎么可能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若真把她留下,她王桃香岂不要成满京的笑柄了?!
凌若进来,见王氏也在,笑的温柔,“姨娘上次的佛经抄完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声,好解了你禁足之事。”
天杀的!
这个贱人!
哪次见面不讽刺自己两句她就浑身不舒坦是吗?!
王氏猛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凌若,“大小姐管妾倒管的勤了,府里其他事却不管不顾,要不然怎么闹出这种事!”
“哦”凌若拖长了音调,“王姨娘这语气是在责怪这事的主事者了?好大的胆子,连主子的事也敢管!”
在官家,老爷和子嗣是�